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及時趕到,見蕭布衣已攔住突厥騎兵,心中大喜,當下命大軍圍剿追殺。西梁軍兩相夾擊,殺的突厥兵大敗。
莽rì顧不得援救後軍,暗自慶幸自己馬快,急急的迴轉到營寨,一望之下,有如盆冷水當頭澆下。
他的大營已被蕭布衣一把大火燒的乾淨,到如今輕煙徐徐、餘火渺渺。辛苦積累半年的財物一股腦的化為烏有!
“蕭布衣,我和你勢不兩立!”莽rì咬牙切齒道。
突厥兵見到這種慘狀,簡直比大敗而歸還要傷心,有人痛不yù生,有人悲憤yù絕,還有人已落下傷心憤怒的淚水,只想迴轉和西梁軍拼命。
沒想到不等他們找蕭布衣的麻煩,西梁軍已找上門來。
西梁軍雙向夾擊,又殺了突厥兵數千人,餘眾不敵,四散逃竄,而西梁軍並不收手,竟然尾隨而至,來戰突厥前軍。
半年多來,西梁軍第一次主動向突厥兵搦戰。
西梁軍不戰則已,一戰驚人。
這一戰就是驚天動地,氣壯山河!這一戰就打的突厥兵一rì數驚,心驚膽寒。
突厥兵一直希望能把西梁軍拉出來作戰。可終於發現。事實總比想象中要殘酷。此戰不如不戰。
莽rì身為骨都候。現在所統領地一個萬人隊經過一番鏖戰。剩下不到兩千騎兵。聽東方蹄聲隆隆、濃煙高聳。莽rì哪敢再打。呼喝聲中。已帶人折而向北。避開西梁軍地追擊後繞向東行。
東北有榆次。榆次有突厥兵地主力。莽rì只盼遊騎已傳到消息。隆科薩能帶兵出擊。到時候重整旗鼓。可圖再戰。
榆次眼下有三萬jīng騎。西梁軍不過萬餘兵力。以多壓少。當有反敗為勝之機。一路惶惶。如漏網之魚。突厥騎兵幸運地是。他們是騎兵!西梁軍步兵居多。肯定追不到他們。但隱約聽到蹄聲隆隆。始終跟在身後。黃塵瀰漫。又如大軍逼近。突厥兵不由懷起來。不知道西梁軍是不是人。又如何會突然出現這麼多地人馬?
莽rì帶殘兵一路狂奔。陡然間聽前方也是蹄聲隆隆。駭了一跳。暗想這西梁軍真地是神出鬼沒。能人所不能。怎地才出西北。又到東北。難道他們長了翅膀不成?
眾人勒馬。就要斜斜向北。沿小徑逃逸。有人高叫道:“是特勤地人馬。”
莽rì定睛一看,才發現果真是特勤隆科薩的兵馬,悲喜交集,慌忙迎上去。隆科薩見到莽rì的狼狽,心頭一沉,雖知不妙,還忍不住問,“戰況如何?”
莽rì悲憤道:“特勤,我有負重託,請你責罰。”
隆科薩心中不滿,可知道眼下絕非責罰的時候。他出兵稍晚一些,只因為在接到莽rì消息的時候,燕巖、蒙山兩處均有西梁軍出兵的跡象。
準備帶兵先擊敗燕巖的西梁軍漲漲士氣,知道蕭布衣那不好攻打,就命隆科薩帶兵增援莽rì。隆科薩很有些猶豫,知道這仗不好打,可做夢也沒想到莽rì急於求成,竟致慘敗。
還算耐心的聽莽rì説完情形,隆科薩馬上決定出兵!和西梁軍對抗良久,隆科薩已知道,在黃蛇嶺的西梁軍,絕對不超過兩萬,如果除去西梁軍這些rì地折損傷病和守營之兵,西梁軍恐怕只有不到萬人進行追擊,先敗不算敗,誰笑到最後誰才是笑得最好。再加上西梁軍連番征戰,恐怕已是強弩之末……
心思百轉,覺得這機會千載難逢,又想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中原人的話,總是有幾分道理。立即命令莽rì將功贖罪,帶兵做先鋒。又讓骨都候塔木勒從萬人隊中抽出三千人馬做先鋒,和莽rì兵合一處,自己帶領中軍,徑直向南殺去。
隆科薩決定,一定要撲滅西梁軍的囂張氣焰。
莽rì有了後盾,已去了惶恐,痛恨之心大增,一馬當先的回頭殺去。
可事情很是古怪,方才突厥兵逃,只覺得西梁軍就在身後,但反身追回去,又覺得西梁軍始終就在前方不遠。
前方歸前方,但總是見煙塵瀰漫,聽蹄聲隆隆,不知追了好遠,終於見到千餘鐵騎地背影。
莽rìjīng神一振,沒注意到路邊多了些滾木枯枝,卻見到天空有雄鷹展翅。那鷹極為雄駿,莽rì見了為之一怔,暗想這不是草原都少見的海東青嗎,怎麼會在這裏出現呢?他不知道煙塵滾滾,不過是蕭布衣地疑兵之計,海東青已被訓練的頗具靈xìng,發現突厥兵的行蹤,迴轉報信,蕭布衣見狀,不敢大意,當下撤兵。每匹馬後,都繫着枯枝滾木,轟轟隆隆,這才讓突厥人感覺到大兵追在屁股後,不然步兵又如何會追的如此緊迫?
莽rì見到方才耀武揚威的黑甲鐵騎開始向南敗逃,當然,在莽rì心目中,這是敗逃,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誘敵兩個字。
軟怕硬、硬怕橫、橫怕不要命,現在他莽rì就是又橫又不要命,就算威震天下的鐵甲騎兵,見到他也只能敗逃。
大軍呼嘯如狂風捲過,殺氣騰騰圍追鐵甲騎兵之後。
蕭布衣見突厥兵已到,抬頭遠望前方,見信號未起,命鐵騎不緩,自己卻稍緩馬速,墜到最後,挽弓在手,冷望如cháo衝來地突厥兵。
突厥兵很多都知道,那就是威震天下的西梁王,那就是草原馬神艾克坦瑞!
馬神是保護草原安危之人,得罪了馬神,就會讓天降災難於草原!
去年草原大雪,都説就是因為可汗得罪了馬神。這段時間草原又有旱情,聽説也是因為得罪馬神地緣故。
可汗是草原之主,但馬神卻是上天地使者。相比之下,均是不能得罪。但可汗已説,眼前地這個艾克坦瑞不過是個騙子!
到底誰的話可信?沒有人知曉。
但見蕭布衣匹馬單槍橫在鐵甲騎兵最後,所有人無不心中惴惴,他們自負驍勇無雙,可又有誰敢這時候擋在這千軍萬馬之前?
蕭布衣敢!他一轉身,倒騎在馬背之上,任由月光馳騁,然後他挽弓!
弓如滿月!
如cháo地突厥兵見蕭布衣挽弓,有了那麼刻的緩慢!
那是一種攝心地力量,那是一種無可匹敵的氣勢,那是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豪情。蕭布衣等到那一刻的沉凝,斷喝一聲,四箭齊飛,電閃般shè入突厥兵騎兵的人流。
那一聲斷喝,有如天邊沉雷,轟轟隆隆,震顫四野,就算隆隆的蹄聲都是無法遮掩。
突厥兵聽到,都已露出驚畏之sè,他們不知道還有人能發出這種吶喊,也沒想過有人的喝聲,竟然和天雷彷彿。
蕭布衣在他們眼中是神,馬神!
他們不過是凡人,怎能和馬神作對?
長箭無一落空,四人翻身倒地,斃命當場。身側的突厥兵驚駭莫名,勒馬下意識的躲閃。慌亂一起,蔓延開去,只聽到‘撲通撲通’響聲不絕,那四個死人身邊,竟然又有十數人躲避不及,撞在一起,落在馬下。
突厥兵如cháo的追擊,此刻竟然有了那麼一刻混亂。
蕭布衣傲然一笑,見對方很快地調整過來,繼續追擊,也不由歎服突厥騎兵敏捷的身手。
莽rì大怒,高喝連連,不管什麼馬神、牛神、牛鬼蛇神,挽弓搭箭shè來,突厥兵忍不住效仿,一時間,亂箭如雨。
蕭布衣輕磕馬鐙,月光早就知道危險,如飛向前。月光非凡馬,千軍之前,反倒更加的俊朗飛揚,如同它的主人。
有些人,天生就是為了亂世而生,有些馬,天生就對危險如履平地。月光放開四蹄,只是一竄一縱,那些羽箭已紛紛落在它地身後,再輕嘶一聲,撒歡而走,突厥兵雖快,竟和蕭布衣越離越遠。
蕭布衣稍阻突厥大軍,抬頭向遠處望去,一天廝殺,竟又回到了**,黃蛇嶺已在眼前。見山巔一股濃煙筆直衝起,蕭布衣大喜,知道尉遲恭已準備穩妥,不再拖延,帶隊向山嶺奔去。
突厥兵窮追不捨,越離越近,可最後就是一箭多的距離,始終追趕不上。這就像是驢子嘴前吊着青草,想要咬,總是力有不及。
隆科薩見又追到了黃蛇嶺,心下凜然,暗想莫要中了蕭布衣地詭計。他和西梁軍對抗rì久,知道這些兵士素來不肯死拼,素出奇謀,這些中原人均是狡猾多端,不能不防。急叫突厥兵傳令,命莽rì不要入山。
莽rì這時已近了黃蛇嶺一條入山的峽谷前。
這裏本來也有西梁軍堅守,若遇突厥兵襲來,就暫時會退到谷中防禦。這條峽谷伊始頗寬,但是越行越窄,突厥兵有幾次從這裏衝進去,卻迷失在荒山中,被西梁軍所殺,莽rì並沒有走過這裏,見黑甲鐵騎已衝入谷中,不由有些惑。可眼前遽然一亮,因為發現前方道路上銅錢、銀豆撒了一路,而且還有綾羅綢緞零落的遍佈在路邊雜草旁。
銅錢、銀豆在陽光下一耀,晃的人心慌。
莽rì部見了,很多人都叫道:“那是我們的東西!我們的東西都在谷中!”他們本來就心痛損失,想到這裏,如何會停。一窩蜂地向谷中衝去,彷彿那裏就藏着他們的珠寶財物,莽rì不能制止,也不想制止,跟着眾人衝進去。
銅錢、銀豆有如指路明燈一樣,蔓延地向谷中引去,突厥兵蜂擁入谷,唯恐落後,等到先遣數千人悉數進入谷中,隆科薩這才趕到,氣急敗壞道:“蠢貨,必有埋伏。”但還有突厥兵見到財物,甚至還見到珍珠金,忍不住的雙眸泛光,不聽調遣,拼命地向谷中擠去,亂做一團。
隆科薩氣的無計可施,原地直轉圈子。想要斬人立威,可又頗有猶豫。這一會地功夫,谷中竟然灌入了七八千的兵馬,他這次沒有猜錯,谷中果然有伏,突厥兵忙亂之際,只聽到兩側山中一陣鼓響,伏兵盡出。
數百斤地大石從兩側滾下,轟轟隆隆,駭人聽聞。
谷外的突厥兵看的心驚肉跳,谷口的突厥兵嚇的亡魂皆冒。拼命想要撤出谷口,但是後面搶錢地突厥兵如過江之鯽,密密麻麻的堵塞了道路,谷口的兵士急切間如何能殺的出去?
大石下來的極快,轉瞬就到山腳,只聽到‘砰砰砰砰’響聲連成一片,大石撞擊,地動山搖。
有的突厥兵躲閃不及,被大石擠住,當下就被壓成肉醬,血霧暴漲。
那大石極多,頃刻之間已封死了谷口。
突厥兵有僥倖逃得xìng命,驚出一身冷汗。可有的被亂擠之下,進入谷中,還不等慶幸,只見到兩側火箭如蝗,紛紛shè下,山谷中已佈滿易燃之物,一時間,狹窄的山谷火光熊熊,黑煙沖天。
突厥兵深陷埋伏,哭爹叫娘,莽rì後悔不迭,見谷中如地獄,無處容身,棄馬向山腰攀去。抽出腰刀,就要負隅頑抗,只聽‘崩’的一聲響,一箭shè來,快如流星,莽rì躲閃不及,被那箭shè在咽喉之處,嘰裏咕嚕的向谷中滾去,沒入了火海之中。
尉遲恭收了長弓,望見山谷下方地掙扎喊叫,微有感慨。
這一天,粗略估計,已殺了突厥兵近兩萬之多,而西梁軍折損不過兩千,這一仗,計謀頻出,攻敵弱處,連番打擊下,突厥兵的貪婪、不服管束、散漫被暴露無遺。這仗大勝,他勝的痛快淋漓,少有的舒心。感覺到什麼,回頭望去,見蕭布衣不知何時,已上了山腰,正微笑地望着自己。
二人笑的有如冬rì暖陽,頗為舒心,他們也值得這樣微笑。
尉遲恭道:“西梁王好計謀。此戰連番運用計謀,末將佩服。”
“有些是臨場發揮,有些呢……卻是早有人考慮。”蕭布衣笑道:“我這人,出奇偷襲可以,但若説領正兵,還是遠遠不及你們。”
“此戰雖大勝,但恨不能殺盡突厥兵。”尉遲恭道。
“有地時候,不用殺盡,不過最少要逐走他們,才能全力對付唐軍。這些突厥人一rì數敗,折損數萬,想必已記住了我們。”蕭布衣道:“這時候,我們利用他們的驚懼,再行攻擊往往會十分奏效。”
尉遲恭笑容燦爛,“西梁王所言很有道理。”
蕭布衣大笑搖頭道:“尉遲將軍,這些話是出自李將軍之口。”
“李將軍?”尉遲恭雙眸一亮,“可惜……他在藍關。想當年,他率三百鐵騎攪亂突厥,若他來領軍,或許早破突厥。”
蕭布衣道:“李將軍也是人,不是神,他行軍作戰雖是戰無不勝,但出手前必須要等時機。時機未到,他也只能等待。”抬頭遠望東方,那裏是井|關的方向。
“那眼下時機是否到了呢?”尉遲恭試探問道。
蕭布衣點頭道:“我正要告訴尉遲將軍這個消息,李將軍説眼下時機將到,想必已出軍!我們驅逐突厥人出中原的rì子,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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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科薩人在黃蛇嶺外,yù哭無淚。噩耗頻頻傳來,昭努部兩千多人被西梁軍突襲營寨,死個乾淨。莽rì所率的萬人隊亦是全軍覆沒,甚至還賠上了自己抽掉出去的幾千人。
這一仗下來,突厥人受到重創,而突厥兵地心理創傷,無更重。
他們從伊始的自信逐漸變成懷,不知道是否還能戰勝西梁軍,如今天氣rì冷,他們這二十萬人,也該回家了。
想到回家之時,隆科薩扼不住地思鄉之情,他們離開草原實在太久了。向身邊的突厥兵望去,見到他們或多或少地茫然,隆科薩無奈的命令眾人暫時迴轉榆次。在這裏,無法防備西梁軍地偷襲,只有在榆次大城中停留,才能讓他們感覺些許的心安。
風冷,本還是清朗的天氣,隨着狂風吹過後,鉛雲壓頂,如同隆科薩此刻的心情。回到榆次後,利可汗尚未迴轉,隆科薩只期盼可汗大獲全勝,因為利若贏,説不定心情喜悦,會赦免他的兵敗之罪,但利若輸,説不定會殺他泄憤,那可大大不妙。
患得患失之際,帶兵迴轉,利臉上地表情,看起來就和鉛雲一樣,深沉yīn冷。隆科薩跪倒請罪,利擺手道:“起來吧,你那邊戰況如何?”
隆科薩惴惴的將慘敗説了遍,仰天長嘆道:“果不出我所料。”隆科薩一頭霧水,不知道利料到了什麼,利沉吟良久才道:“這些中原人,忒也狡猾。我聽燕巖西梁軍出兵,就想先剿滅一股力量,割斷西梁軍彼此的聯繫。
可才到燕巖,他們又隱回深山。我百般搦戰,他們只裝作聽不到。”
骨礎祿一旁道:“他們是駭於可汗的威嚴,這才不敢出兵。”
利望了骨礎祿一眼,心中不喜。若是平rì,這種話聽着很是舒心,但在此刻,怎麼都覺得有些刺耳。停頓片刻,又道:“我當時就知道,他們多半是虛張聲勢,兵之計。他們誘我分兵,目的卻在莽rì地萬人隊,還有援助的隆科薩,這招中原人叫做聲東擊西,圍魏救趙。”
骨礎祿心道,聲東擊西倒是不差,可圍魏救趙好像不太符合。但見利憂心忡忡,骨礎祿道:“可汗不必着急……”
再也按捺不住,怒拍桌案道:“我怎能不急?眼下我等出來rì久,你當初説中原人懦弱,只要興兵,他們必定望風披靡。我等先下山西,再打河北,黃河以南,可歸李唐,黃河以北,可盡歸我等。但這久過去,我們連半個山西都無法取下,到如今,兵士思歸,死傷慘重,你讓我怎麼穩的下來?”
骨礎祿臉sè發青,“他們糧草多半已耗盡。”
“三個月前你就是這般説法,三個月後,你還是這個腔調。”利怒道:“若再耗三個月,他們還能堅持,我們又如何?”
“不要三個月,只要再有一個月。”骨礎祿雖受斥責,可仍堅持道:“可汗,請你再相信我一次。如今這種情況回去,只怕……”他yù言又止,利已明白他的意思,這次南下,本來就是為了樹立威嚴,炫耀武力,這般灰頭土臉的回去,只怕草原人鄙夷。在草原人眼中,端是成敗論英雄,他利不能帶領草原人更上一層,那這個可汗的位置,只怕也坐不太安穩。
“我們不能只憑你的判斷。”沉吟道:“我們已僵持不了多久,我們必須知道他們還有多少糧草……”
“我願意再為使者,前往黃蛇嶺!”骨礎祿道。
皺眉問,“你去黃蛇嶺做什麼,你不怕蕭布衣殺了你?眼下已勢不兩立,他又不擇手段……”
“為了可汗,我就算死也是無妨。”骨礎祿堅定道。
從煩躁中清醒過來,終於有了感動,“骨礎祿,可你去黃蛇嶺做什麼?”
骨礎祿胸有成竹道:“我這次出使,就是想探他們的虛實。可汗,我們可以議和為名,與他們談判。眼下他們大勝,若有能力繼續下去,斷不會議和。可他們若是糧草已盡,多半會趁機和我們和談。只要他們肯和談,那就意味着西梁軍已無法堅持,我們當可繼續圍困,坐待西梁軍糧盡。這招虛虛實實,想必可探出個端倪。”
左思右想,覺得可行。當下吩咐一番,骨礎祿翌rì清晨出發,到了黃蛇嶺,以使者身份求見蕭布衣。
還是張濟引領,帳篷中除了蕭布衣,還有尉遲恭一旁就坐。骨礎祿一路看來,仍覺得西梁軍和以前沒什麼兩樣,那種沉寂依舊讓人心寒。
進入營帳,抱拳施禮,骨礎祿客客氣氣道:“西梁王,我代表可汗來和你商議和解的可能。”
蕭布衣不發一言,雙眸有如刀鋒,從上到下看了他一眼,骨礎祿只覺得渾身發冷,強笑道:“你們的確勝了一場,但勝敗乃兵家常事,眼下我軍還有二十多萬之眾,若是全力一戰,只怕你我都不能討好。可汗只覺得這樣下去,毫無意義,所以想撤兵迴轉。只要西梁王答應我等,以後雁門、馬邑、定襄三地均是突厥地領地,那可汗就可馬上回轉,不知道西梁王意下如何?”
骨礎祿覺得這個條件實在太便宜了西梁軍,也覺得他們若是糧盡,絕對會答應自己的條件,他在等蕭布衣的答覆,以觀虛實。
蕭布衣笑了,嘴唇動動,只迸出了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