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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放下手上的歷史小説,霍希妍伸手拿起牀頭櫃上的邀請函,這是唐園國際酒店一年一度的慈善募款餐會,販賣餐券募得的所有款項將捐給中小學,提供弱勢學童免費的營養午餐。

    原本她對這種活動沒興趣,有心幫助弱勢家庭,直接捐款給公益團體就好了,何必搞個有錢人的餐會大吃大喝一頓呢?

    她不笨,她看得出來這是飯店變相的宣傳手法,以公益做包裝,卻是藉機宣傳飯店的頂級料理,當然,也利用這個機會跟這些豪門富商建立關係。

    因為她是唐園國際酒店的大股東,接到這樣的邀請函不能置之不理,只能掏錢買餐券,可是她一個人坐在那種場合吃飯多悶,那就多買兩張,連兩位好友也拉進來湊熱鬧。她美其名是略盡股東的棉薄之力,其實是希望可以在這個場合遇到唐君赫,暗中提醒他趕緊做出決定,給個答案。

    但,他從上海出差回來了嗎?

    抬眸掃了兩位好友一眼,這兩個女人一大早就跑來她家,説是擔心她又鬧出那天參加喬爺爺生日宴會的糗事,不過她很懷疑,她們八成看透她的心思,知道她是為了唐君赫才出席慈善募款餐會,如果她半路遇到唐君赫,不小心被拐跑了,她就錯過認識其它對象的機會。

    説穿了,她們兩個就是不喜歡唐君赫,唐君赫是一匹桀驚不馴的狼,她是與世無爭的小仙女,唐君赫肯定把她吃得死死的,認為她還是挑選其它的對象比較好。

    將邀請函放回牀頭櫃,她繼續拿起歷史小説心不在焉的看下去。

    倚在貴妃椅上的單貝貝一邊翻閲新出爐的財經雜誌,一邊讚許的頻頻點頭。她可不是針對某篇財經報導,而是對刊登在雜誌上面的照片……這個唐君慕真的是太正點了!坐直身子,她對着半躺在牀上看歷史小説的霍希妍道:“我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唐君慕比唐君赫好上一百倍,妳乾脆把目標轉向他好了。”

    咚一聲,霍希妍手上的歷史小説掉了,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妳怎麼可以鼓勵我搞亂倫?”

    “妳又沒有跟唐君赫在一起,哪來的亂倫?”

    “一會兒糾纏哥哥,一會兒糾纏弟弟,妳去問人家,人家都會説亂倫。”

    “好吧,就算亂倫,良禽擇木而棲,妳當然有權利選擇更優秀的老公啊。”

    “良禽擇木而棲不是用在這種地方。”

    “這個不重要,反正就是那個意思,唐君慕温文爾雅,看了就賞心悦目、通體舒暢,這種男人才真正適合當老公。”

    “我看過的富家子弟大部份都是温文爾雅,這沒什麼特別。”

    翻了個白眼,單貝貝很想直接給她一拳比較省事,這個女人以為她在挑選偶像明星嗎?“妳就是偏袒唐君赫,無藥可救了!”

    “我説她煞到唐君赫了,還死不承認。”又窩在地上拼拼圖的喬亦敏抽空插嘴道。

    “既然已經認定唐君赫是我的目標,總要等他回覆,才能夠決定下一步啊。”

    “妳別再等了,這個唐君赫根本是在跟妳玩拖延戰術,説不定他已經利用這段時間從其它股東那裏收購到股票,妳還是找唐君慕合作吧。”

    “他不是這種人。”雖然她也有過這種念頭,但她相信他不是在玩拖延戰術,而是慎重其事看待此事,需要時間考慮。

    “他不是知道妳趕在年滿二十五歲之前嫁人嗎?”

    “他又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年滿二十五歲,大部份的人看我,都以為我只有二十歲出頭。”

    “如果沒有時間上的緊迫性,妳需要買老公嗎?”

    沒錯,即使唐君赫不知道她只有一年的時間,也不難猜得到她有時間上的緊迫性,不過,她還是相信他不是故意拖延時間。

    這時放在牀頭櫃的手機響了,她隨意的瞄了一眼,看到“唐君赫”三個字,先是一怔,接着撲過去抓起手機,但可能是太緊張了,竟然不小心把手機切斷了,正當她慌亂不知所措的時候,手機又響了,這一次她小心翼翼按下通話鍵。“我是霍希妍。”

    “我是唐君赫,晚上有沒有興趣喝我親手煮的咖啡?”

    “好啊。”她好像答得太爽快了,可是有什麼辦法,這通電話她盼了好久,再盼下去,頭髮都要白了,那就別裝模作樣了。

    “八點,我派司機過去接妳。”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好了。”

    “好吧,我們晚上見了。”

    這是作夢嗎?唐君赫真的打電話給她嗎?

    狠狠掐着自己的臉頰,會痛!可是她還是覺得輕飄飄的不太真實。

    “發生什麼事情?”單貝貝和喬亦敏一臉好奇的擠到她前面。

    看着兩位好友半晌,她、心坪坪坪的狂跳,臉兒紅嫩嫩的,痴痴傻傻的笑得好像熱戀中的少女。“他説今天晚上要見面。”

    “唐君赫?”

    “今天晚上?”她還小鹿亂撞的沉醉在唐君赫的邀約當中,繼續傻乎乎的笑着,完全沒有意識自己引爆的地震。“他要親手煮咖啡給我喝哦!”

    她們兩個聽了差點沒昏倒,這個唐君赫果然是心懷不軌的惡狼,唐園國際酒店一年一度的慈善募款活動就在今晚,身為其中的一份子不參與就算了,竟然還準備把大股東拐走,其心可議!

    “霍希妍,妳的腦子搬家了嗎?今晚的慈善募款餐會怎麼辦?”單貝貝忍不住用手指戳她的腦袋瓜,這個女人未免太好騙了,人家隨便丟出一個餌,她就奮不顧身的跳上去咬住,完全忘了上勾的魚兒必死無疑!

    “晚上吃太多很容易發胖,不去吃更好啊。”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四周已經颳起教人毛骨悚然的陰風,單貝貝此刻的殺氣絕對不輸牛頭馬面,為了守住細嫩的脖子,她還是謹言慎行比較妥當。

    “原來,妳拉我們兩個作伴,就是想害我們陪妳一起發胖!”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説,少吃一頓沒有關係。”

    “總而言之,妳準備遺棄我們跑去見唐君赫?”

    “妳不是説我的時間很寶貴嗎?説不定他今晚就會給我答案了。”

    “如果他還想繼續拖延下去呢?”

    “我一定會叫他給我答覆。”不這麼説,單貝貝説不定會拿條鏈子圈住她的脖子,硬是拉着她去參加慈善募款餐會,單貝貝看似柔弱,沒什麼殺傷力,其實很有個性,強悍起來很嚇人。

    點點頭,單貝貝做了一個結論。“好吧,如果今天晚上妳沒有要到答案,我們就斷交,要不然,妳就給我乖乖找其它對象!”

    六點不到,霍希妍就按捺不住的出門赴約,可是人家約八點,六點半就跑去按門鈴,不嚇壞人家才怪,她決定搭公交車慢慢晃到目的地,哪知老天爺跟她開了一個玩笑,剛剛下公交車,遲來的午後雷陣雨就淅瀝嘩啦又毀了她一個下午的精心打扮。

    縮在公車站牌的候車亭,她暗暗祈禱這陣大雨趕快過去,可是越急,時間過得越快,轉眼間,約定的時間已經近在眼前,雨勢還是沒有暫緩的跡象,她只好用揹包遮在頭上衝入雨中,拚命的跑,賣力的跑,直到她撞進寬厚的懷裏。

    “妳對淋雨好像特別感興趣。”唐君赫的聲音有笑意、有無奈。

    一怔,她抬起頭來。“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不是説過,如果事先知道妳要來,我會在這裏恭迎。”聽到斗大的雨滴劈哩咱啦打在玻璃窗的聲音,他哪有辦法在屋內靜靜待着,趕緊撐傘出來等她,她很粗線條,不會留意天氣的變化,身上肯定不會帶傘,現在一看果然如他所料。

    “我沒想到會下雨。”真是難為情,她老是在他面前把自己搞得很狼狽。

    “我們先進去再説。”

    進了公寓,唐君赫從房間取了一件襯衫給她,不用他説,她很有默契的轉身到浴室換下濕衣服,然後“老規矩”的將衣服垂掛在椅背晾乾。

    此時,咖啡的香氣已經從開放式的廚房飄了過來,她走過去靠在隔開廚房和客廳的吧枱前面。“咖啡的味道就是這麼香!”

    “喝過一次,妳就再也不喜歡外面賣的咖啡了。”

    “我本來就不喜歡外面賣的那些咖啡。”咖啡煮好了,他先幫她倒了一杯,依照她的指示加入牛奶和半匙糖,攪拌均勻,推到她面前,請她品嚐。

    她很慎重的用兩手捧起杯子,呷了一口,咖啡的香味瞬間在口中散開來,這個味道根本只要嘗一口就會喜歡上,真是太好喝了!

    “是不是很棒?”?

    “真是極品!”她幾乎一口氣就杯底朝天,一杯不夠,還想再來一杯。

    “這個時間喝太多咖啡,妳恐怕會睜着眼睛到天亮。”

    “反正我不用急着出門上班,偶爾一次沒關係。”

    “以後想喝咖啡,妳可以隨時來這裏。”

    他説她可以隨時來這裏,這是不是表示他不討厭她在他的身邊打轉?這是不是表示他答應她的機會很高?

    “不好意思,我剛剛從上海回來,還來不及補充食材,沒什麼可以招待妳,如果肚子餓,我們可以出去吃,這附近有夜市。”

    “我不餓,出門的時候就吃過了,你呢?你吃過了嗎?”

    “我上飛機前吃過了。”

    “等一下,你是不是忘了唐園國際酒店一年一度的慈善募款餐會?”

    “沒有人會預期我出現在餐會上,連秘書都不知道我回到台北了,我比預計的時間提早兩天結束工作。”他向來不愛參與社交宴會,尤其跟唐氏集團有關的場合,總會盡可能安排其它的工作避開,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

    “我還以為你會參加餐會。”

    “對了,我都忘了妳是唐園國際酒店的大股東,妳一定有收到邀請函,想必也慷慨解囊買幾張餐券吧,若是這樣,那我豈不是害妳沒辦法參加餐會了?”事實上,他就是想阻止她參加今晚的餐會。

    既然有意避開今晚的餐會,他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可是昨天秘書向他做例行性公事報告時,提起先前他交代的餐券已經交到受邀的客人手上,他突然想起霍希妍是唐園國際酒店的大股東,絕對在受邀名單當中。

    這事原本也沒什麼大不了,可是那天唐君慕遠遠見過霍希妍一面,如果他們在餐會上遇到,那個小子因而得知她的身份,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匆匆結束工作,他先以電話阻止她出席餐會,再搭飛機趕回台北,這一路上馬不停蹄,完全沒有喘息的空間,好在飛機沒有誤點,他可以如願在七點之前進家門,迅速把屋內收拾乾淨。

    “沒關係,我本來就不喜歡那種場合。”

    “不行,妳為了我捨棄今天晚上的餐會,我一定要補償妳。”他撫着下巴,狀似在盤算如何補償她比較好。

    “不用了,這個時間吃太多,只會囤積在肚子裏變成一層厚厚的脂肪。”

    “不行,妳不是希望趕快得到我的答覆嗎?”

    “不用了,我真的不在乎……你説什麼?”兩眼倏然瞪直,她是不是聽錯了?

    雙手交叉靠在吧枱,他傾身靠向她,唇角微微上揚。“我今天就給妳答覆!我們結婚吧。”

    “……”她説不出話來,這是在作夢嗎?

    他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般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好像嚇到妳了。”

    “你……你真的答應了?!”她的舌頭差一點又打結了,這些日子的煎熬真的都結束了嗎?

    “我有條件,我總不能白白收妳的嫁妝,這有損我男人的尊嚴。”

    “那你的意思是……”

    “妳附帶嫁妝,我當然要給聘禮,就一楝別墅好了。”這一次他真的把她嚇到了!“別墅?!”

    “我知道別墅的價值比不上妳手上的股票,可是,這是我唯一想到的聘禮,還是妳有更好的意見?或者,妳有更想要擁有的東西?妳儘管開口,能力範圍內,我都會為妳辦到。”

    “我不是這個意思,別墅太貴重了,雖然説禮尚往來,但是用不着在價值方面太過計較,意思到就好了。”

    “妳手上的持股對我來説更貴重。”

    也對,比起實現長期的野心,一楝別墅確實不算什麼。

    “你真的不需要時間再考慮,確定了嗎?”雖然信誓旦旦告訴自己,今天非要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可是來得太突然了,看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兩個人隨意的各據吧枱一邊,完全沒有談論終身大事應該有的慎重,如果下一刻他哈哈大笑説只是開個小玩笑,那也不奇怪。

    “如果妳希望我再多想一些日子,我會尊重妳的決定。”

    她聞言慌忙的搖頭。“不是,我只是擔心過兩天你又後悔了。”

    “大丈夫説話算話,怎麼可以反反覆覆?既然約定好了,我就不會後悔,妳也不可以後悔。”

    “我不會後悔。”

    “OK,我們蓋手印簽訂協議,兩個人都不能後悔。”他伸出右手拇指,她也跟着他伸出右手拇指,拇指印上拇指,兩人就此達成協議。

    即便一夜無眠,早上六點,霍希妍還是準時起牀,通常先到花園晨跑個幾圈,讓混沌的大腦清醒過來,再回房洗澡,然後下樓吃早餐。今天一如往常,她六點四十五分走進飯廳,不同的是,她嘴裏輕快的哼着陶喆和蔡依林的“今天妳要嫁給我”,不過,她的五音實在不太全。

    “最近走桃花運了嗎?一大早就心花怒放。”霍老爺子通常六點就坐在飯桌,先來一份財經日報,再慢慢享用早餐。

    “我哪有心花怒放?”拉開椅子坐下,她拿起前面的鮮奶喝了一口,晨跑完畢進屋以後,家裏的廚子就會着手幫她備妥早餐,等她在飯桌坐下,就有得吃了。

    “妳去照照鏡子,眉開眼笑,嘴巴都咧到耳朵了。”

    “爺爺不是常説,保持愉快的心情,身心才會健康嗎?”

    “真是稀奇,我的話妳不是都當成耳邊風嗎?”

    “爺爺好像見不得我眉開眼笑?”

    “我哪有見不得妳眉開眼笑?”

    微微傾身向前,她笑得好像心懷不軌的小人。“您很擔心對不對?”

    “我……擔心什麼?”霍老爺子故作姿態的挺起胸膛。

    她笑而不語,拿起餐盤裏的可頌麪包,沾着南瓜濃湯享用。爺爺最近動不動就找她抬槓,什麼事都看她不順眼,無非是旁敲側擊想打探她“買夫”的進展,就怕她真的找到對象,從此再也沒辦法插手她的人生。唐君赫的事情是不是應該告訴爺爺了?

    她和唐君赫的婚事已經確定了,接下來挑好黃道吉日,他們就可以高唱結婚進行曲了,可是……

    摸着手上的鑽戒,她卻是一點真實感也沒有,尤其回想到唐君赫包下整間餐廳向她求婚的情景,她更是一直處在飄飄然的狀態,真的好像在作夢。

    事情發生在昨天傍晚,五點左右,她突然接到唐君赫的電話,説要請她陪他吃晚餐,老實説,她有點不安,擔心他改變主意想取消婚約,當下第一個念頭就是找個理由拒絕,可是話一脱口,卻像是迫不及待想衝去赴約。

    他親自來接她,坐上車子不到一分鐘,她緊張的心情就放鬆下來了。

    “享受美食是我的生活樂趣之一,以後我們會經常出去吃飯,如果三更半夜接到我的電話,妳也不要嚇一跳哦。”

    她想,他大概察覺到她的不安,暗示她這是一般的吃飯,不需要太緊張。“這家餐廳很難吃嗎?”看到整間西餐廳只有他們兩個客人,她的第一個反應當然是往這方面想。

    唐君赫笑着搖搖頭。“千萬別小看這家餐廳,雖然藏身在巷弄裏面,只有二三十坪的空間,可是味道一流,幾乎天天爆滿,通常要預約才有位子。”

    “是嗎?那今天難道是因為用餐時間還沒到,所以沒有其它客人?”

    “我就是不希望有其它的客人打擾,乾脆把整間餐廳包下來。”

    “什麼?!”

    “雖然慢了半拍,但我想給妳一個永生難忘的求婚,這不是女人的希望嗎?”

    他彈了一下手指,四周的燈光瞬間暗了下來,每一桌的燭光一一點燃,一道燈光打亮了隱身在角落的舞台,鋼琴伴着小提琴的現場演奏響起,服務生開始送上餐點。

    這是灰姑娘的夢,帶着她進入唯美浪漫的動人時刻,接下來吃了什麼,食物是否美味,她全無印象,直到服務生送來鋪滿玫瑰花的水晶盤,玫瑰花的中間擺了一枚鑽戒,那鑽戒閃爍着璀璨耀眼的光芒,美得教人移不開視線。

    “妳願意嫁給我嗎?”他向她伸出手,她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慎重,在這同時,有一股甜蜜的暖流流過心田,他讓她覺得自己就像一般戀愛中的女孩子……這是一個永生難忘的求婚,她微顫的伸出右手,讓他拿起那枚鑽戒套進她的無名指。他是一個令人不解的男人,不喜歡人家注意他,卻在這種對他沒有任何利益的事情上面張揚,這是她第一次有種被人家寵愛的感覺,幸福得像在作夢。

    看她的外表,每個人都覺得她是被家人呵護長大的温室花朵,鮮少人知道神經大條的她很獨立,父母長年待在國外,爺爺視她為接班人,她沒有脆弱的條件,從小就知道凡事要靠自己,不能仰望別人,儘管日常生活有傭人照料,卻從來不是個被寵愛的小公主……

    “霍小希,妳不要露出那種噁心的表情!”

    一份報紙隔着餐桌砸在她頭上,瞬間把她從沉思當中拉出來,霍老爺子不悦的皺起眉頭。

    “一大清早就在作春夢,真是不象話!”

    “爺爺未免管太多了,我作春夢又沒有惹到您。”她懊惱的一瞪,每次都欺負她的腦袋瓜,存心把她變成笨蛋嘛。

    “妳會害我沒胃口。”

    “爺爺才捨不得虐待自己的胃呢。”雖然七十好幾了,爺爺不但胃口好,而且超有口福,不但生冷不忌,連垃圾食物也跟着人家吃得津津有味。

    “妳這個丫頭就愛跟我耍嘴皮子,我早晚會被妳氣得吃不下飯。”

    翻了個白眼,到底是誰愛跟誰耍嘴皮子?她沒好氣的隨口道:“如果爺爺知道我要嫁人了,爺爺才真的吃不下飯。”

    “妳説什麼?”霍老爺子掏了掏耳朵,顯然不相信剛剛聽到的話。

    何必浪費口舌呢?她直接舉起右手,炫耀的展示無名指上的鑽戒。

    兩眼瞪得發直,霍老爺子嘴上卻還是不當一回事的嘲弄,“妳那枚鑽戒看起來不小哦,真的還是假的?”

    這個老頭子就是喜歡在嘴巴上逞威風,他以為這樣子就可以改變事實嗎?“這是結婚鑽戒,當然是真的!”

    “結婚鑽戒也有分真貨和假貨,妳確定是真貨?”

    “不管是真貨還是假貨,我有結婚對象了,這是千真萬確!”

    “妳這個丫頭就是這麼天真,有結婚對象又怎麼樣?在沒舉行婚禮之前,事情都是未定論,誰知道妳挑選的新郎倌會不會半途落跑?”

    “爺爺!”

    “妳吼再大聲也沒用,我只是先給妳打個預防針,那個小子八成還沒有認清楚妳的真面目,如果他知道妳只是一無是處的書呆子,恐怕會連滾帶爬的逃走。”

    “難道把自己的孫女貶得一文不值,爺爺就會比較開心嗎?”雖説百無一用是書生,她也自知全身找不到可以向人誇耀的地方,可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他們同個血脈,他不誇她,至少也不要損她啊!

    “我講的是現實,現實可不管親疏關係。”

    “您等着瞧吧!”

    “我會仔細瞧瞧,看看是哪個小子有那麼大的勇氣娶我的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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