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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天威魔君

    這時“地絕”鬱一鴻已經上藥止痛,骨頭碎裂的左腕亦已由“三狼”的老大“鬼狼”廖永立替他敷藥包紮起來。

    “天地雙絕”和“三狼”目光一看地上,臉色全都不禁駭然大變!“淫狼”花飛脫口驚聲道:“魅影拘魂令!”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不錯,我就是當世武林共指為兩手血腥之‘魔’的南宮逸奇!”

    “天絕”申公亮暗暗深吸了口氣,平靜下來凜駭的心神,注目問道:“閣下可真是‘魅影拘魂玉書生’?”

    南宮逸奇神情冷漠地道:“如假包換。”

    “天絕”眼珠轉動地微一沉思,道:“武林傳說‘魅影拘魂玉書生’雙手修長晰白,十指根如玉,可是閣下的雙手……”

    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是我不想讓人從我這雙手的特徵識出我的身份,便塗上了易色藥物之故。”

    語鋒一頓,冷聲接道:“如今五位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五位還是自動留下,還是我出手用強?”

    “天絕”申公亮目光閃動地道:“南宮閣下,你雖然稱奇稱最當世武林,可是眼前我們卻共有五人,在未知你的身份之前,我們尚還不想自失身份,有點不好意思聯手,然面對於做誇當世第一的你南宮逸奇而言,我們便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以五對一,你自信能強得過我們,敵得住我們五人的聯手麼!”

    南宮逸奇雙眉挑軒,星目寒芒電閃地冷聲一笑,道:“申公亮,這麼說你是已經決定五人聯手全力與我一戰了!”“天絕”申公亮嘿嘿一笑道:“不錯,情勢相逼,老夫不得不作此決定,不過……”語音一頓又起,接道:“倘然閣下並無自信能強得過我們五人聯手,只要閣下聽從老夫的條件,老夫可放你一馬!”南宮逸奇問道:“怎樣放我一馬?”

    “天絕”申公亮道:“讓你安然離去。”

    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條件呢?”

    “天絕”申公亮道:“留下何老兒,何丫頭等人!”

    南宮逸奇又是淡然一笑,道:“如果我不接受你條件,你們仍要聯手與我一戰麼?”

    “天絕”申公亮點頭道:“不錯,老夫等絕不能讓敝少主和何老兒何丫頭等人任由你帶走!”這敢情好,他反而向南宮逸奇提出條件來了,看來南宮逸奇縱是不想強留他們五個,他們也不肯干休的了!南宮逸奇劍眉一軒,星目寒芒電閃地冷聲一笑,道:“如此,你們就亮兵刃聯手一戰吧!”“天絕”申公亮沒有接話,轉首望著“地絕”鬱一鴻道:“老二,你怎麼樣?行麼?”

    “地絕”鬱一鴻點頭道:“沒有問題。”

    “天絕”目光轉向“三狼”示意地望了一眼,抬手撤出了肩後的大刀,“地絕”和“三狼”也立即各自撤出了兵刃。

    “三狼”的兵刃是三支軟索“流星爪”,“地絕”則和“天絕”一樣也是一柄大刀!五人兵刃撤出,身形立即移動地間隔三尺並肩排立,十雙眼睛灼灼如電射視著南宮逸奇,沉神靜氣,嶽峙淵停!不愧是名列“天威”屬下九大高手的人物,氣勢之沉穩,果然不同等閒!

    此際,南宮逸奇也已撤出了“七彩奇劍”,劍尖垂地,冷然凝立。

    他雖然武林稱奇稱最,傲誇當世第一,可是如此以一敵五,而對方又全是功力絕頂,一流高手中的一流,這種陣仗,只看得站立兩丈之外的何尚武父女和“鐵膽義豪客”尉遲大俠三人全都不由替南宮逸奇大為擔心非常!當然,這是因為南宮逸奇此戰於他們的關係至大之故,南宮逸奇若勝,他們從此便可脫離“天威”魔掌,若敗,後果將會比前更糟,不堪設想………因此,“鐵膽義豪客”尉遲大俠已暗暗提聚了一身功力,何瑤卿姑娘手持長劍,凝神蓄勢以備萬一!眼看一場驚心動魄的激戰即將展開,情勢已如拉滿了的弓弦,空氣極端緊張,一股無形的殺氣迫人心神凜凜之際……

    驀地,遙空傳來一聲中氣充沛的震天長嘯。“天地雙絕”和“三狼”聞聽嘯聲,五人臉上立時全都掠現喜色。南宮逸奇星目神光如電,見狀心念電動間已猜知那震天嘯聲是何人所發。那震天嘯聲方落,“天絕”申公亮立即仰首以長嘯相應。接著,“天絕”倏地一揮手中大刀,沉聲喝道:“上!”剎時頓見刀光灼灼,冷氣森森,“流星爪”影飛舞縱橫,五人已同時發動攻勢,威勢凌厲絕倫地齊朝南宮逸奇撲上。南宮逸奇口中朗聲一笑,身形飄閃間,“七彩奇劍”疾揮,“七彩”寒虹如電飛旋繞空……

    陡地,一聲沉喝倏起:“住手!”“天地雙絕”和“三狼”聞喝,立時收招住手,身形暴退丈外。南宮逸奇手持軟劍,身形嶽立原地,抬眼望去,五丈以外,氣勢威凌的一排站立著三人,左右兩邊是兩個身材高大魁梧,年約五十上下的黑衣老者,中間之人則是個身著灰袍,面貌清,花白長飄胸,氣度沉穩,隱含懾人之威,年約五十五六的老者。此人身材空著,面貌氣度,赫然又是一位“逍遙莊主逍遙處士”何尚武。不用說,這位何尚武是冒牌貨的“天威魔君”易容化裝喬扮的。“天威魔君”目光如電閃灼地掃視了地上的“黑白無常”

    和康文吉,站立在南宮逸奇身後的何尚武父女和“鐵膽義豪客”尉遲大俠等一眼之後,臉色沉寒望著南宮逸奇語冷如冰地道:“你就是那‘魅影拘魂玉書生’麼?”

    南宮逸奇揚聲一笑,點頭道:“不錯,我正是你閣下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的南宮逸奇。”

    “無威魔君”冷聲一呼,道:“南宮逸奇,你把你自己估計得太高了,老夫根本還沒有把你放在眼裡。”

    南宮逸奇劍眉微微一揚,輕聲一“哦”,道:“那你為何要令諭你的屬下千方百計的殺我?”

    “天威魔君”嘿嘿一笑道:“那是因為你一再和老夫作對,阻礙老夫的武林大俠,同時也因為你年紀輕輕的就橫行武林,心狠手辣,到處殺人,所以老夫才令諭屬下殺你,以為武林除害!”南宮逸奇淡然點頭道:“閣下說的是,我心狠手辣,到處殺人,兩手血腥,武林共指為‘魔’,確實該殺!”語聲一又起,接道:“閣下既欲為武林除害,如今我就在當面,閣下還等的什麼?”

    “天威魔君”目中倏然閃過一絲寒芒,道:“過去老夫雖曾因為你心黑手辣,令諭屬下殺你為武林除害,但是……如今老夫忽然改變了心意,對你起了憐才之念,只要你接受老夫的條件,老夫便留你一條活命,放你一條生路!”

    “哦……”南宮逸奇星目眨動地問道:“閣下的條件是?……”“天威魔君”嘿嘿一笑,道:“老夫的條件有二,一是歸順老夫,與老夫共創武林千秋大俠,一是你自斷右臂,立誓從此退出江湖,隱姓埋名不言武事!”南宮逸奇淡淡地道:“如是我不接受這兩個條件,閣下便要動手為武林除害,殺我麼?”

    “天威魔君”語音沉冷地道:“不錯,老夫生平的信念是非友即敵!”南宮逸奇突然敞聲哈哈一笑道:“好一個‘非友即敵’!”聲調倏地一沉,道:“閣下這兩個條件我一個也不答應!”“天威魔君”國射寒煞地道:“這麼說,你是要老夫動手為武林除害了!”南宮逸奇冷聲一哼,道:“俗語有云‘話不投機半句多’,閣下早就該動手了!”“天威魔君”

    臉籠殺機地嘿嘿陰笑道:“老夫雖有憐才之心,好生之德,奈何你卻無‘識時務’之意,你既然定要找死,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話落,右手倏然一抬,道:“劍來!”右邊的黑衣老頭連忙雙手捧上一鞘劍鞘鑲金嵌玉,象牙吞口的古劍,同時躬身說道:“殺雞焉用牛刀,屬下請令代勞!”“天威魔君”接劍在手,微一沉默,點頭說道:“他稱奇稱最武林,一身所學定然不俗,你二人要小心了!”黑衣老者躬身答道:“主上安心,屬下省得。”

    話罷,側首跟左邊的黑衣老者望了一眼,同時邁步而出。

    何瑤卿兩道黛眉倏然一挑,沉聲叱喝道:“你兩個站住!”原來這兩名衣農老者即是“逍遙莊”名列“王仙、四君”之上的高手“陰陽雙煞”,“陰煞”鄧斌,“陽煞”鄧浩,“陰陽雙煞”腳下不由頓然一停,“陽煞”鄧斌目視何瑤卿姑娘問道:“姑娘有何話說?”

    何瑤卿臉凝寒霜地道:“鄧斌,我問你,你們兩個是‘逍遙莊’的人,還是‘天威’屬下?”

    “陰煞”鄧斌道:“是‘逍遙莊’的人便怎樣?是‘天威’屬下又如何?”

    何瑤卿語音沉冷地道:“是本莊的人你們兩個就退開一邊站著,是‘天威’屬下,此處便是你們的濺血橫屍之所!”“陽煞”鄧浩嘿嘿一笑道:“丫頭,此處究竟是什麼人的濺血橫屍之所,你在旁邊瞧著吧!”

    話落,立和“陰煞”又雙雙邁步,朝南宮逸奇身前逼近,在距離八尺之處停身立定,緩緩抬手撤出肩後的長劍,四目兇光灼灼如電懾人地注視著南宮逸奇,沉神靜氣,凝功蓄勢待發!南宮逸奇雖然從未見過“陰陽雙煞”,但從何瑤卿姑娘那發問的語氣中,已體悟出他們的身份。因此,他立時抬手朝“陰陽雙煞”一擺,道:“在未動手之前,兩位可以答我數問不?”

    “陰煞”鄧斌冷冷地道:“可以,你問吧。”

    南宮逸奇微一沉默,道:“我請問兩位在‘天威’門中是何身份?”

    “陰煞”鄧斌道:“雙衛。”

    南宮逸奇星目一眨,又道:“如此說,兩位投身‘逍遙莊’中是臥底的了!?“陰煞”

    鄧斌嘿嘿一笑,道:“臥底這字眼太難聽,老夫兄弟只不過是一時興致所致,看中‘逍遙莊’的環境風水尚算不差,暫進借住一段日子而已。”

    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原來如此……”

    “陽煞”鄧浩突然嘿嘿一笑,接道:“南宮逸奇,你還有什麼想問的沒有?”

    “沒有了。”

    南宮逸奇微一搖頭,道:“現在你們可以動手了!”“陰陽雙煞”沒再說話,二人互望了一眼,驀然一聲暴喝,寒虹電閃,兩柄長劍分自左右齊朝南宮逸奇勢疾凌厲的攻到。南宮逸奇雖然身懷佛門上乘絕學,“降魔慧劍”招式更是博大精深,為當世武林劍術之最,但是“陰陽雙煞”乃是當今武林絕頂高手之流,劍術造詣深湛精純,實在其獨到的火侯,在他們雙劍聯手合攻之下,南宮逸奇自然不敢過份大意輕敵。是以“陰陽雙煞”雙劍招式甫發,南宮逸奇口中立即朗朗一笑,右手抬處,“七彩”寒虹飛閃,迎著雙劍格去!“陰陽雙煞”早已看到南宮逸奇手中所持的是柄名傳武林,削鐵如沁經的寶刃“七彩奇劍”,一見南宮逸奇揮劍迎格上來,那敢讓他格上,雙雙一聲冷嘿,兩棲長劍已嬌若游龍般地變了招式。南宮逸奇口中又是朗朗一笑,“七彩奇劍”也已電疾般地變了招,只是這回他沒有以一招二,卻單獨的找上了“陽煞”鄧浩的長劍,同時左手一抬,點出了一縷指風,擊向“陰煞”鄧斌攻來的長劍劍葉!他劍、指同施,出手不僅奇快絕倫,而且大出“陰陽雙煞”意外。

    但聞“嗆!”兩聲連響過處,“陽煞”鄧浩頓感手上一輕,一柄精鋼長劍已被削成兩截,前截落地,後截雖仍握在手裡,但連柄已不足五寸之長,“陰煞”鄧斌的長劍則被南宮逸奇的指力擊得直朝一旁落了開去,連虎口都幾乎被震裂!“天威魔君”站立三丈開外,目睹“陰陽雙”這等落敗的情形,心頭不禁一震!沉聲喝道:“雙衛退了!”“陰陽雙煞”聞喝立時雙雙飄身後退,齊朝“天威魔君”躬身說道:“屬下無能願受主上……”

    “天威魔君”抬手一擺,冷聲截口道:“這不怪你們,你們退後去!”話落,邁腿一跨步,停立在南宮逸奇對面丈餘地方,雙目如電般地射視著南宮逸奇,語音冷凝地說道:“南宮逸奇,老夫實在非常愛借你的一身功力,現在仍願給你一個機會,怎樣?”

    南宮逸奇道:“什麼機會?”

    “無威魔君”道:“只要你肯歸順老夫,和老夫共創武林千秋大俠,老夫願意和你並肩分坐‘天威殿’,同享天下武林的臣服尊敬!南宮逸奇眨眨星目,淡淡地道:“閣下,我也願意給你一個機會,你認為如何?”

    “天威魔君”忽然哈哈一聲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語音一頓,目光凝注,問道:“你要給老夫什麼機會?”

    南宮逸奇臉色神容倏然一肅,主道:“俗語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你放棄霸圖野心,返回‘天威別府’閉門靜修,從此不出江湖,頤養天年,我當放你一條生路!”

    “天威魔君”道:“老夫要是不呢?”

    南宮逸奇語音沉冷地道:“今晚你將難逃濺血‘七彩奇劍’下之劫!”“天威魔君”陰聲地一笑道:“你可是仗著手裡的‘七彩奇劍’是柄削鐵如泥、鋒利無匹的寶刀?”

    南宮逸奇道:“不錯,‘七彩奇劍’鋒利無匹,比之‘紫電、青霜’並不遜色,貫注八家內家真力,你雖然有著‘天蠶火龍軟甲’護體,也難保得住你不濺血劍下的厄運!”“天威魔君”聽得心頭不禁猛然地一震,臉色駭變地道:“你知道老夫身有‘天蠶火龍軟甲’護體?”

    南宮逸奇冷然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天威魔君”雙目暴睜地道:“你是怎麼知道的,聽誰說的?”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田秀秀。”

    “天威魔君”目中陡射煞芒,臉現殺機地道:“那賤人她竟敢洩露老夫的秘密,的確實在該死該殺!”南宮逸奇冷聲一笑道:“她縱然該死該殺,但是你閣下已經沒有機會去找她了!?“天威魔君”道:“那賤人她現在何處?”

    南宮逸奇道:“你不必問了,眼下還是先解決你自己的問題吧!”“天威魔君”嘿嘿一聲陰笑道:“你說的是,那賤人又上不了天,遁不了地,老夫先殺了你,然後再去找她也是一樣!”

    話落,雙手抬起,右手握住劍柄,拇指一按把簣,“嗆”的一聲龍吟中,立見寒光四射奪目,劍身如一泓秋水,冷氣森森襲人!南宮逸奇星目頓時奇採飛閃,劍眉雙軒地朗聲哈哈一笑道:“青霜劍”原來在你手裡!”“天威魔君”獰聲一笑,進步欺身,挺劍直朝南宮逸奇當胸刺去!南宮逸奇因他所持乃是“青霜劍”,自是不願揮劍硬接,疾地身形一閃,手中“七彩奇劍”指向“天威魔君”的咽喉!“無威魔君”口中一聲冷嘿,身形微側,“青霜劍”變招斜削南宮逸奇,“七彩奇劍”一沉,疾刺“天威魔君”左大腿!“天威魔君”雖有“天蠶火龍軟甲”護體,但那隻能護住上半身,是以他一見南宮逸奇突然沉劍變招刺向他的左大腿斜退丈餘,但卻是一退即進,“青霜劍”疾揮,劍勢更見威凌無倫地又朝南宮逸奇攻到。

    剎時,頓見劍氣縱橫,劍雨飛灑,有若寒濤稼地,又似那怒潮卷空,形成了一座方圓三丈大小,冷森森的劍氣罡幕,將南宮逸奇身形籠罩其中。很顯然地,他適才被南宮逸奇一劍迫退,已知“魅影拘魂玉書生”稱奇稱最武林,傲誇當世“第一”的威譽確非幸致,因此他一退之後,再次揮劍攻上,立刻展開了一身精絕之學!然而南宮逸奇身形雖被籠罩於冷森森的劍氣罡幕中,氣度仍是沉穩異常,“七彩奇劍”化作一坐丈許大的“七彩”光幕,在“天威魔君”的劍幕中滾動衝突!看那情勢,像似南宮逸奇一個勁的想衝破“天威魔君”的劍幕突出幕外,而又無法的樣子,可是,實際的情勢如何呢?

    那就只有“天威魔君”心裡明白,南宮逸奇自己心裡有數了!這時,兩人已激戰了三十多招,“天威魔君”心中真是越戰越心驚,凜駭至極。因為他向來自視天下無敵,放眼當今武林無人能接得下他二十招的“天威”劍法,如今在他全力展之下,三十多招下來,不僅未能勝得南宮逸奇,反而覺得自己手裡的“青霜劍”隱有逐漸沉重之感!驀地,南宮逸奇口中一聲朗叱,一道:“七彩”光華疾逾迅電般地朝“天威魔君”迎面點來!“天威魔君”一身所學功力雖然已臻上乘絕境,但是由於南宮逸奇這一劍劍勢不但快如電閃,而且神奇絕倫……

    這是“降魔慧劍”中一招蛭精絕神之學“佛學慧影”。眼看“天威魔君”即得濺血在這一招“佛光慧影”之下,情勢發發危殆之際,忽聞遙空傳來一聲宏亮的佛號,道:“師弟劍下留情!”南宮逸奇聞聲知人,連忙沉劍撤招,身後退。“天威魔君”聞聲心頭剛自一震,一條灰影已身如“天馬行空”般地瀉落。灰影落地現身,乃是位鬚眉俱白,臉色紅如嬰兒的灰袍老僧;正是那杭州“虎跑寺”主持方丈,南宮逸奇的師兄百空禪師。南宮逸奇供合十還子一禮,隨即轉向“天威魔君”注目問道:“禹施主還記得老僧麼?”

    “天威魔君”禹龍雲嘿嘿一笑道:“老和尚,就是再過二十年老夫也忘不了你,”語聲一頓又起,接道:“老和尚,出家人應以慈悲為懷,南宮逸奇既是你老和尚的師弟,你為什麼不好好的管管他?”

    百空禪師道:“禹施主要老僧管他什麼?”

    “天威魔君”禹龍雲嘿嘿一笑道:“他年紀輕輕陳仗恃一身所學橫行武林,心黑手辣,到處殺人,兩手沾滿血腥,這難道還不該管!”百空祥師微微一笑,道:“禹施主說的是,這的確該好好的管他,不過……"

    禹施主可知他近兩三年來所殺之人,他們是善是惡麼?”

    “天威魔君”禹龍雲道:“善惡都有,”百空祥師慈目一眨,道:“如此,老僧請問那‘善’者是些什麼人?”

    “天威魔君”禹龍雲冷笑道:“山西太原‘金刀益當’餘干秋,陝西長安‘賽溫侯’高文和,太白山‘太白莊’夏行之夏行兄弟,這四位都是名重當世武林的正道俠義之士,但卻毀在南宮逸奇的手下!”南宮逸奇突然揚聲哈哈一笑,道:“他四個雖是名重當世武林的俠義之士,其實掛的是‘羊頭’,賣的是‘狗肉’,為人陰險狡猾,比那些明目張膽作惡江湖的惡徒尤為……”

    “天威魔君”禹龍雲瞪目冷聲截口道:“南宮逸奇,你簡直是滿口胡說八道!”百空禪師語音平靜的接口道:“禹施主,老僧請問一事,施主肯實答不?”

    “天威魔君”禹龍雲冷冷地道:“什麼事?”

    百空禪師道:“當年‘天心莊’血案發生時,施主在什麼地方?”

    “天威魔君”心神暗暗一震!道:“當時老夫正有事在陰山‘地府秀士’地府中。”

    百空禪師道:“這麼說,施主並未參加那場血案屠殺了?”

    “天威魔君搖頭道:“不信,你可以去問‘地府秀士’。”

    百空禪師微微一笑道:“但是據老僧所得線索,施主卻是那場血案的主謀幕後之人!”

    “天威魔君”臉色微微一變!忽嘿嘿一笑,道:“老和尚,老夫敢作敢當,那確實是老夫幕後策劃操縱!”百空禪師點點一笑,倏地轉朝南宮逸奇道:“師弟,你聽清楚了麼?”

    南宮逸奇暗暗深吸了口氣,道:“小弟聽清楚了!”百空禪師道:“如此,你動手吧!”南宮逸奇點了點頭,腳下前跨了一大步,星目突射紫芒地逼視著“天威魔君”,震聲說道:“閣下,我再次出手,劍下決不留情,你小心了!”

    說罷,右手“七彩奇劍”緩緩平舉,凝功蓄勢待發!“天威魔君”心念突然一動,抬手一擺,道:“且慢動手,老夫有話問你。”

    南宮逸奇道:“什麼話?”

    “天威魔君”道:“你可是要替‘天心在’雲老兒夫婦報仇?”

    南宮逸奇冷然一點道:“不錯,也是替先父報仇!”“天威魔君”神情一愕!道:“令尊是誰?”

    南宮逸奇道:“先父諱玄輝,號稱‘西湖隱士’,也是雲莊主的師兄。”

    “無威魔君”心神一震道:“令尊當時也在‘天心莊’上麼?”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不錯,血債血償,今晚你必須替先父和雲莊主等八十八人償命!”話鋒一頓即起,震聲說道:“老魔,你納命吧!”

    聲落,一挺“七彩奇劍”,勢疾如電地直朝“天威魔君”咽喉刺去!“天威魔君”連忙閃身避過,揮劍反擊!於是,二人再度的展開了一聲勢較前猶為驚人,罕絕武林,風雲變色的激戰!晃眼之間,又已過去二十多招,驀聞南宮逸奇一聲沉,“七彩”寒虹有如漫天彩霞飛問中,一聲慘號過處,“天威魔君”身軀靜止不動,接著緩緩僕向地上!他身軀仆倒地上,腦袋和頸項也立即脫離了關係,像一隻大西瓜般地滾向一邊,頸間鮮血泉湧射出!百空禪師雖然早就料想到“天威魔君”的下場必然如此,但是見狀仍是不由白眉微微一皺,雙手合十的低喧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那“陰陽雙煞”,“天地雙絕。和“鬼、淫、血”三狼,“黑白無常”等人,雖然都是當世武林一流高手中的一流,所學功力皆已臻上乘境界,但是目睹南宮逸奇和“天威魔君”

    的這場激戰,全都不禁看得瞪了眼,發了呆,渾忘置身何地!百空禪師的一聲佛號,音調雖然不高,但在座人人均被南宮逸奇那威勢絕世無儔的劍法所鎮懾,屏息凝神靜立,空氣靜寂異常的山峰上,這一聲佛號,卻有如“暮鼓晨鐘”般地聽得“陰陽雙煞”等人一驚而醒!

    俗語有云“蛇無頭不行”,又云“樹倒猢孫散”。“陰陽雙煞”和“天地雙絕、三狼、黑白無常”等人,雖然都是當代武林的巨惡梟雄,但是論所學功力心智,莫不均子“天威魔君”差遜一籌尤多,“天威魔君”尚且不是南宮逸奇之敵,濺血喪命“七彩奇劍”之下,他們如何還敢和南宮逸奇動手逞強,自尋死路!因此,他們於“一驚而醒”之後,立即便紛紛閃身欲動,腳底下抹油……

    但是,南宮逸奇卻搶佔了一著先機,身形有如魅影一閃地當住了下峰之路,目射成核地冷聲說道:“你們誰敢妄動一步,可就休怪我劍絕情!”“陰陽雙煞”等人此刻心中已生怯意,一見南宮逸奇擋路站立,只得停身不動,目注南宮逸奇暗暗凝功蓄勢戒備!“陰煞”鄧斌沉聲喝道:“南宮閣下,老夫希望你體要逼人太甚!”南宮逸奇語音平靜地道:“我並無意逼你們什麼,只請閣下實答我數問,同時也有數語奉勸。”

    “陰煞”鄧斌道:“你要問什麼?”

    南宮逸奇道:“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陰煞”鄧斌道:“老夫不願實答呢?”

    南宮逸奇星目寒芒一閃,冷聲道:“那第一個倒黴的將是你閣下!”“陰煞”鄧斌臉色微微一變,道:“如果實答你所問,你便放過老夫等人麼?”

    “不錯。”

    南宮逸奇微一點頭道:“我絕不難為你們!”“陰煞”鄧斌目光輕動地瞥視凝功蓄勢靜立左右兩旁的“天地雙絕”等人一眼,心念暗轉了轉,道:“如此你問吧。”

    南宮逸奇淡然一笑,星目倏地一凝,問道:“何少莊主現在何處?”

    “陰煞”鄧斌側首望了望“逍遙處士”何尚武,道:“死了!”何尚武臉色一變,接口喝問道:“鄧斌,是誰下的毒手?”

    “陰煞”鄧斌道:“是主上自己。”

    南宮逸奇接口又問道:“尉遲如黛姑娘呢?”

    “陰煞”鄧斌道:“在‘天威別府’中。”

    南宮逸奇道:“我再請問,‘鐵筆鬼見愁’許大俠可是也在‘無威別府’中?”

    鄧斌搖頭道:“不是,許大俠現在‘古關牧場’,乃是夢場主的上賓!”

    南宮逸奇現微一沉默,接著話題一轉,正容朗聲說道:“諸位,我有幾句金玉良言奉勸諸位,希望諸位能夠記取之!”語聲一頓又起,接道:“從今而後,我希望諸位向善,最好找一處山青水秀環境幽靜的地方,修身養性,以終天年,如再惡行不改,‘天威魔君’的下場就是諸位的好榜樣!”

    話落,身形一側,讓開下峰之路,揮手道:“諸位請吧!”“陰陽雙煞”等人未再說話,“淫狼”花飛,“血狼”侯仙分別背起禹老魔的屍身和武功已廢的康文吉,“黑無常”

    扶著臂的“白無常”,身形閃動,彈身直朝山下飛掠而去!

    眼望著“陰陽雙煞”等群賊下峰去後,何瑤卿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地檀口一張,發出一聲輕呼,說道:“啊呀!壞了!”南宮逸奇等人全都不由愕然一怔!何尚武問道:“什麼事壞了?”

    何瑤卿道:“那老魔身上穿有一件‘天蠶火龍軟甲’,忘記把它留下來了。”

    “鐵膽義豪客”尉遲大俠虎目倏然一睜,道:“我去追他們去!”說著身軀閃動,便要掠起追去。

    南宮逸奇忽地抬手一攔,道:“堡主,算了。”

    尉遲大俠神情微微一怔,道:“為什麼?那怎麼能算了,那等武林寶衣落在‘陰陽雙煞’那等惡人手裡,豈不是如虎添翼!”南宮迪奇微微一笑,道:“堡主所言雖甚不錯,但是堡主追上了他們又能怎樣?他們豈肯乖乖地把寶衣交給堡主!”尉遲大俠雙眉陡地一軒,旋忽威態一歙,默然了。

    南宮逸奇這麼一說,他明白了,憑他尉遲大俠追上了也沒有,以“陰陽雙煞”等那顆兇人的心性,豈肯乖乖的把“天蠶火龍軟甲”寶衣交給他,如果動手強要,憑功力所學,單打獨鬥,他尉遲大俠雖不含糊任何一個,有七成獲勝的把握,但是“雙煞”若然聯手,他便難是“雙煞”手下百招之敵!

    天色朦亮時分,南宮逸奇和尉遲大俠何尚武等人返回到“逍遙莊”上。

    晨牌時刻,涼州羅剎寺中的“金笛先生”易從哲,“地府秀士”宇文旭,“妙手醫儒”

    諸葛高鳳和蘭陽郡主,雲小周,尉遲如蘭,聞人角語四位姑娘,少林,峨嵋掌教,丐幫幫主一夫等眾人已得到了“天威魔君”伏誅的消息,而來到了“逍遙莊”內,於量凡屬身受劇毒控制之人都由諸葛高風分給了一粒解毒靈藥。

    當晚逍遙莊”上燈火通明,筵席大開,慶祝莊主何尚武的生還,也為南宮逸奇除魔衛道成功之賀。

    三天之後的日落時分,南宮逸奇偕同尉遲大使父女和雲小眉蘭陽郡主,聞人解語諸葛高風等人到達了“天威別府”門外。“天威別府”建於祈連山中方圓千丈多大的一塊盆地上,四周圍高逾三丈,碉樓聳立。建築巍峨,氣勢雄偉,儼然是一座城堡。

    南宮逸奇等一行人剛到達“天威別府”門外,正面碉樓上便立刻響起了一聲沉喝,道:

    “來人止步!”南宮逸奇腳下方自一停,大門內已飛身地掠出了四名黑衣大漢,氣勢威稜沉穩的並肩站立門前,八目精光灼灼如電地一掃眾人,一名黑衣大漢望著尉遲大俠語氣冷凝地問道:“尉遲殿主來此何事?”

    尉遲大俠五要答話,南宮逸奇已搶先一步的勢必接口說道:“我們是奉命來接人的,你進去通報一聲吧。”

    那黑衣大漢目光轉向南宮逸奇,問道:“你是什麼人?”

    南宮逸奇道:“我姓宮,是逍遙莊的新任總管。”

    黑衣大漢輕聲一“哦”,道:“原來是新任總管,我失敬了。”

    語聲一頓,目光倏地一凝,問道:“宮總管奉命來接什麼人的?”

    南宮逸奇淡然一搖頭,道:“這你就不必問了,請進去通報吧!”黑衣大漢眼珠微微一轉,說道:“宮總管既是奉命前來接人,當必持有令符,請宮總管出示令符。”

    南宮逸奇神色平靜地道:“必須出示今符麼?”

    黑衣大漢點頭道:“是的,宮總管不出示令符,我就無法往裡通報。”

    南宮逸奇眉鋒微微一皺,道:“這可就麻煩了。”

    黑衣大漢道:“怎麼麻煩了。”

    南宮逸奇道:“莊主只命諭我來接人,並未給我今符。”

    黑衣大漢道:“那就只有請宮總管再跑一趟,向主上取得令符再來了。”

    南宮逸奇搖頭道:“那就更麻煩了。”

    黑衣大漢道:“怎麼更麻煩了?”

    南宮逸奇道:“主上已經離莊他往,入關去了。”

    語聲一頓又起,又接道:“我想和兄臺商量商量,請兄臺幫我個忙,可以不?”

    黑衣大漢目光一凝,問道:“宮總管要我幫什麼忙?”

    南宮逸奇道:“幫忙請府裡的主事人出來一趟。”

    “這……”黑衣大漢沉吟地一搖頭道:“我看宮總管不必多此一舉了。”

    南宮逸奇道:“為什麼?”

    黑衣大漢道:“他兩位是不會出來的。”

    “他兩位?”

    南宮逸奇雙目一凝,問道:“府裡的主事有兩位麼?”

    黑農大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南宮逸奇眨眨星目,接著又道:“兄臺何妨進去通報試試呢!”黑衣大漢搖頭道:“不必了,沒有主上的令符,他二位是決不會出來的。”

    南宮逸奇雙眉微微一皺道:“可是……兄臺應該明白,我是新任總管,也是上任三天主上交給我的第一件任務,要是連這一點事情都辦不好,我這新任總管馬上就得非滾不可!”

    黑衣大漢道:“宮總管這話說的也許是實情,我衷心也非常的同情宮總管,很想幫宮總管的忙,奈何我不能!”

    南宮逸奇目光倏然凝注地道:“這麼說,兄臺是堅決不肯幫這這個忙了!”黑衣大漢道:“宮總管原諒,並不是我不肯,而是根本無能幫這個忙!”南宮逸奇星目微轉了轉,問道:“如此,我請兩位主事是誰,兄臺可以告訴我麼?”

    黑衣大漢略一猶疑,道:“他二位是本府九大高手名列一二的‘狂龍’和‘怒獅’。”

    南宮逸奇點頭一笑,道:“謝謝兄臺。”

    語聲一頓即起,接道:“兄臺既然不能幫忙通報,那我就自己往裡去找他們H位好了,四位請讓路!”

    話落,瀟灑地舉步直朝黑衣大漢身前逼去!四名黑衣大漢臉色不由齊地一變!那和南宮逸奇交談答話的黑衣大漢乃是四人之首,見狀連忙沉聲喝道:“站住!”南宮逸奇停步問道:“兄臺可是已經改變了心意,願意幫我的忙,往裡通報請二位主事出來了?”

    黑衣大漢一聲冷笑道:“你別做夢了,這個忙我要是能夠幫得上,我早就答應幫你了!”話聲一頓,接道:“我勸你最好就此返回莊中,等到主上回來時取得令符之後再來為上!”

    “我不能!”南宮逸奇微一搖頭道:“為了保有我這個得來不易的新任總管職務,今晚說什麼我也得見到兩位主事,完成主上交給我的這第一件任務!”黑衣大漢雙目陡地一瞪,道:“這麼說,你宮總管今晚是打算要硬闖闖本府了!”南宮逸奇淡然點頭道:“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兄臺如果要攔阻我,我別無他法,就是隻好如此了!”黑衣大漢嘿嘿一笑道:

    “好一個別無他法,只好如此……”語聲一頓,注目問道:“你宮總管知道本府的規矩麼?”

    南宮逸奇道:“什麼規矩?”

    黑衣大漢冷聲說道:“強闖本府者不管是什麼身份什麼人,一律格殺勿論!”

    “哦……”南宮逸奇笑笑道:“多謝兄臺的賜告。”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如此一來,我更要闖闖試試了,看看有什麼能奈何得了我不!”話落,再次舉步朝四人身前逼去!

    四名黑衣大漢臉色倏又齊地一變!接著右手齊一探腰,手中已各自握著一柄寒光灼灼逼人的軟劍!南宮逸奇視同未見,腳下絲毫未停的仍然直朝四人身前退去。眼看由一丈五六距離已逼近到七尺左中,為首的那名黑衣大漢沉不住氣了,驀地一聲喝叱!四柄軟劍齊揮,寒光電閃地猛朝南宮逸奇撲出。南宮逸奇口中輕聲一笑,道:“就憑你們四個和我玩這一套,還早著呢!”他口說手不閒,身形飄閃,掌拍反指點間,悶哼連連,四名黑衣大漢剎時倒下了兩對,躺在地上,八隻眼睛中充滿了一片驚駭之色地瞪視著南宮逸奇。

    顯然,他們四個全被南宮逸奇的這掌指拍點間制住了穴道,不能動,暫時的爬不起來了。南宮逸奇這裡指點掌拍,剛放倒了這四個,碉樓上驀地晌起再會所懍心的沉喝,忽地掠到在五十開外,胖的一個矮而胖,高不逾四尺,滿知肥肉臃腫,活象個大肉球,瘦的一個瘦而長,長達六尺多,瘦骨鱗峋皮包骨,活像根長竹竿。這兩個並肩兒站立一處,恰好是個極端相反的對比,那付模樣,令人忍不住覺得甚得滑稽好笑,兩個黃衣人身形落地,雲小後先是黛後微微一皺,旋,即卻是忍不住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矮胖的黃衣人豆眼倏然一瞪,喝道:“小丫頭,你笑什麼?”

    雲小眉黛眉一揚,道:“我笑什麼,你管得著麼?”

    矮胖的黃衣人冷笑道:“老夫管不著,哼,等會兒老夫要叫你這小丫頭哭!”雲小眉小嘴兒一技,不屑地道:“憑你也配!”矮胖的黃衣人陰聲一笑,沒有再答理雲小眉,豆眼陡寒電地轉向南宮逸奇,語調威稜沉冷地喝問道:“小子,你是什麼人?”

    南宮逸奇神色平靜從容地道:“碉樓距離地面不過五丈略高,閣下雙耳如果不聾,就不應該不知道我是什麼人!”矮胖黃衣人道:“你真是‘逍遙莊’的新任總管?”

    南宮逸奇道:“你可是不信?”

    瘦長的黃衣人突然掃口道:“老大,那來那多精神和他嚕嗦,乾脆擒下他再問好了!”

    矮胖的黃衣人擺了擺手,道:“老二別急,咱們兄弟閒著也是閒著,反正無聊,難得有這個機會返逗樂樂,豈不比閒著無聊有趣!”語聲一頓,望著南宮逸奇嘿嘿一笑,道:“小子,你的那番鬼話只能嚇得了他們,焉能嚇得住老夫兄弟。”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這麼說,你閣下是不信了。”

    矮胖的黃衣人道:“老夫當然不信!”南宮逸奇道:“不信便怎樣?”

    矮胖的黃衣人道:“很簡單,報說出你的真實姓名身份來歷來!”南宮逸奇道:“我不呢?”

    矮胖的黃衣人道:“你小子要是有膽量就報出來,要是沒有膽量就算了,不過……”語聲微微一頓,接著說道:“老夫相信你既敢找來此地敢援虎鬚,就該不是沒有膽量之徒。”

    “好話。”

    南宮逸奇軒眉一笑道:“閣下這一著生效了,我生平就受不得一個‘激’字,但是卻不能就這麼輕易的告訴你。”

    敵胖的黃衣人豆眼一凝,道:“你可是想和老夫談點什麼條件?”

    南宮逸奇輕聲一笑道:“閣下高明,一語中的。”

    矮胖的黃衣人神情至為得意地嘿嘿一笑,道:“老夫生平別無他長,唯獨這心智方面高人一等,一向料事如神。”

    豆眼倏然再次一凝,道:“小子,你有什麼條件?你說吧。”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我的條件非常簡單,請二位先說說你們的姓名身份,看看二位夠不夠知道我姓名來歷的資格。”

    瘦長的黃衣人突然嘿嘿一聲陰笑,接口道:“小子,老夫兄弟乃是‘胖瘦閻羅’季大為季大通,身份是本府內外‘鐵衛統領’!”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內外,‘鐵衛統領’,這身份在‘天威別府’中該算得不低了,但是仍不夠資格知道我的姓名來歷!”“瘦閻羅”季大通雙目怒瞪地沉聲道:“小子,老夫兄弟不夠資格,什麼身份才夠資格?”

    南宮逸奇道:“在‘天威’門中該是禹龍雲,只是可惜……”語聲一頓,淡然地搖了搖頭,接道:“算了,禹龍雲死都死了……”

    “胖閻羅”季大為豆眼倏然一瞪,道:“小子,你說誰死了?”

    話,他是然聽得十分清楚,但卻懷疑自己聽覺上的錯誤,南宮逸奇語音平靜道:“我說的是你們的主上‘天威魔君’禹龍雲,你信不信?”

    “瘦閻羅”季大通厲聲喝道:“小子,你竟敢詛罵帝君……”

    南宮逸奇擺手截口道:“禹龍雲之死,‘雙煞、雙絕、三狠、黑白無常’他們幾個都是在場目睹之人,不信,你問問他們幾個就知道了!”“胖閻羅”季大為眼珠略一轉動,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南宮逸奇道:“三天之前的夜四更左右。”

    季大為道:“在什麼地方?”

    南宮逸奇道:“逍遙莊之西北,龍首山的一座峰頂上。”

    季大為道:“死在什麼人手下的?”

    南宮逸奇:“我!”

    “你……”季大為心神上不禁暗暗一震!旋忽哈哈一聲大笑道:“小子,你真是一點也不害臊,也不怕牙齒跟舌頭打架!”南宮逸奇軒眉朗聲一笑,道:“話出自我口,入於你耳,信不信那就只好由你們了!”話鋒一頓,沉聲接道:“季大為,我念你們‘胖瘦閻羅’在江湖上尚無太大的惡行,有意放你們兩個一條生路,現在請立刻帶路去見‘狂龍怒獅’他兩個吧!”季大為嘿嘿冷笑道:“小子,想要老夫兄弟帶路不難,但卻必須有令老夫兄弟心服口服的能耐!”南宮逸奇冷然一曬,道:“如此,你兩個小心了!”話落,腳下突然前跨一步,雙掌倏抬,便待分朝“胖瘦閻羅”拍出!

    他雙手白晰修長,十指根根如玉,“瘦閻羅”季大通雖然並未在意可是“胖閻羅”季大為目視之下,心神立時不禁駭然一震!急聲說道:“閣下且慢!”南宮逸奇雙掌一收,問道:“你有何話說?”

    季大為嘿嘿一笑,道:“老夫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南宮逸奇星目凝注地道:“你說說看!”季大為道:“你是那以心狠手辣名震武林的‘魅影拘魂玉書生’,對不對?”

    南宮逸奇軒眉朗聲一笑,道:“不錯,我正是南宮逸奇。”

    語鋒一頓即起,道:“如今你們還要我動手不?”

    季大為豆眼微微一轉,道:“南宮閣下,你雖然武林稱奇稱最,傳說你武功高不測,但那畢竟只是耳聞……”

    南宮逸奇接口道:“目睹才是事實,是麼?”

    季大為點頭嘿嘿一笑,道:“不錯,武林中浪得虛名之輩並非絕無僅有!”南宮逸奇劍眉微揚了揚,道:“那麼你兩個就聯手齊上試試吧!”季大為沒再接放轉朝季大通望了一眼,突然一聲沉喝,雙雙出掌,勢疾力猛地劉朝南宮逸奇拍去!南宮逸奇冷聲一笑,身形不退反進,挺掌迎了上去!

    “砰!砰!”接連兩震響中,“胖瘦閻羅”同時一聲悶哼,抱腕踉蹌後退,胸脯起伏急劃,氣血上湧!顯然,這一掌硬接,他兩個雖來吐血當場,但是內腑已經受了輕傷!“胖瘦閻羅”在“天威別府”中雖非名列九大高手之內,但能膺任“鐵衛統領”之職,所學功力自非泛泛,不在“三狼”和“黑白無常”之下,兩人聯手,放眼當今武林,實難找出幾個敵手!可是如今在南宮逸奇一掌之下,他兩個竟被震得內腑受傷,氣血上湧。至此,他兩個不但已完全相信了武林傳說不虛,而且心中也已驚凜至極!就在“胖閻閻羅”心裡暗暗驚凜之際,南宮逸奇已冷說問道:“服了沒有?”

    季大為暗暗深吸了口氣,平靜下胸中上湧的氣血,正要答話時,突地,一個森冷的聲音傳自府內,問道:“季老大,來人是幹什麼的?”

    季老大聞問,立即躬身答道:“稟總座,他是……”

    他“是”字以下之言尚未出口,南宮逸奇卻倏然抬手一指點出,封閉了他的啞穴,揚聲說道:“閣下,我是幹什麼的,請出來談話!”一聲森冷的笑聲中,一條身形魁梧的人影電射掠出。

    此人身著紅袍,軀體高大足有七尺五寸以上,濃眉兇睛,滿嘴鬍鬚有若鋼針,狀惹凶煞地瞪視著南宮逸奇喝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南宮逸奇道:“闖蕩江湖的江湖人。”

    紅袍人道:“你知道此地是幹什麼所在麼?”

    南宮逸奇道:“至尊宮的大本宮,天威魔君的魔窩‘天威別府’,對不對?”

    紅袍人冷聲一笑,道:“小子,你既然知道,竟還敢來此撒野,你的膽子可實在不小!”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我的膽子豈只不小,而且生就一付鐵膽!”聲調一落又起,沉聲問道:“閣下是‘狂龍’還是‘怒獅’?”

    紅袍人道:“老夫是‘狂龍’怎樣?”

    南宮逸奇道:“‘怒獅’何在?”

    “狂龍”道:“你找他?”

    南宮逸奇道:“我找你們兩個。”

    “狂龍”目光一凝,道:“有事麼?”

    南宮逸奇微一點頭道:“沒有事我就不來這裡找你們兩個了!”“狂龍”道:“什麼事?”

    南宮逸奇心念電閃了閃,道:“聽說你們兩個名列‘天威別府’九大高手第一第二,所以特來領教領教你們二位的一身所學!”“狂龍”倏然哈哈一笑,道:“小子,你這份豪氣實在令人心佩。”

    語聲一頓,接道:“既如此,老夫便讓你一招先機,你發招吧!”

    “謝謝。”

    南宮逸奇搖頭道:“我不想和你單獨動手,你快叫‘怒獅’出來吧。”

    “狂龍”兇眼突地一瞪,道:“怎麼,小子,你可是要以一敵二?”

    南宮逸奇冷然一點頭道:“不錯,單打獨鬥,你決難是我手下十招之敵!”“狂龍”濃眉陡地一軒,怒聲道:“小子,你好狂妄的口氣!”南宮逸奇冷冷地道:“我口氣狂妄與否你叫‘怒獅’出來動手之後你就知道了!”“狂龍”嘿嘿一聲陰笑,怒喝道:“小子,老夫要先試試你的功力!”聲落,突然抬手一拍出,勁氣山湧地直朝南宮逸奇擊去!南宮逸奇淡然一笑,出掌迎上。

    “砰!”的一聲巨響大震中,“狂龍”身形一晃,穩立不住的後退了一大步,立感胸中氣血上湧!這一來,“狂龍”臉上勃然變了色,內心驚駭地暗暗深吸了口氣,目射煞威的望著南宮逸奇問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叫‘怒獅’出來,分出勝負之後我自會告訴你們知道。”

    “瘦閻羅”季大通在旁本想說出南宮逸奇的姓名,但是當他一想到“狂龍”和“怒獅”

    平常那股盛氣凌人,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的狂妄神態,不由又忍了下去。“狂龍”正要轉臉叫季大通去請“怒獅”出來,一條紅衣人影已自“別府”內飛射掠出,問道:“老龍,是怎麼回事?”

    來人正是“怒獅”,“狂龍”一擺手道:“別多問,咱們先聯手擒下他再說好了!”話落,身形一動,已當先出招直朝南宮逸奇撲去!“怒獅”神情約略一遲疑,也立即出了手,於是,南宮逸奇以一敵二的展開了一場武林罕見的激鬥!剎時已過十五招之數。

    “狂龍怒獅”確實不愧為“天威”九大高手中的翹楚人物,所學功力造詣果然精深不凡,十五招下來,竟和南宮逸奇戰了個平手局面。尉遲如蘭美目凝注鬥場的情勢,芳心雖然深信此戰結果勝者必屬檀郎,但是可能要在三五十招以後,那太耗真力了!因此,她芳心暗轉了轉,突然揚聲說道:“南宮大哥,你擊斃‘天威’老魔的那一招是什麼招式,怎不施展那一招對付他們,何必……”

    她這裡話聲未落,激鬥中的“狂龍怒獅”已聽得心神猛震,微一疏神中,“砰!砰”兩聲震響,二人胸肩分別捱了南宮逸奇一掌!一聲慘叫,“怒獅”被一拳擊中胸脯震得身軀倒飛丈外,口噴鮮血,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一聲悶哼,“狂龍”則被一掌擊碎肩骨,震退五尺,跌坐地上!南宮逸奇國射威稜地冷聲說道:“狂龍,你聽著,我就是你們的死對頭南宮逸奇,‘天威’老魔已於三天前死在我的劍下,現在我饒你們一條活命,今後為善為惡,就由你們自己了!”語聲一頓,抬手點出一縷指風解開了“胖閻羅”季大為的啞穴,說道:

    “季老大,我請問尉遲如黛姑娘現在府中何處?”

    “胖閻羅”季大為神色微一遲疑,道:“南宮大俠來遲了。”

    南宮逸奇星目一凝,問道:“這話怎麼說?尉遲姑娘她?……”

    “胖閻羅”季大為籲聲一嘆,道:“尉遲姑娘已於前夜自斷心脈自絕了!”尉遲大俠臉色一變!瞪目急問道:“她屍體葬在何處?”

    “胖閻羅”季大為搖頭道:“尚未殮葬,遺體現尚停放在府內後宮中。”

    一月之後,“江北第一堡”的正門又大開了,堡內堡外張燈結綵,懸紅掛綠,揚溢著一片喜氣!這次,來自各方的武林豪雄,江湖好漢比去年前更多,而且連當今武林八派一幫除(青城派已經無人外),少林、武當、峨嵋、華山及遠在關外的長白等各派掌門都親自趕來了“天雄堡”,送上了一份賀禮!是以這次的場面比年前更熱鬧,更大,盛況空前,更令人衷心讚羨!

    從堡內堡外張燈結綵,懸紅掛綠,喜氣揚溢的情形上看來,這當然不是尉遲大俠的壽誕,而是喜慶婚禮。是什麼人的喜慶婚禮?是尉遲大俠嫁女麼?……”

    不是,出嫁的新娘是“關外玉鳳”何瑤卿和聞人解語二位姑娘,新郎則是尉遲大俠的獨子“神刀小霸王”尉遲震南和那武林人稱“醫偷雙絕”的“妙手醫儒”諸葛高風。

    是兩對新人三朝過後的晨牌時分,南宮逸奇和“江北才女”尉遲如蘭,蘭陽郡主,小師妹雲小眉三位姑娘,率領著老僕雲福,尉遲如蘭的貼身婢女秀美、秀香,和那曾是“長春宮主”侍婢的小梅小蘭小菊小雪,與及官同五品的沈景器等八名“紫衣侍衛”,在堡主尉遲大俠,諸葛高風和尉迅震南兩雙新婚夫婦,“鐵筆鬼見愁”許伯堯,“地府秀士”字文旭,“金笛先生”易從哲等眾人相送依依道別珍重聲中,離開了“天雄堡”,登上了一艘雙帆大船,起綻東航,經金陵而杭州,然後轉道“天心莊”舊址,重建“天心”。

    三月之後,“天心莊”重建完成之日,武林七派一幫掌門親臨道賀,替“天心莊”的莊門上掛起一塊“武林第一莊”斗大金字的橫匾。從此南宮逸奇理所當然的成了這“武林第一莊”的莊主,在莊上享受著神仙般的清福,豔福“紫電青霜”、“七彩奇劍”三柄神兵寶刃,恰好分由雲小眉、尉遲如蘭、蘭陽郡主三位合執其一。但是,“天威魔雖已伏誅,武林巨惡奸雄雖已斂跡,江湖上雖已平靜來,可是,會從此永遠的平靜下去麼?……

    不!當然不會永遠平靜下去!世界上也沒有絕對的永遠!

    白雲蒼狗,世事變幻難測難料,宇內萬事萬物,更是無奇不有,層出不窮,世界上也沒有絕對永遠平靜不變的環境、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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