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情,可是當老哥告訴她,他決定結束Jessica的工作,説什麼當模特兒還是比待在餐廳端盤子好時,她並沒有當一回事,因為善變可不是女人的專利,至少她老哥很喜歡反反覆覆,今天説好的事情,明天很可能反悔,他就是這種讓人家嚴重缺乏信心的人,而且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她難免會懷疑此事的真實性。
沒想到,他隔天真的跑去Jessica辭職,而她就在這一夕之間恢復到無業遊民的狀態。
老實説,她很高興自己可以從Jessica解脱,她在那裏快悶壞了,每個人都有意無意的跟她保持距離,好像她帶有某種可怕的傳染病,她在那裏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折磨。
既然變成無業遊民了,她總要跟姜允錫説一聲啊,結果……看了一眼埋首辦公桌的傢伙,紀曉顏忍不住敲了一下腦袋瓜,她真是笨死了,以後她豈不是動不動就要跑來這裏陪他演戲?
嘴巴一張又閉上,她還是安安靜靜的等他把工作忙完,要不然,他又會説她像女孩子一樣愛嘮叨,一時氣不過,她説不定會脱口説出自己的真實性別。以便洗刷那些罪名。
打了個呵欠,她偷偷打個盹應該沒有關係吧……悄悄的在沙發坐下,姜允錫好笑的看著那個睡得東倒西歪的傢伙,朱唇微啓,這會兒看「他」還真有幾分女孩子的味道。
解開領帶,他調皮的用領帶的一端輕輕的在他鼻前搔癢。
抖了一下,她揉了揉鼻子,不過還是不願意睜開眼睛,他只好繼續搔癢,而她因為擺脱不了那個令人討厭的癢意,終於生氣的張開雙眼。
「你睡飽了嗎?」他笑盈盈的打招呼。
「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可惡?」她可沒有辦法對他笑臉相向,他幹麼挑她睡得正香甜的時候吵人?
「我擔心你在這裏睡覺會感冒,可是又不忍心叫你起來。」他逗弄的再一次把領帶湊到她鼻前,她懊惱的作勢要咬他的手,大概是動作太大了,她沒有咬到他,卻把他撲倒在沙發上。
時間凍結,兩個人對眼前的情況都怔住了,相隔只有十公分的嘴巴讓空氣中飄散著曖昧的粒子。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他立刻伸手將她的頭壓向自己,兩個人的嘴唇終於相遇了。
先是一怔,她張開嘴巴想質問他,他的舌頭卻著了魔似的鑽進她口中,温柔纏綿的**,她想抗拒,可是這種感覺太美了,她情不自禁的只想化成一攤春泥。
啪一聲,李曄驚嚇的鬆開手,原本捧在手上的公文散了一地,這是當然,任何人看到這幕荒唐的景象都很難保持冷靜。
兩個人瞬間驚醒的彈了開來,紀曉顏驚慌失措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姜允錫迅速整理混亂的思緒轉向李曄,「有事嗎?」「老、老闆,我待會兒再來。」李曄的聲音顫抖得好厲害,好像做錯事情的人是他,而不是差一點害他昏倒的那對「情人」。
「不用了,你有什麼事?」「呃,這裏有幾件公文要立刻處理。」「你放在桌上,下班前我會交給你。」「是。」李曄手忙腳亂的撿起公文,匆匆擺上姜允錫的辦公桌,他要趕緊離開這充滿詭異氣氛的辦公室。
清了清嗓子,她試著用輕鬆的口氣化解他們之間的尷尬,「如果我老是要演這種戲,我一定會精神錯亂。」「對不起,嚇到你了,因為剛剛的情況太急迫了,我想錯過這個機會就太可惜了,沒想到該先跟你知會一聲,這種事以後不會再發生了。」若非他夠沉着,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其實他也被自己的行為嚇壞了,他怎麼會做出那種瘋狂的事情?他才真的應該擔心自己會精神錯亂。
「我想,以後我還是不要出現在這裏比較好,你的秘書好像嚇壞了,如果我害他得到心臟病,我會過意不去。」「好吧,以後你不要來了,李曄受到的驚嚇夠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失去控制了,他還是儘可能避免這種情況有機會上演。
「我肚子餓了,我們可以吃晚餐了嗎?」「我肚子也餓了,等我簽完公文,我們就出去吃晚餐。」姜允錫再一次回到辦公桌後面。
表面上,這場驚天動地的插曲落幕了,但是事實上,他們的思緒都還陷在其中,難以平靜下來。
*****摸著嘴唇,紀曉顏失魂落魄的看著前方,雖然事隔三天了,回想這件事情,她的心跳還是卜通卜通的又快又亂。
這是演戲,她知道,可是她覺得自己好像喜歡上他了,怎麼辦?
用力甩了甩頭,天啊,她快瘋掉了,她怎麼會喜歡上一個連她的性別都搞不清楚的男人?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她把自己陷在一個曖昧不明的狀態當中,她怎麼能期望瀟灑的抽身?她,紀曉顏,真是天字第一號大笨蛋!
「顏顏……顏顏……」叫了一次又一次,紀茂生還是沒有得到回應,他只好走過去用力拍打她的肩膀,「寶貝兒子,你怎麼了?」紀曉顏差一點跌下沙發,她瞪著父親,「老爸,你幹麼打人?你以為我是鐵打的嗎?你不知這樣很痛嗎?」「對不起,老爸『呼呼』。」紀茂生心疼的揉著剛剛巴掌相向的地方。
「老爸,我是女孩子,你對我不能温柔一點嗎?」「我忘了嘛。」「你連我是女孩還是男孩都會忘記,外面的人怎麼可能搞得清楚?」她越説越激動,這真的是太可笑了!
紀茂生嚇了一跳,連忙安撫道:「你別生氣,老爸會努力改進。」她無言以對,只能化成一聲嘆息,有時候她會覺得很不可思議,老爸這麼粗線條的人怎麼有辦法燒出一手好菜?也許,他把所有的細膩都投注在廚藝的鑽研上,其他方面自然嚴重缺乏敏感度。
「你怎麼坐在這裏發呆?」「我沒事幹啊。」「顏顏,老爸有個想法,你乾脆補習參加公務人員的考試好了。」「我是很喜歡當個公務人員,可是你也知道,我最討厭補習。」「那你想做什麼工作?」「現在的我沒得挑剔,哪家公司肯用我,我就去那裏工作。」略微一頓,紀茂生轉為嘻皮笑臉,「我看,你還是找個老公嫁了好了。」嘴一噘,她悶悶不樂的問:「老爸,你那麼希望我早一點嫁人嗎?」「不是,我只是認為女孩子懂得勤儉持家就好了,你在這方面是一百分,那就專心找個對象結婚啊。」「雖然我不敢妄想在事業上有多大的成就,但是因為找不到工作,所以就急著找對象結婚,這實在是太沒出息了。」「你有沒有喜歡的人?」換了一個坐姿,她不自在的道:「我……年紀還小嘛。」「你已經大學畢業了。」「我、我想待在家裏陪老爸,以前你常説,如果沒有我,你一定沒有活下去的力量。」紀茂生疼愛的揉了揉她的頭,「你媽過世後,如果沒有你這個愛撒嬌的寶貝,老爸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力量,可是老爸已經走過來了,現在老爸的朋友比你還多,我不需要你在旁邊湊熱鬧。」「那些人哪能跟我比?」她調皮的做了個鬼臉。
紀茂生神情轉為嚴肅,像在做什麼重大宣佈的道:「如果遇到好對象,你就緊緊抓住,老爸會照顧自己。」「再説啦。」「老爸很認真,你不要打馬虎眼,老爸也希望你一輩子待在我的羽翼下,可是我不能這麼自私,你應該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我不跟你聊了,我去書局轉轉。」跳了起來,她以最快的速度衝出門。
*****這個畫面真的很不協調,一個霸氣凌人,一個優雅恬靜,兩個對面而坐,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暴風雨的氣息,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找你有什麼事情,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吧。」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姜雲中已經把姜允錫碎屍萬段了。
「爸,我們父子之間有很多事情可以聊,你説的是哪一件事?」姜允錫還是氣定神閒的喝著茶,他最喜歡薰衣草茶,這種味道可以讓人放鬆心情。
「你膽敢在辦公室幹出那種轟轟烈烈的事情,這會兒為什麼不敢承認?」「辦公室……噢,那件事啊,我想起來了,那是一時失控,以後我會注意自己的行為。」他的口氣聽起來好像是應付了事。
「你會一時失控?」「爸,我又不是聖人,我當然也會有失控的時候。」原先還心存疑惑,這個傳聞一定有什麼誤解,可是,這會兒他不得不相信這件事情的真實性……揉了揉太陽穴,姜雲中還是抱著一線希望,「你真的跟那個小子搞同性戀嗎?」「我們兩個還沒進展到那個階段。」如果他太爽快的承認了,老爸反而會起疑心,模稜兩可的答案才能降低老爸的防備。
「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現在只能算是很要好的朋友,往後怎麼演變,我也沒辦法預料。」深深吸了一口氣,姜雲中已經氣得雙手握拳,「從現在開始,你不準跟那個小子來往。」「爸,你的公告可沒有規定我不可以跟男人結婚。」確實如此,姜雲中氣得快腦中風了,可是卻又無言以對。
「爸,你用不著太緊張了,説不定過幾天我們就分道揚鑣了,感情的事情又不是我説了算數,我是喜歡他,他可不見得喜歡我。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要出去了。」站起身,他欠身後走出起居室,姜允闓已經在外頭恭候多時。
「哇塞!」姜允闓從後面搭上姜允錫的肩膀,他偷聽到他們的那段對話,「你真的教我大開眼界了,沒想到我們姜家老四也有這麼帥氣的一面。」「你很佩服我嗎?」「這是當然,不過,你是玩真的還是玩假的?」姜允闓早就對他最近的行徑起了疑心,老四是比女人還美,但是就像一般的男人,他會對美女行注目禮,如果有女人投懷送抱,他也會樂得跟對方玩遊戲,可以肯定,他身上一定隨身備有保險套,而且他們兄弟有一陣子對清涼寫真集非常熱中,兩個人總是對著寫真集上面的美女評分,要説他是個Gay,真的很難取信於人。
「什麼玩真的玩假的?」挑了挑眉,姜允闓試探的道:「你是想逼老爸撤消公告對不對?」「你想太多了。」「你搞同性戀,太沒有説服力了。」「我也不相信自己會搞同性戀。」「這麼説,你承認自己在演戲嗎?」「真相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聞言,姜允闓對於原先的認知有些遲疑了,這個傢伙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你有時間陪我打撞球嗎?」「我們不要打撞球,我們去Pub看辣妹吧。」「我對辣妹沒興趣。」「老四,這種事不可以開玩笑。」姜允闓終於覺得事態嚴重了。
「我去打撞球了,隨便你要不要來。」他大步走向撞球間。
「你等等我,我陪你打撞球。」姜允闓快步的跟過去,老四不是説他跟那個小子還沒有進行到談戀愛的階段嗎?所以,他一定要要好好開導他,説不定有辦法阻止他們繼續發展下去。
*****經過幾天的慎重思考,她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不想再幫姜允錫演戲了,可是,如果她把這個決定告訴他,他一定會跟她羅哩叭唆,最後,她很可能又被他牽著鼻子走。
她不想再三心二意了,她要徹底的跟他劃清界線,而唯一的方法就是不接他的電話,不過,這個傢伙怎麼這麼有耐性呢?一通接著一通,他至少打了上百通了,害她心裏頭怪不好意思的。
不對,因為有求於她,他當然要不辭辛勞的打電話給她,她用不著對他感到抱歉,可是……她快煩死了,她就是覺得良心很不安。
放下筷子,林明心受不了的問:「是你的手機在響嗎?」點了點頭,紀曉顏繼續低頭吃她的牛肉麪。
「你怎麼不接手機?」「我心情不好。」「你不看看是誰打來的嗎?如果是伯父有事找你呢?」「我老爸不會打電話給我。」不過想想實在不放心,她還是取出手機查看,她猜對了,來電的人果然是姜允錫。
「誰啊?」「我的債主。」她把手機塞回揹包。
「你的債主?」「我不想再幫他了,他卻一直打電話給我,他是不是很像我的債主?」噗哧一笑,林明心真是敗給她了,「你的用詞還真是勁爆。」「你不要笑,我對那個傢伙就是有這種感覺。」「你幹麼改變主意不幫他?」「我這個人沒有演戲的細胞,我只會把事情搞砸。」雙手彎曲交迭在桌上,林明心若有所思的傾身向前,「真的是這樣子嗎?」「對啊。」眼睛飄過來飄過去,她就是不敢直視好友。
「可是,我看不是這麼簡單哦。」林明心顯然不肯善罷甘休。
「你又不是我,你不簡單,我很簡單。」她就是因為心煩才找好友出來吃飯,可是這個女人卻把她搞得更煩。
「你就老實承認吧,你是不是對那個傢伙動心了?」「你可以收拾一下你的想像力嗎?」她惡聲惡氣的一瞪,「你就那麼希望我喜歡上他嗎?」「你就繼續否認下去好了,我沒關係,可是,你沒有辦法欺騙自己。」發出**,她有氣無力的説:「你今天是來找我麻煩的嗎?」「如果你喜歡上他,我一定會拍拍手。」「你幹麼拍拍手?」「你終於有救了。」見好友一臉的迷惑,林明心接著解釋道:「你應該聽過,女為悦己者容,從此以後,你的女性自覺就有救了。」「女為悦己者容?」她苦澀的一笑,「他根本不知道我是女孩子。」「啊哈,你終於招了吧。」林明心得意的拍手。
「我……哎呀,我不清楚啦,我的腦子現在還很混亂。」「你會混亂,這就表示你真的喜歡上他了。」皺著眉,她不悦的説:「我覺得你很幸災樂禍。」「我是替你開心,紀曉顏要重生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慶祝一下?」「這種事等他知道我是女孩子時再説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不幫他了,你就向他坦白真實性別好了。」「這……」如果向他坦白自己是女兒身,他會不會很生氣?他當然會生氣,他一定覺得自己被耍了,説不定從此她就被他列為拒絕往來户。
「你難道不希望以女孩子的身分面對他嗎?」「就是因為不想再偽裝下去,我才不願意繼續陪他演戲。」「那就跟他把話説清楚啊。」「我知道了,我會仔細想想看。」雖然不想再幫他了,但是她或多或少期待他們之間不會因此斷了線,當她想見他的時候,她還是可以打電話給他,可是如果攤牌了他因此生氣翻臉,她就完全沒有退路了。
*****看到姜允錫站在她家樓下,紀曉顏真的嚇到了,她沒想到他會直接找上門。
「你、你怎麼會跑來這裏?」她心虛的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我們上車吧。」拉住她的手,他帶著她走向車子。
「你要帶我去哪裏?」她試著把手抽回來,可是他越拉越緊。
「你怕我把你賣了嗎?」「我又不值錢。」「既然如此,你就沒什麼好怕的啊。」「我、我哪有害怕?」可是,她的聲音在顫抖,也許是因為他身上散發著平時沒有的強硬,他在生氣,這是無庸置疑的,那麼,她若是挑在這個時候説出自己的真實性別,他是不是會扭斷她的脖子?
柔情似水的一笑,他的聲音卻有如冷冽的寒風,「除非你對不起我,否則你當然不需要害怕。」情況不太對勁,她還是閉上嘴巴比較妥當。
車子來到河濱公園,下了車,他們一個在前一個在後。
眺望著關渡大橋,姜允錫好像在調整自己的心情,他遲遲沒有説話,可是,就在紀曉顏快按捺不住的時候,他脱口直接進入主題,「這幾天為什麼都不接手機?」很好,有話直説,她喜歡這種爽快的作風,「我決定了,我不幫你了。」轉身面對她,他的口氣好像在教訓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你又來了,你又想逃避負責任了。」真是太好笑了!這一次她絕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為什麼我要負責任?我可以幫你,當然也可以不幫你啊。」「我不知道你是這麼不守信用的人。」「我又沒有跟你籤合約,我不想幫你也不行嗎?」「這不是有沒有籤合約的問題,而是個人誠信的問題。不想幹了,就拍拍屁股走人,這是你的處事態度嗎?」「我……不管你怎麼説,我就是不想幫你了。」她快要招架不住了,他的嘴巴怎麼比機關槍還可怕?外表會騙人,這句話用在他身上真的是一點也不假。
「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你一個人説了算數。」「你想怎麼樣?」「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有一句話──你必須對這件事情負責到底。」「奇怪,我幹麼做這種騙人的事?這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你要好處是嗎?好啊,我可以給你,你要多少錢?你説啊,我從來沒有把錢看在眼裏,你要多少,我都給你。」他越説越生氣。
啪一聲,她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她最痛恨人家拿錢壓她,「你有錢就了不起嗎?」撫著灼熱的臉頰,他的口氣還是很衝,「我説錯了嗎?你不是要好處嗎?」「我才不會為了錢出賣自己,你不要把別人想得那麼低賤俗氣。」「當你要好處的時候,你的出發點不就是低賤俗氣嗎?」「我有開口向你要好處嗎?」「因為沒有好處,所以你不肯幫我,這不是在向我要好處嗎?」「你要怎麼解讀我的話,那是你的自由,但是請不要隨便拿錢污衊別人,這種行為最差勁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其實他會有這種反應是人之常情,可是,她就是沒辦法忍受他誤會她。
「那你開出條件吧。」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她生氣的轉身走人。
「你去哪裏?」不理他,她大步的往前走,去哪兒都行,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她不想看到這個可惡的傢伙。
沒辦法,他只好追上前拉住她,「我送你回家。」沒有掙扎,她安安靜靜的跟他坐上車,從這裏搭計程車回家所費不貲,不管她多生氣,她不會跟自己的荷包過不去。
*****一杯酒穿過喉嚨進入胃,接著再來一杯,姜允錫不曾如此鬱悶,那個小子到底在鬧什麼彆扭?這種時候,「他」倒是很像女人,反反覆覆,「他」真的可以去做變性手術改當女人了。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們家老四竟然也會喝悶酒。」姜允闓搶過姜允錫手上的酒杯,一口氣灌進嘴裏,他爽快的説:「好喝!」「我的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煩我。」「我看得出來你心情不好,要不然,你不會一臉失意的坐在陽台喝悶酒。」姜允闓倒是心情非常愉快。
失意?太可笑了,他姜允錫竟然為了一個小子把自己搞得如此慘不忍睹。
「你是不是跟你的情人吵架了?」「哪一對情人不會吵架。」「這倒是,不過你的情況想必很嚴重,你看起來好像失戀的樣子。」「你好像很幸災樂禍,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們兩個分手?」「這是當然,家裏沒有一個人可以接受你搞同性戀。」「世俗成見。」「沒錯,這是世俗成見,人活在現實社會就是無法擺脱這些世俗的成見。」「你又來了,你又想對我進行心理教育了。」「我是為你好,老爸現在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事實,所以他按兵不動,一旦他意識到事態嚴重,他一定會採取強硬的手段處理這件事情。」「愛情如果禁不起考驗,那就不是真愛。」微微皺起眉,姜允闓覺得很不安,眼前這個人不再是姜家最隨和、最不喜歡與人爭論的姜允錫,他對他的「情人」執著的令人害怕。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我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錯了,他不曾像現在這麼不確定自己在幹什麼,如果那個小子不想再幫他了,他可以尋求其他合適的對象,反正他的性向問題已經成功的打入老爸的腦海,他不需要固執的在「他」身上打轉,可是……嘆了一聲氣,姜允闓有氣無力的説:「老爸真的要頭痛了。」「這是我的問題,他幹麼頭痛?」「是啊,性向出了差錯的人又不是他,他根本不需要傷腦筋,可惜,你是他兒子,老爸哪有辦法不管兒子的事情?」「他關心的是他的面子問題吧。」「看樣子,你是不是準備跟老爸抗爭到底?」「你不要問我未來的事情,那沒有人可以預料,説不定不需要別人阻撓攪和,我和他之間的戲就唱不下去了。」姜允闓無言以對了,他突然有一種回天乏術的感覺,直覺告訴他,老四對那個小子動心了,他們的戲不想唱下去都很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