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壇旁已經混做一團,四周陡然間升起了迷霧,迅即擴散,社稷壇的四周漸漸白茫茫的一片,兵士都是倉皇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洛水襲駕之時已經駭人聽聞,可那畢竟還是在宮外,但越王在宮內祭天,竟然也有人前來行刺,那實在是東都建成以來前所未有的事情,一時間兵士竟然不知道如何面對。
越王一向寬厚待人,雖算無能,可畢竟少有人衝突,誰又能殺他獲利?
所有的疑團不解、恐懼慌亂交雜在一起,蕭布衣卻已經陷入了絕地。他藝高膽大,可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過,刺客中竟然埋伏個絕世高手,而且矛頭鋒鋭徑指他蕭布衣。
符平居是誰,皇甫無逸派來的殺手?這些念頭不過轉瞬之間,蕭布衣只覺得身子骨頭差點散架,駭然這人的一掌之力,卻還是奮力倒滾而出。
蕭布衣那一刻已然明白,這次襲擊並非要殺越王,刺客的目標就是他!這些人聲東擊西,明裏要殺越王,卻和當初對付李玄霸般,力求全力殺他!
魏刀兒眼中也是一抹驚詫,駭然符平居的武功,亦是詫異蕭布衣武功進展的神速。他看起來也不知道刺客中埋伏個絕頂高手,這次行刺,如果按照計劃,應是以他為主,對於殺蕭布衣,他還是有很大的把握。
當初在蓬萊山之時,他和結拜兄弟王須拔殺了李玄霸,那時候蕭布衣不過是個配角。只知道逃命。可方才蕭布衣重傷吐血之下擋了他全力一刀,藴含的力量竟然差點崩飛了他的單刀。
他手中之刀是寶刀,削鐵如泥,沒有想到蕭布衣手中地砍刀竟然也是不弱於他,而且看蕭布衣的出手,竟然絲毫不差於他。可更讓他寒心的是,皇甫無逸並沒有説明刺客中竟然還有高手!皇甫無逸並不信任他,想到這裏,魏刀兒暗自惱怒。蕭布衣並沒有看到。可他在空中,卻是清清楚楚的見到眾人驚惶之際,一人已從唸經的道士堆中竄出,身法輕盈,動作詭異實在有讓人見鬼的感覺。那人如風如影。趁蕭布衣全力禦敵之際擊在蕭布衣的後心,時機把握之準讓魏刀兒也是欽佩的五體投地,一掌威力開山裂石也讓魏刀兒心中驚凜。可就是這樣才讓他明白,原來這場暗殺中,自己也不過是個配角!
皇甫無逸欺騙了他,既然如此,要不要再為皇甫無逸賣命?
轉念不過剎那,見到蕭布衣狼狽不堪,身形少了靈活。魏刀兒瞬間做了決定,先殺蕭布衣,再談其他。
就算要和皇甫無逸談判,也要等到事成之後。
主意一定,人甫落地,魏刀兒再次彈起,已經向蕭布衣殺去。遠方卻有兩隊兵馬已經殺了過來,一隊是右衞府的jīng兵。一路卻是右驍衞府地jīng兵!
兩位將軍有難,所有人心急如焚,只是變生肘腋,就算要趕過來也要一定的時間。
趁蕭布衣重傷之際,三招之內,必須殺了蕭布衣,不然讓他逃到衞府jīng兵的護衞中。再沒有機會,魏刀兒如是想到。腳尖急點,已離蕭布衣不過丈許距離。
手臂一展,單刀削過去,直奔蕭布衣的脖頸。蕭布衣滾了兩滾,鮮血淋漓的撲了一路,看起來受傷不輕。只憑毅力堅持。蕭布衣已無力抵擋。魏刀兒心中暗喜,又是一刀砍了過去。
蕭布衣再滾了一下。只聽到咯地一聲響,魏刀兒見到他手臂微抬下,然後就覺得胸口一涼,背心一熱。
手持單刀,魏刀兒忘記了再次出手,低頭向下望過去,見到胸口鮮血有如泉湧!難以置信的握緊單刀,卻覺得全身的力氣隨着鮮血湧了出去。
自己要死了?魏刀兒嘴角咧了下,眼中露出譏誚無奈,鬆開了握刀的手,軟軟的倒下去之際,感覺到疾風掠過,他手中的單刀已經到了符平居之手。
符平居出掌擊傷蕭布衣後,眼中掠過譏誚的笑。
聲名赫赫的蕭布衣看起來,也是不堪一擊。祭天本來就是一場局,專門來殺蕭布衣的局!當然蕭布衣死後,還有一連串地反應,卻暫時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魏刀兒衝上去之時,符平居甚至有了一刻猶豫,覺得已不需要自己出手。
聽到蕭布衣稱呼他姓名的時候,符平居眼中掠過古怪,卻是一閃而過。
他是高手,高手當然會狂傲,偷襲蕭布衣一掌對他而言,本是不值得炫耀。可他來這裏本來就是為了殺人,而不是比武。不過現在殺蕭布衣的事情,讓給魏刀兒去做就好。
可猶豫只是片刻,符平居已經知道,他大錯特錯,蕭布衣只要沒死,就有致人死地的力量。
他見到蕭布衣手臂抬了抬,一點寒光從他衣袖中暴打而出,已經洞穿了魏刀兒的胸膛,魏刀兒死!
蕭布衣重傷之下竟然還能殺了魏刀兒?
符平居再不猶豫,舉步上前,已經抓住了魏刀兒手上之刀,蕭布衣人頭未落,他還是不能鬆懈。
手腕一揮,單刀已經半空折斷,化作兩道厲芒shè向蕭布衣。符平居沒有任何花俏的招式和技巧,可他信手一揮,已經是習武之人力量和速度的完美結合。
兩道厲芒如電閃雷轟,一道擊在地上,徑直沒地,威力無儔,另外一道卻是準確無誤地打在了蕭布衣的胸口皇甫無逸終於嘆了口氣,這場戲看起來已經接近了尾聲,他蓄謀這久,今rì這時。終於可以放下了心事。蕭布衣是人不是神,單刀插入胸口不可能不死,蕭布衣一死,東都的勢力爭霸也就到了盡頭。
這場博弈他自己想想,都是安排的天衣無縫,頗為滿意。這場爭鬥,由始至終,也都是他來落子。每一步,都是經過他巧妙地計算。
有時候。大智若愚就是説他這種人物,皇甫無逸暗自想到。他生xìng狡詐,卻以粗獷示人,對誰都是不肯完全信任。這種人凡事留三分,交心也不誠。平rì雖是一呼百應,尊崇一時,卻是難以交到什麼要好肯賣命的朋友,事到臨頭,更是難得把所有的事情交給貼身人去做。可眼下這個機會千載難逢,他當然不肯放棄。不在高位之人,永遠不明白高位地誘惑,王位皇位那種高高在上,無人敢違的誘惑又豈是常人能夠想像?
他一定要殺了蕭布衣。奪了東都的掌控權,君臨天下!做皇帝,哪怕一rì就好。
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去想,誰又能考慮那麼長遠的事情。
可要當上皇帝,還有不小的阻力,首先就是時機未到,他若是造反。只怕一大半地隋臣都不會跟他,皇甫無逸如何不知其中地關鍵,是以他早就準備了個假越王,到時候偷天換rì。他讓段達對蕭布衣説及祭天之時,就是採用兵法虛實相間地道理,蕭布衣可能不信,但是他一定會準備應付。他讓劉長恭去攻打含嘉門。費青奴去輔助,卻是藴含了更為險惡的用心,他知道劉長恭多半不會成功,畢竟盧楚不是白給地人。但劉長恭畢竟算不上他地心腹,需要犧牲的時候,死不足惜。劉長恭造反,他讓費青奴跟從。就是準備讓費青奴伺機殺了劉長恭。然後把這造反的罪名推到段達的身上,含嘉城那裏。他早就派了jīng兵去平叛!
現在事情就變的很清晰明瞭,在他皇甫將軍安排下,所有的事情亦是有條不紊的進行。如果事後讓皇甫無逸解釋的話,那就是段達等人兵敗後,不知感恩戴德,卻對越王心懷不滿,伺機作亂。劉長恭夥同段達造反,裏應外合,劉長恭攻打含嘉門,段達卻是在城內做內應,段達多半不認,可費青奴當然能找到段達作亂的證據,他皇甫無逸派jīng兵平叛,自然是大功一件。費青奴拎着劉長恭地人頭過來,這面蕭布衣卻被刺客殺死,刺客所做的一切自然也可以推到段達、劉長恭的腦袋上。
這種反叛當然不用擔心盧楚等人抓住把柄,因為他是平叛而已!
祭天襲駕一事,不過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魏刀兒和符平居的目標當然不是越王,而是蕭布衣,其餘混入的刺客卻是掩人耳目。蕭大將軍為保越王,壯烈身死,他皇甫無逸平叛了動亂,百姓自然把對蕭布衣的尊敬移到他皇甫無逸的身上,經此一事,他威望大漲,經過青龍幫的地痞無賴大肆宣傳出去,誰又知道此事地真假?
接下來他就要架空楊廣,尊楊廣為太上皇,然後讓越王當個傀儡皇帝,只要再過一段時間,就讓假越王把皇位讓給他這個德高望重的將軍,他也就順理成章的登上了皇位。
對付瓦崗那些人,他還是不急,最少他還是從心底瞧不起那些飢賊盜米之徒,何況他還有個王世充可用!
所有的計劃,所有人不過知道一些而已,真正的用意,永遠只有他皇甫無逸一人知曉。想到這裏的皇甫無逸露出微笑,蕭布衣死了,符平居雖是狂傲些,可畢竟還是有些真材實料。他們都以為自己會造反吧,每次想到這裏的時候,皇甫無逸都會忍不住得意地笑。
所有的念頭在皇甫無逸心頭流水般的漫過,所有的細節其實也在他腦海中琢磨良久,這會蕭布衣死了,他應該站起來召集兵士平叛了。他既殺了劉長恭、又救了越王,這一次的功勞又有誰能比得上他上,皇甫無逸難以置信的望着蕭布衣,他竟然還沒死!
這怎麼可能?
他親眼見到符平居斷刀正中蕭布衣的胸口,以斷刃居然把蕭布衣帶了幾個跟頭,可見這一招兇猛至極。可蕭布衣雖是狂吐鮮血,竟然還能強自站起!
皇甫無逸心中微顫,暗自跺腳,心道這個蕭布衣古里古怪,怪不得能混到今rì。蕭布衣不死,對他大計有礙!
符平居斷刀飛出,正中蕭布衣地心口之時,已經準備抽身而去。他目地既然達到,不想多做耽擱。
可見到斷刀擊飛了蕭布衣。符平居心中卻是升起了不安之意,他覺得有些不對。
蕭布衣雖是倒退,可依他一刀之猛,這刀應該透體而出才對,可是斷刀不但沒有飛出。反倒被落在了地上,這怎麼可能?
帶着不信和懷疑,符平居只能再次撲上去,他武功高絕,殺人素來少用二招,這次兩次重手居然還沒有斃了蕭布衣,不由讓他微有挫折之感。
可蕭布衣真的傷了,而且傷地很重,符平居見到他臉sè蒼白。嘴角溢血,知道這點不假,再加把勁就可以殺了蕭布衣。
想到這裏的符平居再次撲上去,對於蕭布衣的暗器,他小心提防。陡然間一個漢子衝到蕭布衣的身前,雙手一攔,厲聲喝道:“你不能殺他!”
漢子鐵塔一般,容顏醜陋。臉上卻是有了悲憤yù絕之sè,此人正是史大奈!
蕭布衣其實也早就防備皇甫無逸的yīn招,但他卻沒有想到皇甫無逸能找到個絕頂高手,此人的武功看起來比起李密都是隻高不低,有這等高手不足為奇,想一山還有一山高,可這種絕世高士都是孤傲不羈。怎麼會被皇甫無逸驅使任用?
史大奈這些rì子感激蕭布衣的恩德,是以無事時一直跟在蕭布衣地身邊,他沒有明言,蕭布衣卻知道這種漢子知恩圖報,雖不明言,卻看出蕭布衣眼下形勢險惡,只是想要保護他。這次來社稷壇祭天。蕭布衣也把史大奈帶在身邊。這等高手,當是多一人多一分把握。史大奈離的稍遠。見到蕭布衣遇險已是第一時間衝過來,可變化莫測,卻還是不能阻擋蕭布衣受傷。
蕭布衣算了太多,卻沒有算出來,他找了多rì的符平居,居然能在內城出現,史大奈當然也沒有想到,母親思念的人驀地出現,而且一出手就擊傷了他的恩人。
史大奈xìng子耿直淳厚,可卻常年在母親身側,養成xìng格懦弱,不會處事地xìng格。到東都後空有一身武功,卻還是被人欺負,蕭布衣古道熱腸,為他尋父不遺餘力,在他心目中,早就當作親人和朋友來看待,見到蕭布衣遇險,當先攔到他的身前。可內心中對於這個符平居很是厭惡,更不想承認父子身份,是以父親二字終於沒有説出口。
可他站出來,卻是下意識的覺得父親不會傷害他,蕭布衣卻是臉上變sè,嗄聲道:“大奈閃開!”
話音未落,符平居一掌已經擊在史大奈的胸口。史大奈自幼習武,危機時刻終於提掌擋在胸口。可卻覺得胸口一掌有如千斤巨錘般,他練就的鋼筋鐵骨居然也是抵擋不住,諾大個漢子轟然而起,落下的時候,一口口的鮮血嘔出來,竟然無法爬起!
符平居一掌之威實在有開山之巨,非人能敵。
史大奈飛出,一道驚虹卻是電閃刺出,符平居目光敏鋭,早就見到一個隋兵衝過來,拔劍相刺。
他的目標還是蕭布衣,對於所有的障礙當然是要揮手鏟除,卻不肯在史大奈身上多花半分功夫,甚至吝嗇到望一眼都不屑。
史大奈見狀,雖是嘔血,內心傷痛卻是遠勝外傷,一時間萬念俱灰……
那名隋兵劍法如虹,雖是隋兵地裝束,臉上卻是蒙着一塊黑布,只露出了一雙眸子,湛湛寒光。符平居一看就知道此人絕非隋兵,亦是蕭布衣埋伏的殺手,這人劍法猛烈,玉石俱焚般,符平居只見他出手就知道,要殺他最少三招以上。
不願耽擱,符平居腰身奇異般的一扭,從驚虹邊擦身而過,徑取蕭布衣!
隋兵當然就是吃白飯的女子,她只以為蕭布衣武功和她相若,是以留在外圍應付急變,哪裏想到蕭布衣一招就已敗北。不由讓她大驚。
蕭布衣落敗固然有被人偷襲的因素,可這人武功奇高不言而喻。
她衝過來援救稍落後史大奈,可一招玉石俱焚已經全然不顧自身。那一刻的她只是在想,這人武功太高,可自己死,蕭布衣也是不能死!是以她一出手就是最為剛烈地劍法,棄自身於不顧!
但她沒有想到此人避而不戰,奇蹟般的從她身邊掠過。那人如微風般飄渺,如雷電般眩耀。閃過黑衣女子,一掌霍然擊出。
他掌出如巨斧大錘,卻是迅猛無比,他知道,蕭布衣絕對避不過他這致命一招。他不信這一掌殺不了蕭布衣!
砰地一聲大響,符平居的開山一掌已經擊中一人的胸口,萬籟俱靜,殺聲似乎都已平息。
符平居一掌擊實,眼中終於露出驚詫之意。他這勢在必得的一掌居然沒有落在蕭布衣的身上,一人光頭僧衣,不知何時擋在了蕭布衣的身前。
那人竟然用血肉之軀擋住了他開山的一掌?
和尚瘦弱非常,胸口看起來都被這一掌打塌了下去,卻不如史大奈般地飛起。只是後退一步,卻還是攔在蕭布衣身前。和尚雙掌合什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他説第一個阿字的時候,聲音暗啞,吐氣不暢,可説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聲音響亮,已經有如黃鐘大呂。發達九地,社稷壇周圍又是靜了靜,遠處的那口大鐘居然也是嗡嗡聲響,被他聲音激盪。
符平居瞳孔微縮,寒光閃現,嘆息道:“好一個道信,好一個金剛不壞!”
攔在蕭布衣身前的正是道信!
他身軀雖是瘦弱。可卻如山嶽般攔在蕭布衣身前,讓人無法逾越。
符平居掌若開山,擊蕭布衣,傷史大奈,過黑衣女子,舉重若輕,社稷壇周圍隋兵無數。可被他視若無物。如履平地,但是面對這個瘦弱地和尚。終於讓他有了片刻躊躇。
腳步聲急驟,右驍衞府的jīng兵已經衝了過來,眼看就要對這裏形成合圍之勢,符平居長笑一聲,做了個讓所有人都意外地決定。
他終於捨棄了蕭布衣,抽身而退,徑直衝向社稷壇地方向。所有的一切電光火閃,不等禁衞合圍之時,刺殺卻已經到了尾聲。皇甫無逸見到符平居退卻,終於臉sè一變,右衞府地jīng兵終於也是趕到,皇甫無逸厲聲道:“快去抓住刺客!”
右衞府兵士一窩蜂的前去,符平居卻是身法如電,腳尖點了兩點,陡然間蒼鷹般的向前衝去,一排長箭落在他的身側。轉瞬哎呦媽呀地叫聲不絕,十數人倒在地上,符平居卻是身影遠去,片刻後越過紅牆黃瓦,消失不見。
他身手極高,尋常的兵士如何擋得住,剩下的刺客有些大驚,卻被隋兵湧到,四面包圍。皇甫無逸手一揮,恨聲道:“你們率幾百人去追刺客,剩下的格殺勿論!”
有禁衞聽了吩咐,又只能硬着頭皮向符平居逃逸的方向追去。誰都知道,這人如神如鬼,豈是他們能夠抓到,可是將軍的命令不能不從,只能略盡本分之事而起。
剩下的禁衞上前,一番血腥屠戮,不但參與刺殺的僧尼道人無法倖免,就算不明所以地道士和尚也是被殺了許多。
皇甫無逸心思如電,符平居雖是失敗,可他還沒有失敗,刺殺失手只能説影響他行事的一環,如今剿滅盜匪,平亂反叛還有他的功勞。
想到這裏,皇甫無逸露出冷笑,斜睨了蕭布衣一眼。蕭布衣立在地上,看起來隨時都會倒地,自己是否要殺他?
念頭一晃而過,等望見道信、拿長劍的隋兵、還有那個吐血漢子的時候,皇甫無逸已經打消了主意,蕭布衣肯定也有準備,若是動兵,自己不見得必勝。
他雖看似驕傲自大,卻是謹慎非常,四下望去,突然急道:“越王呢?”
越王當然是假,場面一時混亂不堪,皇甫無逸又知道沒人會殺越王,是以對這個假越王全然不放在心上,這時候想起越王還有作用,急急的尋找。
社稷壇上早就沒有了越王的行蹤,皇甫無逸一直盯着蕭布衣,見狀愣了下。突然馬蹄聲急勁,東城地方向馳來一隊馬來。
皇甫無逸見到為首之人的時候,心中突然打了個突,為首之人竟然是劉長恭!
劉長恭怎麼可能還活着,費青奴呢?皇甫無逸想到這裏的時候,突然心中湧上一股寒意。卻還能揚聲道:“劉郎將,東城……”
他話音未落,劉長恭突然騎馬到了蕭布衣的身前,沉聲道:“將軍,皇甫無逸yīn謀反叛,讓費青奴帶兵攻打含嘉門,妄想禍亂內城,裏應外合,費青奴已被我和盧大人聯手誅殺。”
皇甫無逸一顆心沉了下去,彷彿籠中的困獸。
蕭布衣嘴角還是流着血,這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yīn冷,“是嗎?那還請劉郎將拿下皇甫無逸。”
劉長恭應了聲,無數隋兵蜂擁上前,已經將右衞府的jīng兵連同皇甫無逸包圍在正中。
皇甫無逸大驚失sè,怒聲喝道:“你們要做什麼,可是想要造反!”
蕭布衣長吸一口氣,肅然道:“皇甫無逸yīn謀造反,犯上作亂,勾結費青奴裏應外合,妄想刺殺越王千歲,罪大惡極。你等若是放下兵刃,不隨皇甫無逸反叛,我可求越王免你們一死,若是頑抗到底,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