追查兇手少俠捕頭暗尋訪
命案背後老將鏢師動刀兵
出了練武廳,司馬上雲不由吁了一口氣,他走到廊沿欄杆上坐下,朝範廷元和喬瑛二人看來。
喬瑛不自主的垂下頭來。
範廷元也給望得渾身不自在,感觸地道:“你在懷疑我們是兇手?”
司馬上雲不作掩飾地道:“你們的嫌疑本來就不輕。”
範廷元分辯道:“事實上我們並沒有殺過人!”
司馬上雲道:“曲直是非,終會有個水落石出,你們既然沒有殺過人,就不必擔心了。”
範廷元道:“駱騏捕頭是天下三大名捕之一,他能有名捕之禰,當然不是一般庸吏可比,問題是他到底是人,不是神。人總會有失錯的地方。”
司馬上雲聽出了弦外之音,隨即道:“你擔心他判斷錯誤,冤枉了你們?”
範廷元臉色凝重,道:“我不要緊,只是擔心委屈了大嫂。”
司馬上雲瞧喬瑛一眼,道:“駱騏平素為人我很清楚,有些事儘管他不得不依法辦理,可是在未能完全證實前,他絕不會難為你們,同時,他也不會就此罷休的。”
範廷元道:“司馬大俠是怎麼樣一個人,我也早有耳聞。”
司馬上雲接口道:“是麼?”
範廷元愁眉稍展,道:“這件事有你司馬大俠和駱總捕頭的伸手,我們應該放心才是。”
微微一頓,又道:“可是,我總覺得,其中似乎隱伏着一個可怕的陰謀,事情的發展會對我們極不利。”
司馬上雲道:“我認為只要你們真是問心無愧,就不必過分憂慮。”
他突然問道:“有一個叫刁森的人,你們可認識?”
範廷元怔了一下,才道:“那刁森過去是龍虎鏢局的鏢師,在鏢局結束的半年前已離開了。”
司馬上雲輕“哦”了一聲,道:“其人如何?”
範廷元道:“刁森長了一張狼面,其人如其面。”
司馬上雲不由注意起來,試探問:“你是説,刁森為人,就如一頭狼。”
範廷元道:“有時比狼更兇悍,私生活也下太檢點。”
司馬上雲又問:“他是自已離開鏢局的?”
範廷元搖搖頭,道:“不是!”
喬瑛道:“是我將他辭掉的。”
司馬上雲聽起來很意外:“是什麼原因?”
喬瑛一皺眉,道:“我家裏只有父親和一個妹妹喬玲,年前家父去世後,我把妹妹喬玲接來。那刁森對我妹妹終日糾纏不清,我也不能寸步不離妹妹身邊,沒有其他辦法,只好請刁森走路。”
司馬上雲道:“這件事是否就此了結?”
喬瑛搖搖頭,道:“刁森離開鏢局後,還是沒有死心,老是在門外徘徊,一有機會就溜進來找我妹妹的麻煩,相信這樣早晚會出事,我只好把喬玲悄悄送回家去,刁森就不知道我妹妹去了什麼地方。”
司馬上雲似乎很注意到這些環節上,道:“刁森有沒有再進來羅嗦?”
喬瑛道:“他不敢!論武功,他不如我,同時不敢開罪呂伯玄。”
範廷元道:“很奇怪,刁森雖然那麼兇悍,在呂伯玄面前,連説話也不敢大聲。”
司馬上雲一笑,道:“這也許刁森只是一隻狼,呂伯玄卻是一隻虎。”
喬瑛詫異問:“司馬大俠,你何以突然提起刁森?”
司馬上雲沒有回答,卻聽到腳步聲傳來,他的視線就投向腳步聲傳來那邊。
範廷元、喬瑛也循聲看去。
喬瑛看到走在前面,手提燈籠的老僕人,道:“那是呂忠。”
走在呂忠後面,也是一個老人,個子魁梧挺直,目光如電,肩上掛着三枚寒光閃閃的鐵環。
司馬上雲問:“呂忠後面老人是誰?”
範廷元眉皺着,道:“他叫狄弘,呂伯玄的師叔,十年前已退出江湖。”
司馬上雲心念瞬轉,突然問:“他住的地方,離這裏遠不遠?”
範廷元道:“不遠,來日不用一天的時間。”
司馬上雲道:“呂忠大清早離開鏢局,相信就是去他那裏請他來的。”
範廷元道:“可能是呂伯玄請他來的。”
司馬上雲沉吟道:“呂伯玄請他來為什麼?”
範廷元道:“這要問他才清楚了。”
他們説着時,呂忠和狄弘已走進來了。
狄弘目光一掃,越過呂忠,一面走一面道:“整個莊院,只是這裏有燈光,果然人也就在這裏。”
他視線落在範廷元和喬瑛臉上,道:“你們在這裏幹什麼?”
兩人都沒有回答,事實上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望着狄弘。
狄弘似乎不喜歡有人對他這副神情,立即臉色沉了下來,道:“原來你們連老夫也不放在眼裏。”
範廷元道:“豈敢”
狄弘冷笑道:“如此你們何以不回答老夫的問話?”
範廷元道:“由於不知如何回答。”
狄弘冷笑聲中踏上兩級石階,突然鼻子一揪道:“血腥味!”
他這話出口,眼睛幾乎大了一倍,瞪直眼道:“出了什麼事?我師侄在哪裏?”
範廷元只回答了他下面那句話:“在練武廳內。”
狄弘如奔馬似的衝進練武廳,一聲吼叫,從練武廳傳來,那是充滿了驚怒的聲音。
狄弘倒退出廳,霍地轉身,瞪着範廷元、喬瑛道:“練武廳裏一具屍體!”
範廷元十份平靜地答道:“那屍體就是呂伯玄。”
狄弘喝聲問:“是誰下的毒手?”
範廷元道:“他養的那隻黑狼。”
狄弘冷笑道:“你這話是把我看作三歲娃兒,以他的武功,豈會遭那黑狼的撲擊?”
範廷元裝作一些感觸,道:“其中可能另有蹊蹺,可是目前並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狄弘冷笑道:“你們找不到,還有誰能找到?”
範廷元和喬瑛,兩人臉色一震。
狄弘接着道:“你們計劃雖然周密,還是瞞不過他的眼睛,他儘管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麼鬼主意,卻看出你們已動殺機,他立即寫了封信,派呂忠送來給我。”
範廷元聽到這裏,不由脱口道:“是一封怎麼樣的信?”
狄弘臉色凝重,道:“信上寫着姦夫淫婦陰謀殺害之,見信,請速來鏢局,遲恐性命不保。”
範廷元、喬瑛,又震住了。
狄弘似乎並沒有把司馬上雲看在眼裏,只是瞪着範廷元、喬瑛又道:“我看過那一封信,立即趕來,還是趕不及。”
範廷元輕輕嘆了聲,道:“趕得及就好了。”
狄弘臉色一寒,道:“現在還不算太晚,如果我來到,你們已離去,那就真的遲了。”
他左肩旋即一沉,“嗆啷!”金鐵交鳴聲中,肩上掛着的三枚鐵環已落在手中。
範廷元臉色驟變,道:“老前輩,你要怎樣?”
狄弘陰笑道:“殺人償命,還要明知故問。”
範廷元分辯道:“呂伯玄的死,事實與我們並無關係。”
狄弘叱聲道:“信中所指姦夫淫婦是誰,已不須老夫指姓道名,償命來吧!”
他左手一甩,三枚鐵環,一枚已飛入右手,高聲暴喝道:“姦夫淫婦,納下命來!”
喬瑛聽到這話,一臉悲慘之色,渾身起了一陣震顫。
範廷元抑下心頭的激盪,道:“到目前為止,這件事還是個謎,老前輩口齒最好放乾淨些,象你這等胡言亂語,英怪範某不客氣了。”
狄弘一瞪眼,道:“不客氣又如何?”
範廷元臉色鐵青,拉劍冷笑道:“我要領教一下飛環門中武功。”
狄弘嘿嘿冷笑,身形彈起,飛落練武廳前院子,一轉身道:“老夫就等你説出這話,姦夫淫婦都給我下來!”
範廷元自已咽不下這口氣,縱身躍去。
喬瑛粉掌緊握,似乎也想動手,還未移動腳步。
狄弘看在眼裏,嘿嘿冷笑道:“畢竟是撿野食吃的狗男女,一旦有事,就各管各的了!”
喬瑛一聲嬌叱,從石階躍下。
狄弘左右手三枚鐵環,嗆啷一撞,道:“一齊上來受死吧!”
範廷元和喬瑛二人,腰間長劍同時出鞘。
狄弘看到他們長劍出鞘,一聲暴叱:“打!”左手雙環砸向範廷元,右手單環橫切喬芾咽喉。
範廷元側身閃過一邊,喬瑛亦一劍架開,她這一劍是硬擋,不由後退一步。
狄弘這一招只使出六分功力,又嘿嘿冷笑道:“如此本領,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話聲未落,範廷元長虹匹練似的一劍,已刺向他肩膀。
狄弘回手一環架住,嗆啷聲中,範廷元硬接一招,斜退半步。
範廷元臉色落漠,掣劍回身殺來,喬瑛亦展開攻勢。兩人聯手進擊,勢道凌厲,不是一般人所能應付的。
眼前的狄弘卻是武功高強,他叱喝連聲,三環飛舞,就在幾個照面之下,擊散了兩人的攻勢。
狄弘三環往前胸一靠,一張臉突然紅了起來,垂胸長髮同時無風自動,身上的衣衫亦波浪似的不住起伏,誰也看得出,他是在運轉全身功力。
喬瑛臉色艇重,已運用全身之力,準備迎接狄弘的致命一擊。
範廷元臉色剎那數變,忽地叫道:“老狗迫人太甚!”
狄弘嘿嘿冷笑,道:“迫你又如何?”
話落,渾身骨骼已如鞭炮似的全響了起來。
範廷元知道狄弘已在運全身功力,要將自已和喬瑛,一擊致於死地,他似乎跟自已説:
“生死存亡,捨命一戰,我也只得運用那種武功了。”
範廷元放下手中長劍,身形木立而站,一動不動,猶如一座石像,甚至連身上衣衫,也似乎已硬化。
他的臉龐已漸漸冷青,現出玉石似的顏色。
狄弘心裏暗暗詫異,忍不住問:“這是什麼武功?”
範廷元簡單地回答一句:“不要命的武功!”
狄弘輕“哦”一聲,道:“不要命?成!老夫這就成全你。”
“你”字出口,身形閃退一丈,左手衣袖“嗦嗦”出聲,手中兩枚鐵環,已嗚嗚飛入半空,嗆啷聲中,兩枚飛環凌空猛一撞,左右飛開,左擊範廷元,右落喬瑛。
這兩枚飛環去勢凌厲,嗚嗚破風聲中並不直飛,左一抖,右一偏,迴旋飛舞,令人難以判別飛環從哪一角度襲來。
狄弘左手雙環出手,右手飛環亦蓄勢特發,就在對方迎擊飛環之際,右手飛環伺機出手。
喬瑛凝視飛向自已而來的鐵環,額上已有汗水淌下。
範廷元卻是無動於衷,面色更青更白,驀地雙掌高舉過頂,燈光下那一雙肘臂,亦變成青白色。
他掌化為爪,右掌曲指如鈎,突然自上往下移,顯然已蓄勢特發。
眼前,三人所有的動作,變化在剎那之間。
也就在這剎那之間突然響起一股霹靂似的暴叱:“且慢!”
這響霹靂聲與閃電似的出手,同時到達,閃電似的劍光凌空飛至。
劍光閃處,落向喬瑛的那枚鐵環,激盪振飛。
再閃,飛向範廷元的那枚鐵環觸上劍光,又給震飛半空。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際,三人中間卻多了一個人一一司馬上雲。
除了司馬上雲外,當今武林中有這等身法、劍法的人,已不多了。
狄弘閃身接回兩枚激震飛起的鐵環。
象司馬上雲這等高手,他乃是第一次遇上,不禁一怔。
狄弘手握三環,瞪視司馬上雲,心裏一陣猜疑,這人又是誰?
司馬上雲轉身目望範廷元問:“範廷逾是你什麼人?”
範廷元意外地一怔,頓了頓才答道:“範廷瑜是我家姊。”
司馬上雲豁然所悟,道:“難怪你懂得‘玉真功’這門內家絕技。”
那邊的狄弘聽到範廷瑜這個名字,神態顯得有些異樣,再聽到“玉真功”這三個字,臉色驟變。
範廷瑜這名字在狄弘聽來並不陌生,乃是武林中一位巾幗女傑。
範廷瑜在十年前,已是江湖上著名的女殺手,她殺人雖多,聲名並不壞,原因是死在她手裏的,都是死有餘辜之徒。
範廷元知道司馬上雲閲歷廣博,才看出自已這套‘玉真功’,卻又困惑地問:“你認識家姊?”
司馬上雲搖頭道:“只是聞名。”
他話題移轉,又道:“你‘玉真功’雖然練得不錯,只是內家功力尚差一段距離,如果與對方相搏,會落個玉石俱焚的收場。”
範廷元憤然道:“士可殺,不可辱,我絕不能受那老狗的一再侮辱,一死而已。”
司馬上雲淡然一笑,道:“有我在這裏,無論如何不會讓你們弄出人命案子來的。”
頓了頓,又道:“死了一個已經夠了。”
範廷元無言退下。
司馬上雲轉向狄弘道:“在尚未證實之前,這位狄大俠請勿出口傷人。”
狄弘一瞪眼,道:“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來教訓我”
司馬上雲道:“我是一個人,不是什麼東西。”
狄弘又問:“什麼人?”
司馬上雲道:“男人。”
狄弘怒聲道:“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司馬上雲簡單的答道:“司馬上雲。”
“司馬上雲?”狄弘一驚:“你是哪一個司馬上雲?”
旁邊的範廷元接口道:“到目前為止,天下武林中就只有一個司馬上雲。”
狄弘哼了一聲道:“怪不得好身手!”
他轉向司馬上雲道:“這件事與你有何關係?”
司馬上雲搖頭道:“一點關係都沒有。”
狄弘目瞪司馬上雲,道:“既然毫無關係,為何插手?”
司馬上雲答道:“只為答應一個朋友,小心照顧這裏。”
狄弘道:“那個朋友是誰?”
司馬上雲道:“駱騏”
狄弘微微一怔道:“開封府總捕頭,駱騏?”
司馬上雲一點頭,道:“正是他”
狄弘一頓,道:“他已經知道此事?”
司馬上雲“嗯”了一聲道:“才離開不久。”
狄弘十分注意地問:“他如何説?”
司馬上雲道:“他認為有重新驗屍的必要,他離開這裏,就是去招呼捕快,仵工。”
狄弘話聲一沉,道:“假如證實乃是他們所為,又將如何?”
司馬上雲道:“等駱騏回來時,你可以向他問清楚,國法、王法,我知道的不多,我不是官府中人。”
狄弘道:“這種事必須交由官府處置?”
司馬上雲道:“事在必行。”
狄弘冷冷一笑,道:“這件事獲得證實,我立刻要殺他們。”
司馬上雲道:“除非他們拒捕。”
狄弘接口道:“不然又如何?”
司馬上雲道:“得先殺死駱騏,以及他手下捕快。”
狄弘道:“你當然亦不會袖手旁觀了?”
司馬上雲點頭,道:“不錯!”
狄弘轉過話意,道:“如果他們買通官府上下,得到輕判又如何?”
司馬上雲一笑,道:“絕無此事。”
狄弘接着道:“萬一有呢?”
司馬上雲道:“到時你動手殺人,最低限度有兩個人不會阻止。”
狄弘接口道:“你和駱騏?”
司馬上雲點點頭,道:“是的。”
狄弘道:“一言為定。”
司馬上雲投過一瞥,問:“倘若事實證明,與他們無關,你又怎樣?”
狄弘道:“當然我也不會再找他們的麻煩。”
他話到這裏,傲然一笑,又道:“我一生為人正直,到這年紀,更不會改變。”
司馬上雲道:“我高興認識正直的人,駱騏也跟我一樣。”
狄弘岔開話題,道:“江湖上傳説你武功高強,果然真有幾下子。”
司馬上雲笑了笑,替代了回答。
狄弘又道:“日後若有機會,非要討教不可。”
剛才就是機會,他並沒有出手,顯然這是場面談而已。
一個人活到這個年紀,對於完全沒有把握的事,一定會特別小心,考慮清才動手。
他就即轉身,向外踱出去。
喬瑛默然收回長劍,跟在司馬上雲後面。
範廷元已撿起地上的劍,亦走上石階。
狄弘卻沒有動,木立原地,仰首望天。
老僕人呂忠手提燈籠,顫抖地站在那一端,始終沒有作聲。
整個莊院,就這樣寂靜下來。
半個時辰過去,駱騏終於回到龍虎鏢局,同來的有十多名捕快,兩個仵工,燈籠火把照亮了練武廳。
駱騏快步走到司馬上雲身邊,第一句話就問:“那個老頭是誰?”
司馬上雲道:“他叫狄弘,是呂伯玄的師叔。”
駱騏道:“是誰給他消息的?”
司馬上雲道:“呂伯玄!”
駱騏“哦”了一聲!
司馬上雲道:“呂伯玄在大清早,就吩咐呂忠將一封信送給他。”
駱騏問:“是怎樣的一封信?”
司馬上雲道:“一封求救的信。”
駱騏問道:“信±寫些什麼?”
司馬上雲道:“姦夫淫婦陰謀殺害之,見信,請速來鏢局,遲恐性命不保。”
他記已力還真不錯,一字不漏的,全都記了下來。
駱騏又輕“哦”了一聲。
司馬上雲道:“信的話很短,也不難記憶。”
駱騏道:“所以狄弘立即趕來。”
司馬上雲道:“只可惜他住的地方,來回最快也要一天,他雖然接到信就起程,來得已經不是時候。”
駱騏道:“他剛到?”
司馬上雲道:“在你離開片刻之後。”
駱騏道:“有沒有鬧事?”
司馬上雲道:“一言不合,他們三人打了起來。”
駱騏道:“你由他們打架?”
司馬上雲一笑,道:“我有意藉此機會,看看範廷元和喬瑛的武功如何?”
駱騏倏然了起來,問:“兩人的武功如何?”
司馬上雲道:“喬瑛很不錯,範廷元身懷之學,可以與狄弘同歸於盡。”
駱騏有所悟,道:“範廷瑜和範廷元,莫非有什麼關係?”
司馬上雲一點頭,道:“他們是姐弟。”
駱騏詫異不已,沉吟道:“呂伯玄雙手拇指骨骼已碎,手中的三環只能發揮三分的威力,狄弘是呂伯玄的師叔,本來就已在呂伯玄之上,現在當然更不用説了。”
司馬上雲道:“範廷元既然有本領能與狄弘同歸於盡,如果要殺呂伯玄,似乎就不須要利用到黑狼的爪牙。”
駱騏道:“我剛才就想到那地方。”
司馬上雲道:“何況范家弟子,在江湖上素負俠名,他看來也下似那種人。”
駱騏懷疑道:“或許他並非真的范家弟子”
司馬上雲道:“他剛才施展‘玉真功’準備與狄弘同歸於盡。”
駱騏一點頭,道:“那就是真的了。”
司馬上雲道:“據我所知,范家‘玉真功’向來不傳外人。”
駱騏道:“我也聽説過。”
司馬上雲忽然橫跨一步,遙向範廷元道:“範門十二俠之中,你是第幾?”
範廷元道:“第四,武功卻是倒數第一。”
司馬上雲道:“依我看來,你的玉真功似乎練得並不怎樣好。”
範廷元道:“由於這七年來,我一直沒有時間去苦練。”
司馬上雲道:“是不是鏢局的工作太亡?”
範廷元道:“這是一個原因,練玉真功這門功夫必須持續好幾個月,才能進入另一個境界。”
司馬上雲道:“你即使要休息半天,呂伯玄也不會答應的。”
範廷元道:“可是我不想向他作更多的解釋。”
司馬上雲道:“聽你這樣説來,似乎並沒有向呂伯玄透露本來的身份?”
範廷元點點頭,道:“他並不清楚!”
司馬上雲問:“是什麼原因?”
範廷元道:“一來范家仇敵滿天下,我行藏泄露出去,仇敵必然聞風而至,我並不想給他們添麻煩。二來也不知何故,一開始我就有預感……”
司馬上雲問:“什麼預感?”
範廷元道:“我跟他遲早會鬧翻。”
駱騏插口道:“你在龍虎鏢局七年,難道就是報答呂伯玄救命之恩?”
範廷元肅容道:“範門弟子一向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報。”
他感觸地吁了一口氣,又道:“這七年來,我對他的鏢局,到底已付出了心力,是以這次離開,我問心無愧。”
駱騏若有所思,沉吟起來。
司馬上雲道:“保鏢是一種很危險的工作?”
範廷元道:“很危險!”
司馬上雲道:“你不用玉真功,只用劍,憑你的劍術,要應付那種危險,顯然會很吃力。”
範廷元道:“是以,我一開始就苦練一種暗器,我叫它‘鳳尾七煞針’,用來補助劍術的不足。”
司馬上雲間道:“剛才怎麼沒有看到你使用?”
範廷元道:“一出鏢局,恩怨盡了,那天我離開鏢局的時候,已都棄之在鏢局門前的地上。”
司馬上雲道:“是麼?”
範廷元道:“鏢局的鏢師很多可以證明,當時他們送我出門。”
話到這裏,他微微一頓,問道:“你在懷疑些什麼?”
駱騏也不由詫異地,朝司馬上雲看來。
司馬上雲一笑,道:“慢慢地自會知道。”
他轉過話題,向駱騏道:“他們可以着手查驗了。”
駱騏轉身揮手,隨來的仵工捕快,紛紛走向練武廳。
司馬上雲卻向駱騏問道:“你有沒有派人尋找那個狼麪人刁森?”
駱騏道:“我已派人分撥前去搜尋”
司馬上雲道:“刁森不是一個頭腦遲鈍的人。”
駱騏點點頭“嗯”了一聲,他當然不會忘記,是刁森引他們來這裏的。一個頭腦遲鈍的人,又豈會做出這種事來!
***
刁森這個人,本來就有幾分聰明。
可是連司馬上雲、駱騏那樣經驗豐富的人,看到卧在練武廳那具屍體,亦不免心驚魄動,顯然他也被嚇得魂飛魄散。
就在一驚之下,刁森連半分聰明也沒有了。
刁森連滾帶爬地衝出了龍虎鏢局後門,拼命向前跑。
他以為跑得快一些,就能擺脱後面追來的黑狼。
他在輕功方面,雖然沒有下過苦功,但是拼命跑起來,違度也很快。
可是他只有兩條腿,那隻黑狼卻有四條。
幸而那隻黑狼拖了一條很重很長的鎖鏈,使它無法將腳步加快。
也由於受到那條鎖鏈的影響,就在一時之間無法追上刁森。
可是那一條黑狼,並不因此罷休,還是緊緊跟在後面,窮追不捨。
狼的四條腿踩在地上,本來不會有多大的聲音出來,但那條鎖鏈卻是“叮噹!叮噹!”
的響個不停。
所以刁森不須扭轉頭朝後看去,聽到那陣陣叮叮噹噹的聲音,已知黑狼仍緊緊追在身後。
刁森處在眼前的生死關頭,要撿回這條命,不得不繼續向前狂奔。
他跑過了一座山丘,又是一座山丘。
刁森到第三座山丘上時,兩條腿已經發酸,可是他仍然奮力地衝過前面的一座樹林。
他出了樹林,再奔前十多步,一不小心,一腳踢在突出地面的一角岩石上,又跌了一個滾地葫蘆。
其實,這不是刁森第一次踢到東西面摔倒地上的,已經很多次了。
前面幾次,他摔倒地上後,很快就爬起來,這一次卻爬不起來了。
刁森實在太累了。
他累得不但不能繼續向前奔跑,甚至於連走一步也下行了,刁森好不容易坐了起來,胸脯一陣起伏,就在那裏一陣喘息不已。
樹林裏傳出一陣“叮叮噹噹”金鐵相撞的聲音,那頭黑狼已奔了出來。
它居然也腳踢在地面突出的那一角岩石上,也變成了一個滾地葫蘆。
一個人,一頭狼,相隔的距離,也不過只是在兩三尺之間而已。
人在喘息!狼也在喘息!
刁森喘着氣,嘀咕道:“我們之間並沒怨仇,我也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麼要對我窮追不捨?”
那頭黑狼輕輕地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刁森的話。
它側卧在那裏,沒有從地上爬起來,可見它也實在夠累了。
看它那副神情,並不仇視刁森,也沒有剛才那副掙獰兇惡的樣子。
刁森愣愣地望着那頭黑狼,看了好一陣子,他壯起膽子,緩緩伸手過去,摸了下那頭黑狼的腦袋。
他伸出去的左手……
在他左手尚未伸出之前,右手已從地上抓起一塊尖角的石頭。
刁森的左手,落在那頭黑狼的頭上時,黑狼的嘴巴就張了開來,露出粘有血肉的森森血牙。
刁森看得不由心頭暗暗冒出了一股寒意,抓着石頭的右手,掌指也跟着一緊。
可是奇怪得很,那頭黑狼的鼻子抽搐了幾下,張開的嘴巴緩緩地閉上了,竟然任憑刁森的左手,撫在它的腦袋上。
這到底是它嗅出並非是它的對頭,還是刁森的身上也散發出一股狼的氣味,而它把刁森看成自已的朋友?
刁森的左手,不時地輕輕撫摸在那頭黑狼的腦袋上,作為試探。
可是他的右手,始終緊緊握着那塊尖角的石頭,一點也不敢大意。
好一陣子,時間悄悄過去……
那頭黑狼不但再也沒有發狠,而且相反地愈來愈柔順、温和。
刁森看到這情形,臉上那副驚悸、不安的神情,也跟着漸漸地消失。
他右手雖然還是握着那顆尖角石頭,掌指已不自覺地松馳下來。
***
夜色深沉,月亮高掛在中天。
荒山更靜寂,一片靜悄悄的!
就在這淒冷的月色之下,人和狼,都顯得非常的蒼涼,在蒼涼中,滲入一份恐怖。
刁森坐在那裏,又愣了一陣子,突然視線移向那條黑狼身上,喃喃地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黑狼當然不懂回答,可是它似乎知道刁森在問它,輕輕地低嗥了一聲。
刁森嘆了一口氣,道:“就算你聽得懂人話,可是也不會説人話!”
黑狼,似有所知的低嗥不已。
刁森嘆了一口氣,道:“説到我刁森,雖然天生一副狼相,可是連狼話也聽不懂!”
黑狼,又是一陣低嗥。
刁森輕輕拍了黑狼的腦袋,道:“不要嗥叫了,讓我靜靜地想一下。”
黑狼,似乎真的聽懂了刁森的話,低下頭,不再出聲了。
刁森也歇着沉思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他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
刁森臉上那副笑容很古怪,他這副笑容,並不表示他心裏的高興。
就象一陣狼嗥似的怪笑,從刁森的嘴裏發了出來,他笑着放下右手那塊尖角石頭,抄起那條鎖鏈。
刁森的左手,又是狼頭上輕輕撫摸了一下,道:“你已經瞎了眼睛,在這大山野林裏,也只有等着死的份兒,還是跟我走吧!”
黑狼沒有反應!
刁森怪笑着,又道:“你我都是一副這樣的嘴臉,我既然收容你,也不會虧特你的。”
他就站起身來。
黑狼也跟着站起,那一對沒有眼睛的眼窩朝着刁森……
它血流滿面,渾身血污,樣子看來十分恐怖,神態卻並不兇惡。
刁森朝它看了看,又怪笑道:“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藏起來,駱騏現在想必已帶領他的手下,向這邊追捕來了!”
話落,移步走去。
黑狼似乎也真懂得刁森所説的話,也就乖乖地跟他而去。
黑狼所憎恨的,可能也只是呂伯玄一個人而已。
刁森仍然還是十分小心,時刻準備應付那條黑狼的襲擊,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那頭黑狼。
刁森既然這樣,他又何必冒這個險?
他剛才的怪笑,顯然是有所發現。
他又發現了什麼?
駱騏一直沒有離開龍虎鏢局。
他固然關心那頭黑狼的下落,他更關心的是呂伯玄的死因。
所以他只吩咐手下捕快,搜尋那頭黑狼,自已還留在鏢局,等候仵工檢驗的結果。
司馬上雲、範廷元、喬瑛、狄弘等,也是在等候這結果。
就是連那個老僕人呂忠,也不例外。
可能除了司馬上雲外,其他那些人,似乎都希望那兩個仵工,能找出呂伯玄的真正死因。
呂伯玄的屍體,損壞得實在太厲害,是以查驗工作的進行,並不很順利。
經過有半個時辰的光景,練武廳裏的那兩個仵工,終於有了結果……兩人一副驚訝之色,匆匆從練武廳裏走出來,眾人的目光馬上集中在他們身上。
這兩個仵工,來到駱騏前面。
駱騏看到兩人這副神情,問道:“你們查驗清楚了?”
兩個仵工都點點頭。
其中那年紀較大的,道:“屍體上的傷痕,極可能是野獸爪牙所造成的,依我們兩人經驗的推斷,那是狗、狼一樣的東西。”
駱騏點點頭,道:“不錯!就是一條狼。”
那個仵工道:“從我們查驗的結果,死者致命傷痕,就在咽喉上。”
駱騏道:“可能就是了。”
他接着又問:“另外還有什麼發現?”
仵工回答道:“屍體四肢關節的地方,都插着一枚鋼針。”
“哦!”駱騏怔了一下。
另外一個仵工,就即遞上一方白紙,道:“我們已將其中四枚鋼針取出,請捕頭過目。”
白紙上,放着四枚有三寸來長的鋼針。
駱嘶n司馬上雲各取其中一枚。
這情形看在範廷元的眼裏,神情接連數變……
他喃喃蠕蠕口唇顫動,可是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司馬上雲似乎沒有注意到。
他手裏拈着鋼針,向駱騏問:“這種鋼針刺入人體四肢的關節,據你看來會發生哪一種情形?”
駱騏若有所思地頓了頓,道:“鋼針剌入,四肢或許就不能移動。”
司馬上雲道:“有這種情形發生,只有倒在地上等死了!”
駱騏點點頭。
司馬上雲又道:“是否可以解釋這人死前不能掙扎的原因?”
駱騏朝他看了一眼,道:“你早已發現那些鋼針?”
司馬上雲緩緩一點頭,道:“我只是懷疑,此人在死前為何不掙扎。”
駱騏道:“難怪你剛才那徉問範廷元。”
他接着問範廷元道:“你有沒有見過,象這樣的暗器?”
範廷元顯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苦笑,道:“這種暗器就是‘鳳尾七煞針’!”
駱騏朝他看了一眼,道:“也就是你所使用的暗器?”
範廷元無法否認,只有點頭,道:“是的。”
駱騏道:“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説?”
範廷元吐出一句只有他自已聽得到的嘆息聲,道:“我已無話可説!”
範廷元雖然剛才他自已表示離開龍虎鏢局時,已經將所有的‘鳳尾七煞針’,都撒在鏢局的大門前的地上,當時也有不少人看到。
可是,他撒在地上的,是否真是他全部的“風尾七煞針”?
事後,又有沒有再打造?
當然,關於這種種情形,也只有範廷元自己知道。
駱騏道:“眼前情形已有了這種的演變,我不能不要將你收押起來。”
範廷元又嘆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
駱騏問:“你打算怎麼樣?”
範廷元道:“我願意跟你回去。”
他從容地伸出雙手。
駱騏有所感觸地道:“有你這樣的合作,我非常高興。”
範廷元喟然道:“我相信你們,絕不會就此罷手!”
駱騏肯定地道:“絕對不會!”
範廷元道:“我希望你們,早日把真兇逮捕,讓我自由。”
司馬上雲道:“如果真的不是你殺死呂伯玄,我們絕對不會使你失望。”
範廷元聽到這話,感到一份安慰,道:“有你司馬大俠説話,我就放心了。”
駱騏把話題移轉,問道:“呂夫人在這幾個時辰之內,是否一直都在你身邊?”
範廷元點點頭,道:“是的!”
駱騏移向喬瑛這邊,道:“很抱歉,呂夫人!我們只好也將你收押。”
喬瑛沉默中,替代了回答。
範廷元忍不住,問:“這又為什麼?”
駱騏道:“呂伯玄的死亡,無論出於哪種原因,顯然都是這幾個時辰之內的事情。”
他朝範廷元望了一眼,又道:“現在你已有命案的嫌疑,而且呂夫人又一直在你身邊,在你看來,是不是她也有某種的嫌疑?”
範廷元脱口道:“那是‘幫兇’!”
駱騏緩緩點頭,道:“是的,你也該知道。”
範廷元又是一聲輕嘆,朝司馬上雲看來……
喬瑛的視線,也落向司馬上雲這邊!
他們希望司馬上雲説出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司馬上雲不假思索,道:“對你們來説,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兩人微微一怔。
司馬上雲道:“呂伯玄的遇害,如果真與你們無關,那麼嫁禍你們的那人,目的就是要你們被官府當作殺人犯處決,置你們於死地。”
他朝兩人一瞥,又道:“如果你們一些事也沒有,他會感到失望,待另外再採取行動的。”
範廷元道:“這是最好不過,怕只怕他就此了事。”
司馬上雲含蓄地道:“或許你武功在他之上,可是很多事情,不是隻憑武功就能解決的。”
範廷元道:“那並不是每一件事!”
司馬上雲道:“他願意跟你面對面了斷的話,就不會多此一舉了。”
範廷元聽到這話,不能不點頭。
司馬上雲又道:“一個人以利用狼來殺人,就不簡單。”
微微一頓,他又道:“他若發現此舉無效,再向你們採取行動,就會更毒辣,更出人意外。”
範廷元苦笑道:“司馬大俠,你這樣説來,我們在監牢裏,反面比外面安全?”
司馬上雲點點頭,道:“應該是。”
他視線一轉,道:“最低限度,你可以不必時刻地在準備跟狼死拼命。”
範廷元朝狄弘望了一眼。
狄弘已經注意他們了,便向這邊走來。
他一直走到司馬上雲跟前,問道:“眼前這情形怎麼樣了?”
司馬上雲道:“眼前嫌疑最重的,就是範廷元和喬瑛兩人。”
他一指駱騏,又道:“總捕頭已經決定將他們帶回去,暫時收押起來。”
狄弘一瞪眼,問:“還不能完全證實?”
司馬上雲點點頭,替代了回答。
狄弘冷笑道:“兇手就是他們,你們何必浪費時間?”
司馬上雲淡淡一笑,道:“無論如何,我們還得找個人問一問。”
狄弘道:“什麼人?”
司馬上雲道:“這人姓刁,叫刁森,也許是唯一目擊的證人。”
狄弘怔了一下,道:“他看見了什麼?”
司馬上雲簡短地道:“這要問他。”
狄弘十分注意地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可以把那個刁森找到?”
司馬上雲還是簡短地答道:“也許是今夜,也許是明天。”
狄弘冷笑道:“都是‘也許’?”
司馬上雲道:“沒有人知道他現在被那頭黑狼追到什麼地方去了!”
狄弘又怔了一下。
範廷元和喬瑛兩人都詫異、驚奇地朝司馬上雲看來。
駱騏道:“我們所以會發現這件慘案,完全由於看到那條黑狼,追着刁森從鏢局後門出去。”
範廷元一點頭,道:“那非要找他一問不可!”
狄弘一陣冷笑。
司馬上雲想了想,道:“也許我們找到刁森的時候,他已經是個死人,已經死在狼牙之下了。”
駱騏也有這樣的想法,點點頭道:“是的!如果有這種情形的話,那就麻煩了!”
司馬上雲若有所思地道:“説不定他現在仍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駱騏點點頭,“嗯”了一聲,他回過身指着範廷元和喬瑛向身後捕快道:“將他們帶走。”
左右兩捕快,應聲走了過來。
駱騏向範廷元和喬瑛道:“你們儘可放心,在尚未完全證實前,絕對不會難為你們的。”
範廷元和喬瑛兩人無言對答,只有點點頭替代了回答。
駱騏視線轉向司馬上雲,道:“今夜辛苦你了。”
司馬上雲不介意地道:“老朋友了,別説這些客氣話。”
駱騏道:“我必須先替你找個住的地方”
司馬上雲搖頭含笑道:“不必費事,我自已的事,由我自已解決。”
“我明天如何找你?”
“明天上午,我們都在‘太白樓’見面如何?”
“你還記着那家‘太白樓’?”
“那家酒樓取用酒仙李太白之名,可能裏面的酒不錯,才使我很難忘掉。”
“我真忘了,我們到現在還沒有吃過東西呢!”
“誰遇到了這種事,也會廢寢忘食的。”
“現在既然已經餓了起來,怎麼説也得去我衙門一次。”
司馬上雲輕“哦”了一聲。
駱騏又道:“府衙後面有幾家小吃的夜店,味道都很不錯!”
司馬上雲大笑起來,跨起腳步走去。
範廷元和喬瑛也隨着一羣捕快動身,兩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臉上沒有一點笑容。
狄弘的臉繃得緊緊的,他瞪眼看着範廷元自身邊走過,狄弘握着鐵環的雙手,青筋暴露,可是他始終沒有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