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枝長鐵枝伸進鎖內,弄了幾下,“的”地一聲,車門的鎖給打開了。凌渡宇瀟地拉開車門,微笑道:“小姐,請!”
肖蠻姿瞅了他一眼,像在奇怪他如此在行偷車,才坐進這賊贓裏。
凌渡宇轉到司機位旁的車門,敲了敲玻璃,提醒肖蠻姿為他開放門鎖後,先將背上的背囊掉進後座去,才坐到駕駛的位置上,重施故技,不一會發動了引擎。
旅行房車由泊位處駛出,走上高速公路後,風馳電掣往東而去。
這時天剛微明。
凌渡宇舒服得嘆了一口氣,在一個偏僻的淺灘棄救生艇登陸後,步行了兩個多小時來到這小鎮,到現在才有機會鬆弛下來。
肖蠻姿輕問:“我們到哪裏去?”自離開“破浪”後,肖蠻姿還是首次主動發言,使他分外感到珍貴,微微一笑答:“長湖港!”
肯蠻姿一呆:“那是附近最大的海港,也是最近目的地的海港,你不怕危險嗎?”
凌渡宇聳聳肩道:“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只有在那種大海港裏,才可能取到“破浪”所需的先進導航儀器和零件,你不會認為隨便一個小鎮內的雜貨輔,可找來船長滿意的貨色吧!”
肖蠻姿道:“敵人早從強生等的購物清單裏獲悉了我們需要的東西,只要我們走進任何一間航海用品店裏,説出要購買那些東西時,便會立時暴露了身分。”
凌渡宇微笑反問:“我何時説過要去買東西?”
肯蠻姿微一錯愕,終於扭過頭夾,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打量凌渡宇。
旅行車在葱綠的田野間筆直寬敞的公路上飛馳着,這時來到了一個分叉口,凌渡宇毫不猶豫地依着往長湖港路牌的指示,駛進了往右的公路。
路上的交通開始繁忙起來,不時有對頭車擦身而過。
凌渡宇向肖蠻姿微笑道:“不認識我嗎!”
肖蠻姿冷冷説:“自從你在風浪中大顯身手後,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由此可知你開始時的書呆子鬼樣是裝出來的,你究竟要騙誰?”
凌渡宇淡淡道:“你忘記了上校對我的保證嗎?”
肖蠻姿氣得嘟長了嘴,直至午後抵達長湖港外圍的市區,將旅行車棄置在一條偏僻的街道後,再沒有半句説話。
兩人轉乘公共巴土,往海港區進發,凌渡宇揹着背囊,看來真是不折不扣的遊客,不過裏面卻都是潛水的裝備、武器和威力驚人的壓縮炸藥。
巴士上人很擠,其中有七、八名中學生,興高採列地互相戲謔,吵得像個墟集。
凌渡宇和肖蠻姿兩人迫在一角,隨着巴土的停停行行,身體無可避免地碰到一起,每當那發生時,肖蠻姿總皺起了眉頭。
凌渡宇向她微微一笑,説了一句話,但在嘈吵聲,他卻像在做啞劇般,只讓人看到動作,卻聽不到聲音。
肖蠻姿皺眉叫道:“你説什麼?”
凌渡宇大聲重複:“我説你發怒的樣子很好看,正動着腦筋看怎樣再激得你更氣惱一點。”
肖蠻姿愕了片晌,終於忍不住,解凍了冰冷的臉容,“撲嗤”一聲嬌笑低罵:“你這死鬼!”
瞅向凌渡宇的俏目剛好和這死鬼促狹的眼光碰過正着,臉孔一紅,垂下目光去。
那種曼妙的感覺確是難以形容。
凌渡宇忽地覺得巴土外的陽光温暖起來,街上勿勿走着的人們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一切是如此地美好,自漁夫臨陣退縮而引致低落的情緒,潮水般高漲起來。
巴土停了下來,原來到了海港的終站。
跳下巴土後,凌渡宇將手臂彎起,舉在肖鑾姿的身前道:“別忘記了上校的吩咐,現在我們是一對正在熱戀的情侶,到這裏來是要選購訂婚的禮物,一個***航海儀。”
肖蠻姿給他弄得笑彎了腰,甚為樂意地將玉手穿進他的臂彎,喘着氣忍笑道:“死鬼情郎,現在我們到哪裏去?”
凌渡宇一本正經地答:“當然先醫肚皮,否則哪有力氣去搬這麼重的結婚禮物。”
兩人到了一間清靜的露天義大利餐廳,一邊吃餐,一邊欣賞着海港進進出出的船隻,在港口的西岸,停泊了大大小小的百多艘各類型的遊艇。
凌渡宇一邊進食,一邊細心地欣賞着那些遊艇。
肯蠻姿奇怪問他:“你似乎對遊艇非常有興趣。”
凌渡宇微笑道:“我只是對艇上的航海儀器有興趣。”
肯蠻姿恍然:“你這死鬼,原來是想偷人家的東西。”她終於想到了凌渡宇葫蘆中所賣何藥。
凌渡宇將目光收回,再放到肖蠻姿身上,好奇地問:“以你的條件,所有的時間都應花在應付那些狂蜂浪蝶對你的追逐上,為何卻會參加這麼危險的任務?”
肖蠻姿不悦地道:“你可以乾的,我為何不可以幹,那些為了女人連魂魄也飛走了的男人,我看見便有氣。”
凌渡宇失笑:“除非你躲進無人深山,否則你定給氣死了。”
肯蠻姿重重白了他一眼,最後仍然忍不住笑起來。
兩人間的氣氛更見融洽。
肯蠻姿垂頭低聲道:“知道嗎?若沒有馬諾奇先生,我一是餓死街頭,一是給人拐進妓寨裏去,所以無論什麼代價,我也要完成馬諾奇先生的遣志。”
凌渡宇暗忖:這馬諾奇必是一個真正的善人,否則他死後,便不會有這麼多人為他賣命,抗暴聯盟的領袖高山鷹也不會讓他凌渡宇來助陣了。
想到這裏,心中警兆忽現。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往水吧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名男子正和水吧其中一個男侍交頭接耳,後者不住把眼光掃向他們兩人,見到凌渡宇望來,急忙移開眼光。
凌渡宇嘆了一口氣:“麻煩來了!”
肖蠻姿嚇了一跳,向他望來。
輪胎磨擦地面的剌耳聲,分由左右兩方傳來,兩人幾乎在念頭也未轉過來時,十多名大漢已分由左右兩方出現,急步往他們迫來,手都伸進了外衣內,不問可知再伸出來時,不是拿着搶便是握着手榴彈。
肖蠻姿剛要動,凌渡宇喝止她:“不要動!”
肖蠻姿英氣勃勃的眉毛一揚,怒道:“難道我們毫不反抗讓人像豬般台上屠場嗎?”
凌渡宇像對已迫近至最外圍餐桌的大漢視若無睹般,淡淡道:“誰有那樣的意思?”
這時間露天餐廳只有寥寥幾桌坐了客人,都是外地遊客的樣子,見到這分從兩邊闖來的十多名氣勢洶洶的大漢,一時間嚇得呆若木雞,不知所措。
轉瞬間十多人合圍而至。
左方其中一名大漢喝道:“不要動!”手上多了把黑黝黝的大口徑手槍。
其他人紛紛掏槍出來。
凌渡宇嘴角閃過一絲笑意,正拿着刀叉吃餐的手一動,刀叉閃電般脱手而去,刀子正中左方那名大漢持槍的手,叉子則刺進另一名大漢探手拔槍的右臂。
狠、準、重。
同一時間他的腳用力一挑,重達十多公斤的鐵桌連着插在桌子正中的太陽傘炮彈般往右方而夾的十多名大漢撞去。
沒有人可以想像他有這麼驚人的腳力。
凌渡宇叫道:“小姐請!”説到姐字時,他和鐵椅一齊仰天倒在地上,就勢滾進了左方的七名大漢,再彈了起來,拳膝幾乎不分先後重擊在其中兩人最脆弱的部位處。
肖蠻姿便像和他合作多時那樣,蹲在地上,手往褲管一抹,拔出了可作連發裝有減聲器的彈力自動大口徑手槍,火光閃現下,兩名愴惶避開飛來鐵桌的漢子立時浴血倒下。
這時左方的七名大漢已沒有一人能爬起來。
凌渡宇大喝:“這邊走。”
肖蠻姿一邊開槍轟擊在鐵桌後縮成一團的殘餘分子,迅速敏捷地往凌渡宇的方向退來。其中一人冒出來要發射,凌渡宇手中的槍火光一閃,那人慘嚎一聲,半邊手掌連着手槍給轟得飛掉去。
直至兩人退離餐廳,衝入了通往海灣大街的人潮,再沒有一人敢追來。
凌渡宇和肖蠻姿兩人挨坐在天台的混凝土石爛旁。
這是一座四層高樓宇的天台,此樓位於海港的南面,可俯瞰整個海港的景色,這天台本是緊鎖着的,但當然難不倒凌渡宇的妙手。
肖蠻姿不住喘氣,連續數小時和敵人你追我走並不是那麼容易吃得消的。
反之凌渡宇氣定神,像是到這高處來只是想多吸兩口新鮮空氣,他一面為自己的手槍上彈膛,另一方面也不忘欣賞肖蠻姿掛着汗珠,蒸發着熱氣的通紅俏臉。
肖蠻姿索性閉起眼睛,怕人聽見般低聲説:“剛才在商場那一幕真險,若不是你將我拉入那珠賓店,我們便會和那些獵頭族撞個正着了。”
凌渡宇苦笑:“還累我破費了五百六十五美元買了條金頸鍊給你。”
肖蠻姿嬌笑低頭,望向掛在修長的玉頸上搖搖晃晃的精巧金鍊子,滿心歡喜地道:“你揀得挺不錯。”
凌渡宇試探地問:“我為肖蠻姿大小姐立下了這樣不朽的功勞,可否有隨時檢查金鍊財特權。”
肖餌姿愕了一愕,才明白了凌渡宇的話音,邊喘氣邊失笑道:“都是死色鬼!”時白了凌渡宇一眼,並無絲毫惱意。
凌渡宇從腰包取出一個小巧的望遠鏡來,將頭伸出石欄外,像名盡忠職守的哨兵,俯察來來往往的船隻。
肖蠻姿奇道:“假設敵人要用望遠鏡才看得見,我們也不用憂心吧!”
凌渡宇收起望遠鏡,道:“我只是試試這傢伙望遠的威力,現時還未用得着它。”頓了一頓:“好!我們現在應該幹什麼?”
肖蠻姿瞪大眼望着他:“我正想問你,換了是我,早有那麼遠便逃那麼遠,怎會還待在這裏等人來捉?”
凌渡宇沒有答她,眼中閃過一抹罕有的憂色,嘆口氣:“漁夫已落到敵人手裏,希望他沒有受到真正的傷害。”
肖蠻姿一震:“你怎知道,誰告訴你的?”
凌渡宇道:“當然是敵人,否則為何我們一出現便像糖惹蟻般招來了那麼多惡煞。”
肖蠻姿恍然大悟,只有當漁夫向敵人供出了船上各人的身分,敵人才可將肖蠻姿的檔案照片分發各地的線眼,故此一發現她,便空羣而來,所以漁夫必已落進敵手。
她深深望了凌渡宇一眼,這男子的身手與見地,確是非同凡響。
他究竟是誰?
凌渡宇的聲音傳來:“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這條鏈。”
肖蠻姿一愕,這才看到自己的手正下意識地摩娑着那鏈子,俏臉一紅,垂下手去,捏緊了衣角。
凌渡宇道:“剛才我們遇到的只是普通黑社會打手,真正的點子還未來,不過現在定是在趕路,累得他們那麼辛苦,真不好意思。”
肖蠻姿聽他説得有趣,笑了起來,白他一眼:“為什麼你總是那麼輕易惹我笑呢?”
凌渡宇道:“你第一次見我時並沒有笑。”
肖蠻姿嗔道:“死小氣鬼!”
凌渡宇大樂:“我們終於不需為“要幹什麼”而傷腦筋,只要和你談談心,便可輕易將時間打發過去。”
肖蠻姿嘟長嘴惱問:“我們究竟等什麼?”凌渡宇淡淡道:“等“恐怖大王”梟風。”
日沒,夜垂。
海港上由遠洋巨輪至載人小艇,無不燈火通明,在這海邊小城的燈火!
廣告牌和霓虹燈的助威下,黑夜便如白天般光明,當然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味道,而這一切正基於能源的供應,一旦能源斷了,人類的文明亦會土崩瓦解。
九時許,五艘豪華大遊艇結成隊型,緩緩進入港口。
凌渡宇通過望遠鏡,像欣賞美女般全神看着,口中嘆道:“幸好你們來了,否則我對自己判斷力的信心將會動搖。”
肖蠻姿來到他身旁,將頭湊過來往外望去,也看到了這小隊遊艇。
凌渡宇將望遠鏡遞給她:“欣賞一下船身上的標誌。”
肖蠻姿接過望遠鏡望去:“那是威斯國際遊艇會的標記。”
凌渡宇湊在她耳旁道:“這就對了,威斯國際遊艇會的會長是“長鬍子”康乃爾,此人正是梟風手下的重要頭目。”
肖蠻姿放下望遠鏡奇道:“你怎知他們會來?”
凌渡宇微笑説:“梟風和他的人正在四處搜尋破浪號的蹤影,一聽到我們在長湖港出現,哪有不全速趕來之理,假設我的估計沒有錯的話,漁夫應被關在其中的一艘遊艇上,方便他們核對漁夫的供詞和再拷問。”
肖蠻姿沉默片晌,輕聲道:“當初我聽到上校派你和我來,我心中是不同意的,因為夏信那類職業好手,理應是更適合的人選,但到現在我才知道,你比夏信好多了,好太多了。”
凌渡宇忽地嚴肅起來:“假設我能救回漁夫,又拿到“破浪”需要的儀器,你可否給我一點獎勵?”
肖蠻姿愕然問:“什麼獎勵?”
凌渡宇一本正經地説:“一個香吻。”
肖蠻姿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手按着凌渡宇的肩頭,支撐着笑彎了的嬌軀,將俏臉垂在他胸前處,罵道:“依然還是隻死色鬼!”
雖然未來的任務危險之極,但在這一刻,她卻感到前所未有的甜蜜和愉快,這身手和智慧均不作第二人想的中國男子,總能在最使人緊張的情況下,仍表現出玩世不恭和傲然視物的超脱情懷。
假設時間能停頓下來,那將是多麼好!
凌渡宇從背囊取出潛水衣和壓縮氧氣筒,遞給肖蠻姿:“要我閉上一隻眼睛,還是倒轉望遠鏡來看?”
兩人在暗黑的海底推進。
肖蠻姿來到了水中,便像魚兒回到了家鄉,修長的四肢有力划動着,卻毫不費力。
凌渡宇不徐不疾地緊傍在後側,有時常蠻姿故意加快,但總不能將他拋離。
對肖蠻姿來説,凌渡宇這身分神秘的人,予人的是一個接一個沒完沒了的驚異。
兩人從五艘威斯國際遊艇會的一艘艇旁冒出水面。
除了其中一艘隱約傳來人聲和女人的嬌笑聲,其他的船都非常寂靜,不問可知大部分人均已上岸加入了追捕他們兩人的行動。
凌渡宇這次反客為主,看似危險,其實卻是非常高明的一着,利用了狩獵者小顱獵物的心理,何況在梟風這國際知名的魔王眼裏,追殺幾個像上校和強生的職業軍人,在他來説是手到拿來的易事。
失去了兩架直升機後,他可能會謹慎一點,但仍未謹慎至必須應付像凌渡宇這種高手,由此可見對凌渡宇真正身分保密的重要性。
肖蠻姿問:“是否逐條船去搜?”
凌渡宇嘴巴幾乎貼着肖蠻姿的耳朵道:“你待在這裏,我爬上這條船去找個人來問問,我對這條船特別有“感覺”。”
“颼!”
-個連着繩子的鐵鈎由強力彈簧射出,掛在船攔處,鈎子包了厚布,一點聲色也沒有,從他齊全的裝備,可看出早在起程前,他便已想到所有的步驟和行動的方式,而他的大鐵箱,不乏用得上的法寶。
凌渡宇迅速往上爬去,消失在船舷盡處。
肖蠻姿的耳朵內,那被凌渡宇説話時噴氣進去弄了的感覺仍未消去。
凌渡宇躍落甲板,迅速往船艙閃去。
內裏隱約有人聲傳出。
正要掩入艙內,其中一人站了起身,推門而出,凌渡宇暗叫一聲天助我也,左手的麻醉槍同時發射。
在那人身體倒下前,他已閃入艙內,右手的大口徑手槍瞄準了那目瞪口呆的人。
那人也是經驗老手,舉起雙手,指頭也不敢動一下。
凌渡宇在那大漢對面的沙發悠然坐下,聽道:“看着我!”
那人向他望來,神情開始鎮定下來。
凌渡宇收起左手的麻醉槍,脱下潛水鏡,道:“我叫你看我的眼!”
那人心道:你的眼有什麼好看?
不過在槍嘴下,不要説用眼看看那麼容易,即使是叫你在地上爬,也得要勉為其難的了。
凌渡宇的眼神條地深邃起來,其中像藏有無窮盡的東西。
那人呆了一呆,眼裏閃過一片茫然。
凌渡宇柔和地道:“你忘了嗎?你很累了,是嗎?”他的語音高低抑揚,帶着音樂性般的動聽。
那人眼中茫然之色更甚,眼光牢牢給凌渡宇揮散着奇異光芒的眼神吸着,他本來並非如此意志薄弱的人,但事情太快太突然了,凌渡宇這已達宗師境界的催眠高手,便利用了他這心神飛散的一刻,乘虛而入,制住了他的靈智。
凌渡宇喃喃説着很多完全不相關的東西,不一會,那人眼簾垂下,鼻孔呼嚕呼嚕發出鼾聲,卻仍是坐着的姿勢。
凌渡宇問:“漁夫是否被藏在這條船上?”
凌渡宇躍回水裏,向肖蠻姿説:“靚女!給我那個答應了的香吻。”
肖蠻姿喜道:“找到漁夫了!”
凌渡宇曲起中指在船身叩了兩下,道:“就在這裏面,上面的五個人全給我弄暈了,都放在救生艇上,等待你去行下水禮……”
他還想説下去,肖蠻姿的手水蛇般纏過來,驚心動魄的胴體緊貼着他,獻上獎品。
水浪輕打在船身上。
兩人間的熱情卻像烈般暴漲着。
酡然魂銷。
兩人分了開來,這仍是不適合來個務要打破世界紀錄長吻的時候。
凌渡宇低聲吩咐:“你上船去,作好一切起錨開船的準備工作,我一回來船即開出。”肖蠻姿道:“你到哪去?”
凌渡宇微笑道:“你送了個大禮給我,令我滿載而歸,我自然要澤及他人,每人送他一件小禮物。”
肖蠻姿對他的莫測高深早習以為常,也不多問,往甲板爬上去。
肖蠻姿在駕駛室內焦急地等待着。
漁夫給救了出來,刻下躺在主艙的沙發裏,神智清醒過來,但飽受毒打的身體仍非常虛弱,需要治療和休息。
四周靜悄悄地。
只有遠方岸上傳來的車聲和海浪打在船身上的單調響音。
凌渡宇為何仍未回來?
“啪!”
一個人影翻上甲板。
原來是凌渡宇。
他攀梯而上,帶着頑童作弄了別人般的表情,進入駕駛室:“行了下水禮沒有?”
肖蠻姿一呆:“若把救生艇放下海上,會惹起敵人的注意。”
凌渡宇板起臉孔扮作方謀的慣用語氣道:“你是船長還是我是船長?”
肖蠻姿忍着笑道:“當然是你啦,船長!”
“那還不發動引擎,向大海進發?靚女水手!”
肖蠻姿一咬牙,按動引擎。
剌耳的引擎聲,隆隆而起。
遊艇向前駛出。
喝叫聲立時從其他遊艇傳來。
敵人發現了他們。
肖蠻姿拉下啓動救生艇的控制。
“蓬!”
救生艇載着五個昏迷的大漢,從滑槽滑往水面去。
遊艇不住加速。敵人的其他四艘遊艇在後方追來,原本沉寂下來的海港立時熱鬧緊張起來。.像蠻姿道:“舶長!要不要由你來掌舵,我怕甩不下他們。”
凌渡宇像死了般舒服地挨在一張帆布椅上,不死不活地道:“我很累,何況這麼弱少可憐的敵人,又那須本人親自出手?”
肖蠻姿恨得牙地,偏是拿他沒法。
其中一艘遊艇的馬力顯是高於其他的遊艇,很快越眾而出,愈追愈近。
凌渡宇卻閉目養起神來。
肖蠻姿性格剛毅處實不讓男兒,硬是不喚此君,一扭輪盤,遊艇拐了個急彎,將對方拋離了少許,開始進入公海。
敵人剛才仍不敢公然開火射擊,但一到公海,他們將不會那樣客氣了。
擔心還未完……
“轟隆!”
那艘追來的遊艇尾部火光爆閃,整隻船在海面上打着轉。
另三艘遊艇同時爆炸起火,上面的人紛紛跳海逃生。
凌渡宇站了起來,用望遠鏡察視後方的災情,淡淡道:“真奇怪,這些人深夜出海,就是為了要到這來跳水嗎?”
肖蠻姿嗔道:“你這死鬼,原來剛才到人家船上裝了計時炸彈。”
“轟隆!”
其中一艇的火勢蔓延至燃料箱,爆起沖天火光,點亮了後方的夜空。
凌渡宇嘆道:“仍比不上我們剛才那一吻的火爆,只可惜梟風不在那船上。”
肖蠻姿俏臉一紅,想起那一吻。
她知道自己此生休想忘掉半點那種使人感到無負此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