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雷神”人雖然渾,但臨陣經驗卻不少,右錘一沉,緊接着向外一推,“當”的一聲,正迎上“白象”橫掃過來的鐵棍,火星迸飛中,人被震得向左橫出了兩步。
以“風雷神”的神力尚且被其震得站不住樁,“白象”崔琳這一棍,力道之雄渾可想而知。
濃眉一鑽,“風雷神”焦雷似的大吼一聲,道:“你也接你祖宗一錘試試。”
説話聲中,猛然向前跨出一大步,橫在胸前的左錘,一招“流星趕月”也橫掃“白象”崔琳。
方才一棍,“白象”崔琳雖然把“風雷神”震了兩步,自己雙臂也被反振得痠麻無比,心中也暗自駭然,當下見“風雷神”大錘掃到,那敢怠慢,銀棍向回一帶,化攻為守,向右一橫,緊跟着一立,正迎上風雷神的鐵錘。
又是一聲震耳大響,這次,“白象”被震退了四步,雙臂幾乎舉不起來,心中駭然忖道:“這小子好大的臂力。”
“風雷神”只攻了一錘便住了手,冷聲道:“老小子,你祖宗的錘,滋味如何?”
“白象”崔琳冷喝道:“老夫今天不打扁了你這小輩就不姓崔。”
“萬里雲煙”石天松跨出人羣之外,接口道:“他姓熊,你是他玄孫自然不會姓崔了,你這話不是白説了嗎?”
“風雷神”恍然大悟似的叫道:“對啊!俺怎麼就忘記了?”
看情勢,“白象”崔琳知道自己在口頭上決佔不到便宜,氣極狂笑道:“老夫手下亡魂也敢出頭,有種,你就下來。”
“萬里雲煙”石天松見“風雷神”的臂力與鐵錘足能克住“白象”,可就不怕他了,聞言笑道:“上次老子手下留情,不與你這老東西一般見識,你倒以為我怕你了,下來就下來,只是,咱們可得找個寬大的場地。”
“白象”正在盛怒狀態,聞言左右看了一眼,大步走向右邊五丈左右處的一塊空地,站定身子,喝道:“你們過來!”
“風雷神”看看“萬里雲煙”石天松道:“是你跟他打還是俺跟他打?”
“萬里雲煙”石天松聞言一愣,心説:“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要是敵得住他那條死沉沉的哭喪棒,他那會活到今天?”
心念一轉道:“你先跟他對上,當然是你先跟他打了。”
“風雷神”鄭重其事的道:“萬一俺一不小心把他給打扁了,你豈不沒得打了?那怎麼好意思呢?”
“萬里雲煙”忙道:“沒關係,沒關係,自家兄弟,俺讓着你點也不算吃虧嘛!”
“風雷神”聞言大喜,笑道:“石小子,看不出來,你的心腸還不錯嘛,走,咱們過去。”話落大步走了過去。
“萬里雲煙”聞言心説:“敢情他把打架拚命看成好差事了。”思忖間舉步欲跟下去。
“風雷神”錘-力渾,“黑梟”早已看在眼裏,見狀暗忖道:“若論單打獨鬥,鹿死誰手尚難逆料,如果加上石天松則老三必敗無疑。”
心念一動,沉聲喝道:“石天松,就由老夫來陪陪你吧!”
聲落雙足足尖一用力,平空拔起四丈多高,一閃阻在“萬里雲煙”石天松面前,此人輕功的確不凡。
就在“黑梟”人才落地的一瞬間,人影一幌,石天松身旁飄落下“七海飛鵬”嶽天峯,冷笑一聲道:“姓魏的,你如果有趣,就由老夫來陪你好了。”
話落朝石天松道:“你走吧!”
“萬里雲煙”石天松是唯恐天下亂得慢了,看看“黑梟”,冷笑一聲道:“那,嘿嘿,老子失陪了。”話落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黑梟”自知功力比“七海飛鵬”要差上一段,但眼看着石天松離開而阻不住,老臉上也實在掛不住,但如果一出手,則與“七海飛鵬”嶽天峯一戰勢難避免。
念頭如風車似的一轉,就在“萬里雲煙”遠去不足五尺的一瞬間,“黑梟”倏的把心一橫,冷喝一聲,道:“回來!”
聲起人已飛出,一招“靈猿探爪”,右手五指彎曲如鈎,隨着驚電般猛撲而出的身子,石火般的抓向石天松左肩井穴。
“萬里雲煙”知道“七海飛鵬”必會阻住“黑梟”的攻勢,但卻存心要叫他吃點苦頭,當下故做不知,倏然轉身,聚滿功力的右臂猛然間向外一揮,“拒客千里”硬擊“黑梟”突然抓過來的右手。
“黑梟”動身之際已防着“七海飛鵬”嶽天峯會攔擊了,探出的左手不過是個虛招,全身功力則凝聚在當胸而立的右掌上,以備防守與反擊,當然,他沒想到“萬里雲煙”石天松會反身攻他。
“七海飛鵬”果然如“黑梟”所料一般的在“黑梟”動身時橫身攔在他前面,一招“古樹盤根”,迅雷驚電般的攻向“黑梟”下三路,出手極快。
“嘿然”冷喝一聲,“黑梟”蓄勢以待的右掌一推一沉,正迎向“七海飛鵬”嶽天峯攻到的右掌。
這原不過是瞬間的事,“七海飛鵬”一出手雖然比萬里雲煙石天松早些,但前後之差也不過毫髮之隔而已。
“黑梟”右掌才沉下去,石天松挾着雷霆萬鈞之勢的右掌已然攻到。
黑臉駭然一變,撤招與抽身都已來不及了,只得暗自一咬牙,左手彎曲的五指一鬆,改抓為擊,迎接石天松拍到的右掌。
“無影劍”此時也看出了情勢不妙,欲待飛身馳援卻已來不及了。
“轟然”一聲震天價大響,“黑梟”來得快,退得更快,暴退下一丈多遠,落地踉踉蹌蹌的退了四五步,不知是驚駭過度還是真受了傷,黑臉已變成了灰色,胸膛激烈的起伏着。
“無影劍”見狀氣得冷哼一聲,才想開口,“萬里雲煙”石天松已搶口抓住理由道:“原來大名鼎鼎的‘黑梟’竟是個背後偷襲之輩,石天松可開了眼界!”
這話可説得夠堂皇的,“無影劍”雖然明知對方是存心這麼做的,但卻無法出口辯説“黑梟”不是偷襲。
冷笑了一聲,石天松轉身大步向打鬥中的“風雷神”與“白象”走去。
看着“萬里雲煙”石天松的背影,雲天嶽暗忖道:“此人雖然也渾得可以,但比之‘風雷神’熊飛可就明白得多了。”
責難之話既然無法説出口,“無影劍”只得強忍住怒氣,扭頭問道:“老二,如何?”
“黑梟”雖然見機得早,退得快而沒傷到內腑,-一條左臂一直都痠麻難舉,聞言強自忍住,冷聲道:“憑這兩個未入流的角色,哼哼,還奈何不了我。”
“無影劍”聞言心頭稍放,冷聲道:“來來來,讓老夫來領教嶽大俠幾招。”話落就欲過去。
冷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那麼雲某尊駕怎麼打發?”
陰沉的笑了一聲,“無影劍”向身側八個武士一點頭,道:“你們侍候雲大幫主吧!可別忘了,嘿嘿,他們遠來是客,可不能讓人家失望。”
八個武士見雲天嶽年輕而文弱,早已把傳言中的雲天嶽的冷酷與武功拋諸腦後了,虎吼一聲,一起圍了上來。
平靜而冷漠的向周圍掃了一眼,雲天嶽道:“蟻螻尚知貪生,雲某勸各位三思。”
“無影劍”冷笑一聲道:“雲大幫主,恕老夫要失陪了!”話落就欲動手。
仍然冷漠無比的,雲天嶽道:“‘無影劍’,你到不了嶽天峯面前。”
“無影劍”一怔道:“你要留住老夫?”
冷冷的,雲天嶽道:“不需要第三者,就只雲某。”
突然狂笑一聲,“無影劍”道:“哈哈……雲天嶽,你猜老夫會相信你幾成?”
冷冽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尊駕何不走走看。”
心中暗自一凜,“無影劍”沉聲道:“老夫正有這個打算。”
話落冷喝道:“給雲大幫主點顏色看看。”
八個武士冷哼一聲,同時撤下了背上的長劍,劍尖一齊指向雲天嶽。
俊臉上除了駭人的冷漠之外,沒有一絲其他的表情,向四周那些寒光躍眼的劍尖掃了一眼,雲天嶽冷冰冰的道:“同一句話,雲某不説三遍,螻蟻尚知貪生,雲某勸各位三思。”
聞言錯以為雲天嶽膽怯了,“無影劍”冷笑道:“雲大俠覺得這八支劍夠不夠鋒利。”
冷冷的,雲天嶽道:“但尊駕現在還沒有動身。”
話落慢慢探手入懷,摸出了那柄小巧精緻的玉扇。
“邪劍”一見那玉扇,心頭不由一動,暗忖道:“看來那羣不知死活的東西,今天是走到了人生的盡頭了。”
心中已不敢小視雲天嶽,“無影劍”一語雙關的道:“老夫一動身,嘿嘿,雲大幫主,你會試出八支劍夠不夠鋒利。”
冷冽的,雲天嶽道:“但尊駕還沒有動身。”
向八個武士掃了一眼,“無影劍”精眸中透射着冷酷的光芒,低沉而緩慢的道:“老夫這就走。”
“走”字一出口,雙足猛然一點地面,凌空躍起八尺多高,直向“七海飛鵬”嶽天峯射去。
八支長劍,就在那個“走”字出口的同時,一齊挽起一個斗大的劍花,八劍八朵,一齊罩向靜立在核心的雲天嶽,出手迅捷老練而狠毒,動手即知不是泛泛之輩。
但是,他們動手雖快,卻只抖出了一朵劍花而已。
因為,一片耀眼的紅芒遮住了他們的視線,如同在同一個時間之內。
他們,每人都清析的看清了一個白色而形象猙獰的影子,雖然,知道這不是個好兆頭,但卻已沒有時間閃避了。
八聲慘哼幾乎響在一起,一道白色的人影從八個僵直顫抖的人影中射出,正落在剛剛着地的“無影劍”面前。
剛從空中閃落的“無影劍”一眼看見了雲天嶽,不由自主的驚啊了一聲。
姑且不論八個自認為所向無敵的武土死傷如何,單隻雲天嶽能從八人中如此快的脱身,這份功力已是可令他心膽俱裂了。
沒有時間回頭查看,閃過腦海中的第一個意念告訴他,他得抓住機會。
念頭轉得極快,幾乎是足尖才剛着地,左右雙臂二交叉,接着分開。
就像急雨中的一道閃光,在“無影劍”右臂拉出之際,閃光已繞向雲天嶽項間。
快,的確快得駭人聽聞,無影之劍,並非虛浮得來的由此可以證明。
所有“玉佛幫”的徒眾,包括“天香公主”與“邪劍”易見心在內,卻驚得目瞪口呆。
雲天嶽,自己也沒料到對方出手會如此之迅捷狠毒,腦海中連念頭都沒轉過來,一種本能的反應,他身子猛然向後一倒,毫髮之差,躲過了頸項。
“無影劍”老練狠毒,既得了先機,那肯就此放過,右腕一沉,改橫掃為直劃,由項間向丹田,直割下來,顯然是存心給雲天嶽一個大開膛。
雲天嶽身子向後傾倒之際,就知道“無影劍”決無善罷干休之理,玉扇在他後傾之際,也揚出了一招。
就在“無影劍”劍尖堪堪將點及雲天嶽胸口之際,驀見一片紅光遮住了視線。
本能的,“無影劍”右手向回一收,暴退下三步,左右臂又恢復了交叉之勢,除了“邪劍”與“天香公主”之外,誰也沒看清方才他手中握的是什麼兵器。
腰一用勁,雲天嶽立直了身子,冷然一笑,道:“無影劍的確名不虛傳,可惜的是尊駕方才一擊未能放倒雲某。”
自以為萬無一失的一擊,竟然未能奏功,對這個自己一直沒放在心上的“玉佛幫”少幫主,“無影劍”打心底深處升起了一股寒意。
事到臨頭,已非畏懼能解決了,“無影劍”冷笑一笑,道:“雲天嶽,老夫要收拾你,易如反掌,用不着急在一時。”
諷刺的笑了笑,雲天嶽冷冽的道:“尊駕可是要先看看那八位侍候雲某的高手的境況,再決定是否收拾雲某嗎?”
冷冷的笑了笑,無影劍扭頭道:“正……”底下一個是字卻説不出口了。
也許,那八具向內僕卧在血泊中的屍體,使他忘了底下還漏了一個字沒説出來。
冷冷的,雲天嶽道:“尊駕吃驚了?”
猛然扭回頭來,“無影劍”厲聲道:“雲天嶽,你……你的確殘酷得駭人。”
冷漠平靜無比的笑了笑,雲天嶽道:“尊駕用得着那麼疾言厲色的鬼叫,在當今武林中,你,亦不是第一個如此讚美我雲某的人。”
“呸”了一聲,“無影劍”道:“雲天嶽,你……你簡直是在放屁。”
看看地下那口濃痰,雲天嶽冰冷的道:“尊駕是吐我雲天嶽?”
“無影劍”冷笑道:“你既然看出來了,何必再問老夫?”
笑了笑,那笑並不冷,但卻使人覺得可怕,雲天嶽緩聲道:“如果尊駕現在把它吞回去,今天,尊駕或許還有等着明天的希望。”
“無影劍”厲笑道:“哈哈……雲天嶽,是你提醒了老夫這個方法,不過,那吞的人卻不是老夫。”
冷冷的雲天嶽道:“尊駕沒有三思。”
“無影劍”冷森森的道:“老夫倒希望你三思。”
俊臉倏然一沉,冰冷的,雲天嶽道:“無影劍,今天,就是你人生的最後一天了,這是你自己選的一條路。”
“無影劍”諷刺道:“老夫的生死可是由你決定。”
毫不以為意的,雲天嶽道:“正是。”
恰在此時,那邊傳來噹的一聲大響,眾人的目光全部轉了過去,只有“無影劍”與雲天嶽沒轉。
“無影劍”一雙眼珠子直盯在雲天嶽臉上。
有點明白了,雲天嶽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暗暗忖道:“得意不可再往,你算盤打錯了。”
這時,那邊鬥場中又傳來“風雷神”一聲悶雷似的大喝道:“你再接你祖宗三錘試試。”
緊跟着就是“噹噹噹”三聲大響,響聲才過,只聽“萬里雲煙”石天松大叫道:“熊飛,那老小子快撐不住了,再給他三大錘,對對對!”
於是,“風雷神”又大吼了一聲,接着又傳來三聲金鐵交鳴的大響。
“無影劍”雙目仍盯在雲天嶽臉上,雲天嶽也仍然沒有轉頭。
這時,“萬里雲煙”石天松又大叫道:“熊飛,老小子的鐵棒彎了,那老小子支持不住了,雙錘齊下,左右開弓,對,對,對!”
並不是石天松亂吼亂叫,原來“白象”是真的不行了,只見他白臉已變成了土黃色,雙手握棍,只有招架而無反擊,滿身汗出如漿。
“風雷神”熊飛,雖然也是滿頭大汗,但鬥志卻十分高昂,毫無倦意。
“黑梟”一見“白象”真個不行了,反手拉下背上長劍,冷聲喝道:“老三,不要慌,我來了。”
橫身縱出一步,“七海飛鵬”嶽天峯一招“攔江截鬥”斜劈向“黑梟”,冷喝道:“你我之間的事還沒解決呢?”
“黑梟”心知不把“七海飛鵬”放倒是無法衝過去救援的,暴喝一聲道:“你先躺下吧!”
振腕出劍,指顧間連攻出十八劍之多,招招指向“七海飛鵬”要害,出手毒辣無比。
“七海飛鵬”嶽天峯武功本就在“黑梟”之上,又是存心阻攔他,那敢大意,雙掌揮處,狂飆如刃,攻守兼顧,無絲毫空隙可擊。
於是,這兩個人又鬥到一處了。
回頭看了一眼,“萬里雲煙”石天松笑道:“熊飛,放心了,‘七海飛鵬’擋住‘黑梟’那老小子了,這一輩子他也別想過來了。”
開頭,“白象”崔琳一聽“黑梟”要來救援,精神為之一振,還提足功力抽冷子攻了幾棍,此時聽説“黑梟”被“七海飛鵬”攔下了,登時涼了半截,招架上也顯得有些顧前失後了。
“萬里雲煙”石天松曾吃過鐵棍的虧,心中是恨透了他了,見狀忙道:“熊飛,枯樹盤根,攻他下盤,對,笑指天南,搗胸脯,泰山壓頂,敲那狗腦袋,橫掃千軍,打斷他的腰,嘿!嘿!對對,直搗黃龍,當胸給他一錘。”
熊飛攻的招式,有些是他念的,有些根本就反應不過來,但是,“白象”卻不能不守。
本來,“白象”就已經捉襟見肘,手忙腳亂的了,再被“萬里雲煙”這麼一亂嚷嚷,簡直就不知道防哪裏好了。
驀地,“萬里雲煙”大叫一聲,道:“跨海平魔,白鶴亮翅,照頭一錘,着!”
砰的一聲,接着一聲慘哼,血光四濺,一代兇人,就此了賬。
就在這時雲天嶽一扭頭。
就在雲天嶽一扭頭之際,一道匹鏈二次閃向他項間。
匹鏈似的劍影來得很快,但是,另一道紅影卻更快,一閃已到了雲天嶽項間,正切在劍尖上。
知道對方有了防備了,急抽劍,但已太晚了。
“嗆的”一聲,地上落下一段三寸來長的軟劍劍尖,雲天嶽扭過去的頭,就在這時轉了過來。
這一次,沒有再將劍攏入袖中,低頭看了劍身一眼,“無影劍”鼻尖上沁出了冷汗。
冷酷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得意不可再往,尊駕得意的時候過去了。”
向後退了一步,“無影劍”冷聲獰笑,道:“雲天嶽,你好陰險。”
冷冷的哼了一聲,雲天嶽道:“若與尊駕相比,雲某還差一段。”
話落一頓道:“尊駕是自己了斷還是要雲某動手?”
看看打鬥中的“黑梟”,“無影劍”知道今天只憑單打獨鬥是不行了,猛然縱身倒射出三丈多遠,冷笑道:“姓雲的,老夫倒要看看誰躺下。”
沒有追過去,雲天嶽向身後幫眾看了一眼,沉聲問道:“尊駕的人的確不少。”
雙臂緩緩舉了起來,一見“無影劍”的手勢,五嶽幫眾全抽出了兵器。
“無影劍”盯着雲天嶽,陰森冷酷的道:“老夫叫你們今天來得去不得。”
話落高舉着的雙臂倏然向前一揮,沉聲喝道:“上啊!”
“譁”的一聲,震天價的大喊聲中,五嶽幫的弟子如潮水般的由兩側湧過了來。
冷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嶽回頭沉聲道:“玉佛幫的弟兄們,上啦!”
“玉佛幫”的幫眾早就躍躍欲動了,一聞令下,個個爭先,猶如脱繮之馬,直撲出去。
於是,喊殺之聲,響澈了曠野。
“風雷神”本來坐在那裏休息,見狀一躍而起,大聲嚷道:“好戲上台了。”話落提起大錘就要衝上去。
“萬里雲煙”一把拉住他道:“慢着。”
“風雷神”一愣道:“怎麼?你又有什麼主意了?”
“萬里雲煙”笑道:“上一次的架是你打的對不對?”
風雷神道:“是啊,怎麼樣?”
“萬里雲煙”一怔,道:“我正要問你,你覺得怎麼樣呢?”
“風雷神”笑道:“蠻過癮的。”
話落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舉手阻住“萬里雲煙”開口道:“對了,我記得你方才在我打的時候曾喊過一個奇怪的招名,那是什麼招?”
“萬里雲煙”眼見周圍喊殺連天,打得落花流水的,心裏急得要命,聞言急道:“這就奇了,你自己用的招怎麼倒來問我呢?”
“風雷神”一楞道:“俺學的武功裏沒有那個名字啊。”
萬里雲煙道:“什麼招名?”
“風雷神”正色道:“‘照頭一錘’啊,我學的武功裏沒有這個名字啊,不過,這一招倒蠻好用的,俺一錘就成功了。”
“萬里雲煙”聞言幾乎笑出聲來,但見到“風雷神”那麼鄭重其事的,卻又不敢説是亂喊出來的,清清喉嚨,煞有介事的道:“你看你,就是你用發那一招嘛。”
“風雷神”瞪大了眼道:“那招不是叫做泰山壓頂嗎?”
“萬里雲煙”怔道:“但叫這個名字更有威力啊,你想想看,一叫這個名字,你不是一錘就把那老小子放平了嗎?”
“風雷神”想了想,道:“對,有理,俺以後就管這一招叫照頭一錘了。”
“萬里雲煙”道:“好了,咱們不談這些了,長話短説,上一場架是你打的,這一場,你説該怎麼辦?”
“風雷神”有點明白,忙陪笑道:“這場人多,咱們平分了如何?”
“萬里雲煙”一瞪眼,道:“那怎麼行?上一場我可沒分你的。”
“風雷神”學着他的話,道:“自家弟兄嘛。”
“萬里雲煙”正色道:“那可不行,咱們是親兄弟明算賬。”
“風雷神”道:“這麼多人,你也打不完嘛。”
“萬里雲煙”道:“誰説打不完,這個問題,咱們免談了。”話落轉身就走。
“風雷神”見狀可急了,急上兩步,道:“石小子,等一等。”
“萬里雲煙”不耐煩的道:“免談了。”
“風雷神”道:“俺不打他們可以吧?”
“萬里雲煙”道:“對啊,正應該這樣啊。”
“風雷神”鄭重的道:“但俺不能閒着啊!”
“萬里雲煙”道:“除了你不能打他們之外,你做什麼我都不管。”
環眼突然一瞪,“風雷神”大吼道:“好,那咱們兩個就打上一架吧。”
話落大錘一揮,喝道:“照頭一錘。”一錘就打了下來。
“萬里雲煙”腳底下最快,急忙低頭滑出三步,嚇出一身冷汗,忙叫道:“慢着,慢着。”
大步追了上去,“風雷神”道:“沒那麼多説的,凡正俺不能閒着。”
“萬里雲煙”邊跑邊叫道:“好了,好了,咱們平分!”
“風雷神”聞言反嗔作喜,笑道:“這才像話。”話落轉身直向五嶽幫的幫眾撲去。
五嶽幫的徒眾中功力高的本就沒有幾個,一個“天香公主”與“奪命三劍”已使他們無法對抗了,如今再加上這兩個渾人,那裏能抵敵得了,形勢立時成了一面倒之勢。
眾心一慌,就更散亂,那裏能與團結一致的“玉佛幫”相抗衡,因此,一見形勢不對,就有人開始溜了。
一個溜,其他的就跟着學,不大工夫,沒死的已剩下不到一百人了!
這時,與“七海飛鵬”對抗的“黑梟”也漸呈不支之狀了。
看看情勢已無可挽回,“無影劍”暗自把心一橫,撇下“黑梟”獨自向堡中溜去。
雲天嶽心中暗自冷笑一聲,並未出言點破,直到無影劍去遠了,沉聲道:“天峯,你拾下‘黑梟’之後,率眾直進雁堡,‘無影劍’已溜回雁堡,我追他去。”話落縱身直向堡中撲去。
萬沒想到多年的兄弟,在此緊要關頭“無影劍”會丟下他獨自逃生,“黑梟”聞言直氣得臉色發青。
本來,他已不是“七海飛鵬”之敵了,如今再一生氣,招式更無章法,除了勉力招架之外,一點攻擊力也沒有了。
避開了雲天嶽的視線,“無影劍”飛也似的奔到大門之外,回頭向後望了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定了定神,自語道:“好險,好險。”
話落大步走入堡中,回頭對四個守門的武士,道:“關門。”
四個武士一愣,道:“稟堡主,他們呢?”
“無影劍”臉色一沉,冷喝道:“不用你多問,快關。”
四個武士聞言忙道:“是是。”話落合力關上了那兩扇大鐵門。
“無影劍”見關好了門,心頭稍動,自語道:“看來這八堡只得交給他們了。”
話落轉身就向堡中走,由於心中正在想着如何向主子交待,是以,頭一直就沒抬起來。
突然,一雙鞋尖映入了他眼中,那位置,正好擋住自己的去路。
堡中,沒有人敢擋堡主的路,因此,這雙鞋尖,使他心頭沒來由的為之一沉。
視線,緩緩向上抬,他,看到了白色的長袍,一個不詳的預兆突然襲上了心頭。
猛然間,“無影劍”抬起頭來,目光到處,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大步,脱口道:“你?”
冷冷的,他道:“不錯,是我雲天嶽。”
波動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無影劍”冷冷的道:“只你一個。”
雲天嶽冷冽的道:“還有尊駕,這裏共有你我兩個。”
冷笑了一聲,“無影劍”笑道:“雲大幫主,你看錯地方了吧。”
平靜的,雲天嶽道:“這裏是雁堡。”
“無影劍”道:“可是你要攻的地方?”
淡然而冷酷的,雲天嶽道:“它已屬於我玉佛幫了。”
“無影劍”冷笑道:“既屬於玉佛幫,此處何以只有你雲大幫主一個人呢?”語氣十分鎮定。
冷酷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雲某比他們先到了。”
無影劍冷笑道:“雲大幫主可是以為這裏是空的?”
雲天嶽笑道:“或許不是空的,但你卻沒有叫他們出來。”
無影劍大笑道:“用得着他們嗎?”
冷漠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用與不用,尊駕比雲某更清楚些,何以竟來問雲某人呢?”
話落俊臉突然一寒,冷笑道:“雲某還得開門放幫中弟子進來,如果,尊駕有把握的話,尊駕該動手了。”
明知道拖下去與自己不利,但在這座空堡中,“無影劍”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來,暗自把心一橫,突然沉聲喝道:“出來與我拿下此人。”
話落雙目直盯着雲天嶽身後,當然,他希望雲天嶽能轉頭。
冷冷的笑了笑,雲天嶽道:“尊駕一定希望雲某能轉過頭去,向身後看一看,以便動手。”
一語道破了“無影劍”的心思,“無影劍”心頭又是一沉,事實擺在眼前,只有一拚了。
瘋狂了似的大笑了一陣,“無影劍”暴唳的道:“雲天嶽,老夫佩服你的鎮定了。”
冷笑了一聲,雲天嶽道:“説雲某鎮定,尊駕實在用錯了名詞了,或許,尊駕該説雲某好詐才是。”
狂笑了一聲,“無影劍”道:“哪個名詞都是一樣,雲天嶽,咱們得走那最後一條路。”
冷冰冰的,雲天嶽道:“雲某早已説過今天是你活的最後一天了,尊駕動手吧!”
“無影劍”道:“你不等他們?”
冷酷的,雲天嶽道:“尊駕是想等而沒有,雲某卻是有而不等,因為雲某用不着。”
大笑了一陣,“無影劍”道:“哈哈,好,雲天嶽,今天你我二人,在這古堡之中得躺下一個。”話落緩緩斜舉起手中的斷劍。
掃了“無影劍”帶汗的老臉一眼,雲天嶽冷冷的道:“雲某等着尊駕了。”
斜舉起的斷劍向右上方一指,突然暴叱一聲,道:“老夫來了。”
“了”字出口,滿天快如閃電般的白影直向雲天嶽劈來,迅猛快捷,攻多於守。
雲天嶽對“無影劍”的招式雖然不知道,但卻瞭解他用的是個“快”字,身子一閃,倏然向後退出三尺,接着一旋,轉向“無影劍”左側,右手玉扇輕輕一點,立時收回。
“無影劍”也知道欲傷雲天嶽決無可能,但他心中另有打算,當即長嘯一聲,急轉身,連攻出七劍。
輕巧的避了開去,雲天嶽冷冷的道:“尊駕可是在打什麼暗號?”
“無影劍”不答話,轉身振臂,劍勢突然一變,易攻為守。
就在這時,右側五十丈外的一座石堡中飛起了三隻信鴿。
一見信鴿飛起,“無影劍”老臉上掠過一片喜色,防守得更加嚴密。
冷淡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信鴿已放出去了,尊駕可是在等援兵。”雖然在攻,但卻攻得並不怎麼-猛。
疑雲,漸漸從“無影劍”心底升了起來,因為,他不相信雲天嶽會希望主堡中的人知道前八堡已失守了。
就在“無影劍”滿腹狐疑之際,上空二十丈左右處掠過一隻碩大無比的巨鵬,巨鵬一過,地上落下三隻已斷了氣的死鴿子。
一見信鴿,“無影劍”唯一的一絲希望也隨之幻滅,厲吼一聲,再度易守為攻,瘋狂了似的全力攻向雲天嶽。
這時,大門處響起四聲慘號,接着兩扇鐵門全被打開,如潮水般,“玉佛幫”的弟子全湧了進去。
平靜的俊臉上漸漸攏上了殺機,雲天嶽冷冽的道:“無影劍,你知道雲某何以讓你活到現在嗎?”
話落冷酷的笑了一聲,道:“看看吧,雲某要你知道,雁堡的前八堡,已不屬於五嶽幫了。”
過度的緊張與憤怒,已壓迫得“無影劍”失去了理性,厲笑一聲道:“雲小兒,有本事你下手啊!”
冷酷的,雲天嶽道:“不錯,雲某定要下手了。”
話落飄忽的身影倏然一住,接着如弩箭般的衝入“無影劍”的劍幕中。
“萬里雲煙”輕功最好,行動也快,因此,他是第一個到達兩人拚鬥的鬥場之外,而他衝到時,正是雲天嶽進入“無影劍”劍幕中的時候。
就在“萬里雲煙”的驚啊聲中,鬥場內響起幾聲輕而脆的響聲,劍幕緊跟着一閃而逝,接着響起一整慘厲的悶哼聲。
一切,重又歸於沉寂,所不同的是,兩個打鬥的人中,此時只剩下了一個站着的。
劃衣服,破胸肌直達胸骨,兩條兩尺多長的血槽在胸前劃了兩個大叉,鮮血奔流如泉。
看看仰卧在地上那張慘白得毫無血色的老臉,雲天嶽俊臉仍是那麼冷漠,冷得近乎有點殘酷的,雲天嶽緩慢的道:“這是你欠雁堡往日的主人的。”
慘然的笑了笑,無影劍吃力的道:“由……你收回。”
雲天嶽冷冷的點點頭,道:“不錯,由雲某收回。”
這時,眾人已相繼趕到“天香公主”一見地上的“無影劍”慌忙的移開了視線,“風雷神”卻脱口道:“可惜啊!可惜。”
“神狐”一愣,道:“可惜什麼?”
“風雷神”正色道:“這一幕俺沒看到啊。”
“神狐”本想説他幾句,但轉而一想,又怕他嚷嚷,是以只瞪他一眼,沒再説下去。
有些恐怖的望着雲天嶽,“無影劍”吃力的道:“老夫算是罪魁禍首嗎?”
冷冷的,雲天嶽道:“尊駕還不夠資格。”
“無影劍”冷聲道:“對……對老夫如此處置,對那罪……罪魁,禍……禍首,你……你又待如何?”
深深的吸了口氣,雲天嶽冷漠的道:“你手中的劍,雲某把它留了半尺長。”
聞言知道雲天嶽不會阻止他自絕,吃力的,“無影劍”緩慢的舉起了右手的斷劍,左手摸索着把劍按在叉的中心,那裏,正是心。
掃了雲天嶽一眼,“無影劍”慘然一笑,道:“天道輪迴,報應不爽,雲天嶽,也許,你……你不會相信老夫在臨死之前並……並不怨……你!”
“你”字一出口,右手猛然一用力,斷劍直貫心臟,在血泉噴射中,這一代梟雄就此與世長辭了。
他,曾經得意過,但在得意的時候他欠下了太多不該欠的,因此,當他失意的時候,他得用自己的血與命還。
看看地上的屍體,再仰臉看看正掛在中天的冬日,雲天嶽道:“這是第一戰。”
“七海飛鵬”上前一步,道:“稟幫主,現在是否進第二關?”
搖搖頭,雲天嶽向四周那些滿身血跡的弟子掃了一眼,道:“今天就在這裏休息了。”
話落轉向“七海飛鵬”嶽天峯道:“天峯,這裏地形你很熟,就由你把人手分配一下,把這八堡整理一下,留十三個人給延齡。”
話落轉向“奪命三劍”應天星道:“天星,你帶延齡在堡的四周走一遍。”
然後轉向“神狐”賀延齡道:“延齡,我相信你知道哪裏該設防,哪裏不必,半日征戰,幫中弟子都累了,我希望他們夜裏能安心的休息休息。”
“神狐”賀延齡忙道:“弟子遵令。”
於是,在“七海飛鵬”的分配下,各自走向他們應去的工作崗位,現場,就只剩下了雲天嶽,“邪劍”與“天香公主”。
看看雲天嶽,“邪劍”笑道:“娃娃,這一關很順利,下一關你怎麼想?”
淡淡的,雲天嶽道:“也許會更順利。”
“邪劍”笑道:“可是因為那裏的鎮守主將只有一個的關係?”
淡淡的,雲天嶽道:“也許。”
看了那張俊臉一眼,“邪劍”好像看透了雲天嶽心中的什麼,笑了笑道:“今夜,將是個安適的夜是嗎?”
雲天嶽道:“雲某也這麼想。”
“邪劍”笑道:“不包括你是嗎?”
俊臉微微一變,雲天嶽淡淡的笑了。
這時,空中落下了“鳳姬”“靈燕”姊妹二人。
夜幕籠罩了大地,山河草木隱形,星月無蹤,好個陰沉黑暗的寒夜。
也許是半天殺伐太勞累了,也許是了明日的爭鬥需養好體力,雁堡中,“玉佛幫”的弟子,此時,除了守夜的之外,全進入夢鄉了。
一條白影,如輕煙,似淡影,又像有形而無實體的幽靈,輕巧迅捷閃過守夜的關卡,由圍牆中躍出雁堡,直奔右側的赤土高嶺,那裏,本來由雁堡中直接去要近得多,但他卻沒有那麼走。
到達赤土高嶺之下,他抬頭向上望了一眼,毫不考慮的縱身直上,七八個起落已躍上,離地足有兩百多丈的嶺頂,回頭向後望了一眼,扭轉頭來,舉步欲向前奔行。
就在那一抬腳的瞬間,左側約五丈左右處的嶺側,突然響起一聲朗笑道:“看來老夫在這裏等你是等對了。”
俊臉微微一變,顯然是覺得有點意外與吃驚,但卻沒有回頭,只淡淡的道:“等我?”
一條黑影一閃落在白衣人身前,笑道:“老夫以為你一見這套裝束一定會先給老夫一掌,卻沒想到你沒回頭。”
仍是那麼淡淡的,白衣人笑了笑,道:“雲某使你覺得意外了?”
顯然,白衣人就是雲天嶽。
黑衣人笑道:“不過,娃娃,這次你雖然又使老夫沒算準,但老夫卻也令你覺得意外,可是?”
沒有否認,雲天嶽道:“你此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嗎?”
不直接回答雲天嶽的話,來人朗笑一聲,道:“老夫得先知道你要去的地方才能下決定。”
向前望了一眼,雲天嶽道:“由雲某的方向,尊駕可以推斷得出。”
那人道:“轉不轉彎?”
雲天嶽道:“再向前走五百丈左右就轉向左。”
黑衣人嗯了一聲,道:“進入六堡。”
沒有否認,雲天嶽道:“就是那裏吧,那裏的人與你‘邢劍’沒有關係吧?”
黑衣人——“邪劍”道:“那裏由誰鎮守着?”
雲天嶽簡捷的道:“‘血輪’齊飛。”
老臉微微一緊,“邪劍”道:“的確與老夫沒有絲毫直接瓜葛,不過,老夫講的是直接的上。”
雲天嶽劍眉一鎖道:“間接的是什麼?”
看着雲天嶽,“邪劍”道:“你!”
微微一楞,雲天嶽想了一陣,突然明白了過來,冷漠的一笑,道:“血輪齊飛的功力,的確遠在‘無影劍’之上,但云某卻有自信能活着回來。”
“邪劍”笑道:“老夫很贊成你的説法,但是,那裏可不只‘血輪’齊飛一個人。”
雲天嶽不悦的冷笑了一聲,道:“雲某既然要去,就已想到這一層了。”
做了個怪像,“邪劍”嘻笑道:“娃娃,你動氣也沒用,腿長在老夫身上,你可替老夫指揮不了,你,雖然想到了這一層,老夫可也早已想到了,為了安全計,老夫非得去一趟不可?”
雲天嶽冷冷的道:“為了雲某的安全?”
“邪劍”正色道:“一點也不錯,不過,娃娃,你可別會錯了意,真正的目的,老夫還是為了自己。”
冷冰冰的,雲天嶽道:“如果雲某説用不着你照顧呢?”
“邪劍”笑道:“那也可以,我們這就打上一架看看吧。”話落向後退了兩步,立勢以待。
星目中冷芒突然一閃,-很快的又消失了,冷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你認定了雲某此時不能與你動手嗎?”
“邪劍”笑道:“那可不是,你我一打起來,最快也得一天一夜始能定出勝負,那時,老夫相信觀戰的人,除了‘玉佛幫’的之外,一定還會有五嶽幫的在內,那就真熱鬧了。”
深深吸口冷氣,壓下了心頭怒火,雲天嶽冷冷的笑了一聲道:“這次你説對了。”
“邪劍”笑道:“可是不打了?”
沒有再答腔,雲天嶽舉步直向前走去。
一轉身,走在雲天嶽身側,邪劍笑道:“咱們進去之後,怎麼個走法?”
雲天嶽冷漠的道:“最好咱們是各走各的。”
“邪劍”道:“你去找誰?可是齊飛那老兒?”
淡淡的,雲天嶽道:“正是。”
“邪劍”道:“一定有原因。”
沒有直接説出原因,雲天嶽道:“當年‘玉佛幫’瓦解之夜,他曾得意過。”
點了點頭,“邪劍”道:“為債。”
凝重的,雲天嶽道:“為債。”
兩人腳程都很快,説話之間,已趕出了近兩百丈的距離。
突然,雲天嶽停住了腳步,“邪劍”易見心也跟着停了下來,道:“怎麼?可是到了?”
向左側走了幾步,雲天嶽道:“到了。”
“邪劍”向下看了一眼,只見底下一片漆黑,除了兩百丈左右處的一座石堡第三層上有燈光透出之外,其餘的石堡均無燈光。
向右首望了一眼,邪劍道:“再向前走幾步,不是比這裏要低得多嗎?”
淡淡的笑了笑,雲天嶽道:“這裏的確是最高的地方,而且壁立如削,但云某卻想由這裏下去。”
微微一怔,“邪劍”立時明白了過來,點點頭笑道:“在找到‘血輪’之前,你不希望他們圍上你。”
淡然的笑了笑,雲天嶽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雲某要索的是他欠雲家的私仇,那些人,是玉佛幫之敵。”
朗笑了一聲,“邪劍”道:“説得好,公歸公,私歸私,不過,你知道那齊飛會在那裏呢?”
向有燈光的石堡掃了一眼,雲天嶽冷冷的道:“前八堡之失守他一定已知道,雲某相信對這六堡,他不敢絲毫大意。”
“邪劍”笑道:“因此你預料他一定在那座沒有關燈的石堡中是嗎?”
雲天嶽笑了笑,反問道:“也許尊駕不那麼想。”
“邪劍”哈哈一笑,道:“娃娃,這次你錯了,老夫也相信他可能在那裏,不過,在到達那裏之前,老夫相信你得通過不少關卡。”
雲天嶽接道:“那是此處六堡的心臟?”
“邪劍”道:“老夫正要那麼説。”
星目中寒芒一閃,雲天嶽道:“他們阻不了雲某。”
“邪劍”道:“的確阻不了你,但是,萬一驚動了‘血輪’齊飛,他要是發覺不敵,在夜間則會有較多的逃命機會,最好,能來個甕中捉鰲的巧計。”
雲天嶽倒沒有想到這一點,聞言不由一怔,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邪劍”笑了笑,道:“娃娃,老夫倒願意助你一臂之力,老夫此時已想出一個巧計!”
雲天嶽脱口問道:“什麼巧計?”
看看雲天嶽,“邪劍”笑道:“你我分頭進堡,一明一暗,老夫走明的,盡找人多的地方闖,碰到就殺,遇到就打,這六堡中的人必然以為玉佛幫前來夜襲,而全力以對,這時,你由暗中進去,堡中道路你比較熟,然後看到‘血輪’由那裏出來,你就進到那裏去等他。”
雲天嶽淡淡的道:“他們人一多了,你就走,然後讓‘血輪’齊飛再回去?”
雲天嶽説話時神情毫無變化,使“邪劍”易見心誤以為自己的計策不好,一怔道:“怎麼,可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笑了笑,雲天嶽道:“的確是一條好計。”
“邪劍”又是一怔,道:“娃娃,你可是天生一張生鐵臉?怎麼就連一點表情都沒有呢?老夫還以為有什麼不妥的呢?”
話落停了停,道:“那咱們就這麼做了。”
雲天嶽道:“但云某卻不想用這條計。”
“邪劍”一呆,道:“為什麼?”
雲天嶽冷淡的道:“這不是雲某想出來的,雲某自己如果早想到了這一着,雲某自己會帶人來。”
“邪劍”明白了,大笑一聲道:“老夫這次如果再幫助了你,那你又得欠老夫一筆了是嗎?”
冷漠的點點頭,雲天嶽道:“正是這麼説。”
“邪劍”老臉一沉道:“娃娃,你可別自作多情,老夫助你,只是不希望他們宰了你而使老夫落了空,哼,你不這麼做也行,咱們就在這裏先較量吧。”
雲天嶽聽得出“邪劍”説的理由很牽強,因為,這裏實在沒有人能困得住他。
心中雖然知道“邪劍”説得牽強,-卻沒有時間與他辯駁,因為,“邪劍”又在那兒立勢以待了。
冷淡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雲某此時不想動手。”
想了想,“邪劍”道:“不動手也可以,為了你的安全起見,老夫就先下去宰了齊飛那小子。”話落轉身就走。
這一來,雲天嶽可真急了,脱口道:“慢來。”
“邪劍”頭也不回,仍然向下走。
打,此時又不願跟他打,不打,又怕他真個殺了齊飛,使親仇落了空。
猛然把心一橫,雲天嶽道:“好了,就照你説的那麼辦了。”
這次停住腳步了,“邪劍”回頭露牙一笑道:“嘿嘿,小子,這還像句人話。”
雲天嶽忍住心頭之火,冷淡的道:“咱們怎麼走?”
“邪劍”一怔道:“這裏的路,你不是比我更熟嗎?怎麼倒問起我來了呢?”
雲天嶽道:“那雲某就由這裏下去了?”
“邪劍”點點頭道:“好,老夫就由低的地方下去,那邊防守的人一定多,娃娃,進堡的節目由老夫主持,你只要聽到老夫這邊一亂,你就向那邊跑就對了。”
低聲的,雲天嶽應道:“好,就這麼辦。”話落就要往下跳。
邪劍忙道:“明的是我,暗的是你,你忙什麼?你聽到了殺伐聲再下去好了。”
想了想也對,雲天嶽沒有再爭論。
“邪劍”回身一跺腳,只兩個起落,人已消失於夜幕中了。
望着“邪劍”的背影,雲天嶽自語道:“此人行事雖然怪異,但卻不失為一條江湖好漢。”
不大工夫,只聽底下傳來一個尖鋭的吆喝聲,冷喝道:“那是誰?”
“邪劍”的聲音道:“你不會過來看看?”
或許,“邪劍”的盤聲與五嶽幫中某個人的聲音有點相似,只聽先前那人語氣一緩道:“可是老胡?”
“邪劍”聞言怒道:“老夫是你祖宗。”
那人道:“他孃的老胡,你留點口德……啊,你……你是誰?喂,有人闖進來了。”
接着就是一聲慘號。
就在這時,雲天嶽縱身進了雁堡。
幼年,雲天嶽常隨母親到雁堡來玩,是以,堡中道路非常熟悉,沿着彎曲的街道牆角,雲天嶽閃過一批批向右面撲去的五嶽幫幫眾,不到頓飯工夫已到了右面有燈的石堡對面的一道屋蔭下了。
這時,後面的殺伐之聲更響了。
雲天嶽等了沒有多久,石堡中匆匆的奔出一個年約八旬,黃袍白髮,面如噴血,白眉鷹眼,蒜鼻海口的老者,只見他雙手各持一個形如車輪直徑有兩尺左右的兩個鋸齒形像的圓輪,在八個四旬上下的武士護持下,直向右面奔去。
陰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嶽等他走後,一閃進入堡中。
穿過底房的大堂,尋階而上,雲天嶽登上了第二層,才跨完最後一層,突聽身後有人冷喝道:“什麼人?膽敢未經本師爺許可,擅闖齊堡主處理公事的青雲堡?”
雲天嶽沒有回頭,輕快的向前跨出了五步。
背後響起一個輕微的聲音,想是背後那人已躍了上來,只聽他喝道:“常氏兄弟,與我擋住他。”
“於師爺放心,這小子交給咱們兄弟了。”
方圓足有十幾丈的大廳中,有兩排丁字形的長桌,想是“血輪”齊飛用來與手下議事用的,被稱為常氏兄弟的二人就站在丁字形長桌的盡頭,在二人右側三尺左右處,就是登第三層的階梯跨口。
向前走了幾步,雲天嶽一偏腿坐在一張桌子角上,先打量了一胖一瘦,手握長鞭的常氏兄弟一眼,然後,轉臉向來時的梯口望去。
只見,被稱為於師爺的人,年約六旬上下,貌形三角臉,海下一撮山羊鬍子,細眯眼,薄嘴唇,再加上兩顆上唇掩不住的大門牙,生就的一副奸險相。
冷冷的笑了笑,雲天嶽斜眼盯着於師爺道:“是尊駕叫雲某停下的嗎?”
“嘿嘿”冷笑了一聲,於師爺,道:“你是堡主的什麼人?”
冷漠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尊駕所指的堡主,可是‘血輪’齊飛?”
一聽雲天嶽直呼堡主名號,於師爺已發現事情有些不對頭了,臉色一沉,冷喝道:“不是齊堡主,難道堡主會是你不成?”
冷漠的笑臉一收,雲天嶽冷冷的道:“尊駕説的一點也沒錯。”
向前走了兩步,於師爺上下打量了雲天嶽一陣,大笑道:“哈哈……年輕人,蒙人蒙到我‘三心靈官’於心賢頭上來你算是沒長了眼睛了。”話落一步一步的逼了上來。
猛扭頭盯住“三心靈官”的臉,雲天嶽冷冷的道:“多走一步,尊駕將少一份生機,於心賢,你該認清在下是誰才好。”
“三心靈官”於心賢冷森森的笑道:“小輩,別説大話了,今天,只怕你不拿出點東西來,嘿嘿,是不行了。”
雲天嶽冷冰冰的道:“在下再告訴你一次,姓於的,你已站得太近了。”
“近了?”於心賢突然大笑道:“哈哈……小輩,老夫年高聽力差,站得太遠了……怕聽不清楚你説什麼呀?”
話落細眯眼突然一瞪,拉下瞼來冷喝道:“小輩你到底是誰?説點好聽的吧,老夫沒有時間與你扯淡。”
仍然冷冰冰的,雲天嶽道:“在下是此堡堡主,你不是已知道了嗎?”
精眸中陰毒的冷芒一閃,“三心靈官”於心賢陰沉沉的道:“小輩,看來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罰酒了,常清江,給這位年輕朋友點美味嚐嚐。”
虎吼一聲,震得滿臉橫肉亂動,肥胖的身體一轉一彈落到雲天嶽身後七尺左右處,人雖肥胖,動作也相當俐落。
頭也沒回,雲天嶽道:“朋友,出手之前,在下希望你能慎重點,鞭打堡主,唯一的罪就是殺無赦。”
冷哼一聲,右臂向回一帶,接着向前一點一送,“嘶”的一聲,鞭如靈蛇過空,閃電向雲天嶽左肩,出手快如閃電,鞭出才喝道:“放屁。”
既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鞭梢一閃從雲天嶽肩上滑下,連衣服也沒碰到一點。
仍然沒有回頭,雲天嶽冷冷的道:“朋友,在下已説過,鞭打堡主之罪,你,已走到人生的最末端了。”
瘦子豁然從左側到雲天嶽前面五尺左右處,與常清江恰成遙遙對立呼應之勢。
雲天嶽仍然坐在那裏,冷冷的道:“三位的距離都夠近的?朋友,你可是也想試試自己的能為。”
遙遙的向胖子拋了個眼色,瘦子左右一揚,一招“玉帶圍腰”掃向雲天嶽左脅,背面常清江反手一招“金絲纏腕”掃向雲天嶽頸項。
三人只覺得雲天嶽右手好像左右撤舞了一下,定睛再看時,心頭不由同時駭然一震,敢情,兩根鞭梢已同時落入雲天嶽手中了。
“三心靈官”於心賢鬼計多端,武功則沒有什麼突出之處,當下一見常氏兄弟雙雙受制,才知道這少年人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麼文弱可欺。
不由自主的,“三心靈官”的腿開始向後挪了。
這時,常氏兄弟正自全力向後拉着鞭哪。
冷冰冰的掃視了“三心靈官”於心賢一眼,雲天嶽冷冽的笑了一聲道:“尊駕來時,雲某曾關照過你,多走一步就少一份生機,而尊駕即走了,現在,要退,雲某得告訴你,不容你退出三尺。”
右手雖然抓住正在使盡全力向後拉的常氏兄弟的鞭子,談吐中卻沒有一絲吃力的表現,好像常氏兄弟拉的力量沒傳到他手上似的。
“雲?”駭然停住了腳步,“三心靈官”脱口叫道:“你是雲——天——嶽。”
冷冰冰的,雲天嶽道:“尊駕一定覺得很意外。”
話落左手抓過了瘦子的鞭梢,右手仍接住胖子的。
細眼一轉,“三心靈官”於心賢道:“你……你來找的是齊堡主。”
俊臉倏然一沉,雲天嶽道:“只這一句,尊駕就得以命謝罪,雁堡上下十八堡,只有一個堡主。”話落緩緩站了起來。
退,是不敢再往後退了,但口頭上,也不敢閒着,“三心靈官”心裏十分明白,拖過一刻就多一份生機,當下冷冷一笑道:“你説你是雲天嶽,不知有什麼可以證明你自己?”
星目中掠過一抹殺機,雲天嶽道:“你想看?”
“三心靈官”於心賢是存心要拖時間,因此不敢激怒雲天嶽言語,言詞上也較緩和了些,冷聲道:“假使尊駕真是雲天嶽,老夫相信你身上一定有‘玉佛令’。”
左臂突然向懷裏一帶,正在用盡全身之力接鞭的瘦子整個身子登時凌空向雲天嶽頭上飛過來。
似乎知道不妙,飛在空中的瘦子急忙鬆了抓鞭的雙手,雙臂向懷中一收,接着一招“開門見山”直向雲天嶽臉面上擊來,這時,人也正好飛到雲天嶽面前。
雙掌才伸到一半,勁道還沒吐出,突見紅光一閃,接着響起一聲悶哼。
一個軟綿綿的身子在空中轉了個彎,碰的一聲,落在丁形桌子的背面去了。
此時,胖子的鞭梢已換到雲天嶽左手中,他右手正握住那把精緻的玉扇。
一直沒看見瘦子起來,“三心靈官”於心賢心知他凶多吉少,額角鼻尖上立時沁出了冷汗。
常清江駭然丟下手中長鞭,怔立在那裏,連兄弟是死是活也忘了看了。
冷冷的,雲天嶽揚揚手中的玉扇,註定“三心靈官”道:“這個可以證明雲某的身份嗎?”
嚥了兩口唾-,“三心靈官”於心賢乾咳了兩聲,道:“尊駕好狠毒的手段。”
冷酷而平靜的冷笑了一聲,雲天嶽道:“冷酷?哼,要不是為了怕齊飛發現血跡而驚覺遁走,雲某不會讓他全屍而亡的。”
一聽雲天嶽定來等“血輪”齊飛的,“三心靈官”於心賢立時冷了半截,轉臉望了雙手空空的常清江一眼,道:“雲天嶽,你找的是堡主,有本事,你等在這裏,老夫去叫他來。”
陰沉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如果用得着尊駕去叫他,雲某也不用先在這裏等他了,於心賢,想在雲某面前賣弄乖巧,你算是有眼無珠了。”
心念一轉,“三心靈官”道:“你可是要留我二人做個見證人?”
冷冰冰的搖搖頭,雲天嶽道:“見證人?尊駕配做雲某的見證人嗎?”
話落俊臉突然一沉,冷冷的道:“想拖時間,於心賢,你死了那條心吧,現在,那邊喊叫聲已沒有了,雲某相信‘血輪’就快到達了。”
再向常清江望了一眼,“三心靈官”道:“老夫也這麼想,雲天嶽,你有殺我二人之能老夫相信,但是……”
冷漠的笑了笑,雲天嶽道:“但是,卻無法在齊飛到達之前放下兩位是嗎?”
知道軟求是沒有用了,“三心靈官”冷笑道:“不錯,我們有辦法通知齊飛及時趕到。”
仍然不動手,雲天嶽道:“兩位可以喊叫。”
“三心靈官”道:“正是這麼説,假使你動手的話。”
冷酷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兩位只怕無法喊出兩個字以上。”
這時,堡外三十丈左右處已傳來嘈雜的人聲了,“三心靈官”與常清江心中同時浮現一絲求生的希望。
“三心靈官”道:“他們快到了。”
淡淡的,雲天嶽笑了笑,星目中的殺機卻在笑容一收的剎那間突然浮起,冷酷的道:“因此,雲某現在就要送兩位上路了。”
對死亡的恐懼使常清江忘了面前的危機,一聽説雲天嶽要下手,忍不住張口大叫道:“堡……”
“三心靈官”於心賢也張開了口,但卻沒叫出來,是常清江的號聲把他湧到喉頭間的叫聲給壓回去了。
鞭梢仍纏在常清江脖子上,雖然,那粗胖子的脖子已斷折了,但卻沒有一絲血跡。
看看地上的屍體,“三心靈官”再也沉不住氣了,猛然轉身,躍身就往樓下跳,一面以變了調的聲音叫道:“救……”
也只有一個字,雲天嶽手中的另一條長鞭也纏住了他的脖子,底下的字,就這樣被勒回去了。
人,雖然步了常清江的後塵,但那個字卻真的傳出堡外了,因為,他的聲音叫出不久,堡外已響起一個低沉而雄渾的聲音喝道:“誰在叫喊?”
沒有搭腔,雲天嶽抓着鞭柄輕輕一帶,把“三心靈官”的屍體也拋向桌後去了。
這時,底層又響起那個雄渾的聲音道:“於心賢,於心賢!”顯然,那人已進入堡中了。
過去把登三樓的鐵門關了起來,雲天嶽不慌不忙的走到第二層的入口鐵門旁邊。
雲天嶽才站好不久,突見入口處黃影一閃,跟着又落下了八道黑影,室內進來了九個人。
扶着門把的右臂一用力,轟然一聲,把鐵門關上了,接着扣上了門鎖,雲天嶽冷森森的緩聲道:“齊飛,你終於進了牢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