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台前少女一變纖纖玉手向玉箏上一落,右手小掃,左手輕揉。
暮地裏響起隱隱風雷,振人心絃的顫半自低變為高吭,也似自遠近的狂風暴雨,在她的纖指下,絲絃發出了神奇的天籟。
文俊只覺心中砰然一震,目現異彩。
石壁突然才上了,光線倏斂,黑暗重臨。
天殘劍光華一閃,兒臂粗的鐵柵斷了三根,劍尖插入壁中,揮掃之下,火花四濺,文俊突起發難,卻晚了一步,徒勞無功。
機輪之聲軋軋刺耳,頂端洞壁緩緩下沉,文俊如果想破壁而入,勢力被洞壓成肉泥。
他大驚失色,正想挖開一個壁洞暫避,腳下石板已迅速向下沉落,將他帶下十餘丈之深方行止住。
四周漆黑,他發覺自己正側身一個一丈見方的洞窟中,空氣似乎已經凝止,陰寒之氣亦已消失。
他正在暗暗叫苦,突覺對面石壁向一旁緩緩移開,刺目的銀光照耀,奇香撲鼻。
這是一條通道,寬有一丈,長約十二丈,中懸六盞琉璃巨燈,發出耀目銀光。壁間漆以銀粉光芒益盛。
甬道盡頭,是兩扇閉上的銀色門扉,甬道兩旁,每隔一丈站立着一個肌臂如玉的裸體美女,或旋身,或仰首,或媚笑,或作擁抱狀;二十四個美女,每一個姿勢都不同。
文俊心中駭然,忖道:“這是玉美人,個個栩栩如生,面部表情和嗣體線倏無不神似,巧奪天工,顯然出自名匠之手,每一具皆價值連城;要説是妖婦之所有之和的,令人難以置信,由這石洞的佈局看來,這裏二十四具玉美人的豐腴嗣體中,猜出是唐代人物,自宋之後,風氣大變,對女人的愛好過於嬌小玲瓏,於唐代豐刪娜大是不同。
他大踏步直趨銀色門扉,用劍尖輕輕推開。
又是一條雨道,長短相同,在六盞銀光四射的宮燈照耀下,兩旁石壁現出五彩繽紛的奇妙畫面。
這是甘四幅壁畫,每一幅都有一丈見方,每幅畫中有一個裸體男女,在行那奇形怪狀的見面之禮,妙象橫陳,十分神似。
“這是元朝喇叭廟中的春宮壁盡,緣何在此出現?怪事!這古窟端的神秘莫測。”
他推開未端門扉,眼前一亮。
立身處是一座看台,中間有一張雕龍畫鳳的卧榻,榻上窟有香噴噴的粉色絲絨褥,榻的四角柱頭,嵌有四雙白玉雕成的男女,每雙都高有一尺,正在作姿勢不同的交合,令人看了心絃為之顫動,慾火驟升。
前面三尺是白玉欄杆,下面是不見底的黑窟,不知到底有多深,對面十一二丈外,是一座寬大的圓形石台,三面以五彩繽紛的繡慢圍住,下面鋪着玉色絨毯。
十六盞耀目宮燈,將四周照得如山白晝。
他想以絕世輕功躍過這十二丈距離,但又怕有人暗算,或者變生不測,萬一下面突然有機關發動,豈不危機?
他走到欄杆前,正向下面探視。
暮地裏,整個空間響起七絃琴所發的夭籟,那進退吟揉所發的泛音,似乎來自天外,令人心神為之一清,靈台空明,漸漸地,變化愈繁,琴音臻玄,令人頓形忘我。
良久,文俊沉浸在美妙琴音之中,不自覺地緩緩坐在繡榻之前了。一陣令人心蕩的奇香,向他鼻端猛鑽,可是他全神貫注於欣賞琴音,並未在意。
琴音終於悠然靜止,他長吁一口氣,嘆道:“飛瀑流泉,高山仰止;巍巍然而小天下,浩浩乎萬馬奔騰,這一曲高山流水,神乎其技;這七十二滾沸已近爐火純青之境,非四十年苦蔘不為功,想不到在這淫窟之中,竟也有如許超塵拔俗的雅士,剛才馬掃揉二決調弄古箏的女郎,造詣已是不凡,難道這古琴也是她彈奏的麼?”
“清音已逝,清閣下一賞人間至樂,小龍兄,試目以待啦!”絳衣夫人銀鈴也似的語言,充溢在整個空間,不知她在何處説話,音波似從四面八方傳來。
琴音又現,令人蕩氣泅腸,隨又變為輕快,精神煥發,那是斷送南朝江山的“玉樹後庭花”。
兩側繡饅徐徐升起,現出四盞粉紅色的宮燈,光線一變,十分悦目。
兩旁舞出八名盛裝少女,環佩叮噹,珠翠映輝,羅帶兒飄搖,彩裳綠衣招展。
琴音悠然而止,八名少女退入慢後。
絳衣夫人的聲音倏又嫋嫋傳來:“請君一觀急轉之舞,真是九百餘年前,北齊亡國美人馮小懷在皇宮中留下的手拄,特請君一賞,這種舞,斷送了北齊甘八年的短命江山,小龍兒,你送我甚麼呢?”
文俊冷冷他説道:“我送你當胸一劍。”
“我這酥胸是你的,可不能擱劍。”説完,接着是一陣輕狂的蕩笑。
“這妖婦真夠大膽的。”他在想,一面凝神尋找聲源。琴音又現,中間並有古箏合奏。
繡饅下舞出一雙身披蟬紗的美女,喝!除了那僅可稱為紗中的蟬紗外,乖乖,竟然是一絲不掛,在粉紅色的強光下,那一身玲瓏透凸的曲線,簡直要人老命。
隨着琴箏合奏的節折,兩女抬腿擺臂,玉手揮中,以單足或雙足支地,高翅粉腿不住交叉急轉,時急時慢,以樂音決定徐痴,那最神秘之處,時隱時現,令人血噴脈張,不克自持。
文俊只覺心中略動,但瞬即平靜。
樂音又變,繡慢下又舞出兩名最為豐滿,雙峯怒突,柳腰一握,渾身晶潔如玉的裸女。
“可憐的芳姐!”文俊悽然驚叫,一腳踏上白玉欄杆。他要冒險搶過深坑。
絳衣夫人的語音又道:“少安毋燥,好戲在後面呢!隨着語音,兩側石壁內突然射出千百道綠色火流,在深坑上空織成一道火網蔚為奇觀,文俊心中駭然,這是青磷毒火,噴在身上非燒完絕不會熄滅,除非炮在水內不出來,不然準被燒成焦炭。
沒有人能在這十二丈寬的火網中倖存,大羅天仙除外。
小龍兄,愛惜你自己,別再妄動,我可捨不得你送死。”又是絳衣夫人的聲音。
青磷毒火突止,裸體少女已經不見。
“這是天魔豔舞,來自西域,大元靴子宮廷之中,邊垂紅教喇嘛之廟,這種最為時興與樂極妙極,小龍兒,請君大開眼界,假如閣下有興,特乎你來!”
響着一陣珠走玉盤的琵琶嗚奏,絲絲扣人心絃;接着小鼓鼕鼕,金鑼振盪,各種樂器響徹行雲,音符跳動中情調一變,令人間之奮然與現,血脈噴張。
繡慢中輕快地舞出十六名身披輕紗的裸體美女,隨着樂聲舞出誘人犯罪的褻蕩舞姿,百般作態,不堪入目。
接着皮鼓節奏變急,出來了十六名肌肉虯結如球,雄偉俊美的裸體少男。他們僅一陣狂風,捲入了美女叢中。
音譜奏出了蕩氣遇腸的靡靡之音,少男少女個個春情激盪,如醉如痴,追逐、旋舞、擁抱、狂吻……人類最原始的本能發揮無遺,回覆了洪荒時代爬蟲世紀的本來面目。
輕紗落下一幅,就有一對男女停止了舞步,不久,十六對原始動物,再成十六種比春宮壁畫還精彩萬倍的畫面,隨着樂聲,發出令人有勇氣跳下火山的激動情蹤的野性呼喚,和令人瘋狂的吃語、呻吟、喘息。
文俊呼吸漸漸粗重,蕩氣遇腸的音樂,激發原始本能的畫面,更有那愈來愈濃郁,令人血脈噴張慾火如燒的奇香,在他骨內發生了無比的作用。
他神智逐漸昏沉,一縷慾火在丹田下緩緩上升,再上升,呼吸急促了。他顫動着的左手,緩緩抬起落在旁邊的一雙白玉男女之上,目光緊盯着前面十六雙瘋狂的男女身上,右手握劍的手掌由緊握變為松馳了。
突然奇香更濃,身後起了極為輕微的足音。
他耳目大異常人,已感到身後有人在緩緩走近,但腦子裏卻有異常的感受,眼前似乎現出一道明亮的光環,光環之中,冉冉出顯現出芝姑娘那甜美的笑臉,他眨了眨眼,啊!那不是芝姑娘,而是那綠裳少女,三神山的門人風姑娘,再仔細一看,卻又變成了瑛姑娘。
他眨了眨眼,光環中的人影又變了,那是迷魂奼女吳芳芳,她一絲不掛地向他媚笑。
接着出現的是三音紗尼;嵐桌場的彭珠。
最後現出的是蜂衣夫人,她臉上掛着勾魂攝魄的蕩笑,身上的單紗緩緩落下,肚兜徐徐滑落一雙象牙半球形玉乳慢慢出現了!接着是……
他目眩神移,身形慢慢站起,虎目中噴出火來。
他畢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不是鐵打銅燒的鑄造物,人類先天所潛伏的本能,絕不是後天強命!克持功夫所能混滅得了的;在這種環境裏,他潛伏在腦中的意識,終於被誘發了,眼前出現的幾對異性的幻影,就是他久藴內心的最好説明,在這神秘安排無可抗拒的境域裏,後天剋制的持功夫,終於發生動搖,人類的本能異軍突起,理智將臨崩潰的邊沿。
就在他臂部剛離牀褥的瞬間,一隻柔若無骨,香沁脾的纖美玉掌,搭上了他的左肩。
經過無數次生死亡拼鬥的他,玉手一搭之際,恰在肩井穴之上,他那經過千錘百煉,自衞求生的強烈本能令他陡然一震。
他渾身穴道可以自閉,能擊傷他已閉穴道之人,委實少之又少。
他神智仍是昏迷,慾火難禁,緩緩轉首一看。“當”一聲清越龍吟,天殘劍失手墮地。
這一聲墮劍清鳴,加上他目中所看的景物,不啻如半夜梵音,也似醚酬貫頂,渾身冷汗淋漓慾火盡消,靈台一片空明,眼中異彩重視。
那隻玉手的主人,正是他最先所見的弄箏少女,雖則她僅披粉紅色的單紗,白玉無暇的嗣體一絲不掛,但她那清麗秀逸的嬌臉,現出柔和恬靜的微笑,令人一觸她的秋水明眸,自覺一切污念盡消,她有七分像瑛姑娘,同樣有一種令人可喜的不敢褻讀的高貴風華存在。
這還不是文俊慾念全消的主要原因,而是他腦中先人為主知音相惜的觀念作怪,她先前莊容弄箏,和爾後那出神入化的一曲七絃所奏高山流水,挑動了他心中那一根神秘的和絃,不欺而然地頓生惺惺相惜,世外知音之感。
他承受了儒林狂生的衣缽,對音律造旨極深,音律在學,其博大精深猶如潮海,可操縱七情六慾,可變化宇宙生機,木石為動,百獸咸寧,他對這少女既生知音之感,靈台中那一點靈光,照亮了他已被矇蔽了的靈智,產生了聖傑的情操。
“姑娘,謝謝你了。”他挺身站起,左後由於用力支起身軀,把那一對玉雕春宮壓成粉碎。
“姑娘箏琴雙絕,藝臻化,在下定力修為,尚不及姑娘萬一,慚愧之至。”
“梅大俠不為聲色所亂,不受和合魔花所發奇香所迷,足可尊為奇男子大丈夫而無愧。”她收回玉手微笑着説。
文俊駭然問道:“和合魔花這濃香就是麼?這東西產自陰山之陽,秉天地之靈氣而生;且須於驚蟄之日.膠龍初醒首次交合之地,方能生長成熟,千百年問亦不易一見、絳衣夫人由何處得來此物?”
“梅大俠可知陰山天魔其人?”
“略有所聞,據説乃百年前北疆一霸,但其武功修為及生平事蹟,中原人士卻並無所知,僅有些兒傳聞。”
“正是此人,他的寒魄玄精凝肌功為武林一絕,比少林絕學菩提憚功尚勝一籌,八十年前他首次進入中原,在雁門關首遇江湖怪傑百結神乞,兩人力拼一晝夜,結果陰山天魔從此再未入關。”
“絛衣夫人是他的門人?”
“不錯,三年前蜂衣夫人入關,他立武兆會,陰山天魔就在暗中替他撐腰,不知殺害了多少武林英傑。半年前,陰山天魔前往氓江,要找雷音大師一較雌雄,但失望而歸,他卻另有收穫,收了兩名俊秀少年,名叫東方英、東方羣。”
“啊!原來他們有這般奇遇,怪不得功力突然精進。”
“絳衣夫人並不知有這兩個師弟,故而在靈宮廟並未幫他們向你襲擊。”
“姑娘那天也在場?”
“不在,那是蜂衣夫人説的。”
“他們現在何處?”
“陰山天魔已帶他們走了,十天前就從這兒動身,臨行,吩咐蜂衣夫人,要將你收在門牆,不然就誅去。東方兄弟以寒魄玄精凝肌功向你襲擊,反而被你擊敗,陰山天魔心中發毛,帶他們回陰山苦練去了,他對中原絕學懷有戒心。”
“恕在下冒昧,請問姑娘高姓芳名,看姑娘冰肌玉骨,目朗神清,且風華超絕,不是等閒之人,因何與那妖婦同
姑娘苦笑道,“同流合污是麼?”
“絳衣夫人已在內室大享其樂,我可以對你細述了。她緊了緊單紗,在一旁側身坐下,幽幽一嘆道:“我叫丘玉琴,乃是玉蕭仙客的長孫女。”
“原來是雙仙的孫千金,在下失敬了。”
丘玉琴繼續往下説道:“絳衣夫人乃是北海玄女的女兒。”
北海玄女名列武林三老,與家祖母有遠房母族之親,因北海玄女仙逝多年,絳衣夫人亦遭喪夫之痛,性情大變,被陰山天魔看中,帶她到陰山授藝十五年,三年前方讓她下山到中原創業無所不為。算起來,她是我的表姐,半年前,她胡作非為的消息,終於傳到了家祖母那裏。那時家祖母方伴同主人的千金和門人返回東海,無暇再出江湖,就令我離開東海,加入武兆會,要找機會勸她回頭,我追了她半年,只擔任調教一羣女樂之職,並不參予任何會務,在女樂少女羣中亦不許與男子接近,免致樂藝受阻,可惜絳衣夫人迷陷已深,看來我只能據實返報家祖,惟有追他自裁了事了,唉!”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令表姐恐難良拔了,這是極端困難之事啊!”
“當我第一眼看見梅大俠你的神采,我知道希望未絕,也許你可助我一臂之力,渡她脱離苦海,她愛你甚深,勢在必得,故破例要我乘你心神迷亂之時,誘你……”她説不下去了,臉泛赤霞垂下了粉頸。
“要不是姑娘你及時現身,在下實不堪設想。”他拾起天殘劍,吸入一口長氣,收劍入鞘。
姑娘説道:“這也是天意。”絳衣夫人怕你手中的天殘劍,在重重魔障與合歡花天下至淫之樂所迷下,你的神智始終不亂,舉止有度,劍上光華保持燦爛。所以她不敢前來冒險,這是她要我前來誘你的緣故。”
文俊訕訕地笑道:“她差點兒成功了。”
姑娘懇切地問道:“你能助我一臂之力麼?”
“這事太難了,丘姑娘。”
丘玉琴滿臉希冀之色説道:“謀事在人;梅大俠假如能免為其難,相信我們不會絕望的。”
文俊沉吟良久,突然正色道:“她沉淪慾海陷溺已深,惟有將其生理機能破壞,再以均天神音滌盡她靈台塵埃。丘姑娘,你可會彈奏釣天之樂?”
“勉可應付。”
“九霄雷霆呢?”
“還可去得。”
“太虛幻境?”
“略嫌生疏?”
“略嫌生疏。”
“苦海輪迴?”
“倒還記得。”
“沛乎浩然日月亡機呢?”
“我可以試一試,啊!”她暮地一蹦而起,忘情地喜悦地向着他,喜孜孜他説:“你是説,以‘苦海輪迴’,感動她,以‘太虛幻境’迷惑她,再以‘九霄雷霆’震憾她,‘沛乎浩然日月妄機’將她引發生機,最後用‘釣天之樂’撫平她心靈所受創傷。”
“姑娘冰雪聰明,在下正是此意。”
“啊!你能辦到的,謝謝你!”她忘形地伸出玉手握住他的虎掌,蟬紗一嘰她卻羞得轉身不迭。
文俊探囊取出一片龍芝葉,交到她手中説道:“丘姑娘,請將古箏和七玄取來,你我合力。竟此全功,當我的琴音響起之時,請進入她的石室,將這龍芝葉讓她吞下,運內勁在她會陰鳳巢兩處按下一掌。右指輕按左右子宮穴。左掌在背心靈台按實,向上一吸,直至她長吁一口氣時,你趕快前來調箏合奏。”
“這……這不是玄陰分經導脈手法麼?她怎受得了?我又怎能接近她呢?”
“正是這種手法,可以將她聚於下體有助情慾的經脈震松。龍芝葉可以保住她的真精萍氣,對她大益無害。琴音一起,她將神志模糊,你快些去吧。”
“我這就走。”她水落,人已閃入壁影之中。
對面天魔樂音正如火如茶,十六對男女已至瘋狂顛峯,蕩魄消魂的喘息和呻吟,比樂聲更令人心動。
片刻,丘玉琴抱住一箏一琴來到。
文俊接過琴,放在牀中,自己盤膝坐下,將天殘劍拔出放在牀頭,面對面肅容調絃。
琴是白玉所雕,價值連城,琴長三尺六十寸零六分,像每年三百六十日,寬有九寸。十三微象十二月用閏月,這是七絃的標準尺碼。象牙為柱,天蠶絲為眩。
“文俊目光特異,已看出鳴月沿旁刻有兩行小字,便凝神看去,不由一怔。
上一行是“天寶十四年王午,善本珍藏。”
下一行是:“正德萍年丙辰,祖慈珍賜,丘玉琴。”
“這是大唐名樂師段善本的珍藏!”文俊驚歎他説:“世上皆知善本和尚的琵琶功參造化,譽為千古絕響。他的案。而他的琴雲,想必亦是千古絕響。姑娘,在下三生幸,得以彈奏之具千古不朽的名琴。”
他誠意正心,閉目哺哺祝壽。
丘姑娘那清澈如一汛秋水的明眸,無限深情地凝視着他,欲語無言,卻勝似千言萬語。
文俊祝禱已畢,雙手徐引。一陣動人心眩的泛音和按音隨指而起,在空間嫋嫋柔升,凡如天籟和嗚。
丘玉琴陡然一震,玉面上湧起驚喜欲絕的表情,痴痴地注視着文俊的一雙虎掌,突又緩緩閉上她那靈魂之窗。
“記住,心中默記‘九霄雷霆’一曲,方不致決事。”
“丘玉琴陡然一驚,睜開秀目,輕註文俊一眼,急急入暗影中去了。
徐緩低沉的嫋嫋琴音,向四面八方逸去。
十六對男女,突然停止了瘋狂的交合行為,個個仰首向天,似在尋找琴音的來處。
天鷹之樂悠止,只有直扣心玄的琴音佈滿整個空間。
十六雙男女緩緩分開了,緩緩躺下了,緩緩閉上眼了,緩緩沉沉睡去了。
除了低柔恬靜的嫋嫋琴音,萬籟俱寂。
丘玉琴心中默誦“九霄雷霆”一曲,方能免去琴音的侵襲。
她在密如絲蛛的走道和無數暗室中穿過,直趨降衣夫人的秘窟。秘窟其實就在樂台之上,可以俯瞰台上男女們的一切醜態,有一個小窗口可以看到對面文俊的一舉一動。
丘玉琴打開門上的機關,石壁退向一旁,室中粉紅色的燈光下,赤裸裸的景象令姑娘不敢正視。
巨大的錦褥牙牀上,蜂衣夫人上身躺在一個健男肚腹空上,另一個健男橫伏在旁,抱住她的粉頸;第三位健男側伏在她肩下,雙手握住她那左胸上奇挺的Rx房。第四個健男扳住她一雙玉腿高高舉起,下身纏在一塊,顯然意方酣。
怪!五個人神情茫然,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雙目定視,一動不動,但仍保持那奇妙的姿勢。
琴音由那小小窗孔中貫入,充滿全室,比在外面更為清晰。可能是文俊已發覺那小小窗孔,以內力將琴音向室中聚集了。
丘玉琴知道大事已定,撲上前拉開四名健男,將龍芝葉塞入蜂衣夫人的口中,吹口氣送下吐腹。
她在淫窟中已有半年時日,見怪不怪,用枕上閉中拭淨絳衣夫人下體的污穢,老實不客氣運內力一掌按在她會陰和風巢上,內力緩吐——
文學殿堂赤雷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