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卻不明白暗中有人救了他,而且還吃了一粒舉世難得的萬年金龜內丹。
所以,他這時暴怒異常,只要出手,就抱了恨、辣、毒,三個要訣。
雙方在這時的潛力,已經激動,互碰之下,八毒四屍卻被震退了三四步。
十二個人心頭訝然,同時驚訝:“這小子怎麼反比受傷之前的功力,高出了幾倍?”
這想法一閃而過,可是唐聖華的第三次掌勁,又重排到。
八毒四屍不知他吞吃了萬年金龜丹,也不知他督任二脈已打通。
也不瞭解他此刻越是和高人動手,越是受傷的被救,就越發的增進功力。
他,永無休止的激增,激增……
十二個塞外高手心中有些怕,但也有些惱,狂吼一聲,十二人的畢生之力,已火速的排出。
地動山搖,驚濤駭浪……
互擊過去,唐聖華兩臂痠麻,幾乎抬不起來。
貝勒八毒修為極具火候,反挫出十來步,楞楞的出神。
長白四屍稍差,四個人已是東倒西歪,但都沒有震傷內臟。
假如唐聖華沒有被人以極快的手法下,吞服萬年金龜丹的話,要不震得五臟支碎才怪!
八毒一看情形,心膽皆寒,知道再打下去,不死也得重傷。
就在唐聖華暗中運氣調息的當口,聲息相通,排出震天的怪嘯,撤身往密林內逃奔。
求生,是人的本能,誰不惜命?
四屍被八毒震醒,四道黑影,就地疾翻。
他知道十二個怪人的功力都不弱,之所以逃,是因為懾於他越打越猛的怪事中。
有心追,只是排不出神力,又能有用嗎?
心中着急,睜着眼讓他們逃離掌下。
其實,他是閲歷不足,倘若他在江湖上混的日子長了,今夜塞外的八毒四屍,一個也別想走,又怎會惹出日後的大血拚呢?
這變故只發生在剎那之間,出人意料之外。
剎那之後,唐聖華已能凝功如常。
然而,八毒四屍早已竄進密林之內,變成了漏網之魚。
唐聖華心中有種説不出的恨忿,他不死心,急躍到密林之前,大喝道:“塞外的高人,怎的如此畏首畏尾,有本事出來再拚個死活!”
靜悄悄的,沒有半滴反應。
倏地——
他雙臂交舞,瘋狂的朝密林的鼓動無比的雄勁。
轟……叭……叭……
風聲,撞擊聲,樹幹折斷聲,石土飛場聲……
交織成一片雜亂刺耳的怪音調,繼續,不停……
直到他筋瘋力盡,心中的怨忿發泄了一半。
他停止揮動,攏目再看,嚇!
半畝方圓的密林,竟被他劈得半枝不存,收入眼簾內,盡是些殘枝斷幹,淒涼滿目。
他自己一也大為驚詫,為什麼這些日子以來,功力居然增了無數倍。
他努力鎮靜一下激動的心緒,又衝着林內大聲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姓唐的發誓要報你們連手合劈我之恨,我非要找你們不可……”
話出如風,忽然間,他又想起了還有塞外兩荒被震倒在地,不如拿他們出氣。
想法一閃即過,倒提反縱,後閃三丈,舉目巡視。
“哼!”又是一聲冷哼,狠狠的道:“逃!逃吧!你們縱然逃到天邊,唐聖華也要追殺你們,哼!”
原來倒地的二荒,早沒有蹤影。
他又火了,吼着,大聲吼着。
許久,方平靜下來,呆立在山頭上,思前想後,一幕幕的往事,又出現心頭。
黑夜,過去了,天明又到來……
天明溜走了,又進人黑夜……
漫長的日子,逼他硬碰了許多江湖高人,死一次,又復活,兩次,三次……
他一直沒有死去,相反的,他有了奇遇,功力一天比一天增進。
但,他生存在這種反常的狀態下,也養成了反常的性格,冷僻,狠辣,兇霸,急恨……,集於一生。
他沒有一個知己之交,孤身,單獨,行奔在荒山峻嶺,尋找仇人,排泄殺心。
因此,江湖上,宣揚了響噹噹的名號。
“直言居士,唐聖華。”
“丹心旗主,唐聖華。”
“殺人如麻的唐聖華。”
“心狠手辣的唐聖華。”
三山五嶽,五湖四海,每一個角落,都掀起了浪潮,都響起了唐聖華三個字。
短短的日子裏,能叫響江湖的,太少了,只有唐聖華。
按説,他應該潛伏深山,精研丹心旗的密笈,啓出玄碧秘錄。
不可能,江湖人物,各門各派都有,都是野心勃勃,都想霸奪聖旗。
成羣的,連合的,都在尋他,追他……
江湖動亂既起,促使他殺心更重,幾乎一天不殺人,就有些不舒服。
他現在的殺人手法更妙,更叫人膽寒。
高興的時候,他能想出極慘毒的法子,叫敵人死不了。
也活不成。
非到他高興,才叫敵人斷氣。
否則,他解不了恨。
為什麼要如此?他説不出道理,只知道這些人不該包圍他,追蹤他。
法正大師説的話“以殺止殺”、成了他不正確和偏激的座右銘。
因此,江湖上恨他,仇他……
因此,都想殺他。
然而,他卻有很高本領,有極奇特的遇合,功力天天激增,這是天意麼?活該要造成武林一場劫難?
桐柏山區,在這天日落之際,出現了一位紅衣女郎。
她徘徊在這塊能鳥瞰四方的高地上,有兩三個時辰,始終是不願離去。
她嬌豔絕倫的臉色,非常機智的眺望四方。
謎樣的女郎,她就是端木慧。
突然——
四北角,出現一位年輕而英俊的少年。
那少年在很遠的地方現身,很急促的往她這面走過來。
起先,端木慧心頭吃緊,嬌弱的,窈窕的身形,閃隱在叢小林之內。
漸漸的,看出那英俊的少年,穿的是白綢勁衣,虎背熊腰,星目瑤鼻,雄糾糾,殺機明透華蓋,現出一道鮮紅而隱約的血痕。
她心中暗喜,心説:“是他,到底讓我判斷出他來此的日期,嘻!”
女兒家畢竟是矜持着,喜在心中,玉面卻現出端莊之色。
少年很快的走過她閃隱的叢林山下,繼續抬步,一點也不注意周圍的景物……
她暗中笑責道:“好狂傲的孩子,這是什麼所在……”
金蓮蹬處,紅影下瀉,宛如一道紅線,直奔少年。
那少年似乎在不防之下,發覺有警。
心中稍稍的一驚,聽聲辯向,翻腕就是一掌劈去。
他這是突然如其來的一擊,不能説不快。
可是,端木慧早防他有此一擊,身形斜掠,又上竄了三丈多高,嘻嘻笑道:“打耳光的債還沒有還,又想結劈掌之恨?”
少年不禁一楞,皆因他近十日來的掌風,根本就沒有落過空,如今偶然出手,反叫人家閃過了,這就透着邪門。
電光般的轉過身形一看,驚呼道:“端木慧!是你?”
“不錯,奇怪嗎?”
端木慧很快的飄落在他的面前,笑嘻嘻説話。
少年接着笑起來了,這是他第二次露笑容,道:“使唐聖華遺憾的,就是不該打你耳光,你還不原諒我?”
“這是小事,要不,我不會來找你。”
唐聖華星目碧光大展,緊盯在她那滿現智慧,甜蜜蜜的嬌面上,道:“有什麼事?”
端木慧紅霞飛舞,嬌笑着低下了頭,道:“別老看着我嘛!怪難為情的。”
她扭妮了一下,接着又笑道:“沒有事我會來麼?不過,我不是為丹心旗來的。”
聖華臉紅了,面對着這位嬌豔的姑娘,能説會道的姑娘,他有些窘,只好搭訕道:“你縱然要旗,我也不會吝嗇,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呢?”
“我是為……”
她本來是説為你而來,但,有點兒羞答答的,倏地將話頓住。
“為什麼嘛?快説啊!”
端木慧嬌面紅霞一閃,吞吞吐吐的道:“還不是為……你……”
聖華不太瞭解她紅臉的原因,急問道:“為我!怪啦!”
她投給他幽怨的一瞥,正色道:“我問你,你到桐柏山作啥?”
“找萬毒真君!我説過,十天以內找他的。”
端木慧傲然一笑,道:“我就是為此事來的……”
“那與我有什麼關係?”他搶着説話。
她隱含着失望而幽怨的神色,小聲緩緩的道:“桐柏山為萬毒真君獨佔,外人不許侵犯,他的房舍怪廬之內,埋伏重重,你縱有天大的本領,只怕也難闖得過……”
她秀目微閃,又看了他一下,繼道:“我怕你遭人暗算,才決定趕來相會……”
聖華明白了,心裏十分慚愧,他沒有朋友,難得有這位紅粉知己,如此關心自己,他就是鐵石心腸,也不禁暗生感慨。
於是,他郝顏的掛着絲絲笑意,道:“謝謝姑娘,聖華衷心感激,如此説來,姑娘大約知道怪廬的全部埋伏了?”
“我本來就懂得相生相剋之法,再從萬毒真君那四個女孩口中,詢出大慨,雖不全部知曉,也能判知道個八九成。”
聖華只點頭,暗中對這位絕世女郎的才智,及其心思細密,感佩萬分。
他自知才智,遠不及端木慧精深,故而,他有點不自在。
沒有笑容,急忙道:“那麼你就快點告訴我,讓我去找萬毒真君。”
“你對生克之妙,毫不知情,就是告訴你,恐怕也不易明白,何況一時半刻內,無法説得清楚……”
“那怎麼辦?”
“我隨你一塊去。”
聖華眉頭緊鎖,頓了一頓,方道:“你不怕萬毒真君的各種奇毒?”
“有你的丹心旗,就沒有什麼可怕的啦!”
聖華沒有話説,心裏卻有無限的感慨,也認為這位姑娘對自己委實太好了,心説:“江湖上畢竟還有好心人,難得難得!”
無形中,他心情激動,血脈加速奔流,功力也就極自然的凝聚上來。
端木慧見他不説話,大為奇怪,慢抬玉臉,委目驀張,不禁咦了一聲,盯住他只發愕。
聖華不明何故,忙問道:“慧姑娘,又有什麼事?”
端木慧端詳他半晌,方道:“你近來又吞服了什麼東西沒有?”
聖華一楞,不知她問此話之用意,忙道:“你問這個作什麼?”
“據我所知,江湖流傳有一種萬年金龜內丹,人若吞服之後,目光淡黃,凝聚一點,始終不散,時才我偶然發現你有此現象,所以才發問的。”
聖華的確奇怪端木慧如此年輕,怎會胸羅萬象,無一不知,略加思索,方將那天被八毒四屍擊死過去的經過,大致相告,最後,他又問道:“這金龜內丹除對眼神有這外,還有什麼好處沒有?”
“金龜內丹,乃萬年金龜,深藏大山山底,每千年必出巢一次,吸取日月精華,這顆內丹,就是它千年不食,仗以為生的寶物,捕捉此龜,事先得探準路數,苦等歲月,費盡心機,方有希望。”
聖華納悶了,他的確是這個現象,難道説那夜滿腔異香,是另有高人救他,而給他內丹吞服不成?
他深思那夜的情景,不由點了點頭,表示近日的狀況正如端木慧所説。
端木慧欣喜若狂,一把抱住聖華的左臂,笑道:“你真是有神之人,再過兩年,武林中,只怕再也找不出比你更高的人來……”
萬毒真君的怪廬,的確是光怪陸離。
房舍雖是毗連,但中間均有溝渠隔離,渠中清水過膝,彼此相通。
這怪廬大有七八畝,各式怪屋,不下數十間,奇花異草,古松翠竹,似有規律的分叢種植。
他這座廬舍,道路奇多,沒有門牆,看來極易進出,可是,多少年來,沒有人敢踏進怪廬半步。
就在聖華和端木慧會合在桐柏山的第二天黑夜,怪廬的外端,出現了兩條黑影。
他們對這兒的地勢,顯得十分熟悉。
正當他們剛踏進怪廬的邊沿之際,忽然一陣驚空的怪笑。
這怪笑分成了四個不同的方向,反覆有兩三次。
黑影心中大約是被怪笑驚住,停止了疾行。
啊!原來是唐聖華,和端木慧二人。
“慧姐,這笑是萬毒真君麼?”
他們在深山裏相聚一天,顯得格外親熱,這刻卻以姐弟稱呼了。
端木慧秀眉深鎖,極力的運用她絕高的智慧。
她突然説道:“我判斷這不是毒君的聲音,而非他本人,這種作為,不過是想驚嚇敵人,和向他自己示警而己。”
“如此説來,我們的行動,已被人發覺了?”
端木慧神秘的一笑,道:“你怕麼?”
“哼!我恨不得殺光這羣以為天下無敵的怪人,有什麼可怕!”
“既然如此,咱們就從這條路進吧!”
端木慧在前,聖華在後。
實在説的,怪廬的設置,沒有一處不是機關,沒有一物不毒。
但,萬毒真君碰上的敵手不同,男的功高蓋世,百毒不浸,女的聰明絕頂,熟悉五行生剋之妙。
別看那些花叢竹林,普通江湖道,就沒法子出入這不起眼的小範圍。
聖華和端木慧依偎行進,很快的就到了房舍附近。
這怪廬的機關奇妙,難不倒這對敵手。
出了萬毒真君意料之外。
然而,他從傳報中,已得知唐聖華端木慧的行動,仍舊鎮定如常。
唐聖華走到屋門口,急忙穩步,道:“慧姐姐,那不是萬毒真君?”
端木慧秀目一睜,往屋內看去,不錯,屋中正的坐着萬毒真君。
她點了點頭,聖華喝道:“你這些鬼門道,騙別人可以,能奈何唐某人?出來,哼!”
萬毒真君沒有理他,灰暗中,似乎他微笑了一卜,動都沒有動。
聖華連喝了兩聲,人家就是不理。
無明火發,一晃肩,就進了這間屋子。
室內不太大,僅可容七八個人,但靜悄悄的。
他走得很急促,沒有發現有什麼險阻。
待他快到萬毒真君眼前,不問青紅皂白,隨手就是一掌,拍出五成力道!
“慢點……”端木慧這聲喊,就在他出掌的同時。
“叭”!掌已擊中萬毒真君,突地——
萬毒真君四肢齊飛,兇狠的朝聖華反射。
接着,在四肢齊奔的當口,又聽見“咻,咻,咻,咻……”八支火箭,勁道奇足,迎面打來。
聖華心中一震,神功立生反應,匆忙拍出兩掌,人隨掌發的反彈之力,後挫至門邊。
“啪喳!”
他的掌勁和萬毒真君的四肢相接,震得向四面猛飄,砸碎了屋壁。
但,八支火箭,仍舊從掌風中,追射過來。
端木慧就勢一拉聖華,飄至屋外。
“篤篤”連響,紅光頓現,火箭已燃着屋壁,黑煙噴出,奇臭無比。
聖華心中猛跳,奇怪已極。
剎那間,烈焰騰空,火舌沖天,一間完好的屋子,頓被焚之一空。
他們明白了,原來,那個所謂端坐的萬毒真君,敢情是個假造的機關。
怪廬真夠怪的,這時隔也有人來撲救。
沿着河沿,很小心的往裏闖。
經過了幾個屋子,陳設各有不同,他兩人不敢亂闖進,仍舊尋找有人的地方。
黑夜,襲侵怪廬,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她帶着聖華,幾乎走遍了怪廬,就是沒有發現人的蹤影。
聖華立在一座大石旁邊,問道:“莫非萬毒真君逃走了?”
“不會的,他誘你到此,為的是丹心旗,此人詭詐萬端,貪心特重,豈有離開他苦苦經營的怪廬……”
“哈哈……”
又發出了兩聲怪笑,倏地——
燈火通明,照耀得如同白晝,耀眼生輝。
兩人心中暗吃一驚,凝目一看,嚇!
眼前是一座設計得玲瓏晶瑩的六角古亭。
亭的六面,排出陣陣的白霧,環繞在四周不散。
亭裏亭外,擁立着豔麗奪目,五顏六色,各式服裝的漂亮女郎,估計數量,只怕有百多人。
萬毒真君面如冠玉,懷捧寶刃,笑吟吟的,簡直像天國的仙宮。
聖華和端木慧都被這種神奇精巧的畫面怔住了。
萬毒真君又是一聲哈哈大笑,道:“你如果獻出丹心旗,我立刻讓出怪廬,你則變為此間的主人,享不盡的豔福,受不盡的富貴……”
聖華心頭大恨,怒喝道:“放屁!你過來!我們再拚一次!”
萬毒真君哈哈一笑,接道:“不必啦,我是先禮後兵,反正你進得了怪廬,就別打算出去。”
端木慧冷笑了兩聲,接道:“不見得出不去!鬼花樣瞞不了我呢!”
“哼!”萬毒真君臉色一變,道:“端木慧,我看在你爺爺的面上,饒了你一次,你以為憑你那點鬼聰明,就能橫行怪廬麼?”
聖華目射出一道冷冷的碧光,大聲道:“少廢話,你有種就出來硬拚!”
“你有種敢踏進我六角亭一步!”
聖華一聽,更加暴怒,喝道:“我有什麼不敢,讓我劈死你這個人妖……”
他話沒有説完,抬步要走。
“別忙!”端木慧伸手一攔,道:“老鬼定有毒謀,還是叫他下來。”
聖華猶豫難決,腳下不期然停了下來。
萬毒真君哈哈一笑,道:“你倒是真聽話,小心丹心旗被她騙了……”
聖華真被他這句話震動了,哼了一聲沒有説話。
唐聖華神智猛然清醒,接道:“我勸你死了這條心,除非你將小爺制服,否則,哼!我要拆散你的骨頭!”
萬毒真君臉神突然變得如死灰色,殺機一展,怒道:“好!我叫你死得心服口服……”
只見他舉手之間,燈光倏然而沒,眼前頓時變黑。
聖華稍一錯愕,即聽端木慧嬌喝道:“小心……”
轟……
震天的一聲大響,煙霧漫天,地面一陣移動,景物登時一變。
聖華和端木慧驀覺腳下一鬆,兩人如墜霧中,向下疾落。
兩人納氣,穩住身形,這時,腳已落下,雙目卻被煙霧燻得清淚交流,閉眼難睜。
足足有一盞熱茶的工夫,心神算是平靜下來。
張目再看,黑暗中,似見這地方是個八九尺方圓的地窯,四面青石砌成,光滑得連螞蟻都難立足。
這不見天日的地窯,密不透風,連活動都受到限制。
聖華心中既恨且怒,不住的揮掌猛劈。
沒有用,那強勁的掌風,撞擊石壁,反震過來,逼得端木慧連氣都吐不過來。
他發泄了半會,心氣稍微平靜了,可是,端木慧竟被他這急燥的行動,攪擾得心神紛亂,智慧難發。
“姓唐的,這是個死窯,如果不交出丹心旗,更毒辣的機關,即刻叫你心寒。”屋中響起了萬毒真君的話聲。
聖華暴怒難當,張口就想吼罵。
端木慧早就移在他身邊,輕捏了他一下,冷言回道:“你依持埋伏制人於此,就不怕天下英雄恥笑……”
萬毒真君截住冷笑一聲,道:“嘿嘿!你們自投羅網,外人無從知曉,只要丹心旗到手,誰敢恥笑,哈哈!”
端木慧心中大大的顫動了一下,接道:“如此説來,你是存心要置我們於死地嘛!”
“這要看你們獻丹心旗誠意與否而定……”
不由無名火發,大喝道:“小爺不吃你這一套,有什麼毒辣的機關,只管使出來,看我怕不怕!”
“哼!嘿嘿……嘿嘿……”
又肅靜了,再也聽不見萬毒真君説話。
聖華和端木慧靜等了片刻,不見有何兇險。
聖華凝聚神目,打量了地窯一下,道:“咱們試試頂端,總有脱困之機……”
話未説完,萬毒真君嘿嘿冷笑,道:“脱困麼?你在做夢,哈哈……”
聖華肺都氣炸了,然而,聞其聲,不見其人,空有通天本領,而無法施展。
眨眼間——
扎扎之聲,不絕於耳。
空氣愈來愈沉悶,連喘氣都覺得吃力。
端木慧抑臉一看,不覺驚呼一聲,嬌軀很自然的依偎在聖華的胸前。
但見——
黑黝黝的鍘板,上面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姆指粗的大釘,明晃晃,照得地窯發出些微光輝。
那塊鍘板恰好和地窯大小相吻合,緩緩的,向下壓到。
鍘釘其尖無比,鋒利萬端,少説點,也有好幾千斤。
晃眼間,黑鍘板已壓到二人的頭頂。
二人心跳加劇,依偎得緊緊的。
停住了,那殺人的鍘板,但——
萬毒真君冷笑又起,道:“這玩藝你們消受的了嗎?答不答應獻旗?”
良久……
“哼!不答應……”
二人被激起一股義憤,同時喝喊。
扎……扎……扎……扎……
殺人的鍘板,又下壓了兩尺。
將二人逼蹲了兩尺,曲着腿,緊盯着鍘板。
“小子,你交旗不?”
“……”
根本就不加理會,兩顆心連在一起,極力思量脱生之策。
扎聲又起,每響一聲,兩人心頭緊了下來,血也沸騰起來,人也矮了兩尺。
兩人緊依着,坐在地上。
聖華不禁嘆了口氣,慘然道:“想不到唐聖華喪在萬毒真君之手,唉!我是罪有應得,只是連累的慧姐姐……”
端木慧玉掌突伸,將他的嘴按住,嬌聲一笑,道:“不要説這種喪氣話,能死在一塊兒一也好。”
聖華暗中一陣激動,鐵腕一仲,將她摟在懷中,一股幽香,直衝鼻端。
她很柔順,只有微笑,兩人的心裏甜蜜蜜的享受這片刻的無言的温存。
萬毒真君又陰森森的一笑,道,“好小子,臨死還要作樂……”
“萬毒真君!你這人妖!小爺只要脱困,要不拆散你的骨頭,誓不為人……”
“小子,罵得好,你能活命麼?”
(此處缺六行)
萬毒真君不知運用什麼方法,將二人的逼到頂端,哈哈知道:“好好的休息,如想亂動,每人身上立添無數血洞!”
他説到此處,語氣立變,變得冷冰冰的道:“讓你們考慮一個時辰,如果再要頑抗,哼!我將你們釘成肉泥……”
夜靜,靜得連兩人心跳都能聽見。
他們並頭睡在地上,不敢有絲毫掙動。
只有頭部可以轉動,形成耳鬢廝磨。
萬毒真君果然不再説話,這種活罪的確叫人難以忍受,想是真的走了。
端木慧沒有説話.她在思考對付的辦法。
聖華扭過了頭,望着端木慧出神,星目吐出異樣的光輝,情不自禁的喊聲:“慧姐姐……”
端木慧芳心裏波浪起伏,嗯了一聲,忙扭過頭去。
巧啦!唇對唇,接觸得恰到好處。
她的嬌面排紅,呼吸急促,吐氣如蘭。
在這種情形下,再回過頭去,也不那麼方便,她,只好嬌羞的微閉秀目,不加閃避。
一股無以名之的衝動,使他更大膽的引頸前移。
吻……熱烈的,不自由的,苦吻着。
(此處缺九行)
熱流起丹口,走泥丸,透丸宮,直奔舌尖,接連至她的體內。
她震動了一下,知道是怎麼回事,情淚不自主的流至雙頰。
敢情,聖華在震動之下,運起萬年金龜內丹所種的神英之氣,傳播給端木慧。
他是真情激動,沒有虛假,只有誠摯。
(此處缺十九行)
因此,他沉默,他在思索取旗的方法,既要置二人死地,又要獨得聖旗。
他到現在為止,總算是明白這兩個青年男女,身有異功,根本不懼怕他的厲毒。
他很着急,放不得,鍘不得,這該怎麼辦?
聖華真想不到這位姑娘只要兩句話,就將萬毒真君困擾(此處缺一頁)
是以,這二人雖處此生死一發的當頭,卻也有着難以言之的歡欣。
兩天過去,萬毒真君也來過了,兩人也沒有想出脱困之法。
三天,仍舊沒有妥善的辦法。
可是,他們沒有萎頓,反而格外的精神,這是什麼原因?
(此處缺二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