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於痕將唯晴載回家中。
「你把我載來這裏做什麼?」唯晴發現他把車子開進大門內,急切地問道。
「這裏你應該很熟吧!又何必這麼拘束!」將車停進車庫,他便將她給拉出來,「進去吧!」
唯晴感覺此刻的他有點可怕,既然拗不過他,她也只好步進裏頭,「我們之間應該沒有話好説了。」
「那就什麼都別説。」於痕倒了兩杯白酒,一杯遞給她,「喝吧!」
「你載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她比了下酒杯。
「沒錯。」他坐進沙發裏,面無表情地喝着,「就陪我喝一杯,不用太緊張。」
「我不緊張,只是覺得你有點不一樣。」唯晴的表情中滿是對他的關心,「你沒事吧?還是發生了什麼事?可以説出來。」
「你還會關心我?」他逸出一抹苦笑,「那就夠了。」
「我……」唯晴還想説什麼,就見林管家從外頭進來説道:「少爺,王小姐來找,她——」
「林管家,你是怎麼搞的,憑我和你們少爺的關係,還需要通報嗎?」不等林管家説完,佳琳已經主動走進來。當她乍見待在客廳的唯晴時,立即冷言冷語着,「不是聽説你已經離開了,怎麼又厚顏無恥的回來了?」
「我——」
「出去。」於痕煩悶地開口。
林管家點點頭,「是。」
「我不是説你,佳琳你出去。」他抬頭睨着她,「這是我家,容不得你在這兒撒野,快給我走。」
「於痕,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可是你的女朋友,你怎麼可以在外人面前這麼對我?」佳琳瞪大眸子,開始撒潑。
「女朋友!」他哼笑幾聲,抬起眸望着他,「你真是我的女朋友嗎?那位導演又是誰?」
「我早説過他什麼都不是。」她慌張的解釋,「只要一起出國被人撞見,總會被傳得繪聲繪影。」
「那麼前天晚上呢?」他勾起一眉,表情中沒有太多的情緒,「你和他同進一間飯店裏,那又怎麼説?」
「我……」
「不過你別誤會,我並沒有特別注意你,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有人看見告訴我。」他站了起來,「你走吧!」
佳琳上前一步,「我可以解釋的。」
「在你去歐洲回來之後,我已收起對你的感情了。我早已感覺到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敷衍,但我已不想計較,更不想跟你吵架!現在你快走吧!別弄到撕破臉,那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他眯起眸望着她。
「是,是我不對,當初回來我就想跟你分手了,是她……是她來求我,求我不要離開你。」她哭着指着唯晴,「我答應了她,本來是想應付一下,哪知道我發現自己愈來愈愛你了。」
於痕的眸光緊束,不解地望着唯晴,隨即又道:「我不想聽了。林管家,送客。」
「是。」林管家趕緊對佳琳説:「王小姐,請。」
「好,我走,你以為我真需要你?跟你們這種富家公子交往根本就是白忙一場,除非門當户對,否則一定會被嫌棄,有些女人哪!最好別痴心妄想了。」她説完便氣呼呼地離開。
唯晴垂下臉,明白她剛剛的話是説給她聽的。事實上,她不也是有這樣的認知,才不敢向於痕表白,甚至連面對他都是一種心痛。
「是你要求她別跟我提出分手的?」於痕半眯着眸問道。
「對……」
「呵!還真有意思,沒想到你主宰的人還真多呀!」他冷睨着她,「一會兒是佳琳,一會兒是宋鈺,幾乎全是我身邊的人。」
「對不起。」儘管她當初這麼做是為他好,可如今她已不想多做解釋了。
「還有我不知道的人嗎?」他揚起一絲諷笑。
看着他臉上嘲諷的笑容,唯晴只覺得渾身發毛,就不知他會怎麼想,又要怎麼對她了。
「沒有。」她搖搖頭。
「覺得這樣操控人很有趣嗎?」於痕冷嗤,然後欺近她的小臉。
「我沒有這個意思。」她倒吸口氣。
「那是什麼意思?」嘴角揚起的冷冽笑意,讓唯晴全身發顫。
「我當初是希望你快樂,還記得佳琳在歐洲的時候,見你總是鬱鬱寡歡的,所以——」
「所以你就去找她了?只是奇怪,她人在歐洲你是怎麼聯絡上她的?」他倒想知道這女人到底有多神通廣大?
「有一天去買菜,在路上巧遇,其實她已回國,卻沒有告訴你。」她斂下眼,眼淚終於掉了出來。
「你是怕我傷心才這麼做?」於痕眯起眸,淡淡説道:「你是關心我了?」
唯晴深吸口氣,「對,我是關心你。」
「哈哈……」他笑得特別激狂,「你關心我?那是愛我羅?」
「不要用這種笑來侮辱我,就算我愛你也並不可恥。」他的諷笑刺激着她的心,讓她好痛苦,痛苦得忘了要隱藏自己的心思。
「你愛我?」於痕的表情一震。
「……對,我愛你,所以不忍見你傷心,不忍見你難過。」既然説了那就説清楚吧!她也不願讓他誤解一輩子。
「跟我來。」發現附近有傭人在偷聽,他拉着她的手往樓上而去。
「你想做什麼?」
「難道你要把心事説給別人聽?」走進卧房,他立刻將房門關上,目光如炬地望着她。
「該説的我都説完了。」他還要她説什麼呢?
「那我問你,要宋鈺假扮成你男友的原因是什麼?」他這次要全部弄個明白。
「你不是已經下了斷言,認為我是在戲弄你嗎?」
「我要你自己説。」他的眸光瞬也不瞬,犀利的不讓她逃避。
「因為……因為你有一陣子老問我是不是喜歡你?我以為是我妨礙了你和佳琳,為了讓你相信我並……並沒喜歡你,所以我才會那麼做。」她邊説邊掉淚,説到這裏已淚如雨下,「這下你滿意了吧?是不是拾回尊嚴了?」
唯晴再也説不下去的轉身要打開房門,但是於痕動作更快的擋在她面前,表情激動!
「請你讓開。」她擰起眉。
「我不讓,你也不能走。」於痕眼底輕閃一抹光影,「沒想到你愛我愛得這麼深?」
「已經不愛了。」她別開臉。
「不愛了?」跨前一步,他用力攀住她的肩,「愛情這種東西,怎麼可以説愛就愛,説不愛就不愛了?」
「我就可以。」
「是真的嗎?」他憤而將她推上牀面,嗓音嘶啞地説:「那麼我們就試試看,看你對我的愛還剩幾分。」
「你到底想幹嘛?」她驚愕地問。
「告訴你一件事。」於痕魅眼半眯,「還記得我發燒的那晚,我作了一個春夢。」
「啊!」唯晴臉色一變。
「何必這麼驚訝,該不會我的春夢有你參與?」他輕閃笑意,那笑裏滲入一絲弔詭。
「別胡説了,正經一點好嗎?」她掙扎着想起身。
「有哪個男人是真的正經了?再怎麼正經也是裝的。」一對黑瞳對上她澄澈的大眼。
説話間,他已動手褪掉她的毛外套。
「你不要亂來!」外套被他丟到一邊,唯晴護住自己,不再讓他為所欲為。
「這回換你裝正經了,如果這麼矜持,那晚又怎會讓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把你的衣服全剝了。」解開她的上衣,於痕勾着笑,深邃的黑眸欣賞着眼前姣美的身段。
唯晴非常震驚地抓住他的手,「你……你怎麼會這麼説?」
「我雖然病得迷迷糊糊,不確定到底是真是假,但我牀內側多了好幾根長髮,那不是平空出現的吧?」他噙了抹笑,「當然這些還不足以證明是你,直到前兩天我發現了這個……」
於痕從胸口的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打開包覆的小亮片。那……那不是她髮夾上的亮片嗎?
「老天!」她捂着嘴,已不知該如何自圓其説了。
「所以你就不必再否認了,事實上你早已迫不及待想成為我的女人,不是嗎?」本不想這麼説,可一想起她要和嚴帆在一塊兒,他的心就隱隱抽痛。
啪——
唯晴一巴掌甩在他臉上,「你……你真的好壞。」
「我的壞再怎麼也比不上你。」她的壞在於她讓他覺得愧疚,讓他愛上她,更讓他一步步踏入離不開她的陷阱中。
於痕褪下她身上僅存的遮蔽物,望着她雪白中呈現健康色澤的凝膚玉脂。
他火熱的眸再移向她飽滿的渾圓,上頭的乳蕾輕顫着風情,他不停回憶着那一晚的美好感受……接着,他的目光又凝向她那雙修長的美腿,幻想着那腿間最迷人的花心是多麼誘人!
「走開,別這麼看我……」上回他醉了,已經夠讓她羞傀,今天他可是百分之百清醒着,要她如何面對他那種目光?
他無視她的憤怒,俊逸的臉孔畫出一絲笑影,「我很懷疑,那天你是怎麼對一個病人説教的?」
「我們那天什麼事都沒發生,什麼都沒有。」她驚慌地抱緊自己。
「我也知道什麼都沒發生,就因為沒有,所以我們今天就來完成它吧!」他的眼神轉為朦朧。
「我不想,你去找其它人完成吧!」她趕緊抓來被扔在一旁的衣服,打算逃開。
「你要去哪兒?」於痕將她抓回牀上,「雖然沒發生什麼事,但是我記得你全身上下都被我摸遍了。」
「你記錯了。」她深吸口氣,微顫着嗓音説:「病得一場糊塗的人,怎麼可能記得這些?」
「哈……真有意思,只不過套個話,你的表情已經將答案告訴我了。」於痕魅笑地望着她。
「你好過分,我什麼都不想説了,放我離開。」她大聲喊道。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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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於痕緊抱着唯晴,將腦袋埋在她的肩窩,「回到我身邊,不用做化妝師、不用做雜務,就做我的女朋友就好。」
「女朋友!」她神情一窒,微微斂下雙眉,「我有這種資格嗎?」
「當然有。」
「為什麼?」她幽幽開口。
「傻瓜,這麼説你還不懂嗎?就因為我愛你,除了愛還會有什麼呢?」他激動地道出,「我生病的那晚雖然滿腦子都是幻影,但我以為的女人就是你,因為是你,我才會把持不住……」
唯晴身子赫然繃緊,還不住發起抖。她伸出戰慄的手輕撫他的臉頰,「你説什麼?能不能再説一次?」
於痕抬高上身,拉遠距離瞅着她,「我説我愛你……或許,已經愛上你很久了,當時你謊稱是宋鈺的女友,讓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嗎?」
「天!於痕……」從沒想過,她從沒想過他是愛她的,如今親耳聽見他的告白,一切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那你現在應該知道你多麼有資格了,所以別走,嗯?」他半眯着眸,直望着她柔媚的小臉。
唯晴搖搖頭,「對不起,我不能不走。」
「為什麼?」他嗓音放沉。
「因為我已經答應嚴帆了。」她別開臉。
「你——難道你和他白紙黑字立下了賣身契?」於痕沒料到她會這麼拗氣。
「沒有賣身契,但也不能反悔。」唯晴對他偏着腦袋笑笑,但隱藏在內心那抹不得已的苦衷她卻無處可説。
於痕的雙眉瞬間打了好幾個結,他隨即從她身上離開,由上俯視她,「你知不知道這麼做會傷透我的心?」
「對不起,於痕,讓我去吧!我只想靠我自己過日子。」她也坐起,轉過身急促地套上衣服。
「我並不想幹涉你的自由,但是,你去為任何人做事都行,就是嚴帆不行!」他用力爬着頭髮,「或許你不知道他的為人,他其實……」
「別説了,既然我們相愛就夠了,又何必在意這些事?」她真的不能留下來,否則就功虧一簣了。
「不要拿相愛當藉口。」他的要求就只是這樣,她也不答應嗎?
「那我無話好説了。」她垂下臉。
「好,那就隨便你了。」抽走椅背上的外套,於痕二話不説地走出去,徒留下一臉悵然的唯晴。
不過她告訴自己沒關係,她相信日後他就會了解她的苦心。
步下樓,她看着林管家走來,「江小姐,少爺出去了。」
「好,我也該離開了。」朝他點點頭,唯晴轉向屋外走了去。
「等等,江小姐。」林管家叫住了她。
「還有事嗎?」她定住腳步,笑問着。
「少爺臨出門時交代,要你留下來一道用晚餐。」林管家很誠懇的説:「少爺好久沒看見你了,就留下吧!他只是出去買酒,馬上就回來了。」
唯晴望着他一會兒,這才點點頭,「好,我留下。」
林管家這才放心的笑了,而後便去忙了。
所謂旁觀者清,他就是以這樣的角度看事情,對於唯晴的好與善良也完全看在眼裏。只是他不明白,為何她和少爺之間似乎有着解不開的結,而這些結到底哪時候才能解開呢?
看着林管家離開後,唯晴便坐在客廳沙發上安靜的等着。
她想,就算他埋怨她,她也好想和他平心靜氣的用一次餐,好好再看看他,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哪!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於痕回來了。
他手中果真多了兩瓶紅酒,在看見她的那一刻表情又突地轉沉,似乎仍沒忘了方才的爭執。
「少爺,你回來了!可以用餐了。」林管家聽見聲響,立刻出來説道。
「好,開飯吧!」他看向唯晴,「走吧!」
唯晴坐在他對面,看他利落的打開軟木塞,為她倒了一杯酒,「謝謝。」
「我們好像很久沒坐在這裏一塊用餐了?」他撇撇嘴説。
「是呀!」她尷尬一笑,突然想起話劇排練的事,「最近還常去排練嗎?其它人都還好吧?」
「嗯,還是跟以前一樣,大家也都是老樣子,只是少了你,我耳根子已好久不得清淨了。」於痕逸出—絲片笑。
「怎麼説?」她不解地問。
「大家都很關心你,不停詢問你的消息,問題是連我都不知道你在哪兒?」説着,他便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想澆掉心裏的苦悶。
「對不起。」垂下臉,唯晴頓覺心疼。
「別直説對不起。」他從口袋中掏出兩張票,「這是話劇表演的門票,你可以和麪包店老闆娘一起來看。」
唯晴看看錶演的日期,「只剩下一個星期!」
「沒錯。」他蜷起嘴角。
「能不能再多給我一張票?」她試問。
「想帶嚴帆來嗎?門兒都沒有。」於痕帶笑的表情一收,「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替他工作,但是以後在我面前別提起他。」
「你幹嘛這麼敏感,我是想給一位曾幫助過我的女孩。」記得她住進旅館後一直找不到工作,是隔壁房的一個女孩介紹她去餐廳打工,她這才有機會認識嚴帆。
「女孩?!」
「嗯,一名高三女生,當初我走投無路時,她曾幫助過我。」她抿唇一笑,這時菜已端上餐桌,她不禁笑問:「新廚師?」
「嗯,臨時性質,反正我爸媽不在時,每次都這樣。」他斂下眼,試着將落寞藏在心底。
唯晴看着他,緩緩伸手緊握住他的,「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就算到時候你不需要為你化妝的人,我也可以幫你做飯。」
他半眯起眸,望着她那張滿懷心事的臉,「你是不是瞞着我什麼事?老實説。」
她心下一驚,「怎麼可能嘛!你別亂猜。」
「那你説出個理由呀!」瞧她那雙有意逃避他問題的眼神,他相信其中一定有鬼。都怪他之前處在氣頭上,完全沒注意到她言行中的不對勁。
「理由……」她微愣了下,「什麼理由?」
「非得跟着嚴帆工作的理由?還有,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我都想知道。」不單單因為她是他所愛的女人,更因為她帶給他太多疑惑。
「哪需要什麼理由,我只是先答應他要為他工作一陣子罷了。」她一説完,趕緊低頭吃飯,可是頭皮卻直發毛,因為她可以感覺到他犀利的視線正盯視着她,不曾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