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下手中的筆,項淮日的視線不自覺的落在左前方的照片--這是項家四位公子和沈亞意的合照,當時他十二歲,而她六歲。
第一眼看見她,他的目光就為她逗留駐足,她是一個全身散發着大自然氣息的生命,粗手粗腳的她老是把自己弄得髒兮兮,她身上永遠存着塵上洗滌的痕跡,這跟項家的孩子截然不同,項家的孩子總是乾乾淨淨,完完全全富家子弟應有的形象,即使最好動貪玩的項淮辰也不例外。
不過,真正轉變他態度的是那一天,他在訓練心愛的哈士奇,用牠最愛的雞腿誘着牠一次又一次的跳躍,牠已經筋疲力盡了,他還是不肯鬆手,沒有受苦就想嚐到甜頭,這樣的世界太沒有鬥志。他沒想到事情那麼巧合,這一幕竟然落在她眼中,對她來説,他很殘酷,她嚇得落荒而逃。
她的反應挑起了他的樂趣,看着她倉皇失措的逃,他就情不自禁的想追逐,這是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投入其中,他發現自己陷進去了,他深深的迷戀上這隻膽小有趣的小老鼠。
時光飛逝,他的小老鼠已經長大,他的追逐也應該告一段落了。
「叩叩叩!」
「請進。」
門一開,項淮日的助理紀鴻平走了進來,他一手牛皮紙袋,一手手提袋。
「總經理,這是徵信社送來的資料,這是快遞公司送來的包裹。」他先送上牛皮紙袋,再送上手提袋。
即使很好奇,項淮日的臉上還是看不出一丁點的蛛絲馬跡,他彬彬有禮的口氣不見任何波瀾,「寄件人是誰?」
「沈亞意小姐。」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當辦公室再度恢復寧靜,項淮日打開手提袋一看,這是那天他堅持送她的衣服和長筒靴,因為他不收她的錢,而穿過的衣服和鞋子又不好意思退給店家,她不得已才接受這份禮物,看樣子,她一定是氣壞了,否則她不會退還給他。
敲門聲再度響起,可是外面的人不等裏頭響應就徑自開門走了進來,除了項淮月,沒有人敢在項淮日面前如此放肆。
「請是誰送的禮物?」項淮月興致勃勃的向手提袋伸出魔掌。
「這不是給你的,你用不着知道。」項淮日的聲音很輕很柔,卻有一種不容抗拒的權威。
手一縮,項淮月很不甘願的撇着嘴,雖然在老虎嘴上拔毛很刺激,可是凡事適可而止,人家好歹是他的頂頭上司,「真小氣,借看一眼會怎麼樣?」
「我希望你不是來這裏混水摸魚。」
「我是來送企劃書,這裏有兩個方案,我個人偏愛姚駱豔當代言人,不過她的價碼超出我的預算,我打聽過了,她的經紀人是出了名的強硬派,談判的空間很小,我想由你親自找她討價還價。」
「為什麼不是你?這是你提出來的預算。」
調皮的做了一個鬼臉,項淮月一向勇於面對自己的弱點,「你也知道我最害怕跟女人打交道了,她們算得比我還多還精,何況她是由你推薦,你們之間總是比較好商量嘛!」
「我推薦她是基於商業考量,我跟她沒有任何私交,而且此事不宜由我出面,當你把最後的防線推到前面,我們還有談判的空間嗎?」接過企劃書,他迅速翻了一下,「你的預算會不會太緊了?」
「做生意就是要錙銖必較,否則怎麼創造最大的經濟效益?」拉了一張椅子坐下,項淮月悠哉的蹺起二郎腿。
「這是站在我們的立場,可是對姚駱豔來説,她必須全力配合我們的活動和時間,你還要求她大幅度降低價碼,你認為合理嗎?」
「若能成為項氏集團的代言人,單是項氏旗下的電子和通訊就可以為她製造驚人的曝光率,更別説是其它的關係產業,你知道她會因此得到多少的廣告量嗎?一年幾支廣告就可以讓她數千萬的進帳,這是身為項氏集團的代言人所獲得的附加價值,如果她是聰明人,她不會拒絕這個合約。」
「這兩個方案我會再評估。」
「項氏集團的代言人會在慈善義賣晚會上亮相,今年的慈善義賣晚會已經確定下個月初,你要儘快作出決定。」
「明天早上給你答案。」
眼睛突然一亮,項淮月饒富興味的盯着徵信社的牛皮紙袋,「那是什麼?」
「這跟你沒有關係。」
這還用得着説嗎?能夠獲得老大如此青睞的人只有一個,「我來猜猜看,這是某個傢伙的資料。」
沒有響應,他不會無聊的跟着附和或反駁。
無所謂,他項淮月很懂得再接再厲是成功的不二法門,「我再來猜猜看,這個傢伙--是亞意的相親對象,對嗎?」
「你的猜謎遊戲結束了,我有要事處理。」
不過,項淮月的屁股顯然沒有移動的意願,他最大的樂趣就是挑釁善於壓抑的老虎,當然,先決條件是--他很清楚最後的底線到哪裏,「你是不是準備打電話給這個傢伙,警告他離你的小甜心遠一點?」
「多謝你的提議。」
搖了搖頭,他要抗議,他怎麼可以小氣到如此不懂得分享?「老大,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怎麼可能掌握她相親的動向,你應該感謝我。」
「我會核准你的假期。」
「我不要放假。」如果沒有工作,人還有什麼價值可言?
「你遲早會用得上,你可以回辦公室了。」
「老大……是,總經理。」一看到老大冷冽的眼神,項淮月還是安分的移動屁股,這是老虎發威的前兆,不想死的話就趕快逃吧!
送走了麻煩,項淮日立刻抽出牛皮紙袋的資料,老二果然瞭解他,他的猜測完全無誤,不過,他用不着親自打電話警告對方,他只要動用一點關係就可以達到目的。
這舉動是為了保護他的所有物,雖然經過他的破壞,人家對他的女人大概不會感興趣,可是,他喜歡一切都在掌握當中,他不容許一丁點的差錯。
雖然早知道那天的相親不會有好結果,可是等不到朋友的消息,沈亞意還是有點氣餒,所幸,她很快又接到一通電話,得到另一次相親的機會。
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的表現,聽説對方是科技新貴,條件很不錯。
「妳今天心情很好哦!」楚吟君抱着一包包的花材走進屋子,閒來無事的她喜歡插花打發時間,今天的花材是粉色系列的阿卡百合、葉牡丹、粉紅玫瑰,再搭配提琴蔓綠絨和巴西葉當陪襯。
「對啊!」她輕快的吹了聲口哨。
「什麼事這麼開心?」
「我明天要相親。」
手上的忙碌停止不動,楚吟君以為自己聽錯了,「相親?」
「妳不是擔心我沒人要嗎?所以我從現在開始相親。」
「這……媽咪是很擔心妳,可是妳也用不着急着相親啊!」她還以為現在的女孩子都討厭相親。
咦?這個反應好象不太正常,「媽咪,妳不贊成我相親嗎?」
「也不是,我只是不贊成妳隨隨便便找個人相親。」
「我沒有隨隨便便,爹地是大學教授,人家不敢幫我亂介紹。」
張着嘴半晌,楚吟君終於擠出話來,「可是,媽咪覺得如果妳要相親,妳應該找淮日介紹,他挑選的對象絕對比妳那些朋友優秀。」
白眼一翻,沈亞意喃喃自語的嘀咕,「他別來破壞我的好事,我就偷笑了。」
「嗄?」
「媽咪,這是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聞言,楚吟君也不好再説什麼,雖然她這個母親常常嘮叨,可是她和丈夫並不曾強行規範女兒,他們認為尊重是教育最重要的一部分。
「其實多認識一些朋友也是好事,可是,妳別太心急了,要多看看,對了,下下個禮拜一開始,妳搬到項家寄住一段時問。」
「為什麼?」
「妳爹地決定接受美國大學的聘請,要參與什麼研究計劃,至少要待上三、四個月,妳一個人待在家裏沒把房子燒掉,也會搞得亂七八糟,我已經跟妳雲姨商量過了,她很高興妳可以過去陪她。」
「我不要,我大學畢業已經快三年了,我懂得照顧自己。」她承認自己對廚藝一竅不通,可是不至於蠢得煮頓飯就把房子燒了吧!
「如果我把妳一個人放在家裏,妳大概三餐都喂自己吃泡麪。」
嘿……不愧是她的母親,很清楚她有幾兩重。「媽咪,我保證中餐不會,我們公司中午會一起叫便當。」
「除非把妳交給妳雲姨,否則我不會放心,我必須確定妳不會變成木乃伊。」
「媽咪,沒那麼誇張吧!」
「這件事沒得商量。」
「厚!我住在人家家裏會不自在嘛!」
好笑的搖搖頭,楚吟君忍不住吐槽,「這又不是第一次,前幾年妳還在人家家裏住了整整一年,妳是什麼性子,大家都很清楚,妳還會不自在?」
「我……那時候是逼不得已,妳不懂,住人家家裏就是彆扭,我不要啦!」
「妳不要這麼任性,這件事情我跟妳雲姨已經敲定了,我們出發到機場之前會幫妳把行李送到項家,這幾天妳抽空收拾一下。」
嘟着嘴,她轉而發出無言的抗議。
「雖然我們兩家很熟了,可是在人家家裏不可以耍脾氣,知道嗎?」
半晌,沈亞意終於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算了,項家又不是隻有項淮日一個人,她在害怕什麼?況且,項淮日是個大忙人,他們碰面的機會想必少之又少。
可是,為什麼她如此不安?好象這一去,她的世界就會變了樣,這也許是那天的相親所造成的後遺症,像是突然之間,她發覺項淮日是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會把她炸得粉身碎骨……唉!她真的被那個傢伙給嚇壞了。
相信嗎?她的惡夢竟然活生生的重演,一樣的戲碼,一樣的爛台詞,不過,結果卻是截然不同,這一次相親的男主角可沒有那麼好的風度,他當着他們的面前氣沖沖的走人,還把帳單留下來。
「項淮日,你到底想怎麼樣?」沈亞意緊握拳頭,以免自己一個衝動,他的脖子就保不住了。
「妳難道不覺得那個傢伙太傲慢無禮了嗎?」項淮日的目光敏鋭的瞥見她擺在左手邊的名片,他伸手取來一瞧,「這是他的名片嗎?」
「還我。」她粗魯的把名片搶回來,雖然這張名片對她已經毫無意義,「你不要扯開話題,今天你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不會放過你!」
「妳會喜歡那種人嗎?」還好他有過目不忘的記憶,他已經牢記對方的資料。
「我……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她承認剛剛相親的對象看了挺討厭,可是外表不能代表一個人,相處了才會認清楚對方的好壞,而現在她已經沒機會知道她對他的喜惡。
「那種沒風度的男人不要也罷。」
賞他一個白眼,她有必要提醒他,「你不來搗亂,人家會那麼沒風度嗎?」
「我有搗亂嗎?」他看起來好象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
「人都被你氣跑了,這還不算搗亂嗎?」
「我怎麼知道他這樣子就氣跑了?他實在是太丟我們男人的臉。」
「你……算了算了,我自認倒黴好了。」雖然她很清楚他的心眼有多壞,可是看着他那張無辜的面孔,她還是會產生疑惑--他的所作所為真的是出於惡意嗎?
「既然人都跑了,我送妳回家。」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搭捷運。」她只想跟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唇邊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項淮日看着她的眼神轉為若有所思的深沈。
「你、你看什麼?」發生什麼事?為什麼空氣一下子變得好稀薄?沈亞意覺得呼吸好睏難,好象快喘不過氣來了。
身子向前一傾,他灼熱的氣息輕輕拂過她的臉頰,他狀似不解的問:「我的車子又沒有裝定時炸彈,妳幹麼害怕坐我的車?」
「我、我哪有害怕坐你的車?」
「不怕,那就走吧!」
「走?去哪裏?」
「當然是送妳回家,妳不回家嗎?」
「我……等等,你不是還有朋友嗎?」她的目光四處轉動,他先前坐在哪裏?
「我一個人來吃飯。」項淮日狠狠的斷絕她的如意算盤。
「我……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得去買一樣東西。」
「沒關係,我可以先載妳去買東西,再送妳回家。」
「呃……我想還是算了,明天我再找媽咪陪我出來買東西,待會兒直接回家好了。」她認了,他真的很不識相,他難道不知道接受人家的拒絕是一種禮貌嗎?
「不管妳去哪裏,我都服務到家。」
嘴角僵硬的抽動一下,沈亞意麪無表情的説:「那真是謝謝你哦!」
「不客氣!」拿起帳單站起身,他紳士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上了車,沈亞意想了又想,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把話説清楚,「以後,如果我們。很不巧的在外面相遇,可以請你假裝不認識我嗎?」
「妳怎麼可以叫我做這種昧着良心的事?」
厚!這傢伙竟然有臉跟她説「良心」!「當你在破壞我的相親,你都不會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嗎?」
「我沒有破壞妳的相親,我只是不能忍受妳相親的對象,那個傢伙根本不值得妳浪費時間。」他有必要澄清自己的行為。
「什麼?」聲音突然拉高三十分貝,這太可笑了,因為他不能忍受她相親的對象,她的相親就泡湯了,有沒有搞錯?
「那個傢伙看起來好象妳欠了他一屁股債,妳怎麼受得了?」
「我……人家就是長那個樣子,這又不是他的錯。」這是什麼怪論調!
緊抿着嘴,半晌,項淮日的口氣轉為僵硬,「妳喜歡他?」
「我……這不是重點,我只是想請你高抬貴手,別再跟我過不去了,我又不是你仇人,你有必要害我一輩子嫁不出去嗎?」真是的,她還來不及幫對方打分數,他就跑出來了,她怎麼知道自己會不會喜歡那個傢伙?
「妳真的喜歡那個傢伙嗎?」他非要得到答案不可。
「是又怎麼樣?」
「妳不可以喜歡他。」
深深吸了一口氣,沈亞意快被他逼瘋了,這個男人以為他是她的主人嗎?「我喜歡誰用不着經過你允許吧!」
車子停了下來,他鬆開安全帶,轉頭凝視着她,「那個傢伙配不上妳。」
那一剎那,她以為自己沒了心跳,緊接着,一種莫名的不安侵襲她的思維,如果再不逃,她平靜的世界就會土崩瓦解。
撇開頭,她誇張的「哈」了一聲,「請問,誰才配得上我?」
傾身向她靠近,看着她的瞳眸從慌亂轉為驚愕,項淮日吻住她的嘴,又狂又猛,他的唇舌毫不留情的進行掠奪。
她真的嚇到了,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無法思考,也無力抗拒,此刻唯一佔據她意識的是他的強悍。
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來,他終於放開她誘人的小嘴。
她想開口問他什麼意思,可是聲音卡在喉嚨出不來。
幫她解開安全帶,項淮日輕鬆得好象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妳家到了。」
「喔!」她機械化的轉身打開車門。
「等等,」他轉身從後車座取出一個手提袋塞進她懷裏,「這是妳的。」
怔怔的瞪着手中的手提袋,她的腦子還困在剛剛的混亂當中無法正常運作。
「妳不下車嗎?」
紅霞浮上面頰,沈亞意低着頭匆匆的衝下車,直到進了家門,她才認出胸前的手提袋就是她請快遞送到項淮日那裏的衣服和長簡靴。
他竟然吻她!
她應該生氣,她應該狠狠的海扁他一頓,可是,她什麼也沒做,而且還失了魂似的,她到底哪一條神經出了差錯?
真是的,他幹麼吻她?因為一時心血來潮嗎?看樣子好象是這麼回事,他覺得她太吵了,乾脆堵住她的嘴巴,可是,他可以直接叫她閉嘴,他難道不知道這種行為很容易引人遐想嗎?
一陣呻吟,沈亞意發瘋似的敲打着腦袋瓜,別再想了,他的吻只是臨時起意,沒有任何意義……真的有那麼簡單嗎?她覺得很不安,以前的項淮日也許是個表裏不一的壞蛋,但是這個壞蛋沒有能力傷害她,現在的項淮日卻是一顆會把她炸得粉身碎骨的不定時炸彈。
「妳在想什麼?」項淮辰的聲音彷佛幽靈似的從她腦後飄了過來。
心臟差一點停止跳動,她忿忿的轉頭瞪着他,「嚇人很好玩是不是?無聊!」
「妳今天吃了火藥是不是?這樣子就生氣了。」跳到另外一張沙發坐下,他最好跟盛怒中的女人保持距離。
「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沒這麼嚴重吧!」他好無辜,他按了電鈴,君姨還出來幫他開門,從頭到尾他不知道製造出多少聲響,如果她不是想得太入神,她説不定還會罵他吵死人了。
「難道等我被你嚇死了,那才叫嚴重嗎?」
「好好好,對不起嘛!」果然是女孩子,拗起來的時候簡直無法理喻。
情緒稍稍緩和下來,她像顆泄了氣的皮球道:「你找我幹什麼?我今天沒心情陪你打保齡球哦!」
「我不是找妳打保齡球,我是來關心妳的相親有沒有任何進展。」
像是被閃電打中似的,她全身頓時僵硬不動,可是下一刻,她卻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我問你,你是不是把我相親的事情到處宣傳?」
「我……我沒有啊!」
「如果你沒説出去,怎麼會那麼巧,我兩次相親都碰到項淮日?」雖然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要相親一事,可是唯一掌握時間和地點的人只有他項淮辰,因為他們是好朋友,講電話聊天的時候難免會溜出口嘛!
「妳相親的時候遇到我大哥?」
「對啦,你真的沒説出去?」
「我……呃……」摸着頭,項淮辰實在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大嘴巴。
「項淮辰,你最好給我老實招來。」摩拳擦掌,沈亞意擺出揍人的架式。
往後一縮,他小心翼翼的盯着她的一舉一動,「我又不是故意告訴二哥,我們兩個在聊天,無意問就聊到了嘛!」
「你只有告訴淮月哥哥?」
「我可以發誓,」他連忙舉高雙手,「大哥是大忙人,三哥是冰山,我很少有機會跟他們聊天。」
基本上,淮月哥哥不是那種大嘴巴的人,他不太可能三姑六婆的跑去告訴項淮日,這麼説來,她兩次遇到項淮日很可能是巧合嘍!
「相親被我大哥看到,覺得很丟臉是不是?」
「我又不是當小偷,有什麼好丟臉的。」
「那妳幹麼生氣?」
「我……我哪有生氣,我只是覺得很尷尬,如果你相親的時候遇見我媽咪,你也會跟我一樣。」其實,她很想找個人道出滿腦子的煩惱,這就是好朋友發揮作用的時候,可是,她真的無法對他啓齒,不是因為他是項淮日的弟弟,而是因為他是男孩子,即使他們情同手足,有些事還是很難一起分享。
「我不可能相親。」風流倜儻的項淮辰怎麼可能淪落到相親的窘態?
「我只是舉個例子。」她忍不住賞他一個白眼。
「妳還要繼續相親嗎?」
「這還用得着説嗎?我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如果因為兩次的失敗她就棄甲投降,她就太沒出息了!她可是喝了傳説之泉,她的緣分絕對會出現。
「妳幹麼急着嫁人?」
瞪他一眼,她一副興師問罪的道:「你不是説我年紀大了嗎?」
「我……我是説妳不年輕了。」
H晅還不是一樣的意思,反正,你也認為我沒人要嘛!」
呵呵……笑得很不自在,他確實懷疑她嫁不出去,男人對她這種粗魯的女人通常不會感興趣,想想看,哪天吵嘴打架,她一氣之下踢斷對方的命根子,豈不是成了太監?別以為他在説笑,人本來就應該有危機意識。
「你等着瞧,老天爺是公平的,我絕對會比你這個花心大蘿蔔幸福。」
撇了撇嘴,項淮辰像個小媳婦似的説:「我哪有花心,我只是比較多情。」
回以冷笑,她不以為然的道:「多情?我看是濫情比較貼切吧!」
「這個妳不懂,心動是很難控制的。」他也想管住自己的心,可是遇到了,心就怦怦怦的狂跳,他也很無奈啊!
「不對吧!你應該説,色念是很難控制吧!」
嘿!乾笑了幾聲,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妳幹麼説得這麼難聽?哪個男人不好色?何況我未婚,原本就有自由戀愛的權利嘛!」
「這是你的事,我懶得管你。」
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他討好的説:「妳心情不好,我載妳去陽明山看夜景。」
「算你還有點良心,走吧!」她現在確實很需要透透氣,項淮日的事暫時拋到腦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