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隊十八名禁軍突然身披青銅鬥神甲攔路,不但是於異吃驚,王子長金百萬兩人也明顯吃了一驚,身形竟是一滯,金百萬怒罵一聲:“昏君,居然派出青銅甲士給蠻狗護衞,太不要臉了。”
王子長略一思索,道:“我纏住這三隊青銅甲士,你去殺蠻狗。”
金百萬應了一聲:“好,要小心他們手中的神雷弩。”
“放心。”王子長點頭,忽地一聲長嘯:“某雖布衣,心憂天下。”隨着嘯聲,他手中多出一枝毛筆,迎着十八名青銅甲士疾撲上去。
“射。”為首的青銅甲士一聲厲喝,當先發弩,錚的一陣響,六隻弩箭疾射向王子長。
禁軍為三軍驕子,打仗不一定行,裝備卻絕對是諸軍之冠,他們裝備的弩,是兵器司精心打造的上品強駑,而發射的雷箭,也是雷箭中的上品,靈力最強,而他們不論是射人還是射魔,都是用的這種雷箭,所以這種駑就被稱為雷神弩,此時雖只射出六隻駑箭,那種沉雷般的聲響卻讓人毛骨怵然。
雷神弩威力即大,此時距離又短,青銅甲士又是經過特訓的,箭術極精,六枝雷箭成上中下三路,如如一個品字,封死了王子長的前路,而後面還有兩隊青銅甲士,王子長若閃,無論往左往右,都會受到左右兩隊青銅甲士的疾射,若以手中毛筆撥擋,則後兩隊青銅甲士同樣會連環發射,這麼短的距離,正是雷箭威力最大的時候,王子長雖然了得,三六一十八枝強弩怕也是夠他喝一壺的,而若一個不慎,怕就是利箭穿胸之禍,雖然一兩箭未必射得死他,可隨後還怎麼抵擋十八名青銅甲士的圍殺?
於異這時也不看白道明與曹震的大戰了,一心一意盯着王子長,他心中自忖,以他的絕狼爪力,硬擋前六枝雷箭還是做得到的,但後面若是再來上十二枝,那是絕對擋不住,除非躲閃,怕只有柳道元凝成的風盾,才能硬接這十八枝雷箭,但接完風盾只怕也會給震散,王子長又怎麼接?
箭到中途,卻見王子長身子突地奇異的一扭,突然把身上的長袍脱了下來,那一扭極為怪異,不象脱衣,到象蛇脱皮,長袍脱下來,卻是無風自鼓,雙袖張開,就那麼直統統兜上了雷箭,照理以雷箭之威,射上這麼一件普通的長袍,那還不撕成碎片啊,可卻是怪了,六枝雷箭射上去,雖把長袍射得深深凹了進去,卻就是沒能射透,隨即力盡跌下,長袍卻又鼓了起來,彷彿是一個大氣囊,而王子長躲在長袍之後,更是無恙。
“再射。”為首的青銅甲士大是不服,一聲令下,身後左右兩隊青銅甲士同時扣下板機,十二枝雷箭齊射在長袍上,這會兒終於有幾枝箭射穿了,但穿過長袍的雷箭卻已經沒了力道,同樣只是無可奈何的跌落,未能傷得長袍後的王子長分毫。
眼見王子長一件普通的長袍竟有如此功效,於異也是又驚又奇,訝叫:“這是什麼功夫?師父的風盾也不過如此吧。”
王子長這功夫,名為布衣天下,就是他先前叫的那一句:身雖布衣,心憂天下。
以布衣而憂天下,那種艱難,自不待言,如何才能堅持下去,憑的只能是心中憂國憂民的一股氣,有這一股氣,人言不足畏,鬼神不足懼,只不過王子長並未能練到極致,所以擋到第十三枝箭時,一股氣也就泄了,但即便如此,穿透長袍的那五枝箭也已是強弩之末。[]
十八枝雷箭居然給一件長袍擋住了,為首的青銅甲士又驚又怒,反手將雷神弩掛在腰上,撥刀出鞘,怒叫:“殺。”
背後十七人同聲撥刀齊叫:“殺。”
十八人的刀一模一樣,都是斬魔刀,神兵標準配備。
青銅甲士不但是神界統一裝備,也是神界統一培訓過的,雖然單個的身手都不高,整體合一,卻是氣勢攝人,如果説裝備精良的禁軍只是個好看的虛架子,青銅甲士卻是表裏如一,他們的戰力,絕對配得上他們身上的青銅甲,神界以三千餘幅鬥神甲而壓制魔界數千年,非是無因。
為首的青銅甲士向前一跨,一刀劈出,王子長手中毛筆一點,動筆時身還在數十丈外,筆尖落,身已到刀陣前,他那枝毛筆初看普普通通,筆一動,筆尖處卻凝成一團青光,那光芒有碗口大小,迎着刀光就點了上去,為首的青銅甲士那一刀刀氣足有三四丈長,可與王子長筆尖青光一撞,卻是倒捲回來,反撞向那青銅甲士,眼見只是這一招,這青銅甲士就要受傷,甚至有可能送命,不想他身上的鬥神甲忽地射出青色的神光,青光成一個圈子,有一丈方圓,而他後面的五名青銅甲士身上也同時射出青光,同樣是丈餘方圓的光圈,光圈相接相融,霍地融成一個巨大的青色光圈,但如六杯水倒在一起,融起了一盆水一般,倒撞回來的刀氣沒打在為首的青銅甲士身上,而是打在青光圈上,巨大的青光圈晃了一晃,並未破散,而那青銅甲士也只是跟着晃了一晃,略退一步,竟未受傷。
這是鬥神甲的第二個功用,不僅單幅的防禦力強悍,更可以聯體防禦,六幅甲聯成一體,整體防禦力相當於單個的十二幅甲,當然要甲士訓練有素,彼此罡氣能互相聯接。
王子長這筆上青光,名為筆點魁星,名字好聽,其實兇悍絕倫,他眼見青銅甲士多達三隊十八人,不想纏鬥,所以想着一招就要送為首的青銅甲士歸西,破了為首的刀陣,這一招是出盡全力,不想青銅甲士的刀陣居然有聯體破勁之術,竟是無功,一時驚怒交集,大喝一聲:“再吃我兩筆。”手碗顫動,毛筆連點,筆尖青光更大一倍,光芒耀眼,彷彿他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枝筆,而是一個光球。
那青銅甲士接一筆,退一步,連退兩步,背後五人同時後退,每接一筆,青光圈一晃,六人身子同時一晃,接到第二筆時,青光圈似乎隱然有破散之意,如果王子長再來一筆,這一組青銅甲士刀陣必然破散,只要陣一散,眨眼間這六名青銅甲士就會給王子長殺光,這一點上,青銅甲士和普通士兵是一樣的,講究的不是個人的戰力,而是整體的配合,事實上這也是不得己,若披甲的都是一流高手二流高手,那自然效果更好,可問題是,到哪兒找哪麼多高手去啊,莫説一流二流,便是三流的也不是那麼好找啊,要知三流後面也有個高手的頭銜呢,那也是高手,也不是那麼好找的,象於異現在也不過二流之境,他師父狼屠子和玄玉三青火雀道人等人,都不過介於二流與三流之間,卻都是一地之雄,可見高手之難覓,而對於皇家來説,僅是高手還不行,事實上皇家最看重的不是身手高不高,最看重的是對皇帝的忠誠度,絕對忠誠又身手高強的,可真是不好找啊,所以這三隊十八名青銅甲士裏,除了為首的青銅甲士算得上三流高手,其餘十七人都不入流,若不借陣勢,單打獨鬥,沒人接得住王子長這種一流高手的一招。
但王子長卻沒了再點第三筆的機會,後面兩隊青銅甲士一左一右同時包抄了上來,兩刀左右齊劈,王子長沒辦法,筆尖一顫,忽左忽右,將兩道刀罡同時擋開,藉着這個機會,正面的刀陣卻已是喘過氣來,為首的青銅甲士一聲大喝:“殺。”復又一刀劈來。
王子長知道機會已失,又氣又怒,一筆迎上,方將這一刀點開,左面一刀又至,點開左面一刀,右面一刀又至,三個刀陣將王子長圍在中間,循環往復,打到後來,三個巨大青光圈甚至有融成一個之勢,王子長一枝筆如銀河星現,亮光刺眼,卻是寸步難進。
於異看得目瞪口呆,當日狼屠子感嘆神甲難得時,他還不以為意,要打人,勤練玄功術法,若有靈石,練幾件法器更好,死木木的甲有什麼用?烏龜到是有殼呢,還不就是個縮頭烏龜,但這會兒見識到了鬥神甲的威力,不入流的普通禁軍倚仗鬥神甲竟可纏死王子長這樣的一流高手,他才知道了鬥神甲確實是有用的,心下忍不住暗歎:“神界鬥神甲,果然有點兒名堂,卻不知若是直接捱上一下會怎麼樣?”
雖是這麼個疑問,其實不要試他也知道,鬥神甲再強,也不可能逆天,若是功力相當或相差不是太遠,則有甲的肯定遠強於無甲的,但功力相差若過於懸殊的,有甲無甲,相差不大,只不過鬥神甲這可以借甲卸勁的功效確實是非常好。
白道明給曹震纏住,王子長則乾脆給青銅甲士的刀陣困住,惟有金百萬繞過青銅甲士的攔截,從側面撲向忽牙喇的馬車,這時那些北蠻護衞卻已經反應了過來,要説北蠻戰力確實遠強於那些普通禁軍,普通禁軍還亂着呢,北蠻護衞卻已人人取弓在手,眼見金百萬衝過來,只聽為首的一聲鬼叫,剎時箭落如雨,巫靈箭發出奇異的嘯聲,在金百萬前路形成一道箭幕,普通箭枝還好説,這種強力的巫靈箭可不是説着玩的,金百萬身手再高,可也不敢硬闖,不過金百萬身法靈活之極,箭雨才到中途,他忽地往左一閃,這一閃就是數十丈,再次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