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際,五人已知絕對無法攔阻得莊這位武學功力高不可測的少年人,出手也只是徒然自找苦吃。
是以眼看着白玉龍揹着趙天霖和趙慧芝、趙秉揚相率走去,竟站立原處未動,未再出手攔阻。
白玉龍等出了後院門百丈餘遠,後院內接着電射地掠起了五條灰影,繞過飛馳往白玉龍的前路而去。
這五條灰影的身形雖然快逾電射一閃而杳,但是,站立在院中穴道未被制的那五位,功力身手也都是江湖一流之屬,目力不差,他們全都看見了,心中全都不由凜然一驚!
其中一個悄聲説道:“這五人是誰?好高的輕功身法……”
一個沙啞的聲音接道:“奇怪,他們剛才為何不現身,如今人走了,卻又往下追,這豈不是等於脱了褲子放屁,多麻煩麼!”
另一個冰冷的聲音説道:“你以為他們會是我們自己人麼?”
沙啞的聲音道:“不是我們自己人,難道還是敵人不成?”
冰冷的聲音道:“我敢斷言不但一定是敵人,而且還是那個少年的同黨!”
沙啞的聲音問道:“何以見得?”
冰冷的聲音道:“第一,這五人輕功身法之高,連陳總管也望塵莫及,眼前我輩中還無具有如此輕功身手之人,第二,那小子他是人不是神,無論他功力如何高絕罕世,深不可測,也絕不可能於以掌力震退我們的電閃之間,同時制住十三名一流高手的穴道,顯然,制住陳總管的穴道之事,必是他們五人出的手無疑!”
他這番説來頭頭是道,聽的另外四個莫不點頭,認為他説得確實有道理。
夜,二更時分。
趙家莊之西五里處的墳場中,出現了一女五男六條人影。
男的是一位丰神俊逸脱俗的黑衣少年和四位鬚眉灰白,神態威猛懾人的灰袍老者,他們正是白玉龍和“四金剛”。
女的則是個秀髮如雲垂肩,美目黛眉,瑤鼻櫻唇,清麗出塵,絕色傾城的少女,她,正是趙慧芝。
趙慧芝和白玉龍在前,“四金剛”隨行在後,每人手上都提着一柄鍬鏟之類的掘土的工具。
在一座孤墳前,趙慧芝停住了腳步,幽幽地道:“小龍哥,就是這裏。”
此時,趙慧芝雖然已經知道了白玉龍的真實姓名身世,但是,因為“小龍”是白玉龍的乳名,是以她仍叫他“小龍哥”。
墓前立有一方石碑,碑上刻着:“忠僕趙成之墓,趙天霖立。”
白玉龍問道:“這墓碑是伯父他老人家派人立的麼?”
趙慧芝搖搖螓首道:“爹早在半年之前就已因病不問一切事務,跛老去世的第三天爹才知道消息,但已經殮葬了,我和爹來此祭奠時,這塊墓碑就已經有了。”
“哦!”白玉龍道:“這麼説,可能是杜志遠用的伯父的名義立的了。”
趙慧芝道:“可能是的。”
白玉龍沒有再説什麼,肅立墓前,默禱道:“老人家,小龍回來了,想不到短短一年之隔竟成永訣,但是小龍心中很懷疑你老人家的的死因,為了查證你老人家是不是被人謀害的,所以小龍決意掘墓開棺一看究竟,尚請原諒小龍驚擾之罪!”
默畢,立即轉朝“四金剛”説道:“四位老人家請動手吧!”
於是,“四金剛”立時鍬鏟齊揮,動手掘墓。
片刻之後,棺木已現,白玉龍遂命“四金剛”停手,接着他右手緩緩伸出,暗運神功,五指微曲的凌虛朝棺蓋一抓一提,喝道:“起!”
棺蓋應聲而起,但奇事也因而發生了。
白玉龍和趙慧芝“四金剛”六個人,都睜大着眼睛發了呆,傻住了。
原來棺材裏竟是空空的,除了鋪着一層厚厚的石灰和黃紙之外,那裏有跛腿老人的屍體。
白玉龍劍眉不由微微一皺,十分詫異地望着趙慧芝問道:“芝妹,這是怎麼回事?”
趙慧芝嬌靨上現露着一片茫然之色地搖着螓首道:“我不知道。”
白玉龍自語地道:“這真是怪事,跛腿老人家的遺體那裏去了呢?難道……”
語聲一頓,星目倏然深注,問道:“芝妹,你不是説開棺一看就明白了的麼?”
趙慧芝道:“小龍哥,這話是跛老他在世時對我説的。”
白玉龍星目異采一閃,道:“芝妹,他老人家是怎樣對你説的,你詳細的説給我聽聽。”
趙慧芝想了想,道:“在三個多月前的一天午後,跛老他悄悄地對我説,他已是風燭殘年之人了,隨時都有死去的可能,他説他如果死了,將來你回來找他的時候,要我轉告你,如果你想明白他的死因,只要掘墓開棺一看,便可明白一切真相,他説過這些話之後,不到十天,他竟然真就去世了。”
“哦……”白玉龍沉思地道:“他另外還説過什麼沒有?”
趙慧芝道:“他説你已答應了他,將來北返之時,第一件事便是先到趙家莊來看他,他要我凡事忍耐,好好的保重自己等候你。”
白玉龍道:“再沒有其他的話了麼?”
趙慧芝搖搖螓首道:“沒有了。”
白玉龍劍眉深蹙地沉思了剎那,突然,他雙眉微揚,星目異采一閃,飄身躍落棺內,俯腰伸手在石灰黃紙中一陣摸索之後,口中突然驚喜之聲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話聲中,他手裏已拿着一雙一尺多長,五寸來寬,長方型的鐵匣子,自棺內長身躍了上來。
趙慧芝美目不禁一亮,道:“小龍哥,你怎地會想到這裏面會藏有東西的?”
白玉龍笑道:“我也是一時觸發靈機猜料的。”
趙慧芝道:“那你就快把它打開來看看裏面放的是什麼東西?”白玉龍點了點頭,但是,他倏地皺起了兩道劍眉。
趙慧芝連忙問道:“小龍哥,可是打不開麼?”
白玉龍點頭道:“這鐵匣裝的是暗鎖,沒有鑰匙只怕很難打開它。”
説着把鐵匣遞給趙慧芝,道:“芝妹,你看看可有什麼辦法能打開不?”
他這本是無意識之舉,鐵匣既然裝的是暗鎖,沒有鑰匙無法打開,趙慧芝又能有什麼辦法打開呢?
趙慧芝伸手接過鐵匣,不由脱口説道:“這鐵匣好重!”
白玉龍笑道:“這鐵匣是塊生鐵鑄成,如果我猜料的不錯,上下四面可能都很緊,內中空間一定很小。”
趙慧芝沒有接話,雙手捧着鐵匣,美目凝光的默默地注視着匣蓋一端橫頭的暗鎖鎖孔沉思。
倏然,她美目一閃地望着白玉龍笑問道:“小龍哥,你看這鎖孔的形狀像個什麼東西?”
白玉龍想了想,道:“像個鳳頭。”
趙慧芝點首一笑道:“不錯,它正是個鳳頭。”
語聲一頓即起,道:“照這等情形看起來,跛老他不但是有心人,一切早有安排,而且都在他的計算意料中了。”
白玉龍心念忽然一動,問道:“芝妹,難道他早已把鑰匙交給你了?”
趙慧芝眨了眨美目,嫣然含笑地道:“在你走後一個多月,我過生日的那天,跛老他送了我一支鳳頭金釵作為我的生日禮物,當時他曾肅容對我説,這支鳳頭金釵的本身雖然不值什麼,但卻關係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我好好的保存它,並且要我不得告訴別人,甚至連爹面前也不得提起這件事!”
白玉龍星目異采飛閃地道:“這麼説,那支鳳頭金釵大有可能就是開啓這支鐵匣鑰匙了。”
趙慧芝點了點螓首,一手託着鐵匣,一手自懷內出了那支鳳頭金釵,將鳳頭往鐵匣孔中插入。
“喀嚓”一聲聲響,鐵匣蓋打開了。
果然不出白玉龍所料,這鐵匣中的空間只有五寸長,兩寸寬大小,上下四面都很厚很厚。
匣內放着的竟然一把四寸多長,小指般粗,純金打鑄的鑰匙。
這是把什麼鑰匙?有什麼用處?……
白玉龍和趙慧芝雖然都不知道,但是,兩人心中都十分明白跛腿老人既留下這把鑰匙,而且如此慎重的把它秘藏在這隻鐵匣子裏,必定有着深意!
換句話説,這把鑰匙,也必定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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