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瑛楓和嶽-瑤兩人邊走邊欣賞沿途的花草鳥獸,偶爾看見樹上結實鮮美多汁的野果就採來品嚐一番,一路走來倒也愜意無比,不知不覺中日頭已高掛兩人頭頂。
兩人繞過個彎道,小徑的前方出現一個魁梧高大的身影,大漢肩上還扛個大麻袋,但腳步輕盈,一點也不覺吃力的樣子。
凌瑛楓見了使喚喊:“熊大哥。”
前頭的大漢聞聲停下腳步回頭,看是凌瑛楓,立刻笑開了一張大嘴。
“凌兄弟,是你啊。”
凌瑛楓立刻拉着嶽-瑤急步上前,笑問:“你下山買東西呀?”
熊大看一眼他身畔的絕色佳人,亦笑答:“昨天獵了只大山豬,拿下山去賣了,順便買點米和其它的東西。”
凌瑛楓明瞭似的點點頭。嶽-搖看着眼前這滿面于思的粗獷大漢,雖然大漢看來男子氣概十足,但相較之下,她還是喜歡凌瑛楓這種白淨秀氣的男人。
熊大抬頭看着高掛頭頂的日頭,轉首對兩人説:“已經中午了,你們到我那兒吃個午飯再走,我今早獵了幾隻山雞,正可嚐鮮呢!”
凌瑛楓笑着直點頭。“好啊,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走吧,我媳婦也很想念你呢!”熊大説完,轉身繼續前行。
然而,這話卻聽得嶽-瑤柳眉微挑,待熊大轉身前行,轉眸又見凌瑛楓一臉欣喜的笑容,不覺心裏有氣,低聲問道:“説,他的媳婦為什麼會想念你?”
凌瑛楓被她問得摸不着頭緒,一臉茫然的表情反問:“什麼?你説什麼?”
他的話和表情卻讓嶽-瑤解讀成裝蒜,氣不過之下伸手扭住他耳朵,用力狠擰一把。“你這個臭傢伙!竟然連人家的老婆也敢勾引,還跟我裝蒜?”
“呀——呀——好痛,快放手啊。”凌瑛楓痛得哇哇大叫,搗着被扭得又痛又燒的耳朵,一臉哭喪的神情。“冤枉啊,我什麼事也沒做呀。”
嶽-瑤睇了前行的熊大一眼,低聲怒問:“沒有嗎?那人家的媳婦為什麼要想念你?”
凌瑛楓只覺得女人的心像春天的天氣,一會放晴、一會又下雨,他一方面替自己叫冤,一方面又得極力辯解:“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怎麼會知道誰人的媳婦在想我?”
嶽-瑤還待繼續逼問清楚,卻瞧見前行的熊大低着頭,雙肩不停地抖動,像是在偷笑的模樣,只得冷哼一聲不再追問。
前行的熊大聽見嶽-瑤那帶着醋勁十足的問話,又聽見凌瑛楓被修理得哇哇叫,既想大笑又不能笑出聲音,憋得有點喘不過氣來。沒想到那個絕色美人兒還是個大醋缸,看來這下凌兄弟想不被淹死都難嘍!
約莫一刻多鐘,前方的山谷處出現一間由茅草、竹子搭建而成的屋子,屋子四還有一道堅固巨木圍成的籬芭。
三人尚未走近,裏頭就傳來狗兒的吠叫聲,隨即一隻大黃狗由屋內竄出,在籬內邊搖尾邊吠叫。
這時,一個穿着粗布衣棠的少婦由屋裏出來,看見大漢立刻綻開笑顏,嬌聲輕喚:“熊哥,你回來了。”
熊大一點頭,正想應答之際,有人先他開口喚道:“杏姊姊,我來看你了,最近好嗎?”
阿杏這才發現丈夫的身後還跟着金童玉女也似的一對璧人,立刻露出驚喜的笑容,開門招呼他們進入。
“原來是瑛楓呀!快進來,早上你熊大哥獵了好幾只又大又肥的山雞,你們來得正好,我這就去燒來給你們嚐嚐。”
凌瑛楓走進小院內,不忘替嶽-瑤介紹:“杏姊姊,她是我的朋友瑤瑤,我們是在前面不遠處遇見熊大哥的。”
嶽-瑤聽見他竟親匿地叫人家的媳婦“杏姊姊”,幾乎氣得七竅冒煙,但當着人家的面又不好意思擺出臭臉,只好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跟隨他稱呼問候:“杏姊姊,打擾了。”
阿杏見她笑容雖然甜美,眼神卻隱含一絲冷冽,不由得讓她打個寒顫,只能勉強陪笑道:“哪裏!你太客氣了,裏面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氣氛怎麼怪怪的?詭異得令凌瑛楓感到心裏發毛。
熊大卻是彎下腰輕撫狗兒頭頂,他怕會一個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四人進屋後就看見方形的大桌上已擺了幾道佳餚,可見女主人早已備妥飯菜,只等着男主人回家一起享用。
阿否忙招呼客人入座,按着又連忙盛來兩碗米飯,又是擺筷又是放匙的,十分態熱。“只是尋常的上菜、野味而已,不要客氣,儘量吃。”
凌瑛楓聞言笑謂:“否姊姊太謙虛了,雖然只是山菜、野味,可是經過杏姊姊的巧手這麼一料理,那可比皇宮御廚的手藝還可口哩!只要嘗過否姊姊的拿手好菜的,誰不讚好的?”
阿杏被他這麼一讚,不由得雙頰泛紅,含羞帶笑睇他一眼,謙遜連連地説:“哪裏,是瑛楓你不嫌棄啦。”
這番對答聽得嶽-瑤怒火、妒火齊齊肚中燒!
這個臭傢伙真是死性不改,竟敢當着人家丈夫的面,跟人家老婆調起情來了!
嶽-瑤愈想愈氣,氣得她忍不住伸手到桌底下往他的大腿上狠擰一把。
“啊——”凌瑛楓本能地痛叫一聲,忙伸手丟搓揉被擰處,眉頭更是深深皺起,一臉十分疼痛的表情。
阿杏見狀就問:“瑛楓,你怎麼了?”
凌瑛楓不敢説出是遭嶽-瑤的“毒手”,只得硬擠出一絲笑容,用似哭又似笑的語調答:“沒……沒有啊。”
阿杏看他那像哭又像笑的怪表情,本想再繼續追問。
這時,熊大突然開口:“你快去把燻雞拿出來,凌兄弗他們快餓扁了。”
“哦,好。”阿杏轉身走進廚房。
待她離開後,凌瑛楓笑臉頃刻變成哭臉,低聲問:“我……我又哪裏錯了?”
嶽-瑤白他一眼,冷哼一聲。“你自己心裏有數。”
凌瑛楓只是拼命揉着被擰處,哀聲低語:“我就是不知道啊。”
嶽-瑤怒氣未消,只是偏過頭去不搭理他。
這時,一直面無表情的熊大突然站起。
“阿杏怎麼這麼慢?我進去看看。”語畢,轉身走進廚房。
廚房裏,正在處理燻雞的阿杏,看見丈夫面無表情地走進來,心裏不免十分奇怪。向來海派好客的他,怎麼今天從進門就板着一張臉不説話?再説瑛楓曾對她有過救命之恩,又是他的莫逆之交,照理説沒有理由會嫌惡他和朋友來訪才是。
熊大直直走出後門到了屋外,按着便傳來一陣悶聲怪笑聲。
阿杏忙走到後門探看,卻見他抱腰蹲在地上,似想大笑又怕笑出聲音般的痛苦模樣,看得她一頭霧水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熊大隻是朝她揮揮手,他實在撐不下去了,若不趁此機會出來發泄一下,他怕曾往凌瑛楓面前放聲大笑。侍笑過一陣子後,他才對老婆招招手。
阿杏上前看見他連眼淚都笑出來了,更是驚訝地問:“到底有什麼好玩的事,竟然可以讓你笑成這樣?”
熊大抹去笑淚,湊上嘴在她耳邊低語一陣。
阿杏聽完亦忍俊不禁噗哧一聲,按着便掩口一陣嬌笑,哭得有些下可遏抑。強壓下笑意,拭去眼角的笑淚,她低聲問:“真的嗎?”
熊大肯定地點點頭。
阿杏這才明白丈夫為何繃着臉,原來是怕憋不住笑意。
“這也難怪那位姑娘要打翻醋缸了,誰教瑛楓人長得俊俏、嘴巴又甜,想不惹禍都難。”她不禁輕笑一聲説。
熊大也笑笑説:“凌兄弟再這麼遲鈍,恐怕以後想痛得哇哇叫的機會多得是。”
阿杏也笑笑接口説:“痛了幾次被應訝會有所覺悟吧。”話落又説:“好了,我該上菜了,如此怠慢客人不是好主人的待客之道。”
“説得也是。”
夫妻倆端着燻雞相偕走出廚房。
吃飯時,阿杏十分殷勤地夾起雞腿欲放進凌瑛楓的碗裏。“瑛楓,來,這雞腿最好吃了,給你。”
凌瑛楓覷了嶽-瑤一眼,遲疑了片刻才敢端碗去接。“謝謝杏姊姊。”
豈料,這一來立刻又觸動了嶽-瑤才剛剛平息的妒火,她閃電般的一伸筷,將阿杏所夾的雞腿撥上半空中,按着玉腕一翻輕輕巧巧地接住它,然後再放進凌瑛楓的碗裏,這一連串的動作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完成。
她這神乎其技的一手,看停在座三人目瞪口呆。
嶽-瑤唇邊經漾柔美的笑意,但睨着凌瑛楓的美眸卻含怒帶煞。“謝謝杏姊姊,我們自己來就夠了。”
凌瑛楓目光與她相接又立刻收了回來,神情似小媳婦般可憐兮兮地説:“我……我吃碗裏的就可以了。”
阿杏看了只能笑笑説:“那……那這樣……你們就別客氣,儘量用。”語畢,轉眸與丈夫交換個眼神。
嶽-瑤轉眸睇了低頭吃飯的凌瑛楓一眼,即王動為他佈菜夾肉。
熊大和阿否見狀互視一眼,露出個會心的微笑。
☆☆☆
翌日早上。
凌瑛楓偷偷地回到淞濤山莊。昨天傍晚他和嶽-瑤因為一場大雨下不停,所以就在山上的山洞裏,兩人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夜,清晨才起程下山各自回家。
正當他想趁着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進房裏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但事情有時候總不盡人意。
“你昨晚沒回來,跑到哪裏去了?”
聽到老爹的聲音,凌瑛楓正要跨進房門的的右腳霎時停在半空中,愣了一愣又縮了回來,循聲望去就看見老爹和裴叔正在綠竹亭裏對弈、品茗。
凌瑛楓心裏暗叫一聲糟,看樣子老爹是特地在這裏等他回家,準備臭罵他一頓的。早知如此,應該趁老爹監督大哥練劍的那段時間回來才對。
他心念一轉,上前幾步。“我昨天去找田大哥和田二哥玩,回來的時候下了場大雨,所以就在熊大哥家借住一晚了。”
凌天雄當然知道田氏兄弟和熊大是附近有名的獵户,和兒子也頗有交情,況且這也不是兒子第一次玩過頭沒回家,因此也沒有多加懷疑。
他只是點點頭。“你別老是在外面亂跑,多下點功夫把武功練好才是。”按着話鋒一轉:“今天下午梅公子和梅姑娘要來找你大哥和萱萱,你可要當個好主人,好好地陪伴、招侍人家,懂嗎?”
凌天雄話才落,有個家丁前來稟告。“歆稟莊主,洪莊王來訪。”
“好,我這就去。”凌天雄站起正欲離去時,突然想起一件事,回頭叮嚀:“最近外頭不太平靜,沒事別到處亂逛,知道嗎?”
“是,孩兒知道。”
凌瑛楓目送父親離開後,才發現裴元堂仍一副悠哉的模樣,坐在綠竹亭裏淺啜茗茶。
“裴叔,我老爹走了耶。”凌瑛楓好心提醒他。
“我看到了。”
“那你還不趕快跟上去?”
裴元堂放下杯子,緩緩地搖搖頭。“不了,我今天另外有更重要的任務。”
凌瑛楓見他直望着自己,心裏隱約有種不妙的預感。“什麼更重要的任務?”
“我得着緊一隻刁鑽又滑溜的特大泥。”
凌瑛楓聽就知他口中的泥-是暗喻自己,不覺心裏有氣。
“可惡的老爹!這算什麼?乾脆把我軟禁算了。”語畢,賭氣似的扭頭就住房間走去。
裴元堂見狀比起身跟了上去。“莊王好像也有這個打算。”
這話聽得正要跨進房門的凌瑛楓差點被門檻絆倒,回頭怒瞪裴元堂一眼,疾步走進房裏。
裴元堂笑了笑也跟了進去,柔聲勸道:“莊王會這麼做也是為你好啊。”
“哪裏好了?我看不出來。”凌瑛楓在圓桌邊的椅子坐下,順手倒來一杯茶水喝了一大口。
裴元堂負手走至書架前看了看,轉過身來直視着他。
“因為最近杭州城出現了一個身手頗高的淫賊,他專門以迷藥迷昏女子,然後帶到荒郊野地姦殺,因此現在整個杭州城的婦女人人自危,官兵忙得人仰馬翻,甚至還發帖請求各武林世家幫忙擒兇。而且……”裴元堂眼眸一轉,似訴説什麼秘密般又道:“我還聽説那淫賊不但對女人有興趣,對頗具“姿色”的男人也很有興趣。説不定二少爺你已成了他的目標呢!”
這番話聽得凌瑛楓面色一變,才剛喝進嘴裏的茶水全數噴了出來,不禁神色微露焦慮地間:“真……真的嗎?”
裴元堂見他那驚惶的神色,差點忍俊不禁。“前面是真,對男色有興趣是假。”
凌瑛楓這才恍然明白被他捉弄了,氣得抄起一個空林朝他扔了過去。“臭裴叔,竟然耍我!”
裴元堂抬手接住杯子,上前將杯子放回原位,柔聲訊:“好了,別鬧瞥扭了,今天就乖乖待在莊裏,梅公子雖是説要來找你大哥,可是事實上他是想扮演紅娘、當月老,好替他妹妹和你拉紅線。”
他話才落,凌瑛楓立刻回一句:“我不要。”
裴元堂聽了一愣,按着便追問:“難道你覺得玉霜姑娘配不上你?”
“不是。”
裴元堂相當不解,想起梅玉霜神情舉止間那不自覺流露出的驕氣。遂問:“還是你覺得她太驕了?”
裴元堂更感不解了:“那到底是麼原因?”
“不……不知道。”凌瑛楓只是注視桌面,半晌才説:“總之,我……我和她不會有結果,我不會喜歡上她的。”語畢,站起迅速地走進睡房。
這話和反應皆今裴元堂大感吃驚!從小看着二少爺長大,他自翎比莊王更瞭解二少爺的心性。難道説,二少爺已另有心上人了,所以才不想和梅玉霜有什麼瓜葛?
果真如此,那事情就難辦了。雖説二少爺生性有點玩世不恭,且和姑娘們相處時總是抱着嬉鬧的態度,很容易被人誤以為他是個花心大少,但事實上,他若對哪個姑娘認真、執着起來,就算用九頭年來拉都拉不回他的。
裴元堂忍不住暗歎口氣,二少爺這外柔內測的個性真像極了二夫人。
☆☆☆
“霜妹,你準備好了嗎?”
“就快好了,再等一下。”
梅嵩譁走進小妹的閨房,一眼就看見她端坐妝怡前,正對鏡梳妝,按着又看見圓桌上有個方形食盒。
“這是什麼東西?”
他邊間,順手就打開盒蓋,看見裏面是一個個小巧的小點心,那漂亮的形狀和香味,今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這點心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我吃一個看看。”語畢,就欲伸手去拿取。
“啪!”一隻纖玉小手伸過來拍掉他的大手。
“不準動,這不是要給你吃的。”梅玉霜聽他要吃點心,立刻過來阻止他,連忙蓋上盒蓋。
梅嵩譁聞言不解,雙眉微皺看着她,心想這點心不是要吃的,難道是要擺着好看的?這時,梅玉霜的貼身侍婢-兒提着一個小竹籃進來,竹籃內還有一個方形食年約十五、長得白淨甜美的-兒,看見梅嵩譁也在,立刻綻開甜美的笑容問候:“少爺,您也在呀。”
悔玉霜看見她來,急問:“怎麼樣了?”
“很成功。”-兒放下竹籃取出食盒,打開盒蓋,裏面是色香味俱全的四色甜
糕。
梅玉霜十分滿意地點點頭。
“那是什麼?”梅嵩譁問。
“小甜點呀,這是我和小姐努力了一個早上的成果,漂亮吧?”-兒看了小姐一眼,抿嘴一笑,露出得意的神情。
梅嵩譁聞言露出驚訝不已的表情。“你説這些點心是你們兩個親手做的?”
梅玉霜傲睨他一眼。“當然是我們親手做的,有什麼疑問嗎?”
“我怎麼都不知道你會做點心?”梅嵩譁還是感到疑惑。
梅玉霜輕哼一聲,再睨他一眼。“我會的東西可多着呢!不是會不會的問題,只是要不要做而已。”
梅嵩譁搖搖頭,看來他對小妹的瞭解還不夠多,但心念一轉又問“既然是:做的,為什麼我不能吃?”
悔玉霜末語臉先紅,輕咬下唇。
“那是因為……”一雙美眸不由自主地瞟同被兒。
蔽兒會意,遂接口説:“因為這些點心是要拿去給凌二公子品嚐的。如果少爺想吃的話,廚房裏還有一些我們做壞的,少爺可以吃那些。”
“什麼?”梅嵩譁簡直不敢相信此刻所聽到的話。他竟然只能吃那些做壞了的點心?這還有天理嗎?“為什麼我不能吃好的?”
梅玉霜與蔽兒對視一眼,-兒説:“少爺是自己人,吃做壞的有什麼關係?”
梅玉霜見大哥似乎有點不高興,也説:“不然,你想吃的話就再等一下嘛,等我們到淞濤山莊的時候,大家就可以一起吃了。”話落又叮嚀道:“不過,不可以吃太多。”
梅嵩曄此刻終於明白,小妹會這麼費心親自下廚做點心,完全是為了要討好心上人凌瑛楓。
“好、好,沒關係、沒關係,等凌瑛楓變成自己人之後,看我怎麼‘好好”對待他。”梅嵩譁一副“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的神情。
梅玉霜見狀立刻出聲警告:“你別想這麼做,我可不允許!”
梅嵩譁聞言一愣,看着她問:“哦,你怎麼不允許法?難道是想和我大打一場?”
梅玉霜毫無所懼地回視他,冷然一笑説:“誰怕誰。”
語畢,回頭招呼-兒,將桌上的另一個食盒也收進竹籃裏。
“我們走吧。”梅玉霜率先走出房間。
“是。”-兒提着竹籃亦跟了上去。
小妹剛才那決心維護心上人的堅定語氣,着實讓梅嵩譁暗暗心驚:心驚於小妹對這段感情的全心投入。
突然間,另一個風華絕代、冷豔無雙的信影閃進他的腦海,不禁暗忖:如果那個姑娘亦對凌瑛楓有情的話,與那姑娘相較之下,姿色略遜一籌的小妹,還能有幾分勝算?
此時,外頭傳來梅玉霜的喚聲:“大哥,快一點呀。”
“喔,來了。”
☆☆☆
淞濤山莊。
凌家兄弟、梅家兄妹和文家兄妹,全都在後花園的八角涼亭內,圍坐在石桌“我準備了一些點心讓大家佐茶。”文萱萱回頭示意貼身侍女將點心拿出來。
侍女依言從小竹籃內取出兩個方形食盒,打開盒蓋欣上石桌,呈在大家眼前的是兩盒製作精緻的米食小點心。
“這是我親手做的,大家嚐嚐看。”文萱毫不保留地展露出大家閨秀,含蓄中又不失大方的風範。
梅嵩譁看見小妹那一臉愕然又不知所措的表情,遂開口説:“唉呀,真是巧啊!玉霜也親自做了些點心要讓大家佐茶。”話落,回頭對-兒吩咐道:“-兒,把點心拿出來。”
“是。”-兒依言將籃中的兩盒點心拿出來,打開台蓋也擺上石桌。
眾人看見盒中那手工精巧、配色美麗的甜食,不由得齊看向梅玉霜,果然不能以貌取人。
文浩宇看了梅嵩譁一眼,笑着一擊掌説:“咱們今天真是好口福,不但有鹼的茶點可吃,還有甜的呢。”
“是啊。”凌雲霄亦附和道:“兩位姑娘的手藝今人讚歎、佩服!”語畢,對心上人投注深情的一眼。
“過獎了,不知合不合大家的口味。”文萱萱亦同視他深情的一眼。
“這是你自己做的?”凌瑛楓直視着梅玉霜問。
梅玉霜被他瞧得有點心慌慌,吶吶地説:“是……是啊,怎麼了嗎?”
“滿今人意外的,不過做得很精巧,配色也很漂亮,你不了不少功夫吧?”凌瑛楓毫不保留地説出真正的感覺。
這番話卻聽得梅玉霜心口甜甜、暖暖的,不經意地抬眸卻與文萱萱的視線對個正着。
兩人皆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一抹了然,暗自忖度幸好獻態熱的對象不是同一人。
梅嵩譁和文活字對視一眼,毫不客氣就取來點心食用,兩人的心裏明白得很,這是以後不會再有的機會,若非託了凌家兄弟的福,兩人想吃到自家小妹親手做的點心,恐怕得等到下輩子了。
六人吃過點心,閒聊了好一會,梅嵩譁看了小妹一眼,轉向凌瑛楓問:“瑛楓,我聽説你的棋藝不錯,陪我下一盤可好?”
凌瑛楓一點頭。“好啊,沒問題。”
“我們到你屋後那座綠竹亭裏對弈,我喜歡那裏清幽的環境。”
凌瑛楓看看梅玉霜,他又怎會不知梅嵩譁真正的企圖?也許裴叔説得對,就算自己對她並無意思,但仍得為老爹的面子,努力當個好主人才是。
“好,我們走。”
凌瑛楓起身領路,梅嵩譁對小妹使個眼色,兄妹同時起身,連同侍女-兒都跟在他身後,朝綠竹亭方向走。
文浩宇待不見四人蹤影之後,才回頭看着小妹與凌雲霄,笑問:“你們已經不需要我也來這一招了吧?”
這話問得文宣萱抿嘴一笑,賞他一個大白眼。“大哥真是無聊。”
文浩宇哈哈一笑。“你還真是無情,這麼迫不及待地就想把媒人扔過牆?可別忘了當初是誰來苦苦相求大哥幫忙的。”
文萱萱聞言粉驗生霞,睇了凌雲霄一眼,螓首低垂羞得不知該説些什麼。
文浩宇見狀也不再捉弄她,拿過那盒猶剩數個四色甜糕的食盒,端詳片刻讚歎説:“實在很難想像玉霜會做這種東西。”語畢,還取一個青綠色透明的甜糕放入口中,那微酸微甜的清爽口味,今人回味再三。“這個青梅糕真好吃。”
他將食盒推到凌雲雷面前。“我看你剛才都沒有吃,現在他們都走了,你也來一個吧。”
“不,我……”凌雲霄笑着搖搖手。
文浩宇見他搖手,轉眸看着小妹,笑問:“是怕萱妹責怪你嗎?沒關係,我讓你當靠山,只不過是吃塊甜糕而已,又不是親嘴,沒關係的。”
“大哥別胡説,雲霄是不喜歡甜食才不吃的。”文宣萱氣紅了一張小臉替心上人答辯。
“是這樣嗎?”文活字着見他點頭,不覺睨了小妹一眼,似自語般道:“你可真瞭解他呢!”
這話讓文萱雙頰才剛褪下的紅潮又浮湧上來,嬌羞中微帶着怒意睨了大哥一眼。
凌雲霄着着食盒裏的甜糕,雖不親嘗卻也覺得美味。“楓弟比較喜歡甜食,但過於甜膩的,他也不喜歡。”
文浩宇又取來一塊甜糕放進口中。“我也喜歡甜食,這個如果再甜一點的話就更好了,不過這點心可不是特地做給我吃的,只好將就將就了。”
文萱萱見他説話間又塞了好幾塊甜糕進嘴裏,眼見食盒裏的甜糕已所剩無幾,連忙提醒:“大哥,別再吃了,玉霜知道會生氣的。”
“那就讓她氣吧,這是以後不會再有的機會。”文浩宇索性把僅剩的甜糕一掃而光。
食畢後,他端來香茗淺啜一口,露出個滿足的笑容。
“説真的,玉霜除了自視高了點外,其它方面都是上上之選,瑛楓能讓她相中,還真是好福氣呢!”話落,語氣一轉又説:“不過梅莊主和夫人特別疼愛她,不太願意她離開兩者的身邊。”
凌雲霄一聽就明白,若想攀上紫煙山莊這門親事,恐怕得讓二弟入贅才行,不由與心上人對視一眼。“我爹應該會同意才對只是楓弟是否會答應則難説。”
文浩宇點點頭。“沒錯,一切都還難説,要是瑛楓堅持不肯就範,事情未嘗沒有轉圜的餘地;反正都同住杭州城附近,兩家距離並不遠,叫瑛楓可別太軟弱,我猜玉霜也不會太堅持的。”
“是這樣嗎?”凌雲霄轉首看了心上人一眼,文萱萱對他一點頭。他想文家兄妹和梅家交情頗為深厚,大抵上還算了解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