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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始亂終棄?!

    這句話不該出自一臉霸氣的男子口中,尤其是刑警中令人聞風喪膽的掃黑組組長,好像她真的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舉動,傷害他鋼鐵一般的心。

    事實上她才是無妄惹災的那一個,平靜的日子過得順暢,準七點起牀,晚上十點上牀,人生的時鐘調在標準值,平淡地與安寧為鄰。

    這會兒竟平白無故地冒出個男朋友,不顧她的意願徑自決定,還強調他説了就算不得上訴,維持原判請她多包涵。

    什麼叫親也親了、抱也抱了,順理成章地該成為男女朋友,他的一顆熊腦是用什麼做的?思考邏輯硬是跟正常人不同,一拍定案沒有轉圜的餘地。

    這世界怎麼變得這麼不理智,連做個雙向溝通都萬分困難,讓她方寸大亂忘了如何平靜。

    何況連自己的妹妹聽聞此言都大笑的豎起拇指,直説近水樓台先得月,稱讚他有前途、有氣魄、有男子氣概,還姊夫長、姊夫短的喊,那她還能不説這世界瘋了嗎?

    無法專注在書上的楊天款注意力一直被分散,臉上的表情除了處之泰然外還有無奈,眼尾斜瞄正在網路視訊上和人對罵的男子。

    「X的,什麼叫你在度假沒時間幫忙,我只是要你抽出幾個小時敲敲鍵盤做個分析,把可疑人物給我挑出來而已,你居然説你忙着要去浮潛!」

    可恨得令人咬牙切齒,南台灣的氣候暖和,適合從事海上運動,他也明白蔚藍的海岸有多麼誘人,是都市叢林裏的野獸最佳的減壓去處。

    可是他走得開嗎?想到在螢幕那頭的人兒過得是開心戲水,又打水仗又玩水上摩托車好不暢意的生活,樂不思蜀的忘了公務在身,他就嘔!

    警察是人民的保母耶!竟然無視一件件往上迭的案子沒人接手。

    哼!他們不管,休想他會接手,自個的地頭管好別越過界,等他手頭上這件事了結之後他也要去度假,然後如法炮製將工作全扔給他們負責。

    「風,別惱了,不是我們不幫忙,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們的資料都留在台北的辦公室,沒辦法連線調閲。」侵入防火牆是犯法的行為。

    「去你的沒辦法,少給我裝出一副翩翩美男子的噁心樣,你骨子裏比泥鰍還賊溜,誰信你一肚子鬼話。」他那顆心被南台灣的蝴蝶捉走了,自然無心。

    蕭沐風忍不住低咒,萬頭鑽動的思緒沒一個管用的,如瞎子摸象胡亂點兵,每個人都有嫌疑,個個懷有犯罪動機,全都是可疑人物。

    「別作人身攻擊,遷怒是不理智的行為,雖然你的言行舉止向來沒什麼理智。」像頭易躁的熊。

    「少出言諷刺,我會傳幾份文件過去,你們『有空』記得瞧瞧,儘快給我答覆。」一個個別想偷閒。

    杜玉坎優雅的一笑。「多喝點苦茶去肝火,你最近的火氣有點大。」

    肝不好要及早治療,否則「英年早逝」的匾額會掛在他的靈堂上。

    「呵呵呵!儘管笑,我火氣一向很大,聽説傅家的老二也是警察,你認為我叫這邊的長官下道命令讓他成立『捕蝶專案』如何?」山高不過天,不信你沒弱點。

    「蕭警官,蕭師弟,你在威脅我嗎?」好樣的,連這種賤招也使出來。

    杜玉坎笑得很愜意,絲毫看不出受到威脅的模樣。

    「不敢不敢,我是擔心你們玩瘋了忘了自己是誰,他鄉當故鄉找不到回家的路。」他非常樂意下去捉他們回來「歸案」。

    歸還案子。

    「那我們還得感謝你的提醒嘍!」這小子真是被逼急了,居然想到用電腦進行連繫。

    「不必,反正你們一點誠意也沒有,不如趕緊把資料過濾一下,我急着用。」他們不會知道他有多着急。

    今天又收到一封恐嚇信,信紙上還散發着淡淡的玫瑰香味,不意外的只出現一排鉛字打成的字樣,上面寫着--

    生命似凋落的花朵,靡颯而短暫,如血的顏色。

    這次他更發現在信封邊緣藏着鋒利的刀片,不論誰用手拆閲都會割傷,傷口也會比上次的魚鈎更為嚴重,一不小心整根手指就毀了。

    而其中生命似凋落的花朵有暗喻生命將走到盡頭的意味,以鮮血來結束短暫卻燦爛的一生。

    雖然還沒出現真正的肉體傷害,歹徒僅以文字的手法來擾亂楊天款的正常作息,但他高明的地方在於先讓人恐懼,然後進行精神上的迫害。

    這是一種無形的壓力,意志不堅的人往往因此崩潰,神智不清地讓對方達成目的,沒辦法過一般人的正常生活。

    身體上的傷會痊癒,但心靈的創痛可能持續一輩子,只有死才能解除揹負的痛苦。

    「急也沒有用,越急越容易出亂子,師父説過:緩水沁土,急流破堤,凡事切忌急躁,定下心來反覆思考,答案就在你眼前。」慢慢來,急事緩辦。

    「你説夠廢話了沒,師父是説練功不可操之過急,與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光會要嘴皮説長篇大論。

    杜玉坎忍俊不住的一嘲,「廢話有時也是金玉良言,你這頭熊悟性差,難怪老是開不了竅。」

    「姓杜的,你是存心找我吵架是不是?」説他肝火大他就燒給他看。

    「雅量呀!蕭警官,師父要是看到你的不受教肯定會很傷心。」他是有修養的人,不與他一般見識。

    「你……算了,叫那個蹺班的趕快回來,你也一樣,我要斷線了。」免得看見他們的悠哉他會捉狂,然後衝鋒槍一捉南下掃人。

    一説完,蕭沐風沒風度的主動切斷連線,杜玉坎眼前的螢幕瞬間一片黑寂,不再有任何閃動。

    但過了不久,一旁的傳真機開始運轉起來,一張張傳真如綿長的面線斷不了,由冰冷的機器不斷吐出,堆積成一片白色的雪山,叫人好笑又好氣。

    打擊罪惡是警界四梟的天職,鏟奸鋤惡更是不容推辭的義務,看到惡人的嘴臉就忍不住手癢,哪有可能視若無睹的跳過。

    嘴上説不管的杜玉坎仍抑制不了嫉惡如仇的天性,從中拉起幾張仔細端詳,並瞧出興趣地劃上記號,打算好好地研究一番。

    「你這人真是閒不下來,幹麼休個假還不肯放心,抱着一堆又臭又長的資料埋頭苦幹。」天生奴才命。

    「別五十步笑百步了,-還不是一樣,見了佛不拜心裏難受。」她的意圖還不明顯嗎?

    「哇!是佛是鬼還不清楚呢,那傢伙在搞什麼,一點小事也大驚小怪地要我們回去。」簡直浪費國家資源。

    「事小才有意思,往往引出的是吃人的大白鯊。」智慧型犯罪者不容易露出破綻。

    尤其是利用人性當攻擊弱點,以心理戰術來腐蝕人的意志,那種殺傷力猶勝於刀劍,叫人無從防起,只能抽絲剝繭一步步細查。

    急不得是這個案子的重點,慢慢跟對方耗看誰先沉不住氣,人只要一急就會馬腳盡露,把自己逼出原形。

    以逸待勞是最好的方法,引蛇出洞不需要費盡心機,放幾隻死老鼠在洞口-自會乖乖的爬出來,走入獵人佈置好的陷阱。

    「説得深得我心,你要繼續放假嗎?」藍青凱已經有很深的罪惡感。

    人家是一日不讀書,便覺面目可憎,她是一日不捉賊渾身難過,看到巡邏的警衞走過面前就會想到那把點三八制式手槍。

    「蝴蝶説想上台北逛逛,看看北部的『市場』有無整合的可能性。」黑道企業化他們才好管理,起碼犯了案知道找誰要人。

    「嘖!野心不小,『事業』做那麼大還想壟斷幹獨門生意,你日後不是很辛苦?」想找老婆得南北奔波,恪盡夫道。

    「蝴蝶效應」刮到北台灣,那些擁槍自重的大哥得小心點,蝴蝶展翅會震垮他們的犯罪温牀。

    「辛苦點是應該的,誰叫我是一個循私枉法、見惡不捉的壞警察。」這就叫報應。

    明明知道自己的愛人同志是南台灣首屈一指的黑道首領,他卻睜一眼、閉一眼以自身權限協助她犯法,並且加以掩護助其壯大羽翼。

    所以他有罪,而且不算輕微,以前他打擊罪惡的狠勁遇上她就削弱了,甘為牆頭草地偏向她。

    「-!你罵到我了,我也是共犯。」她犯了知情不報的藏匿罪。

    藍青凱笑着伸伸懶腰,做着暖身操。

    「所以呢?」球在她手上,由她決定開球方式。

    「所以我們再不負責任地玩上三天,反正已是臭名一身了,誰管他!」出來就是要快快樂樂的玩,公事往腦後拋。

    「真像-説話的調調,狂妄得不可一世。」真要遭天打雷劈鐵定有她一份。

    雖然兩人正處於情侶最多的度假聖地,可是他們不是情人,各有所愛,正在不遠處等着,等他們把手邊的麻煩事解決再一起會合。

    看來傅青蘿和韓亞諾註定要掃興了,這兩隻對打擊罪惡有極大興趣的夜梟根本是入了魔,一瞧見傳來的匿名信就興奮莫名,躍躍欲試的摩拳擦掌。

    他們最愛這種敵暗我明的遊戲,反正主角自有別人擔綱演出,跑跑龍套客串路人甲也挺有趣的,解謎最後的才是高潮戲。

    不過這點心思可不能讓位於陽明山豪宅區的熊知曉,否則真會鬧出人命。

    陽明山,楊寓。

    「你就這麼跟你的朋友説話?」也許她用詞過於含蓄,爭吵才貼切。

    「他們不是我的朋友,是一羣卑鄙無恥的小人。」他唾他們一缸口水。

    沒有朋友會獨自享樂,放下夥伴孤軍奮戰,然後反過來嘲笑他為何不放假,做牛做馬的代價是節節高升的犯罪率。

    「你不用對着我吼,我不是你的朋友。」想必當他的朋友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見她平靜如水的面容,火氣還很大的蕭沐風頓時一傻。「我不是在吼-,-知道有些人不吼不清醒,愛裝死、裝傻、裝瘋地逃避自身責任。」

    「人身自由不可限制,人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無權干涉或強迫他人順從。」人之有所不同是來自性格上的差異,不該勉強他人和自己一般。

    「班長,我們已經畢業很久了,用不着背公民與道德吧!」她是不瞭解那些刁鑽的傢伙才以為他們「温馴」。

    其實他們是一羣比老虎還兇猛的夜梟。

    「你認為我很-唆,愛説教?」楊天款不想告訴他,她以前最愛上的課便是他口中枯躁無味的東西。

    「怎麼會,我最喜歡-説話的聲音,平平淡淡温温柔柔,有如搖籃曲……」蕭沐風連忙解釋怕她誤解,但卻訶不達意。

    「你是説我的聲音像催眠曲?」很好,原來她還有這種功用。

    似笑非笑的楊天款用迷離的眼神瞅着他,好像沒什麼事能打破她的清冷,隔着花木扶疏的籬笆牆笑睨塵世間的男女。

    現在的她有一種與世隔絕的蒙-美,不是妖豔而是清柔,如霧一般在周遭流動,卻沒有辦法一把掬握。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蕭沐風越急就越難説得明白,乾脆熊掌一捉把她拉入懷裏。

    起先楊天款還略微掙扎了一下,隨即在他覆下的唇中靜止,慢慢地軟化屈服。

    「我喜歡-,只要是-的一切我都很喜歡,包括-走路的樣子,説話的聲音,沉靜托腮思考的模樣,還有吃飯時的細嚼慢嚥……」不像他狼吞虎嚥,活似剛從衣索比亞的難民營走出來似的。

    輕喟的楊天款一指點住他的唇。「好,我瞭解,你不必多作解釋。」

    「真的,-真的懂?」他已經忘了自己説過什麼,直把腦子裏的話一窩蜂地全倒出來。

    「不就是喜歡我嘛!」她笑了,兩手輕輕環抱他的熊腰。

    單純的人真可愛,魯直得叫人心頭一暖,不自覺為他心動。

    喜好平凡事物的她對繁複的東西不感興趣,人要越簡單越好,充滿心機,處處算計的人令人厭惡,他的直線思考讓人容易接受。

    如她妹妹所言,這笨到無藥可救的傻瓜她還不懂得珍惜,老天也會看不過去地子以懲罰,罰她暴殄天物。

    當時她只覺得好笑,他怎麼會傻呢!現在想來她對人與人相處的感受不如天苒敏鋭,她的確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最適合她這個姊姊。

    「那……呃,-、-也喜歡……喜歡我嗎?」蕭沐風問得結結巴巴,活像手足無措的大男孩。

    「喜歡呀!你讓人很有安全感。」像熊的皮毛一樣温暖。

    她喜歡他眼裏的真誠,真實地反應她帶笑的容顏,沒有一絲虛偽。

    「啊!真、真的?!」興奮過頭的蕭沐風又開始傻笑了,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來。

    真的很傻氣,一個為愛變得痴傻的蠢男人,完全沒有掃黑行動時的狠戾和鋭利,像被豢養的寵物等着主人心血來潮的呵寵。

    「是呀!喜歡到想在你胸前掛一張牌子。」楊天款文靜的臉上閃過一絲淘氣。

    「私人所有,閒雜人等請勿染指。」他不假思索的念出浮現腦海中的一句話。

    「不,是有熊出入,行人小心。」這是她在日本看到豎立路旁的警告標誌。

    「嗄!」蕭沐風當場傻掉,下巴掉到胸前十分滑稽。

    「很有意思的警語,你不認為嗎?」相當符合他給人的感覺。

    熊很巨大,但有時-的動作卻單純得可愛,愛吃蜂蜜、愛吃螞蟻,只要不去激怒-就不會引來致命的威脅,温馴得有如善解人意的家犬。

    熊不會主動攻擊人,-們比一般想象的還要害羞,怕見到陌生生物,除非遇上危險,暴躁和沒耐心是這種動物的特點。

    「-……-會説笑……」太、太不可思議了,他印象裏中規中矩的班長也會開玩笑?

    錯愕!

    「我是人,為什麼不會説笑?」她沒那麼嚴肅,只是懶得和人打交道。

    她討厭表面與你結交,背地裏卻無時無刻想着怎麼利用你的人,而現今社會偏偏充斥這種人,令她不想浪費心思去研究他人的真心。

    君子之交淡如水,不需要刻意去營造。

    「可是以前的-很……呃,很……莊敬自強……」啊!瞧他這張笨嘴,多説多錯。

    「莊敬自強?!」這是什麼形容詞。

    忍笑的楊天款憋得很難受,眉眼間輕染上淡淡的歡愉和笑意。

    「不是啦!是端莊賢淑……也不對,應該是秀外慧中……嗯?好像有點怪怪的,該説是……是什麼?」豬腦袋,快想。

    平常的蕭沐風是很靈敏的,反應快如迅雷,口若懸河如江河滔滔,能以一番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攻得歹徒體無完膚,急欲落荒而逃。

    可是一遇到少年時期暗戀的女孩,馬上變得木訥口拙,侷促不安,顯得有些畏縮不前,不管説什麼、做什麼都覺得不太對。

    患得患失,躊躇不決,全然表現出戀愛中男人的模樣,不是獵豔高手的他只能用最直接的方法表達,但更顯出他樸質的一面。

    不論好的、壞的,聰明的或是愚笨的,都是最真實的他,也最難能可貴,雖然他脾氣不是很好,但很實在,不會説一套做一套的當個兩面人。

    「温柔婉約,氣質高雅,脱俗出塵,娉婷玉立,蕙質蘭心,鍾靈毓秀……」楊天款一口氣唸了十來句形容女子的成語,充份顯露出文學才華。

    「啊!啊!啊--」蕭沐風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回應。

    好、好厲害,不愧是班長,文學方面的才情表露無遺,他又更加仰慕她了。

    羲眼中流露出驚奇的愛慕神色,她不由得笑開了。「瞧你都傻了,我有那麼可怕嗎?」

    「不、不,是可愛,-可愛得讓我想一口吞了。」怎麼辦,怎麼辦?他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你比較可愛,讓人想親你一下。」她笑着踮起腳尖,輕柔地印上一吻。

    僵直。

    沒料到她會主動吻他,呆若木雞的蕭沐風當場僵化成木乃伊,兩眼發直口微張,一臉呆滯的模樣像剛被一千隻烏鴉拉過屎,不敢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他身上。

    是夢,是夢吧?他自問。

    直到耳邊揚起一道銀鈴般的笑聲,漲滿幸福感的他才猛然回神,遲鈍的眼連眨了數下才意會到她真的親了他,而且還是風情萬種的那一種。

    噢!他快飛到天上去,胸口滿溢幸福快漲破了,他該説什麼才好?

    「讓我們以結婚為前提開始交往吧!」一説完,他深深地行了九十度禮。

    「你……你……天呀!你幹麼把日劇的對白搬到現實生活裏。」喔,不行,她肚子好痛。

    一發不可收拾,楊天款捧腹大笑,笑得不可遏止,連眼淚都不小心蹦出幾顆,差點笑到岔氣,還好她拉着他的熊臂才不致跌落在地。

    「小心點,-到底在笑什麼,有那麼好笑嗎?」他輕輕一舉,輕鬆地將沒什麼重量的她抱到沙發上,雙臂始終環着她。

    「我……哈……我以為我們……已經在交往了。」從他宣佈自己是他的女朋友起。

    漲紅臉的蕭沐風乾咳地發出抱怨。「-這人真的很不浪漫,偶爾配合一下有什麼關係?」

    「浪漫一斤值多少,你告訴我哪裏有在賣?」她去買一屋子回來讓他高興。

    「-喔!真是實際,一點也不羅曼蒂克。」枉費他一鼓作氣的告白,想跟她步入結婚禮堂。

    不是一時興起,從他再一次見到她後,盤旋不去的念頭從此在心底紮根,巴不得她早一天成為自己的,免得讓人有機可趁。

    「人要實際一點才不會想太多,真要搞羅曼蒂克我看你也不在行吧!」他不拔把草給她就該偷笑了。

    「我、我、我是不行。」他喪氣的説道,神情十分可憐。

    要熊要浪漫還不如讓他去跳草裙舞,説不定還有點天份。

    「我們都不興這套就免了,省得自己看了也好笑。」平平實實過日子,不需要波波折折。

    誰説愛情得經過風風雨雨的淬鍊才堅定,不冷不熱最適中,保持暖暖的温度不燙手也不凍人,不會帶給人大起大落的心情轉折。

    壓力不是催情丹,那是一種令人難以開心的毒藥,在風雨狂肆下大家只顧着逃命,誰還記得情愛無價。

    烈焰焚身的滋味可不好受,誰想要轟轟烈烈的情感就由着他去,至於她是敬謝不敏,花開得再美也有凋落的一天,不如一片綠茵連天來得賞心悦目,日日新春發新芽,綠滿十二月天。

    「-説我很好笑?」目光一黯,蕭沐風的手往她腰上一爬。

    「冷靜點,大熊,我一點也不怕癢,偶像劇的橋段不適合你跟我。」只會讓人更爆笑。

    怔了一下,他佯裝兇狠的一壓。「那這個呢?我要吻。」

    「吻人還打預告……」

    她想説他的眼神不夠兇惡,威脅人還滿臉通紅,實在構不上逞兇的標準,起碼眉要再橫一些,眼要豎點,張牙舞爪的。

    可惜她不疾不徐的緩慢速度跟不上急驚風的身影,頭稍一後仰就成了囊中物,越見鮮豔的唇遭到擄掠,吞沒於男性雄厚的氣息裏。

    雖然她希望感情的步調不要走得太快,細水才能永流長,但是遇到急性子的熊先生,有些堅持的原則在無形中受到影響,漸漸地產生變化。

    計劃是死的,人是活的,在瞬息萬變的二十一世紀裏,沒有什麼是永遠不變的,除非時間停止轉動。

    「-好香好甜哦!-抹了蜂蜜是不是?」讓他甜入心窩。

    「如果你在我身上嚐到甜味的話,那表示我的健康狀況亮起了紅燈,需要到醫院掛號作檢查,糖尿病和高血壓並列兩大國民病,的確要小心注意。」

    嘴角浮上一絲捉弄的笑意,楊天款好笑的發現偷跑的雙手驀然一僵,停放在雲峯下方不再前進,懊惱聲低起地近乎沮喪。

    「班長,-能不能不要那麼認真,-知道男人的壽命為什麼比女人短嗎?」多來幾次他的自信心就沒了。

    男人很獸性的,怎麼可以受到挫折,他們活在人世間的目的就是脱女人的衣服,把她們剝個精光好伸出魔手,吃幹抹淨拖回山洞當黃臉婆。

    「因為男人用下半身思考,把一生的精力濃縮在前半生使用,因此精盡人亡,無法活得長久。」楊天款很「認真」的回答。

    「嗄?!」七隻烏鴉飛過眼前,一片黑暗。

    「男人若學會用大腦分析,相信未來的數字會説話,你們就可以多活幾年了。」只是無性的生活他們恐怕會覺得生不如死。

    瞳孔放大,蕭沐風由喉嚨深處發出呻吟,「啊,我服了-!」

    抽搐,再抽搐。

    「你……」

    遠處傳來「給愛麗絲」打斷她未竟之語,楊天款笑笑地推推他,不當他是客人的要求他去倒垃圾。

    男朋友的功能之一是--

    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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