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看着對面的瞿影風,藍君紗不得不承認他真的非常出色,論長相、論氣勢,他都是男人中的男人,可想而知,一定有很多女人搶着對他投懷送抱,如果不是對男人太失望了,她或許會心動……呸呸呸!她怎麼會有這種念頭?小歡自己太幸福了,就希望別人都跟她一樣,她怎麼會傻得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今天特別安靜。」雙手支着下巴,瞿影風若有所思的瞅着她。
「我平時很聒噪嗎?」她下自在的換了一個坐姿。
「當然不是,不過,-絕對不會讓我好過。」
送上一個白眼,她必須糾正他,「應該是你不讓我好過吧!」
舉起雙手,他投降的道:「-願意接受我的邀請一起共進晚餐,我很開心,我們今天休戰好嗎?」
「有何不可?」她無所謂的聳聳肩,這傢伙絕對不知道,他的邀請來得正是時候,原本她一直很苦惱如何引開他,因為她主動邀約肯定會引起他的疑心,沒想到他自己竟然把機會送上門,現在,亞德曼找到的幫手正潛入他家偷畫,一旦小歡把好消息傳給她,她就會馬上拍拍屁股走人。
「既然我們決定今晚好好相處,-應該可以告訴我什麼事惹-心煩吧?」
「我、我看起來像是有心事嗎?」她表現得很明顯嗎?她一直很控制自己不要盯着手機看。
「-老是皺着眉頭。」
「那是因為……我在想怎麼説服你把那幅畫賣給我。」
眉一挑,瞿影風一副想不明白的説:「我還以為-已經打消這個念頭了,我給-一個月的時間,可不是要-想辦法説服我。」
「我沒想到你是這麼卑鄙的人。」他實在是太可惡了!
不以為意的一笑,他反過來一問:「如果-很喜歡一樣東西,-會不會想盡辦法擁有它?」
「我不是東西。」
「我的比喻失當,可是事實就是如此,相信-跟我一樣,我們都不願意輕言妥協,而必要的手段當然也無法免除。」
瞪着他半晌,藍君紗沒好氣的説:「算了,我懶得跟你爭論。」
不過,瞿影風還不打算就此鬆口,不斷的進逼也是必要的手段,「-何必跟自己過不去,直接答應這筆買賣不是皆大歡喜嗎?」
「你歡喜,我可不歡喜。」
「還是説,-比較喜歡我把畫賣給別人?」
咬牙切齒,這個傢伙很懂得如何氣她。
「兩者選一,這對-來説並不困難。」
「你説得當然輕鬆,必須作選擇的人又不是你。」
他很慷慨的點頭同意,「這倒是,不過,-別忘了時間有限,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去了五天,-總是要面對選擇。」
「也許吧,可是不是現在。」
一嘆,他顯得很無奈,「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認清現實是嗎?」
微微仰起下巴,藍君紗不甘示弱的道:「鹿死誰手還不知道,説不定最後必須接受現實的人是你。」
「我喜歡-的氣魄。」這是他的真心話,沒有一個女人敢向他下戰帖,他只要冷冷的一句話,再潑辣的女人也會乖乖的收起爪子。
「是嗎?」她笑得好虛假,「我希望你最後一刻也説得出這句話。」
「如果我必須敗在-手上,我也只能認了。」
「很好,希望你真的輸得起。」
「彼此彼此。」
終於,苦等許久的手機響了,她一臉抱歉的向他點了點頭,然後裝模作樣的接起電話,「-好,我是藍君紗……是,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再見!」
「家裏有事?」
「對,我不陪你了。」她藏不住得意的心情,剛剛那通電話就是通知她畫到手了,她再也不用受他擺佈,這應該大聲歡呼才對。
「還有一杯咖啡,-不喝完再走嗎?」
「我想沒這個必要……我的意思是説,時間來不及了,如果你覺得一個人喝咖啡太無聊了,那就Call其它的女人出來陪你繼續喝。」實在是太興奮了,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何必這麼小氣?喝一杯咖啡花不了-幾分鐘吧!」
「我就是這麼小氣,你一個人慢慢喝,拜拜了!」為了表達感謝之意,她熱情的送上一個飛吻,瀟灑的拿着皮包起身走人。
這一次,瞿影風不再留她,悠閒從容的喝着Waiter剛剛送上來的咖啡,等着瞧,她遲早會來找他。
一路上,藍君紗又是飈車又是闖紅燈,平時必須花上她半個小時的車程,今天她只用了一半的時間,沒辦法,她實在是太興奮了,不知道瞿影風發現畫被她偷走了以後會有什麼反應?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張臉肯定難看到了極點。
看到言沁歡,藍君紗立刻激動的街上前抱住她,「我就知道-最厲害了!」
「這幅畫可不是我偷到手的。」言沁歡笑着糾正。
「如果不是-,亞德曼怎麼會找人幫我偷畫,所以-還是最大的功臣。」
「-別高興得太早,先看看這幅畫有沒有問題。」
連忙推開言沁歡,她緊張兮兮的問:「這是什麼意思?畫怎麼會有問題?」
「我覺得事有蹊蹺,這幅畫太容易到手了。」
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想太多了,瞿影風的住處又不是龍潭虎穴,偷幅畫有什麼困難?」
搖了搖頭,言沁歡心思畢竟比她細膩,「-想想看,他拿這幅畫刁難-,他怎麼可能不好好保護它?他毫無防備把它掛在房裏,這實在説不通。」
這麼一説,事情還真的不太對勁,瞧他心眼那麼多,一步接着一步的逼迫她,她很確定他不是個粗心大意的人。
「畫在哪裏?」
言沁歡指着牀上,「我想等-回來再把它攤開來看。」
「-來幫我。」藍君紗立刻衝過去把畫攤了開來,言沁歡幫她把畫的兩邊固定住。
畫的內容沒有問題,下個目標當然是確認姚駱雲的簽名,沒錯,Trachelium習慣在名字的右下方繪上一隻蝴蝶,可是這隻蝴蝶似乎有哪兒不對勁。
「紗紗,這幅畫對嗎?」
「看起來是沒什麼問題,可是……」她苦惱的皺着眉。
「可是怎麼樣?」
「我也説不上來。」
「如果畫的內容沒有問題,我想就應該錯不了,除非他另外臨摹了一幅一模一樣的畫。」
「一模一樣……這麼説,我們還是先確認這幅畫的真偽……哎呀!我想到了,我可以打電話問Trachelium。」從口袋取出手機,藍君紗直接撥了姚駱雲的專線電話。
「我是姚駱雲。」
「我問你,我要如何確認一幅畫是否是你的真跡?」她還是習慣直截了當。
「紗紗?」
「對,如果不希望我追究你出賣我的事情,你就老老實實告訴我如何確認。」
「我出賣-?這是什麼意思?」他好象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彷佛姚駱雲就站在她面前,藍君紗咬牙切齒的瞪着雙眼,「你把我的下落告訴那個傢伙,你還敢説沒有出賣我?」
「我……他想直接跟-談買賣,我又趕着回傳説之島,我只好把-的聯絡資料給他。」他越説越委屈,教人聽了忍不住自責。
「是嗎?」她真的誤會了他嗎?
「紗紗,瞿影風是不是哪兒惹到-了?」
「我……我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呃……這聽起來好象越描越黑。
「他願意把那幅畫賣給-嗎?」
「他……哎呀!這件事你別管,你只要告訴我如何確認那幅畫的真假。」
「記得我告訴過-嗎?我習慣在畫上留下一隻擁有彩虹般七種顏色的蝴蝶。」
「這個我知道,可是那隻蝴蝶有什麼特色嗎?」
「我的蝴蝶有腳,如果沒有仔細觀察是瞧不出來的。」
目光馬上轉到畫上,藍君紗終於知道哪裏不對勁了,這隻蝴蝶沒有腳。
「紗紗,-是不是碰到什麼問題?」
「沒,沒問題。」
「-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真的沒問題?」
「沒問題,我不跟你説了,拜拜!」切斷電話,藍君紗氣得臉色發青、雙手握拳,那個傢伙實在是太賊了!
見狀,言沁歡就知道事情不妙了,「紗紗,他怎麼説?」
「這幅畫是個冒牌貨,那個傢伙早就在防我了。」
「看樣子,我們是白忙一場了。」言沁歡很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這表示他們之間還會繼續糾纏不清。
斜眼一睨,她鬱悶的道:「-好象很高興?」
「沒這回事,-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也不知道,」煩躁的抓着頭髮,她覺得好挫敗,「他怎麼有辦法弄到這麼一幅一模一樣的畫?」
「他只要找到善於臨摹的畫家,還怕沒辦法複製嗎?」
是啊,以他的背景,想弄到這種複製品還不容易嗎?他手下的畫家隨便挑一個都有這種本事吧!
「這下子不就麻煩了嗎?如果我再去偷,還是有可能再偷到冒牌貨嘛!」
「-還想再偷?」
哼!藍君紗不服輸的抬起下巴,「我絕不會輕言放棄。」
「經過這一次,他一定會更加防備,萬一被人家逮個正着怎麼辦?-可別忘了自己的身分,這事可不能鬧大。」
這會兒她什麼話也聽不進去,那個傢伙實在是太可惡了,她如果沒臭罵他一頓實在很不甘心,「我要去找他問清楚,他到底準備了幾份冒牌貨。」
連忙抓住她,言沁歡實在受不了她的心浮氣躁,「-別急,-去問他,他會老實告訴-嗎?而且,-去了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
「我不管那麼多,我不去,他也會知道這件事跟我有關。」
「時間很晚了,明天再去吧!」
「我不要,今天晚上沒有好好痛罵他一頓,我會睡不着覺,-不用管我,我很快就會回來了。」説完,她像一陣狂風消失得無影無蹤。
「真傷腦筋!」言沁歡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這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衝突可以激起火花,紗紗肯定沒想到自己正一步一步走進愛情的漩渦。
打開大門,瞿影風一臉意外的看着藍君紗,挑了挑眉,他打趣着説:「我記得兩個多小時之前-還急着擺脱我,怎麼現在又跑來找我?」
「你不用裝模作樣,你知道我來這裏的原因。」
彷佛沒聽見似的,他徑自轉身走向吧枱,「我正在煮咖啡,-要來一杯嗎?」
氣沖沖的走進屋內,她忍不住嘀咕了起來,「瞿影風,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可惡的人,你竟然……」
「不要忘了隨手關門。」他自動自發幫她倒了一杯咖啡。
回頭關上大門,她氣呼呼的來到他身後,不過,她還來不及扯開嗓門,他又開口道:「-很厲害,這麼快就發現那幅畫是複製品。」
頓了一下,她終於意識到一件事,「你是故意留下瑕疵讓我發現?」
將咖啡遞給她,瞿影風笑着道:「-説呢?」
「那幅畫竟然可以跟真的一模一樣,你沒有道理忽略這麼重要的細節,而且你應該比我還更熟悉Trachelium的習慣。」
他讚賞的點點頭,「-倒是挺會推理的嘛!」
這聽起來好象在諷刺她,如果不是她太心浮氣躁,她早該注意到。
「你為什麼不讓我以為偷到真畫,期限一到,我不就任你宰割了嗎?」
「-不覺得這樣子比較有樂趣嗎?」
臉色一沉,藍君紗冷冷的道:「我看不出來。」
「這樣不好嗎?這表示-還有機會不是嗎?」
機會?她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你到底準備了幾幅複製品?」
「-不坐下來喝咖啡嗎?」
「不用了。」
「咖啡再不喝就冷掉了。」瞿影風非常堅持的看着她。
算了!一口氣把咖啡解決掉,她把杯子扔到吧枱上,繼續纏着他不放要答案,「好了,你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
「-以為我有通天本領嗎?那幅複製品已經花了我好幾天的工夫。」
嚇了一跳,藍君紗驚奇的瞪大眼睛,「那幅畫是你……」
「我好象忘了告訴-,我從小就喜歡繪畫,可惜,我模仿的功力比創作的本事還厲害。」
「你是故意不告訴我。」
「-不覺得這樣子比較刺激嗎?」
「你真的很小人!」
「-的行為就很正大光明嗎?」
「我……」接不下去了,她的行為確實也是小人的行徑,可是,那是因為他卑鄙無恥在先,她不過是以他為榜樣。
「而且,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也是-告訴我的哦!」
「我……你怎麼知道我會偷畫?」
「-告訴我的啊!」
「我……我什麼時候告訴你?」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跑到我的夢裏告訴我。」瞿影風説得很正經八百。
張大嘴巴半晌,藍君紗皮笑肉下笑的道:「你在誆我。」
「我用不着誰-,如果不是夢到-把畫偷走,我又怎麼會花那麼多心思動手畫出仿冒品?」
不會吧,她的失策竟然是因為他的夢……難道這是天意嗎?
手一攤,他表現得很慷慨,「如果-可以不假他人之手,靠自己的本事把畫從我這裏偷走,我不但不反對,甚至可以提供這裏的鑰匙給-,不過,-可別忘了只剩下二十五天。」
恨恨的瞪着他,他非要一直重述剩餘的時間嗎?雖然她很散漫,但還有時間觀念,用不着他一再的提醒。
「當然,除了上牀睡覺,我會把那幅畫好好的收藏起來。」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把畫帶在身邊?」
「這一點-放心,為了增加遊戲的樂趣,我不會搞這種小把戲。」
不可否認,這的確很吸引人,可是話説回來,他幹麼那麼好心?她有了這裏的鑰匙,可以隨時來搜查,這對他來説等於不定時炸彈,他怎麼會幫自己找麻煩?
「想試試看-有多大的本領嗎?」瞿影風語帶挑釁的揚起眉。
「你都下怕我來偷,我還有什麼不敢的?」即使這是一個陷阱,她也不可以讓他瞧不起。
「很好,不過我要先説清楚,雖然我歡迎-隨時光臨,可是,如果讓我逮到,我是會要-付出代價。」
「幹麼?你要把我送到警察局嗎?」
突然,他傾身向前,他們的唇瓣相隔不到三公分的距離,「何必那麼麻煩,我有更好的方法對付-,-想不想先嚐嘗看?」
驚嚇得連連後退,藍君紗氣嘟嘟的鼓着腮幫子,「你這個不要臉的傢伙!」
「我冒那麼大的風險,難道不應該得到獎賞嗎?」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逮到我。」
「我很樂意接受挑戰,-可要當心點哦!」
「你最好把那幅畫藏好,否則你什麼甜頭也嘗不到。」她不服氣的反譏。
「我會藏得很隱密,保證-找不到。」
「我們走着瞧吧!」
「-儘管放馬過來,我等着接招。」
看着瞿影風派人送給她的鑰匙,藍君紗還真的有點卻步,那個傢伙一定在玩什麼把戲,否則他怎麼敢如此大膽?不過,他本來就是一個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的人,他會幹這種事也不奇怪,只是,他憑什麼自信滿滿?
這很可能是個陰謀,他説不定在屋內設了監視器……等等,她可以派個人在外頭把風啊!
「叩叩叩!」言沁歡的聲音傳了進來,「紗紗,-在睡了嗎?」
「還沒,-進來吧!」她連忙將鑰匙收進抽屜。
言沁歡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她手上拿着一個托盤,上頭擺着幾道小點心,「-這裏有葡萄酒或是香檳嗎?」
「我這裏有葡萄酒。」她起身走到置物櫃取出一瓶葡萄酒和兩隻玻璃杯,「今天是什麼日子?」
「-好象沒嘗過我的廚藝對不對?」
「這……我也不記得了,好象沒有吧!」她知道小歡對下廚很有天分,每當家中的廚子休假,她就會負責料理的工作,可是進了藍氏集團之後,工作實在是太忙了,除了早餐,她幾乎不在家裏用餐,當然不會有什麼機會踏進廚房。
至於她自己,更是難得坐在家裏的餐廳,學生時代搞社團、搞聯誼,發現爸爸有外遇之後,她寧可在外頭吃完路邊攤再回來,因為她害怕面對母親,她不知道自己何時會衝動的説出醜陋的真相……唉,如果她對每件事都這麼有耐性,她在工作上的表現一定更出色。
「-過來嚐嚐看。」把托盤放到茶几上,言沁歡挑了單人沙發坐下。
將葡萄酒和酒杯擺上桌,藍君紗爬上另一張長沙發,看着托盤上的食物,她垂涎的吞了口口水,「客家小炒、薑絲大腸、炸豆腐、滷牛腱、涼味花枝……完了完了,這些都是我最愛吃的,明天我一定會胖上好幾公斤。」
「再胖個幾公斤,-身材也不會走樣。」
「如果不是每天累得像狗一樣,我身材馬上走樣。」拿起筷子夾了一片花枝塞進嘴裏,她邊咀嚼邊點頭,這滋味真是太棒了!
將空酒杯填滿葡萄酒,言沁歡舉杯道:「我敬。」
「乾杯!」藍君紗舉杯回敬,不過,她有個疑問,「-幹麼敬我?」
「以後少了我,-會更辛苦,-要加油哦!」
「我現在就很辛苦了,還用得着等以後……」不對,她手上的酒杯和筷子同時僵在半空中,「-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後天早上我就要去法國了。」
「後天?這麼快!」
「我和亞德曼的婚禮暫定兩個禮拜後在巴黎舉行。」
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雖然早知道這一天會到來,可是她其實還沒有準備好面對。
「-會跟我爸他們一起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我不要!」藍君紗任性的嘟着嘴,她真的好捨不得,她們是一起長大的好姊妹。
「我希望-來參加,不過,還是要以公司為重,知道嗎?」
放下酒杯和筷子,她沒心情享受美酒佳餚了,「我還以為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沒想到是要跟我説再見。」
「我明天要整理行李,還要辦交接,我怕沒時間好好跟-聊聊。」
抿着嘴,她的胸口好鬱悶,什麼話也不想説了。
轉移座位,言沁歡輕輕拍着她的肩膀,「-不要這樣子,-以前不是恨不得甩掉我這個跟班嗎?-説我比藍姨還嘮叨,記得嗎?」
她當然記得自己説過的話,可是,當一個天天觸手可及的人突然難得一見,這種感覺很失落。
「這又不是生離死別,-不要難過。」
「我們相隔那麼遙遠,這跟生離死別有什麼兩樣?」
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言沁歡輕鬆的打趣道:「我記得-曾經告訴我,亞德曼滿有錢,我一年回來個幾趟也不會造成他的負擔,所以我答應-,我有時間就會回來看大家。」
做了一個鬼臉,藍君紗的心情稍微平穩下來,「那是跟-説着玩的,雖然亞德曼很有錢,可是,我不會真的那麼狠心讓-飛來飛去,何況,-現在有孕在身,肚子一天天大了,搭飛機很不方便,-還是乖乖的待在法國不要亂跑,等孩子生下來,-要把孩子帶回來給我看哦!」
「這是當然。」
抱着言沁歡,藍君紗的聲音有些哽咽,「小歡,我以後碰到麻煩怎麼辦?」
「-會有辦法解決。」
「可是,我對自己一點信心也沒有。」對她而言,小歡不但是姊姊,更是她依賴甚深的左右手,以後,她沒有紆發牢騷的管道,沒有提供智能的諸葛亮,她還可以沉穩的坐在高位嗎?
「-不是一向信心滿滿嗎?」
放開言沁歡,她不好意思的説:「誰不會説大話?」
「我對-卻是非常有信心,沒有我,-會活得更精采。」
「我知道-是在安慰我,可是謝謝-,我會盡力而為。」
握住她的雙手,言沁歡很嚴肅的交代道:「-要答應我,不要放棄任何追求幸福的機會。」
「我……我答應。」她還是讓小歡放心的離開台灣吧!
「還有,-跟他有了好消息,-一定要馬上通知我。」
「我跟他不可能……好啦,萬一真的很不幸的話。」雖然她稱不上好人,可也不是什麼壞人,老天爺應該不會這麼殘忍的對待她吧!
「好啦,別糟蹋食物,這些可是我親手為-準備的哦!」
點點頭,藍君紗再一次舉起酒杯,這次換她説:「我敬-,祝-幸福快樂。」人生聚散無常,唯有珍惜現在,就讓不捨變成一句句的祝福。
「-也是,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