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酒旆閒,兩三航未曾著岸。
落花水香茅舍晚,斷橋頭賣魚人散。
鷗鷺江皋千萬灣,雞犬人家三四間。
逆流灘上灘,亂雲山外山。
……
娃娃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至從少爺當着別人的面親了自己,那個琉璃姑娘就一直一直一臉壞笑的望着她,羞死她了。
他們四人為了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給娃娃治療,連夜趕路到了遠處山中一個與世隔絕的偏僻村莊裏面。北冥天似乎和娃娃曾經在這停留過一段時間,還比較熟悉這邊的環境。
因為羅玄傷勢嚴重根本連行走都困難,一路上他們都是乘車而行。北冥天趕車,其餘三人滯留車內。羅玄一路上基本都處於昏睡狀態,就算醒着,琉璃説話他也不太搭理,明顯冷淡了很多。琉璃敏感的要死,又不知道怎麼回事,鬱悶的瘋狂抓扯着自己的頭髮。
還好有娃娃在,她不顯得無聊。時不時的要把娃娃抱在懷裏玩一下,在小臉上摸來摸去,娃娃委屈的要死!又不敢掙扎,只是無助的滿眼淚花。之後能躲就躲能跑就跑,只要有可能就堅決和北冥天寸步不離的待在一起。一看到琉璃惡狼一般滿眼愛意的向她撲來,她就大樹一樣的往北冥天身上爬。
他們在村莊裏一個小院落住下來。琉璃從穿越到這裏開始就一直在旅途奔波,從來沒有這麼悠閒自在過。因為身上有了羅玄內力的原因,武功增長了許多,就開始在那得意洋洋的。現在快活的不得了,功也不練了,每天光顧着到處捕蜻蜓啊,撲蝴蝶啊,吊青蛙啊,逗蛐蛐啊!簡直一個不學無術!
打小在都市長大的她,從來沒過過那麼安然的桃源生活,這才發現,原來沒有電,沒有手機,沒有網絡,人也是可以這樣自在的活下去的。每天看着花開花落,雲捲雲舒,從沒有過的寧靜與幸福。默默祈禱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和羅玄這樣隱居山林,或是流浪江湖。青山踏遍,滄海笑看,坐望一片秋水連天。
羅玄的傷勢逐漸恢復,慢慢已經能夠下地行走。琉璃抓住大好機會的一見他下地就衝上前去扶他。只是羅玄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很從容的面對她。因為那個吻的事,他內心深處有了隔膜。便也自然把琉璃當作一般女子來待之,而不敢僅僅單純的看作一個孩子了。心中總是常常有個警覺的聲音在提醒。因此羅玄和她相處開始變得分外小心。
給娃娃治療那不老仙丹之毒的藥草由北冥天去採摘。他雖然不是很精通,但畢竟懂點醫術。有娃娃領着,他僅僅靠鼻子就能夠尋找出每一種藥草的位置,更加事半功倍。因為過了太多年,毒早已經深入骨髓,而且娃娃已經17歲,基本上已經過了生長發育的最佳年齡。所以解毒非常困難,而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藥草如今也只能用作輔助,最重要的還是用內力疏通她的骨骼和經脈。
羅玄武功如今連過去的二十分之一都不到,幾乎已經完全沒有用武之地。所以只能他把方法一點點的教給北冥天,由他來執行。而且內力的疏導幾乎必須每天進行,一直持續兩年之久。羅玄總不可能一直留在娃娃的身邊。
娃娃雖然夠灶台都還需要踩着板凳,可是,卻燒了一手的好菜。琉璃在一旁給她當下手,心裏欽佩得不得了,不停的要跟她拜師學藝,發誓要先征服羅玄的胃。可惜笨手笨腳,不是摔爛盆子就是摔壞碗!弄得亂七八糟一團。可是能怪她嗎真是的!誰讓古代的那些器具和現代的長得都大不相同呢?
月圓之夜很快的到來,北冥天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入娃娃的體內,在她的四肢百脈裏翻騰湧動。娃娃承受着身體撕裂般的巨痛,習慣性的咬緊下唇,不發出聲音,身體顫抖得厲害。
琉璃見她唇上血都咬出來,能想象有多疼。站在牀邊急得幹跳腳。羅玄注意觀察着娃娃體內紅色脈線的流動,一邊出言告訴着北冥天內力往哪個穴道哪個關節處衝。
大概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娃娃的疼痛總算過去了。滿頭大汗的沉沉睡去。平時那麼愛哭的她居然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因為怕少爺擔心難過。
羅玄出去煎藥去了,琉璃望着北冥天用毛巾小心的為娃娃擦去臉上的汗水,然後自然的解開她的衣服為她擦身,連忙臉紅的跑過去:“還是我來吧……”
“沒事的……已經習慣了……反正我也什麼都看不見。”北冥天淡然的笑笑。娃娃,就像他的妹妹一樣,或者説,有時候更像他的孩子。他們五年來可以説是從來都形影不離,娃娃就好象他身體裏的一部分,她是他的眼睛是他重新又開始有了温度的心。對於現在的他來説,娃娃,就是他生命裏最重要的也是唯一重要的東西了。那是一種早已經超越了愛和喜歡的一種親近與不離。
琉璃見他動作温柔又熟練,便也不再堅持,看着北冥天為她那絲毫沒有發育的孩子一樣單薄幼小的潔白身體擦拭着。熟練的……恩……熟練的就像她在洗蘋果……(娃娃抗議説:什麼爛比喻!)
羅玄慢慢走進來,身子輕得像一陣風。
“這次的毒發的時間已經比以前短了,只要這麼堅持下去,慢慢的,痛苦的時間會越來越短,可是娃娃還能不能再長大,能長多大多高,這就是説不定的事情了。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儘量減少她的痛苦而已……”
“我明白……多謝你。”
“不用,救死扶傷是身為一個醫者應該做的,何況,這事間接也是由我而起……只是,可不可以問一下,為什麼她會中了不老仙丹的毒呢?”
北冥天的手僵硬在空中,苦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