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高的圍牆,諾威兒抬頭往上看,心裏低罵着牆內的人浪費,築那麼高的圍牆是怕別人翻牆而入呢!還是想關住自己的心牆。
“姊姊,你在看什麼?”一個過路的小小娃兒,也學諾威兒抬頭向上仰,看得不亦樂乎。
“沒事。對了,小朋友,要不要玩按門鈴的遊戲?”
幾個娃兒都乖巧的上學去,剩下她一個人很無聊,所以她就來察探敵情。
“好呀!好呀!”小娃兒高興地點頭。
眼見四下無人,她使了個法術把小娃兒託高,好接到門鈴。
“喂?”對講機傳來低啞的聲音。
“我找康老先生。”
“老爺不見客,你找他有何事。”老管家冷淡地拒絕和詢問着,這是他一貫的作風。
“我想和他聊聊你家大少爺的事。”
“我家老爺沒子嗣。”老管家不客氣的切斷通話,不想和來人多説。
自從十年前康家少爺違逆了父親的意思,堅持要和未婚妻退婚,改娶自己心儀的女子時,康家老爺就以斷絕父子關係為要挾,逼迫他和世交之女結婚。
可是當時正沉醉在愛河裏的康少爺,根本顧不得那麼多,只好偕其妻私奔離家,再也沒有回去過,氣得康老爺子血壓升高送進加護病房急救。
之後,康老爺子一改平時的作風,脾氣變得暴躁不堪,而且不準任何人提起他那不孝子的名字,他就當自己沒生過這個兒子。
諾威兒碰了一鼻子灰之後,便將孩子送回她母親那,無趣地走開,現在她開始埋怨老天的不公平,這根本是強人所難的任務嘛!該死的艾爾斐。
此時在天堂無塵雲居的艾爾斐突然打了個噴嚏,弄翻了手邊的花茶,濺濕了檔案,心裏頭有一絲不安的感覺在竄動。
而後諾威兒試了幾次,企圖闖進康家,可是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狗,偏偏狗又有陰陽眼,就算她把自己隱身起來掛在半空,它們也能吠得教她受不了。
她心想,唯一的辦法是透過白迪爾的關係,以受邀者的身份進入。
諾威兒站在這幢高樓面前,隱去了身影,直接飛上去,一層一層慢慢地找,因為她怕樓下警衞的詢問,還有那些曖昧的眼光,她在心中嘀咕着,真不知他們是來上班還是閒磕牙?
很快的,她找到自己的目標,她把身上的東西收起來,譬如翅膀和光圈,並且把身形顯露出來。
另一面,白迪爾正在辦公室裏,不耐煩的面對一位不速之客。
“你還來幹什麼?”
“上次是我失言,請原諒我好嗎?我保證絕不會有下次,請你相信我。”
鈴木雅子不死心的從叔叔的監管下溜出去,她不想放棄這段痴戀,甚至刻意打扮成藍天舞最愛的裝扮,期望能得到他一點注意力。
白迪爾頭也不抬地説:“你説完了吧,請恕我公務繁忙,無空招待,請回。”他執筆直揮的批閲着公文。
“我想過了,我不求名分,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願意幫你照顧藍天舞。”鈴木雅子委屈地絞着手指説道,心思轉的是隻要自己能和他住在一起,遲早他會忘了藍天舞而愛上自己,到時她就把藍天舞送往安養院,不會阻礙她的情路。
“謝謝你的好意,我想以我的能力還請得起一名看護。”白迪爾心想,憑你那雙嬌貴的手,有可能看護別人嗎?
“這個我知道,但你可不可以看在我一片痴心給我個機會,你會發現我真的很愛你,我不貪心,只要在你身旁就好。”鈴木雅子佯裝很傷心,努力要扮演好藍天舞的角色,只是她再怎麼裝,那份屬於藍天舞自信開朗的靈活眼神、永遠也是她學不來的。
“人沒有不貪心的,而我也不相信你是個不貪心的女人。”白迪爾在心中想着眼前這女人,她現在想要一口水,明天就會想要一杯水,而他給不起任何一口水,因為他心中的那個茶杯是乾涸的。
“你不給我機會試試看,又豈知我是何種人?”鈴木雅子是貪心的,但她心中也只貪他的心而已。
“雅子,一個人只有一顆心,而我的那顆心已經給了別人,你該知道是誰。”上次白迪爾出手打女人,心裏難免有些歉意,而她只不過説出自己不敢接受的事實而已,是自己太過沖動而失了理智,所以現在他不想太傷人。
“可是你忘了自己是一個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嗎?我可以提供你發泄的身軀,只要你點個頭。”
她真是個固執的女人。“如果只想要一個性伴侶,我身邊都是女人,而且她們比你更乾脆,她們什麼都不要。”看她蒼白的臉色,白迪爾有些厭煩,不知道她到底要糾纏到何時才肯罷手。
“可是我愛你,而她們只要你的錢。”鈴木雅子有些傷心,他竟把她和那些拜金的淫蕩女子相比。
白迪爾停下手邊的工作看着她。“何必強求一份不屬於你的感情,你要自傷傷人到幾時。”
“只要藍天舞一天不醒來,我就不放棄希望,你可以守候她一生,我就可以等候你一世。”鈴木雅子非常固執這份信念,她相信只要藍天舞不醒過來,她就有一份希望,而且她的心也裝不下其他人,除了白迪爾。
“你這是在作繭自縛,何苦來哉!”白迪爾頭開始感到疼了,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你又何嘗不是如此。”鈴木雅子以他現在的情況反駁他。
“你……”白迪爾真的被她逼到死角,然而在此時,他突然很想那名自稱天使的女孩。
鈴木雅子心中正在為自己小勝一籌而暗自竊喜時,總裁辦公室的門被人踢開了,白迪爾惱怒地想罵程昱那個渾小子,不要每次都弄壞他的門。
“啊——對不起,我不曉得你有客人,待會我再來好了。”諾威兒正試着努力要關上門,可是它太脆弱了,被她一踢就壞了。
“藍天舞?!”鈴木雅子忍不住驚呼了出來。
她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藍天舞不是被醫生宣判終身植物人了嗎?為什麼此刻會出現在這裏?而且容貌絲毫不減,仿若十九歲時的容顏,身上竟還多了股靈氣清雅。
再一次她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而且是完全的絕望,在藍天舞失去意識時自己贏不了她,現在更……
鈴木雅子已分不清東南西北,連淚也流不出來,像行屍走肉般離開這個碎心地。
“喂!小姐,你怎麼了?”
諾威兒慈悲的善心發作,伸手想去安撫她,背後一雙巨掌快速地將她摟入懷中,害她只能眼睜睜失去一次記功的機會,只能氣得幹跺腳。
“你好可惡,看見別人傷心不去安慰也就算了,連我想發揮一下愛心的機會也不給,小心下輩子投胎當豬。”
諾威兒氣呼呼地撥開白迪爾的手掌,要不是怕在宴會上又發生認錯人的窘況,她才不屑讓他吃天使豆腐,只為弄張請柬混進去即可。
“你好可愛。”
白迪爾着迷的看着她變化多端的表情,他似乎可以一輩子像這樣不厭煩的只看着她。在白迪爾的眼裏,諾威兒就是他所深愛的藍天舞,所以他習慣性的低下頭,擷取她小巧紅豔的唇瓣。
諾威兒沒料到他會有此舉動,連忙伸出手推他反而造成他誤解,白迪爾以為她在愛撫他的胸口,更加深了這個吻,他渴求七年的甘泉地。
好不容易偷個空隙喘息一下,諾威兒可以感受到他吻中所飽含的深情,她開始有些害怕,怕自己這顆天使心會失落在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凡人身上。
“你……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吻我?”她有些氣紅臉頰,粗魯的揍他一拳。
白迪爾接住她這有點力道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吻着,他看她臉上的表情和藍天舞一模一樣,此刻他明瞭了一件事,她不是天使也不是藍天舞,只是他所深愛的女子。
“我的安琪兒寶貝。”
諾威兒打了個寒顫。“不要叫我寶貝。”
諾威兒不禁心想,艾爾斐想設計她的時候就叫她寶貝,西達玩陰險的把戲想陷害她時也叫她寶貝,連魔界那塊大冰山有事相求時總是喚她寶貝,“寶貝”似乎代表麻煩,所以她恨透寶貝這兩個字。
白迪爾聳聳肩不予置評,反正他覺得天使寶貝這個稱呼很適合,他已認定她是他的私人天使。
“寶貝,你來找我有何事?”他的手就是喜歡摟她柔若無骨的小蠻腰。
諾威兒掙扎不開,又怕濫用法力讓上面那些無聊分子嚼舌根,只好隨他去,何況他的胸膛很温暖,比天上的雲枕更舒服,至於他愛叫她寶貝,由她以前的實例證明——糾正無效。
“要不是有事求你幫忙,我才不要到這裏,車多人多、空氣又髒又熱。”她自己天使的靈氣上都蒙上一層灰塵。
“有什麼事儘管説,我一定會幫你。”白迪爾笑得很灑脱,把她對自己的要求當成一種榮幸。
白迪爾因為之前看她幹練的把一羣小孩子調教得非常出色有禮貌,連他這個大男人也不由得佩服,如今她有需要幫助來找他,這多少滿足了他的男性自尊。
“週末有一個生日宴會,我希望你能帶我出席。”
諾威兒用着可憐的小狗般的眼神懇求着。
白迪爾翻翻記事本,在夾頁中找到一張燙金的邀請函,但上面邀請的名字讓他蹩眉。她説的該不是這個宴會吧?
康氏集團這些年的風評不是很好,而且子侄輩的作風太過虛華無實,常用不法的手段營利,引起不少反彈的風浪。
“你確定是這張邀請函嗎?”白迪爾把邀請函拿到她面前,心中希望她給的回答是不。
“如果邀請函上寫着,宴會的主人是康萬年,而邀請人是他的一堆遠親的話,那就是了。”諾威兒心想那可是很遠的血親。
“你認識康萬年?”他懷疑地問,這些年康萬年很少外出,她不可能見過他。
“不認識。”她搖頭,誰會去認識那個頑固的老頭。
“不認識,那你為何還要去參加他的壽宴?”白迪爾真的不解,他印象中的小舞是最討厭人羣擁擠的場所。
“就是因為不認識,所以才要去認識一番。”順便去敲敲他灌滿水泥的石頭腦袋。她在心中補上這一句。
啥?這是什麼回答?白迪爾被她莫名的答案打敗,她的小腦袋瓜子到底裝了些什麼?他很想知道。
“你不覺得這樣貿貿然的前去,有些不妥?”白迪爾希望她能打消原意。
“要不要帶我去快點決定,我還可以留點時間去拜託別人。”雖然程昱也可以,不過擋人法沒白迪爾厲害。
白迪爾遲疑了,他很少涉足這種宴會,不過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莫非她心中另有人選?
“你在想什麼?不許你心裏想別人。”他霸道地想佔據她的思路。
諾威兒很沒有風度的捏了他一下。“你管我,現在你只要給我一個答案。”——嗦嗦的男人。
“好吧!”白迪爾揉揉瘀青的手臂,這個小女人出手可真狠。
“目的達成了,我也該走了。”她實在討厭人類的環境,教人沒辦法輕鬆。
“等一下,要不要參觀我的公司?”其實他是捨不得她離開。
“你的公司有什麼好參觀?還不是一堆像工蟻般辛苦工作的人類。”做到死還向人説聲謝謝。
“胡説,我可從不苛待員工。”白迪爾寵溺地拉拉她的長髮,發中有淡淡的茉莉香。
“難講,這句話應該由你的員工來説才對。”
“你哦,渴不渴,我教人送杯飲料進來。”白迪爾想盡辦法要留住她。
諾威兒想想,她倒是有些渴了。“好吧!不過我要喝汽水。”她這個天使偏愛碳酸飲料。
按下鍵,白迪爾特別囑咐藍天蝶,他愈來愈相信她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以慰他多年深情的付出,因為藍天舞也是最愛喝那些小孩飲料。
藍天蝶納悶總裁為何要她買罐汽水,但反正販賣機就在她座位轉角處,費不了多少時間,於是沒再多想的買了一罐汽水要拿進白迪爾的辦公室。等她開門一看,立刻明瞭他的意思。
“姊,你怎麼來了?”藍天蝶改不了稱呼,一脱口還是那句姊姊。
“我看起來會比你老嗎?不要動不動叫我姊姊。”
諾威兒不耐煩的重複。
她看起來比自己還成熟幾分,要是讓她老是人前人後的喊自己姊姊長、姊姊短的,自己可能很快會老得可以當媽。
“抱歉,叫習慣了。”藍天蝶嘴裏這麼説,可是她心裏是一點歉意也沒有。
“算了,我要回家了。”諾威兒一邊喝着飲料,心裏正在想着如何找個無人的地方隱身飛回去。
“我送你。”白迪爾自告奮勇地搶當司機。
“這……好吧!”諾威兒心想反正自己有些懶得飛,有人自願當司機也不錯,至少她可以節省一些體力。
白迪爾一聽到諾威兒説好之後,連忙收拾東西,放下那成堆的公文,交代藍天蝶一些事情之後,便帶着諾威兒到停車場取車,準備送她回去。
坐在鐵包皮的車子裏,諾威兒有些想睡覺,白迪爾脱下西裝外套為她披上,她只是揉揉鼻子,毫不設防的墜入夢鄉里,看在白迪爾眼中,是一種滿足的幸福感。
由於林子內沒有汽車專用道,所以“人力車”就派上用場了,白迪爾抱着熟睡中的諾威兒走進傳説中的“鬼屋”,正想抱她上樓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
白迪爾將電話夾在頸邊聽。“喂!你找誰,是……我知道了,嗯!我們馬上去。”
“什麼事呀?”諾威兒被嘈雜的聲音吵醒。
白迪爾放下話筒,皺着眉頭説:“警察局打來的電話,説燕兒和小七在警察局裏。”
“啥?他們在警察局幹什麼?”諾威兒立刻清醒,緊張地從白迪爾懷中跳了下來。
“不知道,他沒説清楚,只要家長快點過……呀——別急嘛!”他好笑地看她要急奔出門,連忙跟着。
由於有白迪爾在身邊,所以諾威兒無法隱身飛過去,只好再坐上令她感到沉悶的鐵皮車。
☆☆☆
警察局裏是鬧哄哄的一片,幾個青少年當着警察的面依舊互相叫囂着,還有人哭哭啼啼的在報案,來來往往是忙碌的警察和父母。
在警局的角落裏,有位衣着華麗的婦人,身邊還有位抬高下巴冷笑的少女,氣勢洶洶地指着兩個低頭的青少年猛罵,好像他們幹了什麼殺人放火、天理不容的大罪似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諾威兒趕到警局之後馬上關心地問。
燕兒和小七抬頭一望,立刻撲進她的懷抱,“天使姊姊。”
諾威兒心疼的摟着他們,光看那位貴婦盛氣凌人的姿態,就知道燕兒和小七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她不免火氣上升,“這位太太,他們兩人做了什麼惹你生氣的事?”
貴婦人冷哼了一聲。不屑地把頭扭開,因為她瞧諾威兒的衣着不是名牌,打從心底就有些瞧不起諾威兒。殊不知諾威兒身上的衣料,在人間可是找不到的。
“小姐,你和這兩位是什麼關係?”一位和藹的老警官温和的問着諾威兒。
“我是他們的監護人。”諾威兒話一説完立即從懷裏變出一些文件,證明自己是合法的監護人,她心想還好白迪爾正巧去停車,錯過了這一幕,不然他一定會有所懷疑,因為他曾和自己緊密的貼近過,只有他知道她懷中沒有任何文件,而且她回家的時間也短得令她來不及準備。
老警官看了一眼那些文件後隨即還給她,以他在警界多年的閲歷,他信得過諾威兒,因為她眉宇間有一股靈氣,全身散發着金色光芒,好像落塵的天使。
“事情是這樣的……”老警官大致將貴婦人所講的描述出來,有些片段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太合理,所以才通知她來。
諾威兒沉吟了一下,她絕對相信自己守護的兩個小寶貝不會使壞,因為她知道這不是他們的風格。
“你們説,是不是真的?”她是有氣,但不是針對他們。
燕兒低頭不語,倔強地不為自己辯解,因為她認為自己出身不好,再怎麼説也沒用,況且天使姊姊第一次和他們相識,也是在這種情況下。
“不是的,我們沒有偷拿她的錢包。”小七極力地否認,他不想讓天使姊姊誤會、傷心。
“小偷都會説自己是無辜的。”在貴婦人身邊那位和燕兒年歲相若的女孩,用着不屑的口吻説着。
“小妹妹,在法官沒有判罪之前,人人都是無罪的,你未免太沖了些。”諾威兒瞪了那女孩一眼,不喜歡小女孩説話的語氣,覺得她太目中無人了,顯然被寵壞。
“誰教她要偷我媽咪的東西。”女孩雖然被諾威兒瞪了一眼馬上跑去躲在母親身後,但她還是氣焰囂張地仰着鼻子説出這番話來。
“除非罪證確實,否則誰也不能説他們偷東西。”
諾威兒説着,要不是礙於自己是天使的身份,她實在很想海扁這小女孩一頓。
“你説的是什麼話?人贓俱獲,難不成是我污衊他們不成,説不定他們是你指使的。”貴婦人袒護女孩,指着諾威兒大罵。
諾威兒當她是瘋狗亂喊不理她。“小七,你把一切經過,一五一十地説出來。”她轉過身命令着小七説出事情的經過,想找出盲點。
“下午我考完試出來,就跑去燕兒姊姊的教室等她,因為出門時,心心説她想要一個米奇娃娃。”
“嗯!這個我知道,因為我正打算買米奇娃娃給她呢!”諾威兒説完話後,不免感到這些孩子真是有心,讓她很窩心。
“我和燕兒姊姊湊了一些錢去打折區買,不小心碰了她們一下,等到要付錢時,她們突然説我們是小偷。”小七將原由説了出來,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莫名其妙的被指稱是小偷,令他覺得很無辜。
“那後來呢?”諾威兒急着想知道整個過程,但她心中不免懷疑,有人會隨便指別人是小偷嗎?除非那人親眼看到,可是為何當時不立即舉發呢?
“後來我們書包的東西被倒出來,燕兒姊姊的書包多了一個很厚的錢包,然後他們就把我們捉到這裏來。”小七繼續他未説完的話。
諾威兒心中感到有些怪怪的,又查不出是哪裏怪,她轉向倔強的燕兒,用她那温暖的雙手包緊燕兒冰冷的小手。“你説,天使姊姊一定相信你。”她的語氣中有着一絲堅定。
燕兒心中流過一道暖流,她以為……沒想到天使姊姊竟肯相信她。“不是我,我沒有偷。”她將事實坦誠的説出來,並且勇敢地抬起頭,迎向諾威兒信任的眼神。
“不是你偷的,難道媽咪的錢包會自己長腳跑到你的書包裏。”那女孩一口咬定是燕兒偷的。
“我沒有,你少誣賴我。”燕兒不甘示弱地反駁,因為她知道現在有人信任她。
“哎呀,你這個沒人要的野種,敢對我女兒大聲。”貴婦人早已從女兒口中得知他們的身世。
“你……你們説話太惡毒了吧!”諾威兒見燕兒和小七眼中閃着傷痛和淚光,心中心疼萬分,雖然自己給了他們個安身之所,但父母與子女之間的親情,她卻無能為力,只能陪着他們一起痛心。
“孤兒就是孤兒,還怕別人説不成。”
白迪爾走了進來,正巧聽到後面這些話,為諾威兒的心痛而心痛,他雙手一攬,把三人全攪在翼下。
“沒有人願意成為孤兒,他們也想有父母疼愛,你不可污辱他們。”
那女孩被白迪爾的氣勢和高大的身軀嚇到,眼底快速閃過一絲害怕和心虛,然而這一幕正巧落在諾威兒的眼裏,她心裏有一些懷疑,莫非那女孩……
貴婦人一見白迪爾那凌厲的氣勢,知道他絕不是泛泛之輩,口氣也緩和了起來,“先生,你貴姓呀!”
“白迪爾。”白迪爾相信她一定聽過。
“原來是白總裁呀!真是太失敬了,我先生的公司和貴公司一向有生意的往來。”貴婦人説話時心中還盤算着,原來這兩個小鬼有靠山。
“哪裏,只希望你能留點口德。”回去他要好好查一下,避免和這些粗俗無禮的人扯上關係。
“嘿……”貴婦人臉黑了一下。“今天看在白總裁的面子上,我就放過這兩個小偷好了。”她不情願地讓一步。
“他們不是小偷。”諾威兒討厭那個字眼,好像他們真的是……真教人生氣!
“哎唷!這位漂亮的小姐,我們都已經決定不計較了,你又何必再維護他們?!”貴婦人臉色不耐地巧笑着,要不是看在白總裁似乎和她交情不錯,自己早就一巴掌賞過去,還容得她如此跋扈。
“你們不計較,我們要計較,我不許任何人在他們身上貼上小偷的標籤,我們需要一個公道。”
白迪爾有意插手管一下,但在諾威兒眼神的示意下噤言,他知道她心裏必然有一番打算,他可不想貿然出言,搞壞了她的好情緒。
“公道?!難不成要我這個受害者向你們道歉不成?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貴婦人尖鋭地拉高聲量。
諾威兒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她可是天界最滑溜的天使,豈會輸給你這個凡人。“警察先生,可否請你調閲一下百貨公司的監看錄影帶,我相信答案在裏面。”
諾威兒説着,一邊觀察貴婦人身邊的女孩,見她臉上有着驚慌的表情,她猜想得一點也沒錯,果然是這個女孩搞的鬼,可是為什麼?
就在警方要撥電話時,女孩緊張地切斷他的通訊,大家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白迪爾看向諾威兒,知道情況大概是怎麼回事,朝她鼓勵性的一笑。
“我相信你一定知道燕兒書包裏的錢包是怎麼掉進去的,小妹妹,栽贓誣告也是有罪的。”她輕輕鬆鬆的把頭倚在白迪爾胸口,等着女孩自剖罪行。
“不要亂講,我女兒一向很單純,才不會做這種事。”貴婦人替女兒辯解着,但她從女兒低頭不敢開口的情況,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眾人的視線集中在那女孩身上,這種氣氛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最後她受不了的全盤托出,“錢包是我偷放在她的書包裏的。”
“為什麼?!”貴婦人驚訝地問着,她不敢置信乖巧的女兒會做出這等羞人的事。
“因為她搶了我的男朋友。”那女孩解釋着,絲毫沒有一絲羞愧。
“誰搶了你的男朋友?他又是哪根葱哪根蒜?我又不認識他。”燕兒覺得冤枉,莫名被指稱搶人家男朋友。
“還説沒有,本來石學長都會來接我上下學,可是你一轉進來,他就不理我,整天跟在你身後打轉如果讓他知道你是扒手,石學長一定會摒棄你回到我身邊。“女孩天真地認為。
“天呀!你説那個石騷包?!你的眼光也太爛了吧!那種沒斷奶的小毛頭,本姑娘才沒興趣,真不曉得你用哪隻眼睛看上他,快去眼科掛急診吧!”燕兒在社會上打混過一陣子,對年輕小夥子沒多大興趣,何況還是那種變聲期的半小孩呢!
“不許你侮辱石學長,他是我的偶像!”
燕兒拉過一旁在看小女孩爭風吃醋的白迪爾。
“這才叫偶像,你的石學長拿什麼跟人家比,下次我介紹程大哥給你認識,連四大天王都沒他帥。”她得意的説着。
白迪爾好笑地看着女孩崇拜的眼神,幾時他和程昱成了小女孩眼中的偶像。
一下子警察局變成八卦街,兩個女孩不顧他人異樣的眼光聊了起來,直到被可敬的警察伯伯請出來,她們才互留電話道再見,令在場的人傻了眼,這算什麼嘛!
“天使姊姊,你好厲害哦!怎麼看得出她陷害燕兒姊姊?”小七説這些話時臉上寫着“偶像”。
諾威兒笑笑的揉揉燕兒的頭,露出小小的笑容。
“她作賊心虛嘍!而且不相識的人怎會知道你們是誰?”説完這番話後,她轉頭看向白迪爾,“今天,謝了。”
白迪爾有些受之有愧地説:“一點忙也沒幫上,真是慚愧。”但是他心裏卻有一份驕傲,為了他的天使寶貝。
“誰説沒有幫上忙,至少替我們省下一趟車資,還多了個偶像的封號。”諾威兒慧黠地朝他眨眨眼,意思是他是個盡職的司機。
白迪爾沉淪在她的淘氣笑顏中,竟無法控制自己,在警察局大門口擁着她熱吻,四周霎時傳來響亮的口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