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德曼不介意一大清早就有驚喜送上門,可是,像眼前這樣的驚喜不要也罷。
「老闆,我可以進去嗎?」彼特一臉苦哈哈的看着他。
雙手在胸前交叉,亞德曼不為所動的冷眼睇視着他,「你説,我是不是應該考慮換個助理?」
「老闆,沒這麼嚴重吧!」他的聲音聽起來好象快要哭出來似的,雖然這份工作很辛苦,不過他真的很喜歡。
「你一次又一次擅離職守,這還不嚴重嗎?」
「嚴重,可是非我所願,我可以對天發誓。」他趕緊舉起雙手,如果老闆再為難他,他也只能下跪了。
顯然看出他的心思,亞德曼轉身走進房裏,挑了一張沙發坐下,接着指着對面的位子示意他落座。
終於可以坐下來了,彼特幸福的笑了,坐定位子,他正經八百的挺直身子,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的任務能否順利達成那可就難説了。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不希望在這裏看到你,我現在最痛恨的就是麻煩。」這是警告,不管他準備在這裏停留多久,他最好安分一點。
「老闆,如果不是老總裁,我也不希望來這裏看你。」誰喜歡不受歡迎?
「這一次,我爺爺派你傳什麼話?」
「老總裁只是想請你打電話給他。」
挑了挑眉,這會兒他老人家在玩什麼把戲?「就這樣?」
「對,老總裁請我親眼看着老闆打電話給他。」
這應該説是「監督」吧!「你在我爺爺面前説了什麼?」
「我沒有亂説話,老闆要我説什麼,我就説什麼。」這好象有點欲蓋彌彰的嫌疑,雖然事實如此。
「他想幹什麼?」
「我不知道,老闆説要打電話給老總裁,可是老總裁遲遲等不到,所以他老人家要我親自來這裏提醒老闆。」其實,他是被人家從酒廠捉出來直接架上飛機,那種場面簡直是慘不忍睹啊!
「等我有心情應付他的時候,我自然會打電話回去。」
果然如他所料。雙手合十,彼特擺出最卑微的姿態,「老闆,一通電話花不了你多少時間,你就行行好,快點打吧!」
「我就是不想打,你能怎麼樣?」
「我不能怎麼樣,我只能每天跟在老闆身後打轉,直到老闆打電話給老總裁,要不,老闆想跟我一起飛回法國也行。」
頓了一下,亞德曼微微挑起眉,「我有沒有説過你很像蒼蠅?」
「蒼蠅?」那不是很醜嗎?
「對,吵死人了!」
「老闆,我比較喜歡當蚊子。」相較之下,蚊子比蒼蠅賞心悦目多了。
不管是蒼蠅還是蚊子,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有人在一旁煩他。
拿出手機,亞德曼直接撥了爺爺的專線電話,「爺爺,是我。」
「彼特是不是到了?」費蒙里歐爺爺的聲音聽起來慈祥友善。
「是,爺爺要不要跟彼特説幾句話?譬如,請他馬上收拾行李回去。」
「別急,你好歹讓他喝杯咖啡,坐下來休息一下,我們先來討論你的事,你在外頭會不會待太久了?你這次沒有回來參加家族聚會,大夥兒都在關心你……」
「爺爺,」亞德曼輕快的打斷他,「我想你對我的女人比較感興趣吧!」
像個小孩子似的咯咯笑了起來,費蒙里歐爺爺不再模糊焦點,興致勃勃的追着同:「你趕快告訴爺爺,她長什麼樣子?」
「我想爺爺真正想知道的不是她的長相,而是我有多認真,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爺爺,我很愛她,我要跟她結婚,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當然放心,他這個寶貝孫子不會隨便説説,「我什麼時候可以看到她?」
「我會盡快帶她回去。」
「一個禮拜。」老人家可受不了遙遙無期的等待,還是説清楚比較好。
「一個禮拜?這太快了吧!」
「我要你一個禮拜後帶她回來亮相。」
費蒙里歐爺爺顯然有變臉的本事,態度一下子轉為強硬權威,這才是他的真面目,慣用命令,不容許抗議,不過,亞德曼也不是輕易退縮的人,他是整個費蒙里歐家族最懂得跟他老人家討價還價的人。
「爺爺,一個禮拜太匆促了。」
「我給你再多時間,你還是同樣一句話。」
「至少半個月。」
「我多給你三天,我把彼特留在那裏照顧你,你別忘了時間有限哦!」
「爺爺……」手機那頭傳來通話斷訊的聲音,亞德曼懊惱的皺着眉,他就知道打這通電話不會有好事,他老人家肯定會找他麻煩。
過了大約五秒鐘,彼特的手機響了,看到上面顯示的電話號碼,他馬上恭敬的接起電話,「請問老總裁有什麼吩咐?」
「你留在那裏陪亞德曼,十天後,你務必陪他們一起上飛機。」
「是,我知道了。」結束通話,彼特很無奈的看着亞德曼,「老闆,你自己都聽到了,我非留下來不可。」
雖然爺爺很縱容他,可是他老人家到底是一家之長,他的權威不容挑戰,「你可以留下來,不過有個規矩,這十天你不準出現在我面前,聽清楚了嗎?」
「老闆,我一個人怎麼打發時間?」他在這裏可是人生地不熟。
「這是你的問題,你自己想辦法。」
「老闆,你不要那麼狠心好不好,至少留點時間給我,我保證不會造成你的麻煩。」
「你跟了我三年多了,怎麼還沒認清楚我的為人?我就是這麼狠心,你可以從我面前消失了。」亞德曼優雅的起身走向門邊送客。
嗚……上帝保佑,但願他這十天不會悶死在飯店裏。
窩在亞德曼的懷裏,言沁歡懶洋洋的,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看起來好累,今天工作很忙嗎?」捲起她的髮絲又鬆開,他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玩得不亦樂乎。
胡亂的點了點頭,雖然她不想把責任推給工作,可是如果坦白道來,她敢説他的反應一定是直接抓着她衝回藍家找她父親,她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低頭俯視她,他詢問似的説:「-可以不用這麼累,以後由我來照顧。」
推開他,言沁歡驚慌的坐直身子,眼裏有着強烈的不安,「什麼意思?」
「我不要只當-工作之餘的休閒活動,我想見-父親。」
工作之餘的休閒活動?她已經將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他還嫌不夠嗎?算了,現在比較重要的是……「為什麼要見我父親?」
「我要正式拜訪他,請他把女兒嫁給我。」
雖然現在不是心慌意亂的時候,可是她心跳得好快,「你……在向我求婚嗎?」
「-非嫁我不可,這一道程序就省下來。」
女兒家的心情不見了,他專制的態度令人生氣,「誰説我非嫁你不可?」
眉一挑,亞德曼的笑容變得又陰又冷,「不嫁我,-嫁給誰?」
不服輸的仰起下巴,她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誰都不嫁,可以嗎?」
「不行,-非嫁我不可,我已經決定了。」
「你決定?」她氣呼呼的鼓着腮幫子,「這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嗎?」
目光越來越陰沉,他顯然非常不快,「難道-只是想跟我玩玩嗎?」
「我……我當然不是。」
「那-為什麼不嫁給我?」
「我又沒有説不嫁,我只是……太快了嘛!」言沁歡氣惱的瞪着他,沒有求婚,卻轉過來指責她不嫁,這太沒天理了!
伸手將她摟進懷裏,他的口氣緩和下來,「-應該知道,我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我已經離開法國一個多月了。」
「你要回去了?」
「我必須回去了,-跟我一起離開。」
「我……我不能説走就走,我有家人,我有工作。」雖然知道這是早晚的事,可是真的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這幾天她一直在盤算如何將亞德曼介紹給父親認識。
「-遲早要嫁給我,這跟家人和工作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如果-想家,我會帶-回來,如果-怕一個人在法國太無聊,我可以接-的家人過去陪-,如果-想工作,就來當我的助理,不管-有什麼問題,我都會想辦法幫-解決,-用不着自尋煩惱。」
瞧他這麼體貼,什麼事都替她設想好了,她真的很感動,她再不讓步,好象太殘忍了,可是她也不能不負責任的丟下一切跟他定,「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就那麼不願意嫁給我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需要時間做些安排,如果你急着回去,你就先回去,我保證很快就會飛到法國找你。」
不再説話,亞德曼緊抿着嘴,那樣子像個鬧彆扭的小孩子。
嘆了聲氣,言沁歡軟言軟語的説:「請你試着站在我的立場想想,離開家鄉對我來説是個多麼重大的決定,我真的需要時間。」
「我給-再多時間,-還是沒準備好。」他也很擅長玩拖延戰術,才不會讓她騙到。
「不會,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盡快把事情安排妥當。」
抬起她的下巴,亞德曼沒有正面響應她,只是深情的道:「我愛。」
雖然她很清楚,可是那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還是令她動容,她覺得自己好幸福,「我真的不懂,你為什麼會選擇我這個台灣女孩?」
「這要問-,-在我身上下了什麼魔咒?」
羞紅了臉,她嬌嗔的斥道:「胡言亂語!」
「-聽着,-最好儘快準備好當我的新娘,還有,沒有-,我絕不會回去,我不會再冒任何失去-的風險。」
「你不會失去我。」
「不管我有多麼專制、多麼令-生氣,我都不會失去-?」
「是。」好笑的搖搖頭,她忍不住補上一句,「你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子嗎?」
「-説是,我就放心了,我相信。」
事情到此似乎告一段落,言沁歡算是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繼續堅持,否則她非投降不可,不過,她的難題恐怕才剛剛開始。
嘆氣,這是言沁歡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事,她該如何向父親開口?這一次她可以阻止亞德曼去找她父親,下一次呢?即使她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拖延,她也受不了和他無止境的爭論,她可招架不住他的纏功,所以,她最好儘快採取行動。
唉!左思右想,她還是繞回原點,她怎麼向父親提亞德曼的事?
「-今天嘆氣的次數比-之前的二十六年還要多,-不累嗎?」藍君紗大剌剌的往她的辦公桌上一坐。
如果是平時,她一定會馬上打起精神裝模作樣,可是今天她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一直躲在我身後偷聽嗎?」
「什麼偷聽,我很正大光明,是-自己沒注意到我。」她原本就是那種沒辦法久坐的人,最少一個小時要起來走動一次,不知不覺就晃到她這裏,這種事每天都會發生,又不是第一次。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傾身向前,藍君紗煞有其事的打量着她,「-最近真的非常奇怪,動不動就咳聲嘆氣,這一點也不像。」
「我……-不是一直很好奇嗎?-想聽嗎?」
眨了眨眼睛,她不敢相信的張大嘴巴。
見狀,言沁歡好笑的搖搖頭,「-不是説我們是好朋友,當我有需要的時候,我一定會找-嗎?」
「對對對,我們是好朋友。」雙手撐着桌面,藍君紗往前一跳兩腳着地,她繞過辦公桌拉起她,「我的辦公室比較不會有人打擾,我們坐下來慢慢聊。」
幾分鐘後,在咖啡香的圍繞下,藍君紗聽着言沁歡的故事——最初的相遇,再一次的重逢,執着堅定的追逐……真是太浪漫了!
「不敢相信,這麼好康的事情竟然發生在-身上!」她羨慕得快流口水了。
「我爸恐怕不會這麼説。」瞧她那副樣子,言沁歡不自覺的笑了,紗紗就是這麼直率可愛的人。
「我不懂,-幹麼那麼緊張言伯,他會反對嗎?」
「我爸會讓我嫁給外國人嗎?」
「這個嘛……言伯就-這麼一個女兒,他捨不得讓-嫁到那麼遠的地方,這是人之常情,可是為了-的幸福,他也只能忍痛嘍!」
「如果事情如-所説,那我就沒什麼好煩惱。」
「哎呀!如果言伯知道那個男人有多愛-,他一定會答應的。」
「如果相愛就可以在一起,這世界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悲劇。」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父親的想法,又如何向紗紗解釋父親對她的要求?有時候她也會想,捍衞藍家會比女兒的幸福還重要嗎?
「言伯又不是那種不明理的父親。」言伯只是規矩很多,對他來説,他是生活在別人的屋檐下,當然處處拘謹。
「我爸不是不明理,他只是……算了,也許-説得對,他終究會答應。」可是任誰都聽得出來,她一點也不相信事情會這麼順利。
「如果-真的那麼擔心,這樣子好了,我來安排時間,-帶他回來給大夥兒認識,如果我媽咪説好,我保證-爸不會有意見。」
「這倒是個主意。」曾經,她懷疑父親暗戀着藍姨,藍姨只要開口表示意見,他就不會再有意見,他對藍姨總是特別温柔,可是再觀察仔細一點,她又感覺不到一絲絲曖昧之情,倒像是兄長對妹妹的疼惜。
眼珠子一轉,藍君紗建議道:「我看明天好了,速戰速決。」
「太快了。」
「拖拖拉拉太痛苦了,還是速戰速決乾脆。」
是啊,拖延不過是讓日子變得難熬,「可是,明天大夥兒都在嗎?」
「我媽沒問題,言伯也不會有問題,我爸呢……百分之百有交際應酬。」後面這句話,藍君紗幾乎是從牙縫中迸出來。
「-還是先跟藍伯伯敲好時間。」
「我看,我們不用考慮他了,他根本不像我們家的一分子。」
「-怎麼可以這麼説?」
做了一個鬼臉,藍君紗沒好氣的道:「本來就是,他是個不負責任的丈夫,也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我們家有他沒他都一樣。」
「-不要這麼任性,-要體諒藍伯伯的辛苦。」
「他哪裏辛苦?交際應酬正合他的意,他每天都樂得很。」
「我已經很煩了,我們別再為這件事情爭論不休好嗎?」
甩了甩手,藍君紗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好啦好啦,我再跟他敲時間。」
不過,藍君紗還來不及採取行動,亞德曼已經直接走進藍家拜見言管家,而且開門見山就直接道出來意。
「你説什麼?」言管家此刻所受到的驚嚇只能用四個字形容——青天霹靂,他當然知道女兒總有一天會談戀愛結婚,但不是這麼快,也不應該跟一個外國人。
「我想請伯父把女兒嫁給我。」雖然亞德曼的中文算得上標準,不過聽起來還是有點彆扭,尤其傳進言管家耳中更是不對勁。
搖着頭,言管家試着從這當中找出錯誤的環節,「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
「我要娶的人是言沁歡,我不可能搞錯對象。」
「這個世界上又不是隻有我女兒叫言沁歡,你一定搞錯對象了。」越説越激動,他的堅信正在動搖中。
「我親自送她回來過,我很確定她就住在這裏。」
再也無法狡辯了,這可不得了,言管家哪顧得了什麼禮教,怒吼的嗓門驚天動地的大開,「你是什麼東西,我為什麼要把女兒嫁給你?」
完全不受影響,亞德曼慢條斯理的應道:「我剛剛已經向伯父介紹過了,我叫亞德曼-費蒙里歐,來自法國,我愛你的女兒。」
「你愛我的女兒那是你的事,這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基本上,這是跟伯父無關,可是禮貌上,我應該徵求你的同意。」
越聽越火,言管家氣得一張臉紅通通的,「我不答應。」
皺了一下眉頭,這個答案不在他的預料當中,「伯父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我的女兒就是不嫁給你這個外國人。」
「伯父,你的女兒已經答應要嫁給我這個外國人。」他不是示威,他是要他看清楚真相,這是既定的事實。
「她會聽我的話,你這個外國人給我滾回去!」
顯然失去耐性了,亞德曼懊惱的道:「伯父,可以請你講點道理嗎?」
「你説我不講理?」
「如果伯父是個講道理的人,那就應該知道,這是小歡的終身大事,伯父沒有權利幫她決定。」
「那你來問我幹什麼?」
「這是我對你的尊重。」
「沒説一聲就跑來這裏提親,你這算什麼尊重?」
「因為時間太匆忙,我沒有來得及通知伯父,這一點是我的錯,伯父見諒。」
「我不會原諒你這個無禮的小子,你給我滾蛋!」
亞德曼忍不住揉着太陽穴,若非他的自制力太好了,他肯定會失口臭罵一頓,這位長輩真的有夠「番」,還是直接把話説清楚,「伯父,我已經安排好了,下個禮拜六就帶小歡回法國。」
「你要帶我女兒回法國?」
「對,我的家人很想看我的新娘,我們一回到法國就着手準備婚禮,日期一旦確定,我會派人過來接伯父和藍家的人前去參加婚禮。」
「你別妄想,我不會讓我的女兒跟你去法國。」
既然怎麼樣都説不清,亞德曼也擺出強硬的姿態,「我想要把人帶走,沒有人可以阻止我。」
「你……你這個混小子!」像發瘋似的,言管家眺起來衝向外頭的貯藏室取來掃把,「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
「伯父,你冷靜一點……」
「你給我滾出去,馬上給我滾出去!」言管家毫不客氣的朝他揮着掃把。
面對言管家無情揮打在他身上的掃把,亞德曼毫不退縮,「我還會再來。」
也許是被他無所畏懼的態度給震住了,言管家的手軟了下來,不過嘴巴上還是強硬不妥協,「你敢再來,我就叫警察。」
「伯父,我最後只有一句話——除了我,沒有人可以給小歡幸福,再見。」站起身,亞德曼紳士的一鞠躬,優雅從容的轉身離去。
「混小子,把你的禮物拿走……」可是任他吼叫,那些礙眼的禮物依然堆放在桌上,這證明剛剛發生的事不是夢。
放下手中的筆,言沁歡焦躁的揉着眼皮,不知道怎麼了,今天晚上眼皮一直跳個不停,這像是一種預兆——惡夢降臨了。
其實,這兩天她一直覺得心神不寧,好象有什麼事要發生,不過,這也是在所難免,亞德曼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他隨時都會讓她不得安寧。
想到他,她就不自覺的拿起手機打電話給他,難得今天晚上他答應她留在公司加班,她就打電話關心他一下,免得他老是抱怨她疏忽他。
「奇怪,怎麼會關機呢?」他平時千叮嚀萬囑咐,教她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手機狀態,以免他找不到她,怎麼他自己如此胡塗?
「小歡……小歡……」藍君紗驚天動地的衝進辦公室,兩手按在辦公桌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不是回家去了嗎?」
點着頭,她邊吞口水邊道:「我是回去了……可是……」
「-別急,有話慢慢説。」
「我沒辦法慢慢説……事情不妙了……」
呼吸一窒,言沁歡不安的嚥了口口水,「是不是我爸怎麼了?」
「是……不是……哎呀!」來個深呼吸,藍君紗一口氣的説:「亞德曼跑去家裏提親,言伯對他好凶好凶哦!」
驚嚇的跳了起來,她激動的抓住藍君紗,「-説什麼?」
「我沒看過言伯生那麼大的氣,我快嚇死了!」藍君紗心有餘悸的拍着胸口。
原來,這就是眼皮一直跳個不停的原因……不行,她必須趕緊回去瞧瞧。
瞧她那副慌慌張張的模樣,藍君紗反而輕鬆了起來,「別忙,-現在回去也來不及了,已經沒戲可看。」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沒看見她愁得眉頭都打結了嗎?
「本來就是……好啦好啦,-別皺眉了,我只是要-放輕鬆一點嘛!」
經過她小姐這麼驚嚇,她還輕鬆得起來嗎?
「我説實話,言伯正在氣頭上,-這個時候回去不過是火上加油,何必呢?-還是先讓他的火氣冷卻一下,他冷靜下來,-才有辦法跟他溝通啊!」
「我怕他根本冷靜不下來。」
「這……如果他真的冷靜不下來,-就去找我媽咪出面。」現在,她終於明白小歡為什麼如此擔憂,言伯真的不太明理。
「可是,我真的好擔心,他們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我聽了十分鐘就跑出來,也不知道他們後來怎麼進展,我看,-還是先去找亞德曼問清楚。」
「對,我應該先去飯店找亞德曼,明天早上的會議資料就麻煩-幫我整理。」言沁歡匆匆忙忙的拿起皮包衝了出去。
張大嘴巴,藍君紗無辜的瞪着堆在辦公桌上的公文,半晌,她自怨自艾的罵着自己,「笨蛋!-就不能忍一下,幹麼跑來這裏自找苦吃?」
算了,她認了,誰教她愛多管閒事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