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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奇險天成玄冰谷

    心頭猛然一震,“天地判宮”華雲蜂住口了。

    冷漠的,金童子道:“我知道我不應該回來,但我卻田來了,因此,華雲峯,你最好少端你那總管的架子!”

    一張皺紋密佈的老臉,煞時間氣得赤紅如血,但卻説不出一句話來。

    陰柔地笑了一聲,“天猿”畢如羣道:“金童子,那第一關是誰闖的?”

    一肚子氣正沒處發泄,“天地判官”華雲峯忙轉向“天王刀”

    海清道:“海老兒,你説吧。”

    金童子卻接口道:“燕翎雕。”

    把左手的一對判官鐵筆分握在雙手中,“天地判官”華雲峯猛然又轉向金童子。

    雙臂習慣地交環於胸前,金童子冷漠地道:“華雲蜂,你想找我拚?”

    未等“天地判官”華雲峯開口,“天猿”畢如羣忙插口道:“華老兒,谷主最好面於,你總不至於在客人面前先來個窩裏反,使他老人家難堪吧?”

    “天地判官”華雲峯怒聲道:“可是他……”

    “天猿”畢如羣道:“他也得叫谷主的。”

    “天地判宮”華雲峯當然懂這句話的含意,但心頭積壓的怒火卻無法清除,猛然轉向燕翎雕等,冷聲喝問道:“哪個是燕翎雕?”

    緩慢地向前跨出了一步,燕翎雕深沉地道:“在下就是。”

    其實,“天地判官‘’華雲峯早就知道誰是燕翎雕了,因為,來的這三個人中,除了”

    天王刀‘’海清之外,就只有燕翎雕是男的了,他之所以要問,只是表示對燕翎雕的輕視而已。

    雙眼瞪着燕翎雕,“天地判官‘’華雲峯一直走到燕翎雕面前不到兩尺處才停了下來,但卻直瞪着燕翎雕沒有開口説話。

    這等於是當面表示他對燕翎雕的輕視。

    平和而又緩慢地,燕翎雕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北海玄冰谷的待客法?”

    仍然瞪着燕翎雕,“天地判官”華雲峯答非所問地反問道:“第一關是你闖過來的?”

    冷漠地,燕翎雕遭:“尊駕不相信嗎?”

    “天地判官‘’華雲峯擺出一派長者氣勢,冷聲道:”老夫一向不信任的是好大喜功的年輕人。“燕翎雕反唇相譏道:“燕某生平最厭惡自身一無是處,只憑痴長了幾歲,見人就想賣老的浮躁之輩。”

    眼睛瞪得似欲奪眶而出,“天地判官”華雲峯一個字一個宇地獰聲道:“年輕人,你在罵老夫?”

    燕翎雕平靜地遭:“華雲峯,在下罵你還是看得起你呢?”

    “原本就有一肚子火沒發泄出來,”天地判官“華雲峯聞言,老臉倏然一沉,切齒道:”

    年輕人,老夫要教教你對待長輩的禮節。“氣勢如山,燕翎雕平靜地道:“你我之間的距離太近,尊駕出手前最好能慎重點兒。”

    “天地判官”華雲峯冷聲道:“你替誰擔心?”

    燕翎雕道:“燕某是來做客,不願賓主失歡,因此,怕你一旦吃了虧,那張臉沒處放,而惱羞成怒的擾個沒完,反倒叫此間主人説是燕某上門欺人了。”

    連肝肺幾乎都要氣炸了,暴躁地,“天地判官‘’華雲峯大喝道:”你以為你是誰了?

    ““了”字聲中,雙臀齊揚,一對判官鐵筆帶起一串刺耳絲絲聲;徑點燕翎雕胸口兩大死穴。

    出手快如閃電,認穴準確無比,他一隻伸手,狠、準、毒、辣,幾個字便全都使着了。

    原本就沒敢輕估對方,因此,燕翎雕內心一直都在戒備着。

    左手握住的“邪劍”倏然向上一揚,由上而下,硬抗上去,右手同時抓向劍柄。

    “天地判官”華雲峯犯了與“九幽神”龐化同樣的毛病——低估了對方的內功。

    雙筆由上斜向下點來,竟視燕翎雕架過來的“邪劍”如無物。

    “咋”的一聲脆響聲,“天地判官”華雲峯猛覺雙臂微微一麻,竟像點在一道鋼牆鐵壁上一般,無法推進分毫。

    一縷寒光在響聲揚起的同時,館電般地向點“天地判官‘’華雲峯胸口。

    抓劍、拔劍、出劍,全都在“天地判官‘’華雲峯駭然一震的剎那間完成,使人感覺到,他只做了一個刺敵的動作而已,像是根本未抓劍、拔劍。

    全仗着經驗上的一種本能的反應,“天地判宮”華雲峯急電般地向後倒射出去。

    在“嘶”的一聲輕響中,“天地判官”華雲峯總算脱離了險境。

    他胸前左臂根下,翻出了兩三尺長的一道韶皮的毛,他穿的竟是件高貴的白韶皮衣。

    “天猿”畢如羣呆住了,他雖是旁觀者,但自信如果處在華雲峯的境況下,也將照樣無力應付那把快劍。

    還劍入鞘,燕翎雕森冷地道:“貴谷金童子使者説過,在下叫燕翎雕。”

    “天地判官”華雲峯與“天猿”畢如羣當然知道他叫燕翎雕,只是,此刻這三個字的份量卻完全不同了。

    像是根本就沒聽到燕翎雕的回答,“天地判官”華雲峯,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在抖動着。

    燕翎雕那一劍,並沒有傷到“天地判官”的皮肉,但卻重重地刺傷了他的自大狂與自尊心。

    十指緊抓着那對判官筆,“天地判官”華雲峯又一步一步地走向燕翎雕;一面冷酷地道:“燕翎雕,老夫方才低估了你了,因此,老夫要認真待你。”

    森冷地,燕翎雕喝道:“慢着,在下有話要先説明白了。

    “天地判官”華雲峯冷聲道:“燕翎雕,要在這裏説話,你得先具有某種份量,否則,此處漢有你説話的份。”

    燕翎雕不願意在末見到“寒魄”金嶽之前,再發生血拚,冷聲道:“華雲蜂,你該知道我等是來送什麼的。”

    “天猿”畢如羣接口道:“龐化沒告訴你怎麼個送法嗎?”

    燕翎雕冷笑道:“説過了。”

    “天猿”畢如羣道:“燕當家的,你沒答應?”

    燕翎雕道:“天地奇珍,燕某不願假第三者之手轉交。”

    陰冷地,“天猿”畢如羣道:“燕當家的,你此刻就算願意將‘天地奇珍’假第三者之手轉交,也太晚了。”

    微微怔了一下,燕翎雕道:“尊駕的意思是説……”

    “天猿”畢如羣仍用那種陰柔得令人生慶的聲音,細聲細語地道:“燕當家的,老夫是説你已經使玄冰谷中的人看到血了。”

    有點明白了,燕翎雕道:“尊駕是嫌血流得還不夠多?”

    “天猿”畢如羣道:“燕當家的,那才只是開始。”

    突然轉向金童子,燕翎雕道:“金童子,這裏是第二關嗎?”

    金童子生硬地道:“燕翎雕,玄冰谷只有一關,沒有第二關,這裏是本谷總艙。”

    “天猿”‘畢如羣接口道:“沒錯,燕當家的,金童子沒説錯,這裏是本谷總舵,燕當家的,你覺得本谷形勢如何?”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奇險天成,堪稱絕地。”

    “天猿”畢如羣道:“燕當家的稱得上是慧眼獨具,此處果然堪稱絕地,燕當家的,這是你進來之後才看出來的吧?”

    燕翎雕道:“燕某在谷口就已看出來了。”

    “天猿”畢如羣大笑道:“燕當家的,你是個聰明人,怎麼卻明知是絕地,卻硬要往裏闖呢?”

    灑脱的一笑,燕翎雕道:“有道是‘絕處逢生,後福無窮’,燕某想到了這句話,所以就闖進來的!”“天獄”畢如羣陰陰地笑道:“燕當家的,三位的厚福,只怕要等來生才能享了。”

    燕翎雕道:“尊駕是説?”

    “天猿”畢如羣深沉地道:“燕當家的,三位向來路。看看,也就不用老夫多費唇舌了。”

    燕翎雕等三人聞言心頭同時一震,轉身向谷口掃視着。

    三個發眉俱白的老者,備領着十幾個白衣漢於,此時從穀道中走進谷來。

    心頭駭然一震,燕翎雕道:“原來‘天地五惡’都集中貴谷來了。”

    “鐵血紅顏”雲姬與“天王刀”海清見狀臉色也都為之大變。

    “天地五惡”原是武林中有名的五大惡人,個個都以功高難纏而久負盛名,如今再加上三使者,未戰之前,強弱已一目瞭然了。

    在藹翎雕三人的注目之下,三隊三十三個人進入玄冰谷。

    徑向這邊走過來了。

    三隊中最中間的白袍老者,人高馬大,黃臉濃眉,雙目帶煞,滿臉暴兇之氣,此人是“惡甲神”凌飛,他使的是一柄開山大斧。

    “惡甲神”凌飛右手邊的老者,肚大腰圓,肥胖如桶,滿臉肥肉,一步三顫,一隻小眼,閃爍不定,入目可知是個工於心計的人,此人是五惡之三的“無翼梟”牛震方,他身上沒有兵器。

    “惡甲神”凌飛左邊的老者,是五惡之四的“鬼頭雕”雲泰,細長身材,飄逸不羣,卻偏偏生了一張白斑密佈的花臉,兩隻白多黑少的眸子在滿臉白紋之間,閃爍不定,似能發光。

    令人觸目心寒,此人手提一柄多刺流星錘。

    眼看着三個兄弟大步而來,就像是看到了勝利的後果了似地,“天猿”畢如羣陰聲笑道:“燕當家的,本谷地處邊荒,食物難運,故而無法養活許多人,派場當然不能與三位所見過的大場面相比,還望三位海涵,不過,嘿嘿……”

    心中雖然忐忑不安,但卻未形之於色,燕翎雕冷冷地道:“不過貴谷用的是精兵之策,對嗎?”

    “嘿嘿”連聲冷笑了一陣子,“天猿”畢如羣陰險地道:“敝谷是有這個打算,但卻不敢擅加那個‘精’字,還得等燕當家的親身指教過後,才能斷定。”

    冷靜地,燕翎雕道:“尊駕是向燕萊下口頭戰書?”

    似乎永遠都不會激動,“天猿”畢如羣道:“燕當家的,老夫説過這是絕地。”

    “鐵血紅顏”雲姬,此時實在有些緊張了,一雙美目凝注在金童子臉上,冷笑道:“三使者,貴谷這個圈套是早就安排妥當了的吧?”

    滿腔的嫉火恨意,在目光與“鐵血紅顏‘’雲姬那雙美眸接觸的剎那間全消失了,在這個他一生中唯一傾倒的麗人面前,他的冷傲個性,似乎永遠都無法流露出來。

    面上微微有些不安的金童子,道:“雲會主,只要你們當初不闖那第一關,這一切便不會發生。”

    “鐵血紅顏”雲姬冷笑道:“你知道我們一定要進谷面見你們谷主,對嗎?”

    確實知道,因此,金童子無法否認,道:“是的,在下知道。”

    “鐵血紅顏”雲姬冷聲道:“因此你建議我們把所帶來的留在飛沙堡中,對嗎?”

    金童子點點頭,道:“不錯,在下是那麼建議過。”“鐵血紅顏”

    雲姬氣極冷笑道:“金童子,你有一張使容易相信的外表,但卻沒有相同的內在。”

    黯然地搖搖頭,金童於道:“雲會主,在下知道永難博到你的信賴,但在下的建議對貴屬下等卻有百利而無一害,會主,你可知道他們原先為什麼不在谷中嗎?”

    芳心一動,“鐵血紅顏”雲姬沉默了下來。

    金童子接着道:“他們原先埋伏在峽谷兩側,如果你把你們那些手下帶來,他們對此間地形不熟,加以穀道狹窄,雲會主,吃大虧的絕不會是本谷的人馬。”

    有幾分相信了,“鐵血紅顏”雲姬道:“那他們何以讓他們進入谷中而不乘機下手呢?”

    一個雄渾的聲音起自三人身後,道:“老夫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説話聲中,進谷的三個老者已自燕翎雕等三人身邊越過,並排站在“天猿”畢如羣兩側,三人帶來的三十個白農大漢,則分成兩排,八字形地並列於四個老者兩側。

    説話的是“惡甲神”凌飛。

    大模大樣地站好了姿勢,“惡甲神”凌飛道:“雲會主,老夫等不出手的道理很簡單,那是因為你們來的只有三人,而且,是不易對付的三個強者。老夫如果下令攻擊,混亂的將是老夫的人,因此,那就不如讓各位進來之後再戰了,因為老夫等所帶來的這些入,對三位而言,派不上用場。”

    精眸一轉,“天王刀”海清突然插嘴問道:“三位?凌老兒,你是連我海清也算上了?”

    “惡甲神”凌飛冷笑一聲,反問道:“莫非你不在他們之中?”

    “天王刀”海清笑道:“你幾時聽説過我海清與燕翎雕一道過了?”

    “惡甲神”凌飛道:“不用聽到,老夫現在就看到了。”

    “天王刀”海清道:“那現在咱們都聚在谷中,照你這麼説,你也是與燕翎雕同道了?”

    “惡中神”凌飛一呆,一時間倒接不上口來了。

    “無翼梟”牛震方冷笑道:“那你與姓燕的一同進谷又怎麼説?”

    “天王刀”海清一怔,脱口反問道:“貴谷只有一條通道,老夫又不會飛,不與燕翎雕同一條路,你叫老夫怎麼個走法?”

    “鬼頭雕”雲泰道:“牛老兒指的是你與他們同時進谷的,你又怎麼狡辯法?”

    慢條斯理地,“天王刀”海清道:“同時走在一條路上的就能算是同夥的,那洛陽街上豈不是沒有異己之人了?”

    兇晴一瞪,“惡甲神”凌飛道:“海老兒,你好一張利嘴!”

    “天王刀”海清正色道:“天下事不出個理字,我姓海的在講理,你凌老兒怎可以出口傷人呢?”

    只一句話,“惡甲神”凌飛便又被頂得無言以對了。

    明柔地長笑了一聲,“天猿”畢如羣插口,道:“這麼説,你海老兒與姓燕的是無關的羅?”

    臉色一緩,“天王刀”海清道:“那當然。”

    右手作了個讓客的姿勢,“天猿”畢如羣道:“那麼請。”

    明知故問,“天王刀”海清道:“請我到哪裏去?”

    “天猿”畢如羣笑容可掬地道:“站到一邊去。”

    “天王刀”海清道:“不懷疑我姓海的了?”

    “天猿”畢如羣笑道:“懷疑你,兄弟會這麼做嗎?”

    歡天喜地地,“天王刀”海清道:“那麼老夫先謝了。”

    橫身攔在舉步欲行的“天王刀”海清面前,“鐵血紅顏”雲姬冷聲道:“海清,你還記得你説過的話嗎?”

    故做茫然之色,“天王刀”海清道:“老夫説過什麼?”

    似乎存心在拖時間,一句話如果不成兩句,“天王刀‘’海清絕不一句把它説完。

    “鐵血紅顏”雲姬道:“你真要我説出來?”

    “天王刀”海清沉聲道:“説出來大家聽聽也好。”

    “鐵血紅顏”雲姬冷哼一聲,道:“你不是説過要與我們一同進谷嗎?”

    “天王刀。海清道:”老夫是與你們一同進來的呀,難道説這又有什麼不對了嗎?“黛眉煥然一皺,雲姬怒聲道:“你,你……”

    搖搖頭,海清故做憐憫之狀,道:“雲會主,老夫知道你們此刻實力薄弱,正需要援手,但老夫不能眼睜睜的因為問情便自己也往火坑裏跳呀,對嗎?”

    玉掌一翻,“鐵血紅顏”雲姬就要出手。

    一把拉住雲姬的玉腕,燕翎雕温和地道:“讓他去吧。”

    就像是唯恐天下不亂似地,“天王刀”海清笑道:“雲會主,老夫的話雖然不怎麼中聽,但是,你可得忍耐着點,你們現在已經應付不了了,還樹得起老夫這個敵人嗎?”

    周圍立時響起一片大笑聲。

    一張粉臉兒立時氣白了,“鐵血紅顏”雲姬用力一掙,沒掙脱燕翎雕的手,忍不住怒聲道:“你放開我。”

    以冷靜的聲音,燕翎雕道:“你忘了我們此行的用心了?”

    很突然地,雲姬冷靜下來了。

    大失所望地望着粉臉上一片平靜的雲姬,“天王刀”海清也呆住了。

    “天猿”畢如羣道:“海兄,你請。”

    點了點頭,“天王刀”海清向前邁進了兩步,突然又停下退了回來。

    “天猿”畢如羣道:“海兄,你怎麼又停下來了?”

    “天王刀”海清道:“老夫突然覺得又幣妥當了。”

    久久沒有開腔的“天地判官”華雲峯突然開口道:“畢老兒,他分明是在拖時間。”

    “天王刀”海清忙否認道:“誰説我在拖時間了?”

    “天地判官”華雲峯冷聲道:“你婆婆***羅唆了半天不算,如今走了不到兩步又停了下來,不是拖時間是幹什麼?”

    “天王刀”海清道:“我只是擔心而已。”

    “天猿”畢如羣道:“海兄但心什麼?”

    慎重地,‘天王刀“海清道:”我擔心你們擺平了他們兩個之後再來對付我,到那時候,我豈不是連個伴都沒有了?““天猿”畢如羣那張一直保持着温和的老臉突然一沉,語氣一改,冷聲道:“海兄,兄始雖然猜不出來你的真正用心,但卻可以斷定你的確是在拖時間。”

    臉色一變,“天王刀”海清急聲道:“畢老兒,在你的地盤上,我拖時間有何意義?”

    寒着臉,“天猿”畢如羣冷笑道:“海老兒我説過我猜不透你的用心,但卻可以斷定你是在拖,兄弟們,圍起來。”

    五個人同時移動,以五個不同的方向把三個人圍了起來。

    一見無法再拖下去了,“天王刀”海清翻手拉出背上的七星刀,寒聲道:“你們真連我姓海的也算進去了?”

    “天猿”畢如羣冷聲道:“有你不多,無你不少。兄弟們,動手。”

    恰在這時,谷口突然響起“樵霸”柴洪的一聲大叫,“好兔崽子,竟然依多為勝,俺來得可正是時候。”

    “天地五惡”可沒想到還會有燕翎雕的人趕來,五人不由同時一怔。

    現在,他們明白“天王刀”海清為什麼要拖延時間了。

    不但是“天地五惡”沒料到會有人進來,就這燕翎雕與雲姬心頭也都是一團疑霧。

    朗笑了一聲,“天王刀”海清讚道:“雲會主,你有個好幫手,她雖然不會武功,但卻有一顆常人難及的精慎頭腦,要是她晚來一步,今天我們可都要好看了。”

    燕翎立時明白了過來,脱口道:“海老兒,咱們這筆帳,往後可怎麼算?”

    “天王刀”海清道:“恩歸恩,怨歸怨,一筆一筆地往下結,就混不了帳了。”

    “樵霸”柴洪一現身,跟着“雙頭龍”齊如飛,四鳳中的“白鳳‘,與”血鳳“也相繼出現,再後面是”青鳳“與”藍鳳’‘扶託着的“天魁女”風如儀,“鐵血會”的三十多個手下則跟在“天魁女’‘三人後面。

    這些人一出現,立時便呈現了一種勢均力敵的情勢了。

    “天猿”畢如羣臉色猛然一變,急聲道:“凌飛、雲泰,帶着三使者與本谷弟子,先去截住他們,這裏由我們來應付。”

    “惡甲神”凌飛與“鬼頭雕”雲泰應了一聲,抽身而出。

    “鬼頭雕”雲泰飛身躍到仍井然排在那裏的兩排玄冰谷的徒眾之間一抬手,道:“截住他們。”聲落,當先奔向“樵霸”柴洪,那三十個玄冰谷的手下也鬨然一聲跟了上去,刀劍齊出,各找對手,拚了起來。

    “惡甲神”凌飛奔到三使者前面,喝道:“上!”

    “冷麪僧”與“血蛟”早已躍躍欲動,聞言各自抽出兵器,奔了出去。

    “冷麪僧”碰上了“白風”“血蛟”則與“血鳳”打上了。

    金童子則立在原地沒動。

    老臉一沉,“惡甲神”凌飛寒聲道:“金童子,你怎麼不動?”

    冷漠地,金童子道:“此處沒有我插手的餘地。”

    “惡甲神”凌飛冷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金童子道:“凌飛,你不是知道我不應該回來的嗎?你想,我會為金嶽效命嗎?”

    一橫板斧,“惡甲神”凌飛陰聲道:“金童子,你要反?”

    淡淡地,金童子道:“按説我此刻反,也沒有什麼不應該的,只是,這些都與事無補,這就是我為什麼仍然把燕翎雕等人引進來而卻沒有泄底的緣故。凌飛,你去吧!其它的話,我會當着金嶽的面説的,目前,我不會助任何一方的;多少,我還欠了金嶽一筆養育債,這就是報答吧。”

    橫着板斧,“惡甲神”凌飛冷酷地道:“原來你全知道了,金童子,那實在很不幸。”

    冷冷地,金童子道:“凌飛,我説過我將不幫任何一方,別瞪眼,目前你們樹不起我這個敵人。”

    這是千真萬確的實話。

    重重地冷哼了一聲,“惡甲神”凌飛忍下了那口氣,轉身而去。

    目下,他確實樹不起這個敵人。

    離開金童子之後,“惡甲神”凌飛收眼向混亂的鬥場望去,只見“雙頭龍”齊如飛勢如猛虎般地在玄冰谷的人羣中奔馳着,勢如虎入羊羣。

    毫不考慮地,“惡甲神”凌飛揮舞着長柄大斧,逕向“雙頭龍”

    奔去。

    整個玄冰谷雪白的谷地上,此時只見刀光劍影,血肉飛揚,呼喊喝斥之聲,亂成了一片!

    “天地五惡”分出兩個人去應付“樵霸‘’柴洪等人之後,就成了三對三之勢了。

    由五對三變成三對三,燕翎雕心理上的憂慮消失了,遊目四望了一眼,冰冷地道:“三位朋友,我們也應該開始了。”

    “天地判官”華雲峯心中一直有着一股未消的怨氣,聞言首先應道:“燕小子,老夫來陪你!”

    一對判官筆,在説話聲中,揮灑出一片密網,驚濤駭浪般地卷向燕翎雕,攻勢狂猛,但卻比第一次攻擊燕翎雕謹慎多了。

    冷笑一聲,燕翎雕道:“來吧!”

    “邪劍”應聲出招,也凌厲的攻向“天地判官”華雲蜂,以攻對攻。

    這兩個人,一開始,便猶如驚濤駭浪、般地硬打拚上了。

    “天王刀”海清擺擺手中“七星刀”,向“天猿‘’畢如羣走過去道:”畢老兒,咱們也別閒着了。““天猿”畢如羣心中雖然恨“天王刀‘’海清的拖延破壞了他的全部計劃,表面上卻平和如初,陰柔的笑了一聲,一擺雙掌,道:”海老兒,請!““五惡”之中,數“天猿”畢如羣為人最好詐,武功也最高,因此,“天王刀”海清不敢大意讓他先攻,冷笑聲中,“七星刀”斜斜地向“天猿”畢如羣右肩一指,右腕猛然一震,一片森森的刀光,突然急如電光般地卷向“天猿”畢如羣。

    “天王刀”海清有“天下第一快刀”之稱,出手速度,的確快得令人跟花。

    “天猿”畢如羣也不是弱者,見狀冷喝一聲,身子猛然左右一晃,倏地向後移出八尺,動作之快,就像是他原來就站在八尺之外似的。

    “天猿”雙足足點才一沾地,一雙細小如鷹爪般的手掌已揮掃出去,晃手之間,灑下了漫天的掌影。

    “天猿”畢如羣的下雙手掌雖然不大,掃出的罡風卻鋭利駭人,似有無堅不摧的聲勢。

    “天王刀”海清有第一快刀之稱,一招未能奏功,第二招已跟着遞了出去,正好迎上“天猿”畢如羣的反擊。

    於是,這兩個人也纏鬥在一起了。

    場中,此時只有“鐵血紅顏”雲姬與“無翼梟”還沒有動手了。

    大步走向“鐵血紅顏”雲姬,道:“美丫頭,輪到咱們倆了。”

    抽出雙劍,雲姬冷聲道:“請?”

    “無翼梟”牛震方輕薄地道:“刀劍無眼,老夫怕傷了你這個天下第一美人,因此,老夫就用這雙肉掌與你摸上一摸吧。”

    嬌願立時一紅,“鐵血紅顏”雲姬冷哼一聲,雙劍齊出,直卷“無翼梟”牛震方出手雖快,但看在“無翼梟”眼中,卻覺得沒有什麼威力!

    當然,以雲姬的武功,絕不會在“五惡”任何一人之下的,“無翼梟”牛震方之所以覺得沒有什麼威力,只不過是中了雲姬的嬌敵之計而己。

    或許是雲姬的美,使“無翼梟”牛震方迷了心,也可能是雲姬的年齡,使“無翼梟”產生了一種不懂事的錯覺,總之,他沒有想到這個豔勝仙姬的少女是在用計。

    怪笑一聲,一雙既肥又大的肉掌,對準雲姬直壓了過來,出手輕靈快捷,令人防不勝防。

    “鐵血紅顏”雲姬,粉臉上故意驚容一閃,向左跨出一步,退開了正面。

    別看“無翼梟”牛震方身胖似桶,行動可真快得如風似電,肥大的身子一扭,立時又正面對向雲姬了。

    雲姬又錯步向另一面閃去。

    一閃一攻,一開始,兩人之間就形成了一面倒的形勢了。

    整個玄冰谷內,此刻已完全陷入戰鬥中了。

    在“藍鳳”與“青鳳”的護持之下,“天魁女”風如儀仔細地打量着自己一方的每一個人的情況。

    “天地五惡”的功力的確不凡,才交上手不久,“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已出現不文的景象了。

    “樵霸”柴洪索以力大棒猛見長,如今遇上了“鬼頭雕”雲泰,無論拼刀拚技巧,處處都顯得捉襟見肘,雖有些難以應付,但卻還能支持得住。

    “雙頭龍”齊如飛的情況就更險惡了!

    以雙劍對付“惡甲神”凌飛的巨斧,招式上既不如“惡甲神”

    凌飛,力道上更是相去甚遠,因此,除了招架閃避之外,幾乎全無攻擊能力了。

    “天魁女”風如儀向身旁的“藍鳳”及“青鳳”望了一眼,急聲道:“你們速去幫助柴、齊二位吧,他們應付不了的。”

    一見“雙頭龍”齊如飛左文右架的險惡情況,“藍鳳”早已心急如焚,不安地道:“那你……”

    天魁女“風如儀道:”我不要緊,叫兩個弟子下來就行了,現在她們抽得下人來了。“鐵血會的弟子是佔了絕對的優勢了。

    鐵血會的弟子,所以佔丁優勢,倒並非因為她們武功比玄冰谷的弟子高,主要的是玄冰谷中的人,少與外界接觸,因此,一旦遇上這些美貌女子,一個個心猿意馬,武功全都打了折扣。

    “青風”飛身而出,揮劍放倒了最近的四個玄冰谷的漢子,對那四個失去對手的少女道:“你們去保護鳳姊吧!”聲落人就向“樵霸”柴洪那邊奔了過去。

    四個少女一到,“藍風”也飛身向“雙頭龍”齊如飛撲了過去,人未到,已先高聲道:“如飛,我來助你。”

    以廣對二,“惡甲神”巨斧凌厲的攻勢絲毫未減,反倒把兩人*得團團轉。

    那邊,“樵霸”柴洪的情況也相同。

    唯一堪稱勢均力敵的是“白風”與“血風”她們那一邊。

    隨着時間的增加,玄冰谷弟子的人數越來越少了,三十個人,目下已剩下不到十個了。

    鐵血會當然也有不輕的傷亡,但相形之下,卻可算得上是大獲全勝了。

    鐵血會的弟子,此時雖然已有多人沒有對手了,但他們卻無力相助柴、齊二人。

    燕翎雕等三人這邊,以:天王刀“海清與”天猿“畢如羣拚鬥最烈,”天地判宮“華雲峯忖燕翎雕,此時已完全陷入被動:”無翼梟“牛震方已改攻擊為捕捉了,他完全相信雲姬無法應付他。

    看看時間已然成熟,“鐵血紅顏‘’雲姬黛眉一桃,雙劍突然一緊,攻向”無翼梟“牛震方,寒芒突然暴漲,拾似星星之火上突然潑上了熱油,那突如其來的爆裂威勢,令人既無從意料,也無從防範。

    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面對的這個美勝仙姬的少女竟有這等駭人的功力,“無翼梟”牛震方呆住了!

    爆起的寒芒在“無翼泉”牛震方胸前閃過,一抹血雨在一聲沉悶的吼叫聲中揚起!

    雙手撫着胸口,“無翼晃”牛震方驚楞地望着“鐵血紅顏”雲姬;道:“嬌……嬌兵之……之計?”

    晃了兩晃,“無翼梟”牛震刀“砰‘’然一聲跌在地。

    五惡之中,他是第一個倒下去的。

    “天地判官”華雲峯本就有些支持不住了,“無翼梟‘’牛震方的吼叫聲,使他全身不由自主地震動了一下。

    五朵寒星,就在此時閃到了他面前!

    一聲淒厲的吼叫聲中,“天地判官”華雲峯仰面跌倒地上,額上紅白相間的腦漿與鮮血,立時流了滿臉。

    他是“五惡”之中,第二個倒下去的。

    幾乎是在“天地判官”華雲峯倒下去的同時,燕翎雕身後七八丈外響起“雙頭龍”齊如飛一聲驚呼:“娥妹!”

    全身為之一震,燕翎雕霍然轉過身去,恰好看見“惡甲神”凌飛一斧砍向‘雙頭龍“齊如飛左肩。

    俊臉猛然一變;燕翎雕厲嘯一聲,飛身彈射而起,撲向“惡甲神”凌飛。

    七八丈的距離,一任燕翎雕度多快,仍然是來不及,人未到達,“雙頭龍”齊如飛的一條左臂已齊肩斷落地上了。

    似乎有意叫“雙頭龍”齊如飛多吃點苦頭再死,“惡甲神”凌飛酷聲道:“她是腰斬的,老夫不便厚此薄彼,你小於也嚐嚐腰斬的滋味吧。”話落巨斧已砍了下來。

    燕翎雕此時恰好落地,但卻已來不及出手相救,情急大叫道:“燕翎雕來了!”

    由於燕翎雕喊聲極響,“惡甲神”凌飛聽來就像是起在身後一般。

    本能的想到自救,高舉着的巨斧不由緩了一緩。

    “雙頭龍”齊如飛的右劍就在這時脱手飛了出去,刺進“惡甲神”凌飛胸腔內。

    兇睛一瞪,巨斧倏然落向“雙頭龍”齊如飛腰際。

    燕翎雕也恰在這時飛射到“惡甲神”凌飛身後。

    在“雙頭龍”齊如飛一聲悶吼聲中,“惡甲神”凌飛的一顆人頭也離了頸項。

    一腳踢開“惡甲神”凌飛直立未倒的屍體,燕翎雕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腦後像似突然被人重重地猛擊了一棒,燕翎雕晃了好幾晃才站直了身子。

    緩慢地燕翎雕走向地上的“雙頭龍”齊如飛,無意識地茫然地道:“老齊,我能醫好你,老齊我真能。”

    不停的以堅定的神態點着頭,但堅定的外表卻阻不住他星目中閃動着的淚珠滾滾而下。

    在“雙頭龍”齊如飛身邊,燕翎雕蹲下了身子,然後跪下,以顫抖的手,他托起了齊如飛的半截上身。

    以渙散失神的目光望着燕翎雕,“雙頭龍”齊如飛青紫的嘴唇在啓動着,但卻説不出一句話來。

    抬起顫抖的右臂,他示意燕翎雕把他放下來。

    一聲嬌呼,這時“鐵血紅顏”雲姬也撲到了“藍風”身邊,她所看到的,只是“藍風”

    斷了氣的屍體。

    把“雙頭龍”齊如飛輕輕地放倒在地上,燕翎雕木然而充滿淒涼的聲音道:“老齊,你要説什麼?快説!”

    抬起顫抖着的手,以食指沾着身邊剛流出的鮮血,“雙頭龍”

    齊如飛在雪地上馬上寫了兩個軟弱無力的字:“合葬。”

    轉動着眸子,“雙頭龍”齊如飛望了右邊三尺處業已斷了氣的“藍風”一眼,目光再緩慢地轉到燕翎雕臉上,頹然長嘆一聲,他嚥下了那最後一口氣。

    雙臂猛然抓住“雙頭龍”齊如飛的雙肩,燕翎雕張大了口,但卻沒叫出聲來。

    紅潤的臉,突然變得煞白如紙,發紫的嘴唇在顫抖着,但是,燕翎雕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因為他知道單憑呼喚與眼淚,他永遠也換不回這個陪伴他多年的生死夥伴,這是另一筆他非得討回的債!

    因此,他知道他該怎麼做!

    一把抓起身邊的“邪劍”,燕翎雕霍然站起身來,轉向右邊滿臉淚痕的雲姬道:“雲姬,你去把‘冷麪僧’與‘血蛟’收拾下來,我們血洗玄冰谷!”

    燕翎雕一句話,激發了“鐵血紅顏”雲姬滿腔的復仇烈火,一躍而起,抽出身邊的那對短劍,逕向“冷麪僧”奔了過去。

    在“鐵血紅顏”雲姬動身的同時,燕翎雕已飛身撲到“鬼頭雕”雲泰與“樵霸”、“青風”的打鬥圈中。

    “邪劍”灑出漫天銀芒,在連聲清脆的響聲中,“鬼頭雕”雲泰被*遲了五六尺,膠着的戰局,立時分了開來。

    “樵霸”柴洪與“育風”由危機之中突然鬆脱下來,全身幾乎都軟了。

    沉重緩慢地,燕翎雕道:“柴洪,老齊死了。”

    一時間似乎無法接受,怔仲仲的,“樵霸”柴洪道:“你説什麼?”

    以同樣的聲音,燕翎雕道:“老齊死了。”

    整個人突然全呆了,“樵霸”柴洪張大了嘴,卻説不出一句話來。

    焦急地,“青風”插嘴道:“那娥妹呢?”

    燕翎雕沉聲道:“她也死了。”

    倒豎着柳眉,圓睜着一雙杏眼,“青風”呆呆地凝立一陣,突然尖聲叫道:“娥妹,娥妹。”叫喊着,就要轉身向後跑。

    “樵霸”柴洪也同樣下意識的抓起赤銅扁擔就要往燕翎雕來的路上衝。

    以沉冷懾人的聲音,燕翎雕喝道:“慢着!”

    不自覺地,兩人聞聲同時站住了。

    冷酷地,燕翎雕緩慢地道:“現在不是哭喊流淚的時候,別忘了他們是怎麼死的,我要血洗玄冰谷!”

    不用燕翎雕再多説什麼,他倆也知道怎麼做的。

    恨火,怒氣重又填滿了他倆的那兩具近似慮脱了的身體,似兩頭出柙狂虎,他倆撲向玄冰谷的那些所剩無幾的徒眾。

    緩慢地,燕翎雕又向“鬼頭雕”雲泰邁進了一步,冰冷地道:“雲泰,你將是第四個倒下去的了。”

    藉着燕翎雕與“樵霸”柴洪二人説話的空檔,“鬼頭雕”雲泰也緩了一口氣,同時也看清了谷中情勢,使他本能的產生了一種怯意,尤其值此與燕翎雕對面的時候。

    掩飾着心中的焦慮與膽怯,“鬼頭雕”雲泰搖動着手中的多刺流星錘,道:“來吧,姓燕的,咱們看看倒下去的是誰!‘右手箕張的五指慢慢地扣在”邪劍“的劍鞘上,燕翎雕道:”出手吧,朋友,你只有出一招的機會了。“醜臉上的肌肉在抽動着,“鬼頭雕”雲泰不自覺地把手中的流星錘揮動得更急了,但卻仍然沒有下手。一燕翎雕靜靜地站在那裏,使“鬼頭雕”雲泰覺得他全身都是可供下手的空門,但是,他卻覺得膽怯。

    是燕翎雕的靜,使他膽怯。

    緩慢地,燕翎雕開始向外抽“邪劍”了。

    醜臉上抽動的肌肉突然一緊,在一聲暴唳的吼叫聲中,‘鬼頭雕’雲泰終於搶先出手了。

    自右下方斜向左上方,多刺流星錘挾着一片勁疾的怒嘶聲掃向燕翎雕腹胸,出手威猛駭人。

    沒有閃避,燕翎雕右臂向外一揮,森冷的劍芒急如一道匹練般地攔向疾馳而至的流星錘。

    這一着,完全出乎“鬼頭雕”雲泰的意料之外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燕翎雕會以輕巧為主的劍來硬碰他全力揮出的重兵器的。因而這使他下一招預定好的攻勢也無從施展了。

    在“當”‘的一聲巨響聲中,七顆寒星已捲到“鬼頭雕”雲泰面前了。

    這是燕翎雕第一次把“邪劍”的最後一招施展出來。

    七顆寒冽森冷的星星,像是由“鬼頭雕”雲泰身體周圍的空氣凝聚而成的,既看不到其來處小更看不到其來的速度。

    駭異地,“鬼頭雕”雲泰圓睜着一雙精目,脱口驚怖地叫道:“邪劍七……”。

    令人目眩的星芒突然爆裂在“鬼頭雕”雲泰面前,一蓬血光掩去了“鬼頭雕”雲泰未曾出口的那個“星”字。

    不錯,這確實是燕翎雕邪劍的最後一招,也是“邪劍”最令人心寒的一招。

    顫抖着,“鬼頭雕”雲泰緩慢地仰面跌倒在雪在上,他眉心上也出現了一顆正溢着腦漿與鮮血的星口。

    “五惡”之中,如今只剩下“天猿”一個了。

    “冷麪僧”在“鬼頭雕”雲泰中劍之前已死在雲姬劍下了,“血蛟”則死在“樵霸”柴洪與“青風”合攻之下,玄冰谷中,如今剩下的唯一活口只有“天猿”與金童子了。

    移動腳步,燕翎雕走到“天王刀”海清與“天猿”打鬥的鬥場邊沉聲喝道:“海清,把‘天猿’交給我!”

    “天猿”畢如羣獨鬥“天王刀”海清正是勢均力敵之勢,因此,他既不敢鬆懈也不敢分神,場中的變化,他可説是一無所知。

    燕翎雕的聲音突然出現,使“天猿”畢如羣本能的想到自己這邊的情況。

    由絕對的優勢突然變成了全面的失敗,這是“天猿”畢如羣作夢也沒想到的事情。

    鋒利的刀芒,在海清手臂間一閃,一道血箭突然爆射而出,“天猿”畢如羣左胸口上多了一道五寸多長,深及胸骨的血槽,撫着左胸,“天猿”畢如羣怔了一怔,突然飛身向七丈以外的正中間的那個洞口飛射而去。

    在“天猿”畢如羣怔仲的那一瞬間,“天王刀”海清有足夠的時間可以下手,但他卻沒有出手。

    淡漠地,燕翎雕道:“海老兒,你原本有機:會可以下手。”

    把“七星力”歸鞘,“天王刀”海清聳聳肩,道:“你要問我為什麼不下手?”

    搖搖頭,燕翎雕道:“我知道你為什麼不下手,用不着問,值得問的,例是你為什麼要通知我們的手下起來?”

    “天王刀”海清笑道:“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聞關,而你一但聞關,在玄冰谷內就必然得發生一次血戰,因此,你倆人手一定不夠;所以……”

    燕翎雕接口道:“所以你就把一次可以報復的機會放掉了。

    朗笑了一聲,“天王刀”海清遭:“那是因為我們還沒有到勢不兩立的境地,再説,我如果讓你們死在他們手中,我也照樣不敢進谷,既不能進谷,我就得本到我想要的。”有些難以置信地,燕翎雕道:“你真是有所圖而來的?”

    精眸一亮,“天王刀”海清道:“燕當家的,你這不是多此一問了嗎?武林之中,哪個不知道玄冰谷的厲害?如無厚利可圖,我海清為什麼要拿自己的性命作賭注往玄冰谷里闖呢?

    噢!對了,燕當家的,你方才不是説咱們這筆帳該怎麼算嗎?我倒想出一個結算的方法了。”

    靜靜地,燕翎雕道:“在下正在聽着。”

    “天王刀”‘海清道:“等你們離谷之後,老夫要全部接收這個空谷。”

    微微怔了一下,燕翎雕道:“空谷?你就準知道我們會與金嶽起衝突?又準知道我們能拾下金嶽?”

    深沉地笑了一聲,“天王刀”海清道:“參王既不在了,衝突你們是非起不可的,至於誰勝誰負,那得看你們用什麼打法了。”

    平靜地,燕翎雕道:“你猜我們會用什麼打法?”

    “天王刀”海消道:“一對一,燕當家的,你只有五成勝算,如果你與雲會主聯手,你們會有十成勝券。”

    燕翎雕道:“你猜我會選幾成的?”

    笑了笑,“天王刀”海清道:“燕當家的,你這是多此一問了,雖然一對一,你沒有必勝把握,但老夫仍要把話説在前頭,假使這裏剩下了空谷,老夫將接收這一切。”

    冷漠地輕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假使玄冰谷的人全死光了,海清,你仍有一着沒想到。”

    怔了一怔,“天王刀”海清道:“哪一着?燕當家的?”

    朗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假使玄冰谷內的人全死光了的話,那時,你我的實力相較,你不是太薄弱了嗎?”

    揚聲大笑了一了,“天王刀”海清道:“燕當家的,你信不信?

    這一着我海清老早就想到了。你想想看,不然我怎會處心積慮地把你們的手下帶進谷來呢?老夫所要安排的就是互惠啊。“臉色一沉,燕翎雕道:“你就準知道我姓燕的會領你這份情嗎?”

    朗聲一笑,“天王刀”海清道:“燕當家的,你我相識已非一日,我海清已這麼一大把年紀的人了,你想想看,沒有把握,我會這麼做嗎?”

    狠狠地瞪了“天王刀”海清一眼,燕翎雕道:“海清,但願你往後每一件事都能想得這麼周詳,千萬別錯在我燕翎雕手中。”

    笑眯眯地,“天王刀”海清道:“你的‘善意’提醒,老夫謝了,與你燕當家的對面時,老夫一向都是十分小心的。”

    重重地哼了一聲,燕翎雕轉身向金童子走過去,“鐵血紅顏”

    雲姬則向着燕翎雕走了過來。

    在金童子面前,燕翎雕與“鐵血紅顏”雲姬同時停了下來。

    望了這一對粉妝玉琢的少年男女一眼,金童子緩慢地道:“玄冰谷在二位手中已毀滅了一半了。”

    談談地,燕翎雕道:“假使尊駕也伸手的話,這一半的毀滅,還用不着這麼多時間。”

    冷淡地,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就知道我準會助你?”

    燕翎雕道:“你是玄冰谷中的人,但你卻沒有助玄冰谷,這不就説明了你與玄冰谷的關係了嗎?”

    搖搖頭,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不會是想説我反玄冰谷吧?”

    燕翎雕道:“事實上,尊駕現在已好反了。”

    沉默了一陣,金童子突然笑了笑道:“不錯,我是已經反了,但我卻不會依靠任何人為後盾,從我引你們進谷的事實,燕當家的,你該不會再多費唇舌了吧?”

    淡漠而緩慢地,燕翎雕點了點頭,道:“尊駕對玄冰谷仍有着一份依戀?”

    金童子冰冷地道:“這裏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言辭神色間,充滿了矛盾。

    長長地吸了口氣,燕翎雕道:“人各有志,不能相同,金童子,是你領我們進去呢?還是你進去通報金嶽來會我們呢?”

    毫不考慮地,金童子道:“我領各位進去吧,不過,是不是各位全進去,那就要燕當家的與雲會主你們自己決定了。”

    燕翎雕與“鐵血紅顏”雲姬互望了一眼,要領那些人進洞,似乎一時之間決定不了。

    “天魁女”風如儀開口道:“會主,就由卑職帶本會弟子留在洞外好了,會主與燕當家的帶領三風及柴大俠進去吧。”

    “鐵血紅顏”雲姬思討了一陣,道:“那就由‘血風’與‘白風’陪你留在這兒好了,順便把齊大俠及‘藍風’等人的屍體妥善的收斂起來,洞內的事,就由我們四個去處理,去多也沒有用。”

    “天王刀”海清忙道:“老夫也算在內。”

    冷漠地,燕翎雕道:“尊駕留在洞外,照樣也可以接掌玄冰谷。”

    “天王刀”海清笑道:“玄冰谷的無數奇珍異寶全都藏在洞內,因此嘛,嘿嘿……”

    臉色一寒,燕翎雕道:“你不放心我們?”

    “天王刀”海消一笑道:“燕當家的,酒紅人面,財動人心,你叫老夫怎麼個放心法呢?”

    壓制着心中的怒火,燕翎雕冷哼了——聲,道:“那麼尊駕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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