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龍揹著趙天霖在前,趙慧芝和趙秉揚兩人隨後,剛走到後院中,牆角暗處,突然響起一聲沉喝,問道:“什麼人?那裡去?”
白玉龍悶聲不答,腳下也不稍停,仍然直往後院門走去。
突然,衣袂飄風聲響中,牆角暗處,身形電掠的縱出三名黑衣勁裝大漢,攔阻在白玉龍的前面,沉喝道:“站住!”
白玉龍腳步一停,語冷如冰地道:“你們要做什麼?”
三名黑衣大漢神情微微一呆,忽地齊朝白玉龍一抱拳,道:“原來是花姑娘,請恕在下兄弟暗中未能看清,多有得罪。”
敢情三名黑衣大漢因為白玉龍穿的是花玉的衣服,誤把白玉龍當作了花玉,所以語聲立時客氣了許多。
白玉龍一見三名黑衣大漢都誤把他當作花玉,心中頓然一動,立即逼著嗓音冷哼一聲,道:“你們既然認識我,為何還要攔路,還不讓開!”
三名黑衣大漢言語雖然客氣了許多,但是並未依言立刻讓開,其中一名似是為首的大漢笑問道:“花姑娘要去那裡?”
白玉龍冷聲道:“我的事情你們管得著麼?”
那名為首的大漢仍然笑說道:“花姑娘,你身份雖然特殊,你的事情下在兄弟雖然管不著,不過……”
白玉龍沉聲截口道:“少廢話,你們讓不讓開?”
那名為首的大漢搖頭道:“請姑娘原諒,在下兄弟不敢有失職責!”
白玉龍倏然一聲冷笑道:“你以為你們能攔得住我?”
那名為首的大漢道:“花姑娘,你應該明白,在下兄弟雖然並不見得能攔得住姑娘,但是這後院中能攔得住姑娘的人可也不在少數!”
白玉龍冷冷地道:“你們一定不肯讓開麼?”
那名為首的大漢搖頭道:“在下兄弟實在無法從命!”
白玉龍雙眉微挑,道:“如此,你們可是就不能怪我手下無情了!”
三名黑衣大漢臉色不由地一變,心頭微凜地往後疾退了一大步。
驀地,一聲冷笑劃空中,一條人影電射掠落三名黑衣大漢身旁。
落地現身,乃是個身著青袍,年約五十開外,雙目精光如電,突顴凹腮,面貌陰驚的老者。
白玉龍心中暗道:“看此人功力身手下弱,不知他是何人?”
暗忖中,青袍老者已目射寒電地逼注著白玉龍,沉聲喝問道:“小子,你是誰?”
姜,倒底是老的辣,他目光略一凝注之下,就已看出白玉龍是男扮女裝。
白玉龍冷冷地道:“你眼看不見麼?”
青袍老者嘿嘿一笑,道:“老夫眼睛亮得很,看得很清楚,你小子不是花玉。”
白玉龍道:“那麼你以為我是誰?”
青袍老者道:“你小子自己報名吧!”白玉龍冷笑道:“憑你還不配要求我報名。”
話鋒一頓又起,沉聲喝道:“閣下請讓路!”
青袍老者雙眉一軒,嘿嘿一笑,道:“小子,你想你還能走得出去麼?”
白玉龍道:“閣下可是要攔阻我?”
“不錯。”青袍老者道:“老夫不但要攔阻你,而且還要留下你!”
白玉龍笑道:“閣下自信能攔得住,留得下我?”
青袍老者突然傑傑一聲怪笑道:“小子,你好狂的口氣,老夫倒要試試你有多大的火候,竟敢說老夫攔不住留不成你!”
語落,倏然一聲沉喝道:“接掌!”
右臂陡抬,揚掌拍出一股剛猛凌厲的掌力,直朝白玉龍胸前擊到!
白玉龍哂然一聲冷笑,揚掌虛推,掌出看似毫無驚人之勢,其實這正是內家至高的無形罡氣掌力!
青袍老者本是縱橫江湖二十多年,經閱見聞俱都廣博的武林高手,原是識貨之人,但因見對方年紀甚青,絕未想到對方身懷這等罕絕至高的無形罡氣,一時大意,竟而上了大當!
兩股掌力接實,“砰”的一聲巨響大震中,白玉龍身形未移未動,青袍老者則被震得身形倒退了五大步,喉頭一甜,忍不住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那張原本就難看的陰沉的臉孔,頓時駭然變色,顯得更難看了!
三名黑衣大漢見狀,立時全都心頭大驚,急忙一齊掠身躍到青袍老者身旁,問道:“齊老,傷勢怎樣?”
青袍老者姓齊名永光,外號“鐵掌開碑”,乃是以掌力雄渾剛猛威震江湖的黑道高手!
但是,他今天竟然在一向十分自負的掌力上落了敗,而且敗在一個年紀比他小了將近兩倍的少年人的一掌之下,而且還被震得口吐鮮血,內腑受傷不輕,這實在敗得很慘很慘!
齊永光搖頭慘笑了笑,道:“不要緊,大概還要不了命,火速傳警!”
白玉龍一聽,連忙轉首朝緊隨其後的趙慧芝和趙秉揚兩人說道:“芝妹,情況已經緊急,你們先走,越牆而出好了,由我斷後。”
說話間,為首的那名黑衣大漢已經揚手向空中打出了一蓬火花傳警訊號。
趙慧芝和趙秉揚身形甫才掠起,已有三條人影疾逾電射功空地撲到,凌空發掌,硬迫得趙慧芝和趙秉揚掠起身形落回了地上。
接著又有十數條人影分從四處電射劃空掠落,將白玉龍四人團團圍在核心,總數竟有十七人之多。
白玉龍星目電閃掃視之下,立刻看出現身圍住他們的這十七八人,無一不是功力身手不俗的江湖好手!
因此,他心中不禁暗驚地皺起了一雙劍眉。
自然,憑功力身手,白玉龍他並沒有把這些江湖好手放在眼裡,他如果要走,大概還沒有人能攔阻得住他,也無人能是他手下三招之敵。
但是,趙慧芝和趙秉揚兩人想要出去,那就困難了!
白玉龍心頭思念飛轉了轉,立即施展“蟻語傳音”對趙慧芝趙秉揚兩人說道:“現在已經被圍上,看這情形如果不想傷人是絕對出不去的,你們準備著隨時隨我往外硬闖!”
傳音一落,倏地目射寒電地向群賊沉聲喝道:“爾等中何人為首?請出來答話!”
一名神色冰冷毫無表情的黃袍老者,跨前一步,冷冷地道:“你有什麼話說?”
白玉龍目光凝注地問道:“閣下何人?”
黃袍老者道:“你不是要見為首之人麼,老夫就是。”
白玉龍道:“我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黃袍老者搖頭道:“老夫的尊姓大名你還不夠資格知道。”
白玉龍劍眉微微一軒,道:“放眼當今宇內武林,如說我不夠資格知道姓名之人,只怕還沒有呢!”
這確是實話,以“日月聖心旗”的掌旗身份,宇內武林之中,真還沒有一個人敢說他不“不夠資格知道”這句話呢!
黃袍老者嘿嘿一笑道:“小子,你好狂妄的口氣,你是誰?”
白玉龍一聲冷笑道:“閣下,你本來就不配問,再加上你不敢以真面目見人,就更不配問了!”
黃袍老者心頭不由暗暗一凜!道:“小子,你以為老夫的面貌是易了容,還是化了妝?”
白玉龍道:“你的面貌雖然既未易容也未化妝,但是卻瞞不過我一雙眼睛。”
黃袍老者心頭又是暗暗一凜!話題倏地一改,道:“小子,老夫也懶得和你廢話嚕嗦,你說吧,你是自己束手就縛,還是要老夫動手!”
白玉龍淡淡地道:“閣下,以你看是那樣比較好呢?”
黃袍老者道:“以老夫看,你還是束手就縛比較好!”
白玉龍道:“如果我不願意呢?”
黃袍老者嘿嘿一笑道:“小子,眼前的情形你不會不明白吧,你已身陷重圍,除非你能肋生雙翅飛天,否則,任憑際功力多高多能,一戰之下,縱不濺血橫屍,亦必落個負傷當場,結果依然得束手就縛不可!”
白玉龍目光緩緩地掃視了圍立在四周的群賊一眼,神色顯得凝重的點點頭道:“你這話倒是不假,你們人多勢眾,如果動手搏戰,我確實難有勝望……”
話鋒倏然一頓,沉思不語。
黃袍老者陰聲一笑地接道:“這是事實,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老夫希望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白玉龍沉思了剎那,道:“閣下,要我束手就縛也並無什麼不可,不過,你得先答我數問,如果答得有道理,我無話可說,否則,我寧願拼死一戰!”
黃袍老者雙目寒電激射地道:“小子,此時此際,你還有和老夫講條件的資洛麼?”
白玉龍劍眉一挑,正容說道:“閣下,以眼前的情勢而言,你雖人多勢眾,佔著優勢,但在未動手搏戰,勝負強弱未分之前,我自然還有講條件的資格!”
語聲一頓又起,道:“俗語有云‘一夫拼命,萬夫莫敵。’如果你迫我橫心拼死一戰,結果我或許會如你閣下所言,但是,你們這多人之中,起碼也得有半數陪我併骨橫屍此地,而且一定會有閣下在內!”
這番話,令人聽來雖然凜心色變,但是,黃袍老者他並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少年,也就是午音攄走總管何小州,被疑為黑小龍的盛新奇,因此,他認為這只是對方故作驚人之語而已。
因此,他心中暗暗一凜之後,旋即嘿嘿一聲冷笑道:“小子,你自信你一身所學功力,能夠強過老夫?”
白玉龍淡然一笑,道:“能不能強過你閣下,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不過,我可以展露一手給你看看,你就明白了。”
話落,緩緩舉走右臂,立掌如刀,朝丈五以外一顆七八寸粗的大樹樹幹劈去。
樹身未搖未幌,更無一點其他異兆。
黃袍老者嘿嘿一笑,語含譏誚地道,“小子,你這算是那一手?老夫看不懂!”
他話聲甫落,心頭倏起狂震!目射駭色驚聲道:“凌空幻影斬!”
原來就在他“老夫看不懂”的“懂”字出口之際,突聞一陣“嘩啦啦,喀嚓!”連聲暴響中,那株大樹竟突然齊腰節折倒下!
斷處平滑,有如劍斬刀切!
白玉龍神情瀟灑地一笑,道:“不錯,閣下能一口道出我這一手的名稱,可是見聞不俗。”
黃袍老者略定了定震凜的心神,目光微微一轉,道:“武學各有所長,也各有千秋,你這一手老夫雖然不能,但是,你的功力並不見得就因此能證明強過老夫!”
語聲倏地一頓,接著又道:“如果你想憑這一手就想嚇住老夫,那你可就打錯主意了。”
“是麼?”白玉龍淡笑了笑,道:“閣下,我這一手也許並不見得真能嚇得了你,但是,你應該明白,此刻距離我不過一丈不到,如果我要想取你的性命的話,只要施展這一手,你就死定了,你相不相信?”
說著,心存戲弄的緩緩舉了右臂,立掌如刀,作勢欲劈!
“凌空幻影斬”,乃武林罕世奇學,黃袍老者深知厲害,見狀,心願不禁駭然頓生寒顫,身形疾地向後暴退不迭!
白玉龍輕聲一笑道:“閣下,我這一手的火候造詣,雖然尚未臻達上乘,但殺力卻可達及兩丈,現在你距離我不過丈六左右,仍在我這一手的殺力範圍之內!”
黃袍老者聞言,不由情不自禁飄身後退了六尺。
白玉龍右掌倏地一垂,笑了笑,又道:“閣下何必如此緊張害怕,我如真想取你性命,還會對你說得這麼清楚,容你從容後退麼!”
這話有理,也是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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