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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以前俞之敏總是覺得宋允澤的聲音是噪音,想不到今天卻向成了催眠曲,聽不到兩句,她就站着睡着了,氣得宋允澤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逮着了機會猛嘮叨。

    她真的很想利用中午休息的時間,奸好補上一覺,可惜,基於季孝寒的身分是她説出口的,她得做些彌補,要不然弄得勞燕分飛,她可成了罪人。

    看見已經坐在餐廳等着她的夏原傑,俞之敏不由得加快腳步,趕緊迎了過去。

    「哇!喘死了!」

    望着氣咻咻地坐了下來的俞之敏,夏原傑笑着道:「誰教-走這麼快,快餓死的人也不像-這種走法!」

    瞪了他一眼,俞之敏面無表情地問道:「是啊!快餓死的人當然不是這種走法,都快餓死了,哪有力氣走呢?」

    聳了聳肩,他知道自己又説錯話了;就他的經驗累積,每當遇到這種狀況,他最後跳過這個話題,要不然他會死得更慘。

    「之敏,-急着找我出來,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當然原傑,你覺得我今天像不像熊貓?」比着眼睛上面的黑眼圈,俞之敏緊張地問道。

    「不像,怎麼會像呢?」當然像,那麼深的黑眼圈怎麼會不像呢?不過,這話他可沒膽子説,瞧她今天精神不濟的樣子,看似一座活火山,碰不得的。

    「奇怪,那宋允澤怎麼會説我今天的黑眼圈比熊貓還可怕?」

    「嗯他説話一向誇張和苛刻,-怎麼可以相信呢?」宋允澤這傢伙,好的話不會説,壞的又偏要挑來説,真是標準的惹禍精。

    「見色忘友。」

    「我」還好他沒有吃東西,要不然他一定會噎到。瞧她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樣子,不用問也知道她是故意説來損他的。奇怪,人家説戀愛的女人變温柔,怎麼他的俞之敏一點進步也沒有?

    「怎麼了?不同意嗎?」

    「不敢!不敢!之敏,-的午餐來了。」看着正過來送餐點的侍者,夏原傑有如遇到救星,大大鬆了一口氣。「-還沒來時,我就先幫-點,趕緊吃一吃,等一下-還得回公司上班。」

    説夏原傑小孩子氣,講話笨笨的,有時候偏偏又體貼得令人感動,也許她就是因為這樣才被他騙上手的。哎呀!她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原傑,季孝寒是不是『季氏集團』的接班人?」

    「這-問這個做什麼?」

    季孝寒的身分雖然沒什麼不可告人,但是他們始終嚴守着不對外張揚的原則,畢竟依他的外表,已經引來了一牛車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如果再加上他的身家背景,只怕他的辦公室每天擠得水泄不通。今個兒,俞之敏忽然間問這個問題,是説好呢?還是三緘其口呢?

    「做什麼?挽救他的婚姻大事啊!」

    趁着昨晚的記憶還沒消褪,俞之敏趕快把昨晚的事情重達了一遍。

    「任予觀是-表妹!這麼巧!」

    「你見過予觀?」

    「沒有,聽允澤他們提起過而已。」

    「喔原傑,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什麼什麼東西交給我?」一臉茫然地看着俞之敏,夏原傑實在搞不懂她在説什麼,她小姐的轉話能力真的令人望塵莫及。

    「拜託,都什麼時候了,你的反應還這麼遲鈍!」

    「我反應遲鈍?不會吧!我什麼時候反應遲鈍過?」

    「就是現在啊!」

    喔天啊!跟她小姐説話真的很耗神,想來想去,還是「打啵兒」的時候最好,她不僅一點意見也沒有,連説句話都嫌浪費時間呢!

    「好吧,我反應遲鈍,那就由-來告訴我,什麼東西要交給我?」

    翻了翻白眼,俞之敏無奈地回道:「不是東西要交給你,是一件工作!你負責幫我去警告季孝寒。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小觀觀這回大概不好説話,季孝寒別想順順利利地把老婆娶回家了。」

    正襟危坐,大氣不敢亂喘--季孝寒此時的寫照真是淒涼,想幫自己喊冤呢,偏偏任予觀從坐下來的那一刻,便靜靜地坐到現在,連興師問罪的開鑼都還沒,他如何喊冤呢?又如果今天下午夏原傑沒衝進辦公室警告他,或許他還可以先開口問她,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種説也奇怪、不説也奇怪的場面。

    為了方便今晚的談話,他特別請夏原傑幫他在「水雲閣」安排了一個比較隱密的座位,結果反而讓他和任予觀之間的氣氛更顯得冷淡。頭垂得那麼低,幾乎整張臉都快貼到桌面上了,任予觀的思考方式還真令人詫異,他實在很懷疑她是在想事情倒是比較像在睡覺。

    「予觀。」

    任予觀不僅一點響應也沒有,甚至連動也沒動一下,季孝寒真是愈看愈怪異。

    越過桌面,季孝寒用手輕輕推了一下任予觀的肩膀,呼喚着:「予觀予觀」還是沒有反應!「予觀」乾脆將她的臉兒給拾了起來。喔天啊!這個寶貝蛋真的在睡覺。

    腦袋瓜被這麼用力地搖晃着,不醒來好象又有點説不過去,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眸,任予觀下耐地呢喃道:「人家昨晚都沒睡到覺,你別吵好不好?」

    「要睡回家睡,別在這邊睡!」她一定是為了他的事,心煩地睡不着覺,喔!可憐的寶貝蛋。

    「這裏不就是我家嗎?」她現在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根本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只想再回到原來的睡眠狀態。

    「予觀,-仔細看看,這裏不是-家,是西餐廳。」

    「是嗎?」懷疑地看了季孝寒一眼,任予觀開始盯着四周瞄啊瞄地。哎呀!真的不是她家耶!她怎麼會在這裏睡覺呢?喔喔她好象有些印象了。

    「怎樣?這裏不是-家吧!」

    「嗯孝寒」她的頭腦又開始運轉了,這會兒該算帳了吧!

    「什麼事?想回家睡覺嗎?」

    「不是,你為什麼要騙我?」

    「騙-什麼?」才剛放鬆心情,任予觀卻突擊地問道,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的薪水啊!你説你的薪水一個月只有四萬。」飽含着委屈,任予觀哀怨地問道。

    「我」説話坦白,問事情更是直截了當,在這樣子的情況,他還不知從何解釋起才好。

    「其實我早該猜到,一個月領四萬的人,公司怎麼可能幫他配置了一間辦公室,還有一位如花似玉的秘書?我們老闆的辦公室也不過像你的一樣大,怎麼可能你一個職員的身分就比我們老闆還好命?所以啊,我早該懷疑,何況上一次問過你,你還支支吾吾的,分明是不知道如何解釋才好。」

    這小妮子是在「問」問題還是在「回答」問題,他實在弄不清楚;也好,讓她發泄一下,或許馬上雨過天青。

    把季孝寒的沉默視為是同意,任予觀繼續説道:「我想了一個晚上,就是想不通你為什麼要騙我。不管你是故意或無心,我決定應該給你一些懲罰!」

    「懲罰?」剛剛才在打如意算盤,現在馬上笑不出來了。

    「對啊!懲罰。」轉了轉戴在手中的戒指,任予觀忽然把它從手指上拔了下來。

    看着任予觀手中的戒指,季孝寒不禁嚇了一跳,任予觀的懲罰難道是退婚!

    握着手中的戒指,任予觀一下子伸了出去,一下子又退了回來。

    「本來,我在想你又不符合我所要求的條件,我們實在不適合結婚;可是找了這麼久,你卻是唯一跟我有緣分的人,如果把你退掉,我就沒丈夫了;而且,我又那麼愛你,不嫁給你,嫁給誰呢?所以,我最後決定戒指還是留在我手上好了。」

    聽她説話,聽得他心情七上八下,心跳加速,這寶貝蛋永遠有出乎意料之外的驚人之語;還好她還知道自己愛他,非嫁給他不可,要不然他恐怕得五花大綁地將她綁上結婚禮堂。

    「予觀,既然要把它留在手上,-就把它戴回去,別拿在手中玩,不小心的話,會被-玩丟的。」那顆心型的三克拉鑽戒,代表的是他對任予觀永恆不變的愛,瞧她卻把它當成玩具一樣拿在手中把玩,看得他膽戰心驚,真怕它掉了。

    「喔」戒指丟了,那她和季孝寒的婚事不就告吹了。不行!不行!趕緊把它戴回去。

    看着戒指再回到原來的位子,季孝寒滿意地回道:「這樣才對。」

    「哎呀差一點忘了告訴你,我最最後決定的懲罰方武。」

    「什麼方式?」

    「從現在開始我要跟你冷戰!」

    「冷戰?」

    「對,就是冷戰!我不要跟你説話,不要跟你約會,一直到冷戰結束。」

    「那什麼時候才叫冷戰結束?」

    「冷戰結束啊那得等到我找着了一個可以讓我心態平衡的方法。」

    這句話聽起來好象遙遙無期的感覺,唉!早知道今日會有這番局面,當初他就應該同意任予觀的要求,趕緊向她求婚,也許他現在已經抱得美人歸了。

    「我好睏喔!我要回家睡覺。」

    「予觀,我送-回家」

    「不行!如果讓你送的話,那我的機車怎麼辦?何況從今天晚上我們就要開始冷戰,怎麼可以讓你送呢?」

    「可是我不放心-騎車啊!待會兒一面騎一面睡,那多危險!」一想起那次她在機車上睡着的不良紀錄,他就擔心。

    「我不會睡,我會很努力很努力地撐回家。拜拜,我要走了。」

    説完,便起了身要離開,才走兩步,忽然又停了下來。

    「孝寒,我們有一陣子不會見面,所以我決定你把眼睛閉上快一點把眼睛閉上!」

    現在是任予觀在掌控「生殺大權」,她要他往東,他也只能往東,閉上眼睛就閉上眼睛

    盯着那張令她着迷的俊臉,任予觀深情地印上一吻--這一吻可以讓她回味一陣子,接着便翩然離去。

    撫着唇邊依然殘留的熱度,季孝寒暗自決定,他才不接受她的冷戰,他要在明年三月如期地把老婆娶進門。

    「小觀觀,-的電話。」對着看卡通影片正看得不亦樂乎的任予觀,任予浩不耐煩地叫道。

    「你告訴他,我現在忙着冷戰,沒空接他的電話。」

    這樣的回答,任予浩已經聽了將近一百遍了,十天!已經冷戰了十天了!季孝寒一通一通不厭其煩地打,而任予浩卻一通一通瀕臨於發瘋邊緣地回絕掉;如果他們兩個再這樣地繼續僵持下去的話,任予浩恐怕會成了一個機器人--瘋掉的機器人。

    為了任予浩他這隻接電話接到麻痹的手,他認為他該發表一些看法,以維護他應有的權利。

    「觀觀,-既然不接他的電話,-就叫他別再打來。」

    「哥,我既然不接他的電話,我怎麼跟他説呢?應該是你告訴他才對吧!」

    「對啊!對啊!」坐在任予觀身旁的李蓮茵,深表同意地猛點頭。「予浩,麻眾-瘍——[念,你怎麼會不懂呢?」

    「媽咪,-沒幫我已經很要不得了,幹嘛還幫着予觀瞎起鬨?」

    「我沒有瞎起鬨啊!只是附和而已嘛!」

    「還不是一樣。」若不是看在她是生他、養他的媽咪,他早就吼過去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半斤八兩。

    「哥,自己説錯話就承認,不要在那邊『牽拖』。」

    其實真要追究的話,還是得怪季孝寒,明明講好不説話,偏偏又愛打電話給她,她要是接了電話,那還叫冷戰嗎?不過,話又説回來,他這麼努力不懈,正表示他想念她。嗯!她喜歡,她喜歡這種被他糾纏的感覺。

    「-們女人真的很傷腦筋耶!明明愛得半死、想得半死,幹什麼裝成一副很酷的樣子。冷戰!等一下不小心把男朋友給戰跑了,我倒要看-找誰冷戰!」

    被她老哥這麼一刺激,任予觀心裏開始毛毛的,如果季孝寒真的讓她給戰跑了,她不就慘了。不對!不對!戒指都已經戴在她手上,如果她霸着不放,季孝寒是怎麼也拿不回去,他要是敢跑掉,不就虧大了;由此可知,他還不至於被她給戰跑。

    「哥,你別替我擔心,我有這個」任予觀得意地伸出她的手,比着上頭的鑽戒:「那聽説這個玩意兒很貴的,孝寒要是跑掉,這個戒指就得白白送我,太虧本了,所以,他跑不動的!」

    瞪着任予觀手上那顆閃閃發亮的鑽戒,李蓮茵和任予浩不敢相信地猛眨眼睛,哇塞!太正點了。

    「觀觀,-什麼時候手上多了這個玩意兒?」

    「媽咪,都十幾天了,是你們自己沒注意到的。」

    「嗯十幾天,應該戴夠了吧!」看着自己手上的紅寶石,再看看女兒手上的鑽石,李蓮茵忽然清了清喉嚨,笑着道:「觀觀,我們來打個商量好不好?」

    「商量什麼?」對於她媽咪臉上那副笑得很賊的樣子,任予觀心中的警鈴開始尖叫。

    「我們兩個交換戴,-戴我的紅寶石;我戴-的鑽戒,過陣子再換回來,怎麼樣?」

    「-作夢!」她就知道她媽咪一定心懷不軌,嗯!她得警告她爹地,免得她媽咪改天換個來路不明的戒指回來。

    「不換就算了,小器鬼。等等!不準去跟-爹地告狀喔!」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而他們家是「知女莫若母」,雖然不是很確定任予觀是否記得去告狀,但是防着點總不會錯。

    「媽咪,-太誇張了吧!連小觀觀的戒指-都在打主意!如果真喜歡的話,叫爹地買一個給-,反正-們女人不是常常有得是理由『撈』禮物嗎?像是結婚週年紀念日、生日、相識週年紀念日」

    「任予浩,你閉嘴!」

    「閉嘴就閉嘴上跟這兩個女人在這裏看卡通,實在太無聊了。「不跟-們兩個説話了,我下樓去了。」

    對着任予浩下樓的背影,李蓮茵做了一個鬼臉,走了最好,這樣才不會礙着她和女兒講悄悄話。

    「觀觀,-難道就為了那點薪水的差距,跟他冷戰嗎?」

    「媽咪,豈止一點點,好象差滿多的耶!」

    「喔女兒啊!如果你們薪水差不多,-就會跟他和好是嗎?」

    「不止是和好,而且還要立刻和好;唉!其實就算差很多,還是得和好啊!」説正格的,她好想跟他馬上和好,這些日子沒了季孝寒的陪伴,孤單多了。

    「媽咪有個法子可以讓你們立刻和好。」

    「是嗎?」她很懷疑,不過瞧她媽咪那副難得的認真模樣,好象真的有不錯的idea。

    「當然!-一定聽過現在有很多家庭主婦向老公要薪水吧!」

    「沒聽過。」

    真遜!連這麼時髦的玩意兒都不知道。算了,這種不諳國家民情的女兒,也別太奢望她知道什麼「東東」。

    「沒關係,媽咪來告訴。現在有很多家庭主婦認為做家事也是一種工作,應該享有她們該有的待遇,所以向她們的丈夫要求薪水。」

    「這我懂,但是和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們把這個觀念再加以推廣,變成只要有做家事,管她是不是家庭主婦,一律有向丈夫要求薪水的權利,這就和-有關了喔!」

    「怎麼説?」

    「-想想看,-要是嫁給了季孝寒,是不是要煮飯、洗衣、拖地?這-就可以向他要求工資了-多了一筆額外的收入,他少了一筆錢,一加一減的,你們兩個的薪水不就差不多了!」

    好象有點兒道理,不過

    「媽咪,孝寒的公寓已經有找歐巴桑幫他整理,用不到我。」

    「那更好,歐巴桑別請了,薪水-自己賺啊!」

    「嗯我得好好想想看,也許這個主意行得通喔!」

    仔細把她媽咪的意見想了好幾天,任予觀還是拿不定主意,如果真的向季孝寒領薪水,那可成了一分工作,工作是不方便説休息就休息、辭職就辭職,壓力還是挺大的耶!

    唉!這事暫且擺到一旁,先看看今天俞之敏為什麼打電話約她下班見面。奇怪!最近她一下班就回家,找她的人是再容易不過了,怎麼俞之敏卻約她在外面見面,家裏不是更方便嗎?

    一進入「水雲閣」,任予觀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這麼浪漫、別緻的西餐廳,如果來過的話,她應該會有印象才對,怎麼她卻一點也想不起來呢?不管是否來過,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俞之敏的人。

    才向服務人員問到「俞之敏」三個字,任予觀馬上受到貴賓般的招待。天啊!俞之敏的名字從什麼時候起,變得那麼有價值呢?

    一面喝着果汁,一面環視着整間餐廳,一對對情侶,甜甜蜜蜜地交談着,看得她的心又糾在一塊,如果季孝寒再平凡一點,他們現在就可以像那些情侶一樣,快快樂樂地膩在一起。

    剛想到季孝寒,怎麼馬上就看見他?她該不是思念過頭,作起白日夢了吧?!

    「孝寒?」盯着已經走到桌邊的季孝寒,任予觀不確定地問道。

    在任予觀對面坐了下來,季孝寒深情地回喚:「予觀。」

    眨了眨眼睛,再次把季孝寒看個清楚。

    「孝寒,你怎麼會在這裏呢?」

    「嗯我」

    瞧他支支吾吾,不曉得如何回答,任予觀就知道他一定有不便啓齒的內幕消息;等不到俞之敏的人影,卻看到了季孝寒,這難道是

    「你假藉之敏姊的名義,騙我到這裏對不對?」

    「不對!不對!是我請俞之敏小姐幫我約-到這裏,至於對-是用騙的,還是用拐的,我一概不知。」他確實是不清楚俞之敏怎麼個約法,只是知道她很「阿莎力」地答應要讓他見到任予觀。

    記得兩天前,在季孝寒打了一百二十通任予觀不願接聽的電話之後,他決定找夏原傑出面向俞之敏情商,讓他見見長達兩個禮拜沒看到的任予觀,也許是內疚,俞之敏竟然二話不説地就同意了,就這樣他見着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之敏姊怎麼可能變節幫你呢?是不是你威脅她?」

    「我保證!」舉起手發誓:「我保證我沒有用威脅的手段!」

    「是嗎?」偏着頭想了想,任予觀忽然驚叫道:「我知道了!是夏原傑,她一定是為了夏原傑才幫你對不對?這個沒愛心的表姊,就為了她男朋友,竟然幫着外人來欺騙自己的妹妹!」

    「予觀,我怎麼會是外人呢?我是她的表妹夫,算來也是自己的人。」

    聽起來很有道理嘛!

    「予觀,我們不要冷戰了,結婚吧!」

    「不要--」

    話還來不及説完,忽然就蹦出了一個女人,迅速地攀上了季孝寒的手臂,嬌滴滴地插嘴道:「-不要,我要!我要嫁給孝寒!」

    「-是誰啊?」季孝寒和任予觀兩人異口同聲地驚呼道。

    糗死了!女的不知道她是誰,乃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連季孝寒也不知道,這就有些不象話。

    「孝寒,你真壞!一離開英國就把人家給忘了,人家可是想死你了。」

    「小姐,我真的不知道-是誰,離開英國已經三年多了,就算我們有過一面之緣,那也早已忘得一乾二淨。小姐,很抱歉,請-放開我的手好不好?」使勁兒地想把手臂挪開,但是這位女人,卻死命地抓着不放。

    「這種沒良心的話,你説得倒是理所當然,人家不依!人家遠在英國還對你朝思暮想耶!」

    「小姐」

    「人家是麗薇嘛,美麗的麗,薔薇的薇--麗薇。你別叫什麼小姐不小姐的,多見外啊!」

    一面聽着他們兩個的對話,一面緊盯着那像章魚一樣抓着季孝寒不放的爪子,任予觀再也受不了了。

    硬是把葛麗薇拉開,換上自己的雙手,任予觀霸道地説:「什麼麗薇的?別人的老公別一直抓着不放,看得很礙眼的。」

    「可是-自己説不要的。」被用力地從季孝寒的身旁給拉了下來,任予觀差一點就跌坐在地上。由此看來,任予觀開始覺得這位女孩子不好惹。

    「我話還沒説完,-就插進來,-當然以為我不要。」

    尋找季孝寒已經有一個禮拜了,好不容易將人找到,豈能隨隨便便地就宣佈放棄。

    坐在他們的對面,葛麗薇不放棄又道:「喂!-讓給我好不好?我剛從英國回來,好不容易花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找到了孝寒,-就把他讓給我。」

    「笑話!-才找一個禮拜,就要把我丈夫讓給-,那我等了他一輩子,我怎麼辦?」

    「一輩子?」

    「對,一輩子!-比不過了吧!」

    「可是」見過那麼多男人,怎麼看還是季孝寒最客氣,看到她不會像看到瘟神一樣,馬上躲到別人的身後去,這麼有禮貌,又有風度的男人,放棄了不是太可惜了嗎?

    「別可是,叫我把丈夫讓給-,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把姓名、地址、電話留給我。」既然放棄了太可惜,那就回家好好想一個充足的理由來跟她比一比,説不定有機會的。

    「-要這些做什麼?」不要説任予觀感到驚訝,季孝寒更是一頭霧水,兩個人就這樣-臉茫然地瞪着葛麗薇。

    「做什麼?聯絡用的啊!我一定要找到一個讓-心服口服的理由!」

    天啊!這女人真的不死心耶!還要再想!丈夫就一個而已,她怎麼可能讓給別人,何況她很愛季孝寒,給了別人,她一定會很傷心。

    「你不用找了,任何的理由都沒有用。」

    「不給我的話,我當然沒機會找理由,自然也就沒有用,這樣子對我很不公平的-何況,我又那麼可憐。」

    她的心又軟了,給就給,反正又沒什麼差別。

    隨手拿起了桌上的餐巾紙,任予觀迅速地寫下姓名和公司的電話。

    「給。」遞上了餐巾紙,任予觀又道:「我背不下地址,所以地址省了。」

    「沒關係。」看到紙上的資料,葛麗薇滿意地回道:「我會再找-,拜拜。」

    一眨眼,葛麗薇又蹦離開了。

    「孝寒,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誰?她長的還挺漂亮的耶!」

    任予觀堅決地不將自己讓給別人,季孝寒自然是喜在心頭,不過她卻把資料給了葛麗薇,就令他不得不感到憂心。

    「予觀,就算她長的漂亮,而我又知道她是誰,我也不可能和她結成夫妻啊!我們別冷戰了好不好?」只要能儘快的把任予觀娶回家,其它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好,我還沒決定怎麼做?」

    「-是説剛剛那位小姐嗎?她跟我們冷不冷戰,有什麼關係?」

    「哎喲,不」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不讓她解釋,季孝寒便拉着她往裏面走。奇怪,她説的決定是指她媽咪的那個意見,怎麼他卻要帶她到一個地方,哪裏呢?

    訝異地注視着坐在旁邊的帥哥,任予觀叫道:「你就是夏原傑。」

    從季孝寒牽着任予觀進了辦公室,夏原傑和俞之敏只能傻傻地盯着任予觀,一個是驚奇於任予觀的廬山真面目,一個是擔心會捱罵-想不到任予觀卻像是個小孩子似的,興奮的對夏原傑叫。

    「我是夏原傑,你就是之敏口中的小觀觀。」任予觀果然和眾人所描述的一樣美,不過,此時的笑容滿面的她,一點也不冷漠,反倒是比較像個小孩子。

    「原傑,你不可以叫予觀『小觀觀』。」季孝寒一臉的醋意,他都沒叫得這麼親暱,夏原傑憑什麼叫呢?

    「孝寒,無所謂啦!他是之敏的男朋友,以後便是我的表姊夫,自家人叫什麼都沒關係。」

    「不可以!」

    「孝寒,我都不反對,你有什麼好反對的?」

    「我就是反對!」他怎麼好意思當着其它人的面,説他是因為吃醋才反對。

    「你們別爭了,我想我叫『予觀』就好了。孝寒,你們怎麼會跑進來呢?」

    「我們剛剛遇到了葛麗薇。」

    「什麼?那個花痴真的回國!」

    「孝寒,你不是説你不知道她是誰嗎?」眼睛瞪着大大的,任予觀不解地望着季孝寒。

    「我本來是不知道,可是她那麼努力地要喚醒我的記憶,我只好梢稍地想了一下。予觀,經過了三年多,我怎麼可能記得只見過幾次面的葛麗薇!」

    眼前的他,都還沒獲准停戰,所以無論如何,一定要把葛麗薇這號人物給解決掉,要不然他每天提心吊膽,總擔心任予觀一時心軟,把他給放棄掉。

    「原傑,你幫我證明一下,我和那女人一點瓜葛也沒有。」

    想不到季孝寒這般沉着的人,碰到了感情,也變成了急性子。唉!這個叫做自古英雄難過愛情關。

    「予觀,那位葛麗薇小姐確實和孝寒一點關係也沒有。在英國的時候,我們一些台灣留學生合力幫她取了一個外號叫『英國大花痴』,只要是男人,她小姐全部都有意思,尤其像孝寒條件這麼好的男人,她自然更不想放過。」

    「她有這麼可怕嗎?」

    「她不止可怕而已,她還稱得上是恐怖。」

    夏原傑既然將葛麗薇形容得那麼透徹,想必再也威脅不到他和任予觀了,這下他總算放心了。

    「予觀,冷戰的事情」

    「哎喲!你好麻煩耶!就跟你説過我還沒決定怎麼做,等決定了之後,我們就可以結婚了。」好似才剛剛發覺到俞之敏,任予觀忽然接着叫道:「之敏姊,-怎麼可以幫着孝寒騙我出來,我平時待-也不薄啊!」

    「-不是忘了?」為免任予觀把矛頭轉着她,所以她從頭到尾都不敢插上一句話,就是不希望引起任予觀的注意力:該來的還是要來,反正這也不是什麼罪該萬死的事,捱罵就捱罵。

    回瞪了俞之敏一眼「-裝傻啊」,任予觀也懶得再説了,畢竟都和季孝寒見了面,罵再多也改變不了事實;何況她已經兩個多禮拜沒看到季孝寒,想死他了,藉着今天的機會,正好補償一下這陣子的相思之苦。

    「我要回家了,拜拜。」説着便從椅子站了起來。

    「予觀,我送。」明知任予觀會拒絕,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要問,也許可以再爭取一些時間,動之以「愛」。

    「好啊!」待會兒,她要再得到一個吻,免得今天白來了一趙。

    看着任予觀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季孝寒還呆呆地站在沙發邊,任予觀竟然要讓他送,太不可思議了!

    「喂!趕緊跟上去啊!」

    經俞之敏輕輕一喊,季孝寒這才有如大夢初醒,趕緊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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