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對她倆沒有好臉色。你就要搶我的男人了,我還對你賠笑臉,我還沒聖母到這地步。
陸穎之尷尬地笑,打圓場,“看來敏姑娘收徒弟很嚴格呢。”
我肚子餓得咕咕叫,實在沒心情應酬。
“陸小姐,我不是不收徒弟,而是您身份太高,我收不起。還有,我這人有條小規矩,不歡迎外人隨意進出我的藥房。所以還請陸小姐移步。”
陸穎之一愣,她身後的老媽子已經跳了出來。
“放肆!有你這麼對我們小姐説話的嗎?我家小姐看得起你才來結交,你別自視甚高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
“許嬤嬤!”陸穎之輕喝一聲。下人這樣嚷嚷,她也很沒面子。
我側過身去,恭敬地打算把陸穎之請走。
她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敏姑娘,我以後注意。”
“沒事。”沒以後了,最好再不見你。我這人小肚雞腸很記仇,即使你最終沒搶走我的男人,我也不會同你化干戈為玉帛。
陸穎之走過我身邊,突然踩着一塊松磚,身子晃了晃,我順手扶了她一把。她客氣地道過謝,帶着家丁姍姍離去。
結果當日晚上,蕭暄就上門來。
蕭王爺一襲蒼青色樸素衣衫,腰束銀灰雲紋帶,身材修長挺拔,如玉樹臨風。他不喜歡學時下年輕人把頭髮垂下來,而是全都高束,用一支古樸的白雲玉簪插着。那還是我逛街時買來送他的,不值很多銀子,他卻常常戴着。
如此濁世翩翩佳公子蒞臨寒舍,我正穿着裏衣在剔牙。
我倆對望,然後蕭暄轉身,我滾回屋裏換衣服。
忙了好一通,才把蕭王爺請進了屋。
“我這裏晚上只有果汁和白開水。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
蕭暄選擇喝橙子汁,“孫先生都仔細看過,説已經沒有大礙了。”
“哦。”我也坐下。
蕭暄喝了幾口果汁,説:“今天陸穎之回去後就上吐下瀉。”
我手一抖,水灑了一點出來。
蕭暄低頭看着手裏的杯子。
我説:“我才不屑幹這事!”
“當然不是你。”蕭暄説。
“但是別人都以為是我!”我摔開杯子站起來,在屋裏來回走。
蕭暄嘆氣,“大夫看了,説是吃錯了東西。陸穎之身邊的傭人一口咬定自家小姐沒有吃東西,又説你碰過她。”
我猛地轉過身來,冷笑道:“我若能這麼厲害,早就下毒藥了!”
“小華。”蕭暄站起來想拉我。
“別碰我!”我氣急敗壞地甩開他的手,“怎麼?你這就來興師問罪了?陸懷民要把我怎麼樣?打下監獄嚴刑拷打?啊?燕王爺?”
蕭暄面色灰白,雙眼如寒潭一般,整個人散發着凜冽怒氣。
“你不信我?”他低聲怒吼。
我打了一個哆嗦。
“你到底來做什麼?”我直着脖子叫回去,“陸懷民給你氣受了,你就來找我的茬兒?”
“我説了我相信你沒做!”
我冷笑,“你可真信任我?也許真是我乾的呢?殺人要償命,不划算,那我就讓她小病一下好了。”
蕭暄嘴唇抿得沒有一絲血色,眼裏一片無奈和痛楚。
“你不會這麼做。”他堅定地説,“我瞭解你,你絕對不會去傷害無辜的人。”
“無辜?”我哼道,“她無辜,幹嗎帶着悍僕闖我藥房?”
蕭暄無奈道:“這婚事是她爹的主意。她也不想和你把關係弄僵。”
我一股怒火燒到頭頂,“這才幾天就開始為她説話了?她要不想嫁你,就該回家尋死覓活威脅她爹去,而不是假惺惺地跑我這裏來搖橄欖枝。告訴你,我是女人,女人心裏想什麼,我比你清楚一萬倍!”
蕭暄忽然笑了,“你這醋吃得好凶。”
我卻怎麼都笑不起來,“沒用,蕭暄,你這招已經沒用了。”
以往有口角,不是他就是我,開個小玩笑退讓一步,頓時海闊天空。但是這次已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了。我同他的關係已經敲響了警鐘。
以往柳小姐馬小姐不過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我從來不放在眼裏,可是這陸穎之卻是勁敵。謙讓是中華民族的美德,是用來在公交車上給孕婦讓座的,而不是在情場上給情敵讓位的。
蕭暄為難地嘆息,“小華,我是不清楚你們女人心裏在想什麼。但是你要清楚,我心裏。”他右手握拳放在胸口,“這裏,只有你!永遠只有你!”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