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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玉盒秘辛

    驀見,鳳玉嬌手持“碧鳳劍”,飛身遊入洞道,抬眼一看:

    只見洞道甚是寬闊,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長,這時洞口已染紅了一大片鮮血,腥臭鑽鼻。

    鳳玉嬌心急脱困,哪顧得這許多,蓮足向後一推一絞,剛剛一浮的身子,又如脱弦之箭般的向前射去。

    再進四五丈,突見前面八尺左右處,閃爍着兩座破球般大小的綠光,線光四周一片模糊,想是那鯊魚之血所染。

    鳳玉嬌先前已見過那兩條從洞道內伸出的長腿,如今再由那兩顆大眼一對照,芳心登時猜出洞道中是什麼東西了,不由骸然忖道:“章魚在水中,本是最難纏的東西,這守洞道的鯨魚如此大,洞道狹小,活動不開它那八條長腿神出鬼沒,這可如何是好?”

    鳳玉嬌長年戲水海底,對水族生性非常瞭解,再加之她武功高不可測,水中功夫高強,海中動物,極少她害怕的,如今一見此物,竟然猶疑起來,足見這條章魚卻非等閒之物。

    突然,一個奇特念頭,襲上鳳玉嬌腦海,心念電轉,道:“我何不把它引出洞道,讓它與那鯊魚去鬥。”時間迫促,已不容許她反覆尋思,想到就做。

    這時,她已漸漸習慣洞道中的黑暗,雙目已能視物,當下一緊手中“碧鳳劍”,一招“貞娥刺虎”,向章魚一條長腿上扎去。

    那條章魚,本在鳳玉嬌進洞時便已看見了她了,只是那時它正忙着吞食檢來的俘虜,加之鳳玉嬌身材嬌小,也沒把她放在心上,是以才容她長驅直入,進到裏面來。

    這時,它見鳳玉嬌飛身向它長腿上撲來,它哪知道人類的厲害,只知道她身體嬌小,哪敢動它,是以仍然動也沒動。

    鳳玉嬌飛身靠上,見它仍然不動,心中暗自一狠,長劍猛然向外一吐,“嘶!”的一聲,長劍已順利的插進章魚腿裏,直沒入柄,鮮血登時泉湧而出。

    章魚一時大意,吃了大虧,兩條腿幾乎想也沒想,閃電伸出,向鳳玉嬌身上罩了下來,其急如驟風雷電。

    鳳玉嬌一招得手,早已料到它會有這麼一着,當下身子一倒,雙足一點洞道石壁,急如飛魚般的向後倒射而出,嬌軀直飛到洞道之口,才算險險避過章魚兩條長腿迅猛的撲擊。

    鳳玉嬌滿以為,那章魚必然含怒追來,哪知大謬不然,那章魚一撲不着,鳳玉嬌已被它駭出洞道,當下捨不得口中美食,哪肯追出洞來。

    鳳玉嬌心知此時外面鯊魚必已追到,擔心他們久戰遇險,不由暗把銀牙一咬,兩度衝到洞道。

    這時,那章魚已有了戒備,兩道巨眼,緊盯着鳳玉嬌,四條長腿飄浮水中,隨時準備撲擊。

    鳳玉嬌心中也十分緊張,玉手緊握碧鳳劍,緩緩遊了進去。

    一丈,兩丈,三丈,身體已進入它長腿撲擊範圍………

    驀地——

    巨章雙目一轉,四條長腿突然飛出,紅光一閃,快如一張突然撒出的紅網,罩向鳳玉嬌游來的嬌軀。

    四條長腿,同時纏到,既無快慢之別,又無先後之分,四散而來,方向不定,不知要先對哪一條好。

    水中不比陸地,鳳玉嬌見狀不由為之膽顫心驚。

    匆忙間,碧鳳劍突出一招“狂風驟雨”,自左而右,直立劃出。

    只聽“嗤嗤”,兩聲,血光四射,鳳玉嬌已切斷巨章兩條長腿的前半段,但那另外兩條長腿,卻已纏住鳳玉嬌的柳腰及雙腿。

    這真是守上難以顧下。

    鳳玉嬌只覺腰腿上,如捆上兩條綱圈,疼痛無比,痛得她,幾乎叫出聲來。

    這一些動作,寫來極慢,在當時卻是剎那間的事。

    鳳玉嬌巧身體剛被捆上,巨章的另外兩條長腿也飛了過來,目標是鳳玉嬌的頸項及胸部。

    這一下,如被它捆上,鳳玉嬌有通天本領,只怕也萬難突出,這種鬆緊自如的肉索。

    鳳玉嬌見狀大驚,急忙把“碧鳳劍”一揮,招化“切金斷玉”,自上而下,閃電劃落,“嘶嘶!”兩聲輕響過處,捆在她身上的兩條長腿,已被她長劍掃斷。

    就在此時,巨章增援而來的兩條長腿也攻了上來。

    一朝被蛇咬,十載怕井繩,鳳玉嬌哪敢再呆下去,何況她的目的也並非要把巨章殺死在洞道之內。

    就在那兩條長腿堪堪罩下之際,鳳玉嬌身子霍然向後一倒,足跟用力一蹬地面,嬌軀登時化為一條怒箭,向洞口電射而去,堪堪避過兩條長腿的纏阻。

    巨章二次吃虧,未能將這個它所輕視的的小動物纏死爪下,登時大怒,長爪一鬆,丟下兩條殘缺不全的鯊魚,八足向後一推,急追而到。

    鳳玉嬌這時已飛到洞口,偷眼見那巨章追了上來,心中不由大喜,蓮足猛的用力向後一蹬,飛出洞道。

    這時,洞外諸人已與鯊羣大戰了起來。

    只見,血水四散,廣達數十方圓,四個姑娘與無極童子及大島主等人,圍成一個圓圈,把季雁萍放在圈內,合力抵抗着穿插攻來的鯊魚。

    鯊魚羣進,密密麻麻白牙森森,進退如箭,威勢的確駭人。

    鳳玉嬌身一出洞,正迎上一條繞過來的鯊魚,急忙翻身而起,“碧鳳劍”用力一揮,“卡!”的一聲,已把那鯊魚頭砍了下來。

    這時候的巨章也追到洞口,它一見鳳玉嬌就在洞前不達處,登時長足一舞,撲出洞口。

    鳳玉嬌一見巨章離洞而出,芳心暗喜不已,急忙挺身下沉,向季雁萍等人撲落,因為鯊羣大都集中在那裏。

    巨章心恨鳳玉嬌斷它數足,哪肯就此放過,當下也急忙一鬆氣,沉下潭底,追趕而至。

    這一追一趕,轉眼間,已到達季雁萍等人身前。

    鯊羣一見巨章氣勢兇兇而來,知道對它們而發,登時就有數條鯊魚向巨章撲擊而去。

    巨章的目標是鳳玉嬌,如今突遇鯊魚橫加阻擋,不由大怒,長腿一揚,立刻就有三、四條數丈長的鯊魚,被它捆住摔出老遠,它長腿飛揚,連那不相干的鯊魚,也有好幾條遭殃。

    這一來,可把鯊魚的目標轉移了,四條鯊魚才被摔出去,登時又圍上了十幾條。

    這時,鳳玉嬌已游到季雁萍等人身側,當即對大家一打手勢,緩緩向洞口移動過去。

    邊走邊戰,進度自然不會太快,好在此時鯊羣已逐漸轉移目標,對眾人的壓力漸漸減少,不然,只怕他們連移動都成問題。

    洞道此時已然在望,以水中的視力判斷,眾人距那出口,只怕已沒有多遠了。

    就在此時;

    突然……一股黑霧,如濃煙似的擴散開十幾丈方圓,巨章整個龐大的身體,已全部被黑水罩住,大概是那巨章被鯊羣攻得急了,所以放出墨汁掩護,企圖遁走。

    本來章魚如此之大,幾條鯊魚是不會放在眼裏的,但是,蟻多咬死象,如此成百成千的鯊魚,而且每個長達數丈,沒有一條小的,它八足已傷其四,如何抵抗得了。

    鯊魚與章魚,同是海中生物,彼此個性,也大都瞭解,見章魚一放墨水,就知它抵擋不住了,更紛紛圍了上來,所謂,弱肉強食,在此表現無遺。

    當下,羣鯊並不衝進,紛紛環繞在墨水四周,靜待機會。

    這一來,眾人頓覺壓力大減,紛紛加快速度,不大工夫,便已進得洞道。

    大島主手持長刺,走在最前開路,季雁萍與五位姑娘居中,柴真夫婦與無極童子斷後。

    一進得洞道,鯊魚已不再追趕,洞道平直,距離雖然很長,但走來卻不費力,不大工夫,眾人已到達洞口。

    海面透進光線,只見洞口,被數十根粗逾兒臂的鐵柱,封住阻擋了眾人的去路,前進不得。

    大島主見狀心中不由一涼,恰在此時,鳳玉嬌趕到,她舉起手中碧鳳劍,對準鐵柱掃去。

    碧鳳劍乃是千古神兵,功能切金斷玉,斬斷幾根鐵柱,還不是輕而易舉,得心應手的事情。

    不大工夫,已被她斬斷五根,露出一道闊約八尺通道,眾人魚貫而出。

    出得鐵柵,前面不遠處,便是汪洋大海,眾人露出水面,游上岸去,都覺鬆了一口氣。

    無極童子一摸光腦袋,道:“這一下,可又回到咱們的世界來了,喂!我們是否要在這裏運功先把衣服蒸乾?”話落緊盯着季雁萍,狀似問他。

    季雁萍與五位姑娘對面而立,也正好面對着無極童子等人,他聞言抬眼一掃五位姑娘。

    只見,海水濕盡她們的羅衣長裾,此時正好緊貼在她們身上,雖然不見肌膚,但那玲瓏曲線,卻已盡現無遺,當時不由為之一呆,收不回目光來。

    鳳玉嬌粉臉一紅,低聲嬌嗔道:“不要臉,盡看着我們幹什麼嘛!”話落狠狠的白了季雁萍一眼。其他四位姑娘,此時早已低下頭去,羞澀無比,那在水中生龍活虎似的形態,早已不知消失到哪裏去了。

    大島主見此情景,急忙開聲,道:“海水沾身,如不用淡水衝去,蒸乾恐怕會傷了肌膚。”話落一指前面一片密林,道:“前面密林,直通老夫住處後院,以老夫之見,大家不如先到老夫住處,一者可衝去海水,再者,運功調息,也比較安全些。”

    季雁萍聞言掃了柴真夫婦,及五位姑娘一眼,見她們都沒有異議,當即笑道:“只是太打擾島主了。”

    大島主連忙笑道:“公子千萬不可如此説,老夫這就當先領路。”話落縱身飛入林中。

    無極童子、柴真夫婦及蓮花童子等,也隨後而去。

    季雁萍望着五位姑娘道:“姊姊,我們走吧!”

    周燕玲嘟着小嘴道:“你先走嘛!”

    季雁萍一怔,道:“我們一起走不是很好嗎?”話落人已先向前走去。

    季雁萍繞過幾個姑娘,才想騰身飛奔,一提氣,突覺胸內一窒,眼前一花,幾乎吐出血來。

    這時,五位姑娘,剛好轉身欲行,見狀全都大吃一驚,嬌呼聲中,飛身圍了上來。

    趙亞琳關心的問道:“萍弟,你怎麼啦?”

    季雁萍強自忍住胸口的窒痛,笑笑道:“沒什麼,你們先走吧,我馬上來。”他口中雖説沒有什麼,但那紅潤的俊臉,此時卻變得非常蒼白。

    鳳玉嬌最瞭解他的個性,芳心一急,拉着他的手問道:“你騙人,你快説,你哪裏不舒服嘛?”

    季雁萍深深吸了一口氣,突覺胸口疼痛漸漸消去,一笑道:“真的沒有什麼嘛!只是剛才胸口痛了一陣,大概是在水裏悶的。”話落臉上果然漸漸紅潤起來。

    趙亞琳精通醫理,聞言黛眉不由連皺,美目輕瞟着季雁萍,嬌柔的哄道:“萍弟,等下洗過澡後,你好好的調息調息好不好?”

    季雁萍心中暗自笑道:“我又沒病,調息什麼?”心中儘管在想,嘴裏卻笑道:“好,好。”

    四位姑娘,多日來與趙亞琳相處,深知這位端莊美貌,沉默寡言的凝碧國大公主,一向行事,非常慎重,見她黛眉一皺,四顆芳心不由同時一跳,當下聞言,齊聲道:“等下萍弟如果不聽話,我們以後都別理他。”

    季雁萍聞言不由扮了個鬼臉,一伸舌頭,飛身向林中奔去。

    他——季雁萍,這個一向落寞寡歡的少年,今天他覺得特別愉快,這是他過去所從來沒有過的感受,連他自己也説不出是什麼緣故。

    五位佳人,一見季雁萍飛入林中,也相繼縱身追了上去。

    XXX

    翠樹接天,樓閣連綿,這裏雖然還談不上五步一樓,十步一閣,但在這海島,遠荒之地,能有如此方圓達數里寬的建築物,卻也非等常可見的。

    這裏就是魔島中心區域,也正是大島主居住之所。

    這時大廳之上,正自燭光通明,照遍每一角落,方圓數十丈的大廳上,擺了十幾桌酒席,座上之人,老少男女都有,看來十分熱鬧。

    但是——

    在座所有的人,飲食全都非常謹慎,既不猜拳也不行令,好似每人心中都有莫大的心事,而他們來此,也只是陪伴而已。

    居中的兩桌,坐滿了十二個人,右面一桌,由季雁萍陪伴五位姑娘一桌,左面,則由大島主夫婦,陪伴着柴真夫婦,無極童子,及蓮花童子一桌,全廳中,只有這兩桌吃得最兇。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浩失,太陽此時已近西天。

    這時,兩桌上的人已大都酒足飯飽,鳳玉嬌輕輕一扯季雁萍的衣角,低聲道:“萍弟,琳妹妹不是叫你調息嗎?你倒是快一點去啊!”

    季雁萍笑道:“我餓了一天,食量奇大,現在還沒有吃飽嘛!”其實,他早已吃飽了,只是他心中另有,打算是以不肯調息耽誤時間。

    這時,那邊桌上的大島主,突然起身,匆匆進內而去,誰也不知他進去做些什麼?

    這邊趙亞琪一皺眉頭,嗔道:“萍哥哥,你以往吃飯都那麼快,怎麼這次特別慢嘛!人家都快急死了呀!”

    季雁萍笑道:“我根本就沒事,你們急什麼呀!”

    趙亞琳一直瞪着季雁萍,此時插口道:“萍弟,其實你早就吃飽了,但是你不肯放下碗!”

    鳳玉嬌玲瓏無比,聞言突然,道:“萍弟,你做的什麼打算,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曉得珍惜,難道還要別人替你擔心着急不成?”這心中着急,説出話來,也就重了許多。

    季雁萍聞言俊臉微微一變,但卻瞬即消失,他淡淡瞥了鳳玉嬌一眼,心中暗自忖道:“你哪曉得我的想法。”當下毫不思索的道:“我並沒有叫你們擔心呀!”

    “那是我們自尋煩惱了?”五位姑娘幾乎異口同聲的問着。

    季雁萍俊臉肌肉突然一動,刻劃出幾道淡淡的紋路,描繪出他此時心情的不寧,與被人誤解的苦痛。

    但是,他沒有解釋,這是他的習慣,也是他倔強的個性使然。

    季雁萍默默的掃了五人一眼,淡然笑道:“不!不是你們自尋煩惱,而是我給你們帶來了這許多麻煩。”話落突然放下碗快,起身朝五位姑娘笑道:“我想出去走走,馬上回來!”

    五位姑娘聞言同時起身阻道:“我們也去!”由季雁萍面部的表情,她們看出事情並不單純,季雁萍一向做事,從來不願別人替他擔心,甚至連親如一體的她們也不例外,當初來魔島之時,季雁萍就曾有獨行之意,要非鳳玉嬌與趙亞琪以死相逼,只怕此時她們全都與季雁萍分離了。

    鳳玉嬌幽幽的望着季雁萍道:“萍弟,你該知道,我們是為了疼你才……才逼你的,你……你怎麼又不高興了?”聲落已經黯然欲泣。

    季雁萍搖搖頭,道:“我知道,但,但我也不是故意的。”語氣中,似乎顯得他心情非常不寧。

    趙亞琳道:“那……那麼你在想什麼呢?”

    恰在這時,魔島大島主,雙手捧了一隻玉盒走到季雁萍桌邊,慎重的把玉盒放在桌上,道:

    “公子,老朽請你把它收下以表魔島謝意。”

    大島主接道:“魔島能在公子手中收復,老夫固然要謝,如果不能在公子手中收回,則老夫一家大小,也將隨魔島之消失而亡,如其讓魔島武功為奸賊所得,倒不如隨公子逃出此島,以作今後鋤奸扶危,濟世救人之用,也不辜負你我一番相遇之情。”語氣誠懇,似是句句出自肺腑。

    無極童子這時鄭重接道:“季娃兒,你就收下吧!交人交心,今後只要你記得有這麼一位慈善的長者,為全島黎民而對你所做的重託就夠了。”

    大島主笑道:“頑童,你怎麼今天講話變了調了。”

    季雁萍沉重的道:“好吧!在下答應暫且收下,魔島收復之日,在下當將此物奉還,如果我季雁萍不敵,則人在物在,人亡物亡。”話落截然而止。

    魔島大島主夫婦同時一驚,無疑問的,他們將魔島重寶交與季雁萍,不但不能報答他衞島之勞,卻反而加重了他一重負擔。

    大島主臉上笑容一收,鄭重的道:“季公子,你如這麼做,那就失了老夫重託的原意,還望公子三思而行。”

    季雁萍方想回答,突然,大廳中人影一閃,等季雁萍一回頭,桌上白色玉盒已不翼而飛,心中不由大驚。

    大廳中一陣騷動,人影連幌,登時右四五個人,飛身阻住大廳出路。

    他們,當然都是魔島上一流高手,玉盒乃是魔島賴以衞島卻敵的唯一力量,大島主一拿出來,他們早巳把注意力集中在上面了。

    下手掠奪的人,實沒想到,魔島上的人應變如此之快,等玉盒到手,想飛身退出時才發現出路已經被截,只得煞身落在廳中。

    季雁萍定睛一看,見大廳中傲然立着二僧一道,卻正是鯊魚潭內,不知去向的龍虎二僧,“通天道人”袁化成及“奇門劍”黃奇宇,那玉盒抱在“奇門劍”黃奇宇懷中。

    季雁萍雙目電光一閃,冷然笑道:“原來四位這時才到,但也到得正是時候啊!”語聲寒氣森森,充滿着無限殺機,話落緩步四人行去。

    季雁萍一動,五位姑娘也隨後而行,沉着慎重的行動,無形中造成一種沉悶緊張的氣流,令人窒息。

    “奇門劍”黃奇宇翻手拔下背上“奇門劍”,振手抖出三朵大的劍花,註定季雁萍,冷冷一笑道:“天賜良機,你既然不取,老夫四人檢來,與你何干?”

    大島主淡然一笑,道:“黃兄及三位有道兄長,只要四位能將侵逼魔島之人驅除,先前老夫曾經説過,如今仍願照話實行,將此盒相送。”

    “通天道人”袁化成猴眼一轉,道:“此話當真?這小子答應嗎?”話落一指季雁萍。

    季雁萍聞言霍然止步,冷然道:“這是你們之間的事,在下有什麼不答應的?”話落一頓,道:“但是。”

    “龍僧”覺修一見季雁萍已有動搖之意,這些人中,只有他是四人的心腹大患,當下怕他改變初衷,未等他説完,已急忙截住道:“但是什麼?莫非季施主認為方才的話説得不妥當?”

    季雁萍冷笑,道:“但是在下先前已答應代島主保管此物,待魔島事了之後歸還,是以四位如想得到此盒,需先由在下交還之後,你們再議。”

    “奇門劍”黃奇宇,寶物已得到手,哪肯再交回去,聞言斷然拒絕道:“季雁萍,你要是有本事,不妨從我四人手中將它奪回去。”

    二僧一道心中另有想法,他們忖道:“只要大島主如此做,就暫時先假這小子之手,將它交回去,以免得罪這小子,弄得不可開交。”當下“通天道人”急忙道:“黃兄,我們可以再商量。”

    “奇門劍”黃奇宇雙目一瞪,道:“沒什麼好商量的,就憑這些蝦兵蟹將夢想阻擋我們去路,只怕還辦不到。”他振振有辭的道來,似在替二僧一道打氣加油,又似在給自己加重信心,説實在的,他心中此時的恐懼決不下於二僧一道,只是寶已到手,他不死不肯放手而已。

    無極童子道:“黃奇宇,你的牛皮還能吹的多大?”

    “奇門劍”黃奇宇振劍冷笑一聲,道:“哼!你不妨上來試試。”

    無極童子聞言雙肩一幌,飛身拍出一招“丹鳳朝陽”,道:“老夫正有此意!”

    聲落掌到,罡風絲絲,逼人如山。

    “奇門劍”黃奇宇不敢大意,右臂用力把玉盒一挾,側身一閃,“奇門劍”一推一送,招化“拒虎門外”,三個奇大無朋的劍花,直卷無極童子雙腕,迅猛如電,駭人之極。

    無極童子功力本要高出“奇門劍”黃奇宇半籌,然而,黃奇宇手仗“奇門劍”兵中之寶,恰好彌補過來。

    眨眼間,兩人身形一近,此時“奇門劍”黃奇字長劍已封住了整個前身,無極童子肉掌哪敢與實劍相碰,只得抽身撤下。

    “奇門劍”冷冷一笑道:“如何?”

    無極童子氣得小臉一紅,怒聲道:“休要得意。”聲落剛想出手,突聽“虎僧”大聲叫道:

    “且慢!”聲如雷鳴九天,震人耳鼓。

    無極童子聞言一怔,轉目冷笑道:“覺塵你有什麼話快説吧!”

    虎僧覺塵微一稽首道:“施主請暫息雷霆之怒,老衲確有話説。”一頓,轉臉註定大島主道:“老衲想請問施主,如果老衲等答應為魔島一戰,施主能否將這玉盒先交於老衲等人保管?”

    無極童子冷笑着搶口問道:“萬一你們死了呢?”

    “通天道人”袁化成冷笑道:“大師並非對你説話。”

    無極童子道:“但老夫説的卻是實話。”

    大島主趁無極童子與他們鬥口之際,心中已風快的忖度了一番,當下接口道:“老夫保證四位將二魔驅除後,以此玉盒相贈,如果現時就交與四位,稍停作戰之時,確實有很多不便,是以……”

    “龍僧”覺修沉聲道:“是以施主要先收回是嗎?”

    大島主笑道:“正是此意。”

    “通天道人”袁化成冷冷的道:“莫非大島主信不過我們?”語氣咄咄逼人,好像他以為魔島大島主不敢得罪他們似的。

    魔島大島主鎮定一方,乃是一代宗師,豈是怕事之人,聞言不由朗笑一笑,道:“也可以這麼説。”

    “奇門劍”黃奇宇本就怕玉盒被他們收回去,一見“通天道人”袁化成與他們鬧翻,心中暗喜不已,當即冷森森的笑道:“但現在玉盒在老夫手中,大島主又怎麼説呢?”

    魔島大島主長笑一聲,道:“哈哈……四位想錯了,魔島雖然對付不了雙靈,但要收拾四位,確還不致於有甚大問題的,你們是識時務的,就該權衡一下。”

    “虎僧”覺塵冷笑道:“大島主既有此能耐,何妨這就下手。”話落已把功力聚於雙掌。

    季雁萍同視柴真夫婦一眼,脱口道:“收回玉盒是在下的事。”話落霍然撤下降龍鞭,指着“奇門劍”黃奇宇道:“奇門劍,在下以為你最好能識時務點。”語氣冷森逼人。

    “奇門劍”黃奇宇心頭一震,但從來沒有與季雁萍對敵過,但在鯊魚潭石室之內,合三僧一道,四人之力,都沒將季雁萍收拾下,可見此人功力決不在自己之下。

    但是,與他就此乖乖的交出玉盒,他卻與心不甘。

    “奇門劍”黃奇宇倫眼向身側一閃,只見此時,二僧一道都已凝功以待,心中一放,大喝道:“難道老夫還怕了你不成?”

    季雁萍長鞭一掉,冷笑道:“最好閣下別怕。”

    柴真一拉藍芬,飛身掠到五位姑娘身側,對二僧一道,道:“單打獨鬥,老夫贊成,三位請退至一旁。”

    “通天道人”袁化成冷哼道:“退與不退是貧道的事,你管不着。”

    柴真冷然道:“你莫非也手癢了?”

    “通天道人”獰笑道:笑道:“難道你想陪貧道走幾招不成?”

    柴真雙目寒光一閃,大喝道:“正有此意。”聲落身起,一招“長虹貫日”,出手拍向“通天道人”袁化成胸口。

    掌出風生,力逾萬鈞,迅猛絕倫,猶如驚雷奔電,此人功力,的確令人側目。

    “通天道人”説話時,早已提功戒備了,聞聲毫不考慮的怒吼道:“貧道怕你不成?”聲落早已迎了上去。

    距離近,掌風強,錯眼之間,兩人四掌早已對實。

    “轟然!”一聲大震過處,迴旋激盪的掌風,吹熄大廳中數十隻巨燭,“嘩啦啦!”連聲巨響過處,附近桌椅,被震翻數只,碗盤摔碎一地。

    掌風激盪中,柴真退下一步,臂麻心跳,心中對“通天道人”袁化成的功力,暗生驚覺。

    “通天道人”袁化成退了兩步,耳鳴心跳,臂酸難舉,心中的驚奇,震駭更不在柴真之下。

    一掌接實,勝負已分。

    “龍僧”覺修忖度形勢,此時寡眾懸殊,硬拼起來,可以説,右百害而無一利,何況,他心中已另生計謀。

    當下,他過來一拉“通天道人”袁化成道:“道兄,我等不妨暫且退下,他們如想以多為勝時,我們再上不遲。”

    “通天道人”袁化成這一掌,雖然輸得不服,但事實俱在卜他心中也着實有些害怕,藉機下台,道:“柴真,咱們總有機會見個真章的。”話落隨“龍僧”覺修退了下去。

    柴真冷笑道:“只怕還輪不到你我較量,你已氣絕屍冷了。”

    “奇門劍”黃奇宇一見大援撤去,心中十分不安,恰在這時,虎僧趨前,道:“黃施主,你手持玉盒,對敵不便,可由老衲保管等你!”

    “奇門劍”黃奇宇何等奸詐,聞言心中立刻明白過來,忖道:“哼!原來你們退下之意,乃是想叫我把玉盒交給你們,然後再以我作擋箭牌對付季雁萍,然後讓你們從容逃走,哼!算盤倒打得蠻精,只可惜你們找錯人了。”未等“虎僧”覺塵把話説完,“奇門劍”黃奇宇已斷然拒絕道:“大師放心,沒有什麼不便的。”

    “虎僧”覺塵面色一變,道:“黃施主莫不是不信任老衲?”

    “奇門劍”黃奇宇陰笑一聲,道:“不!大師不要多心。”話落未等“虎僧”再説,已搶先喝道:“季雁萍接招!”聲落招出,“點石為金”一劍向季雁萍腹結穴刺去。

    劍出突化銀花點點,如電生雲層,閃射暗空,奔竄如石火一閃,寒氣逼人,觸體如置身冰窖。

    季雁萍心中暗讚一聲,道:“好劍法。”冷笑聲中,“降龍鞭”一招“神龍出海”,電射而出,身子卻在出招時,偏到右側。

    “降龍鞭”紅尾帶起一道赤茫,直卷“奇門劍”黃奇宇的奇門劍身,棄虛就實,準確無訛。

    “奇門劍”黃奇宇先前在鯊魚潭石洞之中,“奇門劍”曾被季雁萍降龍鞭打缺數處,如今哪敢再讓它與降龍鞭相碰。

    “奇門劍”黃奇宇心中暗自叫苦,撤劍收招,向右側躍去。

    季雁萍一招退敵,雄心突生,“降龍鞭”一拉一送,倏化“長風飛龍”,直擊“奇門劍”黃奇宇胸口。

    就空換式,隨招變招,其急如電,其輕如風,“奇門劍”黃奇宇不過雙足剛一着地,季雁萍鞭梢已距他胸口不滿半尺了。

    情況緊迫,他哪還顧得寶劍,上身急忙向後一例,一招“鐵樹銀花”掃出去,頓化劍花朵朵,護住前胸。

    只聽——

    “錚錚……”一陣脆響,鞭箭相觸,激起一連串火花,鋭響之聲,刺耳驚心。

    “奇門劍”黃奇宇只覺虎口一麻,“奇門劍”幾乎脱手飛出,藉着退身的利那,偷眼向“奇門劍”一看,只見那劍刃上,又多了三四處米粒大小的缺口,心痛驚駭之餘,不由大喝一聲飛身向季雁萍撲去,幌眼之間,連攻了七劍之多。

    季雁萍哪會懼怕他“奇門劍”,降龍鞭順手一領,頓化蛇信千條,閃電迎了上來。

    只見,鞭風劍影瀰漫四周,廣達數丈方圓,寒氣森森,冷風侵入,這確是一場武林罕有的比鬥。

    魔島中人的武功,雖然個個不弱,但像這種拼搏,他們卻是少見,當下一個個不由全都看得呆了。

    時間在緊張中悄悄溜去,此時天已傍晚,陣陣涼風吹來,使人覺得特別清爽。

    “通天道人”袁化成側顧龍虎二僧一眼,低聲傳音道:“兩位大師看今日局勢如何?”

    龍虎二僧心中已正在着急,龍僧道:“奇門劍功力招式,雖然精湛無比,但與那季雁萍相比,還差一段距離,以老衲看來今日戰局,只怕不太樂觀。”

    兩人對話,雖然沒出聲響,但他們嘴皮連動,卻沒瞞過鳳玉嬌、趙亞琳、柴玉珠三人的眼睛,因為,她們一直都在監視着三人。

    這時,“通天道人”袁化成又道:“但那東西此時在奇門劍身上,我們豈能就此空手而回?”此人真是貪心不足,至死尚不覺悟,到這般時候,他竟還沒忘記奪寶。

    虎僧道:“我們何不趁機下手,奪得玉盒後即速離去?”

    “通天道人”袁化成道:“貧僧正有此意。”

    龍虎二僧聞言齊都凝神提氣,準備下手,“通天道人”袁化成心中忖道:“玉盒我必須搶到手,不然要是被這兩個禿驢搶去,只怕到時候我雙拳難敵四手,其中的東西哪會有我的份。”思忖間,舉步緩緩向前走去。

    “通天道人”袁化成這一盤算,倒還真被他料對了,龍虎二僧確實有那種獨佔的惡毒想法。

    龍虎二僧一見“通天道人”袁化成前進,哪敢落後,當下心中暗自冷哼一聲,也緊跟着向前移動。

    鳳玉嬌等五位姑娘,一見三人臉色陰晴不定,深怕他們對季雁萍有所不利,舉步向四周走去,無形之中,形成一個包圍之勢。

    只可惜,此時二僧一道,正在勾心鬥角的把全付精神放在玉盒上,誰也無力分心他顧,是以,誰也沒有看到。

    這時,季雁萍與“奇門劍”黃奇宇,已走了將近十招。

    “奇門劍”黃奇宇,雖然劍招精絕,但季雁萍的招式,乃是久絕江湖的武功,來龍去脈,無人知曉,是以,他每出一招,都使人不知要從何着手破解。

    這時,奇門劍早已淪入被動的地位了,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從他皺紋密佈的臉上不停滾落。

    “奇門劍”黃奇宇,心中一着急,求援之心立生,當即向後偷限一看,只見三人正凶兇而來,神色有些不對。

    “奇門劍”黃奇宇乃是陰險狡詐之輩,一見三人來勢,心中立刻明白,唯一希望不但已絕,甚至還更多了三個強敵,心中登時驚得狂跳不已。

    心慌則意亂,就在這時,突聽季雁萍大喝一聲,道:“與小爺納命來吧!”聲落招到,“龍歸蒼冥”,降龍鞭劃空帶起一聲刺耳鋭嘯,一閃刺向奇門劍黃奇宇胸口。

    為勢所逼,“奇門劍”黃奇宇,此時除了後退一途外,已無他路可走。

    二僧一道,正在等這一着,一見時機難得,三人不約而同的同時飛身探手,向“奇門劍”黃奇宇左腋下的玉盒抓去。

    三人一動,鳳玉嬌也當先嬌叱一聲道:“敢爾!”飛身電迎而上。

    接着趙亞琳、柴玉珠、趙亞琪、周燕玲都相繼向三人飛撲過去,大廳上,登時零亂起來。

    “轟然!”一聲震天大響過處。

    三人與五位姑娘,已硬接了一掌,玉盒沒弄到手,卻反而被震退了好幾步,心中不由怒極。

    這些動作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已,三人偷襲被阻,季雁萍降龍鞭已然攻到。

    奇門劍黃奇宇此時雖已身臨絕境,但卻能保持鎮定,一見周圍零亂情況,心中電忖道:“趁此紛亂之際,我何不脱逃而去。”身隨念動,“奇門劍”猛化一招“日落嗚啼”,封住前身要穴,飛身倒縱而出。

    季雁萍此時殺機已動,哪容他就此逃去,見狀清叱一聲,道:“那裏走。”降龍鞭就空一抖,去勢不變,但卻已化為“長風飛龍”,急襲而至,誰也沒看清他招式是怎麼換的。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大喝道:“黃奇宇,你回去吧。”聲落,一股罡勁無比的掌風,已擊向奇門劍黃奮宇背後,而這時,季雁萍的降龍鞭也已距胸口不滿兩寸了。

    慘叫之聲,震人耳鼓,大廳中打鬥的人,不由自主的全都住手尋聲望去,一時間,靜得落針可辨。就在這時……

    “叭!”的一聲,空中跌下“奇門劍”黃奇宇,降龍鞭透胸穿背,鮮血流在光滑的石地上,廣達一丈方圓。

    他仗以成名的奇門劍,這時插在距他四五尺遠的石地上,直沒入柄,但他腋下仍緊緊挾着那隻白玉盒。

    “奇門劍”黃奇宇顫抖着扭動一下身子,斷斷續續的註定二僧一道,狠聲道:“你,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老夫雖死…也…也不能讓……讓它落到你,你們手中。”話落抓起玉盒,吃力的向季雁萍擲去,人也隨那一送之勢,“噗!”的一聲,倒地氣絕身亡。

    可嘆他千里迢迢,為了這隻玉盒而來,但在到手之後,而為它身亡,可謂空白歡喜了一場。

    玉盒一擲,驀地……

    二僧一道同時大喝一聲,飛身向空中玉盒攫去,風馳電掣,直如一批喪心病狂的人。

    季雁萍星目寒光一閃,殺機登時大熾,怒喝一聲,道:“找死!”

    “降龍鞭”一招“雲龍三現”,電閃刺向二僧一道胸口璇璣穴,同時間,身子一指,飛身探手,向玉盒抓到。

    二僧一道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玉盒之上,直到鞭梢已堪近身始才發覺,只驚得他們幾乎脱口喊出聲來。

    眼看三人就要傷在鞭下,就在這時,廳外突然傳來一聲怒喝道:“小子住手!”聲如雷鳴九天,震耳欲聾。

    季雁萍聞聲心頭微微一動,手下一慢,二僧一道,藉機閃電倒射而出,落地一縱,閃電向廳外射去。

    季雁萍伸手接着玉盒,回頭擲向大島主,道:“島主接住!”聲落人已向廳口追去。

    就在這時,驀地……

    三聲慘號起自大廳之外,聲音淒厲恐懼,震人心絃,顯然有人罹難身亡,而由那聲音判斷,竟是二僧一道。

    這確是一件令人驚駭的事情,因為,由時間上判斷,來人顯然在一招之下,已將二僧一道置於死地了。

    二僧一道,並非泛泛之輩,誰有這等高絕的武功呢?

    這時,季雁萍已閃身追到廳外,五位姑娘及柴真等人也相繼追出大廳,目光到處,不由全都大吃一驚。

    只見,距大廳約有十幾丈處的石地上,此時橫着三具血淋淋的屍首,臉孔扭曲,形狀恐怖,正是那自大廳內脱逃而出的二僧一道。

    在距三尸對面約七八丈處,站着兩個身材奇高,瘦骨峋嶙的老人,一着白袍一着青衫,由他們那精光湛湛的眸子判斷,這兩人的武功,顯然已達至高之境。

    魔島二、三兩個島主,分立於兩個老者左右,狀至恭謹,顯然的,這兩個怪人,就是他們的領袖。

    在四人身後,散立着四五十個壯漢,個個精神抖擻,滿臉強悍之色,似在為他們能反抗大島主而自大自豪。

    此時二島主望着季雁萍,陰沉的一笑,道:“小子,你果然守信,但卻來得不是時候!”

    季雁萍冷冷一笑道:“閣下好像很得意?”

    二島主冷笑,道:“得意倒談不上,只是魔島從今就要發揚光大,聞名於武林了。”話落掃了大島主一眼,好像在説:“你嫉忌嗎?”

    大島主緩緩跨上一步,嘆口氣道,道:“二弟,三弟,為兄縱右不是之處,你們也該為全島蒼生設想二一,我們再商量,魔島一向清靜,豈可如此捲入殺戮渦流,至使眾生靈塗炭,生活不定?”言下之意,十分感嘆。

    三島主猛然跨上一步,道:“哼,你別滿口仁義了,別以為世上只有你一人聰明,旁人都是呆子,嘿嘿,你做主宰,卻要我們做牛做馬,替你效勞,你到想得不錯。”

    大島主搖頭道:“只要兩位師弟能守恩師戒訓,為兄願把這掌握之權讓於兩位師弟。”

    季雁萍忖度一下週遭情況,心説:“今日之局,只怕難免一戰了。”忖度間,轉眼望着鳳玉嬌,問道:“玉姊!”

    鳳玉嬌一怔,嬌聲應道:“嗯!什麼事?”

    季雁萍道:“天門陣,你們會不會排?”

    鳳玉嬌不解的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季雁萍道:“我只問你們會不會排?”

    “會!”

    季雁萍俊臉上浮現一絲喜色,但鳳玉嬌卻更迷惑了,她想不通季雁萍何以會在這緊要關頭,問這些不關痛癢的事情。

    季雁萍又問道:“排的時候要不要花很多時間,及用多少道具?”

    鳳玉嬌黛眉一皺,問道:“萍弟!”

    季雁萍伸手緊緊握着她的玉手,誠摯的道:“玉姊,不要問,以後我會告訴你們的,回答我。”

    鳳玉嬌温柔的輕“嗯!”一聲,她雖然心裏很急,也很擔憂,但她卻不願違背萍弟的意思,當下,幽幽的道:“萍弟,不要很多時間,也用不着很多道具。”

    季雁萍笑道:“很好,你們這就抽身出去,把大廳全布上,記着,出去時要很自然,不可他們看出破綻。”

    鳳玉嬌心頭一震,問道:“你是説要把他們全都困在陣心?”

    季雁萍笑道:“是的!”

    “萍弟,你打得過那兩個怪人嗎?”

    季雁萍淡淡一笑道:“不知道。”

    事實確是如此,由二僧一道的突然死亡判斷,決非二三兩個島主所為,因為他倆的武功,季雁萍見識過。

    如果是這個怪人所為,如是兩人同時所為,則不足為奇,如果一人所為,那他的武功,只怕不在季雁萍之下。

    鳳玉嬌反掌抓住季雁萍的手道:“萍弟,那我們走了以後,你怎麼辦呢?”

    季雁萍淡然道:“這裏還有許多人,你們儘管放心去,就是真的我與他們對起手來,只怕三五招之內他們還奈何不了我。”

    他們對的話,其他四位姑娘也全都聽到了,只是她們都沒有插嘴。

    趙亞琳輕聲道:“萍弟,那麼在我們回來之前,你最好不要與他們衝突,好嗎?”

    季雁萍只希望她們快去,當下毫不思索的道:“好的!”

    柴玉珠關懷的道:“真的要聽話噢!”話落五位姑娘相繼入廳而去。

    季雁萍與鳳玉嬌對話這段時間,二三兩個島主,雖然不停的在跟大島主説話,但兩人的行動,卻哪能瞞得過他們。

    但是,他們卻會錯了意,以為五位姑娘是進廳去安排那些不會武功的眷屬,心中不由冷笑道:“反正你們今天都難逃此劫,讓你們去吧!”

    當然,他們作夢也沒想到,五位姑娘竟會排那天門陣。

    這時,三個島主的辯與駁,已到了相持不下的局面,那兩個一直沒開腔的怪老人,右邊白袍的突然陰森森的開口道:“有什麼好辯的,只要他們自信守得住魔島,不妨把咱們驅出去,如果自知不敵,哼!辯也沒用!”語氣驕狂,中氣十足。

    二三兩個島主,聞言同時住口,恭敬的應道:“是!”

    當下二島主飛身縱出,戟指道:“來來來!哪位自信敵得住老夫?”語氣狂妄,顯然他仗着有大援在後,心中無所恐懼。

    大島主長嘆一聲,緩步上前道:“想不到,今天我們師兄弟竟然同門操戈了,唉!”語氣感概萬千,這與世無爭的大島主,此時心中正痛苦無比。

    二島主冷然一笑,道:“沒那麼好説的,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你出來吧!”

    大島主面色一怔,跨步出場,冷然道:“師弟真的把師訓忘懷了嗎?”

    二島主雙目寒光一閃,突然冷喝一聲道:“少羅嗦!”聲落招出,“赤地千里”挾着一股鋭嘯之聲,向大島主胸口拍去,由那勁疾罡猛的掌風看來顯然他已用了全力。

    大島主飄身一閃,斜跨五尺,堪堪避過一掌,但並不還手。

    二島主一招落空,臉色登時一變,雙目突然透出殺機重重,怒吼一聲,道:“老匹夫休要賣狂。”

    聲落撤招換式,電光石火之間,連拍兩掌。

    但見掌影瀰漫,狂風怒號,直有排山倒海,天崩地裂之勢,掌影所到之處,全是大島主全身要穴,此人居心,端的狠毒之極。

    魔島三島主,一般功力本都不相上下,二島主這全力一攻,一方面固然想將大島主置於死地,另一方面,則是想在兩個老者面前,呈呈能為。

    眼看漫天掌影如巨網一張,已堪堪罩將下來,大島主萬般無奈,只得倒地一滾,避出八尺之外,飛身躍起。

    就在大島主剛剛起身的一剎那,二島主突然大喝一聲,一招“直搗黃龍”,飛身向大島主胸口拍去,變招之快,的確非一般武林高手,能夠望其項背。

    大島主倒地滾出時,已料到這一着,當下大喝一聲,道:“回去。”聲落雙掌閃電迎上。

    只聽——

    “轟的!”一聲,青石地登時裂開數寸寬的口子,激動的掌風餘威,刮面如刃,刺膚生寒。

    二島主前衝的身子,着地連退兩步,雙臂無力的垂了下去。

    大島主雙肩微微幌了下,顯然,大島主內功的修為還在二島主之上。

    大島主一掌震退二島主,雙目寒光一閃,殺機盈然,冷冷的道:“你我師兄弟情份已絕,老夫決心替本島除此叛徒,你上吧!”

    二島主連攻四招,未能傷得大島主,心中不由有些寒意,暗自忖道:“他平日武功從不外露,想不到他內功修為,竟還在我之上,好在我與老三沒有懵撞行事,不然豈不要吃大虧?”心念轉動間,冷然笑道:“好大的口氣,接我一招試試!”聲落突然招化“狂風暴雨”,全力向大島主胸口拍到,狂風雷動,駭人已極。

    大島主冷笑道:“來的好!”聲出招到,“分花拂柳”閃電掃向二島主脈門。

    招出如風,動作如電,輕快,漫妙,恰到好處。

    二島主萬般無奈,只得抽身後退。

    大島主兩次出手,二島主兩次受阻,羞憤交集之下,怒吼一聲,連攻七掌十二腿,招招勁道十足,辛辣無比。

    大島主豈是怕事之輩,冷哼聲中,連還了七掌。

    但見,掌風飄忽,勁風處處,盤旋的氣流,捲動周圍眾人的衣角,發出“獵獵!”的響聲,威勢端的怕人。

    季雁萍星目冷冷的掃了兩個怪人一眼,只見兩人臉色不變,冷冰刻板,對打鬥中的兩人,形同未覺。

    季雁萍見狀心中一動,暗忖道:“這兩人,對鬥場中一切,視若無睹,顯見兩人功力必有超人之處,否則,怎會如此鎮定。”

    兩個怪人,在季雁萍注意他們之前,也早察看過季雁萍的表情,他倆心中也是同時一震,因為,季雁萍的冷漠,並不在他們之下。

    這時,場中兩人已鬥了將近二十幾招,雖然依舊右來右往,但明眼人,一目瞭然,二島主已漸漸陷入不支狀態了。

    三島主不由自主的向前移動了一步,狀似就要趁機出手。

    無極童子心中暗自冷笑一聲,忖道:“最好你識時務點。”

    這時,已是日落月升,初更時分了。

    轉眼間,兩人又走了十幾招。

    這時,戰況已成一面倒之勢,二島主已完全處在被動的地位,由兩人所用的招式看來,大島主的武功,顯然要此二島主精奧得多。

    無極童子提足功力於雙掌之上,緩緩跨上一步。

    就在這時,突然——

    三島主厲吼一聲,道:“老匹夫不要逞能,看招!”招化“搏浪淘沙”,向大島主猛劈而出,掌風威猛,顯然他已蓄勁很久了。

    無極童子大笑一聲,道:“還有我呢!”聲起招出,聲落招已攻到。

    “轟然!”一聲大震過處。

    三島主退了兩步,無極童子則退了一步,一招之下,功力立判,無極童子,顯然要比三島主強上半籌。

    三島主救人被阻,不由怒火千丈,狂吼一聲,飛身向無極童子撲去,指顧間,連攻八掌。

    無極童子一掌則測出三島主功力,信心不由大增,一面出招應敵,一邊冷笑道:“閣下也不過如此而已,竟敢叛離逞能,也不怕笑掉別人大門牙。”説話間,已連回七掌。

    這邊兩人一動上手,那邊的二島主心中更急,他希望三島主能上來助他一臂之力,卻沒想到,半路上竟會殺出個無極童子來。

    二島主心神一慌,招式頓時一亂,大島主一聲怒吼道:“與我躺下!”招化“獨臂華山”,向二島主胸口劈去。

    二島主發現不對,想要回手,已然不及。

    只聽——

    “轟!”的一聲,接着傳來一聲慘號,二島主身體已被震出二丈多遠,落地連吐五大口鮮血。

    眾人見狀全都一怔,想不到那兩個怪人,竟然沒有出手援救。

    二島主吃力的撐起上身,瘓散的目光,註定兩個怪人,冷笑道:“老夫一生,以計謀見長,想不到此刻卻被人謀算,哈哈!好笑哇,好笑。”笑聲淒厲,鮮血順着嘴角而下,恐怖陰森之極。

    黑衣怪人冷冷的掃了二島主一眼道:“你還沒死?”

    二島主狂笑一聲,道:“差不多了,哈哈……天地雙靈,老夫死後化做厲鬼也不會饒過你們的。”話落突然舉手一掌拍在天靈蓋上,腦漿迸流而亡。

    可憐他妄想統治魔島,以至一念之差,引狼入室,而罹此殺身之禍,這真是報應不爽,足以發人深省。

    就在此時,突然一聲,淒厲怒吼,道:“還我二哥命來。”

    一條巨大黑影,閃電向“天地雙靈”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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