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要去和表少爺比賽騎術嗎?”
自從知道可蘭小姐的這項決定後,麓兒可是擔憂得不得了。小姐雖然會騎馬,可比試的話就危險多了,倘若發生了危險,她回去怎麼和老爺與夫人交代?
“是啊,他既然敢説,我就敢做。”可蘭不是軟弱的女子,對於完顏熾的挑釁自然是接受了。
“可……可你從沒有跟人比試過,這是非常不安全的。”麓兒急躁地説。
“這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瞧着手上完顏熾方才命下人送來的騎馬裝,由純白的銀貂皮製成,保暖又高雅。在這寒冷的北方曠野中,馭馬是很吃力的,因那朔朔狂風吹在皮膚上有如針扎,這也是她昨晚答應他之後惟一顧慮的事。
不過此刻她手中有了這件衣裳,她已能安心不少,看來他這個男人,外表雖給人一種極難忍受的自傲與目中無人,但心思還算縝密。
“唉,真説不過你。”麓兒氣得直跺腳。
“別乾着急了,來替我把衣裳穿上。”
回睇着簏兒笑了笑,她便拿着騎馬裝躲到屏風後頭,讓她為自己整裝。
“小姐你這一身裝扮,還真是英姿勃發,有着巾幗不讓鬚眉的味道。”麓兒眼睛一下子全亮了。“瞧你這張小嘴兒還真甜。”可蘭開心一笑,心底也是暖呼呼地。
就在這時,完顏熾的嗓音突然在屋外響起,“到底是裝扮好了沒?不過是比賽騎技,又不是去遊街。”
聽着他那不耐的嗓音,可蘭心底又湧上一絲無奈,於是命麓兒去開門,她則坐在房間內等着他。
門一開,完顏熾立刻火速地衝了進來,卻見她穿着那身衣裝端坐在椅上,看來倒是架式十足。
他抿起唇,背倚着門框,眯着眼欣賞她那副英氣逼人的姿態。
“時間還沒到吧,你就這麼着急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難道你不想去看看環境?或認識一下待會兒陪你一塊兒比賽的馬兒?”完顏熾甚是自傲。
“哦,其實只要你別配給我一匹缺腿的馬就成了。”可蘭也懂得如何激怒他。
“這你放心,該公平的我一定公平,絕不會佔你便宜,甚至等下比試時,我可先讓你個幾里,免得旁人説我欺壓女人。”
“不需要,我們現在就去看馬吧。”
可蘭率先走了幾步,又回頭對他嫣然一笑,蓄意以最媚惑的嗓音對他説:“表哥,我就是要讓你無地自容。”
“你!”他的黑眼眯起,出現一絲寒芒。
言可蘭卻不以搞意地繼續向前走,直到了屋外,完顏熾才壓抑住怒潮,“你跟我來!”
她被動地在他強拉下一直往北走,可他腳步之快,讓她跟隨了好幾下,“喂,你能不能慢點兒?!”“你不是很行?”扯起唇,完顏熾鄙夷一笑。
“我……”沒讓她有繼續發言的機會,她已被他推進一處類似馬廄的房舍,可這間馬廄並不大,而且比她所想象的要乾淨許多。
“你看,它怎麼樣?”他非常驕傲地指着,正在角落吃着草的純白色馬兒。
它有一片雪亮的毛髮,仿似臘月雪地那般透亮,再走近一摸,當真會被它柔軟的感觸,給弄得心悸:
“它是什麼馬?”她驚歎道。
“最名貴的黑白寶珞馬。”他得意非常地撇出一抹笑痕,“現在我們可以談一談,待會兒比賽得押的注吧?”
“啊,還要押注?!”可蘭意外地望着他。
“要不我們這場比賽就無意義了,不是嗎?”完顏熾意有所指地笑説,那笑容帶着幾許邪味兒。“我覺得沒這個必要。”她搖搖頭,瞧他那副奸佞樣,她才不會上他的當。
“哼,我就知道你對自己一點兒信心也沒,淨會説大話。”他對住她的眼,鄙視挑釁道。
“我對自己有十足的信心。”受不了他的譏諷,更無法在這種彼此意見對壘的情況下,忍氣吞聲。“好,那你説,你要怎麼樣?”
“很容易,只要我贏了,你馬上給我離開這裏。”他説出條件。
“聽你的意思,好像是我硬要賴在這裏的。”可蘭不明白地問:“我是你表妹,你就這麼不歡迎我嗎?”
“對,只要是女人,我都不歡迎。”他眯起眸道。
“你!真是有毛病。”忍不住睨了他一眼,“好,如果我贏了呢?你要送我什麼?”她恨不得能挫挫他的鋭氣。
“你説你要什麼?”完顏熾陰惻惻地笑説。
言可蘭水亮的眸子突地一緊,射出一道詭光,“我説你就給嗎?”
“當然。”他毫不在意道。
“好,那我要它。”她的纖纖玉指一比,嘴角得意地上揚。
“什麼?你要它!”他眉心擰起,嘴上的微笑一寸寸化為烏有。
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如此自大,大言不慚也就算了,居然還動腦筋到他的馬兒身上,看來他不好好教訓她一下是不行的。
“怎麼?你怕了嗎?”美美地對他扯唇一笑,“如果真是如此,我也不怪你,你認輸就行。”
“去你的!”
完顏熾體內仿似有火山岩漿大量噴出,差點兒淹沒了她。
“咦,不答應就不答應,幹嘛這麼兇,輸不起嗎?”言可蘭雙手負背,望着他利落刀削的濃眉與倔強冷硬的下巴,卻一點兒也不在乎,他會真的將她轟出上京城,反正她本就沒多大興趣留下。
“好,算你厲害。”
掛着冷笑的臉可是笑得十分難看,“好,我答應你。如果你贏了,白雪就送給你。”
“白雪!它的名字叫白雪?”可蘭望着它,偷偷朝它走近,“這名字取的真好,恰如其分表現出它那身雪白毛質的特色。”
“別高興的太早,它不會屬於你的。”他冷冷一哼。
“那就看結果了。”
露出一抹最燦爛嬌美的笑容後,她便走向白雪,輕撫它的毛髮,“你叫白雪嗎?等會兒可要幫我,贏了那些臭男人哦。”
“別廢話,要走就快。”完顏熾趨上前,難得温柔地解下縛綁住白雪的繩子,極輕地撫弄它的白色細毛,這才將它拉出外頭。
這一切看在可蘭眼中,還真有點兒傻了,當真看不出來,他居然會和一匹馬養成這麼深厚的感情!
可他不是討厭女人嗎?那白雪可是母的耶!
看來他是真的有問題,不喜歡人而喜歡動物……
“你在看什麼?”一直到了後山,完顏熾才發現,這女人始終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瞧,她是中了邪嗎?
“呃……我正在看一個不是挺正常的男人。”她竊笑了下。
“你説什麼?”
被他這麼一吼,可蘭趕緊收回了視線,雙腮還微微帶着紅暈,心想:如果告訴他她的想法,他定會將她大卸八塊吧?
“你嘴巴夠利,算我服了你。”
他指着山頂上那間遠得幾乎看不到的狩獵木屋,“看見那了吧,我們的比賽行程就是從這兒,到那間木屋繞一圈後再折返,先抵達這的人就是贏家。”
“好,這簡單,況且這條路非常平直,簡直就太容易了。”可蘭將這些看在眼底,一點也不以為意。
“那很好,拿出你的本事,咱們比上一比吧。”完顏熾凝視着她,剛冷有型的臉上竟出現一抹訕笑。
突然他往身後看了眼,“奇怪,小蘋不是要來一塊兒騎乘嗎?怎麼還沒到?”
“小蘋?”
“是你表姐完顏蘋。”他道。
“哦,那我們需要等她嗎?”可蘭也很慶幸有個表姐在這兒,到時候被地欺負了,還可找她訴苦呢。
“不用,我們還是進行吧,你小心了。”完顏熾勾勒起一抹笑影。
“你也一樣,可千萬別以為我是個女人就讓我啊,到時候白雲變成我的,你可別欲哭無淚哦。”
説着可蘭便利落地攀上馬背,對着完顏熾勾勾手指頭,“快上你的黑獵,就讓它們夫妻倆,好好地比上一比。”
“你怎麼知道黑獵銀白雪是……”
“我有眼睛,更有判斷力,瞧他們兩個除了毛色、體型之外,其他完全一模一樣,你剛不是説黑白寶珞馬,既然有黑,那八成就是你的這匹黑獵了。”
聰明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之後,可蘭便得意洋洋的彎起唇,甚至還對他眨眨眼,這回可換她調侃他了。
完顏熾瞪着她,須臾後不禁大笑出聲,邊笑邊搖頭地説:“行,算我服了你這個尖牙利嘴的小丫頭,現在我們不是靠嘴巴,是要看實力。”
説着,完顏熾也跟着躍上馬背,而後對她説,“我們這就開始了,你準備好了沒?”
“可以了,這就走吧。”可蘭繮繩一抽,突然朝前疾馳。
完顏熾抿唇一笑,也不甘示弱地急起直追:
兩人一開始都盡了最大的能耐駕馭馬兒,他們嘴裏嘶喊着,手上的繮繩也不停抽動,只見兩匹黑白寶珞馬,就這麼並駕齊驅的朝前直奔,乍看之下還真是難分軒輊。
可當兩人全都繞過了木屋,打算回程之際,這時候白雪竟突然顛簸了下,差點將可蘭翻下馬背。
她緊握住繮繩,可白雪並沒有頜定下來,反而更趨莽撞的向前直跳,一會兒舉前蹄、一會兒踢後腿,模樣似痛苦萬分,這一切看在完顏熾眼中,已是臉色大變。
他立即回過頭,大叫道:“抓緊繮繩俯下身,儘量貼近馬背,小心!別摔下來。”
完顏熾伸長手臂,抓住白雪的頸子,突地往上一彈,同樣躍到白雪的馬背上,他使盡全力,幫着可蘭拉緊繮繩,這時白雪才逐漸安靜下來,他也趁機摟緊可蘭的腰往下躍。
“它……它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間發了狂?”想起剛剛那驚險萬分的一幕,可蘭還不禁發起抖。
莫非這馬兒跟她無緣,或是根本就不喜歡她,所以才會發出如此激狂的表現?
可為何現在白雪還這般激昂,它又跳又掙扎,激動的幾乎讓完顏熾都拉不住它。
“雪兒,你到底怎麼了?”完顏熾霍然吼住它,並伸手撫摸它的頸後,這時白雪才慢慢的安靜下來。
可是它眼角逸淚,似乎忍受奢極大的痛楚,完顏熾説道:“你冷靜點,我現在就帶你去讓馬醫瞧瞧。”
他正欲拉它回馬廄時,突然可蘭喊道:“我……我也去……”
完顏熾面無表情地回過頭,看着她那掙扎着要起身的模樣,不禁擰唇道:“白雪的傷勢與你無關,你不需在那兒假惺惺。”
可蘭聞言,頓時瞠大了眼,“你……你是什麼意思?”
她急着追上去,擋在他面前,“雪兒會這樣又不是我害的!你為何這麼説呢?”
“若非是你,它也不會變成這樣,從我養它至今,它一向好好的,可是你一來……簡直就是個掃帚星!”
“你説我什麼?”她雙拳緊握,淚水濡濕了眼角,水汪汪的大眼直瞪着他,“你以為是我動的手腳嗎?”
“為了怕輸,會這麼做也説不定。”完顏熾惡狠狠地頂回。
頓時可蘭像傻了一樣,被他攻訐的渾身打顫,更恨的是,她竟然無話反駁。
沒錯,剛剛是她騎在白雪身上,也是最接近它的人,自然是難辭其咎。
可是……可是他那兇狠的眼神,真是讓她受不了!
“我剛剛只是坐在它身上騎着超越你,你應該明白在那種情況下,我根本沒有辦法做出任何事來。”
這輩子她最痛恨旁人無由地污衊她,而完顏熾的口氣,已表明了她就是罪人,令她悲憤莫名。
“這可不一定,你別再説了,我急着將白雪送去馬醫那兒。”完顏熾聲沉如鼓地頂回,一手拉着白雪快步往回走。
可蘭呆立在當場,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這時候才發覺上回不小心脱臼的臂膀,剛才在他的搭救拉扯之下,又隱隱作疼。
然而手上的疼,卻不及她心底此刻的悲辱於萬一啊!
◎◎◎◎
完顏熾急躁地候在馬廄裏頭,不停地踩來跺去,就等着馬醫為白雪診治的結果。
可蘭更是心急如焚的待在一側,她不敢開口,怕一開口又意來他的一頓諷刺,只能一心祈求上天,能夠保佑白雪平安無事。
這時候閒言趕來的完顏蘋,可是頭一次與言可蘭打照面,可蘭一見着她,立刻對她熱情的微笑,“你就是表姐嗎?我是可蘭,這兩天都沒見過你,今天能見到你真好。”
完顏蘋嘴角噙笑,眼神卻冷漠,“是啊你好,可我們雪兒倒非常不好。”
可蘭倒抽了口氣,一雙瑩純清眸慢慢蓄上了淚霧,她沒有想到頭一次見面,表姐就這麼給她難堪,彷彿白雪會這樣,真的是被她所害!
“你誤會了,我方才是騎着它沒錯,可是它為何會變成這樣,我完全不知道。”她臉色一瞬慘白,急躁地解釋着,對於完顏蘋那雙含恨夾怒瞅視着她的目光,實在是難以招架。
“表哥,你幫我解釋剛剛的情景給表姐聽,白雪不是我害的。”無措之下她又轉向完顏熾求救,儘管他對她也是這般惡言惡語,畢竟他是目擊者,該知道她是無辜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問我,我只知道白雪在你的駕馭之下突然發狂,你還認為你是無辜的?”
“我……”
“對啊,就有人是這麼不知羞,做了錯事還死不承認,我完顏蘋還真是羞於有這樣的親戚。”她瞪着言可蘭,從頭到尾,完全沒有表現出遇見表妹的喜悦。
可蘭狠狠地倒退了一步,陷在這種成為眾矢之的的情況,足以讓她心生挫敗。
她開始懷疑,自個兒是不是來錯了……她當真不該接受姨娘的邀請,來這兒參加什麼元宵節大會的。
“我懂了。”回瞼了他們兄妹兩人一眼,不知怎麼地,她總認為他們給她的感覺有點奇特,而完顏蘋目光似乎毫無理由的充滿敵意。
“喂,你要上哪兒去?”完顏熾霍然喊住她。
“我去哪兒,有這麼重要嗎?”言可蘭回首,無神地説,此刻身着一身馬裝的她,看來已不再英氣風發,倒是沾滿了一身的落寞。
在回房的路上,她已忍不住雙目發紅,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來上京做什麼?竟要受他們兄妹倆這般奚落?
算了,還是回去吧,留在這兒讓人生厭又何必呢?多留一刻只不過徒增一分感慨罷了。
這時麓兒卻遠遠地奔了過來,見她一個人落寞地走在路上,便大聲喊道:“小姐……小姐……我剛剛一直猜想着,會是誰贏了呢?快告訴我呀!”
可蘭一抬首見到麓兒,居然忍不住滿腹心酸,撲進她的懷裏,“麓兒,我……我好難過……”
“小姐您是不是輸了?”麓兒被她這種反應給嚇着了。
可蘭一徑地搖着頭,還徐徐掉着淚。
“那是怎麼了?咦!您怎麼哭了?”
麓兒一緊張,趕緊抓住可蘭的雙臂,可這一抓,卻惹來她一聲低呼,“呃!”
“怎麼了?”麓兒又吃了一驚,立即放開手。
“我的手臂像是又傷着了。”可蘭苦着臉道。
“您不是説,上次表少爺幫您拉了拉,已經好了嗎?”
“是啊,可剛剛一個不注意,我又扯傷了。”事實上她傷的最重的,是藏在胸臆間的那顆心啊。
“我説嘛,姑娘家去跟人家比什麼馬技,這下可好。”麓兒忍不住睨了她一眼,“我們還是趕緊回房去,麓兒再去請表少爺來為您看看。”
“不要,你別去找他。”可蘭認真地説。
“為什麼?”這下她可不懂了。
“反正我的事以後都與他無關,你就別問了。”可蘭一雙秀眉深鎖,隱約透着股哀怨。
“哦,你們吵架了?”
簏兒知道可蘭平日極少動怒,今天會表現出這樣的怒潮,自然是被那個火爆性子的表少爺給意的。
“我才不屑跟他生氣,以後也不想看見他。”她忍着淚,撫着傷痛的手繼續走。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另外去給您請個大夫。”麓兒趕緊跟上,心疼地説:“以後您就不要再答應表少爺那種事了,省得將自己又弄得一身是傷。”
“我知道。”她長吁了口氣,點點頭,“以後不會再和他有任何關係了。”
可真的不再有關係嗎?
只有天知道。
◎◎◎◎
待可蘭一回到房裏,簏兒便急促地走出屋外,打算去請大夫,卻與完顏熾迎面遇上。
“表少爺。”簏兒一見到他那張張狂的臉孔,立刻垂首喚道。
“你急急忙忙的要上哪兒去?”
“麓兒要去請大夫。”偷瞄了他一眼,見識過他的惡形惡狀,她現在一看見他可兇不起來了。
“請大夫!誰病了?”完顏熾冷聲冷嗓的問出口。
“是我們家小姐。”想到這兒,她不禁嘆息,“好好的人,跑去騎什麼馬,這下可好,把——呃……”該死,她怎麼説着説着,竟忘了面前站着的,就是那個始作俑者!天,他會不會就這麼將她趕出去呀?
“她病了?!”眉頭重重一蹙,聲音倏沉。
“小姐不是病了,而是她的手傷又犯了,瞧她很痛苦的模樣,我真的很難過。對了,表少爺,您知道哪兒有大夫嗎?我好去請他來這兒。”她試問。
“不用了,我去就行。”冷颼颼的話才剛説完,他便直接朝可蘭的房間走去。
“喂……表少爺,您現在不能去。”麓兒急急喊住他。
“為什麼?”他回頭瞪着她。
“我……我……”被他這麼犀利的目光一注視,她震得雙腿都軟了,接下去的話竟説不出口。
“哼!”臉上一閃而逝的厭惡,讓他看來更為駭人,“我娘在找你,快去見她吧,她現在在佛堂。”麓兒登時傻在當下,心頭更是湧上無比驚悚!她猜測,這位表少爺平日是不是吃炸藥當三餐呀?
“哦,好,我馬上去。”麓兒連忙點頭,回身溜了。
當完顏熾一走進言可蘭房內,卻發覺裏頭空無一人。
往內室走進去,竟發現那扇絲貿發繡的屏風後面,仿似有人在動作。
再趨近一瞧,才隱約瞧見女子褪卻羅衫的動作:
“簏兒是你嗎?怎麼那麼快就請到大夫了?你等會兒,我馬上好。”屏風後傳來可蘭細柔的嗓音。完顏熾唇畔微微勾現魔魅冷笑,眯起眼欣賞着她誘人的肢體動作。
在這種若隱若現的情況下,那極其女性化的動作,愈能引發起他的遐思,讓他體內着了火般。
此刻她彎起右腿,輕輕將褲子往下卷,因為這個動作上身前傾,赤裸的雪胸便伏動出一個微蕩的美麗波浪。
球型酥胸上頭那顆尖錐的細小蓓蕾微微俏起,仿似吸引着他把弄親吻而尖立着,完顏熾突覺下體鼓動發脹,渾身燥熱不堪。
“糟了,簏兒你來幫我忙吧,我的手好疼,伸不到後頭去。”
突然,可蘭的嗓音再度從屏風後響起,完顏熾聞言,眉一揚,便扯了抹淡笑走了進去。
望着她白皙無瑕的肌膚,他眼底驀然泛起幾簇星火。
“快呀,麓兒。”可蘭聽聞腳步聲,卻不見她動手,於是急急又對她喊道。
他彎起嘴角快步上前,一雙粗厚的大掌猛地從她身後伸過,接握住她兩隻軟綿又極富彈性的胸!
就這一觸,可蘭倏地張大眼,赫地大喊,“誰?”
她想動,可對方緊捏住她,疼得她眼角沁出了淚,完全動彈不得!
而完顏熾完全為她的膚觸所着迷,指尖輕轉拉扯着,直到可蘭身子頻頻顫抖,他才貼近她的耳畔:
“真沒想到在你那一身英氣十足的馬裝下,會是副這麼好的身段,是我太小看你了。”
他嗤冷又帶着粗獷味的音律,徐徐滑入她耳裏,可蘭陡地張大眸,動也不敢動地愣在當下。
是他!他怎麼可以……
“是表哥!”她啞了嗓,簡直不敢相信。
“對,是我,聽説你受傷了?”他肆笑着,口氣帶着一絲沉冷與熾焰所交錯的詭異。
“我是受傷了,但不關你的事。”可蘭霍地一咬牙,猛然旋身脱離了他的掌控。她雙臂抱緊自己,敵視着他,“你走開!”
“你是我們完顏府的客人,我沒必要走開吧?”
他笑看她,此刻她漲紅了小臉,眼眶中還帶着盈然淚光,不可諱言,他着實被她迸發的美麗,奪走了正常呼吸。
“我沒事。”她迭迭返後,雖然怕極了此刻的他,但她仍不希望自己就此任他擺佈。
“哦。”他灑然一笑,更加驚豔於她的倔強。
可接下他居然不説一聲的將她拉近,而後高舉她受傷的右臂,狠狠往前轉了個圈,就這麼,她聽見很大一聲“卡”!
完了,她的手臂完了……他竟然將它給折了!
“你動動看吧!”他眯起眸,雙手抱胸道。
可蘭疑惑地看着地,這才動了動手臂,突然她眸子睜亮,驚疑地説:“還真的好了,雖然還帶着點兒疼,可比剛剛要好多了。”
“所以我説,我是來救你的。”一朵不懷好意的笑花在他唇畔揚起,那模樣真是邪佞的足以讓人頭皮發麻!
“你……你想做什麼?”發覺地居然直逼她走近,她害怕的頻頻向後退。
“不想做什麼?只是想幫你。”他冷凝着聲調,直到與她只差一臂之遠,才停下步子。
“不用。”她顫抖地抓着衣裳,霍然喊出,儘可能不讓他瞧見自己的恐懼。
“不用?可你這樣是走不出房門的哦。”完顏熾眼神不軌地凝在她身上,上下緩緩滑動——
雖然她手抓衣裳掩住重點,但凹凸又曼妙的身段卻掩飾不住,玲瓏嬌胴、水肌凝膚,直誘惑着他的感官。
“我……我的手已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可蘭已經退到無路可退了。
“想過河拆橋嗎?”他根本不當她的抗拒是一回事。
“我不——”
“別廢話,既然我來了,就讓我——”他倏地抓住她的纖肩,而後用力扯下她身上掩身的衣物。
“啊——不要……”她瞪大眼,腦袋霍然像被什麼擊中,一片大工白。
他……他怎麼可以這麼做?
完顏熾赫然抓住她的手,穿過褻衣的一隻袖內,空出的手從一旁拿起那件玲瓏性感的肚兜兒。“還我……”
她伸手去搶,可他卻赫然舉高,“要就來拿呀。”
“給我,你放下來給我——”她急了,根本忘了自己這樣跳躍的動作,媚誘地鼓動着他的心。
“別激動,我幫你穿上。”説着,他已將手中肚兜套上她身,在為她繫上絲繩的同時,雙掌忍不住鑽進她的豐乳上,緊緊握住。
“呃!”她凝了聲。
“好軟……”他笑得狂放,聲音夾帶着濃厚的粗嗄。
“放開我。”她喉嚨好乾,不由得屏住呼吸。
尤其是他那陽剛的男性味道,直逼向她的鼻息,迷亂着她的神志,使她的心頭瞬間像是失落了什麼。
“我就喜歡碰女人這兒。”他低沉的嗓音裏,夾雜着一絲笑謔,“我想,你應該也很舒服才是。”
“你是我表哥!”可蘭沙啞的音調充滿哀求。
“表哥就不是男人嗎?難道你喜歡女人碰你?”他貼近她,幽沉的眸子瞬間掠過幾縷肆火的合影。
着火的手輕托起一隻白嫩乳房,隨即張嘴含住她上頭顫慄的乳花。
他摸索着她的身子,直覺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教他銷魂蝕骨、意亂情迷……
“嗯……”她捏緊拳,用力抵制着他帶給自己的痛苦折磨。
他以蠻力鎖住身下的嬌胴,真到她的乳量因他強力的吸吮而脹得火紅,頸間也泌出點點汗珠,這才放開她。
“真甜的滋味!”他嘆息地嗤笑。
“你、走開——”也不知哪來的力量,她突然推開了他。
“怎麼?滿足了,所以就可以撇開我了?”完顏熾聲音裏,透着一股模糊的危險意味。
“你出去!出去!”可蘭指着外頭,早已是淚漣漣。
“別生氣,我是來告訴你——”
“你不用説了,我已經知道了。”她對他哭喊道。
“你説什麼?你知道!”挑起眉,火熱的眸光盯着她那衣衫不整,卻嬌態畢露的身材。
她趕緊轉過身,套上衣物,“你來這兒,不就是要趕我走嗎?”
“我是來告訴你,已經查出白雪失常的原因了。”他扯着笑説。
“哦!它是怎麼了?”可蘭突然回頭,關心地問。她雖無辜,可畢竟是她騎着它時才突生狀況,怎麼説她都有責任。
“它的飲食被人下了藥,奔馳中致使藥性迅速發作,所以才會在半途發生痙攣嘔吐的現象。”他眉頭重重一擰。
“那它沒事吧?”可蘭極為關切地問。
“還好它很堅強,已經度過難關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不知是誰下的毒手,只要我查出來,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這好,終於洗清我的冤屈了。”她抓住衣衫,委屈十足地説。
“所以我才特地來找你。”他倚着牆,注視着她臉上那層薄蒙春潮的美豔,心想她可能還沒從剛剛他的擦勾中回魂。
“跟我道歉嗎?”
“我是不會向女人道歉的。”他隱隱發出訕笑,那笑容雖然令人討厭、行為讓人生氣,但那副英挺帥氣的模樣,依舊展現他超凡的男人魅力。
“那你來做什麼,只是來——”她噤住聲,原就泛紅的臉蛋,此時更是漲紅得難堪極了。
“來調戲你的,哈……”完顏熾從不知道,逗個女人竟是這麼好玩的事。
“討厭!你走——”她氣的直跺腳,從小到大,可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
“好,我走,但你可別溜了。”丟下這句話,他的目光又帶着邪味地上下瀏覽了她全身一遍後,才扯着一絲霸氣的笑容離開了。
言可蘭望着他離去的方向,突然一陣蒼茫的感覺湧上了她。
她不禁問自己,她還能再待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