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賓主落座,蕭布衣高居主位,左手慕容羅喉,李幾人,右手是高君雅,王威作陪。
本來按官銜來説,李淵和高君雅,王威彷彿,慕容羅喉不過是個偏將,坐不到李淵的上首。不過李淵為人異常謙遜和善,堅持説慕容羅喉太原解圍居功甚偉,自己主動和劉政會聯席,慕容羅喉倒不謙讓,也就坐到李淵的上首。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高君雅身為主人,當然頻頻向蕭布衣敬酒。
他多少有些心懷鬼胎,一顆心也是砰砰的跳個不停。
“蕭大人最近屢立奇功,實乃我大隋的幸事,下官不才,再敬蕭大人一杯。”
蕭布衣高位之上飲了杯,倒也覺得意氣風發,斜睨着李淵道:“李大人其實也是功不可沒,要非在霍邑牽制住歷山飛的主力,我也不能一擊得手。既然如此,我理當敬李大人一杯。”
李淵陪笑站起道:“蕭將軍實在過謙,老夫老矣,霍邑都是無法突圍,要不是蕭將軍解圍,説不定無法在此喝酒,還是老夫敬蕭將軍一杯才對。”
他態度卑謙,除了劉政會蕭布衣外,卻都是看着不順眼。心道這老鬼除了拍馬奉承外,也沒有別的本事,這太原留守的位置若是落在他的腦袋上,實在是楊廣瞎了眼睛。
蕭布衣和李淵對飲一杯後,轉首望向慕容羅喉道:“慕容將軍在剿匪中也是功不可沒,潘將軍身死,太原城危在旦夕,慕容將軍竭力使太原百姓免遭屠戮。只憑這一點,已經值得我敬你一杯。”
慕容羅喉激動的手都有些發抖,他不過是個偏將,蕭布衣稱呼他聲將軍,那是很給面子的事情,他這個將軍可和蕭布衣差的十萬八千里。“蕭大人敬酒,下官榮幸之至。”
“其實能守住太原城,除了慕容將軍外,在場地大人都有功勞。”蕭布衣舉杯示意。“獎賞我是無能無力,只能水酒一杯代謝。”
眾人齊聲,都説本分之事,蕭大人過獎。
高君雅心中多少有些不滿,這裏他算個主人,蕭布衣除了和他喝杯酒外。客套話都沒有説過。他太想得到蕭布衣的支持,這才進獻寶刀。可眼下看來,反倒是弄巧成拙。望着蕭布衣臉上的笑,神秘莫測,高君雅心中突然有些發冷,上次那個賣刀漢子出現了一次後。就再也不見了蹤影,這裏面到底有什麼門道?
不過他眼下考慮不了很多,只想着趁聖旨到來之前殺了李淵再説。
誰當上太原留守。他就要殺了哪個,殺到他能當上為止!權利使人瘋狂,也使人暫時忽略了更多的危機。
眾人酒過三巡,歌舞登場,高君雅為了這次宴請花了不少功夫,請的歌姬在太原城都是赫赫有名。一時間紅肥綠瘦,輕歌曼舞,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
蕭布衣高高在上望過去,見到李淵不時地伸脖和劉政會交談幾句,饒有興趣的觀看歌舞,指指點點,從局外來看,李淵甚至有點sè迷迷的感覺。蕭布衣見了卻是不由嘆息。這個李淵在什麼時候都是謹慎非常,不動聲sè的拉攏門閥中下層地中堅力量,裝痴賣傻也是一絕。
歌舞漸急,痛飲方酣的時候,李淵突然皺了下眉,看了下杯子。
這個動作極為細微,高君雅卻是心中凜然,輕輕的咳嗽了聲。
一個小蟲落在李淵酒杯中,李淵不再喝酒,抬頭向樓頂望上去。樂聲一緊,轉瞬‘咔嚓’一聲響,樓頂裂開,一人黑巾罩面,飛撲而下,手中長劍勁刺李淵!
眾人多數還是不明所以,高君雅卻是臉sè大變,高聲叫道:“有刺客!”
他説有刺客的時候,已在第一時間擋在蕭布衣的身前,刺客一劍已然刺中李淵的手臂,鮮血迸出。
李淵面無人sè,連滾帶爬地向後倒去,高聲叫道:“救命!”
蕭布衣霍然站起,不等有所動作,身前呼啦啦的已經圍着一羣人,慕容羅喉,王威,高君雅都是當仁不讓地擋在蕭布衣的身前,全神戒備。***.zuilu.***
“莫要中了刺客的調虎離山之計,保護蕭將軍。”王威喊了聲。
眾人衞護蕭布衣,刺客卻如下山猛虎般的追殺李淵。李淵中了一劍後,並不抵抗,只是從一張桌案鑽到另外一張桌案。他雖然年紀不小,逃命的時候跑地卻是一點都不慢,刺客身手敏捷,有如獵豹蒼鷹,在他的東躲xīzàng下,居然殺他不得。
蕭布衣被眾人擋在面前,看不到熱鬧,卻還記得自己不能只看熱鬧,高聲叫道:“保護李大人,緝拿刺客。”
劉政會第一個反應過來,抄起桌案向刺客砸了過去。
他是鷹揚府的司馬,看起來和教書先生彷彿,拼命之下擲出地桌案也是虎虎生風。
其餘的人想要衝出去相助,可又覺得和李淵的交情不值得如此拼命,難免猶猶豫豫。
刺客回手一拳擊裂了桌案,抬腳踢飛了桌子,不管劉政會,仍是刺向李淵。
李淵狼狽不堪,渾身汁水淋漓混合血跡斑斑,動作卻不受阻礙,又是一個魚躍,鑽到了另外一張桌子下。
高君雅不由暗恨跺腳,這個李淵不是一般的無恥,就算逃命都是讓人想罵。
刺客已經竭盡全力,可是倉促之間,卻也拿李淵無可奈何。鼎盛樓上鬧聲一片,歌姬亂舞,兵士卻終於衝上樓來。
高君雅感覺蕭布衣灼灼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後背,知道再也無法拖延,喝令道:“抓住刺客!”
兵士霍然上前,已將刺客團團圍住,刺客背對立柱,面對眾兵士,並不畏懼。除了劉政會外。在場眾人都覺得可惜,暗道李淵命大,這樣都殺他不死。本以為刺客在兵士的圍困下再也無法逃脱,沒有想到他反身疾走兩步,輕身縱起,踩着柱子居然上行三步。等到要落之時,手臂急振,寶劍刺入了酒樓木柱之上。
長劍微彎之際,那人再次騰身而起。已經伸手搭在樓頂的橫樑。
眾兵士看的目瞪口呆,沒有想到此人猿猴般地敏捷,竟然來不及阻擋。蕭布衣突然喝了聲,“留下吧。”
他喝聲一起,手中‘咯’的一聲響,握着的酒杯已經碎裂成數塊。
手臂急揮。化做幾道暗影打了出去。刺客來不及躲閃,酒杯的碎屑一中肩頭。一中大腿,鮮血半空滴落。
刺客也是彪悍,哼也不哼,徑直上了橫樑,從樓頂破洞鑽了出去。再不見了蹤影。
眾官都是驚凜,眼中滿是畏懼,只因為他們雖聽説蕭布衣的勇猛無敵。而且朝野流傳蕭布衣實乃
李玄霸後的第一高手,可都以為是馬上功夫了得,哪這等身手都是抵擋不住。
轉瞬眾人都有了疑念,心道憑藉蕭布衣地武功,要是出手的話,李淵也不至於如此狼狽,他卻一直躲在眾人身後看戲,難道刺客是蕭布衣派來的?
這也是極有可能,只因為沒有誰會嫌權利過大,蕭布衣如今坐鎮山西,自然想要大包大攬,他看似對太原留守並不在意,説不準早就盯着這個位置。
高君雅卻是急的跺腳,大罵道:“一羣沒用地廢物,還不快追?”
眾兵士沒有這種輕身的本事,只能再跑出樓去,想看看刺客到底從房頂跑到何處,等到再回轉的時候,誠惶誠恐道:“高大人,刺客已經不知道去向。”
高君雅一腳踹翻回稟的兵士,怒聲道:“養你們這羣廢物一點用沒有,去把鼎盛樓詳查一遍,看看是否還有刺客隱藏在內。全城戒嚴,對出城之人嚴加盤查,刺客受傷在肩頭和大腿,你們細細來查,務必要將刺客緝拿歸案。”
迴轉身的時候,高君雅施禮道:“蕭將軍,屬下無能,還請恕罪。”
蕭布衣嘆息聲,“大夥都已經盡力了,何罪之有。”
急走了幾步,蕭布衣來到一張桌案前,掀翻了桌子,對着桌下的李淵歉然道:“李大人,刺客已走,還請出來一敍。***.zuilu.***”
李淵腦袋身上宛如一碗雜燴麪,痛地渾身都有些發抖,“蕭將軍,下官救援不利,還請恕罪。”
眾人面面相覷,只能嘆息刺客要殺李淵,實在是蒼天無眼。這等拍馬無能之輩,又有誰想要殺他?
高君雅見到李淵的狼狽,多少解了點鬱悶,覺得弘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高明,只是轉念想到,換了自己在場來殺李淵,對於這種鞋底抹油之輩也是無可奈何。
蕭布衣伸手扶起李淵,嘆息道:“李大人這等危機之下還記得我,怎能不讓我感動。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去請太醫來。”
太醫還不到,蕭布衣不嫌油膩,親手為李淵拂去身上地菜餚,檢查下他的傷勢,長舒一口氣,“好在還沒有動了筋骨,只是李大人,你有什麼仇家,竟然讓人追殺至此?”
李淵老眼含淚,又是感動又是不解,“蕭將軍,老夫向來jīng忠為國,也不明白會是誰要殺我。”
“會不會是誤殺?”王威突然道:“此人或許想殺蕭大人,只是看蕭大人身邊戒備森嚴,這才轉移了目標,妄想聲東擊西?”
蕭布衣凜然,“王大人説的很有道理,不過又有誰想要殺我?”
王威臉sè有些發白,半晌才道:“蕭將軍百戰百勝,雖為大隋立下了赫赫的戰功,可在盜匪眼中當是眼中釘,肉中刺,這刺客説不準是歷山飛的餘黨。”
蕭布衣勃然大怒道:“這些盜匪簡直不把我放在眼中,來人!”
“屬下在。”孫少方早早衝上樓來。
蕭布衣怒聲道:“孫少方,你帶右驍衞府jīng兵搜查太原城,尋找肩頭大腿帶傷之人,若是反抗,格殺勿論。”
“是。”孫少方凜然聽令。
蕭布衣突然道:“且慢。”
“大人還有何事吩咐?”
“切忌擾民。”蕭布衣悲天憫人道。
眾人面面相覷,心道不擾民搜查怎麼抓地到盜賊,這個蕭大人yù蓋彌彰的表現實在差勁,本來還有些懷疑的已經有九成肯定是蕭布衣派來地刺客。可他為什麼要傷了刺客,多半就是苦肉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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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布衣吩咐完兵士,太醫也終於趕到,幫李淵療傷,做了細緻的包紮。
刺客一劍刺中李淵的手臂,傷的卻不算重。蕭布衣見到包紮穩妥後。親自攙扶起李淵道:“李大人,無論你是否受到無妄之災,這次我一定要親自送你回去。李大人在家等待,我盡力抓到刺客。給李大人一個交代。”
李淵感動的老淚橫流,“蕭將軍實在言重,先不説老夫如何,如果刺客真的想要刺殺蕭將軍,老夫能為你擋上一劍也是本分榮幸之事。”
旁人聽着想嘔,當事二人卻是感覺良好。筵席到了這種程度,誰都沒有心情再吃下去。可不等眾人離開,樓下馬蹄聲急勁,一通事舍人在兵衞地護送下已經到了樓上,高聲喝道:“唐國公李淵接旨。”
李淵慌忙下跪,“臣接旨。”
“悉聞唐國公李淵山西剿匪有功。先平毋端兒,後伐歷山飛,兼雁門救駕有功。特封太原留守一職,即rì上任,欽此!”
李淵三呼萬歲,上前接旨,臉上油光未擦拭乾淨,看起來倒也紅光滿面。
眾人都是嘆息暗恨,高君雅尤甚,可卻第一個上前大笑道:“李大人,我早就説留守一職非大人莫屬,這下眾望所歸,實在是可喜可賀。”
“福兮禍兮,”王威搖頭晃腦道:“原來是李大人今rì的血光之災卻意味着官運亨通,下官都忍不住想挨一劍了。”
王威高君雅本來都是太原副留守,和李淵官職相若,這下變成了副手,説話難免有些酸溜溜的感覺。
劉政會並不拍馬,卻是退到一旁,慕容羅喉暗中握緊了拳頭,頗為不服。蕭布衣冷眼旁觀,見眾生百態,微笑不語。
李淵和兩個新手下打了招呼,馬上望向蕭布衣道:“蕭將軍,其實這太原留守的位置……”
“李大人當之無愧。”蕭布衣截斷道:“我也要恭賀李大人。”
李淵卻是愁眉苦臉,不像是升遷,反倒像是被流放。眾人不等道賀完畢,樓下又是蹄聲急響,又一通事舍人匆匆上樓,高聲道:“右驍衞大將軍蕭布衣接旨。”
蕭布衣愕然,施禮道:“臣在。”
“悉聞蕭布衣平亂有功,特許年前回京都面聖,欽此。”
眾人都是面面相覷,不解聖上地意思。蕭布衣謝恩後皺眉不語,通事舍人收起聖旨交給了蕭布衣,含笑道:“蕭將軍,如今能有面聖榮耀的將軍只有你一人,實在可喜可賀。”
“聖上可讓我立即迴轉?”
“那也不必。”通事舍人微笑道:“聖旨既然説年前,如今離過年還有幾天,蕭大人如若有事,大可先處理完再回轉。”
蕭布衣如今是楊廣身邊的紅人,就算通事舍人也是恭恭敬敬。蕭布衣卻是點頭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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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君雅迴轉府邸後,怒不可遏,眾手下都是凜然,不敢靠近。高君雅卻是有些擔心弘基的下落,這次行刺不成,還有下次機會。只是
此行刺後,又升為太原留守,想要再下手更是困難。生,無非為了名利,這次失了藏甲,又不得升遷,心中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
坐立不安的等到夜晚,華燈初上,高君雅還是不聞弘基地消息,不免更是焦急。
他早早的派親信去找尋弘基地下落,可到現在,還沒有一路有消息傳回。
弘基姓劉,説好聽點算是個遊俠,不好聽的説就是地痞,因為不想當兵,私宰了耕牛入獄,在獄中也是稱王稱霸。高君雅看重了他的武功,這才把他弄出了大獄,一直養到現在。想起蕭布衣的出手,高君雅還是有些不寒而慄,暗自慶幸自己從來沒有動過蕭布衣的念頭,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可自己當初清楚地看到,劉弘基傷的不重,以他的身手,斷然沒有讓人抓住地道理。可這時候還不迴轉,難道真的出了意外?
正琢磨的功夫,廳外急匆匆衝進來下人,焦急道:“高大人,大事不好,外邊有jīng兵包圍了高府。”
高君雅霍然站起。“哪裏的jīng兵?”
“右驍衞府的兵衞,小人不敢阻撓。”下人苦着臉。
高君雅吸口涼氣,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暗道蕭布衣難道抓住了劉弘基。他又背叛説出了自己,不然蕭布衣怎麼會來的如此之快?
如果刺殺一事事發,那自己地罪名可是不輕,可這怎麼可能?不過就算劉弘基出賣自己,自己抵死不認罪,蕭布衣和李淵不見得能奈何了自己。
懷着僥倖的心理。高君雅鎮定道:“帶我出去看看。”
等到出了庭院,一隊jīng兵已經衝到高府之內。個個舉着火把,照的庭院亮如白晝般,為首一人,正是孫少方。
聽院牆外腳步聲踢踏,實在不知道來了多少兵士。高君雅暗自心驚,勉強笑道:“不知道孫大人所為何事?”
孫少方倒還客氣,拱手道:“高大人。有兵衞發現白rì行刺李大人的刺客潛入了高府,我一時情急,這才讓眾兵衞包圍了這裏,還請高大人莫要見怪。”
高君雅不等説話,蕭布衣爽朗地聲音已經傳來,“少方做事就是利落,我聽説你已經包圍了刺客,這次斷然不能讓他再跑掉了。怎麼了,高大人不讓抓嗎?”
蕭布衣聲到人到,身後竟然跟着王威,慕容羅喉一幫人等,李淵吊着胳膊,也是跟在蕭布衣的身後,臉sèyīn沉。
高君雅不由心悸,卻是強笑道:“若真有刺客混入了這裏,我當然第一個去抓刺客,此人竟敢刺殺李大人,實在罪不可赦。”
“既然高大人都同意了,你們還愣着做什麼。”蕭布衣微笑道:“少方,你帶人去搜,不過是搜人,萬勿損壞了高府的其他的東西。”
孫少方點頭稱是,不顧高君雅臉sè鐵青。眾兵衞漫了開去,認真搜尋,不要説是人,就算螞蟻都不會放過。
不到盞茶的功夫,孫少方已經迴轉,大聲道:“蕭大人,高府後花園有座假山,假山裏藏有一密室,兵衞正想辦法開啓。”
高君雅臉sè微變,卻還能笑出來,因為他知道劉弘基絕對不會在裏面。
“蕭大人,其實府邸中有密室並不稀奇,我想諸位大人家中也多半有這種東西。蕭大人想看,我去打開就好,何勞兵衞費力。”
王威點頭道:“高大人説的不錯,我家裏也有一個,這實在算不了什麼。”
高君雅有些感激地望了王威一眼,心道患難見真情一點不假,平rì來王威就是和自己不差,這會旁人都是懷疑,只有他還肯幫助自己。
不等高君雅去開啓密室,又有兵衞趕到,大聲道:“蕭將軍,密室已經開啓,裏面發現一具屍體。肩頭大腿都有傷痕,致命傷卻是心口一刀。”
高君雅大驚失sè,“你説什麼?”
兵衞很快的將死人抬了過來,露出肩頭和大腿地傷痕,那人身材和蒙面刺客彷彿,可高君雅知道,他從來沒有見過此人,也知道此人絕非刺客。
可密室出來個死人又是怎麼回事,高君雅霍然想到了什麼,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蕭布衣看了眼屍體,淡淡問道:“高大人,刺客死在你的密室,不知道你怎麼解釋?”
高君雅顫聲道:“蕭大人,這件事我是絕不知情,是有人陷害下官。再説只從密室中搜出個屍體,實在説明不了什麼。”
眾人無語,孫少方卻道:“我只怕有人買兇刺殺李大人,事敗後殺人滅口,只是來不及處理屍體。”
高君雅怒聲道:“你説什麼?”
孫少方當然不會畏懼,含笑道:“我説什麼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高君雅不等辯解,又有兵衞跑過來,手上卻是幾封書信,“蕭大人,從高君雅的卧房搜出了幾封書信,還請大人查閲。”
蕭布衣只是望了眼,隨手交給了身後的李淵,“李大人幫忙看看,説來慚愧,我大字不識幾個。”
高君雅雙拳緊握,覺得已經有如籠中的困獸,他驀然發現屍體書信都是憑空產生,他已經落入別人地算計之中。
李淵翻開書信看了幾眼,就是臉sè大變,“蕭將軍,此乃高君雅和突厥人聯絡的書信,他竟然密謀反叛,在突厥人的扶植下,準備和歷山飛裏應外合攻打太原!”
“李淵,你陷害我!”高君雅厲聲吼道,後退幾步。
蕭布衣拍了下巴掌,輕鬆道:“高君雅,證據確鑿,你若覺得冤屈,大可去大理寺分辨。王威,去把高君雅拿下。”
王威霍然上前,眾兵士緊跟其後,高君雅連連後退,怒聲道:“蕭將軍,有人陷害我!”
王威沉聲道:“高君雅,還不束手就擒。”
‘嗆’地聲響,王威長刀出鞘,卻是壓低聲音道:“還不快走。”
高君雅心亂如麻,聽到王威提醒,頓時起了逃走的念頭。現在無可分辨,好在王威還夠義氣,明捉暗放的幫助自己。高君雅再不猶豫,拔刀在手,厲聲斷喝,瞬間已經殺出一條道路,退到了牆頭之旁。
他腳尖**,就要縱上牆頭逃命,只要逃出了院牆,外邊的護衞不見得能攔住自己!
他手搭牆頭,才要**翻過,就聽到身後刺耳尖嘯傳來,‘噗’的一聲響,已被一杆長矛釘在牆上。
高君雅想要轉頭,卻覺得渾身沒有了力氣,墜入黑暗中聽到蕭布衣最後的一句話。
“高君雅密謀突厥,勾結匪盜歷山飛,yīn謀刺殺唐國公,事敗拒捕,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