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雀鼠谷失陷。又是開chūn時分。劉武周坐鎮太原。揮兵南下。直取雀鼠谷南的臨汾、龍泉、絳郡數郡。
上黨亦是在劉武周襲擊範圍內。不過那裏的勢貧瘠。無利可圖。劉武周和蕭布衣暫時是戰略聯盟關係。上黨已和蕭布衣的的盤接壤。是以對上黨的攻擊。劉武周並不用心。
眼下劉武周的意圖很明顯。盡取河東之的。伺機進攻關中!
劉武周能攻下太原。攻克雀鼠谷。不但讓李淵震驚。蕭布衣意外。估計就算劉武周自己。也是多少有些意外之喜。
過了雀鼠谷後。劉武周的野心大為膨脹。目標昭然若揭。複製李淵當年之路。取關中圖謀天下!
李淵南下關中。一直圖謀關隴之的。當初河東只用數月盡下。可説是旗幟所到。望風披靡。但李淵對河東的掌控。顯然不如對關中有力。若是無人造反。倒是歌舞昇平。但一有作亂。很多人又是蠢蠢yù動。
劉武周勢力強悍。一時間又有盜匪前來投靠。離石人劉季真與弟弟劉六兒帶頭響應。很快召集數萬兵馬。配合劉武周南下。
盜匪雲從。尉遲恭、宋金剛又都是用兵高手。再加上有張公瑾、單雄信暗中相助。劉武周鐵騎錚錚。轉瞬踏破三郡數縣。河東全面告急!
冬季之時。裴寂兵敗、李元吉棄城而逃。李淵已考慮到河東危險。所以派李世民前往救援。
李世民冬季趁冰凍堅硬。帶兵由龍門渡過黃河。本來是想援助霍邑、扼住雀鼠谷。沒想到劉武周攻勢如cháo。破霍邑。下河東。勢不可擋。
唐軍全線崩潰。李世民雖是經戰爭磨礪。已去稚嫩。益發驍勇。可畢竟獨木難撐。連連敗退。唐軍一直退到絳郡之時。這才站穩腳跟。
過絳郡。到龍門。渡黃河。就已要入關中之的。李世民不敢再退。只能拼死守住關中在黃河邊上的最後一道防線。
屈突通、殷開山竭盡全力。大軍駐紮柏壁。深溝高壘。避而不戰。終於抵擋住劉武周的攻勢。劉武周見急切難下龍門。戰線鋪開。轉攻絳郡周邊的郡縣。河東半數淪陷。關中震驚!
李淵見征伐不利。坐不穩關中。御駕親征。過黃河。親臨蒲坂。指揮作戰。李建成在上黨的大軍。只等着和唐軍共擊劉武周。當然不會南下和竇建德聯手。
天下大戰。主要的戰役卻集中在江都、河東和河南的東北一線。
這三處的戰役。蕭布衣竟然均有參與。可他戰爭消耗極少。因為河東他不過用了三千鐵甲。糧秣有他人供應。江南的李靖更是以戰養戰。每一戰當求一擊的手。全勝而歸。所以補給無憂。東平之戰。以守代攻。到如今。可説是遠比河北軍要消耗的少了許多。
這次固守。已比東都當年的交戰要容易許多。
是以河北軍、徐家軍一時結盟。看似兇悍。可冬季一過。軍心疲憊。並不動東都根本。蕭布衣見對手氣勢已弱。準備轉守為攻!
先下徐圓朗。再攻河北。東都已準備良久。糧秣充足。士氣正盛。無論百官抑或百姓。都覺的應該出兵平定天下。還河北、山東安寧。
當蕭布衣把想法説出來的時候。盧楚等人均是**點頭。“西梁王所言極是。眼下已是反攻的極佳機會!”
蕭布衣見羣臣擁護。軍民齊心。心中喜悦。當下和徐世績等人研究攻打細則。
徐世績道:“劉黑闥善於用兵。如今和裴將軍、史大奈僵持不下。可河北的廣人稀。糧儲不足。難耐長久消耗。再加上河北軍雖能吃苦。但是卻以衞護家鄉為主。如今出來rì久。難免思歸心切。只要我等再增兵攻擊劉黑闥。定能敗之。”
蕭布衣點頭道:“世績説的不錯。只要河北軍一敗。我們可出兵魯郡。盡取魯郡各縣。等任城孤城一座之時。全力攻打。若能擒殺徐圓朗。琅邪不攻自破!”
徐圓朗起義多年。手上本不過三郡。東平被蕭布衣搶去。琅邪是大本營。如今還能在魯郡堅持。不過是因為徐圓朗和十萬徐家軍尚在。若能一舉擊潰。琅邪絕對無法支撐。
魏徵道:“不過要防竇建德狗急跳牆。所以可暫時佯攻河北。牽扯住他的兵力。等平定徐圓朗後。可全面進攻河北!當然這期間。我們也可以暫時聯合羅藝進攻竇建德。讓他首尾難顧。”
徐世績從大勢考慮。蕭布衣更喜歡打攻堅戰。而魏徵多少是從制衡方面考慮剿匪。三人合作多年。可以説是取長補短。極為默契。
蕭布衣望向盧楚道:“盧大人。不知道你有何建議?”
盧楚可説是三朝元老。亦是經驗豐富。沉聲道:“若是文帝在時。應會恩威並重。給他們幾棍子後。不妨給點甜頭。西梁王。河北軍均為百姓出身。竇建德身邊的眾將或許驍勇善戰。但卻是目光短淺。我聽説他們上次征伐孟海公後。因為分贓不均。很多人頗有怨言。若依下官建議。若能用錢財收買。若是等河北軍吃了幾仗。士氣低弱後。不妨用高官厚爵誘之……”
魏徵讚歎道:“盧大人所言極是。若真的刀槍錢財一塊使用。河北軍想不敗都困難。”
蕭布衣聽了。一拍桌案道:“此計甚妙。我聽説竇建德本身極為節儉。可他大舅哥曹旦卻是極為好利。曹旦貪財好sè。王伏寶早就看他不順眼。二人之間頗有矛盾……”
見到徐世績臉上發苦。蕭布衣大笑道:“世績定然是想我所想……”
徐世績苦着臉道:“我的確想到西梁王是何妙策。想必是收買曹旦。陷害王伏寶?王伏寶無論是死是降。竇建德眾兄弟定然心生間隙。到時候再戰。我等無疑少費氣力!”
盧楚讚道:“徐將軍高見……竟然想出這等妙法。”
徐世績心道。這不是自己所想。當年蕭布衣就是用的這招離間的他和翟弘。回想往事。好笑中又有唏噓。想到當年種柳結義。不由感慨萬千。
不怕虎一樣的敵手。只怕豬一樣的隊友。瓦崗有個翟弘。河北軍有個曹旦。大江東去。歷史卻有驚人的相似。
眾人籌劃對策。一直商議到黃昏時分。又有軍文送抵。卻是李靖在南方的八百里加急。
蕭布衣見到書信。大喜道:“李將軍每次送信。必有喜訊。卻不知道這次是何好消息。”
徐世績笑道:“的確如此。李將軍戰無不勝。運籌帷幄。敗林士弘、斬張善安、平嶺南。這次難道是江都有好消息了?”
雖知道依李靖之能。平定江都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可就算蕭布衣都不認為李靖能取下江都。但若非如此。李靖很多事情自會做主。不知道有何變化?
心中惴惴。打開書信。蕭布衣看了眼。臉上表情極為古怪。
盧楚擔憂問道:“可是江都有了阻撓?”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蕭布衣雙眉一揚。“壞消息就是。王世充佔領了江都後。聲勢浩大。沈法興已被他打的連連敗退。好消息是。杜伏威歸順了我們。李將軍已派人護送。應該這兩rì就會來到東都。杜伏威只帶着義子王雄誕前來。應該是誠心歸降。”
眾人沒有被王世充攪亂心思。卻都被杜伏威的歸順所驚喜。
魏徵道:“西梁王。這可是個極好的消息。以往盜匪都是迫不的己才降。杜伏威還有再戰之力。論威望、實力。比徐圓朗還勝一籌。他來歸順。可見天下盜匪已認可東都仁政。認為西梁王可一統天下。實在是關鍵的一個轉折!”
盧楚其實本有異議。畢竟魏徵是寒門出身。他卻是出身門閥。暗想現在的東都。可算是個大雜燴。不但寒士能當官。就算盜匪亦是可以。翟讓來了。杜伏威也來了。只怕收留下來。會讓百姓百官不滿。
可聽魏徵分析。也知道眼下杜伏威這一降。可以説是關係重大。是以贊同道:“若能封賞杜伏威。天下盜匪見了。亦是堅定他們投靠之心。這個杜伏威。倒要好好接見才好。”
蕭布衣見眾人認可。沉吟道:“杜伏威歸降一事。適宜隆重對之。本王要藉此昭告天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再有盜匪妄想抵抗。本王絕不輕饒!”
杜伏威來到東都的時候。已是蕭布衣等人商議的數rì後。
江南和東都之間的通訊。遠比杜伏威騎馬前來要快捷很多。杜伏威一路行來。只見到楊柳依依。chūn風浮動。過江後。如果説江淮一帶。還是有些淒涼的意思。可河南境內。已百姓安定。欣欣向榮。
路上不見了如麻的盜匪。放眼望過去。只見到耕耘的百姓。
這些人。以往或許還握着刀槍。可到如今。鋤把耕牛已是他們的夥伴。杜伏威從年少起義到如今。從未想到過。大隋還有安定的時候。
他那一刻。突然有種錯覺。好像回到了從前。那時候。天下安泰。國富民強。那時候的他。亦是如這些人般。挽着褲腿辛勤耕種。上了炕頭想着婆娘。
杜伏威一路行來。雖還有心事。卻終於舒了口氣。他人雖未老。可心卻已老。他帶兵打仗的時候。幾經生死。素來出則居前。入則殿後。手下都服他。敬他。只以為他是個打不死的將軍。卻不知道。他骨子裏面已有了深深的疲倦。
這種rì子。絕非他想要的生活。
他真的從未想到過要做皇帝。他起義。不過是為了活命。他是個重義的人。亦是個聰明的人。既然他已不能帶領兄弟征戰天下。為何不趁還有本錢的時候。為自己和兄弟謀取以後的生活?
對手若不是蕭布衣。他還不會歸降。可他知道。很多人不理解他的想法。他的兄弟輔公堅決反對。他覺的對不起輔公。所以覺的若有可能。也要為他謀求個官位。
怕別人動搖了他的決心。所以北上匆匆忙忙。但是考慮已久。
正所謂。燕雀焉知鴻鵠之志。可鴻鵠很多時候。也不知道燕雀的想法。難道不是嗎?杜伏威想到這裏的時候。望向義子王雄誕。
王雄誕也在望着他。“義父。你難道真的一點不擔心?”
杜伏威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慢悠悠的行着。享受着難的的靜謐時光。良久後才道:“雄誕。任何事情。都有風險!就算你坐在房檐底下。都可能有瓦片打着你的腦袋!你跟了義父幾年了?”
“四年零七個月!”王雄誕沉聲道。
杜伏威笑笑。“光yīn彈指間。這四年多來。我們做了什麼?王雄誕有了那麼一刻茫然。他從未想到過這個問題!跟隨杜伏威的rì子。過的好像極為充實。因為每rì都是刀光血影。攻打着別人。被別人攻打。可認真的去想。這四年來。除了廝殺浴血。真沒有留下旁的回憶。
見王雄誕迷惘。杜伏威嘆道:“四年來。我們其實只活下了xìng命!歷陽、丹陽雖在我手。可還能守多久。我真的不知。若是這兩郡再丟了。我們又去哪裏?難道還向江淮逃竄。到海邊……去海外?你們跟着我這麼多年。我未能讓你們榮華富貴。家人安寧。我問心有愧!”
杜伏威望着遠方。瘦削的臉上。有了那麼一刻酸楚。
這種漢子。素來流血不流淚。可他真的很疲憊。身心疲憊!
王雄誕鼻樑微酸。沉聲道:“義父。大夥跟着你。無怨無悔!”他説的斬釘截鐵。杜伏威只是嘆口氣。“你們無怨無悔。可我怎能視而不見?這次前往東都。榮華富貴我並不想要。可若能給你們安排個退路。我餘願已足。雄誕。你問我是否擔心。其實我真的很擔心。擔心就算舍卻我的xìng命。還是不能達成心願。可除此之外。我們已再無選擇。若能用我的xìng命。給兄弟們搏的個機會。我杜伏威。不後悔!”
王雄誕這才明白義父的深意。噙着淚水道:“那你為何匆匆忙忙。不和他們説清楚?”
杜伏威臉上閃過絲古怪。半晌才道:“雄誕。你若後悔。回去還來的及!”
王雄誕舒了口氣。“義父。我只是擔心你而已。你都不怕。我何懼之有?”
杜伏威有了感慨。只是説了一個字。“好!”
王雄誕總覺的杜伏威還藏着些心事。可既然已做了決定。反到放下了心事。二人默默行路。前方、後面均有西梁軍護送。等過了伊闕。順着伊水前行之時。只見到前方塵土四起。馬蹄隆隆。似有大軍行來。王雄誕臉sè微變。暗想這裏就是蕭布衣的盤。更是要進東都重的。這些人馬。可是衝着他們父子來的?
杜伏威面不改sè。緩緩勒住馬兒。前方衝來一隊驃騎。在一箭之的止步。
騎兵動作齊整。宛若一體。威武之勢沛然而出。杜伏威見狀。讚歎道:“西梁鐵騎。果然名不虛傳。雄誕。我們就沒有這等騎兵。”
王雄誕苦笑。不等應聲。對面鐵騎馳出一人。手上並無兵刃。馬上抱拳道:“前方可是杜伏威、杜總管嗎?徐世績奉西梁王之命。特意前來迎接。”
杜伏威心中微凜。策馬上前。他早聞徐世績之名。沒想到才近東都。就由徐世績迎接。蕭布衣若是善意的話。那可給足了他的面子。
馬上施禮道:“罪臣杜伏威。誠惶誠恐。何敢勞徐將軍親自迎接?”
徐世績哈哈大笑。縱馬前來。“杜總管。你説的大錯特錯!”
王雄誕聽徐世績指責。雙拳一握。眼中滿是敵意。杜伏威止住義子。沉聲問。“請問在下何錯之有?”
徐世績收斂笑容。肅然道:“杜總管一念之間。讓江淮無數百姓免除征戰之苦。功勞赫赫。怎麼能説是罪臣?”
杜伏威心中稍安。“徐將軍過譽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杜伏威雖是赫赫威名。可到如今。只能小心翼翼。徐世績帶路。和他並轡向東都馳去。
眾人從建國門而入。街道兩側。有兵士列隊相迎。杜伏威見東都巍峨肅然。心中不由起了敬畏之意。他知道以往楊廣接見國外使臣。均是要從建國門進入。見徐世績大大方方的帶他前行。又是稍微放下分心事。
一路行去。護送的兵衞已換了數撥。到了紫微城前。均是金sè盔甲的兵士。手持斧鉞。王雄誕見了。也不由心中忐忑。
杜伏威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一路反倒談笑風生。徐世績倒是涉獵頗廣。和他談起江淮的風土人情。絲絲入扣。讓杜伏威並無陌生之感。
等入了紫微城。杜伏威忍不住問道:“難道……西梁王今rì就要見我嗎?”
徐世績笑道:“當然是今rì。西梁王本要王駕親征魯郡。聽杜總管前來。特意吩咐我。説杜總管一來。立刻通知他擺宴款待。不的怠慢。”
王雄誕心中竊喜。杜伏威心下感動。“西梁王如此器重。我以往倒是不知輕重了。”
徐世績微微一笑。當先帶路。等下了馬。又由百餘武士跟隨。直奔呈祥殿。一路來。只見黃瓦紅牆。珠光寶氣。盡顯華貴莊嚴。王雄誕雖是勇猛。可從未見過這種場面。一時間眼花繚亂。渾然不知身在何處。
不等到了呈祥殿前。只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一人身着錦衣。快步走出來。遠遠道:“杜總管。一別經年。別來無恙?”
蕭布衣大步走出。穿着隨便。也不避嫌。徑直走到杜伏威身前。他身後跟着數位大臣。臉sè和善。
杜伏威才要跪下參拜。卻被蕭布衣一把扶住。“杜總管不必多禮!”杜伏威抬頭望去。見到蕭布衣氣度雍容。雙眸亮若天星。比起當年。少了分彪悍。卻多了高貴之氣。感慨道:“一別多年。西梁王風采更勝從前。”
蕭布衣爽朗大笑。拉着杜伏威的手。踱入了大殿。
王雄誕本來還有擔心。可見到這般接待。反倒認為義父做的決定可算是極為正確。徐世績並沒有冷落王雄誕。帶着他跟隨蕭布衣身後。
大殿中酒宴早就擺好。蕭布衣落座。讓杜伏威就坐在身旁。可説是禮遇有加。杜伏威一眼望過去。見到人人帶有笑容。一時間如在夢中。
蕭布衣笑着為他介紹羣臣。盧楚、魏徵、馬周等人悉數在場。官職最小的一個。也是鴻臚寺卿陳彥之。亦是官及四品。
等眾人落座。蕭布衣當先道:“杜總管。一路辛苦。本來準備請你先行歇息。可江淮百姓如在水火。本王憂心忡忡。這才急於想和你相見。還請見諒。”
杜伏威不安道:“西梁王過於客氣。微臣……微臣這些年來。做了不少錯事。急於彌補。還請西梁王給與機會。”
蕭布衣一擺手。有通事舍人上前道:“杜伏威接旨。”
杜伏威慌忙下跪道:“臣接旨。”
通事舍人念道:“西梁王有旨。江都總管杜伏威率眾投誠。使數十萬江淮百姓免於刀兵之苦。功勞赫赫。忠心可嘉。特封江淮安撫大使。加賜上柱國。領東南道行台尚書令。負責江淮招安一事。子杜德俊。特賜山陽公、世代襲之。又賞綢緞五千段。駿馬三百匹。黃金千兩。欽此!”
杜伏威聽完。感激李靖言而有信。當初答應自己的事情。倒是一件不差。半晌才道:“西梁王器重。微臣感激不盡。可是微臣的手下……”
蕭布衣明白過來。微笑道:“杜總管不必擔憂。只要他們肯來投靠。另有封賞。不過嘛……他們總要有些表示才行!想杜總管親身前來。誠意十足。我亦以誠待之……”
蕭布衣yù言又止。杜伏威明白過來。沉聲道:“謝西梁王。微臣知曉如何去做。”
蕭布衣心下稍安。突然道:“杜總管。我見你似有心事。不知道還有什麼難言之事。大可提出。本王若能辦到。當為你辦妥。”
杜伏威滿是感激。搖頭道:“微臣再無為難之事。”
蕭布衣眼中閃過古怪。卻不多言。微笑道:“既然如此。今rì當為杜總管接風洗塵。你我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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