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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羣魔亂舞

    本地最豪華的夜總會內,從外地禮聘回來的女郎正跳著香豔大膽熱辣辣的勁舞,將夜總會內的氣氛帶上最高潮。

    一個健碩的男子在兩名打手的簇擁下,踏進夜總會。

    把門的大漢恭敬地道:“傑哥!金老闆在會議室內開會。”

    傑哥鼻孔“唔”的一聲,顯示他的架子。大步向前,穿越過興高采烈,正迷醉在大都市奢華的男女,走到了夜總會的後台,站在一面牆前,牆裂開了一道暗門。

    門向內退去,兩名大漢在裏面恭敬地道:“傑哥!金老闆在裏面。”

    傑哥回頭向身後兩人道:“你們在這裏等我。”走了進去。

    一道樓梯往上伸延,傑哥走上去,來到了另一道門前。

    傑哥站在門前,並不敲門,因為他知道里面的人正通過攝像器觀察他是誰。

    門開,傑哥走進去。

    裏面是個佈置豪華的大廳,四名大漢分散在不同的角落,冷厲的眼神同時集中在他身上,其中開門的大漢從後走上,動手搜起身來,一句客氣的話也沒有,與適才的人對他的畢恭畢敬判若雲泥。

    傑哥卻一點不滿也沒有,因為這四人是雄霸東南亞黃、賭、毒三道的第一號人物金指三的四名近身,據傳這四人不但是技擊和槍械的一流強手,還精通氣功和神術,隨便一人,已足以橫行江湖,極不好惹,他們的外號是“四大天王”。

    二天王搜完傑哥後道:“好!沒有武器,周杰可以進去了。”語氣一些高低強弱也沒有。

    周杰鬆了一口氣,儘管自己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金指三旗下的第二號人物,但仍然給幾人看到心中發毛,不過避也避不了,金指三在那裏,他們便在那裏。

    會議室門打開。

    “砰”!坐在主席位置是位非常有氣魄的五十來歲大漢,他一掌拍在台面上,發出驚心動魄的聲響。

    他穿著唐裝衫褲,卻戴著黑眼鏡,花白了的頭髮,使人一見難忘。

    他就是東南亞的第一號黑道梟霸──金指三。

    金指三這時怒喝道:“我金指三的決定就是命令,誰敢違抗我的命令?”

    坐在長台四周的十多名男子,都是東南亞各地黑社會的頭號人物,但在金指三的怒喝下卻噤若寒蟬,像一條條被嚇伯了的狗。

    周杰縮在一角,不敢在這時打斷金指三,沒有人敢打斷盛怒時的金指三,因為沒有人能負擔起那後果。

    一位高瘦的中年人站了起來,他是泰國賭場的負責人,低聲道:“金老闆,我不是要違抗你的命今,而是各地的賭場建立不易,『世紀末大豪賭』假設輸了,在東南亞所有賭場的擁有權便要拱手讓人,即管贏了,只可以獲得女公爵所擁有在歐美的三十六家賭場中最大的拉斯維加斯麗嘉賭城,賭錢勝敗難料,這個險還望老闆你三思。”

    其他眾人雖然沒有作聲,但眼中都射出同意的神色,這次金指三貿然挑戰有長勝美女之稱的女公爵麗嘉,賭注就是金指三轄下的所有賭場和女公爵的賭城,這事已轟動了全世界黑白兩道,可是他的手下卻沒有人贊成,只是懾於他的淫威,不敢反對。

    周杰站在門旁一角,心中同意泰國賭場負責人的話,同時暗自奇怪,以金指三如此精明厲害的角色,為何會冒這個險,而女公爵又為何要接受挑戰,那後果是雙方都負擔不起的。

    金指三垂頭不語,當眾人都以為他在三思時,他猛地抬起頭來,左手握著一把槍,他的食指上套了一隻金光閃閃的大指環,環上有隻猙獰的怪頭,似哭還笑。

    “轟”!

    火光閃現。

    泰國賭場負責人整個人連人帶椅向後拋出,“砰”一聲撞在牆上,眉心多了一個洞。

    狠辣的手段,準快的槍法。

    眾人默坐不動,沒有人敢吭一聲。

    除了煙屑的氣味外,會議室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金指三舐了舐唇角,淡淡道:“違揹我命令的人只有死路一條,枉你跟了我三十多年也不知道。”

    門開,三天王和四天王走了人來,乾淨俐落地將屍體拖了出去。

    金指三冷然道:“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你們預備好場地,我不想來自世界各地的賓客感到我們招呼不周。”跟著望向周杰道:“阿杰!甚麼事?”

    周杰立時站直了身,躬敬地道:“是有關蠍子行動的。”

    金指三道:“説吧!這裏全是自己的兄弟。”

    周梁道:“蠍子失敗了。”

    金指三長笑起來,跟著笑聲一枚,點頭道:“好!龍飛,你好,不槐是龍的化身,蠍子怎樣了?”

    沒有人明白他在説甚麼。

    周杰道:“他已消失了,我想警方能找到他十兩以上的肉,就是可以列入紀錄大全的奇事。”

    金指三大笑道:“好!好!實在太好了。”他又再舐唇色,似乎每想到殘酷血腥的事,他都忍不住舐唇角的興奮舉止。

    周杰道:“老闆!其實我們並不須借重外力,只要你將這事交給我,保證他活不過三天。”

    金指三舉手阻止通:“不要妄動,龍飛絕不是普通人,我很快便有一個適合的人選對付龍飛,他也快要到了,只要他一來,龍飛死定了,哈……”

    笑聲在會議室內來回震盪,只不知他與龍飛有何深仇。

    他左手食指環上那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怪頭亦像在猙獰狂笑。

    龍飛無奈地坐在椅上,他在這個斗室內被警方盤問了達兩小時。

    兩個便裝,一坐前一站後,反覆地問著他同樣的幾個問題。

    龍飛忍不住道:“你們這樣問下去,就算問到世界末日,也問不出東西來。”

    坐在他對面那叫譚輝的探員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道:“只要你老老實實和警察合作,不是可以立時離開了嗎?”

    龍飛聳肩道:“你問一句,我答一句,還不夠合作嗎?”

    他身後的警員王均抓著他的椅背惡聲道:“合作,整支火箭炮射進了你的辦公室,你還説他們是點錯相,射錯地方,這叫合作。”

    譚輝柔聲道:“龍先生,已有一對母子遇害了,極可能是同一人所為,你不為自己著想,也應為別人著想。”

    身後的王均緊迫道:“你説吧,炮彈襲擊後你寫字樓尚未下班的三個職員親眼見你匆匆奔出,直到三個小時後你才回到現場,告訴我,你到了那裏去?”

    龍飛嘆了一口氣道:“我早説了,當時我驚得瘋了,只想逃走,於是……”

    譚輝道:“於是你嚇得在街上蕩了三個小時,才恢復正常,是嗎?”

    龍飛道:“你的記性真好,警察大哥,現在是深夜二時多了,我可以回家睡覺了嗎?明天還要上班的。”

    背後的王均怒道:“上班,你做泥水裝修倒垃圾的嗎?否則回去幹嗎?”

    譚輝止住了王均道:“好!你可以走了。”跟著揚了揚手上的口供紙道:“記著,假口供可是刑事罪,不過,假如你肯改口供,我可以立時將這幾張紙撕掉。”

    龍飛站了起來,笑道:“不要浪費政府公物,那是納税人的血汗錢。”

    當龍飛走後,王均道:“你信他嗎?”

    譚輝道:“假設我可以返老還童,或者有興趣聽神話的話,不過現在卻沒有。”跟著語音一轉道:“上頭非常重視這件事,由現在起,我們將二十四小時監規和跟蹤龍飛,錄下與他接觸的每一個人。”

    王均嘆了一口氣道:“這廝橫看堅看也不似壞人。”

    譚輝道:“你看我像個壞人嗎?”

    王均仔細審視譚輝的尊容,搖頭道:“輝少!實話實説,我均仔怎樣看你也像個壞蛋。”

    譚輝讚歎道:“這就對了,外表是看不出來的,因為我是個真正為國為民的偉人”珍妮躺在牀上,卻張大了眼睛,今天黃昏時公司發生的可怖事件,使她沒法合起眼,幸好當時她下了班,她想到龍飛,想不到這樣一個斯文好人也會被人這樣對付,能夠安然無恙真是奇蹟。

    一向以來她都很關心龍飛,很願意為他做事,唉!

    她起身下牀,披上睡褸,心想這又將是個失眠的晚上。她輕輕扭開房門,步出廳中。

    左邊一個黑影迫來,嚇得她尖叫一聲,向後倒退,豈知對方也是一聲尖叫,驚惶尤過於她。

    珍妮亮著廳燈,原來是同居的瑪利,兩人既是同事,又是好朋友好同居。

    瑪利首先發難,撫著性感睡袍下挺起的高聳胸脯嬌嗔道:“你這人半夜三更猛鬼出更般走來走去,嚇死人了。”

    珍妮有好氣沒好氣道:“我正想和你説同一樣的話,你也睡不著嗎?”

    瑪利道:“龍先生髮生了那樣的事,教人家如何心安入睡?”

    珍妮道:“收起你無限的愛吧,單戀令人瘦。”心想自己何嘗不關心龍飛。

    瑪利嘆道:“那我更永不能停止去愛,這比吃減肥藥更有效。”

    珍妮也嘆了一口氣。

    “叮咚叮咚”!門鈴驚心動魄地響了起來。

    兩人駭然互望,面面相覷,誰會在這等深夜登門造訪。

    瑪利壓低聲音道:“會不會是那壞人?”

    珍妮皺眉道:“或者是警察。”

    瑪利惶恐道:“那怎麼辦?”

    珍妮曬道:“又不是你將龍先生的辦公室炸成那樣,怕甚麼?”舉步往大門走去。

    瑪利一把拉著她,慎重地吩咐道:“是壞人千萬不要開門,見到我的睡袍這麼性感,他們會忍不住的。”

    珍妮瞪她一眼,不過心情有若驚弓之鳥,已沒有調笑的心情,來到門前,貼著望眼往外看去。

    珍妮“啊”一聲輕叫起來,跟著打開大門,瑪利想不到她如此輕率,嚇得張大了櫻桃小嘴,卻硬是叫不出聲來。

    進來的男子高大威猛,原來正是她們關心想念的龍飛。

    他依然是那副瀟灑和滿不在乎的樣子。

    瑪利心情一轉,反而恨起自己的睡袍不能更性感一點了。

    珍妮招呼龍飛坐下。

    龍飛輕鬆地打量了瑪利性感睡袍下美妙的身段,微笑道:“對不起!打擾了兩位。”

    珍妮坐在他身邊關心地道:“龍先生!你真的甚麼事也沒有?”

    龍飛道:“你看我少了甚麼東西沒有,眼耳口鼻一樣不缺。”

    瑪利儘量挺直脊骨,使高聳的胸脯更形突出,嬌柔地道:“龍先生!你説吧,我甚麼也願意……願意幫你。”

    龍飛道:“這就最好,我正有事找你們幫忙,今晚我還要在這裏借宿一宵。”

    瑪利花朵般笑起來,無論如何,終有了與龍飛相處的機會。

    珍妮亦是心中暗喜,龍飛有難時找上自己,自然因為信任的關係,不過她卻比瑪利含蓄得多,想了想道:“是否那些壞人跟蹤你。”

    龍飛道:“不是壞人,是那些警察,我費了很大功夫才將他們擺脱。”

    珍妮道:“我們可以幫你甚麼?”

    龍飛道:“你明天一早給我往旅行社訂一張到西藏的機票,愈快愈好。那最好是間不相熟的旅行社。”跟著拿紙筆寫下了一個護照的名字號碼,當然不是龍飛。

    瑪利瞪大眼道:“你用假護照,你是特務嗎?”

    龍飛誠懇地道:“相信我,這是我兩年前弄來的護照,我絕不是甚麼壞人,相反我正在和最令人類恐懼的惡魔作戰。”

    珍妮和瑪利兩人齊聲叫了起來道:“惡魔?”

    龍飛知道一定要爭取她們的信任,辦起事來才會不出亂子,沉吟了半晌,道:“你們聽過《世紀連綿》這部預言奇書沒有?”

    瑪利茫然搖頭,珍妮想了想驚叫道:“你是否説那部在一五八八年出版,由法國大預言家諾斯特拉達穆斯著作,預言一九九九年世界末日的書?”

    龍飛讚賞道:“好!這部預言書是沒有人敢忽視的東西,因為他不但準確預言了這數百年發生的東西,包括兩次大戰,現代武器的出現,連關鍵性的人物如希特勒也一一寫在書內,就像揭開人類未來命運的天書一樣。”

    瑪利慘叫道:“那太恐怖了,甚麼地方可以看到。”

    珍妮瞪她一眼道:“又要怕又要看。”

    龍飛道:“書中其中一首預言詩是這樣為的:

    當那擁有偉大『七』字的年來臨時。

    屠殺的遊戲正在如火如荼之際。

    離開千年期之末不遠的時間裏。

    死去了的從墳墓裏出來。”

    瑪利和珍妮兩人眉頭大皺,道:“這是甚麼謎語,這麼難解。”

    龍飛道:“很簡單,大前年是一九九七年,有『七』字,同時還有三年就是二000年,正應了『千年末』一語,所以這詩正是説九七年。”

    珍妮道:“屠殺遊戲和死人從墓中出來又是甚麼?”

    龍飛道:“昨天下午才死了兩母子,相信那只是遊戲的開始,至於死人從墓穴走出來,你們忘了近期最大的新聞嗎?武則天正是九七年出土的。”

    珍妮和瑪利兩人駭然道:“是武則天!”兩人的臉色蒼白起來。

    龍飛道:“書中第十紀的第七十二首才是最關鍵,它這樣寫道:

    一九九九年第七個月份。

    恐怖大王自天而降。

    他將會把蒙古的偉大君主帶回人間。

    此前和此後戰火延綿。”

    珍妮道:“蒙古的偉大君主?”

    龍飛道:“這只是一種比喻,蒙古的偉大君主指的是成吉思汗,他在西方人心中是最被恐懼的惡魔,當時蒙古鐵騎將歐亞萬千人類任意踐踏,生靈塗炭,到一九九九年,這恐怖的大禍將要重臨,而且是從東方來。”

    珍妮道:“這與你有甚麼關係?”

    龍飛道:“在西藏一間神廟裏,有一本奇怪的書叫《魔典》,就是敍述遠古以前一個魔王和正義的『龍神』的鬥爭,當時魔王被趕回九重天外,而龍神亦受了傷,分裂成兩半,一半是男,一半是女,男的是伏羲、女的是女媧;在西方的聖經裏,便成了夏娃和亞當的傳説,人類便是他們的子孫。所謂女蝸練石補青天,就是封閉了虛空中魔王回來的通道。那或者是這個宇宙和異次元宇宙間的通道吧!”

    瑪利怵然道:“那這應該甚麼事也沒有才對。”

    龍飛苦笑道:“問題是《魔典》中説,魔王走時留下了左手在人間,它將會為一九九九年魔王回來鋪路,由那時開始,魔手便不斷輪迴,成為各種各樣的魔頭,肆虐人間,而龍神化出的伏羲亦不斷輪迴,與魔頭展開鬥爭。”

    珍妮輕聲道:“魔王的左手現在那裏?”

    龍飛道:“但願我知道,這次往西藏去,就是想弄清楚這件事,夜了……”拍了拍坐下的沙發道:“今晚我就睡這裏。]瑪利失望地叫起來。珍妮一把拉起了她道:“去睡吧!胡思亂想,怎睡得著。”

    瑪利咕噥道:“聽了這麼恐怖的事,誰還敢睡。”

    夜色蒼茫裏,由六架房車組成的一隊車隊,在偏僻的郊外公路飛馳,來到一條支路時,車隊轉了進去,那根本算不上是公路,路面凹凸不平,盡是黃泥沙石。

    車子顛簸前行。夜色蒼茫裏,由六架房車組成的一隊車隊,在偏僻的郊外公路飛馳,來到一條支路時,車隊轉了入去,那根本算不上是公路,路面凹凸不平,僅是黃泥沙石。車子顛簸前行。車頭燈在沒有照明的路上,變成一道一道奇異的光柱。車隊穿過一個密林後,開始駛下通往海邊的斜坡,海浪聲從下面傳上來。不一會車隊來到了一個廢棄了的碼頭前,戛然停下。其中五輛車門打開,十多名彪形大漢走下車來,分佈在碼頭不同的位置,嚴陣以待,他們的神色都有點緊張,剩下的一輛沒有人走出來,更透着幾神秘。車燈全給關掉,一時間車和人都融入了黑夜裏去,只有天上一劃劃混濁的灰藍色,使人感到光只是躲到了黑暗的背後。海浪粗暴地打上碼頭和附近海邊的亂石,發出一陣陣有規律和節奏的響聲,海風呼呼,使人預覺不尋常的事將會發生一陣輕微的機器響聲,夾雜在海風裏傳來,可是看出去的海上,只是黑壓壓的一片,使人不由產生了對不可測事物的恐懼。大漢們都露出注意的神情。昏沉的黑夜裏,驀地大放光明,在光芒裏一艘豪華的大遊艇迅速向碼頭駛過來,原來對方突然亮着了船上據有燈光。燈光倏又熄滅,強烈的一明一暗對比使人剎那間睜目如盲。“隆!”遊艇貼上了碼頭,吊板降下。一陣奇怪的聲響,兩道耀目的強光亮起,照得首當其衝的兩名大漢纖毫畢露,他們都條件反射般舉手遮掃,減少正刺激他們眼目的強芒。兩道強光像怪獸的雙目,緩緩向他們迫過來,來到那些大漢面前,才停下來。燈光熄滅。這時輪到守候在碼頭的房車一起亮起車頭燈,強光集中下,由遊艇駛上碼頭的竟是輛紅色的跑車,尤使人驚異的是車頂的頂架上放了一個長形的大箱,透着令人難以測知的神秘。紅色跑車車門打開,一個白色西裝紅襟花的黑人慢條斯理地走了出來,筆挺地站在強光裏,就像舞台上萬千注意集於一身一藝人,正是那單人匹馬強搶了武則天的黑人。

    人。

    車隊這邊那從未有人走下來的房車有人走了下來,為車尾廂打開了車門,一個高大的中年人走了下來,食指處戴著只金光閃閃的大指環。

    赫然是東南亞的首席霸主金指三。

    金指三走到黑人臉前,眼中異光閃射,打量了對方一會,沉聲道:“黑煞!”

    黑煞傲然不答,右手舉起,伸往西裝內。

    “咔嚓!咔嚓”所有大漢一齊亮出家夥,對準黑煞,準備對方一有行動,立時格殺當場。

    金指三臉色一沉,他這時進入了強光集照的範圍,連眉頭的皺摺有多少,也一清二楚。

    金指三舉起右手,做了個阻止的手勢。眾大漢立時收起武器,金指三的命令沒有人敢懷疑,也沒有人敢抗拒。

    黑煞的手伸進了白色西裝內,黑膚白衣,對比分外強烈,到手再出來時,已拿著把鑲滿寶石的梳子,眾人才鬆一口氣。

    黑煞從容地梳頭,動作誇張,使人感到他有強烈的表演慾。

    黑煞邊梳理邊道:“金指三!”斬釘截鐵三個字,像説多一個字也會蝕了底給人。

    金指三一拍手掌,立時有人拿著一個扁平的盒子走了上來。

    金指三再拍一下手掌,所有車頭燈光立時熄掉,回覆黑暗。

    箱子緩緩打開,紅色的光芒從盒中明月出山般升起,只見箱裏有七粒大小均等的紅火鑽,晶瑩血紅,閃閃生輝。

    黑煞雙目射出光采,喃喃道:“好!好!”他顯然對鑽石有特殊的狂熱,看著它們時,就像看著世界小姐在眼前寬衣解帶。

    黑煞道:“它們是我的了。”跟著回手一指跑車頂的長箱,通:“武則天是你們的了。”他語氣生硬奇怪,像是很少和別人説話,不過每個人都明白,被劫來的武則天正安然躺在車頂的長箱裏。

    金指三使個手勢,持箱大漢合起箱子,遞上。其中一輛車亮起了車頭燈,代替了先前鑽光營造出的神秘氣氛。

    黑煞一把接過,把箱子挾在脅下,轉身往跑車走去,冷冷道:“拿走她吧|”金指三道:“且慢!”

    沒有人想到黑煞的反應,只見他一轉身,已從西裝背後掏出了一枝精巧的自動輕機,槍嘴指著金指三眉心。

    眾大漢猝不及防,一齊僵住。

    金指三沉聲道:“從沒有人可以用槍嘴對著我。”

    黑煞淡淡道:“從來沒有事是我不敢做的。”

    兩對凌厲的目光交鎖在一起。

    黑煞道:“武則天交換你七粒紅火鑽,是否想反悔。”

    金指三長笑道:“區區七粒紅火鑽,還末看在我眼裏,讓我再給你看些寶貝。”

    一拍手,立時有另一大漢捧著一個大圓盒,走了出來,盒蓋倏地彈起,白光灑射,造成盒外一暈白芒,一粒白閃閃的巨型鑽石,靜靜躺在盒內棗紅色的絲絨布上。

    黑煞看得眼也呆了,鑽石對他的吸引確是無與倫比。

    金指三道:“只要你再給我殺一個人,這粒世上最大的寶物,便是你的了。”説完後又習慣性地舐舐唇邊,使人感到他天性裏的殘忍好殺。

    黑煞正容道:“那人在那裏?”

    金指三道:“他正在温柔鄉里,雖然逃過了警察的跟蹤,不過豈能逃掉我的五指關。”他將舉起的手緊緊抓合為拳,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戴在食指的半人半獸指環,像在猙獰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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