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書中說到韻晴姑娘銀牙一咬,抖腕振鞭,縱身形,威勢無儔的猛向惡判官黃信風攻去。
姑娘武學已盡得燕山聖尼真傳,一身功力極為不弱,但這惡判官黃信風,乃成名江湖數十年,威震關外的綠林高手,一身武功火候,亦均有極高造詣,實在不是好對付的泛泛之輩!
再說先前姑娘與他動手,激鬥三十餘招,尚且難分勝負,何況這時左肩已經負傷,又怎是敵手!
司徒筠見她竟然不顧肩上傷勢,振鞭縱身攻出,芳心不禁一驚,急忙也一縱嬌軀,長劍划起一道銀虹,捷似飄風般地,挺劍疾扎惡判官腰脅,同時口中喊道:“姐姐!這個惡賊暫時由小妹來對付他好了,你先退下去將傷口上藥止血,包紮起來要緊!”
莊韻晴聞言,便即收鞭晃身退下。
司徒筠口中說著,手底卻是毫不怠慢,長劍疾舞,展開絕學,刷,刷,刷,接連著就是三招既狠又辣的快攻!
須知這三招狠辣的快攻,乃桃花真經上所載,桃花劍法中的精華絕學,不但招式狠辣快捷,而且變化神妙異常!
惡判官黃信風一身武功火候造詣雖然頗高,在司徒筠這三招狠辣的快攻下,心中也不禁微吃一驚,身形被迫得連連後退不迭!
司徒筠三招快攻一過,惡判官黃信風也就立即揮舞雙判筆,晨開絕學奇招,還以顏色!
只見他雙判筆蹦、打、點、戟、敲、扎、刺、磕,招招詭異,式式狠辣,每一招式均指向司徒筠姑娘周身要穴。
這時韻晴姑娘左肩傷口已經敷藥止血,一聲嬌叱,揮舞著銀絲鞭,與司徒筠姑娘合鬥惡判官黃信風。
剎那問,只見銀光閃閃,銀絲鞭有若神龍盤空,劍虹灼灼,寒光飛灑,直如怒濤卷空,將惡判官黃信風包圍在鞭光劍影中二人此進彼退,配合得恰到好處。
惡判官怎敢怠慢,急忙一緊手中雙判筆,展開一身絕學,避鞭對劍,乘隙還攻,與二女互爭先機!
且說戈碧青揮袖拂落金槍神彈莫正雄暗襲來的三粒流光彈後,陡見莫正雄右手一揚,又是五粒流光彈,夾著劃空的疾風勁嘯,直奔前胸五大要穴打來。
同時左手倏揚,三道白光疾奔韻晴姑娘打去。
戈碧青頓時大怒,一聲怒喝道:“無恥惡賊,敢施暗算!”
怒喝聲中,儒袖一揮,五粒流光彈已齊被拂飛,同時足尖微一點地,身形已騰空掠起,直似一支巨鳥般地朝金槍神彈莫正雄撲了過去!
身懸半空,雙袖交替揮拂,一陽神功已經發出。
須知這一陽神功,乃內家至高無上的罡氣,發時不但無聲無形,而且威猛無儔,力能摧木成槁碎石成粉。
金槍神彈莫正雄雖是名震關外綠林的高手,一身功候造詣頗高不凡,但怎能擋得住這一陽神功一拂之力!
故戈碧青雙袖揮拂,金槍神彈方覺微風颯然襲體,立感胸口猛地一震,身形竟是不由自主的,似被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託著騰空飛起,直向數丈外飛去。
莫正雄心中微微一驚,急忙猛吸一口真氣,氣沉丹田,暗運功力,意想施展千斤墜功夫,使身形落地。
那知他木運功力還好,這一暗運功力,立時牽動五臟六腑的傷勢,頓感內腑血氣翻浦如潮,喉頭髮甜,雙眼發黑。
莫正雄心中不禁大驚,這才知道僅是那麼微風襲體,胸口一震,內腑已受重傷。
當下那還敢再運功力,自討苦吃,連忙散去功力,任由那股絕大無比的力量託著身形直飛出三丈開外,方始力盡落地。
身形落地,雖然勉強穩住,但未能控制住胸口翻湧的血氣,忍不住口一張,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頭腦一陣暈眩,雙眼一黑,
當場栽倒地上,暈死過去,眼看暫時是無法爬得起來了。
寫來慢,做來快,金槍神彈莫正雄雙手同時發出八粒流光彈,分襲戈碧青與莊韻晴姑娘,莊韻晴姑娘左肩被流光彈擊中受傷,戈碧青揮袖拂落五粒流光彈,身形掠起,直撲莫正雄,雙袖交替疾揮,發出一陽神功,震傷莫正雄內腑,身形震飛……
這些,都是發生在有如電光火石般的瞬間,快得簡直使人難以分出先後!
戈碧青一見金槍神彈已經暈死地上,知道他暫時絕不能爬起來用流光彈暗襲別人,也就不去理他死活,立即足尖一點地面,身形再度掠起,疾逾飛鳥般地直朝韻秋姑娘身側撲去!
原來韻秋姑娘正以一根銀絲鞭,展開伏魔鞭法精華絕學,力鬥天雄幫兩名高手,顯得緊張而又激烈。
須知這天雄幫中香主以上的人物,沒有一個不是內功精湛,身負絕學,成名江湖多年的高手。
韻秋姑娘一身,武學雖然極高,伏魔鞭招更是神奇,但是力敵兩名江湖高手,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況且,女人總是女人,因生理上的限制,無論武功怎麼高,在體質與內力方面,畢竟不如男人那般的強!
這時,姑娘已與二賊激鬥了將近五十來招,雖然鞭招威勢仍舊威猛異常,未顯絲毫敗象,但在內力方面,已感覺得漸漸有些衰竭之相。
當然,她心底甚是有數,這樣再打下去,不出二三十招,定必因內力不濟,而落敗當場!
幸而正當此時,戈碧青巳掠身撲來。
身未到,口中已經朗喝道:“秋妹退開,讓我來收拾這兩個惡賊!”
身形甫落,兩支儒袖交揮,騰身疾向兩賊手中的兵刃捲去!
兩賊雖然都是功候極高的內家高手,但幾曾見過這種用袖子擊卷敵人的兵刃的武功!
武林中雖傳說有一種流雲飛袖的功夫,但那已是失傳多年的絕學,當今武林已無人會得。
兩賊一見戈碧青雙袖交揮,疾向手中兵刃捲到,心中均不禁猛吃一驚,暗忖道:“這小子難道練有流雲飛袖的絕學不成!”
兩賊心中在這樣暗想,手中兵刃當然不敢讓戈碧青的雙袖捲上,忙不迭的各自撤回兵刃,變招換式,分左右猛向戈碧青要害攻到!
戈碧青口中一聲冷哼,兩臂齊探,雙手疾伸,五指箕張,猛向二人兵刃抓去!
二人心中又是駭然一驚,暗道:“這小子的膽子真大,竟敢以一雙肉掌來硬抓我們的兵刃,他的兩隻手難道是鋼鑄的不成?……”
須知戈碧青一身內家功力已臻化境,一陽神功運注雙掌,堅逾精鋼,掌捐抓處,可以開碑裂石。苟非如此,戈碧青焉敢恁般大膽!
就值兩賊心中駭然之際,兵刃巳被戈碧青雙掌齊齊抓住,二賊方欲潛運功力奪回兵刃,陡聞戈碧青一聲朗喝道:“撒手!”
兩賊立覺虎口一陣劇疼,兵刃巳齊皆脫手飛去,虎口震裂,鮮血涔涔往外直流不止!
兩賊雖都是名震關外的綠林高手,一身功候均有頗高的造詣,但在戈碧青手底竟連一招也沒有走上,虎口即已震裂,兵刃脫手。
二賊有生以來,幾曾見過這等絕世功力與身手,當下不禁嚇得心膽俱寒,飄身疾退八尺之外瞪著四支精光灼灼的兇睛,望著戈碧青直是發怔!暗道:“林壇主所說一點不虛,這小子果然功力蓋世,已臻高深莫測的化境,就是幫主親自與他動手,勝負也難預料……”
二賊這樣暗想之際,忽聞戈碧青一聲冷笑道:“就憑你們這麼一點功力,竟也敢幫著武當叛徒來到武當山上逞兇撒野,還妄發狂言,要血洗武當,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
二賊聞言,恨欲立刻縱身撲出,將戈碧青斃殺當場,方能洩去心中的忿怒!
可是二賊心中均甚明白,憑他二人的武學功力,實在不是戈碧青的敵手,況且兵刃已經脫手,右手虎口已經震裂,不能運動發招,等於只剩下一支左手,可以運力發招與敵!
是以二賊心中雖然憤怒非常,但並沒有縱身撲出動手,只瞪著兇睛朝戈碧青嘿嘿一聲冷笑喝道:“小鬼!你且不要發狂,我們自認功力不濟,非你之敵,但天雄幫高手如雲,豈會懼你,天塵子老牛鼻子不遵我們幫主命諭,我們幫主一怒之下,乃才命我們與總護法前來血洗武當!”
戈碧青知道二賊,在天雄幫中只不過是個香主地位,也不願與他們多說廢話,聞言後,只冷哼了一聲,即轉臉對韻秋姑娘說道:“秋妹,你去幫著晴姐姐她們吧!”
秋姑娘聞言,螓首微點,蓮足一點地面,嬌軀已經掠起,白衣飄飄,直朝韻晴姑娘那邊撲去!
姑娘身形躍起,戈碧肯立即凝目向鬥場中望去。
只見鬥場中刀光劍影,在月光下閃灼著耀目的寒光,醉笑二丐,武當弟子等均皆各展絕學,與天雄幫高手打得難解難分,緊張激烈!
另一邊,天塵子與天悟子,這兩個心性極端相反的同門師兄弟,也鬥得很是緊張激烈!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天塵子的武學功力要較天悟子略高一籌,不過天塵子宅心仁厚,對這位背叛師門的師兄,仍舊顧念著同門之誼,始終不肯施展全力,手底下極為留情。
而天悟子與他卻恰好相反,不但是盡展全力,出手招式,並且狠辣絕倫,盡往天塵子要害處下手。
戈碧青一見這種情形,不禁縐起劍眉暗忖道:“到這種地步,天塵子還顧念著同門情誼,不肯放開全力來對付他這位惡性已深的叛門師兄,其宅心之仁厚,也實在有點太過份了……”
忽然,一個意念從他的心中掠過,暗道:“我何不上去接替下他呢!……”
心念一動,立即朗聲喊道:“掌門人請退開,這惡徒交給小生來收拾他好了。”
喊聲才落,身形微長,已騰身掠起,衣袂飄飄,有如一支巨鳥般地,直朝二人中間落去。
天塵子聞言,知道戈碧青已經看出他的心意,於是也就立即向天悟子虛攻一掌,以進為退,飄身倒退八尺之外。
天塵子剛飄身倒退,戈碧青身形也已落地,氣定神閒地距離天悟子五尺左右站立。一雙俊目威勢逼人地望著天悟子朗聲喝道:“天悟子,小生本上天有好生之德,勸你還是聽從良言相勸,回頭是岸,立刻返回師門,掌門人當必從寬發落,如果再要執迷不悟,可就難怪小生要下絕情,替武當派整理門戶了!”
天悟子嘿嘿一聲冷笑,喝道:“小鬼!多說狂言廢話何用,要動手,我們就在掌下見個真章好了。”
戈碧青冷哼一聲道:“你既然不聽小生良言相勸,小生也只好尊重你的意思了,不過……”
說著略頓,又道:“你那點武學功力,小生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領教過了,實在還不配與小生動手,最好是……”
天悟子兇晴猿地一瞪,兇光灼灼地逼視著戈碧青喝道:“最好怎樣?”
戈碧青星目神光陡地電射般的說道:“最好你們一齊動手比較乾脆,免得這樣群打群毆,將一座清淨的武當山鬧得烏煙瘴氣!”
天悟子嘿地一聲乾笑道:“小鬼!你好大的口氣!”
戈碧青朗朗一笑道:“好大的口氣,哼!”
說著,劍眉微軒,鼻孔裡發出了一聲輕哼,沉聲說道:“久聞天雄幫下,均是當今關內外武林道上的一流高手,盡皆是身懷奇技絕學之士,今夜幸遇,豈可當面錯過,焉能不見識見識你們這些自命不凡的一流高手,究竟有多大的功力!”
天悟了陰惻惻地一聲冷笑道:“小畜牲!你既然有這豪氣,道爺今夜定讓你稱心如願就是!”
天悟子心中極為有數,知道今夜有戈碧青在場,不但絕難稱心如願的血洗武當,且憑武學功力,誰也不是他的敵手!
故戈碧青的一句:“你們乾脆一齊上。”出口之後,天悟子心中便不禁一動,暗忖道:
“這小子身懷絕學,功力高不可測,乃來日本幫英雄大會中,一個極強的勁敵,我何不就利用他這句狂語,抓住機會,先拿話將他扣住,然後群起圍攻,諒來雙拳難敵四手,他功力再高,焉能經得住這麼多好手的群攻圍鬥,定然落敗,自無疑問,更倘若能就此將他斃殺當場,豈不大妙!”
心念一動,立即縱聲發出一陣喋喋怪笑,笑聲直若夜鳥鳴叫,不但難聽刺耳至極,並且令人毛髮悚然!
笑落,便倏地一聲大喝道:“停手!”
須知天悟子的一身武學功力,雖然遠遜戈碧青多多,但也是當今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內功火候造詣均極深厚。
這一聲大喝,發自丹田,乃內家真氣所聚,宛如平空打了一個大霹靂,震得雙方眾人耳鼓嗡嗡,三五丈範圍內的樹葉瑟瑟墮落!
雙方都正在激鬥正酣之際,忽聞這一聲大喝,都不知道為了何事?均不禁各自虛攻一招,以進為退,晃身飄退八尺以外佇立,凝目注視著戈碧青與天悟子二人。
只聽得天悟子陰惻惻地一聲冷笑道:“小畜牲!話可是你自己說的,要單獨與本幫各位副壇主一較高低,可不能怨怪本幫不講江湖道義,以眾欺寡!”
戈碧青哈哈一聲朗笑道:“憑你這連背叛師門也做得出來的惡徒,也配講江湖道義嗎?
別不要臉了吧,呸!”
戈碧青“呸”了一聲之後,接著又道:“惡徒!你放心吧,小爺今夜縱是濺血當場,只怨自己藝業不精,也絕不會怨怪你們以多欺寡!”
天悟子嘿嘿一聲乾笑道:“的確不愧是名門高徒,氣度果然不凡,不過,在勝負未分之前,如果有人出手替你幫場,那該怎麼說呢?”
戈碧青略一沉呤,道:“便算我輸!”
“這話能算數麼?”
戈碧青劍眉微軒,朗聲說道:“為什麼不能,小爺說話,向來一就是一,從無反悔!”
到這時為止,雙方眾人這才聽清楚了是怎麼回事。
戈碧青的這種話,不但狂傲得無以復加,簡直是欺人太甚!
天雄幫群賊心中,一個個都不禁氣得怒火如焚,恨不得立刻躍出動手,將戈碧青斃殺當場!
但是,誰都曾親眼目睹,戈碧青剛才掌斃餘永全莫正雄的那種高深莫測的功力,實在太駭人,誰都不敢輕舉妄動自趨死亡,大家都在暗中運氣凝神以待,準備一齊動手!
醉笑二丐與三女及武當掌門天塵子等人,在聽清楚了這些話之後,心中都不由得暗暗責怪戈碧青,不應該把話說得太滿,太肯定,毫無挽回的餘地!
天塵子首先忍不住飄身而出,望著戈碧青道:“戈少俠!你……”
“你”字以下的話尚未說出,戈碧青已經向他搖搖手說道:“掌門人請不必多言,小生自信,憑這群惡賊,大概還奈何不了我!請放心退回作壁上觀好了。”
說著,右手握著懸掛在腰際的“金虹劍”劍柄,拇指一按靶簧,“嗆啷啷”一陣龍呤,寒光一閃,神劍已經出鞘。
天塵子見狀,知道戈碧青今夜要憑著這口前古仙劍,和一身曠世絕學神功,大展神威,獨鬥群賊,令群賊亡魂喪膽!
於是便點頭低聲說道:“望少俠多加小心!”
戈碧青微微一點頭,天塵子身形輕挪,已飄身退回原處,與醉笑二丐及三女等立在一起,全神貫注在戈碧青身上。
只見戈碧青抱劍當胸,嶽峙淵停的佇立當場,一雙俊目裡神光,直如兩道冷芒寒電般地瞥視了群賊一眼,然後朝著天悟子朗聲喝道:“話已說過,為何還不動手?是不是膽怯了!”
天悟子喋喋一聲怪笑道:“小鬼!你休要發狂,對你這麼一個乳臭未脫,黃毛未乾的小畜牲,如果膽怯,豈不要被武林中人笑煞!”
說著,倏地朝群賊一聲喝道:“上!”
話未落,左手一領劍訣,身形微晃,已當先躍出,震劍出招,招演“畫龍點晴”,疾點戈碧青額前心經穴。
天悟子身形一動,天雄幫群賊也即各揮兵刃撲出,紛向戈碧青左右前後,周身各大要害攻到!
戈碧肯雖然自恃手中“金虹劍”乃前古仙劍,鋒利無匹,一見群賊兵刃紛紛攻到,可也不敢怠慢,立時發出一聲龍呤般地清嘯!
清嘯聲中,振臂揮劍,已經展開“通天劍法”絕學。
須知這“通天劍法”,乃冠絕武林的亙古奇學,尤其戈碧青所施展的出手招式,招名“混沌初開”,系“通天劍法”中的三大精華絕招之一,劍勢不但快捷絕倫,威力更是沉猛無儔!
戈碧青因為今夜所來群賊,盡是天雄幫的一流高手,關內外綠林巨孽,較為不易對付的惡賊,惟恐夜長夢多,久戰不支落敗,乃才決心要大展神威,一出手就展開從未施展過的,這三大精華絕招之一的“混沌初開”。
這一招“混沌初開”甫一展出,頓見金虹暴長,寒光耀目,天矯若遊龍般地,疾向群賊攻來的劍光刀影中迎去!
群賊雖都是關內外綠林道上,名盛一時的好手,但幾曾見過這等亙古奇學及威猛無倫的劍勢,心頭不禁一凜!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群賊剛覺得眼前金虹暴長疾閃,寒光耀目砭肌,心頭一凜之際,連是怎麼回事也沒有看清楚,只聽得一陣“嗆啷啷,嗆啷!”連響過處,手中一輕,已有七八人的兵刃被削斷半截!
群賊心中大駭,忙不迭的倒身暴退八尺開外,握著半截兵刃,瞪著兇睛,望著戈碧青只是發楞!
戈碧青手中的金虹劍,固然是斬金斷鐵的前古神物,但要說是僅在一招之內,就能削折七八名綠林高手手中的兵刃,同時逼退其他五六名好手,這真是一種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劍勢招式!
忽聽戈碧青朗聲一笑道:“我當天雄幫的高手有多大的武學功力,原來竟是連一招也接不住,徒具虛名的蠡賊!”
說到這裡,俊面倏地一沉,朗目神光似電,威凌逼人,沉聲喝道:“就憑你們這點藝業,也要邀戰天下群雄,妄想稱霸武林,未免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望你們回去轉告陸天雄,八月十五的英雄大會,如能本著武林印證武學之旨,邀請天下群雄印證較技,不懷其他企圖還則罷了,否則,小生這枝金虹劍必取他項上人頭,決不姑寬!”
這時,群賊已波戈碧青的蓋世絕學所懾,那還有人敢隨便的發出一聲哼聲,一個個都默然不出一聲。
天悟子為群賊之首,他如不開口,群賊如何能夠下臺?
只見他陰森森的嘿嘿一聲冷笑道:“小鬼!你少要欺人太甚,你武功雖然不凡,但本幫幫主功力蓋世,技絕塵寰,焉是你這小鬼的幾句話能嚇得倒的,你的話本護法定必替你轉告,不過,本護法可以先告訴你,英雄大會之日,也就是你這小鬼魂斷之期!”
說著,便朝群賊一聲喝道:“走!”
走字聲落,身形微長,才待騰身躍起時,忽聞戈碧青朗聲喝道:“且慢!”
天悟子聞聲停勢,瞪著戈碧青喝問道:“小鬼!你還有何話說?”
戈碧青朗朗一聲道:“話是沒有,只是別人皆可以走,你卻不行!”
天悟子臉色不禁一變,喝道:“小鬼!你要怎樣?”
戈碧青俊面一沉,喝道:“小爺要你留下!”
天悟子聞聽,知道今夜要想離開武當山,只怕是比登天還難!於是便不禁把牙一咬,心一橫,厲聲喝道:“小鬼!你家道爺今夜和你拚了!”
聲未落,身形已經縱起,一震手中青銅長劍,招演“夜雨瀟湘”,劍花朵朵,寒光灼灼,直奔戈碧青胸前五大要穴刺到!
戈碧青口中發出一聲朗朗長笑,腳踩“七星遁形步”,身形半旋,已經避開天悟子的這一招“夜雨瀟湘”絕學。
天悟子劍招走空,口中一聲冷哼,翻腕挫劍,招變“夜戰八方”,疾向戈碧青項間斬去!
戈碧青一聲冷嗤,腳底輕移,身形已向右挪開五尺。
天悟子才待揮劍變招,跟蹤撲去,忽聞戈碧青朗聲喝道:“且慢!”
天悟子聞聲一怔,喝道:“小鬼!為何不動手?”
戈碧青微微一哂道:“你急的什麼,憑你這點武學,小爺如果也使用兵刃,豈不是太欺負了你,現在小爺要你輸得心服口服,死無怨言,決以一雙肉掌,接鬥你的長劍,並且只要你能在小爺雙掌下走出十招,立時放你下山!”
說著,巳將金虹劍納入鞘中,嶽峙淵停,凝神以待!
天悟子乃武當派嫡傳弟子,一身武學功力堪說巳臻內家化境,尤其是武當派向以劍法領袖武林,這天悟子的劍法造詣雖稍遜於天塵子,但在當今武林中,亦可說是有數的劍術高手。
戈碧青竟敢以一雙肉掌搏鬥他的長劍,並且要在十招之內將他擊敗,當真的膽大狂妄之極!
不但是膽大狂妄之極,而且也太欺人過甚!
然而,戈碧青若不是成竹在胸,沒有必勝的自信,怎敢!
當然,天悟子心中也極有數,戈碧青越是這樣,就越發的難鬥,心底在暗自嘀咕生怯!
可是,目前已成騎虎之勢,欲罷不能,正所謂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是以,戈碧青話聲一落,天悟子便立即一聲厲喝道:“小鬼!你接招罷!”
話未落,招已出,青鋼長劍振起朵朵劍花,宛如寒光飛灑,怒濤卷空般地,直朝戈碧青攻去。
戈碧青一聲朗笑,雙掌一錯,塌身形,避劍峰,不退反進,直欺天悟子身側,左掌“五丁開山”,猛向天悟子小腹“丹田”穴上按去,右手駢指為戟,疾點天悟子腰脅“氣穴囊”
穴。
戈碧青這種招式不但奇妙玄奧無倫,而且絕頂快捷狠辣,只看得雙方高手俱多瞠目瞪眼!
天悟子雖已料到戈碧青既敢以空手搏鬥他的長劍,定有出奇的招式,必然難鬥異常,卻萬料不到甫一出手,招式即是這等怪異逾常,心中不禁駭然大驚,忙不迭猛地一仰身形,雙足跟用力一點地面,倒身暴退丈外。
戈碧青一聲冷笑,身形微長,已經飄身躍起。
天悟子身形尚未站穩,戈碧青已是如影隨形,直如附骨之蛆,跟踵撲到,雙掌分打肩胸。
天悟子知道戈碧青內外輕三功,均已臻達極高化境,只要戈碧青下了決心不放過他,今夜就絕難逃出戈碧青的手下。
因此,一見戈碧青跟踵撲到,也就不再做退避之想。
口中一聲怒哼,揮劍舞起一道寒光劍幕,不避反迎,劍尖直天悟子已按定了拚命之心,這一劍出手,乃是一種兩敗俱傷的打法。
戈碧青雙掌擊實,天悟子固是命斃當場,但戈碧青亦必落個血濺武當山頂。
可是,戈碧青是何等武功身手,天悟子雖安下這種兩敗俱傷的拚命之心,又怎能得逞!
戈碧青乃當今武林的天縱奇材,一身武學功力,不但高絕塵寰,無人堪敵,智慧更是超凡無倫!
天悟子這種不避反迎,兩敗俱傷的打法,戈碧青一見之下,豈有不知之理!
在戈碧青的本意,只想將他生擒活捉,交給天塵子按照武當派背叛師門的門規發落,但天悟子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卻引起了他心中的殺機,立時怒火上升,陡地一聲怒叱道:
“叛徒,敢爾!”
怒叱聲中,右掌原勢不變,仍打天悟子左肩,左掌倏的化掌為指,食中二指微曲,潛運一陽神功貫注指尖,猛的疾向青鋼長劍劍身彈去。
天悟子那知厲害,一聲冷哼,暗中運足真力貫注劍身?仍舊直朝戈碧青額前“心經”穴刺去!
就在長劍劍尖距離戈碧青額前尚差三寸左右之際,戈碧青的兩指已經不偏不倚的彈在劍身之上。
只聽得“當”的一聲脆響,長劍頓時應聲而斷,變成兩截!
天悟子做夢也料想不到,隨身數十年的一柄精鋼打造的長劍,還加上自己苦修數十年的內家真力,竟經不起戈碧青的二指一彈,除非是今夜在場的雙方目睹之人,說出來誰也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這真是駭人聽聞的武林奇譚!
長劍應聲而斷,天悟子當時不禁一呆。
寫來慢,做來快。
就在這劍斷人呆,戈碧青的一支右掌堪堪已擊實天悟子左肩,快得有如電光火石一閃的剎那間。
驀聞武當掌門天塵子道長一聲急喊道:“戈少俠!手下留情!”
戈碧青聞喊,雖然連忙一撤掌力,但已無法收止,還是不折不扣的打在天悟子的左肩上,不過,真力已卸去了不少。
戈碧青是含怒出手,這一掌的力量豈同小可,少說一點,也有五六百斤,幸虧天塵子喊得快,戈碧青急忙撤掌卸力,卸去一半以上的力量,不然,天悟子縱是一身鋼筋鐵骨,亦必命斃當場。
雖是如此,這一掌的力量起碼總還在兩百斤以上,天悟子一樣的經受不起。
掌力剛一擊實左肩,天塵子立時發出一聲厲吼,身形當場被震退五尺,左肩骨巳被擊碎!
在生死一發的緊要關頭,天塵子既突然出聲喊請戈碧青手下留情,顯見仍舊念著同門之誼。
按理,天悟子這時即應悔悟前非,俯首認罪,歸返師門,聽由掌門師弟按門規發落才是。
怎知這天悟子惡性已深,重傷之下,不但仍然不知悔悟,且還極想對戈碧青突施暗算。
就在他發出一聲厲吼,身形被震退五尺之際,突然右手一揚,寒光一閃,竟把半截斷劍當作暗器發出,勁疾無倫的直向戈碧青射去。
戈碧青是何等武功身手,連那名震關外綠林,號稱神彈,數彈連發尚且傷他不得,何況是半截斷劍!
天悟子半截斷劍才一出手,便即聽得戈碧青一聲怒叱道:“無恥叛徒,你真想找死?”
怒叱聲中,已經運起一陽神功,右臂儒袖一揮,迎著勁疾射至的半截斷劍拂去!
以天悟子修為極高的內家功力,在負傷之餘,發出這半截斷劍,雖然仍是勁疾無倫,但怎經得起戈碧青這種一陽神功,拂袖罡風的一拂之力!
半截斷劍頓時破空飛去,直飛出五六丈外,方始勢盡落地,“噗哧”一聲,漢入土中數寸!
就在這同時,驀聞天悟子一聲慘吼,身軀忽地倒飛八尺以外,“卟通”一聲摔倒地上,接連狂噴出數口鮮血,心脈斷裂,死於非命。
原來,戈碧青早先那一掌就欲將天悟子擊斃,適因天塵子出聲一喊,故而掌下留情,卸去大半掌力。
那料天悟子仍舊惡性不改,極圖暗算,戈碧青那還肯再容他活命為惡,是以,儒袖拂處,發出神功罡氣,不但拂飛斷劍,並且決不留情的直向天悟子拂去!
別說是天悟子此時肩骨巳碎,負傷之餘,就是沒有負傷也時,亦經不起這種神功罡氣一拂之力!
這一來,只把早已被戈碧青的絕世武功所震懾,噤若寒蟬的天雄幫群賊,嚇得更為膽寒氣餒,個個心底往上直冒寒氣,呆若木雞般地怔立當場,十數雙兇晴,直楞楞地瞪著戈碧青只是發怔!
群賊做夢也料想不到,憑天悟子數十年苦修的一身武學功力,枉自持著一把長劍,在戈碧青徒手之下,竟連兩招也沒有走過,就已屍橫當地!
由此可見,戈碧青的一身武學功力,實在太已高深,簡直的高得不可思義,出乎想象之外。
設非是親眼目睹,他們真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戈碧青以拂袖神罡氣震斃天悟子之後,立即回身朝群賊朗聲說道:“天悟子雖是天雄幫的總護法,但卻是武當派的叛徒,武林中罪大惡極的莫過於背叛師道,人人皆可得而誅除,故小生將他斃殺掌下,以代武當派清理門戶,至於貴幫的另二位……”
說著略頓,又道:“煩請各位歸告貴幫主,若要報仇,可逕找我戈碧青了斷就是!”
說罷,雙目神光電閃般地怒視著群賊!
這時,藍旗壇副壇主尤長貴,已被群賊救醒,他內腑傷勢本就不重,經過一陣子服藥運功調息,雖然並未痊癒,但已無礙。
聞言之後,立即嘿嘿一聲冷笑說道:“少俠武學功力確然超絕不凡,實令尤某衷心欽佩,少俠所言,尤某等當必轉告本幫幫主,報仇與否?全在幫主裁決,咱們今夜就此告別,八月十五日英雄大會上再見!”
說罷,便朝戈碧青抱拳一拱,面對群賊一聲低喝道:“走!”
聲落,暗中咬牙提氣,身形已當先縱起。
忽聽戈碧青一聲喝道:“且慢!”
尤長貴連忙止住縱勢,停身望著戈碧青問道:“少俠尚有何指教?”
戈碧青微微一笑,用手一指地上躺著的開碑手餘永全金槍神彈莫正雄二人的屍身道:
“他們二位的屍骸,你們不帶走嗎!”
尤長貴面孔不禁一紅,向群賊望了一眼,立有二賊飄身而出,一人背起一個,縱身躍起,往山下疾奔而去。
剎那之間,群賊巳走得蹤影皆無。
天塵子慈目微張,望著地上天悟子的屍身,搖了搖頭,無限感慨地輕嘆了口氣後,這才飄身趨前,朝戈碧青恭身稽首施禮道:“多謝少俠力挽狂瀾,救了武當派一劫,今夜若非少俠在場,武當弟子這時恐怕已經飲刃喋血多時了!”
戈碧青連忙側身還禮,謙虛的答道:“掌門人何出此言,戈碧青能有今日這一身武學功力,皆系令師兄天修子道長所賜,德重如山,戈碧青為武當派略效微勞,乃屬理所當然,掌門人如此說法,豈不會令戈碧青慚愧煞!”
醉丐忽地哈哈一聲大笑道:“我輩武林俠義,講的是助良鋤惡,誅奸滅邪,路見不平,尚且要拔刀相助,何況彼此間淵源極深。你們二位別再客氣了,群賊已走,天也快亮,還是趕快清理現場,命人掩埋天悟子的屍身,打掃血漬要緊!”
天塵子聞聽醉老化子這麼一說,也就不再客套多言,立即將頭一點,一面命門下弟子擇地掩埋天悟子的屍身,打掃地上的血漬,一面請戈碧青等人觀憩息。
醉老化子忽地醉眼一翻,望著天塵子說道:“老牛鼻子,你不知道,我醉老化子向來不能一日無酒,這兩天來為了你這個寶貝師兄,悶在玄真觀內,連酒蟲都快被餓煞了,如今事情已了,我老化子得趕快下山,喂喂酒蟲去呢!”
說罷,哈哈一陣次笑。
笑聲未落,身形已如巨鳥掠空般騰身躍起,與笑丐一前一後,疾似飄風般地向山下奔去。
晃眼,便已蹤跡不見,消失在夜色蒼茫中。
醉笑二丐這麼一走,莊韻秋姑娘不禁嘟起一支小嘴兒,蓮足一蹬地面,極不高興的嬌聲說道:“這兩個老化子真是被酒餓瘋了,說走就走,連招呼也不打一聲。”
數月相處,戈碧青已經熟知這位秋妹妹的脾性兒,兩位老化子哥哥這麼不打招呼的一走,日後遇上,定然免不了又得吃上一頓苦頭,於是,便立即笑替兩個老化子解釋著說道:
“秋妹!你別嗔怪他們了,他們並不是真的急著要下山去喂酒蟲去,實在是因為……”
戈碧青的話還未說完,韻秋姑娘已經秀目一瞪,嬌嗔道:“你又要袒護他們了。”
戈碧青微笑道:“不是我袒護他們,實在是因為距離天雄幫英雄大會之期只有月餘時間,他二人要趕赴各派通知各派赴會高手,必須在八月十四日前趕到函谷關鎮甸中集齊,然後與我們同往赴會!”
“哦!”
韻秋姑娘聞聽後,這才“哦!”了一聲,沒再言語。
韻晴姑娘妙目含情地望了青弟弟一眼,嬌聲問道:“這月餘的時間,我們又往何處去呢?”
戈碧青微一沉呤道:“明天我們就動身下山,先赴少林取回玉雪駒,再往江南走走,然後再折道返回,前往函谷關,姐姐以為如何?”
莊韻晴姑娘,螓首微微一點,道:“好!我們,一切由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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