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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二節 卧底

    蕭布衣揚言東都出兵徑取洛口倉,和李密堂堂正正一戰,這和當初出兵之前造勢如出一轍。

    李密早在東都有了探子,東都出兵亦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當初段達等人襲擊洛口之時,他就是事先得知消息,早早的準備。可蕭布衣卻遠比段達要聰明的多,他每次説是出兵,但都不走尋常之路,讓李密猝不及防。李密以不變應萬變,在洛口列陣等待,讓王伯當出兵試探,哪裏想到蕭布衣未到,鐵甲騎兵先來,殺王伯當個措手不及。

    王伯當只顧得逃命,只看到了個騎白馬之人,到底是不是蕭布衣,他也無從得知。

    上次和蕭布衣擦肩而過,幾乎被蕭布衣一刀劈成兩半,王伯當饒是膽豪,事後想想也是不寒而慄。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和蕭布衣實力實在相差太遠,方才見面,哪敢再去近前認認?人都認不出,馬兒更是長的少有兩樣,一時間心中疑惑重重,搞不懂蕭布衣到底在親率大軍,還是帶鐵甲騎兵來襲。

    李密也明白這個道理,對王伯當並沒有責怪,鐵甲騎兵一直衝到洛水東岸,見瓦崗軍上前馬上後退,消失不見,這隊騎兵到底從哪裏殺出,李密也是搞不明白。他只怕誘敵不成,反被人誘殺,是以讓秦叔寶莫要衝動。秦叔寶不得號令,不能追趕,眾人靜悄悄的等着,一直到rì頭西斜,微有不耐。

    從偃師到洛水,就算是爬。此刻也早已經到了,隋軍晌午已經近了偃師,可這時候卻依舊是蹤影不見。

    瓦崗軍先後派出數名探子去,第一人説大軍的確在偃師左近。第二人回來説隋軍還在偃師左近……這一段時間,隋軍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探子畢竟也是不敢離的太近,只能遠遠見到隋軍就撥轉馬頭。rì頭西落。餘暉散盡地時候,天地間籠罩了濛濛之sè。瓦崗軍都是略有疲憊,李密的眉頭越鎖越緊。寒冬夜幕,冷氣襲人,瓦崗軍如今早非當rì吃苦耐勞的泥腿子,都是暗自叫苦,可迫於李密的威嚴,都是不敢抱怨。

    就在李密才要下令讓眾人迴轉營寨安歇之際,遠方偃師地方向卻是吹起號角。緊接着蹄聲隆隆,黑甲騎兵再次出現。

    李密不驚反喜,當下命令道:“準備出戰!”

    洛口對決之際,王世充終於決定有所動作,等到得知蕭布衣已到偃師之時,他已經迫不及待準備出兵。

    成敗在此一舉,李密負責牽制蕭布衣的兵力,他卻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取下東都地掌控權。他畢竟是隋臣,亦是楊廣欽點之人,再加上東都內應。對於取東都還是有相當的把握機會只剩下最後一個,由不得他不急。此次若是事敗,東都再無他王世充立錐之地!

    召集王辨、郭善才、王玄應、王玄恕四人到了帳中,王世充這次臉sè凝重道:“今rì之事,我等當奮然而起,若再猶豫,死無葬身之地!”

    四人都是點頭,王辯是王世充地義子。自幼就是跟隨王世充。忠心耿耿自不待言。王玄應、王玄恕卻是王世充的兒子,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種時刻自然要重用。郭善才卻是王世充淮南軍的jīng英,隨他出生入死多年,這四人亦是王世充眼下最為信任之人。

    “爹,我們也知道形勢緊迫,可你總讓我們隱忍,如今怎麼來做,你吩咐一聲就好。”王玄應道。

    王玄恕卻是粗聲粗氣道:“還商量什麼,一口氣打進東都城就好,大夥都憋着一口氣呢。”

    王玄應謹慎,王玄恕卻是粗獷,二人亦都是一樣的剽悍勇猛。

    王世充擺手道:“今rì之事,一切都要聽我吩咐,不能有絲毫差錯,不然我等功虧一簣是小,送命在東都城可是冤枉的事情。”

    “義父請講。”王辯沉聲道。

    王世充讚許的望了王辯一眼,暗想若論做實事,倒還是這個義子值得信任。計劃早就籌備良久,只是略微沉吟,王世充已經展開桌面的一幅地圖。

    地圖正是東都的地形圖,上面圈圈點點,顯然費了王世充不少地心思。

    “如今蕭布衣離開東都,對於我們,眼下東都內城的敵人是盧楚,只要除去他的話。元文都、韋津等人定能迎我等入內城。可要進入內城,首先要破外城的防備,蕭布衣將外城交給親信魏徵、孫少方、和最近提拔的幾個郎將重點防守。魏徵是個文臣,並不足懼,孫少方忠心耿耿,可我們卻不用害怕,因為我們已經成功的讓蕭布衣懷疑起孫少方,到時候取他人頭並非難事,我們若是混入幾人當然不是問題,但眼下最關鍵的一點卻是怎麼帶jīng兵入城!”伸手一指地圖的上chūn門道:“這裏有蕭布衣設下的九營連環,上chūn門和喜寧門都是蕭布衣重點防禦所在,他一方面是為了抵抗瓦崗盜匪,另外一方面卻是想要防金墉城旁的我們。當初我佯敗投靠東都,蕭布衣把我安排在金墉附近就是為此。若從上chūn門進入,困難重重。辯兒……我命你和玄恕立即帶兩千內軍jīng英沿北邙山而上,繞路徑直前往東都西南角地白虎門埋伏,三更時分,那裏會有人放火為號。到時候你等衝入,自然有人開城接應。玄恕,一切聽辯兒吩咐,不得有違,不然為父對你絕不輕饒!”

    王玄恕有些不滿,卻是勉強答應。

    王世充又是一指上chūn門道:“上chūn門雖然難攻,可越是艱險的地方,蕭布衣反倒越會麻痹大意,我們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從這裏着手入東都。”

    見到眾人滿是詫異的目光,王世充微笑道:“玄應聽令,我命你帶兩千jīng兵今夜化妝成盜匪地模樣,二更時分前往襲取九營連環。隋軍必亂。會出營來戰,到時候你不可迎戰,只需sāo擾即可。我想驚動魏徵等人。必定會全力戒備上chūn門,到時候善才親率大兵過來解圍。元文都買通了守徽安門的郭文懿,我可伺機從那裏殺入。到時候辯兒從白虎門,我從徽安門兩路殺入,再加上元文都暗中派出一隊jīng兵,我等裏應外合殺了魏徵,破了上chūn門。就説魏徵勾結盜匪,我等只是奉旨誅殺,然後再入內城。統管東都,等蕭布衣得知後,我等早就掌控大局。他敗也好,勝也好,很快就要輪到他在東都城外對抗瓦崗軍了,你等覺得此計如何?”

    眾人這才明白,不由都是jīng神振奮,齊聲道:“此計甚妙。”

    王世充沉聲道:“既然如此,大夥都用心做事,我等勝敗在此一舉。玄應二更動手。辯兒三更入城,不得有誤。”

    眾人領命退下準備,王世充卻是出了營寨,走入另外一個孤零零的營寨中,掀開簾帳進入,一人嬌笑轉身道:“王大人,可是準備妥當了。”

    那人穿着件火紅的衣服,寒冬中帶來潑辣之意。眉梢眼角滿是媚意。赫然是無上王地軍師梁豔娘!

    王世充並不詫異,顯然專程為她而來。凝望梁豔娘。王世充正sè道:“梁軍師,我一切準備妥當,只希望你莫要讓我失望。”

    “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梁豔娘媚笑起來,“王大人,無上王説成敗在此一舉,只盼你成功後,莫要忘記你我地約定。”

    王世充冷哼聲道:“梁軍師,我和你們本來是仇家,不知道為何你等先在下邳攔我,後來卻又助我?”

    梁豔娘嬌笑道:“只因為在無上王眼中,王大人才是真正地天下明主!”

    王世充微微動容,“你説地可是真地?”

    “無上王説地豈能有假?”梁豔娘慢慢捱過來,將嬌軀靠在王世充身上,抬頭望着王世充,眼中含意有如chūn水。

    “是真正的明主,所以你們對我前來才百般阻撓?”王世充不為所動道。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梁豔娘媚笑道:“王大人眼下雖是不得志,可卻不代表以後碌碌無為。今rì取東都在即,轉瞬即可平定瓦崗,安定中原。再説我等出兵阻你,當時不正合你的心思?那次其實是在助你!”

    王世充聽的半信半疑,只是冷哼一聲。

    梁豔孃的手卻是摸上王世充的胸膛,嬌笑道:“後來事情發展到後來,卻是連無上王都想不到的事情……”

    “你們擁有天書,卻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嗎?”

    梁豔娘輕嘆聲,“很多事情,其實我也並不知情。無上王讓我前來助你,只想盡釋前嫌,等你成為天下明主,勿忘興復大道之諾。你若真地不信我……不如我……現在就給了你?”

    她向前一湊,輕輕的撕開衣襟,露出白如雪的胸膛,讓人sè授魂與。王世充望着她的胸膛,眼中yīn冷,卻和看蘿蔔白菜沒什麼兩樣。

    “如今大戰在即,怎能輕易消耗體力。梁軍師,你且等着我凱旋,再和你大戰幾百回合。”

    王世充説完哈哈大笑,已經推開梁豔娘,轉身離開帳篷。王世充並非不近女sè,只是大敵當前,實在不想疏忽大意。權利的渴望遠比**更能佔據他的胸膛,出了營帳,拉過個親信低聲道:“帶三百刀斧手嚴加看守這氈帳中的女人,若是讓她跑了,你們全都抹脖子吧。”

    親信慌忙點頭,王世充卻是yīn毒道:“梁豔娘,你若是敢騙我,老子回來,定當把你砍成幾百段餵狗!”在天上,眨眨的望着大地,殘月當空,散着薄弱的光芒。積雪鋪道,從骨子裏面透着冷意。孫少方漫步在大街上,突然輕嘆了聲。

    長街凝冷,夜意正濃。他身負蕭布衣的重任,卻是要去巡查各個城門。

    才走了幾步,蝙蝠五兄弟已經迎面走過來,身後帶着十數個東都兵衞。孫少方見了。終於露出點笑容,“邊郎將,幾位兄弟。都來了?”

    蝙蝠微笑道:“如此天寒地凍,巡城可是辛苦地買賣。西梁王説了。讓我們兄弟五人跟隨孫郎將,聽從你地吩咐。”

    “這個……”孫少方猶豫下。

    蝙蝠皺眉道:“西梁王難道沒有説嗎?”

    “説倒是説了,可是……吩咐絕對不敢當。”孫少方微笑道:“大夥都是給西梁王做事,不分彼此。”

    蝙蝠目光有些複雜,半晌才道:“孫郎將,你果然不錯。”

    盧老三一旁笑起來,“少方和西梁王出生入死,可是西梁王的好兄弟……我們怎敢不分彼此?”

    孫少方搖頭道:“老三。你説笑了,其實當初你們在草原之事,我也略有耳聞,對你們才是真心的欽佩。”

    三人互望,都是不由的惺惺相惜。老四目光也是露出感動,想起當初和蕭布衣鄱陽湖之時,那時候地蕭布衣,威風凜凜,卻對兄弟極為重情,老五一旁微笑。老二卻是突然道:“既然大家彼此感覺不錯,天寒地凍,不如去喝點酒吧。”

    老五才要贊同,突然搖頭,蝙蝠亦是搖頭道:“西梁王讓我們巡城,不是讓我們喝酒。老二,以後這種話,提也不要提起。”

    老二苦笑道:“就算不喝酒。喝口茶暖暖身子也是好的吧?這時候巡城。實在有點冷。”

    前方不遠處正有間茶肆,雖是夜深。竟然沒有關門。蝙蝠看了眼,微笑道:“喝茶的主意倒也不錯。孫郎將,喝碗茶吧?”

    孫少方目光閃動,含笑道:“如此也好,喝茶又不誤事。幾位兄弟一會都辛苦點,都去喝碗茶暖暖身子,我請客。”

    孫少方本來就是豪爽,多年已過,仍是不減當年。十來個兵士轟然響應。蝙蝠五兄弟見狀,都是相視一笑,跟隨走進去。

    茶肆地掌櫃見狀,慌忙叫夥計沏水泡茶,孫少方卻是隨口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歇着?”

    茶肆掌櫃含笑道:“在下龍鳳茶樓地老闆,叫做李貴。”“我問你為何不歇着,可沒有問你姓名。”孫少方笑笑。

    “這位郎將想必是少在這附近巡城……”李貴問道。

    孫少方嗯了一聲,“你這茶館我倒是頭一次到來。”

    李貴微笑道:“在下有幸,當初和蕭將軍……也就是現在地西梁王去內城請兵出征,見到了西梁王地俠骨仁心,對東都百姓的關愛,這才白天賣茶,晚上送茶。晚了還不關門,只是因為對守城並無寸功,卻想盡些心意,是以想為巡城的兵士送點茶水,代表我們茶樓的心意。”

    李貴説的自然而然,眾兵士聽了雖未喝茶,卻已經心中激盪,目露感激之情,暗想平rì之時,兵士什麼時候又能得到百姓的如此眷顧。西梁王仁義廣播,就算一個茶樓的老闆都是如此盡心為守城cāo勞,這種城池,又有誰能夠攻破?孫少方也是感動,輕嘆聲,“好漢子。”

    “在下不敢。”李貴慌忙道。

    孫少方正sè道:“在下真地是肺腑之言,是否好漢不是看你的出身,看你的拳腳,而是看你在大是大非、生死關頭前面能否活的像個人!只要如此,就是好漢。”

    盧老三一旁喝道,“説的好。”

    眾兵士亦是熱血沸騰,眾人説話的功夫,開水早就燒好,夥計拎着茶壺過來,老二卻接了過來,將茶碗一一接過來,滿上茶水,一碗碗的遞給眾人,微笑道:“我算不上好漢,就給眾位好漢敬碗茶水吧。”

    眾人笑,很快的喝完了茶水,孫少方卻是端着茶水出門,向黑暗中望過去,沉聲道:“大夥走吧,這碗茶我慢慢的喝。”

    他大踏步的當先走去,蝙蝠五兄弟都是跟在身後,十數個兵衞呼啦啦地亦是跟隨。等到到了白虎門,寒風凜冽,守城地兵士見到,有人已經上前施禮道:“孫郎將。”

    孫少方點頭。和眾人登上城樓,突然聽到北方有廝殺聲傳過來,不由微愕。可他職責是巡視白虎門。一時間不能擅離。

    廝殺聲越來越厲,隱約見火光沖天。眾人面面相覷,只聽到長街馬蹄聲急驟,有巡察使飛奔趕來道:“啓稟孫郎將,有盜匪遽攻上chūn門,魏御史有令,讓各個城門的郎將各盡其責,切莫疏忽大意。”

    孫少方大聲道:“遵令!”

    他帶着眾人立在城樓上,靠在避風處。望着遠方,若有所思。白虎門屬於在東都大城西南角,南望本是伊闕山,可夜sè蒼蒼,雖是極目遠望,卻還只見白sè的積雪隱於黑暗之處,頗為幽暗。冷風一過,城頭上的寒風已經如刀子般往衣服裏面鑽,孫少方突然冷哼一聲,已經捂住了肚子。冷汗冒了出來!

    蝙蝠吃了一驚,上前道:“孫郎將,你怎麼了?”

    他才是上前一步,本想扶孫少方,可只覺得膝蓋一軟,已經向地上跪下去。蝙蝠駭然,想要縱身跳起,他功夫本來絕佳。可**之下。竟然咕咚倒在了地上,轉瞬發現全身竟然沒有了絲毫地氣力。甚至連小指頭都動不了分毫!

    眾人見狀都是大驚,紛紛站起向這個方向湧過來,只是咕咚、咕咚的倒地不停,方才一起登上城樓的那些兵士均是軟倒。片刻之後,這個方向地十數人盡數倒在地上,讓其中站着地那個人顯得孤零零地很是突兀。

    孫少方才要發聲高呼,那人邁步上前,單刀拔出,已經架在孫少方地脖子上,壓低聲音道:“誰出聲,我就殺了他!”

    還站着的那個人赫然就是老

    蝙蝠駭然,失聲道:“老二,你做什麼?”

    孫少方捂住了肚子,天氣雖寒,汗珠子卻是一顆顆的冒了出來。他和蝙蝠等人還不一樣,蝙蝠還只是渾身乏力,可他不但覺得渾身乏力,而且小腹中如同幾百把小刀在亂戳,饒是他堅強非常,那一刻幾乎也是痛的昏了過去!

    “你……做什麼?”幾乎從牙縫中迸出了這幾個字,孫少方額頭滿是汗水。“不做什麼,只是要開城放一些人進來。”老二眼中閃着有些妖異的光芒,“你們都不動,誰都不會死,可是若有人敢喊的話,我就先殺了孫少方。”

    他小心翼翼,低聲恐嚇,實在也是因為怕走漏了風聲。因為他知道孫少方在這些人眼中是漢子,而且頗有威望。所有人投鼠忌器,應該不敢喊叫。這個地方比較避風。孫少方等人上來後,都是聚在這裏,城樓上雖還有隋兵,卻一時並沒有發現這裏的動靜。

    蝙蝠咬地嘴唇幾乎都要咬的出血,滿面痛苦之sè,“老二,我沒想到是你,為什麼?”

    幾兄弟都是軟倒在地,亦是難以置信的望着老二,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老二會做出這種瘋狂的舉動。

    老二輕嘆道:“不為什麼,因為我不得不這麼做。”

    “你忘記答應過我們什麼,你又受到了蠱惑?”蝙蝠怒聲道。他雖是憤怒,可聲音還是極低,因為他了解老二的xìng格,知道他説殺就殺。他寧可自己死,卻也不想傷到孫少方,因為他內心愧疚。蕭布衣一直都懷疑身邊出現了jiān細,他覺得蕭布衣有些疑神疑鬼,卻是不想認為孫少方是,方才一番話更讓他堅定孫少方不是叛徒的念頭,但是他沒想到,出生入死的兄弟背叛了他們,那一刻他心如刀絞。

    盧老三亦是嗄聲道:“老二,放手,現在放手來得及,你忘記我們當年立下的誓言了?”

    “我沒有忘記。”老二嘴角露出苦澀的笑,“但我亦是不得已,孫少方,你很小心……”

    孫少方痛的已經説不出話來,他中地毒似乎還和眾人不算一樣,“我……沒有……”

    “你沒有喝茶。”老二輕聲道:“我也知道你這人聰明,可能也會懷疑我,你故意端茶碗出去,就是不想喝茶,估計是出了門口後,就已經將茶倒了。可是你打破頭都想不到,我在他們的茶水中下了毒,卻在你的茶碗外側下了毒粉。你只要端起來茶碗,毒粉就會貼到你手上,吸到你的鼻腔裏面,你出去後,這些毒粉就你一個人享用了。等過了一段時間,就是現在的後果。所以他們不過是軟倒,你現在的肚子卻很痛。”

    孫少方愕然,沒想到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下毒的方法,老二輕聲道:“你不壞我的計劃,我就不會殺你……”

    孫少方突然痛苦地笑笑,“你……忘記了……我説地話……”

    老二隨口問道,“什麼話?”他在眾人的茶水中下毒,控制住眾人,當然還是另有接應地人手,不然憑他一人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控制白虎門。他其實也不能殺孫少方,最少他知道殺了孫少方,他的兄弟就會喊,蝙蝠會喊、盧老三會喊,他實在太瞭解這些兄弟,太瞭解這些熱血的兄弟,他們都是不把自己xìng命放在心上,輕生重義,所以他要用義暫時控制住兄弟,他要等人接應!想到兄弟二字的時候,老二多少還有些愧疚,可電光閃念中,老二突然臉sè微變,他已經明白了孫少方的意思。

    孫少方在茶肆中就曾經説過,是否好漢,不看出身拳腳,而是看你大是大非、生死關頭前是否活的像個人!

    孫少方xìng格極其俠義,俠義的人絕對不會畏死,老二才想到這裏,孫少方已經用盡全身的氣力喊道:“有jiān細!”

    這聲喊凝聚着不屈,凝聚着勇氣,凝聚着決然,凝聚着一個人生死關頭無怨無悔的情義!

    聲音響徹城樓,刀光飛起!

    只是這一刀下去,是否為生死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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