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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神功絕學 重創羣賊

    上集書中説到赤掌魔獠陳啓泰與戈碧青動手,連一招都未走完,即被戈等青以奇妙快絕的掌法,迫得倒身暴退!

    赤掌魔獠心中大駭之下,這才知道憑自己的武學功力,與戈碧青實在差得太遠!

    雖然明知不是敵手,但身為大師兄,當着眾師第面前,況還有那天雄幫下的壇主香主在側,這個臉怎麼能丟得起!

    於是身形倒退後,立即向羣賊説道:“這小子太扎手,兔耗時間,大家齊上!”

    話聲一落,身形微晃,立即便又向戈碧青撲去。

    羣賊聞言,除怪手猿猴林天慶仍佇立一邊未動之外,其餘皆各撤兵刃,紛紛晃身撲出。

    司徒芳莊韻晴二女,與鐵枴婆婆三人見狀,立即一聲嬌叱喝道:“不要臉的惡賊,竟敢以多勝!”

    嬌叱沉喝聲中,三人身形皆疾途飛鳥般地掠身躍起撲出。

    三人身形剛掠起,忽被戈碧青出聲阻止。

    二女知道心上人已經動了真火,要大展神威,獨鬥這九男一女,十名江湖高手!

    二女員知道心上人因獲得流傳千年的武林奇珍秘笈,練成亙古奇學,一身功力已達登峯造極,無上化境!

    但總有一點不甚放心,青弟弟的武學功力究竟高到如何程度?是不是能敵得住這十名江湖高手的聯手圍攻?

    於是便與鐵枴婆婆停住撲出的身形,退立一邊凝神蓄勢戒備!

    九男一女十名高手,立將戈碧青圍困核心,各展兵刃,紛向戈碧青前後左右,周身要害遞到。

    十多件兵刃,在淡淡的月光下,舞起一片灼灼耀目寒光,頓成奇觀!

    羣賊兵刃招式剛遞出,忽聽戈碧霄仰天一聲長嘯,嘯聲有若龍吟鳳鳴,響徹雲霄,只露得羣賊耳膜翁翁,心悸神顫!

    嘯聲中,陡見金虹暴射經天,寒光耀目,月色無光,冷氣森森砭人肌骨!

    就在這金虹暴射耀目中,只聽得嗆啷啷!噗嗤!數聲連響,金虹倏斂,羣賊只覺得手中一輕,十多般兵刃,皆已齊腰中斷,只剩了半截。

    羣賊心中一駭,連忙各自倒身暴退!

    金虹斂去,再看戈碧青神情氣度,仍是那麼的從容自若,巍然屹立場中,儒衫飄飄,直若玉樹臨風,而又威儀逼人,令人不敢仰視!

    那神情,那氣度,那像是剛才曾經和人動過手的樣子?

    羣賊都是武林成名的高手,平素均頗自負本身武功不凡,但今天與戈碧青相較之下,何只是相差的甚遠,簡直就不啻天壤之別!

    戈碧青的金虹劍是怎麼掣出手的?怎麼同時削斷各人手中的兵刃的?又是怎麼還納人鞘中的?

    這動作太快太俐落了,羣賊除了覺得金虹耀目一閃之外,竟沒有一人看清楚了戈碧青的這些動作是怎麼出手,怎麼完成的!

    俗語云:“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羣賊或者是當局者迷,一時沒有能看清楚,那旁觀者嗎?……

    司徒芳與莊韻晴二位姑浪,鐵枴婆婆與雲娘,這四人也都是武林高手,還有那天雄幫藍旗壇主猿猴林天慶,這五個人的十隻眼睛,皆都是目不稍瞬的注視鬥場。

    照理,戈等青的這些掣劍、削刃、納劍入鞘的動作再快再捷,亦不應該看不清楚才對。

    尤其是司徒芳姑娘,任督二脈已通,目光是何等的鋭利!

    可是説來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五人目不旁瞬,凝視着鬥場,竟也沒有看清楚!

    這種神乎其神的奇技絕學,豈只是沒有見過,連聽也沒有聽説過嘛!

    今夜,要不是親眼目睹,而是從別人口中傳出的話,怎麼説也絕不會相信這是事實。

    這種功力,這種身手,實在是太玄,也實在是太奇了!

    羣賊都不禁被這種玄奇,快捷絕倫的武學身手,驚嚇得目瞪口呆,望望手中被削斷了的半截兵刃,望着戈碧青只是發楞!

    忽聽戈碧青一聲冷笑道:“就憑你們這點能耐,要想在小爺面前發橫逞強,還差得遠呢!

    小爺體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也就不加為難,現在放你們一條生路,趕快滾罷!”

    説時,星目神光灼灼的望着羣賊,滿臉盡是鄙視不屑的神色!

    羣賊本都是桀傲成性的惡徒,兵刃被毀,豈肯就此罷休!

    再説,羣賊心中雖然甚是驚駭,但卻頗為不服,認為戈碧青若不是佔有身懷寶刃的便宜,如何能輕易削斷各人手中兵刃?

    而大家也因不知他身懷這種神物利器,未曾留心注意。才吃了這麼個大虧。

    尤其是那旁立着沒有出手的怪手猿猴林天慶,心中更是不服!

    戈等青話聲才落,怪手猿猴倏地飄身走到戈碧青面前六尺站立,兇晴一瞪,精芒電射地望着戈碧青嘿嘿一聲冷笑,喝道:“小子!你雖然有點鬼門道,但憑仗着神物利器削人兵刃,算是那門真實本領,你敢不敢用寶刃與老夫鬥上兩百招!”

    戈碧青倏地劍眉一挑,冷笑道:“尊駕何人,口氣恁大?”

    怪手猿猴傑傑一聲怪笑,説道:“老夫天雄幫總壇,藍旗壇主,怪手猿猴林天慶,怎麼樣,小子!有膽量與老夫鬥上兩百招沒有?”

    戈碧青不禁哈哈一聲朗笑,聲震耳鼓,令人心悸,怪手猿猴臉色不禁微變。笑聲一落,星目神光有若寒芒暴射,凝望着怪手猿猴,怪手猿猴心中不禁又是一震。

    只聽得戈碧青朗聲説道:“我當何人,有這大口氣,原來是天雄幫的壇主,小生聞聽江湖傳説,天雄幫將於今年中秋節前柬邀武林六大門派掌門,於中秋節日齊赴天雄幫總壇論武較技,以做稱雄武林之爭,尊駕既然身列天雄幫壇主,當必身懷奇技絕學,小生今夜何幸,得遇高人……”

    戈等青説到這裏,俊面忽地一寒,繼續説道:“壇主既説小生憑仗寶刀不算真實本領,那麼壇主僅管亮兵刃動手,小生就憑一雙肉掌領教壇主的絕學高招,用不着兩百招,就以三十招為限,只要壇主在三十招內不敗,就算壇主為贏如何?”

    怪手猿猴林天慶萬料不到戈碧青竟敢説出這樣狂傲的大話,心中不禁暗罵道:“你這小子口氣也太狂了,老夫雖不一定能夠贏你,但憑着數十年苦練的武學功力,焉有連三十招也支持不了的!”

    怪手猿猴心念一動,立即嘿嘿一聲冷笑道:“小子!話可是你自己説的,到時可不準賴賬!”

    戈碧青哈哈朗笑道:“放心!小爺説過的話,從來絕不有反悔!”

    怪手猿猴倏地兇晴一瞪,喝道:“三十招一過,老夫未敗,你怎麼説?

    戈碧青道:“陳家的事,我就撤手不管!”

    怪手猿猴道:“好!我們就一言為定。”

    戈碧青冷笑道:“話已説明,請亮兵刃動手吧!”

    怪手猿猴道:“好!”

    好字聲中,雙臂抬處,插在背後的一對畸形兵刃,已經掣在手中。

    只見這兵刃形似一對怪手,三指環曲,食指與小指筆直如戟,連桿長約三尺有零,烏光閃閃純系精鋼打鑄!

    這一對怪手似的兵刃,乃林天慶授藝業師別出心裁創鑄,本無定名,因其形似怪乎,可做點穴撅使用,故定名為“怪手撅”,三十六招“怪手撅”招,乃集劍招,點穴撅招,及拳掌招式複合研創,極為詭異凌厲,神妙不凡,雖不能説是罕世奇學,亦堪稱當今武林一絕!

    林天慶就憑仗着這對“怪手撅”的絕學異招,名震關外綠林,打敗過不少綠林高手,贏得怪手猿猴之名號!

    戈碧青一見這對“怪手撅”,心中不禁一怔,暗忖道:“這是什麼兵刃?叫什麼名字?

    怎麼沒聽説過?……”

    陡然想起,這傢伙剛才自報名號怪手猿猴,想必就是因這對怪手兵刃而得名。

    於是心中便又暗道:“這傢伙既從這對怪手兵刃上而得名號,在這對怪手兵刃的招式上,定必有獨到的功力造旨,倒得要小心應付,不要三十招內打不敗他。”

    心中這樣一想,立即暗生戒備!

    怪手猿猴一對“怪手撅”一掣在手中,立即臉露殺機,兇睛猛瞪,怒喝道:“小子!接招!”

    話未落,招已出,踏偏門,走左宮,怪手撅左右一分,左撅招演“笑指天南”,直截戈碧青喉下“天突”穴,右撅招演“卧虎藏龍”,扎心窩,截曲池,撞腰肋,一招三式,端的詭異不凡!

    的確不愧是名震關外的綠林高手,不但招式詭異不凡,而且出手疾逾電閃風飄,快捷絕倫,威猛無儔!

    戈碧青口中發出一聲冷哼,也不還手,只展開曠古奇學“百禽身法”,暗踩“七星遁形步”,儒衫飄飄,身若行雲流水般閃身避讓!

    戈碧青因為存心要看看這對怪手兵刃的招式,有何奇詭之處,並試試這怪手猿猴究竟有多大功力,故乃只憑身法步法閃避,不予還手!

    晃眼十數招過去,戈碧青覺得怪手招式雖頗精奇,但神妙不足,不但變招換式之間,空隙頗多,即連招式中不盡不實之處亦頗不少!

    不過,這種不盡不實的空隙雖多,但卻極微,設非是戈碧青這種功力已臻無上化境的絕頂高手,還實在的不易看得出來!

    怪手猿猴接連十多招猛攻,見對方始終只憑仗着神妙絕倫的身形步法閃讓,並未還手,就這樣,連對方的衣角也末沾上,心中不禁更加的又驚又怒!

    驀地一聲怪嘯,怪嘯聲中,怪手撅招式倏變!

    剎那間,一對怪手撅宛如狂風驟雨,指東劃西,點南刺北,風聲呼呼,烏光閃閃,形成一道勁氣撅幕,威力聲勢與前大不相同!

    原來怪手猿猴已展開了生平從不肯輕用的,三十六招怪乎撅招中的六大精華絕招!

    別看只是六招,但每招中皆暗含有三式,共為六招十八式。

    這六招十八式,不但招招相連,式式相通,每招每式皆有無限的玄機,難測的奧妙!

    論威力,有若雷霆萬鈞,論聲勢,宛如翻江搗海,實有驚天動地,鬼哭神泣之概!

    怪手猿猴這六招十八式的怪手撅招精華絕學,雖然神奇絕倫,威猛無儔,奈何戈碧青的功力較他實在高太多了……

    晃眼又是十多招過去,戈碧青知道怪手猿猴已將這對怪手兵刃的招式展盡頂額,連壓箱底的本領全都抖出來了!

    三十招已快到,三十招一到,自己不勝就得認敗,這關係着陳家祖孫,豈能當着兒戲!

    心念一動,立即身形一晃,脱出烏光撅影,朗聲説道:“天雄幫高手也不過如此,高招已經拜領,小生仍是老話一句,你們請便,小生也不加為難!”

    怪手猿猴這時已經知道戈碧青武學功力高過自己太多,實非敵手,但,先前曾説好條件,三十招內不敗,戈碧青就得認輸,如今三十招已走了二十六招,只剩下四招,四招一過,自己就算是贏定了。

    三十招未到,戈碧青忽地晃身而退,在怪手猿猴的心中認為戈碧青是存心要賴賬,才不走完三十招即退!

    當然,憑他的一身武學功力,戈碧青高出他再多,焉有連四招都支持不住的道理……

    戈碧青話聲一落,怪手猿猴立即桀桀一聲怪笑道:“小子!別再裝腔作勢的説漂亮話了,你以為你那點鬼心思老夫難道還會不知道嗎?來,來,來,三十招還差四招,我們且走完這四招再説,想賴賬那可不行!”

    戈碧青見這怪手猿猴如此的不識好歹,自己不走完三十招是給他留臉,他卻以為自己不能勝他而想賴賬,這就不禁激起戈碧青的怒火!

    只見戈碧青俊臉倏地一沉,星目神光陡射,一聲冷笑喝道:“老鬼!給你留臉你不要,這就怪不得小爺要給你難堪了,如今用不着四招,三招之內,小爺若不叫你兵刃脱手,小爺不但不管陳家的事,抖手一走,並且從此埋首荒山不出江湖!”

    戈碧青這話一出,怪手猿猴不禁一震,羣賊立刻響起一陣竊竊私議聲。

    那鐵枴婆婆婆媳和莊韻晴姑娘三人心中均不禁有點忐忑!

    的確,戈碧青這話實在太狂了,怪手猿猴武學功力縱是不濟,也有數十年的浸淫苦練,手中一對怪手撅,更是招式精奇,造旨極高,名震關外數十年的獨門兵刃,豈有連三招都走不過去的,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只有司徒芳姑娘的嬌靨上展露着一絲微笑,秀目凝神的注視着心上人。

    因為從剛才的二十六招中,司徒芳已經看出,心上人的武學功力高出這怪手猿猴太多了,真要取勝,只不過是舉手投足之間的事。

    怪手猿猴聞話心中雖然一震,但也只是一震而已,旋即兇睛猛瞪,精芒電射,一聲冷笑説道:“好!小子!我們就這麼説,三招之內,若如你所言,老夫立即帶着本幫各位香主離去!”

    戈碧青點頭道:“好!請進招吧!”

    怪手猿猴喝道:“接招!”

    話落招出,怪手撅上戳雙睛,下扎小腹。

    出手快捷,招式凌厲,端的不凡!

    戈碧青腳踩“七星遁形步”,身形微轉,讓過雙撅,立即還攻。

    左手並指如戟,戳靈台,右手倏伸,五指微曲,疾抓怪乎撅!

    怪手猿猴又是一震,滑身避靈台,右手怪手撅變招“撞鐘擊鼓”,反敲戈碧青右腕脈門,同時左手怪手撅招演“橫斷巫山”,挾勁風橫掃戈碧青腰際!

    戈碧青一聲冷哼,身形微移,暗運“一陽神功”,右手縮腕揚袖,疾卷橫向腰間掃來的怪手撅,左手食中二指捷逾電光火石般猛向敲打腕脈的怪手撅鉗去!

    戈碧青這種招式不但快捷絕倫,而且奇詭得太過出人意外!

    怪手猿猴心中不禁大驚,待要止招變式,奈何招式已經用老!

    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際,怪手猿猴連念頭都沒有來得及轉動,只覺得雙手兵刃猛地一緊,一對怪手撅已被戈碧青袖卷,手指鉗住!

    怪手猿猴心中驚駭之下,暗中猛提一口真氣,功行雙臂,力貫怪手撅身,猛地一震一抖,喝道:“起!”

    在怪手猿猴心中認為,對方功力再高,一支衣袖豈能擋得住自己這種內家真力的一抖一震之力,衣袖必定隨手劃破飛起!

    衣袖一破,左手怪手撅沒了束縛,只要隨便攻出一招,對方必然閃身避讓,右手怪手撅亦必可趁勢奪回!

    縱是不能奪回,但三招已到,只要怪手撅仍未脱手,亦算自己獲勝!

    怪手猿猴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滿好,可是他怎知道戈碧青已經將“一陽神功”

    運注在衣袖上,看是一支不經一戳的衣袖,實質上卻是堅逾精鋼!

    説來也真令人難以相信,怪手猿猴這種貫注內家真力,一抖一震之力,起碼也有數百斤力量!

    豈料!完全出人意外,起字聲落,這支不經一戳的衣袖不但沒有隨着他的這一抖一震之力劃破飛起,而且有如晴蜒撼柱般地,連動也沒有稍動分毫!

    相反地,怪手猿猴反覺得手中一緊,虎口隱隱生疼!

    怪手猿猴心中不禁又驚又駭!也這才知道不妙!

    可是,知道不妙又有何用,自己仗以成名的兵刃,勢必又不能就此撤手,只好暗暗運聚一身功力,蓄勢準備與對方一拼!

    就在此際,陡見戈碧青星目中神光電射,倏地一聲朗喝道:“撤手!

    説也不信,也未見戈碧青如何作勢運勁,朗喝聲中,怪手猿猴只覺得從怪手撅身傳過一股絕強的潛力,震彈得一對怪手撅直欲脱手飛去!

    怪手猿猴心下大驚!急運真力,加強抵禦!

    誰知不加強抵禦還好,剛一加強抵禦,立覺得虎口一熱,接着是一陣劇疼,虎口已被震碎,鮮血涔涔流出,怪手撅再也把持不住,手一鬆,左手怪手撅已被戈碧青儒袖卷飛半空,右手怪手撅已經到了戈碧青手中。

    怪手撅被奪,無異是要了怪手猿猴的性命,這口氣如何能咽得下去,又豈肯甘心!

    只見怪手猿猴滿額青筋暴露,雙眼血紅如火,怒瞪着戈碧青。

    驀然一個惡毒的意念掠過腦際,猛地牙齦一咬,也顧不得雙手破裂疼痛,雙掌倏地一翻平胸推出,一聲怒喝道:”小子!老夫今天和你拼了!”

    聲未落,一般掌風,挾狂飆勁氣,威猛無儔的直向戈碧青當向撞到!

    事出突然,相際又近,換一個人,恐怕立即就得命斃當場!

    但戈碧青是何等功力身手,怪手猿猴這種狡猾毒計,怎能得逞!

    只聽得戈碧青一聲喝道:“惡賊!你找死!”

    喝聲中,右臂一揮,儒袖疾揚,罡氣神功已經發出,迎着當胸撞來的勁風撞去。

    兩股勁風接實,只聽得震天傳的“轟!”一聲巨響!

    怪手猿猴數十年苦練,內家功力雖然極高,但怎能與戈碧青的“一陽神功”內家罡氣相敵!

    掌力相撞,怪手猿猴只覺得捱了一記千斤巨錘般,當場被震得踉蹌退後五步,方始勉強拿樁穩住身形,胸口一陣劇疼,血氣翻湧向上直衝,耳嗚心悸,忍不住“哇!”的一聲,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熱血衝口噴出,真氣一泄,一個身子便也就支持不住,搖晃欲倒!

    天雄辯的四個香主三男一女一見,連忙掠身躍出,一邊兩個扶住怪手猿猴的身子,問道:

    “林壇主,傷重嗎?“

    怪手猿猴林天慶苦笑道:”還好,不太重!”

    就在這時,忽見寒光暴間疾射,羣賊竟將手中握着的半截兵刃,當着暗器紛向戈碧青打出!

    半截兵刃出手,身形便立即跟蹤掠空縱起,疾若流矢般地撲出!

    戈碧青一見羣賊竟是這般無恥,心中不禁大怒,劍眉倏地一挑,怒喝道:“鼠輩!也太無恥了!”

    喝聲中左手中奪來的怪手撅,已經疾逾電光火石般脱手飛出!

    立聞一聲慘叫,一賊首當其衝,別説閃讓,連是怎麼回事都沒有看清楚,只覺得烏光一閃,怪手撅已經貫胸而過,橫屍當場!

    怪手撅出手,雙臂立即齊揮,兩股綿綿的勁氣已隨掌劈出,掌風過處,羣賊脱手打來的半截斷刃,頓時齊被震飛!

    戈碧青功力已臻內家玄通無上化境,雙掌隨便揮舞劈出,皆是內家罡氣。

    這種內家罡氣劈出,勁氣綿綿,看似平淡,好像並沒有多大威力,實質上這內家罡氣綿勁所至,有如摧枯拉朽,無堅不摧,威猛絕倫無儔!

    羣賊身形隨着半截斷刃之後撲出,半截斷刃波戈碧青所發內家罡氣震飛,只聽得接連兩聲厲吼,已有兩賊波罡氣震傷,落地吐血,昏倒地上!

    顯然,這兩賊比怪手猿猴傷得還重!

    羣賊同來共十一人,天雄幫五人,西怪門下弟子六人,天雄幫藍旗壇主怪手猿猴被震傷內腑,三男一女四香主,為照護怪手猿猴故沒有出手,其餘西怪門下弟子六人一齊出手,錯眼之間,就是一死兩傷,只剩下赤掌魔獠陳啓泰和兩個未受傷的師弟三人!

    任他赤掌魔獠平日如何兇橫狂傲,從不服人,但在今天這種情形下,也不禁心膽俱裂,楞在一邊望着戈碧青只是發怔。

    怪手猿猴雖然受傷不輕,但他畢勞功力深厚,非泛泛之輩可比,被香主縱到身側扶住他,他便立即暗中運氣調息,以數十年深厚的功力控制住傷勢。

    眼看西怪門下弟子六人一死二傷,傷者比自已傷得尤為慘重,那赤掌魔獠陳啓泰已是狂傲之氣盡斂,楞立當場!

    怪手猿猴林天慶知道,今夜如若再不忍辱識相就此罷手,十一人全得毀在當場!

    心念一動,立即忍着胸口傷勢疼痛,望着戈碧青説道:“姓戈的!老夫今夜敗在你手底,只怪老夫功力不深,學藝不情,無話可説,陳家的事,衝着你今夜算完,以後什麼地方碰上,什麼地方再算!”

    怪手猿猴説到這裏,目光掃視了戈碧青身後秀立着的二女與陳氏婆媳二人一眼又道:

    “各位一身藝業武學均皆不凡,望於本年中秋節日,前來本幫總壇參加英雄大會,本幫當竭誠歡迎招待,屆時我們再向尊駕領教高招,並將今夜這場侮辱過節,作一了斷!如何?”

    戈碧青聞話,劍眉倏地一揚,哈哈一聲朗笑,説道:“天雄幫邀約六大門派掌門高手齊集天雄幫總壇赴會,較武論技,籍作稱雄武林之爭,乃當今武林獨一無二的盛舉,屆時天下羣雄畢至,高手雲集,盛況空前,定然熱鬧非常,小生等系列武林道中人士,對這種武林百年難得一見,論武較技的盛舉,豈能失卻觀摩機會,就是壇主今夜不做邀約,屆時亦必趕往參加,以增見識,既承壇主面邀,敢不從命,是日小生必與二位姑娘前往貴幫總壇赴約就是!”

    戈碧青説到這裏,俊目忽地神光一閃,轉望着赤掌魔獠陳啓泰説道:“令師弟被陳世玉廢去武功,重創殘廢,是他不該觸犯武林大忌,罪有應得,你們殺死陳世玉雖説不該,但礙於師命,替師弟報仇尚屬情有可恕,再追殺陳氏婆媳後代,這種手段實在太過毒辣,小生不知道這事便罷,既已知道,豈能容爾等橫施毒辣,爾等可歸告爾等的老怪師父,陳家的血仇,十年以後,當由陳家子女親向爾等結算,在這十年之內,陳家祖孫在我戈碧青護庇下,爾等休要妄想動得陳家祖孫一根汗毛。否則,就休怨小生手辣!”

    説着,雙掌倏吐,朝着二十餘丈外的一排合抱大樹推去!

    勁風颯然,只聽得“兢擦!”連聲響處,那一排合抱大樹,竟皆齊腰中斷!

    雙掌推出,不見狂飆勁氣,只覺勁風颯然,看來並沒有什麼威猛奇特之處,然而竟能震斷二十多丈外的合抱大樹,這是什麼功夫?什麼掌力?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怪手猿猴林天慶心中暗忖:“以這小子的這種掌力,今夜就是總瓢把子親臨,恐怕也不一定能夠穩勝!”

    赤掌魔獠陳啓泰心中暗忖:“這小子的掌力看似平淡無奇,怎的威力恁大,師父功力已可算是冠絕當今武林,若與這小子相較,恐怕也要稍遜一籌呢!”

    羣賊在連受重創之下,再經戈碧青顯露了這一手神功掌力,一個個不由得全都被震懾得目瞪口呆,有若木偶般的怔立當場。

    戈碧青以內家罡氣,推雙掌,震斷二十丈外的大樹後,便又説道:“自問能接得往小生這一掌,不妨儘管來找陳家晦氣。今夜就此為止,爾等走吧!”説罷,岸然的負手佇立,神態傲然的目注羣賊!

    羣賊此際已被戈碧青的神功絕學所震懾,那還敢強嘴多説,只得狠毒的望了戈碧青一眼,悶聲不響地背起地上的死屍傷者,展開身形縱躍而去!

    羣賊一走,鐵枴婆婆與媳婦雲娘帶着小玉珠玉二小,連忙搶步走到戈等青面前拜謝道:

    “今夜若不是少俠在此,我祖孫四人必然均皆難逃魔掌,此恩此德,我老婆子無法報答,只好永記肺腑終身不忘了!”

    戈碧青連忙還禮不迭,説道:“婆婆和女俠趕快體要如此,我輩身為俠義之士,路見不平,尚且拔刀相助,何況彼此均系武林同道,更應互助。除惡衞道,乃我輩俠義本份,何恩德之有,都是自己人,以後請免去這些俗套虛禮吧!”

    司徒芳與莊韻晴二位姑娘,見心上人這種玄通無上化境的內家功力,竟是這麼神奇得無可比喻,芳心裏的喜悦,簡直無法形容。

    五人同進屋內坐下,司徒芳問起戈碧青赴約的情形,戈碧青就把經過一説,司徒芳聽後也是微露訝然詫異之色,口中連聲嬌呼:“奇怪!”不已。

    司徒芳雖然口中連呼“奇怪”,面露訝異之色。其實,芳心裏卻是甚為得意,感覺暗暗好笑。

    原來,這司徒芳就是七煞教掌教七煞夫人。

    禁止陰陽秀士赴約,飭令雙頭蛇祁玉傑還馬道歉,並命黛梅黛蘭二婢同行,皆是她的一手傑作,她心裏怎不暗暗好笑哩!

    戈碧青心中本在懷疑這事可能與司徒芳有關,及至一見司徒芳也是滿臉詫異驚奇之色,那點根木毫無依據的懷疑,立刻便消逝得一乾二淨!

    的確,以事實而言,一個年才二十來歲的姑娘,縱與七煞教有關,怎能阻止七煞教中地位崇高的七煞令主的行動哩!

    戈碧青做夢也想不到,眼前這個美豔如花的少女──司徒芳姑娘,就是七煞教主唯一的義女兼愛徒,她不但已盡得七煞教武學奧秘真傳,而且承受了她義父的遺命,接掌七煞教,並擔負起重振七煞教二十年前江湖上聲威的重任!

    戈碧青因鐵枴婆婆祖孫蹤跡,已被西怪門下知悉,今夜雖然鎩羽離去,定必還要再來尋仇,鐵枴婆婆祖孫居住這裏,人單勢孤,實在堪虞!

    戈碧青思忖了一陣之後,便取出睛姐姐送給他的那枚“南極令”,交給鐵枴婆婆説道:

    “這地方已經不能再住,婆婆可持此令投奔霍山雙義莊中借住一時,待小生見過曾祖説好後,再派人前往雙義莊接二小兄妹赴南極島拜師。”

    鐵枴婆婆與媳婦見戈碧青顧慮如此周到,心中除了感激之外,那還有什麼異議。

    清早,天剛亮不久,旭日已從遙遠的東方海底升起,放射出萬道金虹似的光芒,耀人眼目!

    曉霧漸散,晨風習習,清新的空氣中散佈着一絲醒人心脾的芬芳,令人身心有着無比的舒暢,而又令人有着熏熏然欲醉之感。

    鐵枴婆婆與媳婦雲娘帶着二小兄妹和二女告別後,就動身前往霍山雙義莊去了。

    鐵枴婆婆祖孫四人走後,司徒芳姑娘這才依依不捨的與心上人珍重道別,並約定中秋節日在天雄幫總壇見面!

    與司徒芳分手後,莊韻晴説道:“青弟!我覺得芳姐姐這人好象很神秘!”

    戈碧青點點頭道:“嗯!小弟也有這種感覺,不過,以小弟想,她可能有着難言的隱衷。”

    莊韻暗道:“我也是這樣想,但我總覺得她有點不應該,既然把我們當着知心的朋友,就不應該再瞞着我們,尤其是她對你……”

    説到這裏,倏地停口沒有往下再説,只把一雙明澈似水般的秀目深情的凝注着心上人的俊面上,好象是要從心上人的俊面上察看一些什麼,探測一些什麼?……

    戈碧青一時沒有察覺到晴姐姐的話中含意,感覺茫然地望着晴姐姐的嬌靨問道:“晴姐!

    她對小弟怎樣呵?……”

    莊韻晴想不到青弟弟會有這麼一問,粉面不禁立即飛紅,霞生滿頰,不知所答!

    的確,這教她怎麼回答呢?難道坦白的説出,“她對你已生情愫,愛着你”的話嗎?……

    一個少女,在一個年輕的男人面前,這種情呵,愛呵的,你叫她怎麼説得出口呢?……

    何況這年輕的男人,又是她芳心裏最敬愛的心上人青弟弟呢!

    雖然,説的並不是她自己,而是説的另外的一個人,但少女們害羞的天性,也是一樣的不好意思説呵,而且説出來也會感覺非常難為情的呀!

    戈碧青是個極端聰明的人,起初他雖然沒有察覺晴姐姐話中的含意,但從晴姐姐的神色上,轉瞬間他便約略的猜到了晴姐姐那沒有説出的下半截話是什麼!

    少女的羞態最為撩人!何況又是個美豔絕世的少女呢!

    那絕世的芳容,再加上那惹人情迷的羞赧意態,戈碧青看在眼裏,心底有説不出的愛與憐!

    忽然心念一動,故意裝着不解地問道:“晴姐!你説啥!芳姐姐她究竟對小弟怎樣嘛!”

    莊韻晴含情地望了心上人一眼道:“青弟!難道你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戈碧青裝得一本正經地搖搖頭道:“看不出來!”

    莊韻晴秀民凝注着心上人的俊面,微嘆了口氣,幽幽的説:“她對你……”

    説着,微微一頓,説道:“青弟!我看她很喜歡你呢!”

    “哦!”

    戈碧青故作漠不在意的“哦”了一聲,微笑道:“小弟還以芳姐要對我怎麼樣呢,姐姐這麼吞吞吐吐的,原來是這麼回事,姐姐不是也很喜歡小弟嗎?”

    莊韻晴嬌靨上那本已在漸褪的紅暈,忽又重新泛起來,嬌嗔道:“不要臉,誰和你説過我喜歡了!”

    戈碧青乍聞嬌嗔,心中不禁一怔,隨也立即恍然,心忖道:“好呵!芳姐姐喜歡我,你就吃醋,説你喜歡我,你又不承認,你們女孩子呵!總是愛這麼矯情做作假正經。”

    心中這樣在想,眼睛卻望着晴姐姐那張紅暈滿頰,似嗔似喜嬌靨笑説道:“那麼説姐姐是不喜歡小弟了?”

    要是不喜歡,怎麼會吃醋呢,戈碧青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莊韻晴雖是武林兒女,無世俗兒女之羞怯,但當着心愛的人面前,她怎麼好意思點頭承認她是喜歡他呢!

    不好意思説喜歡,卻又不願意承認不喜歡,因為,她實在是喜歡他的呵!

    戈碧青的這句話雖是笑着説的,但她芳心裏卻不禁一震!她怕青弟弟心中會以為她真的不喜歡他,因而失去他,投向司徒芳的懷抱!

    但,她又怎麼向他解釋呢?……

    芳心一急,情不自禁幽怨地説道:“青弟!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的心嗎?”

    話既説出口,立即發覺這話説得太露骨了,一個少女怎麼可以向一個男人,隨便吐露出心底的話呢!

    可是話出如風,發覺不對,要收已經收不回來了,芳心不禁又急又羞,嬌嗔道:“你再亂説,看我還理你不?”

    話聲未落,蓮足一跺地面,身形微長,白衣飄飄,香風颯然,嬌軀巳躍坐上玉雪駒背,繮轡猛抖,玉雪駒“唏壢壢”昂首一聲長嘶,已經騰空躍起,落地竟在數丈開外,四蹄盪開,疾若脱弦弩矢般向前馳去!

    戈碧青不禁一怔!但因已經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怎還會眼看着發愣不動,玉雪駒剛騰空躍起,便急忙喊道:“晴姐姐……”

    喊聲中,身形已疾逾飛鳥般地掠空躍起!儒衫飄飄,緊隨玉雪駒後追去!

    玉雪駒雖然是異種良駒,腳程快捷,但戈碧青輕功巳臻絕頂,幾達馭風飛行之境,是何等迅速!

    玉雪駒只不過才出去四五十丈,戈碧青巳掠起身形急追,請想這一點距離,戈碧青豈能追它不上!

    何消多時,已經追了個首尾相連,相距只在七八丈遠近,陡聽戈碧青一聲清嘯,一式“百禽身法”中的絕學“追風逐月”,身形有若一縷輕煙般已躍跨上玉雪駒的後股,健臂一環摟着晴姐姐纖腰,笑説道:“晴姐姐!你生小弟的氣了?”

    莊韻晴何嘗是生他的氣,只不過是女孩子家矯矜的天性使然,一種籍解難為情的做作而已!

    “真厚臉皮!放開我!”

    嘴裏雖是這麼説,但身子並沒有稍動一下。

    身子不但沒有稍動一下,且反而將一個軟綿綿的嬌軀,微微向後倚偎,倒向青弟弟的懷中,倚靠在那令她感覺舒服的結實的胸脯上!

    “姐姐!你別生氣,小弟以後再不敢隨便亂説,惹你生氣了!”

    從這兩天相處的情形上,睛姐姐對他處處體貼入微,愛護備至,知道晴姐姐心裏非常愛他,也知道暗姐姐沒有真的生氣,否則,他怎有那大的膽子,躍坐馬股,伸手從後面輕攬晴姐姐的纖腰!

    他嘴裏陪禮的説着,手底卻情不自禁加勁的緊摟着晴姐姐的纖腰,而且越摟越緊!

    你看!韻晴姑娘已經被他摟得皺起了秀眉,顯然他摟得太緊了。但她還是忍耐着,任由他摟着,既沒有發出一點哼聲,也沒有掙扎。

    當然,她是願意讓他這樣的摟着呢!

    可是戈碧青呵!他怎麼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的啥?

    “喂!你輕點兒麻!姐姐的腰都要快被你摟拆了呢?”

    輕聲細語,低低的,嬌而且媚,雙頰紅暈,星眸似閉還睜,那萬種風情,那撩人的媚態……

    嬌喘微微,吹氣如蘭,那髮香,那膚香,還有那少女們身上的非麝非蘭的幽香,一陣陣的往戈碧青的鼻孔裏直鑽,渾淘淘的……

    戈碧青俊臉配紅,連忙放鬆手臂,但仍舊輕輕摟着晴姐姐的纖腰。

    “晴姐姐,你不再生小弟的氣了吧!”

    莊韻睛螓首輕回,星眸微睜,柔情萬千的望了青弟弟那配紅的俊臉一眼,“噗嗤”一聲嬌笑道:“傻弟弟,姊姊什麼時候生你的氣了!”

    戈碧青滿意的笑了。

    他明知道晴姐姐並沒有生氣,縱是生氣,也不是真的,剛才那突然躍上馬背,縱馬疾馳,乃是因為感覺難為情,也是少女們矯斷矜的天性使然!

    雖然晴姐姐已經説了,沒有生他的氣,但他仍是不肯放鬆的,笑説道:“那你剛才為什麼話也不説完,就突然的躍上馬背,縱馬疾馳哩!”

    “哦!”

    莊韻晴明眸一轉,格格的嬌笑道:“你又為什麼要亂説呢!”

    戈碧青笑道:“我亂説了些什麼呢?怎麼我自己一點也不覺得呢……”

    一句緊接着一句,那意思極明顯的是要晴姐姐親口説出,“我是喜歡你的,你為什麼要説我不喜歡你呢!”甚而至於再説一句:“弟弟,你還不知道姐姐的心嗎!……”

    但,這些話,姑娘怎好意思説出口呢?……

    剛才還不是就為了那一句:“你還不知道我的心嗎!”的話,感覺羞澀難當,才突然躍上馬背,縱馬疾馳的嗎!

    “你呵……”

    莊韻晴姑娘嬌軀微轉,玉手忽伸,蘭花指頭輕點在戈碧青的面額上,明眸裏含着無限情意,又好象含着一絲兒幽怨,嬌聲道:“也不知道你是真傻呢?還是使壞!”

    明眸輕眯,宜喜宜嗔,那嬌羞,那媚態……實在令人神迷!

    戈碧青心中不禁一蕩!忖道:“晴姐姐真美!我戈碧青幾世修來的豔福,能得玉人垂青。

    人生幾何,有此美豔如花,神仙般的伴侶,夫復何求?……”

    忽然,一個意念掠過戈碧青腦際,心中不由得一震,暗責道:“戈等青呵!戈碧青!你身負一身亙古奇學,父母血海深仇未報,天修子道長贈寶之恩未酬,你難道忘記了天修子道長遺言,那消弭武林將至的浩劫重任了嗎?……這時候,你怎麼可以陶醉在兒女情愛中,忘記身負的恩,仇,重任呢……”

    莊韻晴依偎在青弟弟的懷中,久久沒有聽見青弟弟説話,秀目含情凝望着青弟弟的俊面,無限關懷的嬌聲的問道:“青弟弟!你想什麼呀?”

    戈碧青望着晴姐姐的嬌靨,説道:“晴姐姐!小弟一時想起父母血仇,迄今未報,還有那天修子道長臨終遺命,要小弟擔擋消弭武林將臨的浩劫,那麼艱鉅的重任,小弟是不是能夠承擔得了。未來如何,實在不敢預料!……”

    戈碧青説到這裏,忽地一頓,望着晴姐姐,輕吁了口氣,又道:“晴姐姐!你待小弟情深意重,可是小弟……”

    戈碧青話尚未説完,莊韻晴已將一張迷人的小嘴撅起,嬌嗔道:“你這人!怎麼的哪!

    在這時候怎麼會想起這些事情來的啥?”

    説着,忽又柔聲道:“你那血仇是誰,雖然目前還不知道,但距離天雄幫英雄大會之期已經不遠,不管仇人是誰,憑你這一身罕世的絕學功力,還伯不能手刃親仇嗎?至於天修子道長遺命所囑,要你消弭武林劫運之事,雖然責任艱鉅,但事關整個武林正邪勝衰,豈是你個人之事,凡屬武林正道俠義,均皆有責,到時,只要你盡力而為,於心無虧,也就不負天修子道長所託了,何況邪不勝正,乃歷古以來屢驗不爽的事實,你現在就為這些事情擔心,不但有點言之過早,而且,也太庸人自擾了!”

    的確不愧是燕山聖尼的衣缽傳人,果然見解高超,令人欽佩!

    其實,戈碧青何嘗不知道這些事理!只是因為他已經看出,晴姐姐,秋妹妹,芳姐姐,還有那天真無邪小鳥依人般的珊妹妹,這四個女孩子,對他都產生了不平凡的感情!

    他本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但倘若身負四女的情感,時間一久,必將為四女的情感所困擾,而且他自身身負血仇以及武林劫運的重任,其所謂:“任重道遠”,將來如何?實在不敢預言。

    況一男周旋於四女之間,這情感上的困擾,實在不好處置,萬一處置不好,不但害人害己,將來説不定要造成怎樣的後果……

    因為他的內家功力巳臻上乘,達到通玄化境,返虛生明的地步,乃才有這種明智的想法,於這兩情繾綣緊要的時候,陡地懸崖勒馬,強壓制住心底激動的情感,想籍這些恩,仇,武林劫運等難卜的未來,先冷卻晴姐姐的情懷,再設法冷卻其餘三女的情感!

    可是,莊韻晴姑娘沒等到他把話説完,就阻斷了他的話,説出了這番話來!

    戈碧青聞話,點頭笑道:“晴姐姐這番見解果然高超有理,實使小弟汗顏慚愧弗如,只是小弟……”

    莊韻晴姑娘忽地格格一聲嬌笑道:“好啦!好啦!你別捧我哪!”

    戈碧青的話又沒有説完,又被截斷了。

    這時,莊韻晴的芳心是滿足極了,也甜極了!

    當然,依偎在心上人的懷裏,聽着心上人的讚譽,心裏的感覺怎能不甜,又怎能不滿足呢?

    戈碧青道:“晴姐姐!小弟説的是實在話,並不是捧你嘛!”

    莊韻晴含情地一笑道:“好了!我們別談這些了。”

    説着,秀目深情款款地望着戈碧青問道:“青弟!你説我們應該怎麼去找秋妹呢?”

    戈碧青聞問不禁蹙起劍眉望着莊韻暗道:“晴姐姐你説呢!”

    莊韻晴皺着秀眉,沉吟了一會,説道:“我看我們不妨先去南極島,一路上順便找找她,説不定她已經直往南極島去了!”

    戈碧青一想,覺得除此而外,實在也想不出應該到什麼地方去找她,只得點點頭道:

    “好吧!我們也只好這樣了。”

    戈碧青那懸崖勒馬的理智,接連兩次皆被莊韻晴姑娘無意中截斷,而始終沒有説出口來,終於他還是沒能擺脱掉他意料中的情感困擾,依然被弄得頭昏腦脹,幾乎不堪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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