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又過去。
楊諸忽道:“現在已學得差不多了,你們可以走啦!白天趕路與黑夜不同,不可太炫耀身法輕快,沿着清泉,一直南走,太陽落山前可到金陵。”
又慎重道:“小兄弟,記住,這掌法與身法,決不可説我楊請教的,更不可替我宣揚的。”
阿奇嘴一撇,哼聲道:“有什麼稀奇,不説就不説。你以為大家都知道你這個楊諸還是龍中雲的?”小阿奇哪知道這化名楊諸、龍中雲的竟是父親派來暗中保護他的雲中雲龍呢!
楊諸微笑道:“時候已經不早了,你們可以走啦!”
小寶依依不捨道:“老哥哥,過些時日再來看你。”
“嗯!”
楊諸悶應一聲,滿臉惜別感傷之情。
三人在谷中,雖然只有半月的短短時日,可是已建立起深厚的感情。
阿奇心裏有無限感觸,但嘴上仍倔強道:“小寶,要走就走啊!”
楊諸不自然的哈哈大笑道:“你們快走吧!喜歡就來玩玩吧!”
小寶黯然答應,“唔!”
阿奇剛走出丈許,楊諸又大聲叫嚷道:“路上小心,異日有緣重逢時,我們再好好地切磋一下‘乾坤定穴法’及‘靈禽身法’,見個高下。”
二人同聲應好,依照楊諸指引方向,匆匆離去。
走完山徑小道,翻過溪谷,就轉入大道,已是炎陽當空,路上人車稀少。
阿奇然然笑道:“小寶,這裏寬暢,這靈禽身法不知如何,我們比比看,誰快?”
小寶搖頭道:“不,這裏是大道,來往人多,像什麼?”
“怕什麼!”
阿奇爭論道:“方才小路上,走不快,老沒機會施展,不知身法如何?”
“阿奇,老哥哥不是説不能大炫耀嗎?”
“怕什麼?”
阿奇忽地又道:“你不肯比,那我先走了。”
一晃身往前急竄而去。
小寶嘆口氣,只好快速跟在阿奇身後,不即不離。
阿奇因初學“靈禽身法”有心賣弄,盡情施展,急馳前去。
二人一陣急馳。
轉瞬間,已到金陵城郊,看阿奇仍無放慢之勢。
小寶急道:“阿奇,你看前面就是金陵城了,慢慢走吧!”
阿奇只當沒聽見,仍急馳不停。
小寶急道:“公子……”
“幹什麼?”
小寶見阿奇又要發脾氣,訥訥着,不知如何回答。
稍停,方嚎懦道:“前面……是金……陵,我怕……惹出事……”
阿奇怒意未消道:“惹事就惹事,怕什麼!”
小寶更呆鈉,訕訕道:“泊……侯爺……要……怪……怪罪我……”
“嘿!又是侯爺,我不愛聽。”
“侯爺……他……”
“又是侯爺,再羅嚏,要你滾蛋!”阿奇毫不考慮,厲聲叱喝。
哪知小寶臉色驟變,倏地停步:“好!原來公子討厭我,那……”説着側身一轉,又黯然道:“那我回侯府去了。”
阿奇倏地一驚,看小寶真的傷心,不由急道:“小寶,算我不對好了!説好叫我阿奇,不要叫公子了。”
二人互相對視着,一陣默然。
好一會,小寶臉色仍含不豫地道:“阿……奇……走……”
“好啦!走啦!”
這金陵城外,亦是商販雲集,酒樓茶肆林立。
從這裏看去,一條大街看不到盡頭,因午後烈焰酷熱,街上行人較稀,但熱鬧格局仍在的。
阿奇、小寶走了段路,來到鳳翔茶樓。
這是一間二層樓茶館,賣各式酒菜點心,看倒還清靜雅潔。
此時,午飯已過,但茶樓之內,仍有七成酒客,在飲酒品茗。
小寶正走到鳳翔茶樓門口,一眼看到熱騰騰的蒸籠及各式點心,不自覺駐足瞟了一眼。
小寶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低聲道:“怎麼辦?錢全用光了!”
阿奇忽滿不在乎道:“那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
“你不要管,跟我進去!”
二人走到鳳翔茶樓門口,夥計見阿奇氣質華貴,氣派不俗,趕忙過來打招呼。
阿奇帶頭,神氣十足,眼睛向樓下客座一掃,對夥計不搭理,走上樓去。
小寶提心吊膽,也只得跟上去。
樓上十餘張桌子,大半坐滿了茶客,只臨窗有二張空着,這些茶客,見二人年紀雖小,可是氣派十足,不由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二人。
阿奇只當不見,率先向臨窗空桌行去。
哪知夥計立即上前攔阻道:“小客官,這二張桌子,已由包大勝大爺包啦!”
阿奇忽兀自瞪着夥計,奇道:“咦!怎麼我不知道?”
夥計聽得一愣,道:“二位公子認識包大爺?”
小寶駐立一旁,退縮不前,露出一副畏縮相。
“嗯……”
阿奇漫應一聲,傲然往沿窗一坐,對小寶笑道:“小寶,來,吃什麼?叫夥計拿來。”
小寶猶豫地走過去坐下,只覺臉熱心跳,道:“我……不知道。”
阿奇先瞪小寶一眼,又對夥計道:“先來一壺烏龍,有什麼拿手點心!各來一份。”
夥計見阿奇年紀雖小,可是氣派甚大,一時摸不清頭緒,又不敢開罪,只好連聲諾諾道:“是,是,不過……這包大……”
阿奇不待他説完,猛手一揮,微怒道:“我知道,把茶送上來,快去!”
夥計被罵,只得悻悻而退。
小寶見阿奇裝模作樣之態,內心忐忑,坐立難安。
待夥計走後,阿奇見小寶這等木然模樣,不覺哈哈笑道:“小寶,你怎麼啦?”
“唔……”
小寶不安的斜眼迴轉,訥訥不知所言。
突見左鄰,坐着一個白髮蓬鬆,臉色漠然的怪老頭,一套白布衫,全是補了,右手執一枝白旱煙管,三尺左右,左手端茶,側頭往這邊看,剛好四目相對。
只見怪老頭,兩眼湛湛神光,對小寶微微一點頭招呼。
小寶倏地臉紅,趕忙別過頭去。
阿奇怡然自得,創覽窗外。
一忽兒,又上來一位滿臉橫肉,手執大刀,神態兇霸,“嘭”一聲,就往阿奇身旁空桌上一坐。
夥計見狀,匆匆趕上前,惶恐笑道:“客官,真對不起,這桌有人定了。”
那大漢只當沒聽見,橫眉豎眼道:“上好龍井。”
夥計裝出一臉諂笑道:“客官,高升一步,這桌已由東街包大爺定了。”
“什麼?”
小二露出一副愁眉苦臉之色,手指怪老頭桌上,道:“請多擔待!勉強在那客官桌上擠一擠……”
那人突然手一拍桌,勃然大怒道:“告訴你,上好龍井。”
這一吼,滿樓皆驚,引得所有茶官觀望,而這人又怒目向全室一掃,洋洋自得。
阿奇對這人,那滿臉兇惡像,頗生一惡感,見他一副目中無人的神態,大大不以為然。
那怪老頭視若無睹,仍悠悠然閒哉,自顧袖着旱煙袋,臉上毫無一絲表情。
阿奇故作驚慌道:“呀!真兇,嚇死人。”
那人朝阿奇瞪了一眼,不好發作。
此時,小二仍怯生生的站着,喃喃道:“客官,何必生氣,小的……”
那人一聲冷哼,怒罵道:“嘿!放屁!少羅嗦,快拿茶來。”
阿奇看了有氣,不由眉頭一軒,道:“唔……好臭。”
那人聽得有人尋釁,雙手一按桌面,一晃竄到阿奇面前,怒道:“哪來的小雜種,敢在本大爺面前撒野。”
説着伸手就是一拳,擊向阿奇頭部。
阿奇剛學靈禽身法,有心顯露一手,見這一掌己到面前,毫不在意輕輕一閃,仍坐着不動,這一掌從他耳側滑過。
那人一掌擊畢,倏地一驚,上身一傾,突擊阿奇下顎,怒喝道:“小雜種,再看本大爺這招。”
阿奇眼看這招來勢,不敢小覷,身微微一側,身體斜着竄出,輕身縱落到小寶身側,仍嘻皮笑臉,調皮的把手在臉上一刮,羞道:“嘿!不怕羞,什麼大爺?我看你倒像是大公雞嘛!”
這時,兩人已隔開了一張桌子。
那人見兩招落空,大感吃驚,再聽阿奇當眾羞辱他是一隻大公雞,怎容忍得下?
突然一聲怒喝,已是惱羞成怒,手下不再留情,展開生平絕藝,正面對着阿奇撲來。
阿奇眼看他一臉盛怒,佈滿肅煞之氣,心中一驚,再看他這招來勢,真正是情急拼命。
阿奇待他雙掌來到面前,看準來勢,突然一招“乾坤定穴法”一搖一引往旁邊一晃。
雖然只是輕輕一引,那人已是招架不住,只感身搖腳晃,支持不住,往桌下直墜。
剛觸及摟板之間,趕忙施出一記鷂子翻身,方能拿樁站穩。
阿奇見那人被引送跌落地板,樣極狼狽,不由見狀大笑道。“懶驢翻身。”
但見那人雙眼突出,眼中冒火,鋼牙一咬,隨手抓起桌上大刀,朝二人一指,怒聲道:“小雜種,有你就沒有我孫大剛。”
阿奇道:“是你自己不小心啊,我還沒有用力呀!”
“嘿!”
孫大剛鼻內一聲冷哼,雙肩一聳,正揮刀作勢欲撲,突覺腰帶被一物鈞住,力道奇大,動身不起,更掙扎不脱。
耳中忽聽有人隱約對他説道:“小子,大庭廣眾之下,竟想殺人哪?”
孫大剛心中倏地一驚,暗想:“想不到這樓上,還有高人隱藏?”
回頭一看,突見身後怪老頭,正不經意的,手執煙袋,煙袋的一頭還鈎在他腰帶上。
那怪老頭,看他回過頭來,細眯着眼睛,呵呵笑道:“小子,眼睛蒙屎啦,連老夫都不認識了。”
怪老頭呵呵一笑,若無其事收回煙袋,不慌不忙的裝煙點火,呼呼地抽起煙來。
孫大剛怔怔地看着一悟,頓時窘得臉紅到脖子,訥訥無語。
小寶看那孫大剛那副滑稽相,幾乎笑出聲來,再瞟一眼阿奇,忽露出一臉驚愕狀,不免奇道:“阿奇,你……”
阿奇被小寶一喊,倏然醒悟,輕聲搶説道:“我認識他。”
“誰?”
“孫大剛,那大公雞……”
“他是……”
“是府裏的護衞。”
“咦!……”
“咦什麼?我只聽説過,又沒見過面。”
“那……怎麼辦?”
阿奇惶恐他説道。
“怕什麼?不管他。”
阿奇説着,坦然的坐回臨窗桌位上,對小二一翻白眼,沒好氣叫道:“喂,我們的烏龍茶呢?怎地還不送來。”
那小二連聲諾諾,但仍不曾動身去拿。
哪知這怪老頭,突一翻怪眼,對着阿奇、小寶二人,陰陽怪氣道:“你們二個小子,與我有點關連。”
小寶小嘴一撇,正想説話,倏見孫大剛正怒目瞪着他,立即駭然,低下頭去。
阿奇聽這怪老頭,依老賣老的語氣,心裏十分不自在,朝怪老頭脱一眼,仍坐着不動。
“小子,過來,你們是何人門下?”
阿奇聽了更有氣,哼聲道:“憑什麼過去?”
孫大剛在旁,已是耐不住性子,大聲喝道:“叫你們過來!”
“哼!”阿奇瞪孫大剛一眼,道:“要你管!”
那怪老頭唁咕怪笑,正聲道:“好,等會不過來就不過來,老頭子問你,你身上的玉佩從哪裏來的?”
“從哪裏來的要你查詢,我反正不是偷來的!”
“不是偷的,那麼是你家長輩給你的?”
“哼!”
阿奇懶得甩他,夾起一塊點心,逕自朝嘴巴里塞。
“那是我們侯爺給的!”
“小寶,要你多嘴!”阿奇喝止道。
小寶吐了吐舌頭,噤聲不語。
怪老頭桀桀笑道:“那麼你是侯府總管葛漢的兒子葛進寶,小名叫小寶的孩子啦!”
小寶和阿奇訝聲道:“你怎麼知道?”
怪老頭道:“我怎會不知道,我是侯爺派來帶你們回京的京都指揮使帳下副統領龐公度。”
小寶和阿奇一聽,面面相覷。
“葛進寶,你好大膽,竟敢扇動“王孫少侯爺”私自離京,“宗人府”追究下來,除了少侯爺須擒回京交給皇上發落外,你也少不了要定斬首的罪名。”
“誰敢?”阿奇喊道。
一旁的小寶早已嚇得怔在一旁了。
“老頭子敢!這是上令,見令如見皇上,我奉聖令出京抓你們回去,難道你們要抗命不成?”
阿奇沒料到老頭子有此一招,呆了一呆。
“少侯爺,你們還是乖乖跟老頭子回京去吧!”
阿奇眼珠子亂轉,心中在想脱身之計,口中卻道:“我若是不回去呢?”
“那就恕卑職無禮,要抓人了。但卑職希望少侯爺不要抗聖命!為難卑職。”
阿奇心生一計道:“當然跟你回去,你先下去付賬吧!我們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那老頭子轉身吩咐孫大剛,帶着阿奇二人投宿到悦來客棧。
天方亮。
阿奇、小寶二人緩步施施然走出了“悦來客棧”大門。
阿奇目光向後一掠,暗暗笑了笑,向東街大步行去。
兩名黑衣大漢一見,自不怠慢,連忙快步緊跟前行。
二人如果要找用早點,便應該拐彎向東走去才是。
然而他沒有,卻相反地拐彎向了西。
這時,跟蹤在後的黑衣大漢,已由兩名增加到了六名。
但是,出人意外的,後面竟然還有人。
這三批人,一批跟蹤在一批的後面走着。
二人腳下不稍停的一直出了城門。
片刻之後,己離城五里多路,到了一片荒無人跡的地方。
阿奇霍然停步轉身,突哈哈大笑道:“各位!咱們就在這裏談談可好?”
六名黑衣大漢,一齊在丈許停住身形,但,卻無一人發聲説話。
原來這六名大漢,經過一陣子的全力奔馳,早已累聘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一時之間,哪能夠説得上話來!
阿奇掠了六名青衣大漢一眼,笑道:“喂!諸位都很累了吧,你們就先休息休息,喘口氣,咱們再慢慢談吧。”
轉眼望着停在二丈開外的白髮老人道:“白髮者爹是路過麼?”
白髮老人道:“不錯,老朽正是過路的。”
阿奇笑道:“白髮者爹,還是趕快走開,別在這裏耽擱了事情。”
白髮老人搖頭笑道:“不,老朽要在這裏看熱鬧。”
阿奇雙肩一軒,道:“老頭兒,依我看,這熱鬧還是不看算了。”
白髮老人道:“為什麼?”
阿奇道:“因為不值得一看,看了之後,你會感到很失望。”
白髮老人笑道:“少年人,你又料錯了。”
阿奇一怔,道:“老頭,我真料錯了嗎?”
白髮老人大笑道,“對了,注意,那些小猴要發動了。”
阿奇嘻笑道:“隨他們吧,這幾隻小猴兒,還不夠大耍呢!換幾個大馬猴來耍耍也比較有趣味些。”
阿奇話聲未落,一名黑衣大漢已發出了一枚信號彈。
瞬時,天空爆開了一蓬紅藍色的火焰。
白髮老人仰頭看了火花信號,大笑道:“少年人,看來你的胃口滿大的呢!”
“哈!哈!”
阿奇笑道:“老頭兒,我怎好意思讓你看得興味索然而去呢?”
自發老人道:“小子,你真是個古靈精怪,難怪……哈哈……”
“難怪”以後,竟突變成了一串哈哈大笑聲。
為什麼?
“難怪”什麼,底下的話,為何不接下去?
是礙難出口?
還是有所不便?……
這——只有白髮老人自己知道。
阿奇當然不知道。
駐立一旁的黑衣大漢,更不知道。
阿奇並沒有注意這些,眼睛掠過那個丟出信號彈的黑衣漢子臉上。
“你是這些人的頭頭吧?”
“不錯,你猜對了。”
“你叫什麼名字?”
“孫大德。”
“孫大剛是你兄弟?”
“是的!”
阿奇道:“剛才老爹的話,你都聽見了?”
“聽見了!”
阿奇道:“你覺得怎樣?”
“沒有怎樣啊!”
阿奇斜眼道:“你不覺得侮辱嗎?”
“孫某自知技不如你,忍了。”
阿奇嘻笑道:“你倒頗有自知之明嘛!”
孫大德嘿嘿笑道:“不過,孫某也有孫某的打算。”
“你有什麼打算?”
“孫某今天就算拼死了,也要請小侯爺回京。”
阿奇不以為然道:“你的意思是説,今天我一定要跟你回去了!”
孫大德道:“求小侯爺成全卑職們,不單是你,還有貴介葛進寶。”
阿奇笑了笑道:“若我不回去呢?”
“卑職們只好逾越冒犯,若不行,後面還有統領們!”
阿奇故意驚聲道:“隨後到的人武功很高嗎?”
“比我們六個人高出很多!”
阿奇道:“嗯!有幾個人?”
“現在還不知道。”
“都是什麼人?”
“要等他們到了才知道。”
阿奇怪聲道:“大人物?不可以先説説來人的名字嗎?”
“你不妨先耐着。等到他們來了,當面問他們自己呢!”
阿奇忽哈哈一笑道:“其實,不問我也知道是誰了。”
“我不相信你會知道。”
阿奇道:“要我説出來嗎?”
“都指揮使麾下,正、副統領。”
孫大德愣住,半晌才道:“小侯爺知道。請小侯爺不要為難小的們,卑職們是奉上命差遣,若不能達成任務,皇上怪罪下來,小的們實在擔待不起。”
其他五人亦同時抱拳躬身道:“求小候爺成全。”
朱彥奇哈哈笑道:“行!我跟你們回去。不過……”
六人原聽説他要回去,臉上都露出鬆了口氣的神情,但聽到不過……二個字,便齊齊緊張起來。
“不過什麼?”六人齊聲問道。
“不過須等我辦完事!”
這一説,六人才鬆一口氣。
“那簡單:我們可以等您辦完再一起回京。”孫大德道。
“但不知小侯爺要辦什麼事?要幾天?”
“事情須本公子自己去辦,要幾天目前很難説,説不定十天,半個月,也説不定三、五個月,或一年……”
六人剛放下的心,又吊升得老高。
“請問小侯爺是什麼事?須那麼長時間?”
“是件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的事?”
孫大德狐疑地反覆一次朱彥奇的話。
“是的!那就是我想遊遍江南風光後,再跟你們返京。”
孫大德六人一聽,緊張道:“不行!上面就是怕小侯爺逗留江南,才派我等前來……”
朱彥奇一擺手道:“我説會回去,就是會回去,我才不管你們怎麼樣!”
説完,反身對小寶道:“走!”
領先飛掠而出,小寶起身慢些,卻也和阿奇一般,被六個指揮使手下包圍住了。
兩人學會“乾坤定穴法”的防守與攻擊招式後,加上楊諸授受的“靈禽身法”,這一般侍衞哪是他們的對手。
三兩下,便遭二人定住了。
阿奇拍拍手,道:“諸位!抱歉!委曲你們等你們統領到再為你們解穴。”
又對小寶道:“小寶!這下子,我們可以走了!”
這時那白髮老人緩緩走近場中。
小寶奇道:“老爹可是怕他們中邪,所以才過來看看。”
白髮老人走上前,道:“我倒不怕他們中邪!我只怕公子走掉,連老朽也無法回京覆命。”
“什麼?你……”
小寶和阿奇一愣,就在他們發愣在彈指間,那自發者翁已快速地解開那六人的穴道。
六人迅速包圍住阿奇小寶二人。
白髮老人自懷中取出一錦緞袋,道:“這是聖命,小侯爺……”
朱彥奇何等精靈,一看他取出錦緞袋,便猜到那裏面裝的不是聖旨,便是宗人府諭令。
未見諭令聖旨,溜亦可。見到了,哪還能溜,一溜豈非成了抗旨。
當下,來不及説什麼,拉了拉小寶手,急道聲:“走!”
身形縱起,領先飛馳而去。
“哪裏走!”那白髮老人喝道。
幾個起伏,截住小寶,幾回合下來,便把小寶擒住。
轉身將他交給了六個侍衞。
翻身再望,此時朱彥奇,早已走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