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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要我走?你怎麼能開口要我走?”飽受打擊的綺年瞅着邢炤。

    難道説……實驗無效?一想到實驗室所有成員抱頭痛哭的景象,綺年的眼眶已經紅了。

    “為什麼不能?”邢炤還以理所當然的口吻。

    不論她電話裏對自己設定的“用途”是什麼,他已經決定要當那隻早起的蟲兒。

    這古怪女人分明居心叵測!

    邢炤只是不想乖乖等着別人來“使用”。

    只是她那如喪考妣的模樣,還真的讓他嚇了一大跳。

    有那麼嚴重嗎?

    “是你自己説過,孤男寡女的不好住一起。”邢炤還是放緩了語氣。

    聽了他的話,她愣了愣。“有什麼不好的?”

    他不是説過,他和她之間,根本不會有避嫌的需要?

    他説過自己完全沒“興趣”,那時,他“放心”的口吻是那麼斬釘截鐵;而如今……他開始在擔心什麼了嗎?

    這代表着什麼?

    兩排濃密捲翹的長睫毛,躲藏在淚霧迷濛的鏡片裏扇呀扇地,眼前的景物包括他的表情,綺年都無法瞧個真切;但是,有一點她卻很確實的認定了!

    呵呵呵……至少這就表示他已經被影響,而且正在改變中……

    對,一定是這樣子!

    這個男人要不是眼高於頂,就是曾受過什麼刺激,才會對女人倒盡胃口;而如今……他一定是發現自己對她的情難剋制,所以在內心天人交戰!

    唉……可憐的孩子!綺年的目光開始流露無限的同情。

    “其實喔……”她慢斯條理的説了:“有些時候,還是順其自然的好,呃……真的不必想太多啦。”投降吧!別掙扎了。

    是他看錯了嗎?在她淚水立即喊卡的下一秒鐘之後,他看到的居然是另一種詭異的“悲憫”?

    “我不明白你在説什麼?”突然間,邢炤有了另種發現——嗯,今天她的樣子順眼多了。

    雖然那鼻上架的厚重眼鏡給人一種吃不消的感覺,而且她兩頰的“黑點點”也隨着誇張表情可笑跳躍着;但至少,她不再頂着那張“調色盤”的臉譜來嚇人。

    “你為什麼這樣子看我?我今天看起來是不是……美多了?”這點很重要喔,請據實作答!

    “呃……嗯。”

    “真的嗎?”

    邢炤胡亂的點頭之後,又被她歡天喜地的得意模樣給怔住了。

    待他回神過來時,她已經像只小麻雀般開始在屋子裏跳來跳去。

    她在廚房轉了一大圈,徑自打開冰箱,馬上皺了眉。“咦?什麼都沒有?”

    “喂,我問你的話——”

    惟一回答他的是,她關上冰箱門的動作。

    綺年嘴裏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急忙一頭又鑽回房間去。

    “唉!你到底要不要——”走?還沒問完的話,已經梗在他喉嚨間。

    只見她皮包一拎,就往外頭大步跨出了。

    呃?她……走了?!

    這麼迫不及待?連行李也不拿?當邢炤發現事情進展的順利遠遠超乎預期時,他卻蹙了眉。

    這女人也真是的,走的時候也不會説聲再見嗎?

    “再見”?噢不,還是算了。他如此告訴自己。

    jjjjjj

    當外頭傳來“驚天動地”的聲音時,手邊正在忙着此次竟標相關企劃案的邢炤,不得不丟下電腦,衝了出去……

    然後,他的腳步就像被大廳的瓷磚給黏住似的,再也動彈不得。

    是一個“貴物櫃”?!

    “快啊,快來幫我拿……喔,好重唉——”那個“置物櫃”不僅是活動式的,而且還會講話。

    “邢炤,你在發什麼呆啊?啊!雞蛋要掉下去了!”

    綺年尖叫的聲音,提醒着地板即將被蛋洗的危機。

    邢炤不得不趕忙接住那盒雞蛋。接着——

    她懷裏抱的、手腕吊的、胳臂夾的,舉凡那些魚肉蔬果、米糧罐頭等等,逐一交到他的手裏。

    卸下重擔的綺年,揉理着手臂喳呼道:“後!累死了,提得手好酸……”

    “你……拿這些東西來幹什麼?”她不是走了嗎?只是,邢炤似乎並沒有發問的機會。

    原本還在喊累的她,經他一問卻馬上又生龍活虎,往廚房裏鑽入。

    “喂,你……”他一腳才跟着踩進——

    “喔,你把東西拿進來擱着就好,這兒不用你幫忙了。”在他開口前,她已經又想起什麼,回頭對着他咧笑,道:“還有,別喂呀喂地,叫我綺年就行了,綺年玉貌,很好記的喔!”

    好個綺年“玉貌”!邢炤勝直了眼,在反應過來的那一刻,已經有了決定。

    “羅綺年小姐,我想你必須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這兒已經被我承租了,也就是説,我才是這房子的主人,那麼你就不能——”他的活未落,她已衝了出來。

    嗯,果然,對付這種賴皮的女人,就是要用最最嚴厲的聲明!

    “幫我去雜貨店買瓶番茄醬,好不好?”她笑嘻嘻説了。

    邢炤倒抽了一口氣,對着她遞上來的百元鈔票猛眨眼。“不——”

    “不要這麼懶嘛,就在隔壁,很近的。拜託拜託……幫我跑個腿。”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兒喘,誰讓她剛剛忙進忙出的?

    他不耐地別了她一眼,卻不經心望見她額上豆大的汗珠。

    “不用了。”沒伸手去接過那一百元,他咕噥了兩句,便往外頭走出了。

    幾分鐘過後,他回來了,手裏還多了她要的番茄醬。

    “謝謝……”她對着他綻開最自然的笑靨。“再等一會兒,我請你吃好料的!”

    對着她那張粲笑的小臉蛋,邢炤的心似乎被扯了下,一種奇怪的感覺霎時滑過他心頭。

    他悶哼一聲,隨即避開視線,走開了。

    各地名廚佳餚,對他來説根本不希罕。

    如果她是想利用這一招來打動他,好讓他留下她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吃了秤砣鐵了心的他,這次一定要趕她走!

    不遠處的排油煙機轟轟地響着,所有思緒也在邢炤腦袋瓜裏疲勞轟炸。

    他忽然發現到了——普天之下,除了老媽以外,居然還會有另個女人讓自己頭疼!

    jjjjjj

    她的動作果然利落了得。不一會兒工夫,色香味兼真的菜餚已上桌。

    “怎麼樣?不賴吧?”她洋洋自得起來,“我弟弟最愛吃我煮的菜了,只可惜我為了工作不能常煮給他吃。”

    “你不會把每個男人都當成是你弟弟吧?”他冷冷揶揄道。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當你是我弟弟呢?我是想把你當成——”心儀的男人?實驗用的白老鼠?還是……以上皆是?!

    “你想把我當成什麼?為什麼不説了?”他緊咬着她的語病,追問到底。

    後!認真、在乎了吧?綺年瞄了他一眼,咯咯咯……她愈來愈滿意“成效”了。

    她舀了一大碗雞湯推向他,“別急別急,這個喔……要慢慢來啊!”不管要當他是什麼,總要花點時間的嘛。

    哪個慢慢來?喝湯嗎?他瞪視眼前熱騰騰的湯碗,明明還沒喝一口,他卻有被嗆着的感覺。

    不過邢炤還是必須對“生理需求”投降,那滿桌的料理早已勾引得他食指大動。

    就當這頓飯是她回饋他昨夜的“收留”吧。

    邢炤低着頭不客氣地扒着飯菜,耳朵卻儘可能留意她任何語意模糊的“曖昧”話語。

    至少,他能及時停止啜飲咀嚼的動作,減少一分被活活噎死的危機!

    “好吃嗎?這道菜是我媽以前常煮的,我很厲害喔,只看過幾次就學會了,我弟弟可愛吃呢……”

    她真的好吵!

    他終於忍不住了,“沒有人教過你吃飯時要保持安靜嗎?”

    “沒有啊。”她理直氣壯的反詰了:“為什麼要安靜?吃飯時就是要這樣子熱熱鬧鬧才有意思嘛,像我們家……”

    她頓住,唇辦嚅了半晌,才低聲説:“像我們家就是嫌不夠熱鬧。”

    也許是她那抹眸光的乍墜,從來不想去關心別人家務事的邢炤,開口問了:“你家……除了你跟你弟弟,還有誰?”

    “沒有了。”她很快的搖了頭。“我爸媽在四年前一起走了。”

    “一起走了?”肯定是她的用辭太奇怪,才會讓他這麼有興趣追問。

    “空難。一下子全走了。”綺年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好輕好輕。“我跟弟弟一下子成為孤兒,卻也突然變成千萬富翁。”

    她的話顯得斷斷續續,“記得那一天正好是我要過二十歲的生日……爸媽答應過我,一定會趕回來幫我過生日的,但是……我一直等一直等,他們還是沒回來……”

    一種突蔭的罪惡感,忽然讓邢炤覺得不自在起來。“呃,Sorry……我不是有心要提起……”

    “沒關係,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她推了推鏡架,拭了下眼角,擠出笑容。“這戴眼鏡就是這麼麻煩,一喝熱湯就這樣子……”

    他故意低頭喝湯。

    接着,卻聽見她突轉的輕快口吻道:“再説,彼此間就是要多瞭解,你會想關心我也是很正常的。”

    他想關心她?喔,不……“不正常”,明知道她的話又陷入嚴重的錯亂,但是,邢炤卻已經失去了原先那種想去掐她脖子的衝動。

    “所以這麼多年來,你就一直跟弟弟住在這兒?”他似乎也“安靜”不了了。

    她搖搖頭。“剛開始,我跟弟弟住的地方可多了。這個月是伯父家裏,下個月也許是阿姨家……説也奇怪,家裏突然多了好多熱心的親戚。後來才知道,全是衝着那筆撫卹金來的。所以我毅然帶着弟弟離開了,然後買下了這房子。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告訴自己,我不能再依靠任何人了,我要自己好好照顧弟弟。”

    邢炤揚起眼,頭一次認真的看着她。

    “你弟弟真讓人羨慕,我也希望有這麼個姐姐。”他輕鬆的言辭間,已難掩對她的喝彩。

    綺年乍聽,馬上一口回絕道:“你別想。我才小要當你的姐姐,而且……你明明比我老呢。”租屋的契約寫得明明白白,她可注意到了。

    她的緊張樣子,卻意得他忍俊不住想笑。

    “我有比你老嗎?”頭一歪,他有點兒困擾的樣子。“我來算算,嗯……四年前的你是二十歲……原來你才二十四歲?嘖,真的看不出來。”

    “我、我……”嗚……不是二十四,難道還四十二?她好想一頭撞牆去。

    他望着她咬辱不語,就像受了多大委屈的樣子,腦子又在回覆對她當年遭遇的聯想,不覺那顆心一個放柔。

    此時,邢炤忽然覺得她臉頰的小雀斑,似乎不再那麼醒目刺眼,而那紅咚咚的小臉蛋竟然有點可愛……

    可愛?他馬上被自己心裏的“錯覺”給嚇了跳。

    邢炤快速抽離的目光,卻被她給逮了個正着。

    綺年揚跟接觸那道温柔的目光,霎時心頭一漾。

    暈陶陶的腦袋瓜簡直像醉酒一般……一種前所未有的滋味正盈聚她的胸臆間。

    怎麼回事?

    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的眼神也會帶給自己這等的甜蜜感,綺年倒真的有點兒慌了。

    難道教授的靈藥也會在她身上同時起效用?

    一直以為針對實驗理論,一切都能操之在我的羅綺年,忽然意識某種存在的“元素”是她所無法駕馭的。

    “你覺得……好吃嗎?我的手藝如何?”她擠着靦腆的笑容,一隻手往桌面胡亂比劃了一圈。

    “還可以,只是有點兒淡。”邢炤取過餐巾紙優雅的拭着唇角,勾回被過度曖昧氛圍迷亂的理智,讓他的臉上又恢復慣有的漠然。

    “那……”吸了一大口氣,她的唇硬扯了個孤。“那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加重口味。”

    “嗯,以後記得改進就好。”好個高傲的主子。

    且慢——還有“以後”?

    邢炤驀地記起來了。他不是已經下定決心趕她走?

    一頓飯吃完了,他的決心卻還未付諸行動。

    視線飄往廚房,嘩啦啦的水流聲,隱約還夾帶着她哼唱的歌聲。

    此時的屋外,不知何時開始飄雨,雨勢愈下愈大……

    綠葉成蔭的外庭霎時一片迷濛,屋外的大自然節奏在鼓譟;而這端……她猶在低吟着那首難辨歌名的曲子。

    靜謐的屋子裏逐漸醖釀着一種感覺,一種讓邢炤十分陌生的感覺。

    當她笑吟吟地端來水果,然後在他身畔窩坐,打開電視也同時開啓她的話匣子時,他這才明白那是什麼——

    家!

    他居然跟一個算得上陌生的女人,產生“居家”的錯覺!

    “哇,下雨了。好棒哦,這種兩天窩在家裏看電視、吃零食,真是一大享受呢。”她樂了起來。

    這就叫“享受”嗎?無法理解的邢炤皺了眉。

    可是……他卻又無法忽略她那種認真在享受的神情。

    也許……瞧着這麼開心的笑容,就真的是種享受吧。否則,他的心情怎麼也跟着輕鬆起來?

    不知不覺地,邢炤兩眉一舒,漾彎的唇角,已經滿載太多的鬆懈。

    他,終究還是沒開口趕她走。

    jjjjjj

    雨勢終於告歇。

    午覺醒來的綺年,步往外庭正想透透氣,目光卻被一幅奇怪的景象給吸引了——

    是邢炤。他趴在庭園角落的大水缸旁幹什麼?!

    好奇的綺年悄然走近一看,才赫然發現水缸和牆而的死角里,縮着一隻被淋得濕透透,腳還受傷淌血的小狗狗。

    “來……狗狗,過來這兒……”他愈是哄誘,小狗卻愈是往裏頭縮去。

    隔着水缸的距離,邢炤的手雖然修長,還是構不到。

    本來上前想幫忙的綺年,卻傻傻站在他背後,一時忘了該做什麼。

    是他,他那太過輕柔的語調深深的震撼了她。

    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單憑想象他凝眸深處的柔情,就足夠讓她心悖。

    她終於發掘了這個男人多情的一面,雖然只是對一隻落水狗。

    如果換在她身上呢?

    吸了口冷清的空氣,綺年卻覺得胸口在沸騰……

    無比堅定的意念也瞬間植入她大腦——

    她要這個男人!她要他的温柔!

    她,要在這個冷漠的男人身上,打造愛的奇蹟!

    心思一定,她才發現他似乎有了別的主意。

    邢炤彎着腰,兩臂環抱住那隻蓄滿雨水的水缸,試圖挪移。

    “我來幫你!”綺年見狀,二話不説,馬上加入行列。

    兩腿往旁大字跨開,她張着的手臂攔抱住他……

    根本不知道她躲在身後的邢炤,正在提氣運力的當頭,從下腰處急促傳來某種警訊,讓他渾身一僵。

    她、她……她在幹什麼?!

    “快啊!用力——”嬌小的身影在他背後嘶聲連連。

    他用不上力氣。

    在“重要機關”被當成“把手”時,他是真的無能無力。

    “你……快放手!”他氣急敗壞的嚷了。

    “沒關係啦,我幫……幫你拉出來……”

    她在幹什麼?拔蘿蔔?

    “唉,快點呀!你怎麼動也不動?”她更賣力了。

    動了、他動了……她那按在他膀間的小手,一陣又扯又磨地,讓他感覺體內某種知覺的竄動。

    缸裏隨時都會外溢的雨水,飽合的程度一如他急促膨脹的慾念。

    “我們一起用力,很快就出來了……”可偏偏背後的女人還在高聲疾呼。

    “你——”他來不及制止她的瘋狂行徑,驀地——

    隨着她小手使勁的把握,一道鋭痛直接穿透他,讓他的手臂本能的揮卻。

    綺年慘呼一聲,整個人也往泥地跌落。

    “你……怎麼可以這樣子推我?”她哇哇大叫。

    邢炤吁了口氣,轉身背對着她,伏在水缸邊緣。

    噢,這蠢女人!

    半晌,嘆了口氣,他還是上前去拉起那個滿身是泥的女人。

    “摔痛了吧?”沒好氣的他,眼光停在她身上審視。

    綺年嘟了嘴。

    摔着的部位當然疼,可是,她卻覺得另一個地方更疼。

    “你剛剛不是故意推我的,對不對?”她眼巴巴地想求證什麼,至少……是他的一絲絲不安。

    邢炤的視線與她交纏。

    這個女人……凝視她飽含幽怨又無比期待的模樣,他竟然有種無力感———無力去對抗理智上的任何排拒。

    他妥協在她炙熱的視線底,放輕了語調。“進去換衣服吧,這兒我自己來就行了。”

    “真的不用我幫忙?”

    “真的不用了。”敬謝不敏的他,肯定應道。

    最後,小狗狗被順利的救出了;只是,邢炤卻救不了自己淪陷的某種知覺。

    那一夜,他夢見了她。

    她跨騎在他身上,小手依然那麼固執,動作依然猛烈,她大聲高喊着:“用力、快用力……我幫你拉出來……”

    Shit!夜半驚醒的邢炤,忍不住低咒。

    水,他忽然好想喝水。

    對!他現在只想來點清涼退火的——

    噢,不!清涼的,不一定能退火!

    就在他兩條腿跨出房門的那一刻,他知道了這個原理。

    昏暗的外廳,多了道身影——

    是羅綺年!

    jjjjjj

    綺年穿着拖鞋搖搖擺擺的姿勢,像在夢遊一樣地走往冰箱那邊。

    只瞟了她一眼,邢炤已是瞠目結舌了。

    蒙朧中,邢炤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是卻能輕易捕捉她那曲線裸呈的胴體。

    若不是她那幾乎“全都露”的雪肌在夜裏太顯眼,他也不會看得如此清楚。

    兩件式的透明睡袍,上身僅僅在肩頭處系綁了兩條帶子,低到不能再低的前襟,露出一大片白皙的酥胸;下半身的裙襬根本遮不住大腿,隨着她的行進,那兩辦若隱若現的臀肌,也在拖呀擺地……

    她忽然伸懶腰,高舉雙臂的那一刻,渾圓的乳波衝破了蕾絲的包圍——

    倏地,火花在邢炤的瞳孔裏燃燒起來。

    霎時,他那種口乾舌燥的感覺更強烈了。

    他知道自己該立即迴避……可是,兩隻眼睛就是轉不過來,兩條腿就是動彈不得。

    從冰箱取出飲料的綺年,又搖晃地步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他起來解解渴,她卻給他來場“清涼秀”?

    她怎麼可以穿這種性感褻衣,旁若無人地任意走動?

    難不成她睡了一覺起來,就把他這個“同居人”給忘得一乾二淨?

    否則,她應該知道自己的行徑有多麼瘋狂、危險……邢炤忽然記起自己曾經要她“放心”的。

    因為,他也對自己那麼的放心。

    對他而言,她就跟其他女人一樣,是不帶任何殺傷力的。

    結果,這個理應最最不具威脅的女人,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卻給他來個最勁爆的Surprise?

    易開罐拉環開啓的聲音從她房裏傳來,甚至,他不確定的聽到一記模糊的……笑聲?

    她在笑?笑什麼?這麼得意?

    只有綺年知道自己在笑什麼。

    另道房門裏,她痴笑地捧着筆記本,望着裏頭多出的一筆——

    造愛目標確認,臨牀實驗正式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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