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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黃大爺綽號稱五爪蚊,爪功非常了得。

    蚊本來是四爪,五爪便接近變龍的階段了,表示他是一方的蚊龍,早晚會成為可以飛騰變化的真正強龍,主宰德的大局。

    內院本來不許有男、醚出,家中已經沒有內眷居住,固此不禁男、隧來伺候,三個名義上的女,不便與他夜間獨處。

    兩個男(鵬他在內堂品茗聊天,兩男(戍實是他的”脂得力保漂。

    離家至河神廟店堂坐鎮,貝蝸有兼打手的店夥保護。那些收印子錢的店夥,如狼似虎人人害怕。

    “大爺,你那緊張兮兮的神情,實在令人擔心不安,沒事也會出事,悍的保縹,口氣有,點不滿,啡不肯把,蟬告訴我肌我剛;能替你拿主意分勞解啦,到底為了什麼屍“別提了,煩人。”

    腦乙煩地猛揉他天生的尖腦袋,蚊據説只生一隻獨角: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碼頭亂糟糟,我也心中亂糟糟,如此而已“劫快馬船的事,公人在碼頭戒備,與大爺無關呀!讓他們亂吧!他們不可能懷疑大爺涉嫌,擔心實無必要,張捕頭知道是外地來的水賊,不會找大爺要線索的。”

    “畢竟影響生意呀!怎能不煩?”

    ‘到底是哪一方的混蛋,跑來咱們的地面,做下這麼嚴重的大案?大爺真該積極些,刨出他們的根底來,他們哪將咱們德州的好漢放在眼下?哼!欺人太甚。”保膘忿然地發牢騷。

    “不是強龍不過江,你敢挖他們的根底?哼!”他瞪了保縹一眼,口氣有警告味:

    “憑他們所表現的實力,把德州的魚暇吃光輕而易舉。你少給我出餿主意,這件事不許任何人插手調查打聽,知道嗎?”

    “十答……

    “出了事,你們自行負責。”

    蒙面人出現在堂口,虛掩的門開了又掩上。

    燈火明亮,蒙面人渾身泥水,包頭蒙面,僅露出一隻明亮鋭利的眼睛,真像個從墳墓裏鑽出來的行屍或厲鬼。

    “對,自行負責,好漢做事好漢當。”蒙面人刺耳的怪嗓門帶有鬼氣,“所以我來找該擔當負責的人,幸好沒跑錯地方。

    喂!你們還沒睡?”

    三人大吃一驚,兩個保膘跳起來,一閃即至,一左一右粒開馬步準備撲上。

    “咦?你是什麼人?”

    五爪蚊搶出喝問,從衣下拔出一柄防身尺二小匕首戒備。

    “來找你討消息的人。”

    蒙面人瞥了左右兩個保縹一眼,揮手示意要他們退。”我希望大家能心平氣和善意地溝通,不想動手動腳打得頭破血流。

    “你打上門來,要討什麼消息?”五爪絞警覺地問。

    蒙面人赤手空拳,緊身衣褲被泥水濕透,身上如有任何兵刃也瞞不了人,所以一看便知是赤手空拳。

    、而他不但有兩個保縹,手中還有一把匕首,因此=點也不害怕,沉着地套口風。

    “河上劫皇船的消息。”

    “混蛋!我怎會有消息?”

    “全城都有你的蛇鼠活動,城外也是你的勢力範圍。劫賊來了一大羣人,你居然説沒有消息)那些人能逃得過你的耳且嗎?你要我相信你毫無所知?”

    “去你孃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亮名號。”

    “我……你就叫我蒙面人好了。我能找得到你五爪蚊黃大爺,當然是有來頭的神聖,你如果咬定什麼都不知道……”

    “那又怎樣屍“這……,我會用手段讓你招出來……”

    五爪蚊發出一聲暗號,利用他説話的機會,在一聲暗號下,三人同時猛撲而上。

    ==,表面上看,是三人齊上,三方聚合,其實是兩保嫖先半步出手,四條粗胳膊一抄,像是頑童抱柱,更像蜘蛛抱蛋。

    五爪絞落後半步,匕首從中遞出。

    人如果被保縹抱住,匕首將毫無阻滯扎入胸口。

    蒙面人渾身泥水,真不易抱住,滑溜溜不受力,像用筷子夾泥鰍。

    四手一合,蒙面人毫不費力地向下滑,像是突然失去蹤跡,隱沒在地層下了。

    “時……”

    兩保膘卻狂叫一聲,分向兩側飛退、拋起,“啪啦哦”摔飛出丈外。

    五爪蚊剛發覺人影從匕尖前消失,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兩保縹已突然分開,扎出的匕首落空,滬失的人影卻出斑在右側,“叭”一聲給了他一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接着脈門一震,匕首脱手。

    “砰噗噗”一陣暴響,他在瞬息間,肚腹捱了五六拳,速度駭人聽聞,像是五個大拳頭,同時重擊在肚皮上,身軀卻又無法暴退,原來右臂已經被扣牢,扣的勁道極猛烈,幾乎肉裂。

    “順……”

    他悶聲叫,上體下俯:“救……我……”

    兩個保嫖無法救他,已昏倒在壁根下。

    又是兩記悶響,肚子又捱了兩拳。

    他的氣功火候不差,差的是沒有機會行功,自第一拳及肚的瞬間,他便失去行功聚氣的機會了,他還沒修至神動功發的境界。

    “不……不要打……了……”他哀叫討饒。

    “你願招供嗎?”蒙面人把他拖倒,一腳踏住背心沉聲問“我……我發誓,我……

    我真的不……不知道,你打死我也——也是枉然。”

    “試……”

    “饒我,我給你銀子……”

    “我要你招供。”

    “你殺了我吧!我……我真的不……不知道蒙面人傻了眼,顯得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想腳下用勁卻又不忍心。

    “毒娘子與姓陳的混蛋,你也不知道?”蒙面人稍一遲疑,立即另起話題。

    五爪蚊心中一寒,打一冷戰。

    “你……你是中州雙……奇?”五爪蚊驚恐地反問,知道賴不掉了。

    虯鬚中年人與兩少女,大概將街上衝突的事説了,如果硬着頭皮否認,肯定會大吃苦頭。

    “你想好了,快回答。”

    “他……他們從河對面走了,改走廣平府南下,要到何處我不知道,他們也不會告訴我。”五爪皎知道賴不掉,乖乖吐實,“放我一馬,我……不關我的事。”

    “什麼不關你的事?”

    “劫皇船的事。”

    “他們有多少人?”

    “他們人手少,我又無力相助。據我所知,他們參加了,可是人手少近不了快馬船,被那些人嚇走了,幾乎所偷來的船也被撞沉。他來找我,便意在拉我下水幫助他。”

    “他不是那些人一夥的?”

    “不是。”五爪蚊肯定他説。

    “那些人到底是何來路?”

    “我如果知道,定遭天打雷劈。”五爪蚊一急,發起誓來了,“我也不敢打聽,以免惹火燒身。我所知道的是,搶劫的人不止一批,有好幾批人,臨時湊合聯手出擊,利益均分。陳老哥那些人是否也參加了,我的確不知道,他的船落了單卻是不假,我有人在東岸目擊,所以猜想他是被那些人嚇走的,確否我可不敢保證。”

    “你這傢伙好似鬼,真真假假令人無法判斷。”

    “是你逼我説的,我也的確一知半解……”

    “去你的!”

    腦門一震,五爪蚊便失去知覺。

    兩保縹是摔昏撞昏的,所以醒得也快。

    兩人七手八腳,救醒被打昏的五爪蚊。

    “我要到外地躲一躲避避風頭。”五爪蚊驚魂初定,便氣急敗壞叫嚷:“這個蒙面混蛋,問口供是生手,再來的必定是行家,咱們就沒命了。快,馬上走。”

    “不是中州雙奇?”保嫖不死心追問。

    “如果是那兩個嫉惡如仇的俠義道混蛋,咱們哪有命在?”

    五爪皎恨恨他説:“他們一旦認定壞事是你做的,你費盡口舌也改變不了他們的武斷成見,逼棋的手段會讓你做惡夢。

    他們是取口供行家中的行家。少廢活了”得儘快離開,遲必遭殃。”

    河上往來的船隻甚多,找目擊者毫無困難。

    出事現場的兩側河岸,也可以找得到日擊的村民。

    船賊得手之後,泊西岸棄舟從陸上撤走已無疑問。

    毀壞了的快馬船擱淺在西岸,更是有力的線索。

    一治安人尺與有心人、,在蠢力便放在賊人起旱的西岸,有志一同向西岸追蹤,一窩蜂往西岸趕。

    改名為霍然的霍文恭,也走上這條路。

    繞往南,是景州的故城縣境,屬京師而不是山東的地境,德州的治安人員不能、也不想自我麻煩越境辦案,勉強進行,後果自負。

    他這一輩子除了德州之外,沒到過其他城市,人地生疏,真有何去何從的感覺。

    他只知道往南追蹤,走一步算一步,沿途向村民打聽,有些什麼人往南走。

    這一帶是冀魯大平原,舉目四望,天連地地連天,沒有任何詩地丘陵作方向指標,他只能見路即走,身在何處他並不計較。

    走了一天,似乎亙經迷失在原野裏了、傍晚時分,天已放晴,到了一座小村,一問之下,才知道已經到了京師冀州的棗強縣南部。

    小村叫小屯,北面三十餘里是棗強城。

    再往南走,百十里便是廣平府地境了。

    借宿的農宅主人告訴他,昨天曾經看到有不少人南行,大地解凍,春雨提早降臨,田地裏的麥子即將破上抽芽,日地裏經常有人巡視整理,有陌生人經過一看便知,是些什麼人就無法知悉了,村民們通常少管閒事。

    次日一早,他背了背囊就道。

    各村鎮間的道路,都可通車馬,卻不是官道,極易迷途。

    他相信劫船賊既然乘船而來)棄船衍走,不可能遠離槽河南下,必定沿河各州縣南移返到賊巢、所以問清去向,邁開大步奔向南面的清河縣。

    近午時分,田野漸稀、前面不見村影,樹林曠野取代了廣紊的麥地,荒野似乎直伸至天盡頭,道路也愈來愈窄小,許久許久不見有人走動了。

    “該死!我一定走錯路了。”

    他開始感到焦躁,腳下一緊。

    穿越連綿的野林,突然聽到前面傳來一聲叫喊,聲源似乎並不遠,但彎曲的小徑不能直視,樹林擋住了視線,不由自主地腳下加快。

    又傳來兩聲金鐵交鳴,是兵刃交擊聲。

    他心中一動,止步略為思量,最後往樹林一竄,繞往金鐵交鳴聲傳來處。

    一他並無應付意外變化的經驗,更沒有與人用兵刃搏鬥的機會,極在州城與一些城市惡少,無聊地動動拳腳,手腳用勁有分寸,而且打了就跑嘻嘻哈哈形同兒戲,哪會真正與人拼命搏鬥?

    他夜探黃家,可説是第一次用重手揍人,出手神意合一,得心應手深得快狠準秘訣,當然出手也有分寸,不想真的下重手傷人。

    有人拼兵刃,他知道必定出了重大事故,他一個外人,公然闖進去可能引起誤會。”

    憑常識他採取了隱身在旁看究竟的行動,借草木掩身竄走如飛。

    三個中年人,面對五個彪形大漢,每個人都佩帶有刀劍,殺氣騰騰,所帶的小包裹,各放在路兩旁,可知都是外地人,並非附近村落的人在此械鬥。

    彪形大漢的五個包裹中,有一個有蓋的麥籮,一根扁擔,大概是由兩個人抬着走的,份量不輕。

    面面相對刀劍相向的兩個人,氣喘如牛口中蒸汽形成一陣陣白霧,可知交手搏鬥了相當久的時間,正在繞走尋找進手的空門,也乘機調和呼吸儲勁待發。

    一聲沉叱,彪形大漢突然猛撲而上,劍發狠招上下交徵,第一劍攻咽喉,第二劍攻小腹,久鬥之後,仍然勁道十足,劍光連發氣勢猛烈。

    中年人哼了一聲,扭身閃過第一劍,單刀斜沉,“掙”一聲格開第二劍,身形借力急旋,刀光一閃,劈風聲懾人心魄,人影斜掠出八尺外,剎住馬步揚刀轉體向敵,再冷哼了一聲,隨即神情一懈。

    右肋衣裂血現,裂了一條尺長的裂縫,鮮血快速地透紅了衣衫,從裂縫沁出向外流。

    另一名彪形大漢搶出,扶起倒地同伴的上體。

    “老七,撐着點,我替你裹傷。”大漢重新將其同伴擺平,急急替同伴解衣,“傷並……不……重……”

    最後三個字説得有氣無力,像某些地方漏了氣。

    肋骨斷了好幾根,內臟冒出創口,刀鋒可能深入四寸以上,血如泉湧狀極可怕,即使有仙丹也救不了,骨肉內臟一廁糟。

    “救……我……”老七的求救聲幾不可聞。

    “咱們並肩上,拼死他們。”為首的彪形大漢怒吼,揮劍兇狠地撲向最近的一名中年人。

    有人被殺,唯一可做的事,是揮出致命的刀劍,替死去的同伴報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所有的人,皆以麥蘿為中心,在四周全力生死相搏,都沒有離開現場的打算。

    片刻的雷霆相搏,人體在刀劍下分裂、死亡。

    最後,剩下一名中年人與一名彪形大漢,仍在麥蘿旁對峙,都頻臨力盡境界,而且都受了不算嚴重的傷,揮出的刀劍已經有氣無力了。

    在幾聲刀劍交擊所發的暴響中,一旁出現神色惶然的霍然。

    屍體與血星味令他有作嘔的感覺,兩個傾餘力仍在苦鬥者的表現也令他困擾。

    “喂!你們在幹什麼?”他大聲呼喝,“住手!你們想死光他對死人並無多少恐懼,不像一般人見了屍體便魂飛天外。這一帶的村落,不論男女老少,對死人都不怎麼介意,人死是極為平常的事。

    十年前山東響馬造反,白衣軍掀起全國殺戮的大風暴,整整殺了三年,屍積如山血流成河,三過南京兩薄京師,縱橫萬里烽火漫天。

    德州附近正是山東京師的主戰場,兵馬數度往來城鎮成墟,幾乎每户人家,每一座村鎮,都有一半人死在這場浩劫中。

    所以看見屍體便大驚小怪的人,才是不正常的膽小鬼。

    那時,他的新豐村老家,全被夷為平地,全村的人皆避入德州城避難。

    德州城堅壕深,兵強馬壯,勇猛無敵、三度死守保住了州城,一直不會陷入白衣軍手中、他看過的屍體成千上萬,對死亡沒有多少恐懼。

    無緣無故你砍我殺,在旁目擊畢竟不是愉快的事,因此他出面喝阻。與本性良善悲天憫人無關。

    從小他見過大多的死亡,他甚至懷疑人的本性,並不如所説的人之初性本善,認為苟子的性本惡頗有見地。

    “決來助我》贓物咱們均分。”

    中年人大叫,“掙、一聲崩開彪形大漢砍來的一劍,搶進“一刀猛劈,把大漢逼退八尺,但也無力繼續攻擊。

    如果是普通的鄉民,看到有人互相用刀劍砍殺,“地下又擺了許多屍體,早就味得魂飛天外飛奔逃命,哪敢上前喝阻?

    所以中年人向他求助。

    “贓物他一怔,走近瞥了包裹和麥籮一眼,“什麼贓物?”

    “皇船上的贓物……嘔……”

    中年人分心和他説話,沒料到彪形大漢,突然用盡剩餘的精力,扭身將劍扔出。向側一僕:拾取同伴遺落的另一把長劍。

    劍急劇翻騰兩匝,鋒尖恰好轉向前,貫入中年人的右肋,鋒尖貫體五寸以上。

    霍然的目光,仍未離開麥籮,聽到叫聲不對。這才看到中年人肋部中劍。

    “豈有此理!”

    他怒叫。遠在四丈外一閃即至,一腳踏住彪形大漢伸出拾劍的右時,俯身一耳光把大漢打得頭向下一僕,起不來了。

    扶起中年人,他搖頭苦笑,重新將人放下,長嘆了一聲,鋒尖在腹內造成可怕的傷害,五臟一團糟,大羅天仙也救不了內臟已爛的人。

    “命中無……無時莫……莫強……求……唉……”

    中年人虛脱他説完最後一句話,全身開始鬆弛,雙目瞪得大大地、頭一歪便停止了呼吸。

    “你這旬話説得太晚了,至死方悟。”他黯然地站起,向彪形大漢走去。

    宿命論者無力抗拒世俗的不平,萬般無奈只好認命,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但有些人頑強地不承認命定,不顧一切與命抗爭,確也有效地改變命運。獲得輝煌的成就。

    本朝的開國君主朱元瘴,就是其中最成功的一個。

    憑他一個又窮又苦的農家破敗子弟,沒飯吃只好做和尚喝粥苟全性命,如果他一直當和尚認了命,會有什麼結果?不餓死才怪。

    強求失敗的人也多,這位中年人就是失敗者之一。

    彪形大漢並沒昏迷,只是暈頭轉向控制不了自己的活動,掙扎了片刻,總算能撐起上身準備站起。

    他大踏步走近,一把揪住大漢的背領,助大漢站起,像拎着一頭貓。

    這瞬間,他突然放手,星目中神光乍現,隨又呼出一口氣神色恢復原狀。

    他這一剎那的神色變化,極像一頭猛獸突然發現有威脅性的異物接近。

    彪形大漢重新跌倒,掙扎着爬起雙手箕張,發出獸性的咆哮,兇猛地撲上了。

    雙手一分,撥開大漢的雙手,掌一合,雙風貫耳按住了大漢雙耳,下面一膝蓋頂在大漢的小腹上,手一鬆,大漢呻吟着仰面便倒。

    “我要知道你們為何在這裏你打我殺。”他卸下背籮沉聲説:“你最好從實招來。”

    “去你孃的!”大漢咒罵着爬了兩步,伸手抓拾地上的長劍。

    他一腳將大漢踢翻了兩匝,劈胸將人抓起,在小腹上搗了兩記短衝拳。

    “扼……啊……”

    大漢狂叫,拼命抓打他的手。

    “再給你幾下。”

    他的拳頭重新在大漢的小腹進退。

    “嘔……嘔……”

    大漢挨一下叫一聲。

    身側人影幻現,是一個佩劍掛囊,脅下有小包裹,像貌獰猛穿青袍,留花白小鬍子的中年人。

    “不要再打他了,再打他就剩下半條命,派不上用場了。”

    中年人冷冷地阻止他再動手。

    “那個死了的人説有贓物。”他放了大漢,指指死了的中年人,“所以他們一定不是好東西,死了這許多人,我要明白:

    其中緣故,以便報案處理.“哈!你不像是曾經參與的人。”

    中年人陰森的目光,凌厲地審視着他。

    “參與什麼?”他粗眉深鎖。

    “算了算了,不知道就不要管閒事。”

    “可是……”

    “老夫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中年人阻止他詢問:“老夫已跟蹤他們兩天,打算讓他們順利地到達地頭,沒料到離開他們到前面的村落找食物,不到半個時辰就出了意外。

    現在,老夫只有靠你了。”

    “什麼意思?”

    你和這個叫出山虎朱雄的賊首,替老夫把他們的包裹與麥籮抬着走。他們的目的地,是走徐州前往泅州,他們是泅州的悍賊。”

    “要我替你做腳伕?”他大聲抗議。

    “只剩下你們兩個人,當然你得充任腳伕。”中年人沉聲説,“難道要老夫和出山虎抬?~“我拒絕,我……”、、……

    “你給我閉嘴,以免惹我生氣,把你揍得半死,抬不動這些東西。出山虎這羣悍賊,搶劫時不幸死了七個人,只剩下五個,在這裏由於我的離開,而出了大意外,老夫正在生氣,你最好乖乖聽話。”

    “我:——……”他向後退。、中年人哼了一聲,大袖一抖,一股無形的可怕勁道迸發,把遠在丈五六的他,震得斜飛而起,“砰”一聲摔倒在丈外滾了兩滾。

    他毫無提防,也沒料到對方突然以袖勁襲擊,而且可傷及將近兩丈外的人,勁道之猛烈,駭人聽聞,那根本是令人難以宣信的絕世神功,事先毫無聚氣行動的預兆,在瞬間功發如雷霆,內力修為的火候驚世駭俗。

    他一蹦而起,野性要發作了。

    “哈哈哈哈……”

    狂笑聲突從側方傳來,入耳令人覺得腦門欲炸,耳膜欲裂,有出現短期間的暈眩現象,音波的猛烈駭人聽聞。

    他呼出一口長氣,野性消失了。

    中年人哼了一聲,警覺地撥劍戒備,對發出笑聲的人、顯然懷有強烈的戒心。

    “哈哈哈哈……”狂笑聲綿綿不絕。

    彪形大漢狂叫一聲,抱着頭倒下,再叫了一聲便失去知覺,禁受不起笑聲的震撼他略一遲疑,也大叫一聲往地下一躺。

    一聲長嘯,中年人也用嘯聲回敬,用的是嘯聲九法中的大激,暴發出的音量不遜於笑聲。

    支撐了片刻,棋逢敵手。

    笑聲與嘯聲終於消失,一旁出現一男一女,也是攜了兵刃包裹的人,不是本地的鄉民。

    男的穿一襲灰袍,佩劍似乎相當沉重,年約半百出頭,鬍子也泛灰色,相貌清瘦,有點仙風道骨豹氣勢,一雙鷹目冷電懾人。

    女的穿兩截村姑裝,黑油油的秀髮,編了兩很大辮子垂下雙肩,靈秀的面龐十分出色,身材高窕呈現健美的線條。

    十六七歲的大姑娘,荊欽布裙也掩不住動人的風華,一舉一動,皆呈現出青春活潑的氣息。

    如果不是天氣冷身上穿得厚實,定可將玲球透凸的嗣體呈現無遺,那一雙靈活明亮的大眼,具有吸引異性的無窮魔力。

    “他孃的!”

    中年人用劍向來人一指;“笑魔君,你也學會用卑鄙的手”段,出其不意用懾魂魔笑偷襲了,真不要臉。”

    “哈哈哈哈!這叫做有樣學樣呀!”

    笑魔君的笑聲不再具有懾魂威力,嘲弄味十足:“我親眼看見你,突然用排山袖把那個年輕人。出其不意拍飛出丈外,沒鍺吧?你唯我神君葛傑,也算是魔道中出類拔孿的名宿,威望比我笑魔君傅雷只高不低,你能做我為何不能?何況我的懾魂魔笑,哪撼得了你這功臻化境的神君?”

    “斃了你這牙尖嘴利的混蛋。”唯我神君怒叫,猛然身劍合一疾衝而上。

    笑魔君哈哈一笑,左閃、右旋,半途長劍出鞘,“掙”一聲暴震,封住了跟蹤追襲的一劍。

    再一聲長笑,遠出丈外,避過唯我神君左袖的一記急襲,勁烈的袖風激起一陣勁流,掀起袖袂有如作勢凌風飛去。

    “厲害!”

    笑魔君並沒反擊;一面遊走一面嘲弄:“想不到兩年不見,你的排山袖威力更驚人了,居然能掀起我的袍袂,有意替我撣掉塵埃,謝啦?你是多此一舉,這幾天春雨綿綿,哪來的灰塵呀!”

    又一聲暴震,有火星飛濺,兩人又拆了一劍,迸發的劍氣像是起了一陣小旋風。

    年輕女郎不理會兩個老魔的惡鬥,似乎已經知道,兩老魔誰也奈何不了誰,懶得理睬,泰然自若走近彪形大漢,注視片刻,踢了抱着頭想站起的大漢一腳,把大漢重新踢倒。

    “果然是泅州賊的首領,出山虎朱雄。”

    女郎狠盯着大漢,語氣語大:“聽説你們最先登上快馬船,搶得的東西最多。説!

    你們搶到什麼稀世寶物?”

    出山虎一看是一個年輕少女,怒火上衝,猛地雙爪一伸,像猛虎撲羊貼身撲上了。

    女郎一扭嬌軀,右手便扣住了出山虎的右手脈門,一聲嬌叱,出山虎莉不住腳步,向前凌空飛翻,砰然大震中,摔翻出兩丈外,地面似乎也為之震動。

    霍然搖搖晃晃地爬起,不住用手揉動着腦門。

    “你也要撲上來嗎?”

    女郎笑吟吟向他招手:“上啦!虎撲羊莽牛頭悉從尊便。”

    “男不與女鬥。”

    他拒絕出手:“我不是他的人,與我無關。”

    、“我知道,我和我爺爺,是跟蹤唯我神君來的,你們打交道的經過,我一清二楚。

    你能對付得了出山虎,應該比他高明,我要試試你的斤兩,別怕,上啦!”

    “你把他摔飛出兩丈外,我怕你。”他向後退。

    “怕也得上,不然我要把你打得叫皇天。”

    女郎笑嘻嘻地一步步逼進:“你生得一表人才,年輕力壯,不要做膽小鬼好不好?

    我不喜歡懦夫。”

    “我不要你喜歡……”他扭頭便跑。

    女郎一聲輕笑,像是用縮地術,腳一動便緊附在他身後,纖手搭上了他的右肩,五指一收。

    上當了,纖手沒用上內力。

    他從小就與玩伴們打架,身懷絕技但不敢使用。

    頑童打架通常講究貼身攻擊,他學有專精技巧圓熟,而且經驗豐富,打擂台穩贏不輸,與德州的地棍打羣架,他指東打西摔跤鬥牛門門皆精,每次都是勝家。

    他不進反退,背部出其不意撞入女郎懷中,身形前俯下挫,右手向後探,一把扣住女郎的右腳,身形後仰挺身扭轉而起。

    女郎重心立失,驚叫一聲仰面便倒。

    他身形一扭之下,放掉女郎的腳,乘勢撲上,把女郎壓在下面人雙手扣住了女郎的脖子。

    變化太快太突然,女郎已來不及有何反應。

    “再撤野就掐死你。”他兇狠他説。

    女郎險紅耳赤,先是鳳目一瞪,接着“撲啼”一笑,似乎覺得被他壓住,是羹為新鮮奇怪的事,居然不準備解脱,更不想反擊的。其實校斜壓極易解脱,不可能被制住,略一翻滾便可脱身。

    “你敢掐死我?”

    女郎也伸手扣住他的脖子:“試試看?還不拿開你的手他反而臉遷聳旅、放手跳起來,奔向自己的背籮,先脱身再説,這裏已用不着他管閒事了。

    笑聲悦耳,如影附形。

    他抓住背籮的手,巧妙地一挑=彈,背籮突然貼身側向後方飛拋,身形隨後疾轉。

    女郎的快速身法真像個附身的鬼,緊附在他身後,乘他俯身抓背籮的機會,再次施用戲弄性的手法,纖指點向他的右笑腰穴。

    又上了億豹當,背籮貼腰後飛。

    女郎唯一的應變方法,是不得不改抓突然撞來的背籮,變生意外,反應出乎本能。

    背籮又大又重,要抓住還真需要相當勁道,決非一般女人所能辦到的費勁事,被背籮撞傷手或撞倒極有可能,但女郎卻。一把扣住了。

    他扭轉的身軀柔軟地仆倒,從背籮下鑽出,一手勾住了女郎的左腳,肩頂住膝蓋用了一分勁。

    一聲驚叫,女郎再次失去重心仰面便倒。

    兩次都用扣腳壓迫的技巧,把女郎輕而易舉擺平,這是近身搏鬥中極為普通的,而且好笑的機靈手法,毫不費勁而功效奇佳的所謂巧打。

    第一次扣住腳腔,下襠壓迫膝蓋;第二次是勾住腳勝,肩壓住膝蓋。兩次速度都快,被制的人非倒不可,除非被制的人,膝部可以反彎。

    或者,能先一剎那曲膝沉下馬步女郎倒下時,背籮從上空飛越、後扔。

    他虎跳而起,也從女郎的上空跳越,一把抓住仍在飛的背籮,撒腿便跑。

    人影在側方乍現,腿突如其來。

    他大叫一聲,丟掉背籮撲地便倒。

    是一臉憤怒,卻又臉紅耳赤並非真怒的女郎,伸腿將他絆倒的,以牙還牙還以顏色。

    “不要傷他!”

    高叫聲傳到:“我們需要腳伕。”

    女郎在一旁蹲下,扭住他的右手貼背制住了。

    “再撤野就掐死你。”

    女郎模仿他的語聲,模仿得維妙維肖,忍笑的可愛俏模樣,可惜他頭被叉住後頸,臉壓在地上無法欣賞。

    一旁出現劍垂身側的笑魔君,似乎忍住笑不住搖頭。

    “你怎麼和這個蠢蛋鬥牛?”笑魔君可能已經看到他們交手的情形,不以為然,“這蠢蛋有幾斤蠻力,把出山虎打得半死,你居然有和他比力的興趣,丟人現眼。頭,你真有出息啊!”

    不遠處也輕拂着劍的唯我神君,似乎沒有撲上來再次狠拼的打算。

    “你是一代魔頭,所生的女兒哪會是好貨?”

    唯我神君一臉不屑狀,説的話帶刺帶損:“你這寶貝女兒不小了吧!有女懷春,她在打情罵俏呢!你知不知道?”

    女郎憤怒地跳起來,這次是真的發怒了,一把搶過笑魔君的劍,身形動如閃電,一眨眼便到了唯我神君面前,身劍合一來一記飛星逐月攻上盤,劍上風雷驟發,激怒中出手勁道極為猛烈。

    唯我神君臉色一變,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倉卒問不敢硬接,閃身走偏鋒反擊,劍取女郎的左肋,避招回敬炔逾電光石火。

    女郎的身形疾轉,不可思議地擺脱左肋的劍尖,劍光一閃,光臨唯我神君的左背琵琶骨。

    唯我神君掠出丈外,在千鈎一發中脱出圈外。

    “笑魔君,你這鬼女兒的劍術向誰學的?”唯我神君臉色不正常,大驚小怪,“她居然比你高明,而且霸道詭異,這怎麼可能?”

    女郎兩劍走空,也大感驚訝不再追擊。

    於哈哈哈哈!算你走了狗運,幸而不會曾堂出彩。

    ‘笑魔君得意地大笑,“她向劍魔許天化學劍六年,已獲魔劍神髓,如果不以內力以神御劍,連我也招架不住。不客氣他説、你的先天氣鹼,火候也不見得比她純,御劍的真力並不比她渾厚多少。”

    “咦!許老魔不是遁入黃山韜光養晦了嗎?”

    “什麼韜光養晦?他在下苦功,要把六合神罡修至更上一層樓,發誓要和逍遙修士尚老邪尚自然,找地方真正拼個高下,修煉勤得廢餐忘食了,精進不少呢!”

    “他最好不要出山興風作浪,你這個鬼女兒也最好不要用他的魔劍橫行霸道。”唯我神君悻悻地收劍入鞘:“天下大亂,你們這些邪魔外道,如果乘機興風作浪,那些俠義道混蛋,便會大聲叫嘈,高舉俠義之劍,向咱們這些人揮劍大嚷伸張正義了。”

    “哈哈!你害怕了?”

    “害怕我會來趕熱鬧嗎?”

    “説得也是,你不是膽小鬼”“你父女倆……”

    “我們跟在驚天一劍張元坤,煉魂修士詹清塵幾個人後面來的,人跟丟了,卻跟上你們幾個別腳貨。算了,咱們打不得;別讓那些俠義道高手名宿笑掉大牙。咱們一起把出山虎這羣強盜,所劫得的財物押往泅州城,保證那些俠義英雄會尋蹤跟來,他們有德州的公門人供給消息,一定會從後面跟來撤野。”

    “咱們這些邪魔外道,真的不能再互相火併了。”

    唯我神君苦笑:“據我所知,那些俠義道高手名宿,名義上是乘船防止歹徒為害行旅,骨子裏卻是受到袒護國賊江彬的混蛋收買,暗中保護運送搜刮得來的珍寶船上京。

    我一聽到消息就冒火,所以跟來了,即使強盜與黑道的人不下手,我也會給他們幾分顏色塗臉的。”

    “哈哈!據我所知,驚天一劍那些人,這次丟人丟到家了,快馬船出事,他們的船仍然泊在德州碼頭,還在調查一批黑道好漢的動靜呢!”

    “也難怪他們栽得很慘。”

    唯我神君一腳踢破一名賊人的包裹,金飾珍寶撒了一地:

    “決馬船上的人,根本不知道有人暗中護送,五更天到達驛站,把供應的食物補給品搬上船,=吃飽了立即啓程,並不在驛站歇息半天。驚天一劍那些人措手不及,被這意外的情勢慌了手腳,來不及啓航動身,一步錯全盤皆輸.“很可能是那批黑道好漢,有計劃地把他們拖住的。”

    笑魔君冷笑:“快馬船上,一定有劫船人的內應。不關我們的事,咱們處理這些贓物)只有兩個人可充腳伕,你也得幫上一手。”

    “該死!你既然也在暗中跟來,為何不出面制止這幾個黑道小輩黑吃黑?”

    唯我神君不滿地埋怨:“讓他們火併,結果人都死了,沒有人充任腳伕。咱們趕熱鬧,並非為了財物,豈能沾手攜帶這些珍寶?”

    “我是跟蹤你的,你去找食物,我同樣要填五臟廟,出事時我和你一樣不在現場,你怎麼怪起我來了?可惡。”笑魔君怪叫小一好了好了)事情已經發生,怪誰也解決不了問題,好在還有兩個人;”唯我神君不再埋怨,向出山虎一指,“你,把這個包裹撿拾包決,把所有的包裹全放在麥籮上’,和那個體小子抬春走。快”出山虎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字字入耳,所提出的一些、名號,皆是當道大名鼎鼎的風雲人物,只聽得心中生寒,怎敢再逞強?乖乖過來收拾踢散了的包裹。

    “你想閒着嗎?”

    女郎向在一旁豎眉瞪眼的霍然,俏笑着推了他一把:“你的背籮最好丟掉,我相信裏面絕不會有值錢的物品。到了地頭,隨你抓一把金飾,就可以補償你十倍損失而有餘。”

    ““傻小子,你最好放乖些。”笑魔君在旁怪腔怪調提警告,“我們都是不講理的邪魔外道,你碰上了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你只要聽話)”就不會受到傷害,不管你是否願意,反正你必須承認某些強權。我這個小女兒叫傅玉瑩,俏皮搗蛋非常難纏,你已經惹火了她,再不聽她的,保證你以後日子難過。”

    “罷了!”他嘆了一口氣:“在人矮檐下,怎敢不低頭,我認了,你們是強權,真晦氣。”

    他不願丟棄背籮,拾起先背上。

    “找把刀,砍樹枝做肩擔。”他向出山虎大叫大嚷,在出山虎面前他也是強權,“你我輪流挑着走,所有的包裹做一頭,麥籮做一頭,挑着走比抬着走方便得多。你是最弱者,你先挑,每人挑一個時辰。”

    “對,肩擔做長些”唯我神君把五六個包裹堆放在一起:“你們都年輕力壯,挑三五百斤該無困難,這些包裹體積大,其實並不重.包裹裏有三分之一是金飾珍寶,”之外是農物與旅人的日“常用品,重量有限,體積卻大,捆在一起看來一大捆,其實並不重。

    霍然抓住麥籮的擔繩,怔住了。

    “糟!很重,不能挑,包裹太輕了。”

    他這才明白,出山虎這些悍賊,為何用抬不用挑。挑,必須兩頭重量平均,一頭重一頭輕,怎麼挑?

    “是什麼玩意笑魔君走近,開始解捆繩。捆繩與擔繩是分開的,各不相關~掀開蘿蓋,所有的人怔住了。

    幾個包裹,把中間一個臉色蒼白的小姑娘擠住,小姑娘渾身被錦帛裹住,動彈不得,五官特別靈秀,驚恐的神情惹人憐愛。

    “出山虎,你給我滾過來。”唯我神君向正在捆包裹的出山虎怒吼:“你們幹了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沿途擄劫女人?

    該死!”

    出山虎打一冷顫,畏畏縮縮走近。

    “這是快馬船上幾個被囚禁的女人之一。”出山虎惶然説,“我救了一個,順便帶走而已。”

    “什麼?你……”

    “前輩,你們恐怕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傅玉瑩冒火地揪住了出山虎的衣領,要攫人了:“你們搶劫皇船,我們高興,不會為難你,更不會殺你們,但你們……

    “傅姑娘,先別生氣。”出山虎急叫:“你們一定不知道快馬船的內情,所以大發雷霆。這些女人,正是皇帝在揚州大搶女人的受害者,是國賊江彬所挑選,最美麗的幾個少女之一,準備帶回京師皇店,訓練之後讓皇帝享用的。我們如果不帶走,她們仍是死路一條。”

    傅玉瑩一生氣,把出山虎摔倒呀着小嘴猛跺腳。

    兩老魔默然。”同時嘆了一口氣。

    揚州所發生的事,已傳遍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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