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星一心想一、二招內擊敗解英岡,所以劉妃玉話一説完,即以一招凌厲的拳法虛實莫測的搗向解英岡。
解英岡垂手不動,悖若遲鈍不知託擋。
劉泰見他一招將敗,眼睛一閉。
哪知解英岡雖不舉手抵擋,卻當拳風將至時,腿膝不彎,掠出丈外,頓教劉星那拳擊成實招時,打了個空。
劉泰一聽拳風擊空,睜眼看去,大喜過望。
他雖不知解英岡如何掠出,但見他危急下突掠丈外,輕功之高匪夷所思!
劉星以為解英岡怕了自己,追上連環兩拳。
解英岡仍是垂手不動,卻在對方拳影中上下飛躍,如穿花蝴蝶,身法美妙之極,又輕靈迅捷之極。
劉泰看的目瞪口呆,暗付:“那日解英岡要是施展如此輕功,不説三掌,十掌,百掌,縱盡所能也打不倒他呀。”
解英岡那日只拆解劉泰的掌法,以觀察自己掌法如何,所以未展輕功,他三掌不改只是掌法不高,真正打起來絕不輸會給劉泰。
解英岡一直不還手,躲過劉星一套凌厲威猛的拳法,看的劉泰高聲讚道:“好輕功,端的好輕功!”
心想以他這手輕功,自己都不敢與其相比,還怕不上女主人的法眼嘛!心中大樂,暗暗笑道:“我是白替英岡耽了一陣子心呀!”
他從發覺解英岡的輕功後,就一直笑的合不攏嘴,側頭向劉妃玉望去,她亦是笑意盈盈。
玲玲更是心花怒放的笑容。
唯有凝藍不笑,她知道這是必然的後果,沒有什麼值得她好笑的,反之,她見玲玲望着解英岡望,還不高興哩!
劉星打不着解英岡,怒吼道:“盡逃算什麼本領,有本領對一掌!”
他雖暗驚解英岡輕功高,卻不信能夠真的打得過自己。
只聽解英岡道:“劉星兄,小弟還手了。”
口説還手,人卻反而遠退丈外。
劉星仰頭大聲嘲笑。
“星兒,小心!”
劉星以為解英岡手底下功夫平平,所以不敢正面交接,卻不知解英岡要施展出鬼神十指了。
解英岡一圈遊走完畢,身形突然掠上,曲指一彈。劉星驚覺太遲,慌的手足無措,不知抵擋。
劉安叫畢,愛兒心切,飛快掠上一掌劈出。
他自忖這一掌定可抵擋解英岡怪異一指,哪知鬼王的指法豈是尋常,不彈則已,既經彈出,必中對方。
但見解英岡從他劈出的掌風穿進,“波”的一聲彈在他胸膛上。
解英岡一指彈完即刻掠回,他彈指時只知攻擊對手,不料一切變化,等掠回後才發覺彈到劉安身上。
劉安臉色蒼白。
劉泰大驚道:“安弟,受了內傷沒有?”
劉妃玉也頗驚慌的問道:“英岡,指中可有毒?”
她眼力高人一等,心知解英岡手下留情,彈出那指只見架式,不見內力,所以放心劉安沒有受內傷,卻懷疑解英岡那種鬼界的指法含藴巨毒。
解英岡暗暗佩服劉妃玉眼光不同凡響,竟能看出鬼王的指法含藴巨毒,當即搖了搖頭。
劉安臉色恢復正常道:“泰哥,我毫無損傷。”
劉泰卻不信他臉色變的蒼白而毫無損傷,忙道:“你吸口氣看看。”
劉安搖頭道:“的確沒有損傷,解公子彈的僅是空指,響聲雖大,卻未運上內力。”
敢情他之所以臉色蒼白,是被解英岡的指法嚇白的,他真想不到憑自己一招掌法也阻擋不了。
要是真正對敵,早被解英岡穿胸膛,死於非命,他見自己都敵不過解英岡,兒子更不要説了,當即拉着劉星退下。
這一出比試,連凝藍也出乎意料的驚訝不已,劉泰更是不知解英岡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玲玲見夫婿的武功震驚當場,只覺臉上十分光采,朝着解英岡不停的笑。
解英岡退回位上坐好。
劉妃玉突然嘆了口氣道:“英岡,你為何不學令尊正宗拳法,而學這些旁門左道的邪學?”
解英岡垂直道:“這套指法,晚輩偶然學來,其目的在思對策,因會指法那人是本門之敵。”
劉泰見女主人改稱解英岡為英岡,不再稱公子,顯然已看上解英岡,內心着實高興。
劉妃玉道:“我見你輕功頗似蓮花聖尼的‘九變十八遁’,是不是那位聖尼的門下?”
解英岡點了點頭。
劉妃玉笑道:“蓮花聖尼是我最敬佩的一代俠尼,像能拜在她的門下,很好,很好!要是適才那套指法的創始者是你師父,我就不喜歡了。”
解英岡應道:“是,是!”
心想鬼王果然不是好人,他四位徒弟邪惡,雖未親見鬼王有什麼惡行,總之不會好到哪裏去。
可是雖然鬼王曾傷了他,也明白他不是好人,解英岡卻不討厭他,這或許解英岡自學鬼彈十指後,打心裏在佩服鬼王的武學天才。
劉妃玉繼道:“我不知什麼原因,你沒有學令尊的蓋世拳法?”
解英岡戚然道:“晚輩襁褓中喪父!”
劉妃玉嘆道:“這就難怪你沒有學了,想當年我初聞令尊噩訊,總之不信以他無敵的身手曾死去,如今你當面來説,我是不得不信了!”言下頗為傷感。
接着問道:“令堂呢?”
解英岡忍不住流淚道:“晚輩自幼不知家母的訊息……”
劉妃玉心腸柔軟陪着下淚道:“那你自幼無父無母麼?”
解英岡輕泣的點了點頭。
劉妃玉道:“孩子,別傷心了,從今後你就把我的家當作你的家吧!”
凝藍見師父越叫解英岡越親熱,心中極度的緊張。反之,她父親心裏暗樂,忖道:“叫孩子來了,哈,倒不如干脆就收他為女婿吧!”
玲玲卻知母親將向解英岡説開彼此婚約之事,頭緊緊低下。
劉妃玉轉向劉泰道:“我先謝你推薦解英岡到我這裏來。”
劉泰得意道:“我向夫人推薦的人材決不會錯。”
劉妃玉笑道:“可是有一點錯了,卻怪不得你,你們都不知我女兒自幼就許配了人家。”
劉泰猛然一怔,想我推薦解英岡來應徵女主人的女婿,豈不是多此一舉?
凝藍聽師父這麼一説,完全放了心,心想師父決不會再把玲玲師姐許配給解英岡了。
她好擔心師父對解英岡親熱的態度,現在不但不擔心,反希望師父對解英岡更親熱點,最好能收解英岡為徒,與自己朝夕相處,共練劉家絕學。
劉泰失望的有氣無力問道:“玲玲未來的夫婿人品可有解英岡好?”
劉妃玉笑道:“決不差上下。”
劉泰道:“這我就放心了。”
劉妃玉暗暗感謝劉泰的忠實,笑道:“玲玲成婚時卻要請你坐媒人之席。”
劉泰搖頭道:“我根本不識男家,如何坐媒人之席。”
劉妃玉笑吟吟道:“你不識男家誰識男家,你不做媒人誰做媒人。”
劉泰傻呵呵道:“夫人把我弄的迷糊了!”
劉妃玉慢吞吞的拿出一方漢玉佩,遞給解英岡道:“你看這是什麼?”
解英岡恭敬接過,只見漢玉顏下方刻着一朵金色的菊花,菊蕊中雕一“解”字,不由激動的説道:“這……這可是先父的遺物?”
劉妃玉笑道:“這正是令尊生前朝夕不離的王佩。”
解英岡握緊王佩道:“英岡從未見先父,見他老人家遺物如見其人,前輩可否還我這方玉佩?”
劉妃玉搖了搖頭道:“令尊有否留給你一柄名叫寒玉的匕首嗎了’解英岡驚道:”有!
有!但不知前輩如何知道?“
劉妃玉笑道:“寒玉寶刀,我劉家世傳之寶,落在誰處還不知道嘛?”
解英岡從包袱中取出道:“既是前輩之物,理當還給前輩。”
劉泰一見那寒光閃閃的寶刀竟在解英岡包袱中,恍然大悟,哈哈笑道:“你還寶刀難道想要回漢玉佩?”
解英岡驚怔道:“這,這……”
劉泰笑罵道:“傻瓜,你還不明白麼?我告訴你,寒玉寶刀是解家世傳的文定之物!”
解英岡再傻也明白了,失措道:“家…家…、家父…”
劉泰大笑道:“令尊以漢王佩換寒玉,替你定下了這門親事!”
偏偏解英岡這時望向玲玲,玲玲哪再受得住他一看,羞得急奔入內。
劉泰笑聲不停道:“對!對!我不做媒人誰做媒人,老天定要我做這媒人了。”
劉妃玉笑道:“而且媒人之酒即可喝到。”
劉泰大喜道:“什麼時候?”
劉妃玉道:“以我之見,就在今天。”
劉泰猛一擊掌:“好,就在今天!”
劉妃王道:“英岡,還不快去相謝媒人。”
解英岡對父親生前所定婚約還有什麼疑問。急忙走過去,跪下地,但頭未磕下。
劉泰硬硬拉起道:“謝媒不慌,先拜岳母正經!”
解英岡轉向劉妃玉磕足了三個頭。
解英岡高高興興的磕頭,卻不知這三個頭好像磕在凝藍的心兒上,一陣痛似一陣。
她強忍使的眼淚,終於嘩嘩落下。
她所停的夢想未免破碎的大快了……
凝藍的表清,劉紀妃玉偷偷看在眼內,她正擔心這點,自從玲玲口中得知昨夜發生的事情,她便定了一番主意。
於是扶起解英岡後又道:“劉安,你過來。”
劉安朝身走近道:“夫人有何吩咐?”
劉妃玉道:“我近來體力漸減難再管莊中一切瑣務,想在今晚玲玲成婚後由他夫婦接管莊中事務。”
劉安應道:“是,夫人身體不好實應多多休養。”
劉妃玉道:“玲玲既接主主管之務,有權還一忠僕自由之身,就此我代玲玲宣佈,從今後你不再是劉家之僕。”
劉安忙下跪謝恩。
“我同時答應收你獨子劉星為徒。”
按劉家規矩,一人自由,其直系親屬也恢復自由之身,去留任便,倘若收為劉家弟子,身份即與主人兒女同等地位。但劉家以前從未收留奴僕子女為徒,劉妃玉等於開了兩個先例。
能學劉家絕藝是莫大的榮幸光榮,劉安叩首道:“夫人如此相待老奴,老奴粉身碎骨難以報恩。”
劉妃玉笑道:“這是最後一次自稱老奴,以後不可了。”
劉安站起身,招來劉星,命道:“快叩拜師父!”
劉星興沖沖的磕了三個響頭。
劉妃玉道:“劉安,我要替新收的徒兒做個媒。”
劉安道:“不知女家是誰?”
劉妃玉笑道:“也是我的徒兒,劉泰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