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由此而傳開!龍王殿已有高手出現杭州城。
風聲快,小痴動作更快,他已抱定決心要將龍王殿發揚光大,以表現自己的不凡。
三名落水大漢未返回雷風堂,小痴已先行抵達。
高聳的前門站着兩名護衞,紅門半開,可見着裏邊庭院天井有不少門徒在練武。
小痴大搖大擺走向前,負手而立,注視門頂金色大匾所題“雷風堂”斗大草體。
護衞走前冷道:“小鬼快滾,雷風堂前,豈容你閒逛?”
小痴道:“我不是閒逛,我是來問這塊招牌寫的是什麼?”
護衞叱道:“你這小子,連‘雷風堂’三個字沒看過也該聽過?快滾!否則我不客氣了!”
小痴輕輕一笑道:“既是地方對了!我是要滾了!”
驀然一聲暴喝,小痴騰射而起,右左開攻,登時將兩名護衞震倒牆邊。其勢未竭,兩手再拍,兩道極光電閃劈向紅門,轟然巨響,紅門拔飛而起,往庭院練武弟子罩去,嚇得他們四處逃竄,落後者還被壓個正着,哀叫不已。
小痴藉此機會已掠入庭院,輕笑道:“快叫你們堂主出來!”
眾人驚魂初定,猝見小痴,已有人怨喝“上”,數十名弟子全攻向小痴。
小痴從容應付,等眾人逼得甚近時才施展“吸龍神功”,雙手湧出狂濤駭浪,或旋轉或衝擊,全然將對方裹住,再吐掌勁,眾人已如炸彈開花,倒射四面八方,摔落於地,哀聲又起。
一聲“亮傢伙!”數十條人影,數十道閃光又現,全往小痴罩來。
驀地,一聲“住手”,廳堂已走出三位中年漢子,居中一位滿臉兒髯,活似個張飛,他正是堂主雷豪。左邊那位雙頰下陷,兩眼泛青光,和殭屍並無多大的差別,他是雷風堂之左護法。右護法冷森面孔從左裂向鼻頭有道血紅刀疤,兩眼倒吊,頭髮散亂,鬼氣洋溢。
雷豪冷森走出,突見小痴只不過十來歲,登時冷笑:“小娃兒你好大的膽子,敢踩雷風堂的盤子,報上名來!”
“在下‘聰明白痴’!”小痴含笑而立。
“白小痴?”雷豪霎時如抽了筋,趕忙向左護法道:“快到後院看看……”
人的名樹的影,小痴一説出名號,雷豪所耽心的是自己所藏的寶物不知是否已經遭了殃了趕忙想叫人去查查看。
看來小痴這見寶而無所不偷的毛病,還真讓江湖人人心驚肉跳。
小痴輕輕笑道:“不必去了!本副龍王從今天開始,決心洗手歸山,不再拿你們那些瀉藥!媽的!一瀉就是三天,這種藥你們留着自己用吧!”
雷豪愕然道:“你不是為了寶物而來?”
小痴貪婪又起:“你們有什麼寶物?”
雷豪霎時結舌,知道自己説溜了嘴,冷笑不已,道:“就算有,你也未必要得了!
識相點,就此退去,大爺放你一條生路!”
小痴瞄向他,笑的甚捉狹道:“看你這副德行,有什麼好寶貝也是有限,何必怕成這個樣子?”
他自服了水晶蟾蜍後,起了莫名副作用,經脈漸漸消失,對於亂服靈藥一事已有了戒心,省得愈服愈糟,相對之下靈藥的誘力也減低不少,甚至有逃避之意,是以自是瀨得再問雷豪有啥寶物靈藥。
雷豪頗感意外,冷道:“那你來此作啥?”
小痴道:“要你臣服!”
“臣服?哈哈……”雷豪狂笑不語:“你好狂的口氣!”
“是嗎?”
小痴突然暴竄而起,在極不可能的角度下掠向雷豪,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擊出兩掌,啪啪兩聲,輕而易舉將左右護法給擊退。
小痴已怡然自得掠回原位,好像事情全然沒發生過似的。
左右護法撞上牆頭已雙雙受傷,嘴角掛血,不敢相信而懷有懼意的望着小痴,對方出招讓自己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此人的武功豈非已高達無法想像之地步?
雷豪何嘗不是嚇得臉色發青,還好一臉扎須遮了臉皮,掩去不少窘態。他素知自己和兩位護法相差無幾,護法一招都敵擋不住,自己又能擋得了幾招?不禁對小痴要重新估計一番,方能自保了。
小痴輕輕一笑,道:“如何?我不是省油的燈吧?”
雷豪切齒一陣,道:“你到底要如何?”
“噢……也許方才我講的太快了,你沒聽清楚,沒關係,我再説一遍!”小痴淺笑道:“要你臣服本王!”
雷豪道:“你們是……”
“東海龍王殿!”小痴道:“在下乃龍王殿副殿主。”
“龍王殿?”雷豪作夢也沒想到會惹上武林排名沒有第一也有第二的龍王殿?和它比起來,雷風堂又算得了什麼?
小痴道:“龍王殿很快會襲捲武林,你只是一個開端,最好給我想清楚些,免得門前那塊招牌掛不起來!”
雖然在弟兄眾目睽睽之下,雷豪仍自知自己力量差人太多,不臣服又能如何?
他已拱手道:“雷風堂願歸順龍王殿,一切由副殿王發落!”
他一拱手,眾弟子何嘗不知江湖傳言龍王殿之盛名,現在又見小痴身手,簡直超出想像多多,他們也拱手臣服了。
小痴滿意笑道:“臣服就好!龍王殿也沒有什麼要求你們幹壞事。只是想坐武林第一把交椅而已。”
雷豪道:“依副殿主功力,自是天下無敵,祝您早日成功,屬下必定全力支持龍王殿。”
小痴笑道:“你滿會拍馬屁的嘛!不過你雖臣服,那只是一個樣子,你還是幹你的雷風堂堂主,可不準利用龍王殿的名譽亂搞,知道嗎?”
雷豪道:“屬下謹遵旨令。”
“很好!等將來龍王殿統領武林,我再來訓練你們!”小痴得意道:“要成為龍王殿的一員,非得有過人的腦袋不可,否則……呵呵……只有生瘤的份!”
他已想及那套牛頭馬面變變變,反應慢的人只有被敲的份,他也想到此項比賽將會永遠進行着,如此一來笨的人入了幫,其痛苦可想而知了。
事情進行相當順利,照此下去,不出三個月就可橫掃天下各派,想及此,他就樂不合口。
“你好好混,我走啦!有事情,我隨時會來找你!”小痴已揚長往大門走去。
雷豪拱手道:“是!送副殿主……”
小痴走了幾步,忽又轉身,問道:“你那樣寶物……”
他仍禁不住誘惑,想問個明白。
“是一條成形人-,大約有千年道行……”雷豪懼然回答:“副殿主想要,屬下這就去拿……”
“不必了!”小痴頗感失望,這人-,他少説也吃了四五根,不再有啥口味,道:
“你慢慢留着補身體,我吃得牙都酸了,補不勝補啦!”
得意一笑,他已趾高氣揚邁開八爺步,凜凜而去。
雷豪送走小痴,心頭一片喟嘆,不知該喜還是憂,喜者!已找了龍王殿當靠山。憂者!從此已淪為他人部下。這對一個領導者來説,無異也是個打擊。
“由它去吧!”
雷豪再次輕嘆,吩咐眾人照常作息,也退入後院。
眾人雖照常練武,但那股勁兒已如鬥敗公雞,失色多了。
小痴可當真一發不可收拾,不但挑了雷風堂,乾脆也把慕容府杭州分舵給摘下來,連丐幫分舵也未能倖免。
一夜之間,龍王殿重現武林風聲已傳遍江南,帶與武林人士莫大震撼。
然而他們並不知這所謂的“副龍王”就是小痴的化身,是以不斷在揣測,甚至以為是東方龍的兒子東方不凡,否則又有誰能俱有龍王殿的武學?
小痴並未歇手,順着長江一直往上游挑,非得把武林翻過來不可。
小痴的傳言並未傳入慕容玉人耳中,因為她連夜趕路奔往杭州,沒時間跟外人聯絡。
她必須先弄清小痴躲於何處,以能逮到他,替父親報仇。
呂四卦在壓迫下,只好帶她回到杭州城外山區。
林木依然,雖已夜晚,仍可見着上次打鬥痕跡。
呂四卦已被反綁,伸出右腳指着打鬥場所,道:“就在這裏啦!你們要找人,順着這小徑一直尋過去,他就在那盡頭。”
慕容玉人斥道:“你胡扯,都已一個多月,他還會在盡頭?”
呂四卦捉狹道:“他一定在,只是你們找不到盡頭而已。”
慕容玉人冷道:“他當真被向殺捉去了?”
“不信你叫叫看,説不定向殺馬上就會出現,給你一個漂亮的答案!”
呂四卦正得意笑着,突然又有一聲低沉聲音傳來:“不必叫了!老夫在此!”
話聲未落,瘋子般的向殺已從林中飄落。
慕容玉人與四名手下已驚惶抽出利劍以對敵,呂四卦則一臉輕鬆,道:“老頭,你真能等?怎麼,我那另一半沒被你等到?”
“等不到他,你也一樣!”
向殺喝聲出口,人已飛掠而起,十指如勾,全然抓向呂四卦,一點也不將慕容玉人放在眼裏。
慕容玉人怨道:“老魔頭你休想帶走人!”
她與四名手下已分別從四個方位,劃出劍勢,電掣風馳的攻向向殺。
向殺頓覺遍體生寒,已知對方劍勢不同凡響,不得不反手自救,就在劍尖離背不及三寸之際,他那副鬼爪已不可思議的反抓利劍以撥開另三把長劍。
慕容玉人見機不可失,當下猛竄而起,身劍合一,衝向向殺胸前空門。
“好丫頭!”向殺詫然她武功如此了得,只一眨眼,劍勢已至。自己身在空中,閃避直是不易,只得凌空劈出一掌,想阻住她攻勢,人也藉着掌勁往後斜掠。
慕容玉人但覺掌勁陰冷無此,只有運功抵抗,仍不落後的疾揮劍,以能一劍奏功,然而掌勁寅是太過強勁,阻去衝勢不少,短劍只切下向殺一片衣角,無功而退。
她現在才抱怨劍用的太短,若長几寸,向殺那條大腿可就不保了。
向殺扛身落地,發現衣角少了一塊,甚是震怒而不信,吼道:“小丫頭你是何人門下?”
慕容玉人橫劍護胸,冷笑道:“姑娘要你嚐嚐慕容七劍的厲害!”
向殺稍愣;“原來是慕容府的丫頭,難怪如此刁鑽,快滾!老夫從不與小娃娃動手!”
慕容玉人冷道;“我還沒找你算帳已算你走運,你還想叫我滾?”她叱道:“快把白小痴還給我!”
向殺哈哈大笑,道:“老夫要的人,誰也無法搶去,不但白小痴,連這顆西瓜頭,老夫也要定了!”
慕容玉人冷道:“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話聲未落,她已再次發動攻勢,四名手下也不敢怠慢,長劍齊出,霎時劍光閃閃,宛若彙集的流星飛竄。
向殺也沉着應敵,畢竟江南慕容武學在武林中堪稱一絕,自有它獨到之處,絲毫不能輕視。
呂四卦也落個輕鬆,免費看場熱鬧,他已準備在雙方打鬥最熱烈而無法兼顧時逃逸。
然而好事多磨,就在雙力拚鬥難分難解時,又趕來三名慕容府手下。
他們一到,馬上抽出長劍加入戰圈。
猝然暴喝,雙方已錯開身形,慕容王人及手下氣喘如牛,汗流滿面,可見此場打鬥十分費勁。
向殺也差不了多少,慕容七劍劍陣威力非常,自己若非武功深厚,早已受制於此劍陣,為了個個擊破,他只好先暴施絕招,先錯開身形,以便施展“大劫魔刃”的絕招以制敵。
慕容玉人見有幫手來到,心神也為之篤定,冷笑道:“老魔頭,再膽再來!”
慕容府年輕一輩就屬她武功最好,膽識最大,一點也不讓鬚眉。
“二小姐……”趕來助陣的劍手,已有一名走向她耳際,細聲説了幾句。
他所説的正是小痴挑了杭州分舵一事。
慕容玉人臉色已變:“你説的可當真?”
“屬下不敢造假,全杭州城都已知此事。”
慕容玉人突地不能自制,忿怒尖叫:“你這白小痴!我要殺了你!”
吼叫中,她已不理向殺和呂四卦,狠命的追出山林,趕往杭州城。
幾名劍手也不敢怠慢,疾追而上。
他們突如其來之舉動,已使向殺和呂四卦為之愕然。
呂四卦見及向殺怪模樣,心想自己馬上要落入其手中,不禁已發毛,急往前奔:
“喂!大小姐,我可是你的俘虜啊!你不能丟下我不管啊!”
誰又猜想得到,恨不得甩脱慕容玉人的呂四卦,現在會追她追得如喪家之犬。
向殺被他一叫,也楞醒過來,一個騰身已掠向呂四卦前頭,含笑而立,道:“呂四卦你別怕,我不會為難你!”
呂四卦已走頭無路,只好擺出不在乎神情,突又聽及向殺口吻並非殺氣騰騰,心中已稍安,道:“老魔……老前輩你要找的是小白痴,可不關我的事啊!”
向殺道:“沒錯!老夫已説過不會為難你!”
“既然不為難我,何不放我走,留下我,你想幹什麼?”
“聽我唱歌!”
“聽你唱歌?”呂四卦整個人似抽了筋,他實想不到這大魔頭會有這麼大的歌興?
要抓人來聽他唱歌?
向殺雖有點窘態,仍正經道:“不錯!我想了想,也只有你能幫忙。”
呂四卦道:“我能幫什麼忙?”
向殺道:“老夫已和你的朋友白小痴約定,只要我唱出他喜歡聽的兒歌,他將願意為我犧牲,我則答應他,替他辦完他所想辦的一切事情,讓他快快樂樂的離開人間;你該知道生而無憾,死亦不悔,所以老夫必須滿足他的要求。”
呂四卦終於弄憧這是怎麼回事了。不禁暗自罵着小痴又作了孽,也暗自竊笑起來。
“他當真答應你了?”
“當然,否則老夫何必千辛萬苦來找你。”
呂四卦問:“那……他現在人在何處?”
向殺怒意又現,道:“説來氣人,老夫本想與他去龍王島報仇,結果在錢墉江口被人用調虎離山之計騙走,老夫追向那名黑衣人,沒想到他輕功在我之上,後來被追丟了,再回到船頭,白小痴也失去蹤跡了。”
呂四卦聞及小痴不在他手上,亦感緊張:“擄去他的人是誰?”
“不清楚,不過老夫知道她們是女的,否則老夫早就殺到龍王島去找人了。”
“女的?……會是兇婆娘?……”呂四卦喃喃自語,倒也猜想是梅冷心母女所為。
“人既然不在你手中,你光唱,要唱給誰聽?”
向殺道:“遲早老夫仍能找到他,只是這段期間得好好練習,你是他朋友,該知道他喜歡聽何種歌調,先唱給你聽,我想效果不會差得太遠。”
呂四卦謔笑着,道:“白小痴這傢伙天生的變態,可沒那麼好侍候,你最好唱些怪調給他聽,這樣較能滿足他空虛的心靈。”
他想整整小痴耳朵,誰知向殺卻道:“這不成,小痴他年幼喪父,須要父愛,他已告訴我要唱些柔和感人的兒歌,怎能唱怪調?”
呂四卦暗自罵小痴整得向殺如此神迷,當下道:“也許他現在又改變口味……”
向殺道:“那也等碰上他以後再説!你只要告訴老夫,何者他喜歡聽,何者不喜歡聽即可!”
呂四卦無奈道:“好吧!你先唱一首來聽聽看!”
“點啊點水缸,伍郎綁痞拿塔稱……”
向殺已認真唱起來,然而聲音尖得足可刺破耳膜,呂四卦這才發現此份工作不好乾,聽久了,説不定還會神經錯亂。
“停停停!不及格!”他即時喊停:“你果然須要加強磨練,你的歌可以殺人,你知不知道?”
向殺苦喪着臉:“這正是我擔心的原因,老賣説,我這輩子還沒唱完三條歌!”
呂四卦不得不佩服小痴那副賊腦筋,竟會想出這難題來折磨人家。
諧謔的笑了笑,道,“反正我也逃不掉,你就解了我繩索吧!”
向殺毫不猶豫,一掌切斷呂四卦纏身粗繩,冷道:“你最好別打逃走的念頭,否則我會一掌劈了你!”
這種恐嚇對呂四卦來説,一點效果也沒有,有機會,他仍會逃,當下搓搓因被捆過久而痠麻的手腕,道:“走吧!那丫頭急着想找小痴兒算帳,現在又匆匆離去,少不得又有了新消息。”
向殺驀有所覺:“也對……”
他已拉着呂四卦追向杭州城。
杭州城早已燈紅遍街,喧譁連天。
向殺和慕容玉人一樣,在得知小痴已挑了多處地力之後,連夜追向長江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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