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陵青道:
“是啊,只怕別人有意要試一試我們,子原,你往在左搜,我往右找如何?”
趙子原點點頭道:
“也好!”
説着舉步向左邊走去。
左邊各一條小路,兩邊都是草叢,那草叢幾乎有一人多高,放眼望去,幾乎都不見人!
趙子原走了一會,仍未發現人跡,他還待繼續往前走去,忽然想起蘇繼飛傷勢剛好,一個人留在那裏未免危險,連忙匆匆奔回,目光一掃,他的血液幾乎為之凝結住了。
原來蘇繼飛滿身鮮血倒在地上,身上共有六道傷口,此時鮮血還一直往外流着。
趙子原趕緊把蘇繼飛扶了起來,用手摸了摸他心脈,蘇繼飛的心脈早已停止了跳動。
趙子原咬牙切齒的道:
“奸賊子,原來用的是聲東擊西之計,乘我離開之時向蘇大叔下手,我一步失算,想不到送了蘇大叔一條性命!”
他雙眉緊皺,兩眼血紅,目觀遠處,心子激烈的跳動着。
就在這時,甄陵青走了回來。
甄陵青見趙子原那種樣子,忙道:
“子原,出了什麼事?”
趙子原恨道:
“蘇大叔被人殺死了!”
甄陵青大驚奔了過去,目光一掃不由寒聲道:
“咱們中了別人調虎離山之計了!”
趙子原點點頭道:
“是的,可惜我想到這件事時趕回來已遲了一步!”
甄陵青道:
“此地離太昭堡較近,你看會不會是他們所為?”
甄陵青點點頭道:
“有這種可能!”
趙子原哼道:“咱們再回去瞧瞧。”甄陵青忙道:
“子原不可造次!”
趙子原道:
“為了替蘇大叔報仇,顧不了許多了!”
甄陵青道:
“話不是這麼説!”
趙子原道:
“姑娘有何高見?”
甄陵青道:
“咱此時若到太昭堡去,一者人單勢孤,那天罡雙煞豈是好招惹的?”
趙子原道:
“但是蘇大叔的仇我不能不報!”
甄陵青道:
“仇當然要報,不過就事論事,咱們如今也無絕對把握認為蘇前輩之死,便是太昭堡地人所為!”趙子原道:“除了他們還會有誰?”甄陵青道:
“這正是我們所欲尋求解答的問題,事情發生的時間並不大久,我相信兇手還致跑的太遠!”
趙子原道:
“依姑娘之見呢?”
甄陵青道:
“先埋了死者,然後再找兇手!”
趙子原皺眉道:
“現在要找兇手只怕來不及了!”
甄陵青道:
“我認為現在去找為時尚不太遲,假若再耽擱下去就來不及了!”
趙子原一想有理,當下道:
“好吧,咱們先掩埋了蘇大叔再説!”
於是兩人一齊動手,迅速挖了一個土坑,草草把蘇繼飛掩埋了,趙子原禱告道:
“大叔,安息吧,小侄非替你報仇不可!”
禱告過後,兩人再度循着原來的方向走去。
兩人現在所走之路正是趙子原剛才走過的那條小路,因為剛才説話那人的聲音便是在這個方向響起,他倆朝前去找,自然不會有錯。
走了一會,那小路已越來越艱難,甄陵青道:
“大概不會是這邊吧?”
趙子原道:
“可是聲音就是在這邊響起!”
甄陵青目光一掃,忽然叫道:
“你瞧,前面有座宅院!”
趙子原抬頭望去,果見前面有座大莊院,當下道:
“既然那邊有房子,咱們何不過去瞧瞧!”
甄陵青點了點頭,兩人向前飛奔,來到近處,卻見那座莊院似己破廢,房子倒建築的十分宏偉,只是大門上的紅漆都已脱落,牆角上佈滿了蜘蛛網,顯見很久沒有人住過了。甄陵青懷疑的道:“這裏會有人在麼!”趙子原望了一望,道:
“不管怎樣,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先進去看看再説!”
正要舉步,忽聽“伊呀”一聲,那兩扇大門竟自動的打開了,兩人朝裏望去,卻又沒有發現人。
此時天色將黑,偏偏碰到這種怪事,若非兩人都具有一身上乘武功,不嚇出全身冷汗來才怪!甄陵青冷笑道:“子原,你瞧奇怪麼?”趙子原點點道:
“大門無人自啓,顯然有人在搗鬼!”
甄陵青道:
“是啊,既然把門打開了,為什麼又不敢堂堂正正的出來招呼客人呢?”
趙子原道:
“管他呢!”
他心急替蘇繼飛報仇,再也不管許多,説過之後,“蹬”他一步跨了進去!
他目光一掃,大門後面仍是空蕩蕩的見不到一個人影,甄陵青隨後而入,説道:
“怪了,真個沒有人?”
趙子原道:
“到裏面瞧瞧,就知道了!”
説着在前帶路,甄陵青在後面跟着,前面是間大院,走過大院,眼前便是一座大廳。
由於天色已黑,沒有半點燈火,那大廳之中更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甄陵青悄聲道:“還是當心些!”趙子原點點頭道:“我知道!”
正要舉步,忽聽裏面響起一陣足步聲。
趙子原和甄陵青立時提功戒備,時間不大,那足步聲音卻越來越近了。
接着現出一盞燈籠,打燈籠的是一個自發老婦,那白髮老婦吵了一目,她舉着燈籠問道:“有人麼?”甄陵青掌勁含蓄待發,冷冷的道:“你是誰?”
那眇目老婦道:
“我是這裏的主人,難得,難得,我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兩位請進!”
甄陵青俏聲道:“咱們早時聽的聲音是像她?”
趙子原道:
“現在一時之間還不大清楚!”
隨聽那吵目老婦道:
“深夜客來,幸何如之,兩位請進!”
甄陵青道:
“只怕打擾有些不便!”
那眇目老婦道:
“像兩位這樣大貴客,老身連請都請不到呢。”
説着,提着燈籠在前領路而行。
甄陵青轉臉對趙子原道:
“如何?”
趙子原道:
“進去看看再説!”
兩人跟着那眇目老婦進入大廳,那老婦喃喃的道:
“天邊有明月,地上有飛螢,唉唉,人生在世,何必為着功名利碌而忙呢!”
甄陵青接口道:
“老人家此話必有所指!”
那老婦笑道:“老身閲人多矣,所言未必就有所指,但舉世滔滔,有如滾滾江流,不能立定者必被江流捲去,二位以為對麼?”趙子原道:
“前輩出語不俗,想必是位高人?”
那老婦道:
“你認為我像麼?”
説話之時,已來到一處房舍,只見輝煌燈火,華麗裝飾,和前面的情景相較,不啻有天淵之別。
這且不説,在那華麗的房間中,還坐了四個人,其中兩男兩女,而且都緊偎相依,有如情侶。
趙子原和甄陵青來到,那兩男兩女宛如未覺,親切如故,甄陵青把步子一停,道:
“這裏有些古怪!”
趙子原道:
“奇怪,他們好像沒有發覺有生人到此!”
那老婦哼了一聲,道:
“兩位請進!”
甄陵青冷冷的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那老婦一笑道:
“桃源!”
甄陵青怔道:
“桃源!這個名字還沒聽説過!”
那老婦道:
“現在見過還不是一樣!”
甄陵青冷笑道:
“老人家,你別在我們面前賣文章,蘇繼飛前輩是你們殺的吧?”
那老婦眨動着那隻眇目,道:
“蘇繼飛!誰是蘇繼飛啊?”
甄陵青道:
“你最好別裝了!”
那老婦道:
“我裝什麼?我真不知道誰是蘇繼飛!”
甄陵青道:
“太昭堡的總管,你會不認識?”
那老婦笑道:“太昭堡的總管老身便該認識麼?姑娘未免説笑了!”
她輕輕咳了一聲,那兩對緊偎的男女迅速朝兩邊分開,然後一齊走了出來。
那兩對男女年齡都不甚大,其中一對約三十多歲,另外一對只二十多歲,而且長相都頗為不俗。
那三十多歲男人道:
“大娘,便是這兩位客人麼?”
那老婦道:
“不錯!”
那三十多歲男人跨上一步,雙手一拱,道:
“在下洪新山,不知兩位駕到,有失遠迎,請多恕罪。”
他嘴上客氣,實則乘着雙手一拱的當兒,一股暗勁已發了出去。
趙子原微微一笑,連聲道:
“豈敢,豈敢!”
雙拳一合,作了個拜揖的動作,暗勁亦自應手而出。兩股暗勁一觸,洪新山身子一晃,退了兩步,趙子原卻是紋風不動的站在那裏。
洪新山臉孔一紅,道:
“兄台好功力。”
趙子原道:
“兄台謬獎了!”
那二十多歲少年搶上一歲,道:
“在下週守人亦該拜見兄台!”
趙子原道:
“不敢當!”
勁風湧出,雙方勁力一觸,周守人亦自退了一步。
那老婦笑道:
“第一關通過了,老身現在要問第二件事!”
洪新山和周守人都滿面羞慚的退了回去,兩人都用奇異的眼光望着趙子原和甄陵青,似乎想從他們身上發現些什麼?
趙子原道:
“還問何事?”
那老婦人道:
“兩位是不是夫婦?”
趙子原一怔道:
“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老婦道:
“你先別反問,答覆了我的問題再説!”
趙子原道:
“是不是夫婦,可與你有什麼相干?”
那老婦笑道:
“你們疑心太重了!”
甄陵青忙道:
“我們正是夫婦!”
説這話時,同時用眼睛向趙子原打了一個眼色。
趙子原暗想莫非這裏還有什麼門道?因見甄陵青遞過來的眼色,當下也只好承認道:
“不錯,我們正是夫婦!”
那老婦點點頭道:
“那很好,兩位請進!”
那房子裏面佈置,端的是華麗之極、一切用具都是玉製,而且都是上等玉石,實在不能不令人吃驚。
那老婦稍後走了進來,道:
“時辰快到了,假若還沒有夫婦前來,咱們去請主人前來宣佈行禮!”
趙子原道:“行什麼禮?”那老婦笑道:
“少時自知!”
趙子原暗暗納罕,心想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
要知他本為追尋兇手而來,哪知莫名其妙闖到這種地方,想走吧,又被眼前景象吸住,存心想探個名堂,不走吧,又怕兇手逃遠了,是以神色之間顯得極是尷尬。
甄陵青道:
“還有多少時候才開始?”
那老婦道:
“快啦!最多還有半個時辰。”
甄陵青只好忍住不言,且耐着性子等着弄個明白,半個時辰快到了,那老婦道:
“大概沒有人再要來了,老身去請主人出來!”
她正要起身而行,卻聽外面響起一陣足步聲,那老婦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
“不知來的又是什麼人?”
一面説一面向外面走去,來到院中,迎面走來一人,這人年約四旬,相貌極為威猛,宏聲道:
“在下戚中期,求見此間主人!”
那老婦冷冷的道:
“你只一人來的麼?”
戚中期道:
“在下身邊並沒第二個人”
那老婦道:
“你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戚中期道:
“知與不知,又有何妨?”
那老婦道:
“桃園舉行無遮之會,你既未帶伴侶,請恕老身不能讓你參加!”
戚中期喝道:
“公孫大娘,你究竟在弄什麼玄虛?”
那老婦臉色微微一變,道:
“你知道老身名字?”
戚中期哈哈笑道:
“大娘在數十年前名震關洛一帶,不但武功出眾,便是姿容更是關洛第一!”
公孫大娘道:
“你對老身的事倒知道不少!”
戚中期笑道:
“其後不知為了何事,大娘忽然隱跡了,有人説大娘已找到終身良伴,又有人説大娘可能看破世事,不再出現江湖。”
公孫大娘哼道:
“依你之見如何?”
戚中期道:
“在下認為前者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不幸得很,大娘那位良伴卻已殘廢……”
公孫大娘大喝道:“住口!”戚中期道:“怎麼?大娘不願往下聽了麼?”
公孫大娘道:
“老身之事不容人再提,你且説説你到此究竟有何用意?”
戚中期道:
“在下要見見你那主人!”
公孫大娘哼道:
“憑你也配!”
説話之時,她的右手已揚了起來。戚中期道:
“在下可不是來打架的!”
公孫大娘道:
“我數三下,你若不滾出去,可別怪我要動手了!”
説完,第一聲已數了出去,戚中期道:
“在下來見你主人,你不通報便有罪,還敢以武相加麼?”
公孫大娘罵道:
“你是什麼東西,也要老身通報!”
説罷,第二聲也數了出去。
場中氣氛驟然為之緊張起來,只是那戚中期卻仍然站在那裏紋風不動,公孫大娘大怒,正待數出第三聲,哪知就在這時,忽聽“砰”地一聲,近處似有物件碎裂,公孫大娘臉色一變,人已奔了過去!
她奔到附近,目光一掃,什麼也沒有,只有秋風蕭蕭,落葉飄飄。
公孫大娘趕緊回身,不知何時,一名青衣中年婦人已閃了出來。
戚中期呵呵笑道:“青鳳,你終於出來了廣那青衣婦人皺眉道:
“戚中期,你到這裏來尋死麼?”
戚中期道:
“青鳳,我到處尋你已經好幾年了,終於在這裏尋到你!”
青鳳冷冷的道:
“我勸你最好還是離開這裏!”
戚中期搖頭道:
“不,要離開咱們一道離開!”
青鳳怒道:
“夢想!”
戚中期柔聲道:
“青鳳,你我本在乾元山生活得好好的,何苦為了一點虛榮之念,自投於江湖濁流之中?”青鳳冷聲道:“你説這話認為我會動心麼?”
戚各期道:
“我希望你回心轉意。”
青鳳道:
“別做夢啦,念在過去一段夫妻之情,我今夜可以放你離去,假若你再拖延還不定,可別怪我要翻臉了!”
她説這話之時,態度嚴厲之極,好像只要戚中期再説一個“不”字,她便要動手似的。
趙子原在旁邊見了,悄聲對甄陵青道:
“青鳳便是這裏的主人麼?”
甄陵青道:
“大概是!”
趙子原道:
“聽她和戚大俠口氣,分明是一對夫妻,咱們放着急事不幹,卻坐在這裏看人家夫妻吵架則甚?”
甄陵青道:
“你別忙,也許事情就要發作了!”
趙子原只得耐着性子,就在這時,只見那戚中期在院中走了兩步,然後説道:
“青鳳,你既然這樣絕情,也別怪我無義了。”
青鳳冷冷的道:
“我早知道你來另有用意,你無義又怎樣?”
戚中期哼道:
“你投身於水泊綠屋,想他們三個無一不是無惡不做之輩,我為了替武林除害,説不定只好先挑了你這個地方!”
趙子原心頭一震,暗呼道:
“水泊綠屋,原來青鳳和水泊綠屋有關係?”
青鳳叱道:
“你往時只知道替靈武四爵跑腿,哪有點夫妻情份,哼哼,只顧説人,卻忘了自己!”
趙子原一聽,也顧不了許多,大步走了出去。
公孫大娘見趙子原走出,喝道:
“退下去!”
趙子原道:
“在下有幾句話要對那位戚兄説一説。”
公孫大娘道:
“這裏哪有你説話的地方!”
趙子原怒道:
“你把我看作是什麼樣人?”
一面説,一面仍向前面走去!
公孫大娘橫身一攔,道:
“你退不退回去?”
趙子原道:
“不退回去又怎樣?”
公孫大娘大怒,呼地一掌劈了過來!
趙子原理也不理,一提真氣,身子在空中晃了兩晃,十分巧妙的閃出公孫大娘那一掌威勢之外,戚中期驚道:“太乙迷蹤步,兄台與四爺有什麼關係?”
趙子原道:“説起來四爺便是小可師父,請問戚兄與家師有何關係?”
戚中期肅聲道:
“在下曾受四位老人家指點,並與四位老人家為傭,敢問兄台貴姓大名?”
趙子原道:“小可趙子原!”
戚中期改容道:“原來是趙兄,在下曾聽過四爺提過兄台大名!”
趙子原拱手道:“不敢,請問他老人家現今何在?”
他正有事想邀請靈武四爵出山,假若戚中期能夠知道靈武四爵的行蹤,倒可省去他一大段跋涉。
戚中期怔道:“趙兄不知道四位老人家的行蹤麼?”
趙子原道:“小可尚是月前在京城見過四師父,今已一月多未見面了。”
戚中期哦了一聲,道:
“在下亦是在月前見過二老爺的一面,如今亦有很久沒見過了!”
趙子原道:“這樣看來,小可只有到‘靈霄寶殿’一行了!”
青鳳冷哼道:“你還去得了麼?”
趙子原道:“趙某要去便去,誰可阻止得了趙某?”
青鳳道:“你不妨試試!”
趙子原回頭叫道:
“甄姑娘,咱們走吧!”
甄陵青大步走了出來,公孫大娘亦是一攔,青鳳喝道:
“大娘,讓她出來!”
公孫大娘一退,甄陵青道:“我還怕你阻攔不成?”
青鳳道:
“少説大話!”
甄陵青不屑的道:
“我倒看你有什麼能耐?”
青鳳哼了一聲,帶着公孫大娘往後一退,戚中期飛身搶了過去,道:
“你想搗什麼鬼?”
他陡然伸手朝青鳳抓去,青鳳嬌軀一縮,和公孫大娘雙雙退人室中。
趙子原正要去追,戚中期道:
“趙兄且慢!”
趙子原道:
“遲則她們要逃了!”
戚中期道:
“他們既然退入室中,咱們要追也追不上,水泊綠屋的玩意兒多的很,咱們不要上當!”趙子原道:“難道那屋中還有什麼板眼?”戚中期道:
“板眼可多得很呢?”
趙子原暗暗吸了一口氣道:
“兄台有所不知,小可有位世叔在山上被人謀殺,小可急切雪仇,恨不得馬上抓住兇手!”
戚中期道:
“兇手會是青鳳他們麼?”
趙子原道:
“她們既是水泊綠屋之人想必和太昭堡的有點瓜葛,所以小可懷疑蘇世叔正是被他們所殺!”
甄陵青道:
“從眼前情形看來,十分有這種可能!”
趙子原道:
“待小可進去瞧瞧;”
就在這剎那之間,那屋中燈光盡行隱去,眼前一片漆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戚中期道:
“趙兄還是小心為上!”
趙子原道:
“小可知道!”
他一步跨了進去,室中景像已變,而這種變化的確出人意料之外,剛才的一切玉石陳設,在一轉眼都不見了。
這且不説,剛才在房中的洪新山與周守人等幾個也不見了,趙子原不由大是驚奇。
甄陵青從後面走了上去,奇道:
“這裏怎麼會變的這麼快?”
趙子原道:
“是啊,假若房子裏面有所變化,咱們也該聽到一點響動,為何連一點響動都沒聽見呢?”
忽聽一人冷冷的説:
“小子,你少見多怪了!”
聲音在右面響起,趙子原不管許多,一掌當胸,人已向右邊欺了過去!
驀地,一股勁風從左邊襲到。
趙子原大喝一聲:
“鼠輩敢施暗算?”
他“呼”地一掌劈出,哪知掌風落處竟是空空如也。
趙子原心中一懍,駭然向後退了一步。
甄陵青道:
“發現了什麼?”
趙子原道:
“剛才明明有人向我偷襲,當我還手之時又沒有人了!”
甄陵青道:“威大俠説的不錯,這裏面充滿了陰險!”戚中期道:
“趙兄請聽兄弟一言,現在退出去還來得及!”
趙子原道:
“小可定是放不過世叔被殺之恨!”
甄陵青道:
“還是聽戚大俠之言,忍耐為上!”
趙子原見兩人都這麼説,心中已有退意,哪知就在這時,突聽“砰”然一聲大響,門外落下一物,一下子把整個門都堵死了。
甄陵青趕緊奔過去用手一探,觸手之處一片冰冷,原來是一塊鋼板!
戚中期喝道:
“現在已出不去了!”
甄陵青道:
“這是一塊鋼板,便是有再大的力氣也出不去了!”
趙子原道:
“從眼下情形看來,咱們退路已斷,如今只有向前走一途!”
戚中期道:
“向前走可能更為驚險。”
甄陵青道:
“然則咱們老呆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趙子原道:
“不管好歹,咱們也得探出一條路來!”
忽然想起事,轉首對戚中期道:
“戚兄到過水泊綠屋麼?”
戚中期抬頭道:
“那地方十分隱秘,在下只聞其名尚未去過!”
趙子原道:“戚兄剛才不是説這裏和水泊綠屋有關係?”
戚中期點點頭道:
“不錯!”
趙子原道:
“能不成這裏便是水泊綠屋?”
甄陵青心中一動,道:
“説不定也有這種可能!”
此話一出,三人心中頓時起了戒懼之心,各自運功戒備,但是過了一會,四周仍無半點響動。
戚中期在暗中搜索了一會,叫道:
“這裏好像是一條通路!”
趙子原大喜道:
“有通路便可前去找人!”
戚中期向前移動兩步,道:
“果然是一條通路!”
説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趙子原和甄陵青在後面跟着,三人走了不久,前面忽然現出一點燭光,那燭光正指引着一條道路。
甄陵青道:
“奇怪,這裏怎麼會有人點上一隻蠟燭?”
戚中期道:
“在下只知青鳳所居之地充滿了神秘,數度前來,都不得其門而入,想那隻蠟燭必有點名堂!”
趙子原道:
“一隻蠟燭指着一條路,其他三面一團漆黑,這能説有什麼明堂呢?”
戚中期道:
“身人險地,一切都在未定之間,咱們……”
話未説完,燭光下忽然一條人影行過來!
甄陵青嬌喝道:
“什麼人?”
那人冷冷的道:
“此間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