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米耳回頭一怔,他發現丹夢後面跟着兩個老人,其中一個竟是那個老矮子,不由心想:“那個白鬍子是誰?莫非也是‘雷池派’的?”其實他猜得不錯,那就是柴公公。
他知道丹夢是在問消息,於是仁立在城牆上靜候不動。
丹夢迴轉身去,面上紅紅的,她生伯柴公公已發現她與農米耳之間的事,尚距七尺就開口問道:“公公有事嗎?”
柴公公沉聲道:“你們為何現在才到,本來我估計再遲也應該在前日早晨到達的。”
丹夢低頭不語,暗忖:“他們原來到了好幾天啦!”
柴公公又道:“小姐為了等你們,不得不放棄追趕聖猿的事,你們這次誤事可真不小。”
丹夢驚訝道:“什麼,聖猿又逃出洱海了?”
矮老頭哈哈笑道:“不惟逃出洱海,甚至不明去向哩!害得天下武林人物現在到處摸索。”
柴公公又接道:“你進城去罷,小姐在‘神湖客棧’裏面。”
農米耳這時才看到二老和丹夢分開,但他只隱隱聽是説些什麼問題,而未聽出詳細情形,丹夢一到即問道:“聖猿怎樣了?”
丹夢道:“都是你害的,咱們來遲了!”
農米耳豁然道:“原來還不曾被人奪去,那我就放心丹夢道:“害得小姐在此等了兩天啦!”
農米耳輕聲道:“那更好,這下子我可以試試她的真情假意了。”
丹夢大急道:“你不能冒失,千萬放尊重點,她可不像我!”
農米耳道:“你不要管!”
身剛縱起,眼角忽然映進一條人影,一見暗道:“那……”他想還未了,突然那人影一閃到了一條巷口,時似還向他招了招手,當即沉勢落地,急向丹夢道:“你去見小姐,我等會就來。”
丹夢疑問道:“你有什麼事?”
農米耳道:“不要問,你去吧。”
説完翻下城牆,惟耳中卻聽丹夢道:“你只須到‘神客棧’就能見着我們。”
農米耳遙遙一揮手,身已奔向那條巷口。
轉過彎,原來竟是“金飛蠍”的前主,農米耳急問道:“大師有何指教?”
老尼道:“貧尼有點東西送給施主,惟勿向任何人説。
説着遞過一串佛珠,又道:“這是家師,百穀大土’的遺物,也是避免聖猿傷害的唯一護符!”
農米耳悚然道:“聖猿能傷人嗎?”
老尼道:“以家師的武功也僅僅只能與其打成平手,如無這串佛珠,家師也不能一直看管它到今日。”
農米耳大詫道:“這佛珠究竟有何妙處?”
老尼道:“佛珠本身並無任何特殊作用,惟此物本屬聖猿原來的主人!聖猿見了佛珠就不會逞兇。”
農米耳鄭重收下,心中感激老尼不已,又問道:“大師從何尋到這串佛珠?聽説令師圓寂身邊並無一人啊!”
老尼道:“貧尼早受家師遺命,這次未能隨侍她的身旁,就是為了替此串佛珠物色傳人之故,舉目武林,只有施主一人有緣承受此珠。”
農米耳拱手道:“大師過獎了,請問聖猿現落於何處?”
老尼道:“貧尼不知,惟勸施主放棄與武林奪取之心,該猿在七十年前已與人類無異,所不同者漢形相而已,如論智慧,只怕少有人及得它哩,它這次逃走,無疑又犯了性啦。”
農米耳道:“承蒙指教,在下酌情而為就是了!”
老尼道:“貧尼不敢硬阻施主,或許施主與其有緣也未可知。”
農米耳拱手告別道:“大師,我們再見了。”
老尼倏又問道:“施主那對‘金飛蠍’用過不曾?”
農米耳又立住回頭道:“試過了,多謝大師。”
老尼道:“施主不要擔心與其失去聯絡,它是不會離施主十里之外的!”
農米耳拱手道:“這個在下也試出了!”
老尼道:“請施主善視之。”
農米耳與老尼分手之後,立即向城中奔去,但他始找不到那家“神湖客棧”,空走了幾條街,天也快亮了。
在晨光熹微中,他忽然覺出身後有人跟蹤,突然一轉身,居然發現又是那個“半天雲”矮老頭,不禁心中有大聲喝問道:“老矮子,你到底想動什麼腦筋?”
竺老頭哈哈笑道:“小子,深更半夜不落店,一直走天明還不停息,你還要問我老人家動什麼腦筋?真是豈此理!”
農米耳冷笑道:“我如沒有搞清楚你的為人,這時對你不起。”
竺老頭大笑道:“小於,你別冒火,我老人家是來通你一件消息的,你要找的人兒都走了,同時還知道聖猿去向呢。”
農米耳道:“聖猿在什麼方向?”
竺老頭道:“你如果去,那就只管跟着我老人跑就了。”
這老矮子是由柴公公請來保護他的,農米耳哪裏道箇中情形,聞言大聲説道:“謝謝了,我自己亦不難查來的。”
他根本就看望老頭不順眼,説完長身拔起,如飛越屋出城。
竺老頭一動沒動,回身朝一處屋角道:。柴老兒,我看是巴結不上了,這小子驕傲得比天皇老爺還高!”
那屋角後走出了柴公公,只見他哈哈笑道:“那隻怪你的言語不周,幹嗎要老氣橫秋的叫人家跟着你跑呢,得了,讓他胡闖去罷,我們要趕路了。”
農米耳這時已到城外,但他並非盲目前進,於路旁一家早點攤上吃了一頓點心,打聽向西行的大道之後,即獨自揚長奔去。
當他走了三里多路的時候,發覺前面就是一片汪洋的大湖。
行人也愈來愈多了,忽然自側面路上走出兩個三十幾歲大漢,兩雙眼睛緊緊盯着他走近,其一沉聲道:“朋友,你替誰賣命?”
農米耳聞言一喜,急答道:“我替弱者出力!”
兩大漢立顯喜色道:“幫主,我們找得你好苦哇!”
農米耳笑道:“你們是大理城的?”
左面大漢道:“是的,傳聞幫主已來大理城,但這幾日所有兄弟都沒有發現幫主的影子,剛才見幫主衣底露出一把劍尖,因之才向幫主送暗號。”
農米耳招呼他們離開大路後道:“原來本幫兄弟已將我的立幫宗旨作為暗號,這倒非常有意思?兄弟們貴姓?”
一個穿長袍的道:“他姓吳,名定南,我姓張,叫慶和,幫主要搭船嗎?”
農米耳道:“暫時不要,你們城頭是準?快叫他來見我。”
吳定南道:“城頭趕往鄧川城去了,他料幫主是在鄧落腳!”
農米耳想了一下問道:“你們可有什麼重要消息沒有?據説近來天下武林紛紛都到洱海奪寶:目前都向什麼方去了?”
張慶和接道:“所有武林都在前天早上都走光了,惟方向卻不一定,原因是那隻聖猿的逃走方向不明,追的人就四向紛追。”
農米耳道:“這附近有沒有出名的大山?”
吳定南道:“名山甚多,洱海東面百里有雞足山,西面三百里有無量山,這算是路程最近的,但以無量山為最有名。”
農米耳道:“此去無量山要經過什麼地方?”
張慶和接道:“經蒙化城,走神舟渡沿瀾滄江而下農米耳道:“那我不是要背道而行了麼?“
吳定南道:“幫主如果路線不熟,我們可分出一人來帶路。”
農米耳道:“不必,現在沒有你們的事了。”
張慶和道:“幫主等一等,我替幫主買包吃的帶去
農米耳搖手道:“沿途既有城鎮,那就不必麻煩了!再見。”
他別了張、吳二人之後,立即回頭奔出,及至天黑到蒙化城內落店。
晚飯後,忽見夥計陪來一箇中年大漢,那人見面就問道:“閣下是不是姓農的?”
農米耳立在房門口,他似沒有會過面前之人,心知有異,沉聲道:“姓農的多得很,你要找的是哪個?”
大漢立即拿出一雙白色的東西道:“本派令主有請‘金龍大俠’農米耳駕赴枯骨崖一會。”
農米耳看他手中東西是一串人頸骨,不由悚然一震,忖道:“這是什麼邪派,似乎從未聽人説過?”思忖中,沉聲問道:“貴派令主何名?”’
大漢坦然道:“在下不敢直呼令主聖號,大俠如有所慮,去、否只説一字作答即可。”
農米耳朗聲道:“枯骨崖距此有多遠,什麼方向?”
大漢道:“大俠到了無量山脈中部就知道了。”一頓又道:“位於瀾滄江岸。”
農米耳擺手道:“你回去覆命,我一定赴會。”
那大漢留下那串人頸骨拱手道別,回頭又道:“大俠如今晚即行,大約在子夜可到。”
農米耳等他走後,立即問夥計道:“貴地有些什麼著名的幫派?”.
夥計自從看到那串人頸骨時就已面無人色,全身顫動不停,見問惶然道:“貴客,你老一定闖了大禍啦,剛才那入就是‘靈骨派’的兇人!”
農米耳:“他們令主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夥計答不出,忽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貴客,他不知道,老朽倒可奉告一二。”
農米耳聞聲注目,點頭道:“原來是老掌櫃的!”
老掌櫃喝走夥計道:“你懂得什麼,還不去前面招待客人。”
夥計走後,他笑着對農米耳道:“老朽知道貴客是個非常人物,否則老朽也不敢多嘴了!”
説着將農米耳請進房中,坐下後嘆聲道:“不瞞貴客,老朽在十年前也是武林中一份子,自從這個邪派出現後,老朽就知不是好事,於是乎從此洗手隱姓埋名不幹了!”
農米耳鄭重道:“掌櫃的,這個邪派興起似乎並不很久啊?”
老掌櫃搖頭道:“只能説是露面不久,也可説是成氣候還只十餘年!”
農米耳道:“該派名稱可真不雅,其主腦人物是誰呢?”
老掌櫃道:“該派人數不多,但個個武功高強,行為惡,其令主號稱‘幽家陰魔’,姓冷名風,陰毒成性,武之中無人能出其右,為西南一帶勢力最強的四巨頭之一,刃客最好多請些幫手比較妥當。”
農米耳道:“目前尚未明瞭其企圖,也許此去不致有用事情發生。”
老掌櫃急搖頭道:“人骨令一出:無疑是催命鬼上了門,有百兇而無一吉,怎説無事?”
農米耳道:“原來這串入骨就是他們令符。”
老掌櫃道:“好在貴客已接下他的令符,否則眼前就有事情發生。”
農米耳拿起人骨一看,鼻子競聞到一股腥臭之氣,暗忖道:“這上面難道還有什麼鬼名堂?”於是立即對掌櫃的道:“多承老丈關懷,我要走了,請你算算賬罷。“
老掌櫃急急搖頭道:“貴客,這點小事算什麼,希望貴客獲勝而歸,老朽必定擺酒祝賀。”
農米耳道:“那就多謝了!”
農米耳出了城後,手中提着那串人骨邊走邊想道:“我與‘靈骨派’毫無過節,這次一定又是為了‘金龍吐納’之故,哼,我不會讓對方任何人抓住,他們要想奪去可是萬萬不能。”
二更過後,他身已進入無量山脈甚深了,當他登上一座高峯之際,俯視右側才發現一條大江就在峯腳蜿蜒奔流,心想:“那就是瀾滄江了。”
停足之剎,突見身後連續出現三條人影,觸目不禁一驚,閃身躲到一堆石後。
詎料他仍未避開對方眼睛,突聞前面黑影大聲叫道:“小子,你還不回頭,你可知已經進入敵人重重包圍啦!”
農米耳聞言一震,不禁暗忖道:“這是老冬烘的聲音,聽那口氣,連他都有點恐懼啦!當下一步跨出,迎上叫道:“你老得到消息了?”
他見另外兩人就是“行不正”宰父明,“坐不端”司寇斯兩個老人,心中更加犯疑,耳聽樂天翁沉聲道:“我們就是為了得知你已接下-人骨令’才追來的!”
二老一近,農米耳道:“對方很厲害吧?”
“行不正”宰父明大罵道:“你小子還在作夢啊,對方還是‘武帝’的對手哩!現在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農米耳道:“事情是他找到我頭上的,不接仍難避過反而示弱予他,現在既來了;哪怕是鬼門關也要闖他一闖三老請回,我在必要時尚可駕‘金飛蠍’逃走。”。
樂天翁搖頭道:“你的‘金飛蠍’只能自單獨富那等二流高手手中逃脱,當前魔頭除非你不見面,遇上就沒有四會脱身了,加之他有一件東西名叫‘百丈飛爪’,擒敵在百丈之內萬無一失,試問你一縱之力能高出百丈否?”
農米耳道:“那我就憑着內功硬抗!”
“坐不端”司寇新大罵道:“渾小子,你已到了人家手中,還硬抗什麼?”
農米耳道:“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和他拼上一拼。”
完轉身奔出,猛朝前衝,他也不管三老是去是回。
樂天翁一打手勢,沉聲道:“我們分開進去!”
“行不正”宰父明鄭重道:“難道要我們替他敵住-幽家陰魔’麼?”
樂天翁道:“我們只替他擋開那批兇鬼,正點子自有人對付。”
“坐不端”司寇新道:“步青雲那姐兒不一定會來,你的消息只怕靠不住吧?”
樂天翁道:“叢矮子決不會誤事,他是專對農小子行的,柴老兒這着棋下得不錯。”
三老分開之際,農米耳已到達峯下,他心中卻不斷的想到樂天翁的那句話:“他有‘百丈飛爪’,你能一縱高出百丈嗎……”心想:“他的飛爪難道就不怕寶劍斬斷?”
“不!”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戰,口中居然否定了,義想:“那一定是件非常厲害而不怕寶刀寶劍的東西;我得當心逃避!”
喃喃自語中,突然前途冒出四雙火把,一驚立住,拔劍注目。
火光下現出兩行兇漢,總共只有十人,忖道:“想必這就是‘靈骨派’的人物現身了!”
他不知對方為何在提出這種聲勢,想罷大步前行。
漸漸接近,對方有人大喝道:“來人可是‘金龍大俠’?”
農米耳朗聲道:“不錯!”
那人又道:“吾等奉令主之命,特此列隊相迎。”
農米耳走到一丈之內,沉聲道:“枯骨崖還有多遠?”
那人道:“不到十五里,大俠請!”
農米耳昂然挺胸而行,直朝中間穿進,他預料對方還不到動手之時。
十條兇漢分兩邊隨行,四雙火把照得山道通明。
約莫行有五里,最前面的兩條大漢突然站住,顯然發現什麼不對,回頭同時向最末一人大聲道:“‘近古家主’此地‘中古家主’所帶第二批人手到了嗎?”
後面左邊一人沉聲道:“看看地面有何異狀?”
前面兩人同時向地上詳察良久,突有一人驚叫道:“地面有血跡,他們遭人偷襲了。”
後面那人聞聲一閃,如風閃到農米耳身邊冷笑道:“農大俠,咱們令主對你以禮相待,閣下為何做出這種手段?”
他這種不加考慮的責問一出口,其餘九人陡地擺開,剎那間就成合圍之勢。
農米耳愈到情況緊張之際,他反而更顯得出奇地沉着當下冷笑道:“閣下之意,莫非認定我帶來了大批高手不成?”
那人大喝道:“本家主肯定這絕不是偶然之事!”
農米耳怒叱道:“瞎了眼的東西,你看前面樹上是什麼?”
眾目驚注.都見樹上刻有幾個大字“三莫惹”!
那人冷笑道:“原來是他們,那就難怪你了。”
農米耳探手一揮,短劍如電,冷笑道:“我豈是受你這等走狗閒氣的人物!”
十雙眼睛都注意在那株樹上,誰也不防他競突施暗聞聲雖已知警,但是避已不及,短劍過處,應聲斬去那“近古家主”一條左臂。
慘叫聲中,他拔身一縱,火速脱出重圍!數個起落到三十丈外,左手一探,那雙鐵哨立在掌中,當他張口之際,忽見樂天翁自一推石後閃出急急叫道:“小子不可快跟我逃走。”
農米耳回頭一看,不禁詫異道、“他們怎地沒有追來?”
樂天翁一把抓住他邊走邊沉聲道:“他們的頭兒已負重傷,哪裏還有時間顧及你!但第三批必定就要到了!”
農米耳道:“怎麼只有你老人家一個人?”
樂天翁道:“歪脊樑引走了第二批,跛子準備調走第三批,我們三個人分工合作你小子真不知是哪世修來的福
農米耳道:“剛才我要駕‘金飛蠍’逃走,你老為何不準?”
樂天翁道:“‘幽冢陰魔’除了有件‘百丈飛爪’不算,他的‘羽翼鼓風衣’卻與飛禽無異!只要他能發現你的去向,也許他能趕到你的前面等着,甚至他更可在空中將你擒住!唯有從地面偷偷躲避或許有望。”
農米耳大驚道:“世上競有能在空中飛起之人麼?”
樂天翁道:“這有什麼稀奇,你不是也能在空中飛步嗎?他比你不過是輕便一點罷了,甚至還有御氣沖霄,一飛萬里的至高異士哩,聽説‘武帝’已經到達這個境界啦!”
農米耳道:“我們難道就是這樣胡走一氣嗎?”
樂天翁搖頭道:“只要向東走過七十里就是天下羣雄漸漸擁到的目的地了,到了那裏,‘幽家明魔’有了顧忌就不致任性作惡啦。”
農米耳道:“我不管到達什麼地方,總是魔頭們要找麻煩的對象。”
樂天翁道:“我老人家希望你能得到那瓶‘紫龍血’吞
下就行了,到那時你就能放心與任何入動手啦:在目前還是忍氣吞聲,處處小心一點為上。”
正説着,忽然只聽農米耳驚叫一聲!
樂天翁悚然一陣,回頭問道:“什麼事?”
農米耳將頭一低,急答道:“有什麼東西纏住我的腿了!”
樂天翁閃身退回,沉聲道:“別用力!讓我看看。”
突聽有人陰笑道:“不要看2老夫手下幾曾逃脱過翻之人?”
樂天翁急對農米耳道:“你是被,百丈飛瓜’抓住了警告後朗聲朝着左側林中冷笑道:“冷風,你不要得‘武帝’現已出關71你先向我姓樂的下手罷;否則你就想將這孩子擒走。”
陰笑又起,怪聲諷刺道:“樂天翁,你們‘三莫惹’曾到齊時,本令主下手不顯得太小家氣嗎?這孩子我不殺他,甚至還要收他作個傳人。”
農米耳這時己看到腳掌上確實扣住一雙綠色的小鈎兒形似一雙鷹爪,一端卻連着一根銀色的、如絲線戈的長鏈,一直通到那個樹林裏面。
他偷偷的探出短劍,橫劍就待斬去…。
樂天翁一見,如風將劍奪Tl沉聲警告道:“你斬得嗎?只怕腳心先已被抓出個大洞了!”
農米耳道:“難道我就讓他拉過去不成?”
樂天翁道:“他何必要收?只要真氣自鏈上傳過來,你穴道受制即可手到擒來!”
農米耳輕聲道:“我的內功他能奈何得了嗎?”
樂天翁豁然想到他巳煉成雷池派後宮第一心法,不由大喜道:“你受不了傷,趕快逃走,頂多失掉-雙鞋子。”
農米耳道:“你老呢?”
樂天翁道:“我在這裏替你擋他一陣:“
農米耳道:“不2單獨一人太危險,要走咱們同時走!”
樂天翁就是要試探他對自己有無感情,聞言一樂,伸手拉住道:“好,我老人家總算沒有白疼你!”
農米耳道:“他既現身,卻又不運出真氣,只在林中守住卻是為何?”
樂天翁道:“凡是這怪物,他的心裏無人摸透,揣想他在搗什麼名堂,這且不去管他,你只運出全力奔逃就是。”
農米耳道:“不,我們一走,他必死追,加之我們又走他不贏!”
樂天翁嘆聲道:“這點我早就想到了,但求僥倖呀,否則豈不是束手待擒?”
農米耳道:“我們在此他能看得見嗎?”
樂天翁道:“他根本不須看見,單憑這鏈條就不難偵知,你只要一大動,他就會傳出真氣,因之動作要快,給他個措手不及!”
農米耳暗忖道:“讓我試試這計策是否能奏效再説,那爪子雖又接近皮膚,可能是被我內功所抗未扣住皮膚。”想罷,他向樂天翁作個手勢,慢慢蹲下身去!
樂天翁不知他要採取什麼舉動,緊張得也跟他蹲着眼睜得大大的。
農米耳立將雙手按住右腳鞋子,緩緩的,鄭重的將往外拉。
腳是拉出來了,但自鞋裏傳出一陣異聲!
樂天翁急急道:“他有了觸覺啦,現在傳出真氣了!”
農米耳道:“不管他,我手上已有接觸,他已經失敗了。”
説着,雙手將鞋子提起,順勢在身邊一塊巨形尖一繞,打了三個圈圈。
突然耳聽林中發出一聲怪笑道:“那小於注意聽着,想用吸收真氣之訣是斷然行不通的,你當老夫不知道罷,管叫你在百尺之外就有殺身之危!”
樂天翁聞言大喜,幾乎笑出聲來,俏俏的對農米耳“妙極啦,他認為已將真氣傳進你的身上了哩!”
農米耳詫異道:“他的真氣如投大海難道還不知道樂天翁道:“那雙鞋子作了你的替身,現在定已被充塞啦。因為沒有抵抗,他認為是你在用吸收敵人真訣呢!”
農米耳大喜,急急拉他一把道:“我們離開三丈之運內功逃走,否則恐怕觸及他的真氣。”
樂天貧點頭道:“有理!”
走出三里之後,回頭仍未發現動靜,樂天翁呵呵笑“小子,成功了,那魔頭這次上當了。”
農米耳指着前面道:“現在更不餡了,你老看,這就是瀾滄江,在水中,我連天都不怕!”
樂天翁哈哈笑道:“這一點我老人家倒是信得過的,你小子在渤海表演的那一手硬是要得,走罷,沿江而下,今天一早就能趕到無量山主螃。”
時已到了深夜,農米耳忽然聽到江邊有點聲響,立對樂天翁道:“崖下有人!”
樂天翁道:“下面有條小船,江邊定有漁民!”
農米耳道:“我有點餓了,你老在此勿動,我去找點吃的來。”
樂天翁為防不測,鄭重道:“我老人家也去,這一帶無處不有武林中人。”
農米耳道:“你老空負虛名!”
樂天翁嘆口氣道:“我老人家都是為了你這小子啊!”
農米耳何嘗不知,但他只感激在心裏,暗忖道:“這老頭對我情勝父子,他使我心中常常泛起一股温暖之感,今後……唉!我該如何報答他的恩情?”
江邊確是停着一條船,艙裏映出紅紅的燈光,同時還有幾個人的談話聲。
樂天翁突然有什麼警覺,一把將農米耳拉住道:“船上不是漁民!”
當農米耳一愕之際,突見船上燈光全滅,剎時閃出五條人影!
樂天翁順勢將他帶到一叢樹林中戴起,輕聲道:“崖上也有人趕到了!”
二人停住未幾,忽見船上出來的五人中有一個大問道:“鼠輩,你敢下來偷聽,那就應該有種不動,何故逃上崖去?”
農米耳聽來有點莫名其妙,他將眼睛望着樂天翁。
老頭子面帶詭笑,傳音道:“他們聽到的是你我二此際看到的卻是崖上剛到的那一批!”
農米耳豁然會意,立將腦袋轉向崖上。
上面也有人發話了,聲音惱怒,帶着吼叫道:“下什麼東西亂吠亂叫的?”
音剛落,同時撲下八條人影!
雙方一睹面,居然都發出怪異的吼聲,船上人“靈骨派!”
崖上人也叫:“原來是‘雷池派’的!”
俄而,雙方都瘋狂撲近,剎時展開羣鬥,拳掌交錯,劍縱橫。
樂天翁急將農米耳一拉,輕聲道:“聽到嗎?都是對頭,還不快走!”
農米耳伸手指着那條船道:“我們借他的罷,在陸不勝防。”
樂天翁力阻道:“船上恐防還有人在,你真有點氣。”
農米耳道:“如此何必性急,不如多看一會,假設把剩下來的。我就不妨替他收拾個一乾二淨。”
樂天翁不由分説,拉着繞道行出,沉聲道:“雙方必有援手接應,那時你還能動嗎?”
農米耳沒有想到船上尚有問題,於是再不吭聲。
謳料在走了半里之後,突聽前面一株樹上發出了難聽的怪笑之聲,有人叫喚道:“樂天翁,你帶着那小子怎的還在這裏?”
相距不到十五丈,樂天翁聞聲大震,急將農米耳拉住道:“幽家陰魔追上了!”
農米耳把心一橫,當下挺胸大喝道:“老賊,滾下來!小爺和你拼了!”
樹上又是一聲笑道:“小子,交出‘金龍吐納’再拼命不遲,看不出你倒練習成‘雷池派類似的後官第一心法啦,老夫上了你‘金蟬脱殼’之計了2’
農米耳大怒道:“老賊,你如有種,最好到我面前來拿!”
樹上突然起一條黑影,如電落到二人身前一丈之處陰笑道:“當年老夫大戰‘武帝’七日七夜尚且毫不在乎,你小子又算什麼東西,老夫如不存了收你之心,就是一千個我也早就宰啦。”
樂天翁伸手將農米耳拉到身後,挺胸大叫道:“幽家陰魔,你若動他一根汗毛必遭天下武林圍攻2”
“哈哈!”幽冢陰魔大笑一聲:“樂天翁,你認為我得到‘金龍吐納’就會引起大禍麼?”
樂天翁冷笑道:“你能避得了嗎?依我之見,大家何妨先將‘百穀大士’遺物得到再談‘金龍吐納’之事如何?”
“幽冢陰魔”嘿嘿笑道:“紫龍血和一部秘笈何奇之有?本令主所重者只有‘金龍吐納’耳!”
農米耳聞言一震,暗忖道:“這老魔恐怕已經獲知吐之秘,假設被他奪去天下再無敵手了,我非拼死保住此物不可。”
樂天翁沉聲向農米耳叱道:“米耳,你還不給我走!”
幽冢陰魔冷笑道:“你敢與本令主為難麼?”
樂天翁道:“千招之內你還不見得就能取勝。”
農米耳哪肯讓他一人對敵,將心一橫,大聲道:“我不逃,看這老賊能將我怎麼樣?”
幽冢陰魔怪笑道“小子,在老夫面前從沒有人膽敢
能也沒有被誰逃脱過,現在限你在一刻之內交出‘金吐納’,過限就叫你嚐嚐老夫近期所練‘雷椎穿心指’的厲害,而且不妨先告訴你一聲,此功專破‘雷池派’的後宮心法。”
説完,反手一招,大喝道:“巫玄出來!”
由樹林中應聲走出五人,其中一個老者上前道:“令主有何指示?”
幽冢陰魔沉聲道:“率你手下四人,火速將樂天翁隔開免其阻礙本座奪寶。”
那人一揮手,由兩側一擁而上!逕朝樂天翁身前撲樂天翁一見大急,反手一掌,硬將農米耳打出十幾丈外,大罵道:“混帳,這是什麼時機,你還要克啥好漢!”
他知道那掌雖重,農米耳卻必然不會受傷。
當農米耳應手而去之際,樂天翁適時被對方五人圍上,於是立即展天猛鬥,打得非常激烈!
幽家陰魔不料樂天翁採取這麼一個動作,在一怔之下,他也騰身而起,猛向農米耳落處撲去。農米耳落處恰好就是江邊,當即順勢向水中一滾!
幽家陰魔身輕如葉,雙足在水面競如立在平地無異,但因稍遲之故,他眼睜睜的看到農米耳鑽進水裏而無法擒住:
農米耳這時已在二十餘丈之處露半身大喝道:“老賊,來來來,不管你有多大的本領,咱們就在這條江中打上七日七夜,你如不敢今後你就是我兒子!”
幽家陰魔一見大怒,順勢踏水滑撲,其速如箭,嘿嘿笑道:“老夫難道不能水中擒你麼?”
農米耳將頭一低,上半身瞬息又潛入水中,但於霎那間仍在下游二十丈處出現,高聲罵道:“老賊,你敢到水裏來嗎?”
幽冢陰魔似是吃了一驚,他確未料到農米耳競有非常驚人的水功,身雖在追,但卻不敢下手。
農米耳幾次挑逗之後,他確定對方水功有限,於是更加放膽戲耍,時出時潛,盡情叫罵,一連逗出下遊數里不停。
幽冢陰魔似知毫無辦法,但又被他逗得不好下台,漸漸怒發如雷,吼聲不絕,追逐之勢愈來愈緊。
他不下水,農米耳就不敢動手,居然糾纏得無休無止,時間競已到了天明,江面也追了幾十裏了。
在陽光射映中,農米耳突見水底潛來一個黑影,速度之快,競比自己的水功有高無低,不禁大大的吃了一驚!至臨近,才看出那還是個女的,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丹夢小姐,也就是步青雲化裝的那個醜女。
農米耳料定她是因發現自己的處境而來的,於是試探她的意思。
醜女在水裏視覺仍比他高,只見她伸手向上一指,意思似在告訴農米耳:“敵人還在上面等着。”
農米耳會意點點頭,但心中非常驚訝,忖道:“她在水裏看出水面情形!”
醜女伸手將他拉着向下遊直潛,同時又指指水面指自己,意思是説——我可以致他,你不要怕……
她潛行一段又向上面看看,約有七里之後,這才向邊游去。
出水處是座高崖,形勢崎嶇而險拔,二人走進一隙後,農米耳才問道:“你見他追來嗎?”
醜女搖頭道:“他在水面看水底目力只能深及四丈此江愈到下游水勢愈高,他只追了三里就失蹤了,無不得不放棄了。”
農米耳道:“我的衣服盡濕,就在這裏呆一會再何?”
醜女笑道:“你真傻,快運內功呀,將水分蒸發不了。”
農米耳並不將醜女認作友人,他心中常常存着仇念,聞言後道:“那就無須呆在此地了,咱們邊行邊運功可以。”
醜女帶路上崖,問道:“你知道這上面是無量山嗎?”
農米耳詫異道:“這麼説你早就來了?”
醜女道:“江湖人物已到了十分之九,我還到遲了呢。”
農米耳道:“聖猿就是落在無量山中麼?”
醜女點頭道:“它己害死了不少人!所到之人,無一人敢接近無量山洞口一步!”
農米耳道:“它躲在洞裏?”
醜女道:“有時發了野曾衝出不少次,現在卻不出來了,只在洞裏採取暗襲,只因是經各路武林找到另外五個進口之故。”
農米耳道:“那洞裏面又深又複雜不成?”
醜女道:“‘無量’二字的意義你想想看,我還替那洞加上‘非常危險’四字,今天早上進洞的已不下兩千多人,但我在裏面遇到的卻不到十個,該洞真如大海一樣神秘!”
農米耳擔心三老安危,立將經過向醜女説明後,接道:“幽家陰魔擒不到我,他回去定向三老下手。”
醜女搖頭道:“樂天翁,司寇新,宰父明等都已煉到金剛不壞之身、勝負不問,他們絕難丟命,這點你大可放心!”
農米耳問道:“你如何知道我被‘幽冢陰魔’追着?”
醜女道:“我見到‘半天雲’竺老頭,又會到了黑妹,他們都説你向無量山這條路上來了,因此我就單獨前來尋找。”
説着之際,前面現出一座森林,醜女指着道:“過森林就是一處幽谷,谷內也有一個深入無量洞的進口,但這進口卻只有我一人知道,你的衣服於了沒有?”
農米耳用手摸了一下,點頭道:“差不多了。”
醜女道:“洞裏我帶有吃的,相信還在那裏,你肚子不餓?”
農米耳忙道:“我餓極了,希望不要被人偷走了才好。
二人通過兩裏遠的森林,又經過百餘丈的谷地,這到達一座危崖下面,醜女指着崖上五丈處的突石道:“那進去的就是洞口、你站着讓我先登,提防有人襲擊。”
農米耳一面點頭,一面忖道:“可惜你是我的敵人,則我真感激你的衞護之情。”
醜女登上不久,忽然在上面輕聲道:“可以上來了,的一點未動。”
農米耳雙足一登,筆直拔升,一瞬間踏上那塊突出大石。
醜女笑道:“半隻雞,一塊牛肉夠不夠?”
農米耳道:“如不餓,也許還吃不完!”
他一面答,一面向洞裏觀察,又道:“這進口不小裏面情形如何?”
醜女遞給他一個食包後答道:“裏面更寬,岔道繁你邊吃邊行。”及至數十丈後,忽覺眼睛一陣迷糊,身上有了高熱的感覺,不禁大異急問道:“怎麼了,我運足力競不能看出身邊一切啦,這熱度又從哪兒來的?”
醜女鄭重道:“你是被洞裏的蒸氣遮住視界了,此洞之內有温泉,温井無數,蒸氣之濃,最稀薄處也不下於大霧大,武林人的視力是憑內功深淺而定,你雖已到黑夜視物之境,但還不到視重霧之能。”
農米耳詫異道:“這蒸氣如此濃厚,莫非地底有地火藴藏不成?”
醜女點頭道:“那是自然之理。”
農米耳道:“那糟糕了,我們不明洞裏情況,不惟不知去向,而且難防敵人暗襲啊!”
醜女道:“不明去向自是當然,我們只有摸着前進了,其中也有可視之處,那是沒温泉之區,惟對敵人就要靠我們自己的耳朵了。”
農米耳趁機一轉念,右手低伸,巧妙的向她探去!口中道:“你拉着我啊,不然會踏入井裏去:“
這一探,只感到觸手處高高墳起,軟軟的非常好受。
念猶未轉,步青雲突然發出一聲低叫:“噯!”慌忙往後直退!
農米耳跟着一撲,也叫道:“你別走,我一點也看不見呀!”手仍未離妙處!
步青雲不由漸起微顫,低喝道:“應該的,你……”
“你”字未落,她已被農米耳左手抱住!仍叫:“醜姐,你可別開玩笑呀!”這時方將右手鬆開!
步青雲低罵道:“見你的鬼,毛手毛腳的!”
農米耳仍然故作不知,訝異道:“怎麼了,剛才摸着你哪裏了?”
“啪”的一聲,他臉上捱了一下又輕又脆的耳光!
“死鬼,你還裝蒜哩,還不好好的走!”
農米耳忽然裝出豁然有悟,輕啊一聲,耳語道:“姐,對不起,我是急了啊!”
步青雲帶着嗔笑,啐他一口道:“鬼才相信你!下次可要打斷你的手!”口雖在罵,她內心卻也有説不出的快感!
農米耳輕笑道:“姐!你!你!…”
他吞吞吐吐的不敢往下説,引得步青雲“嘻”的一聲笑起道:“你什麼?”她的心聲也有搖搖之感!
農米耳輕聲道:“這裏面有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步青雲心跳更劇!但又不忍拒答,同樣裝傻道:“有呀!你怎麼不走了?”
農米耳笑道:“我的腿有點發軟:實在不能再往前進了。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好嗎?”
説着伸手拉住步青雲!輕輕又道:“我們兩人難得有這樣的好機會,你忍心放棄嗎?人生苦短,武林險亂,我們不要被平凡兒女的觀念所束縛啊!”
步青雲不忍將他甩脱,含羞問道:“你看到我這相貌難道不感噁心嗎?莫非你是一時慾念衝動使然,事後即將我棄之如敝履?”
農米耳道:“我們都非凡夫庸子,豈能計較外表,這點你儘管放心。”
説着.輕輕將她摟住,探掌於雙峯之上,左圈右轉,輕擰慢揉,掌指並用,起伏有致!
步青雲胸如觸電,心亂神迷,全身立起顫抖,酥酥然四肢無力。
步青雲急急道:“這裏不好啊!前面有個石室!”
農米耳那裏還等得及,急急道:“用你的裙子和我的長衫鋪開就行了。”
一覺醒來,步青雲含羞道:“農,你在這裏勿動,我去將衣服洗了再走。”
農米耳打趣道:“你現在變成主婦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快去,附近洞中有水嗎?”
“啐”步青雲撈起二人衣服一閃而去。
農米耳獨自躺在石地上,雙手上抄,枕着腦袋回憶,回憶剛才那個時辰的興奮,喃喃自語,不知念些什麼東西。
突然一聲異響,霎時將他驚醒,猛地裏坐起一看,忽覺進口一端似有什麼東西闖來,不禁一急,暗道:“糟,我這樣赤身露體如何行動?”
當此之際,恰好回來了步青雲,只聽她傳音:“快穿衣服,每個洞道中都有人物走動了!”
農米耳摸索着接過衣褲穿上,疑問道:“每個洞道?”
步青雲道:“我們所立處是八個岔道的交叉點!”
農米耳道:“原來如此,我們怎麼辦?”
步青雲迫:“靜觀變化,目前誰都不敢先採攻勢!”
農米耳道:“那是為了什麼?”
步青雲道:“先採攻勢的都被疑為是聖猿,必然會遭遇圍捕之險,凡是進洞的人,目的都是對聖猿而非對人。”
事也真怪,耳聽各方人物都相遇的情形,但競沒有發生什麼衝突,同時也無任何一方出聲!
農米耳輕輕道:“他們怎麼不出聲發問?”
步青雲道:“那是避免與敵人接觸!”
沒有多久,洞裏又趨沉寂,步青雲輕輕的拉他一把道:“跟我來,此地非常寬!”
農米耳道:“這樣摸索到什麼地方為止?”
步青雲道:“找到聖猿的藏處為止。”
行到一處石壁之下,步青雲輕輕的道:“農,你伸手摸摸這是什麼東西,是我剛才發現的,但卻想它不透。”
石壁上有塊很大的涼涼之處,光滑中似還有些曲線,農米耳一摸就道:“上面有兩個古文字!”
步青雲鄭重道:“好像是‘坤宮’二字?”
農米耳又摸了一會,答道:“一點不錯!”
步青雲道:“是什麼意思?”
農米耳道:“這種字體尚在甲骨文以前,留字的人物定為非常人士,這上面恐怕還有古怪!”
步青雲道:“難道這石壁上還有名堂?”
農米耳雙掌貼住那塊涼石,仔仔細細的摸了一遍,縮手道:“你的功力深厚,運勁推推看?”
步青雲道:“我推過了,施出全勁都推不動分毫。”
農米耳想了一想,接道:“你用雙掌將石按住,向右一旋試試!”
步青雲道:“這塊石又不是圓形,推與吸都説得過去,旅動就不合情理了。”
農米耳道:“合情理的事情就太平凡無奇,人人都可想到,我確定這是一個神密洞口,裏面還有不可想像的神秘!”
步青雲哪裏肯信,但又不得不依,暗運真氣,向有緩緩施勁。
突然,她發出驚叫道:“動了,啊,是整塊壁在動!”
農米耳道:“哪裏是全壁在動,不過是三尺大的範圍而已,壁上已傳嚓嚓之音了,機關已被髮動。”
話還未住,步青雲猛感那塊石板向內急縮而進,霎那身前現出一個洞口:當下急急叫道:“農,那塊石板不見了!”
農米耳伸手向內一探,立感裏面冷氣更重,但卻不明那塊石板縮到什麼地方去了,急急道:“我們不能同時進去,洞口只能容納一人,讓我先進去。”
步青雲止道:“不可,人一進去,洞口必封,那豈不將俄們隔成一內一外了。”
農米耳道:“那怎麼辦?”
步青雲道:“進口雖小,裏面必大,我們先後躍起可以,但須同時落地。”
農米耳道:“我未想到這點,幾乎誤了大事,那就這麼辦!”
步青雲伸手拉住他的外衫,順勢一推,笑道:“起!”
農米耳登腳躍起,將頭一低,全身向洞口鑽去!
步青雲毫不費力,惟覺洞口厚有七丈有餘,忖道:“難怪我運全力按它不動了!”
二人同時鑽進洞口九丈有餘,四腳一縮着地,但身還未住,耳聽背後洞口隆隆發響,回頭一看,邁料洞口不惟塞住,而且眼前大放光明!
農米耳詫異道:“這強光亮從何而來?”
步青雲指着洞壁上下道:“古人給我們留下無數夜光之珠,你看,互相輝映,毛髮可數!”
農米耳笑道:“我是窮人,難免見財起意,將來非全部取走不可!”
步青雲微笑不言,暗忖道:“你將來做了我‘雷池派’的掌門人時,後宮財富讓你使用一生也用不光哩!”
口雖不言,心中幸福無邊,領先行出道:“我們向前去罷,此洞似還有點曲折!”
農米耳道:“這裏面怎麼沒有蒸氣?”
步青雲道:“古人設計,自有想像不到的玄妙!”
繞了四五個彎,前面忽然現出一道石門!步青雲陡地立住叫道:“農:門上也有字啊:你看,橫着刻的。”
石門上橫刻“魔影幻形”四個大字,農米耳驚訝道:“這是什麼意思?”
步青雲道:“我知道古時有種‘魔影幻形’玄功,練成那種功夫之人,他可以將功夫伏在任何物體之上,其作用有不可思議之妙!但不知這門內是否就有那種功力隱藏在內?”
農米耳悄然道:“這種功夫豈不是近於邪道?”
步青雲道:“不管是什麼功夫,使者人正即正,入邪即那,所謂,旁門左道”之説,那只是練功之人走的捷徑罷農米耳點頭道:“那麼怎知這位古人是正是邪呢?”
步青雲道:“你我先提住真氣再進就是了。”
農米耳立將真氣運足,伸手朝石門一推!
石門應手而開,只見裏面是間石室,農米耳驚異道:“姐,你看,這裏面是間寢室啊!有石牀,石墩等等,一切用具俱全。”
步青雲領先入內,回頭道:“你進來時將門關上,門後一定有機關。”
農米耳跨入一大步,反手將石門關上,回頭一看,只見門背上確有一個鐵環,順手一拉,突聞“凜”的一聲,鐵環自動旋了一轉,忖道:“她真有先見之明:“
步青雲目掃全室,指給農米耳看道:“此室還有另一道門户!牀頭似還有什麼名堂?”-農米耳笑道:“牀上的被褥不知起了變化沒有,不然可真適用啦!”
步青雲罵道:“死鬼,你又在動邪念了?”
農米耳大笑道:“只要邪得有勁,同樣受人歡迎,必要時我加點速度就更好1”
步青雲咬唇膘了他一眼,面上泛出玫瑰色的霞彩!默默含情的不再開口了。
農米耳順手將她抱在懷裏,耳語道:“這石室真好,我們再來如何?”
步青雲埋頭含羞道:“我還要休息一會!農,你看牀頭那三個銅環是作什麼用的?”
農米耳讓她坐到牀邊,轉身向牀頭走去,臨近後抬頭一看,發現三個銅環都刻有字跡,默記於心,伸手拉住第一環,向着步青雲道:“注意,我要發動,魔影幻形’了*”
步青雲道:“慢點,你怎麼知道?”
農米耳笑道:“環上刻有“幻影搜蹤’四字!”
步青雲輕呵一聲道:“我知道了:這整個無量洞區都設有‘魔影幻形’禁制,這銅環是發動禁制的機紐,先不動它,再説另兩個銅環上面刻有什麼?”
農米耳道:“第二個上刻有‘啓閉乾宮’,第三個是‘與敵通音’!
步青雲道:“這古人的神通真是大極了,現在你拉動第一個銅環,室內必有非常出奇的現象發生。”
農米耳慢慢的拉了一下銅環,石壁內發出一陣隆隆的震動之聲。”
末幾,石室內跟着起了搖動!
步青雲急急叫道:“農,快到牀上來,對面石壁似要裂開了!”
突然轟的一聲,中分一縫,愈裂愈大,兩面石壁縮人牆裏,縫中煙霧氤氲,但卻不散進石室之內!
農米耳坐在牀邊詫然發呆,怔怔的道:“這真有點邪門!”
縫裂約有三尺才停,震動聲音也沒有了,惟覺那煙霧似有人影出現,步青雲嘆聲道:“幻形出現了,你看,第一就是你那義兄仇飛仙:快,你去拉動第三銅環/
農米耳這時也已認出,急急轉到牀頭拉動第三銅環,回來時問道:“如何傳音啊?”
步青雲:“現在我們能看到他,而他已受禁制卻無法看到我們,你用真氣迫進這煙霧之內,可與當面説話無異,第三銅環內的禁制就是負責將兩方聲音連接之用。”
農米耳愈聽愈感神,依法向煙霧內大叫道:“仇哥,你在哪裏?”
事也真玄,煙霧中立即傳出聲音來道:“弟弟,是你的聲音嗎?”
農米耳聞聲大喜,急急道:“是我啊J我已到達這無量洞的第一個神秘中心,現在我已發現控制全洞的玄奧,而且能看見你的形像,快説,你在哪裏?”
仇飛仙道:“我已迷失路線了,你的嫂嫂失散啦,我現在一處洞中,但卻不明方位。”
忽然,仇飛仙的影子一閃而滅5農米耳不禁悍然:
步青雲笑道:“你驚什麼,他一定是離了禁制啦,現在我更清楚了,他剛才是因手或足觸及禁制才現影的,這前輩古人所設的禁制並非普及整個地區,而是隻設置在重要處!”
説話中,煙霧內又有人影晃動,農米耳急叫道:“那是‘西鬼’陰常隆!”
步青雲還未接話,突聞那影子冷笑道:“農米耳,你競敢藏在暗中出聲,嘿嘿,老夫在找你,別走!”
這可真妙不可言,農米耳樂極了,哈哈笑道:“老賊,我就在你的背後,有種你放手過來!”
陰常隆嘿嘿笑道:“小子,你還沒有本領藏到石壁裏去,老夫已知打你不死,但抓到手時就叫你死得慘了!”
人影一閃,又失去向!
步青雲道:“他剛才是靠在石壁而觸及禁制無疑,現在是去擒你了。”
農米耳笑道:“這個幻境妙極了,我真捨不得離開!”
步青雲忽然指着煙霧道:“快看,又有兩條,他們在打鬥了!”
農米耳留神注目,大叫道:“是樂天翁和‘九天孫’之首的段於玎!”
步青雲點頭道:“段氏九兄弟中若憑一對一無一是樂天翁的對手,這一場段於可是敗定了:“
農米耳急向煙霧中大叫道:“樂老前輩,出重手,將那傢伙收拾下來!”
樂天翁似聞音大喜,呵呵笑道:“小子,你逃脱身了?奸!你現藏着勿動,這幾個洞裏有不少是你的對頭。”
農米耳大笑道:“老頭子,你放心,我現在變成神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