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灰袍老者制住了“鐵爪勾魂”宋兆堂和六名一流鏢師的穴道,接着五人各自彎腰伸手,挾起了他們七個,騰身直朝五虎嶺上掠去。
五虎嶺上,負手仰臉卓立着一位劍眉星目,氣宇超凡脱俗,奉神如玉,隱含懾人威儀的黑衣少年。
他,正是那位“日月聖心旗”五傳掌旗白玉龍,在他身旁不遠的一邊,垂手肅立着“天罡星”俞浩然和“八劍”。
一陣衣袂飄風輕響,五名灰袍老者身如電射地掠登上了嶺上,落地齊朝白玉龍躬身行禮。
他們正是“天魁星”馬雲波和“四金剛”。
白玉龍微微欠身還禮,説道:“五位辛苦了請少禮。”
語聲一頓,星目一掃五人肋下挾着的七個人,問道:“就是他們七個麼?”
“天魁星”馬雲波躬身答道:“是的!是隻有他們七個。”
話聲中放下了“鐵爪勾魂”,宋兆堂等七個。
白玉龍點了點頭,道:“馬老,請拍開宋兆堂的穴道。”
“天魁星”馬雲波應聲出掌,宋兆堂一震而醒,睜眼自地上挺身站起,目光略一掃視白玉龍等眾人之後,轉望着馬雲波沉聲問道:“朋友將宋某劫持來此何為?”
馬雲波微微一笑,道:“老朽乃是奉命行事。”
宋兆堂問道:“奉誰之命?”
白玉龍含笑接口道:“是我要和宋局主一談。”
宋兆堂目光一凝,道:“請恕宋某眼拙,閣下是那一位高人?”
白玉龍淡然一笑道:“昨日甫才見過,宋局主奈何如此健忘。”
宋兆堂不禁微微一怔!詫異地道:“昨天我們見過?”
白玉龍頷首道:“不但見過,我們還談了很多很多的話。”
宋兆堂臉露迷惑之色地望着白玉龍的俊臉,翻動着兩隻眼睛。
突然,他心念倏地一動,似乎有點明白而仍然存疑地正要開口時,白玉龍卻含笑地先開了口,説道:“昨日我登門拜訪,承蒙宋局主不棄,親迎親送……”
宋兆堂輕聲一“哦”,道:“閣下就是昨天的那位小王爺?”
白玉龍道:“不錯,那正是我。”
宋兆堂注目問道:“如此,閣下也該不真是位小王爺了!”
白玉龍搖頭道:“要是了,我也就不會得跑來這座五虎嶺上,派人守候嶺下將你宋局主截劫來此了。”
宋兆堂眨眨眼睛道:“那麼,你手下所持的親王府侍衞腰牌何來?”
白玉龍微微一笑道:“宋局主見過親王府的腰牌沒有?”
宋兆堂搖頭道:“沒有。”
白玉龍道:“那位向你稟報的貴夥計呢?”
宋兆堂道:“他似乎不會有那麼大的造化。”
白玉龍一笑道:“那就是了。”
宋兆堂神情呆一呆,道:“如此説,那腰牌該是假的了?”
白玉龍淡淡地道:“宋局主此問實在是多餘。”宋兆堂雙目倏地一睜,道:“閣下的膽已可真不小,你可知道偽造親王府的侍衞腰牌,假冒小王爺,這罪名可是個……”
白玉龍含笑截口道:“宋局主,這話該由官家的人來説,可惜,你只是個江湖草民,出於你之口,就少了份官威,也嚇不住人!”
宋兆堂老臉不禁一紅,旋而他倏又雙目微睜,深注地問道:“閣下,你為何要冒充小王爺,為何要這麼做?”
白玉龍微微一笑,道:“我如果不這麼做,昨天我能見着你宋局主,你宋局主會親自保這趟鏢麼?”
宋兆堂眨眨眼睛道:“閣下真是隻為要宋某親自保這趟鏢。”
白玉龍搖頭道:“當然不是。”
宋兆堂道:“那麼閣下的用意是?……”
白玉龍道:“把你騙出來。”
宋兆堂眉鋒一皺,道:“這是為什麼?”
白玉龍道:“有事請教,也是要和你作一次深談。”
宋兆堂道:“在鏢局內不能談麼?”
白玉龍道:“自然有所不便,否則,我又如何費事?”
宋兆堂目光倏地一凝,道:“宋某請問,閣下是誰?”
白玉龍道:“我想宋局主應該已經猜料到了。”
宋兆堂道:“宋某生性十分愚笨。”
白玉龍道:“宋局主何必太謙,何妨猜猜看呢!”
宋兆堂搖頭道:“不,閣下還是自己説吧!”
白玉龍微微一笑,道:“我姓白,名玉龍。”
宋兆堂臉色一變,驚道:“你就是白玉龍?”
“是的。”白玉龍點頭道:“宋局主如今已經明白我是誰了,可願和我作一次深談不?”
宋兆堂眨眨眼睛道:“閣下要談些什麼?”
白玉龍道:“有關貴東主的種種。”
“哦。”宋兆堂目光微微一轉,道:“閣下知道敝東主是誰麼?”
白玉龍笑了笑道:“要是不知,也就不會得要和你談他了。”
宋兆堂道:“必須要談麼?”
白玉龍一點頭道:“是的,必須要談!”
宋兆堂道:“如果宋某不願呢?”
白玉龍道:“那隻怕由不得宋局主。”
宋兆堂道:“由不得宋某便怎樣?”
白玉龍道:“宋局主闖蕩江湖多年,該明白眼前的情勢。”
宋兆堂道:“眼前的情勢又怎樣?”
白玉龍淡淡地道:“宋局主已經只有一條路可走。”
宋兆堂心神一震!道:“死路。”
白玉龍倏然搖頭一笑道:“宋局主想錯了。”
宋兆堂一怔,道:“宋某想錯了,那你要把宋某怎樣?”
白玉龍道:“我要宋局主告訴我一切有關實情。”
宋兆堂道:“閣下以為宋某會説?”
白玉龍道:“我自然有辦法讓宋局主説。”
宋兆堂道:“閣下有什麼辦法?”
白玉龍微微一笑道:“宋局主聽説過那‘萬蟻鑽心’的手法麼?”
宋兆堂身軀不禁一顫,變色道:“你要用這種手法逼我!”白玉龍道:“宋局主原諒,為了天下武林的安危,為了挽救多數的武林人的遭逢而劫,我不得不用。”
宋兆堂突然一聲冷笑,道:“你認為宋某必定會屈服在你這種手法之下!”
白玉龍淡淡地道:“我知道宋局主威震關外武林,乃是條鐵錚豪雄,這辦法並不一定能令宋局主屈服,不過……”
語聲微微一頓,正容説道:“宋局主是深明大義之人,我希望宋局主能以整個武林為重,與我合作,別逼我使用任何力、法,別逼我……”
宋兆堂冷笑道:“閣下這番話實在很動聽,也很動人,可惜,宋某並非三歲孩童,不會被這種甜言蜜語所動,不吃這一套。”
白玉龍正容説道:“我説的可全是實話,也句句由衷,發自肺腑!”
宋兆堂道:“奈何宋某不信。”
白玉龍又眉微軒倏垂,道:“宋局主,我敬重你是一條鐵錚漢子,所以我才……”
宋兆堂目光倏然一凝,深注地截口道:“閣下口是為了整個武林安危,如此,宋某請問,這話是據何而言?”
白玉龍微微一笑,道:“對此,我自有所據,而且全是事實。”
語聲一頓又起,道:“宋局主可肯先實答我數問不?”
宋兆堂微一沉思,點頭道:“閣下究竟想知道些什麼?”
白玉龍淡笑了笑,問道:“貴東主可是‘七絕神君’?”
“不錯。”宋兆堂點頭道:“閣下既然知道何必還要問。”
白玉龍笑了笑,又問道:“他現在仍在揚威鏢局內麼?”
宋兆堂道:“應該仍在。”
白玉龍道:“昨天我拜訪你宋局主時,他確實不在麼?”
宋兆堂道:“宋某並未説謊。”
白玉龍微一沉思,道:“鏢局中有秘密地道麼?”
宋兆堂搖頭道:“似乎沒有,要是有,宋某決不會不知道。”
白玉龍眉鋒微皺了下道:“這就有點奇怪了。”
宋兆堂道:“什麼奇怪了?”
白玉龍道:“自‘七絕神君’進入鏢局之後,周圍百丈之內均有本門弟子嚴密監視着他的行動,可是,直到我昨天拜訪宋局主時止,周圍監視之人竟無人見他出入過,而事實上他確實出入過了,那他那從何處出入的呢?”
宋兆堂眨眨眼睛,道:“因此,閣下便認為鏢局內必定另有出入秘道?”
“不錯。”白玉龍點頭道:“若非另有秘道,他出入鏢局,絕難逃過本門弟子的監視。”
宋兆堂道:“你對貴門弟子那麼自信?”
白玉龍道:“是的,我對本門弟子全都絕對十分自信。”
宋兆堂淡笑了笑,話鋒倏地一轉,問道:“我請問,貴門是當世武林那一門?”
白玉龍肅容道:“聖心門。”
“聖心門?”宋兆堂神情微微一愕,道:“看來我實在夠孤陋寡聞的了,對貴門竟然從來未聽説過,毫無所知。”
白玉龍淡淡地道:“現在知道並不算遲。”
語聲一頓即起,道:“宋局主聽説過‘日月聖心旗’麼?”
宋兆堂微一點頭,倏然注目問道:“聖心門就是‘日月聖心旗’下?”
白玉龍道:“宋局主你説對了。”
宋兆堂道:“聖心門掌門也就是‘日月聖心旗’掌旗麼?”
白玉龍頷首道:“一點不錯。”
宋兆堂雙目異采倏閃,道:“請問掌旗俠駕現在何處?”
白玉龍道:“他就在你宋局主的眼前。”
宋兆堂心有過剎那的激動,旋而立即平靜地抱拳拱手説道:“不知是掌旗當面,請原諒宋兆堂失禮不敬。”
白玉龍欠身拱手微揖,道:“不敢當,宋大俠請勿如此客氣多禮。”
語聲一頓又起,道:“白玉龍失禮冒犯之處,也請宋大俠大度寬恕。”
宋兆堂道:“掌旗這話要折煞老夫了。”
白玉龍微微一笑,話題一轉,道:“宋大俠,白玉龍別無所求,只求宋大俠實告有關一切,尚請勿再……”
宋兆堂連忙接口道:“掌旗放心,老朽自當從命,不過……”
語鋒略頓,微一遲疑,接着又道:“老朽也有所求,尚望掌旗俯準。”
白玉龍笑道:“宋大俠有話只管請講。”
宋兆堂神色一整,道:“老朽斗膽,請求一睹‘聖旗’,以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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