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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好了,你家到了!」任遠將車停在她住的大廈下,推了她幾下,「別睡了!」

    喬依依睜開眼睛,愣了好半晌,才緩慢地回過神,這裏不是山上,她已經回台北了。

    「是不是失戀了?嗯?」任遠捏了捏她的臉,親暱地説。

    「呿!我才沒有!」喬依依推開他,不爽地拍了他好幾下。

    「厚,很痛好不好!」任遠故作疼痛地説:「虧人家還特地送你回家……」

    「閉嘴啦!吵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朔風相處過的關係,喬依依發現身邊的男人都好雞婆、好多話。

    任遠主動舉手投降,不再説話。

    「我到了,走羅!」喬依依下車離開,她一站穩,車子緩慢地駛離,車子一離開,喬依依才注意對街站着一個很眼熟的人。

    她遠遠地看着他,抬手揉揉眼睛,她是最近近視加深了嗎?那個説不下山的某男,怎麼會出現在她的眼前呢?

    喬依依像作夢一樣走了過去,在男人面前站定,她有些不確定地問:「朔風?」

    「嗨……」他對她打招呼。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驚訝地説。

    他笑了笑,「我只是經過而已,所以……」她把地址寫在便利貼,貼在了冰箱上,他撕下後直接就扔了,地址卻如烙印般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

    「順便來看看我?」她接着説。

    「嗯。」

    「要上來坐坐嗎?」她邀請道。

    朔風的眼神複雜地看着她,在她以為他不願意的時候,他幾不可見地點點頭,「好。」

    他們並肩上樓,路上沒有講多少話,開門進屋後,喬依依問:「要什麼,咖啡還是茶?」

    「茶。」

    「好。」她走到廚房,突然又鑽出來,「只有紅茶哦!」

    「嗯。」他輕輕地應了一聲,目光打量着她住的房間,她的房間很乾淨,他狀似不經意地問:「一個人住?」

    「對呀!」她的聲音從廚房傳了出來。

    他舔舔乾澀的嘴唇,「剛剛那個男的不是你男朋友?」

    廚房裏傳來水燒開的聲音,緊接着她捧着一杯紅茶走了出來,「不是!」

    「是嗎?」朔風喃喃自語。

    「你説什麼?」喬依依沒有聽清楚。

    「沒什麼。」他接過她手上的紅茶,燙熱的温度馬上從杯子邊緣傳到了他的手心,被冷風吹得冰冷的手漸漸温暖了。

    「你怎麼不打個電話給我?如果我不在怎麼辦?」她抱怨地説。

    他揚揚眉,不置可否,他沒想過要來找她的,只是當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開車來到市區了。

    朔風看着喬依依的臉,她的臉上畫着淡淡的妝容,老實説,他看慣了她素顏的模樣了,「你化妝了?」

    「是呀!」職場的女人都需要化些淡妝,這是一種禮儀。

    「還是素顏比較好看。」他指出。

    她俏臉一紅,「謝謝誇獎。」

    他優雅地啜了一口紅茶,「一起吃個晚飯吧。」

    「好,你想吃什麼?我請客。」她開朗地説。

    「隨便,你決定吧。」對吃,他沒有多大的要求。

    「那就義大利餐好了,我好久沒吃義大利麪了。」她高呼萬歲,轉而拿起電話預約,預約好之後,她一轉頭就看到他對她笑,「怎麼了?」

    「沒事。」朔風默默地把目光調到另一個地方,看到陽台上的盆栽,他走了過去,「你種仙人掌。」

    「對呀!其他植物都比較難種,仙人掌就算一個月不澆水也不會死。」喬依依解釋道。

    仙人掌顏色翠綠,可見主人不像她嘴上講的這麼漫不經心,該做的還做到了,「我以前也種過仙人掌。」

    「是嗎?」她不驚奇,大多數人都會種不容易死的植物,又省時又不費心。

    「不過全死了……」他以一種極緩慢的口吻説。

    她驚愕地挑眉,「呃,死了?怎麼可能!」她才不相信,要是有人能把仙人掌種死,那真的是奇了,「是先天不良吧?」她才不信他會這麼笨,能把不容易死的植物也種死了。

    他扯嘴笑了笑,「也許吧,我也不知道。」

    「你真的是太遜了!」喬依依開玩笑道。

    「也許仙人掌不喜歡我的小心翼翼吧!」朔風的口氣很淡薄,可神情卻不是那一回事。

    喬依依覺得他説這話的語氣,不像是跟她單純地討論植物,而是在討論一個女人,一個會讓他盯着天空發呆的女人。

    心頭的火熱一下子被冷水給澆熄了,她的笑容漸漸地很難維持在之前的角度。

    他們之間又陷入了沉默,喬依依端走了仙人掌,直接扔進垃圾桶,朔風波瀾不驚地看着她,眼裏有着疑惑。

    「看什麼!我現在不想種了,扔了!」原本種仙人掌也只是為了綠化、吸收輻射,現在她老大不爽了,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沒説話,看着垃圾桶好一會兒,微微一笑,「不想要就扔了吧!」

    喬依依這才微露笑容,「好了,去吃飯,對了,順便問一下,你最討厭什麼植物?」

    朔風將紅茶放在桌子上,跟在她的身後,「含羞草吧!」

    「為什麼?」喬依依拿過包包,走出門,兩人一同走到電梯口。

    「不知道。」

    他們走進電梯之後,喬依依突然詭異地一笑,「我決定了,我要種含羞草。」

    「因為我不喜歡?」朔風笑她幼稚。

    「不是!」

    「為什麼?」

    「等我心情好了,我再告訴你!」她這麼説。

    直到吃飯的時候,她才又説:「其實,人都有一種討厭與自己相似東西的情結。」

    他喝了一口湯,「什麼意思?」

    她神秘一笑,不説話了,他討厭含羞草,是吧?他難道不知道他和含羞草很像嗎?

    ◎◎◎

    吃完飯之後,他們緩慢地散步。

    喬依依問:「酒店訂了嗎?」見朔風搖搖頭,答案在她預料之中,「你該不會是想大晚上地回去吧?」早知如此,她就不請他吃飯了。

    他停下腳步,雙眸直視着她,她也跟着停下,「我來這裏想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他走近她,緊緊地盯着她看,「有可能會被你打一頓!」

    喬依依嫌惡地翻了一個白眼,看向左邊廣場上的燈光,「我有這麼暴力嗎?」

    上次他親了她,她都沒對他怎麼樣呀!

    在她轉過頭時,一隻大掌伸到她的頸後,緊接着,一股熱氣靠了過來,她屏住呼吸,無法自已地顫抖着。

    「我想確定一件事情。」

    「現在確定了?」

    「嗯,確定了。」

    「確定什麼了?」

    「喬依依……做我女朋友吧!」

    朔風的吻沒有落下,卻近在咫尺,他吐出的話語中帶着暖暖的温度,讓她瑟縮了一下,她靜靜地看着他,他的五官,她看不清,可那雙眼睛卻告訴她,他是認真的。

    回到台北之後,工作仍然忙碌,可是她卻無精打采,連往日能激起她興趣的工作也被她唾棄了,她不知道為什麼……

    每當早晨醒來,喬依依都習慣性地想鑽出窗户去聞大自然的氣息,卻只能看到車水馬龍的大馬路,她懷念山上的日子,然後朔風出現了,像活泉般重新灌入她的體內,她有了一種活過來的感覺,她伸手扯扯他的大鬍子,有些鬱悶地説:「是真的?」

    「嗯!」

    該怎麼形容她對他的感覺呢?她沉思片刻後,點點頭,「好吧。」她一向直來直往,既然她不討厭他,甚至對他有一點想法,不如就試試看吧。

    朔風笑了,不是那種非常誇張的笑,但喬依依看得出他很開心,她輕輕地啄了一下他的唇,「不過我們大概要遠距離戀愛了!」

    他不喜歡市區,喜歡住在山上,而她的工作重心在市區,她不可能為一份剛開始的愛情放棄所有。

    他莞爾,擁着她往她家的方向走,「如果我説,我想跟你一起生活……」

    喬依依聽懂了,他想跟她同居?她臉紅紅,腦子裏一塌糊塗,什麼都想不出來,身邊的男人又來了這麼一句。

    「我記得你那座大廈裏有出租套房……」

    呃……她想歪了,她趕緊把腦子裏的想法引回正途,痴痴地笑,「對……對呀!你想住我那大廈,可以的。」

    「你臉怎麼這麼紅?」走在路燈下時,朔風發現了她的異樣。

    「啊?呃,不知道,有點熱吧!」她拚命找藉口。

    「是嗎?」他有點不相信,但沒有追問。

    「嗯,那你確定嗎?你不是説不想離開山上嗎?」她絞盡腦汁地轉移話題,臉上的温度越來越燙,紅暈擴散到耳根處了。

    他確實喜歡在山上的日子,安靜又清閒,特別是他已經習慣了四年的生活就要被打破了,他卻沒有不安,也沒有多大的感覺,「無所謂。」

    厚!她瞄了他一眼,語帶酸意,「你還真的淡薄了!」他簡直比天氣還善變。

    朔風低頭看着她,「這樣不好嗎?」

    喬依依賊賊地笑着,「我倒是對朔風,朔大師的私人生活比較有興趣。」

    他也不傻,知道她是諷刺自己的生活方式,「歡迎你參與。」

    她沒話説,挽着他的手臂,「對了,今天晚上你睡哪裏?」

    「你對這個問題很糾結,是嗎?」

    「我這是關心你好不好!」

    「既然關心我,不如我今晚住在你家?」

    得寸進尺,「沙發可以給你睡一下!」再多就不行了。

    他愉悦地笑了,「起碼不是地板。」

    「知足了吧!我對你已經很好了!」

    ◎◎◎

    一個星期後,喬依依走出卧房,看見客廳裏的男人,「怎麼這麼早?」朔風已經搬到大廈裏,她住十樓,他住九樓,兩人近得很。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轉過頭,喬依依綁頭髮的動作一頓,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朔風?」

    「嗯。」

    「你把鬍子颳了?」她活像是看見了一頭恐龍。

    無視她的瞠目結舌,朔風點點頭。

    「還剪了頭髮?」

    「嗯。」

    她走到他前面,略顯粗魯地抓住他的臉,左看看、右看看,再三確定他的眼睛是朔風的眼睛,她才相信此刻在她前面的男人是朔風,「為什麼?」

    她一直以為她在跟一個阿拉伯男人談戀愛呢!連大廈的管理員都偷偷問她,朔風是台灣人還是阿拉伯地區的人。

    「想剪就剪了。」他們交往之後,朔風認識了她的好多朋友,她説他需要參與到她的生活中,帶他認識她女的朋友、男的朋友。

    任遠便是其中一個,那時他們互相見面時,任遠心直口快地損喬依依重口味,找了一個國際男友,朔風聽得很不舒服,所以……

    「之前不是好好的嗎?」喬依依嘀咕着,果然是善變的男人,「現在有什麼感覺?」

    「後悔的感覺。」他老實坦白。

    她大笑,「為什麼?」

    「太冷了!」他感覺嘴邊一圈冷得要命。

    「哈哈,誰教你喜歡用鬍子紮我!」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發神經做了改變,但她起碼不用再被他紮了。

    朔風輕輕一拉,將喬依依拉了下來,坐在他的懷裏,「就你最幸災樂禍!」説着,吻住她的嘴,熟悉地吻着她的唇瓣。

    他的唇輕咬着她的,卻不影響她説話,「本來就是!」刺刺癢癢的,她很喜歡跟他接吻的感覺,卻每次臉都被紮紅了,他還不知錯。

    她反口咬回去,曖昧的親吻聲在寂靜的房間裏響了起來,她的手主動繞上他的脖子,他緊緊地握住她的腰身,主動接受她的熱情。

    喬依依就像是一把火,燃燒得如此驚人,低低的喘息聲在房間裏悠揚地低吟,朔風稍稍鬆開她,好讓彼此有喘息的空間,「這下不紮你了吧!」

    她噗嗤笑了,「是不怎麼紮了!」他親親她的額頭。

    「真的很涼嗎?」她的手撫着他的下巴,其實他長得挺帥的,眼睛黑而有神,鼻樑高挺,沒有了大鬍子,一張性感薄唇就出來了,不再像個阿拉伯人了。

    「嗯,習慣了就好。」

    她嘟着嘴,「給你買個口罩好了。」擋風順便遮點桃花。

    「好。」

    基本上朔風是一個聽話的男人,雖然第一次見面時他們唇槍舌戰,他絲毫不讓她一步,可現在他在她面前就是一個乖乖牌,通常她説什麼,他都不會反對。

    看來第一次見面時,他真的很反感有人打擾了他的清靜吧!

    「對了,你説要教我寫字的!」難得有書法大師在身邊,喬依依當然要趁機利用一番。

    「你確定?」練書法講究的就是和心平氣和,可是她活潑好動,怎麼可能坐在椅子上乖乖地書寫呢?

    「哎喲,一天半個小時,慢慢累積呀!」她單純地説。

    他無言,這樣絕對練不出什麼東西來的!

    「怎麼啦?」她問。

    「去我的套房吧……」想當然她是不會準備宣紙、毛筆、墨水……

    「當然了!」

    果然!他也猜得太準了吧!

    ◎◎◎

    愛情有時候開始得莫名其妙,但不一定會不適合,朔風愛靜,喬依依愛鬧,正巧呼應了那句青菜蘿蔔各有所愛,葷素搭配更合理。

    「你確定你們在交往?」任遠坐在角落問着朔風。

    朔風輕應了一聲,「嗯!」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某個女人身上。

    今天喬依依説要跟同事一起去夜店玩,把朔風也帶了出來,説要讓他見識見識美麗的夜生活。

    「唉,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任遠感嘆地搖搖頭。

    朔風不明白地看向他,他立刻解釋道:「你是鮮花,她是糞!」引得朔風笑了,他倒不覺有任遠説的這麼誇張。

    「你們説我什麼壞話!」一雙玉臂從後繞到朔風的身上,喬依依兩頰微醺地輕靠在朔風身上。

    一杯清水遞到她的嘴邊,喬依依張嘴喝了幾口,「朔風,他是不是在你耳邊説我壞話?」

    「沒有。」

    「我告訴你,他是壞人,你不要跟他講話!」她説着話,呼出的氣體帶着少許酒氣。

    「好。」當一個醉鬼説話的時候,絕對要贊同她。

    任遠冷眼旁觀,實在看不下去了,就站起來去找別人玩,閃亮的電燈泡一走,喬依依乾脆就坐在朔風的腿上,「呼呼,好想睡覺。」

    「回家?」他揉着她的太陽穴,試圖減少她的不適。

    「好。」

    「我去跟他們説一聲。」

    「好。」

    ◎◎◎

    黑暗的房間一陣光明,朔風打開燈,擁着喬依依回到房間裏,將她放在牀上,為她蓋好被子,看着她孩子氣的容顏好半晌,他才親親她的唇,離開了。

    臨走前,他不禁出神地看着放在窗台上的含羞草,他想到了之前擺放在那裏的仙人掌,眼神幽黯。

    「呀,你在這裏!」身後的女人突然抱住他,打斷了他的回憶。

    他被嚇了一跳,接住撲進自己懷裏的女人,「你去哪裏?」

    「人家找不到你……」喬依依噘着嘴,宛若天真的孩童,將頭抵在他的胸膛上磨蹭着。

    「怎麼不好好睡覺?」朔風摸摸她的頭。

    燈光暈黃,酒意漸漸散去,她抬頭看着他,發現他的神情陰暗,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陰沉,她伸手拍拍他的臉,看他吃痛地皺眉,她倒開心了,一個蹦跳,雙腳環上他的腰部,揚着頭粉色小嘴尋找着他。

    她的着急使得他笑了,她的吻稀稀落落地落在他的額上、鼻子、臉頰,卻始終找不到他的嘴,她雙手捧住他的臉,霸道地説:「不準動!」

    朔風悶悶地笑,主動湊上嘴,將她堵得實實的,他的舌立即找到她的,百般地勾弄她的,舌蕾間的摩擦引得她渾身顫抖不已。

    屬於他特有的煙草味盈滿了她的鼻息,他貼着她,吸吮着她,親得她唇上一片麻辣辣的疼。

    喬依依緊閉着雙眼,輕顫着眼睫,沒有絲毫的抵抗力,像是要吻到天荒地老一樣,讓她喜歡上這種帶着佔有慾、帶着麻意的吻。

    他的手指捏着她滑嫩的下巴,她楚楚可憐地承受着他猛烈的親吻,引得他更為不客氣地糾纏着她,粗魯地輕咬着她的唇瓣。

    室內的温度驟然上升,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下腹有了反應,慾望滋生如野獸般猛烈。

    喬依依卻還嫌不夠,昏昏的腦袋加上壯膽的酒意,她的手穿過朔風濃密的黑髮,抓住他的頭髮,他的頭皮一陣發麻,鬆開了她的唇,沙啞道:「女人,不想睡了?」

    她咯咯笑不停,就是喜歡欺負他。

    他笑了,摸摸她的頭,「睡覺吧,乖!」

    他重新抱着她回到牀上,她抓着他不放,他跟着脱了鞋子,陪着她躺在牀上,雙手緊緊地摟着她,「睡吧……」他的嗓音裏有些無奈。

    她心裏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但是今天她玩得太瘋了,她好累,她沒有時間去揣度這個男人在想什麼,她昏昏地閉上眼睛。

    他緊擁着她,兩眼直盯着她的睡顏,眼裏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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