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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天色已黑。一彎眉月高掛頭頂藍空,繁星點點。像無數只少女晶亮的明眸,在輕輕地眨動着,閃爍着。靜室內,燈燭輝煌。水俊浩本待要説:他們會見的那人大概就是“參機先生”了的,但,口剛張,話鋒卻竟忽地一轉,含笑道:“各位請不要拘束,儘管吃酒用菜,我們邊吃邊談好了。”他話題忽然一轉勸酒用菜,眾人全都不禁詫異地一怔!水俊浩語聲微頓,端起面前的酒杯,星目一掃藍大將軍等人,接道:“各位,我敬你們一杯。”藍大將軍等人連忙紛紛雙手捧杯站起,恭敬地道:“多謝主上。”話落,舉杯仰首一飲而盡。各自舉杯飲幹。水俊浩微一擺手,道:“各位請坐,不必拘禮。”這時,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侍衞”藍貞祥領着一位青杉佩劍走了進來。此刻,眾人這才明白他話題忽然變的原因,原來竟是發現外面來了人,因為不知來的是什麼人,乃才轉變話題。青衫少年搶前兩步,神色恭敬地朝水俊浩躬身一揖,朗聲説道:“屬下牟正平,參見令主。”水俊浩一擺手,道:“你是第一隊領隊?”牟正平恭敬地答道:“是的。”水俊浩道:“第二隊何人領隊了何時到達?”

    牟正平道:“夏正揚領隊,兩個時辰之後可到。”

    水使浩道:“第三隊呢?

    牟正平道:“餘正餐領隊,明晨天亮時分與第四隊一齊到水俊浩道:“最後一隊最遲什麼時候到達。

    牟正平道:“未時以前”

    水俊浩點點頭道:“你回到前面後立即用飯,除留二人守在店外等候招呼第二隊外,其餘之人擔任警戒,如何警戒,由你負責分配,第二隊也由你指揮。

    牟正平的俊臉上頓時掠現過一絲驚喜惶驚之色。恭敬地恭身答道:“屬下謹領令諭。”

    他初次出道,即受重用被派負責分配警戒連第二隊的兄弟們也歸他指揮,心中怎得不為之驚喜、惶驚!

    重用,使他驚喜。但,負責分配警戒,責任重大。卻又令他覺得惶驚!

    水俊洽神目如電,見微知鈣。牟正平臉上掠過一絲驚喜惶驚之色.水俊洛豈不明白他的心意,微微一笑倏地肅容説道:“不要高興,也不要害怕,這對你是一種考驗,也是一種歷練,是你多運用你的智慧,謹慎,細心,懂麼?”

    牟正平心中不由驚然一凜!連忙垂手答道:“敬謝令主教誨,屬下記下了。”.“鐵算秀土”吳千里坐在一旁,;心中不禁欽佩至極地暗忖道:“他實在是位武林罕見的蓋世奇才;人中之龍,勻後的成就,威譽、德望,必定尤在昔年大帝之上……”

    水俊洽又道:“如果發現敵綜最好不要輕妄出手;縱然出於,對方手下如不十分惡毒,非萬不得己,不得隨便傷人,知道不?”

    牟正平恭敬地道:“屬下知道。”

    水俊浩頷首一笑,伸手指了指藍大將軍和吳千里,道:“見過藍大將軍和吳店主,回頭我會請他們二位去巡看你分配佈署的警戒情形,如有什麼事情或是困難。可請教他們二位好了。

    牟正平神色恭敬轉向二人躬身一揖,道:“牟正平拜見大將軍和店主,請二位多多指教。”

    二人連忙各自抱拳拱手還禮。

    藍大將軍哈哈一笑道:“牟弟台請勿客氣,主上慧眼識英豪,牟弟台得蒙重用自必不差,定有過人之能的!”

    牟正平謙遜地道:“這是令主的抬愛,大將軍的誇獎。藍大將軍笑了笑,道:“謙虛是一種美德,尤其是少年人應該有這種美德,但是,除,美德,外,更須有凌雲的豪氣,不屈的傲骨.你懂麼。

    牟正平點首肅然道:“多謝大將軍的教誨”

    藍大將軍又笑了笑,道:“殺望你不全使主上失望,替申大俠和公孫大俠丟人!

    牟正平劍眉突軒,肅容朗聲説:“牟正平定當盡全力而為!”

    語音鍍銀,震人心絃語氣堅毅,有如斬釘截鐵。

    水俊冶適時含笑擺手道:“好了,你去吧!”

    牟正平恭敬地應了一聲,躬身退出室外而去。

    “鐵算秀士”吳千里忽然笑説道:“賢侄.巡看警戒佈署情形,有藍大將軍一人出馬已足,何用多拉上老朽,老朽能擔當大任麼?”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請伯父恕小任放肆無禮,末得您老許可同意,就大膽擅專地勞動了您老,實在有失恭敬,萬望伯父原諒,不過…語聲一頓又起,道:“伯父是此處主人,居位此間多年,對此地四周環境………。”

    吳千里笑接逍:“最為熟悉,瞭如指掌.對不?”

    水俊浩點點頭道:“事實如此,縱是小侄自己分配在署,恐怕也難免會有‘百密一疏’之處,唯有勞動伯父親自出馬巡視指點,小侄才能安心高枕無憂!”

    好!有道理,有見解,實在令人佩服!

    他對吳千里那句“老朽能當得大任麼”的問話,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卻於此番話中,作了高明的解説。

    吳千里哈哈一笑,忽地目光深注,望着水俊浩道:“賢侄,老朽突然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水俊浩愕然問也“什麼奇怪事情?”

    吳千里笑道:“話從你的嘴裏説出來,似乎不但非常有理,而且使人聽來心裏很是受用,更隱隱有一股不可抗拒,令人不想不聽,不願不遵的力量。”

    看吳千里的神情浩氣,這話,似乎不是故意謬讚,也不是説笑的。

    水俊浩怔了怔,道:“哪有回事u伯父,你別謬讚小侄了。”

    吳千里正容説道:“賢侄,這決不是謬讚,老朽説的完全足實心話,最起碼,這也是老朽個人心中的感覺!”

    水俊浩劍眉方向自微一皺,“巡狩司”藍守禮忽然接口説道:“主上請恕老臣插嘴。”

    水俊浩星目轉視着他微點了點頭。

    藍守禮道:“店主説的確是實情,剛才臣也有這種感覺,主上説話雖極謙和平易近人,但,威儀天生,攝人於自然,隱隱中白有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語鋒微微一頓。正容接道:“若非主上這種懾人於自然的天生威儀,老臣何能心田,説實在話,以老臣的處境,為顧及妻女的號命,縱是明知決非主上之敵,也必將不顧自身的生死,全力和主上一戰!”

    “大將軍”藍守信在旁點頭説道:“主上,他兩位確是實話像這種感覺;老臣在初見主上之時就有了,只是沒有説出過而已。”

    藍守信藍守禮也都這麼説法,都有這種“感覺”那麼吳幹裏的所言和“感覺”也確是發自心底而非謬讚之詞了。

    既非謬讚水俊浩當然也就不再説什麼了,談笑了笑,道:“競真有這樣的事,我自己實在一點也不知道。”

    吳千里笑了笑,話題忽地一轉問道:“那些青衫少年,他們不是藍黃兩氏家臣麼?”

    這話問得似乎有些多餘,如是藍黃兩氏家臣,剛才那少年領隊怎會得姓牟第二、第三隊領隊又怎會得一個姓“夏”一個姓“餘”

    水俊浩搖搖頭道:“不是、他們共四十八人,乃是“正義教”下今後執行江湖的正義’的‘正義使者’。”

    吳千里一怔道:“正義教?”

    心中怦然一動問道:“教主便是……”

    他賢侄兩字已到了口邊,突然想到剛才牟正平對水俊浩的稱呼是‘令主’而不是“教主”,想來這“教主”定必另有高人了。

    是故他便將‘賢侄’兩字嚥了回去。

    水俊浩當然明日他這沒有説出口的是什麼,朝他笑了笑道:“正義教只有令主沒有教主。‘令主’共有二位。第一位‘令主也即是‘教主。”

    吳千里明白了。他認為這第一位“令主”一定是水俊浩無疑。

    當然。不但是吳千里認為如此,任何一個不知內情、真情的人,也會認為水俊浩是理所當然的第一位“令主”

    吳千里這才真正的明白了,他口中經哦了一聲,問道:“貴教還是剛創立的吧?”

    水俊浩道:“到今天為止。還尚未公諸江湖。”

    吳千里道:“將於什麼時候公諸江湖。

    水俊浩道:“此間事了之後。話鋒做頓,目光忽地轉向“巡狩”藍守禮道:“藍巡狩你的問題應該略作安排了。

    藍守禮起身恭敬地道:“老臣敬聆諭旨。”

    水使浩向侍衞藍世奇、藍世進二人説道:“撤出你們二人的長劍。去將藍巡狩刺傷,出手必須要狠!要重!”

    藍世奇、藍世進二人不禁問時一怔!

    水俊浩又道:“但是,不可傷及他的要害!”

    藍世奇、遊世進二人微一猶豫。終於應道:“臣屬遵命!”

    拔下腰下長劍,口中同時説道:“藍巡狩,對不起你了。”

    藍守禮神惜鎮定地微微一笑,道:“二位請只管出手就是。

    寒光一閃,藍世奇。藍世進兩柄長劍已告出手,齊朝藍守禮身上刺去。

    藍守禮身形挺立如山,既未閃避,也未還手。

    兩聲“撲吱,過處,紅光崩現,血腥飛灑,兩柄長劍已實實地剜在藍守禮的右肩和左胸兩處。

    當然,這兩劍所刺均非要害雖非要害,但卻是又狠又重。只疼得藍守禮頭上立時青筋暴露,鋼牙緊咬!

    雖是這樣;也幾乎要忍不住哼出聲來。

    藍世奇、藍世進二人不禁微微一呆!手中劍也不由得頓然軟軟的垂下。

    突聽水俊浩沉聲喝道:“別發呆!再剌,我不叫停,不準停手!”

    藍世奇、藍世進二人心中一震!暗中一咬牙;長劍陡揮,再度快如電閃地齊朝藍守和身上刺去!

    寒光飛閃,兩柄長劍果然未再稍停。藍守禮身形仍舊挺立如山,不移不動,不閃不避。

    好像這兩柄劍不是刺向他身上般地,視若未見。

    眨眼之間,藍世奇、藍世進已狠着心腸,手不停揮的一了氣各刺出了七八劍之多。

    其實,他二人雖是狠着心腸,但,除了頭兩劍是又狠又重外,以後的幾劍,二人已是手軟心顫,大有力不從心之感。若非是令諭難違,他二人只怕早已停手了。是故,後面的幾劍,己是越刺越輕,有幾劍,簡直僅僅只傷了藍守禮的外皮,入內最多不超過三分。

    水俊浩神目如電,對二人出劍的情形,自然看得十分清楚,他雖然劍眉微皺了皺,但並未説什麼。

    這時,藍大將軍等人看了這種情形,心中雖都大為不忍,眉峯暗皺,可是,誰也沒有説一句話,因為他們都很相信,知道這位面冷心慈的主上,此舉定有深意,決不會得是要藍守禮的性命。

    否則,便不會囑咐藍世奇、藍世進二人,不準傷了藍守札的要害了!再説,水俊浩決是想要藍守禮的性命,實在用不着等到現在,早在藍守禮追進店來的時候,就沒有命了!

    人;就是那麼奇怪又矛盾的動物。他們雖都非常相信水俊浩這樣做,必有深意,但,一顆心卻仍然像一張拉滿了的弓弦般那麼繃得緊緊的,為藍守禮暗暗擔心,忐忑不安。

    但,其中有一個人,卻是唯一的例外,那便是此間的店主人,“鐵算秀土”吳千里。他神色悠閒地看看被刺着的藍守禮,又看看水俊浩,臉上竟還泛露絲絲笑意,竟似絲毫無動於衷。

    此刻,藍守禮的身上,胳膀上,腿上,已滿是輕重不一的創傷,最少有二十餘處之多。

    鮮紅的血,從傷口泊淚流出,染紅了衣衫,往地上緩緩淋漓!渾身浴血,藍守禮已經成了個血人。

    水俊浩突然沉聲喝道:“停!夠了。”

    劍光倏斂,藍世奇藍世進兩人,已飛快的收斂停手,藍大將軍等人心中,也面之暗暗地輕吁了口氣。

    這藍守禮實在稱得起是一位鐵錚錚的硬漢,這時,他雖已疼得渾身顫抖,瞼色蒼白,汗如雨淋,身形搖晃欲倒。但是,他仍舊緊咬鋼牙,勉力支待着不倒下去。

    水俊浩目睹藍守禮這份剛強的神態,星目不由異采飛閃,暗暗點頭讚佩,目光凝注地含笑問道:“藍巡狩,你懂得麼?”

    這話,問得是如此的無頭無腦l實在令人不知所答。

    然而,藍守禮卻顫抖着聲音答了話:“主人,老臣懂得,不過……”語聲微頓,喘息了口氣;接逍:“還請主上詳細指示。”

    水俊浩微一頷首,忽地朝“護駕將軍”黃瑞仁道:“黃將軍,麻煩你替他敷藥止血。”

    黃瑞仁應聲離座,取出一瓶金創散,替藍守和敷藥止血,隨手地下一大幅衣襟,正要將藍守禮幾處傷勢較重的地方包紮起來。

    水俊浩突然説道:“不要包紮。”

    黃瑞仁一怔,隨即恭敬地應道:“臣屬遵旨。”躬身返回原位歸座。

    水俊浩向藍守禮微一擺手,含笑道:“你先坐下。”

    藍守禮躬了躬身,緩緩坐下。

    水俊浩這才神色一肅,説道:“如果我估料無錯,你久不歸去,二更以後,谷中必定有人追蹤而至,那時,如得知你已負傷被擒,他們惟恐你泄機密,必然要將你救回去,縱是改不了,也定將殺你以滅口I”語鋒微微一頓,又道:“當然。我的目的也就是要他們將你救回谷里,自是決不會得全力出手攔阻他們的!

    藍大將軍忽然插口説道:“主上是要藍巡狩返回谷內卧底,設法救出黃都總督和三位姑娘麼”?

    水俊浩微一點頭道:“不錯,除相機設法救出黃都總督和三位姑娘外,並盡力維護所有人質的安全!”

    至此,眾人都明白了,水俊浩用的是一條苦內計。

    吳千里目光突然一瞥隨同藍守禮同來的司下四名高手,望着水俊浩問道:“他們四位呢?”

    水俊浩道:“伯父以為呢?”

    吳千里微一沉吟,道:“自是和藍巡狩分開為宜。”

    水俊浩道:“小侄的意思相反。”

    吳千里道:“讓他們和藍巡狩一起回谷?”

    水俊浩道:“如此厥巡狩不至於孤獨無助。”

    吳千里有點不同意地道:“這種事,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危險!”

    水俊浩道:“但,多一個人也就多一分助力,有多一個人的好處。”

    吳千里道:“我恐怕會不大妥當。”

    水俊浩忽然一笑道:“我想他們四位都系藍黃兩氏的忠貞子孫,頭可斷.血可流的鐵掙豪雄,決不會負我的!語聲一頓,目注四人説道:“四位是麼?”

    四人連忙一齊站起,躬身説道:“主上請放心,臣屬等寧死也決不會負主上!”

    語聲如鐵,豪氣如雲。

    吳千里聽得暗中點頭笑了。水俊浩頷首一笑,道:“那麼四位也都願回谷,為藍巡狩臂助了!”

    四人齊都恭敬地答道:“臣屬願意。”

    水俊浩點了點頭,倏地正容説道:“如此,你們四位中;至少也要有兩人受點輕傷,才能不會引起那‘參機先生’的懷疑,你們可懂得?”

    四人點頭答道:“臣屬等懂得。”

    水俊浩笑了笑,道:“既然懂得,現在就由你們自己決定,自己動手做兩處輕傷好了。”

    話聲甫落,立聞“嗆!嗆!”連聲輕響,寒光電閃中,四人竟都探手撤出了腰下的長劍。

    水俊浩道:“且慢!”

    四人手握長劍,肅容而立。

    水俊浩道:“我説只要兩人就夠了,你們聽明白了沒有?”

    四人一齊躬身道:“臣屬聽明白了。”

    水俊浩道:“既然聽明白了,為何不先商量決定一下?”

    這四人乃“巡狩司”下“巡狩四將”,名黃青雲、黃夢熊、黃震九、藍大虎。

    四人對互望了一眼,黃青雲突然説道:“我已經決定了。”

    黃夢熊接道:“我也決定了。”

    藍大虎搖搖道:“那不行,夢熊弟,我比你大,應該由我來”

    黃震九七搖頭道:“青雲兄,你應該讓給小弟。”好!他們竟然爭執起來。

    這大概是水俊浩那兩句“忠貞分子”,“鐵掙豪雄”的力量把!的確,人性心裏都是好強的,好高的,也都是好榮譽的,誰願意被譏罵做奸詐、懦怯之徒呢!

    水俊浩含笑擺手説道:“你們四位別爭執了。”

    黃青雲躬身説道:“請主上指決。”

    水俊浩笑道:“四位的這份忠心,使我十分感動;我着這樣好了……”語聲微頓,接道:“你們拈閣決定如何?”

    “四將”一齊恭敬地答道:“臣屬遵諭。”

    水俊浩轉向藍大將軍道:“大將軍,麻煩你做四個閹吧。”

    藍大將軍應了一聲,就桌上拿了一雙竹筷子,折成四節,抓在掌心中,望着“四將”笑説道:“長的彩,四位請吧。”

    結果,是黃震九和黃夢熊二人抽到的中彩,同時哈哈一笑,朝黃青雲和藍大虎二人道:

    “二位,對不起了。”

    黃青雲和藍大虎二人對望了一眼,搖搖頭,默然無語地納劍歸路。

    寒光突問,黃震九和黃夢熊二人同時揮劍,各在自己的回肩等處,迅快的土劃了三劍。

    剎時,在破血現,鮮血自傷處往外泉湧。二人自己動手做傷,手下自是很有分寸,但,雖不太重,可也不見得很輕。既是不見得很輕,當然也就很疼。

    不過,二人雖疼得鋼牙暗咬,但,臉色神情卻絲毫不變!

    由藍守禮身受輕重二十餘處劍傷,雖疼得渾身抖顫;搖晃不倒,而仍堅強挺立,和“四將”互爭做傷,黃震九、黃夢熊二人這等臉色不變的神情。

    吳千里看得不禁大為動容,暗暗心折。讚佩地忖道:“這藍黃兩姓家臣不同凡響得很,看來倒真大都是忠貞不二的鐵鋒家雄呢,江湖中有這般豪雄正義之土。何患道不長,義人張。正氣不揚,邪魔不滅,歹徒惡果不亡…”

    水俊浩看得心底更是大為激動,星目異采奇光電閃。神采飛揚地哈哈一聲朗笑。道:

    “‘好!好!這才不愧是藍黃兩氏家臣的後裔!語聲一頓,轉向黃青雲藍大虎二:人道:

    “你們兩人替他二人敷藥止血吧。”

    “巡狩”藍守禮和“巡狩四將”被關進了一間暗黑的柴房裏,門外則由兩名青衫少年看守着。

    當然,他們兩人已經得到指示,如果有人來救這五人,他們會在不着痕跡的情形下,讓對方把人救走。

    靜靜室內,燈燭高挑依舊。水俊浩和吳於裏已開始了先前未完的談話,問道:“伯父,那十六位不知來歷何人的武林高手。他們會覺的那人是誰?可就是‘參機先生,麼?

    吳千里道:“很可能是。”

    水使法眉鋒微微一皺,道:“為何只是很有可能是?”

    吳千里道:“因為我只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先生’。”

    水俊浩道:“以後便什麼話都未聽到了麼?”

    吳千里搖搖頭道:“不!大部分的談話都聽到了。”

    水俊浩道:“是他們以後都改用了‘你、我’的稱謂?”

    吳幹裏道:“不是,是他們換了稱呼。”

    水俊浩道:“換了什麼稱呼?”

    吳千里道:“主人。”

    水俊浩道:“自稱屬下?”

    吳千里道:“底下多加了兩三個字。”

    水俊浩道:“多加了兩三個什麼字?”

    吳千里道:“號碼。”

    水俊浩道:“從一到十六號I”

    吳千里搖頭道:“從二號到二十八號。”

    木俊治道:“如此,他們至少該是共有二十八人,或者還多了?”

    吳千里道:“應該如此,缺號的可能是因為另有事沒有來。”

    水俊浩微一沉吟,又問道:“他們都談了些什麼?伯父可還記得一二麼?”

    吳千里道:“尚還記得些,只是大都不甚了了,有許多話根本就聽來莫名奇妙,十分難懂。”

    木俊浩笑道:“十分難懂,必然是些暗語了。”

    吳千里道:“但是,聽來卻又不是暗語。”

    水俊浩濃眉微軒,道:“那是些什麼話?”

    吳千里想了想,道:“譬如那主人問:三號,你的問題解決了沒有?”

    三號道:“還沒有。”

    主人問:“為什麼還沒有?”

    三號答:“機會還未成熟。”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這就難怪了。吳千里道:“其實,這只是因為我們是局外人,絲毫不知他們的來歷情形而已,否則就不會感到莫名其妙了………”

    語聲微頓了頓,又道:“不過,其中也有些話,卻是我們一聽就可以懂得的。”

    水俊浩星目陡射異采地問道:“是什麼話?”

    吳千里道:“那主人問;二號:你那裏的文壇建立起幾處了?”

    二號答:“三處還有二處現正考慮人選建立中。

    主人問:“分舵呢?”

    二號答:“十一處不足之數也正在設立中。”

    主人又問五號,你呢?

    五號答:“已經建立了文壇二處,分舵七處其餘的也正在急急建立中。

    主人問:“八號,你那裏如何了?”

    八號答:“已遵照主人指示規定,全部建立完成。”

    主人問:“二十一號,你那裏呢?”

    二十一號答:“已完成四處文壇,十一處分舵。”

    主人問:“二十八號聽説你那裏有困難,是麼?”

    二十八號答。“主人請放寬心,屬下那裏雖略有困難,但是,憑着主人的福德,一切當可迎刃而解的!”

    主人哈哈一笑。道:“如有力所不逮的困難時,不妨就近請十九號、二十三號、二十五號他們2位協助你解決好了!”

    二十八號道:“多謝主人思典。”

    主人道:“但願你不要隨便麻煩他們。”

    二十八號道:“屬下明自主人的心意。

    主人道:“你懂得最好……”語聲一頓又起,問道:“諸位可有什麼困難問題沒有?”

    眾人紛紛答道:“沒有。”

    吳千里述説完這段談話經過後忽屯輕嘆了口氣,又道:“由這些問答中,我們不難聽得懂,他們正在秘密建立一個勢力非常龐大驚人的組織,而這些人。也無可置疑地,無一不是成名武林,威震江湖稱霸一方。梟雄霸主之流的角色。”

    水俊浩劍眉微皺地點點頭,道:“從這番話對答中聽來。這推料是決不會有錯的,但是…語聲微頓,心念忽地一轉,逼“這組織莫非就是‘金獅盟,麼?旋忽臉色勃然一變,脱口道:“若果真是他,那就糟了!”

    藍大將軍等人全部不禁愕然一怔。

    吳千里驚愕地問道:“什麼事糟了!”

    水俊浩輕聲一嘆,道:“水俊浩我害了他們三個人!”

    吳幹裏道:“他們三人是誰?”

    水俊浩道:“是‘青海三怪’。”

    藍大將軍、二護駕將軍五侍衞臉色全都變不禁一變,身軀倏地起經顫!

    他們想到了水俊浩口中那“糟了”的意思了。

    青海三怪,四字人耳,吳千里心中不由頓然猛地一震,驚得雙眼暴睜,瞪視着水俊浩,急問道:“他們三個怎麼了?”

    水俊浩道:“我命他們加入了‘金獅盟’。”

    吳千里道:“卧底?”

    水俊浩點首道:“那‘金獅盟’本在網羅他們入盟.他們拒絕,我知道之後,就命他們將計就計地加人了該盟。”語聲一頓,問道:“伯父和他們交情很好麼?”

    關切之情現於形色,若非交情很好,焉會如此。

    這話,問得似乎有點嫌多餘。

    吳千里點頭道:“豈只是交情很好,只差沒有焚香磕頭而已。”

    水俊浩又問道:“伯父可知他們的出身來歷上?”

    吳千里搖搖頭道:“相交七八年,相交雖然極深,也無話不談,但唯獨對這出身來歷問題,彼此曾有約言,決不探詢。”語鋒一轉。問道:“他們三人既是奉你之十加人‘金獅盟’卧底;想必是投入你‘正義’旗下了?”

    水俊浩搖頭道:“不是,他們也是兩姓家臣後裔。”

    至此,吳千里算是明白了,懂得了水俊浩那句“糟了”的意思。

    不過,他心裏可有點不明白,他想:那龐大的組織,如果就是“金獅盟”,而那首腦人物真是“參機先生”,又有什麼“糟了”呢,…,,除非“參機先生”已知他們三人是奉命加人“卧底”的,否則,他們同是藍黃兩氏家臣的後裔,又是自動網羅他們三人入盟的呢!

    這是由於他並不知道:“青海三怪”是見到水俊浩,奉諭傳令後,才再去投人“金獅盟”的。

    倘是知道,他便不會有如是想了。

    水俊浩話鋒倏又一轉,望着吳千里問道:“伯父,那‘主人’的身材像貌是個如何形狀?”

    他雖然從未見過“參機先生”,但是,只要吳千里説出那位“主人”的像貌身材,藍大將軍等人自能知道是與不是的。

    吳千里搖搖頭道:“他來去均未經過店門;又是時在起更以後,別説是他的身材像貌了,連他的影子我也未曾見到。”

    水俊浩微一沉吟,道:“店內也沒有一人見過他麼?”

    吳千里道:“沒有。”

    水俊浩忽然臉露迷惑詫異之色問道:“伯父,他們談話的聲音一定很低很低吧?”

    吳千里點首一笑道:“你很奇怪我怎會聽得到那麼多,那麼清楚的,是麼?”

    水俊浩道:“那些人既都是武功高絕的武林高手,伯父如是隱身屋外附近竊聽,豈能容易逃過他們的耳目。是以,……”

    説至此處,語聲倏地頓住。

    吳千里微微一笑道:“賢侄説得不錯,以愚伯的輕身功力,如果潛身彼等室外附近竊聽,這實在太危險了……”話鋒一頓,笑了笑,又道:“他們談話的地方,恰巧裝有一頂特殊的傳音設置.通達愚伯的卧室內,是故,他們的談話,除了少部份,因為聲音極低未能聽清楚外,其餘大部分,均都聽得十分清楚!”

    “哦!原來如此。”水俊浩這才明白此中的道理。

    吳千里忽又笑了笑,道:“賢侄,你可想得到他們談話之處,是在什麼地方麼?”

    水俊浩心頭靈光電閃,劍眉忽地一軒,星目倏射奇光地道:“敢莫是就在這間靜室之內麼?”

    吳千里哈哈一笑,道:“賢侄反應實在敏捷驚人,一點即透,不錯,正是這間靜室之內。”

    水俊浩笑道:“伯父休要誇獎小侄了,若非伯父提醒,小侄如何能夠猜想得到。”話鋒微頓,問道:“此處其他房間內。可也都有裝這種傳音設置麼?”

    吳千里道:“除後面的八間上房外,餘都沒有。”

    水俊浩笑道:“這實在大出小侄意外,想不到這麼一座不起眼的客店內,竟然裝有這種特殊的傳音設置……”話鋒一頓,笑了笑,又道:“幸虧小侄等不是什麼兇惡的歹徒,此來目的,也未瞞騙伯父,否則,一切仍將瞞不過怕父的。”

    吳千里哈哈一笑道:“瞞不過又怎樣?賢侄等縱是那窮兇極惡的歹徒,愚怕還不是瞪眼看看,將能如何?”語聲微頓又起,道:“説良心話,論武功,除開賢侄你不説,就眼前諸位而言,任憑是準出手,我也難擋百招之敵!”

    這話一點不假,藍大將軍、五侍衞、護駕二將軍等人的武學功力,無一不在他之上,高他半籌。

    水俊浩笑了多動語鋒忽又一轉,向藍大將軍問道:“大將軍,你想黃都總督和三位姑娘他們,可能被團在谷內何處,

    藍大將軍答道:“谷內只有一座石牢。”

    水俊浩道:“西北方的山凹間。”又問道:“地勢很隱秘難找麼?”

    藍大將軍點頭道:“不知道之人極難找到。”語聲一頓,目注水俊浩問道:“主上想入谷去救他們麼?”

    水俊浩頷首道:“我忽然改變了心意,覺得還是早點救出他們的好。”

    藍大將軍道:“就在今夜?”

    水波浩道:“我突然想到今夜將是最好的機會。”語聲一頓,轉向吳千里道:“這裏有紙筆麼?”

    吳千里道:“有。”

    起身離座,走向有壁,伸手掀起掛在壁上的一幅山水,單指按點,立聞“軋”聲響,壁上現出了一道門户。

    眾人目光瞥處,原來竟是一間書房。

    水俊浩笑道:“書房如此隱秘,內中想是必有珍貴之物了I”

    吳千里笑了笑,沒有説話,邁步走了進去。

    役有説什麼當然也就是承認書房內確有珍貴之物。

    什麼珍貴之物?吳千里不自動説出來,水俊浩自是不會詢問,探人隱秘!

    吳千里捧着紙、墨、筆走出來,將門户還了原。

    水俊浩向藍大將軍道:“請書出谷內路徑略圖和石牢所在給我。”

    藍大將軍怔了怔,道:“主上要單獨人谷?”

    水俊浩淡淡地點了點頭。

    藍大將軍眉頭微微一皺,道:“請主上准許臣屬等隨行,以策安全。”

    水俊浩笑道:“你的意思是大家都去?”

    藍大將軍點點頭道:“’臣屬等如何能放心主上單獨人谷涉險廠水俊浩道:“大家都去便不險了麼?”

    “附駕侍衞”藍貞祥道:“臣屬等職司‘侍衞’,應該隨侍主上左右,主上的安全,也是臣屬等的職責!”

    “護駕將軍”黃偉光接道:“臣屬職司“護駕,職責和‘侍衞’相同。

    水俊浩劍眉微皺道:“你們應該明白,我此去目的,旨在救人。井不是和人動手。”

    藍大將軍道:“臣屬等懂得,只是……”

    水俊浩截口道:“如被谷內警戒發覺,便由不得我,是不?”

    藍大將軍點頭道:“事實如此,谷內警戒森嚴,如想不被發覺,實在非常困難!”

    水俊浩劍眉一軒,笑道:“你們也不相信我有這份能力?藍大將軍肅容道:“主上功力高絕,身法迅捷目力難及,臣屬等怎敢不相信,不過………水俊浩含笑截口笑道:“別多説了,我心意己決,你快畫吧。”藍大將軍遲疑地道:“主上………”水俊浩不待他接説下去,飛快地道:“你們如是實在不放心,可於四更左右,前往谷口接應我好。

    二更將交,吉祥居的後院中,突然冒起了一條淡淡的黑影。清冷的月輝下黑影連閃了閃舜眼化成一婁輕煙,消失不見。這黑影是什什麼人?竟有這種高絕罕世無匹的功力身法。

    他,正是當今甚稱武林第一高手,絕世奇才的雷霆二世”水俊浩。

    吳千里忽然輕吁了口氣,道:“看來他輕功身法之高,已到飛行絕跡的境地了”

    藍大將軍笑説道:“如果兄弟猜想得不錯,主上大概還只用了九成的功力呢!,吳幹裏點首笑道:“兄弟相信大將軍此言十分正確。”語聲一頓,接道:“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們應該去看者牟正平的分配佈署了。”藍大將軍一點頭道:“吳兄説的是,主上的分付,兄弟也要早點傳達給他,以免誤事。”

    聲落,身形已和吳千里相諧騰起。躍上了屋頂。

    三更不到。

    一條淡淡的青影。出現在祁連山一處隱秘谷口之外他自然是水俊浩。

    他那決如輕煙一閃的身法,極其容易的瞞過了谷口暗椿各戒的視力,只不過覺得眼睛一花而已。

    這些足列當今武林高手的暗椿警戒,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天下竟有這樣高絕快捷的輕功身法!眼睛一花之間,人已進入谷內。

    水俊浩此行旨在救出黃都總督和三位姑娘,當然不願暴露絲毫形跡,驚動警戒自惹麻煩。

    雖然,憑着他的功力身手,他並不懼怕什麼,縱是救人不成,保身退出谷外,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是,今夜他必須將人救出不可!

    因為他已經想到,三位姑娘落在“參機先生”這種心機深沉陰險之人的手裏,實在太危險了。

    “參機先生”既能以扶持藍巡狩等人妻小的手段,威脅藍巡狩等人為他效力賣命,自然也會用同樣的手段來對付他,以三位姑娘的性命作為威脅的工具。

    若果真如此,他豈不要大傷腦筋投鼠忌器。

    他將一身功力提到十成。輕功身法施展到極限,身形有若輕煙電閃。根據藍大將軍所面的谷內地形方向。不到。盞條辰光,便已找到了那座石牢。

    他隱身十五支外的一株大樹背後,凝國朝石牢門前望去。

    四名勁裝佩劍的中年壯漢,分守在石牢門外兩邊,身形一動也不動地挺立着。

    這情形,看得水俊浩皺起一雙創眉。他心中在考慮沉思:“怎麼辦?”

    問題不是怕這四人不好對付,而是在如何才能於一舉手間同時制住四人,不使他們發出一點聲音,以免驚動了別人,麻煩。

    他正考慮未決,突聞一陣“沙沙”的腳步聲響,沉重而有力地行了過來。聽腳步聲,已知來人共有四人。

    本俊浩心中暗忖道:“大概是換班的吧?……”

    暗忖中,身形突地向上拔升,輕如花絮般地躍登上了大樹的枝極間。

    也是四個勁裝佩劍的中年壯漢,步履沉穩地從樹下走了過去,走向石牢。

    石牢門前傳來一聲沉喝:“古快。”

    走月石牢的四名壯漢之一,沉聲答道:“龍符。

    敢倩這是谷內自己人的暗號。

    石牢門前的四名壯漢之一,道:“是亮五弟麼?”

    亮五弟答道:“華三哥,是小弟換班來了。”

    水俊浩猜得沒有錯,果然是換班的。

    華三哥道:“五弟,藍巡狩回來了沒有?”

    亮五弟道:“還沒有.先生已派人去找去了。”

    華三哥道:“我想藍巡狩可能不會回谷了。”

    亮五弟道:“三哥小弟以為莫非遇上了意外,否則決不會不得不回谷的。”

    説話間,亮五弟等四人已走到石牢門前。

    華三哥道:“五弟,要不要開開門去看看?”

    亮五弟笑道:“三哥,這是手續,萬一差了一個,小弟可擔代不起呢!”

    華三哥點頭笑道:“五弟説得是,你請入內去點點數吧,十一個一個不少。”

    亮五弟輕聲一笑,伸手在右邊石壁上按了按,石牢門緩緩移開,其五弟立即舉步走了進去。

    片刻工夫,亮五弟出來了.笑説道:“三哥,你請回去休息吧。”

    説着,伸手一按左邊石壁,石牢門緩緩關了起來。

    華三哥笑道:“五弟,沒有差吧。”

    亮五弟笑道:“三哥,差了,我還接班麼?”

    華三哥哈哈一笑,和另三名壯漢向水俊浩隱身的大樹這邊快步走了過來。

    半盞茶辰光後,水俊浩飄身下了大樹,邁步緩緩朝石牢I前走去。

    他膽子實在不小,竟敢大搖大擺而行。

    亮五弟沉聲喝道:“古快。”

    水俊浩迅速答道:“龍符。

    亮五弟道:“是楚兄弟麼?”

    水俊浩聲音低沉含糊的應了一聲,沒有説話。他不知道對方口中的“楚兄弟”是誰?可也不敢隨便説話,以免對方馬上發現不對生疑。

    亮五弟又道:“楚兄弟這時候來做什麼?提人麼?”

    話聲甫落,水俊浩已近四人立處文外,自然亮五弟也看得清楚水俊浩的俊臉,立刻發覺了不對,心中不禁陡地一驚!喝道:“站住!你是誰!”

    水俊浩神情鎮靜地從容一笑,道:“五哥,小弟是誰?五哥連小弟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麼?”

    亮五弟一怔,道:“你的身材聲音都像楚兄弟,但是……”

    水俊浩笑接道:“五哥,小弟的這張面孔卻不是。一點都不像,對不?”

    亮五弟道:“不錯,實在一點都不像,這張面孔太俊了。

    水浚浩笑道:“五哥,你要不要也變得俊點?”

    亮五弟不禁又是一怔,道:“怎麼變法?”

    水俊浩道:“你看不出來嗎,小弟戴的是一張人皮面具呢!”

    亮五弟恍然道:“哦!那麼你果真是楚兄弟了?”

    水俊浩輕聲一笑,道:“五弟,不是我,是誰?”

    話聲中,腳下陡地跨前兩步,雙手倏忽齊抬,指風如患疾射,已點住了四人“麻、啞”

    二處穴道。事發突然,四人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一聲輕哼也未發出。

    四人心中明白了,但,明白的已經退了。

    “麻、啞”二穴被制,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只有空白又驚又怒,八日暴睜地瞪視着水俊浩,卻是無可奈何!

    水俊浩星目一掃四人驚怒的臉色神光,談笑道:“四位,你們別那麼瞪着我,為了救人,我這是不得已,也不得不暫時委屈你們一會兒。”

    話落身形電飄,伸手虛按右邊石壁,“軋軋”聲中,石牢門緩緩移開。水俊浩身形一閃而人。

    石牢中一燈如豆,共有石室三間,石門上各掛着一個拳大的鐵鎖。

    水俊浩眉峯微微一皺。輕聲喚道:“佳姊,婷妹,你們在哪裏?”

    右邊的一間石室內立刻傳出了施佳佳的聲音,驚喜地道:“是浩弟麼?”

    水俊浩道:“正是小弟。”

    口裏答着,人已走到那間石室門前。門上的鐵鎖,自然難不住水俊浩伸手運力一扭,“卡喀,一聲輕響過處,鐵鎖立斷。

    推開門,施佳佳,常停停,慕容儀芳三位姑娘,立時飄身而一出。

    施佳佳問道:“浩弟,藍丞相他們都來了麼?”

    水俊浩搖了搖頭,問道:“佳姊,可知黃都總督在哪間石室施佳佳尚未回答,黃都總督和五個四十開外的中年壯漢一齊俯身拜伏在地上,道:“臣等拜見主上。”

    水俊浩微一擺手道:“你們都請起來,不要多紮了。”

    四人挺身起立,黃都總督垂手躬身道:“臣屬無能,有辱主上令諭威信……

    水俊浩擺手截口道:“你不必説了,力所不逮,何能怪你無能。”話鋒一轉,問道:

    “可知那間石壁裏關的是什麼人?”

    黃部總督道:“聽説是‘驚魂堡’許堡主和‘旋風刀’方青純二位。水俊浩劍眉一皺,道:“他二位怎會被關在這裏?”黃都總督道:“臣屬不知。”水俊浩用光轉看五名中年壯漢。五人齊都恭敬地道:“臣屬不知。”水俊浩微一沉吟,向黃都總督道:“你去弄斷鎖放他們出來吧。”黃都總督扭斷鎖向內説道:“許堡主和方大俠出來吧。”

    驚魂堡主,和方青純二人緩步走出石室,目光一掃水俊浩等人,“驚魂堡主”嘿嘿一笑,道:“你們放老大出來做什麼?”

    這話問得好不通情理,放他出來,難道也有什麼不對麼?

    水俊浩劍眉微皺了皺,含笑拱手道:“在下水綬浩……”

    “驚魂堡主”陡然截口道:“別和老大通名報姓,老夫也不管你是誰,只問你放我出夾做什麼!”水俊浩已經含笑又道:“請問尊駕剛才可聽見我們的談話?”

    “驚魂堡主”冷冷地道:“聽見了又怎麼樣?”

    水俊浩道:“那麼尊駕難道還不明白麼?”

    “驚魂堡主,嘿嘿一笑道:“老大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豈會隨便相信你們那幾句莫名其妙的談話。”

    水俊浩笑道:“尊駕疑心是圈套了

    “驚魂堡主”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夫既不認識你,焉知你不是奉命故示恩惠而來,何況……”話鋒微微一轉,接過:“他們都是谷中弟子,既然稱呼你是主上,分明也是谷中之人,老夫怎能不疑心這是圈套。”

    “驚魂堡主”敢情是為了“主上”的稱呼,乃誤以為水俊浩也是谷中之人,而疑心水俊浩是奉命故示恩惠而來。

    水俊浩軒眉輕笑一聲道:“尊駕未免也太多疑了。”語聲一頓又起,道:“尊駕既然如此多疑,不願離開此地,在下自是不便勉強那麼再見了。”

    轉向黃都總督輕喝道:“走!”聲落,轉身大步往石牢外走去。

    “旋風刀”方青純站立旁邊一直未開口,此際突然揚聲道:“小兄弟且請留步。”

    水俊浩停步回身,目控方青純問道:“尊駕何事?”

    方青純問道:“小兄弟也是谷中弟子麼?

    水俊浩道:“不是。”

    此答大出方青純和“驚魂堡主”意外,二人同時微微一怔!

    方青純詫異地道:“小兄弟,你真不是谷中弟子?”

    水俊浩搖搖頭道:“請問尊駕是?”

    方青純道:“老朽方青純,外號‘旋風刀’。”

    水俊浩抱拳一拱。道:“原來是方大俠,在下失敬了。”目光轉向“驚魂堡主”道:

    “尊駕大概是‘驚魂堡主’許堡主了?”

    “驚魂堡主”道:“不錯。老夫正是許元皓。”

    方青純雙目精光灼灼地凝注着水俊浩道:“老朽有兩點疑問,請小兄弟坦誠賜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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