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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暖玉生香

    一切都恍如在夢中一樣,如果不是仍然與若兒**地交頸而眠,鷹刀一定會以為適才只不過做了一場荒唐之極的春夢。

    那賊禿至少有一點沒有騙自己,吃了那藥丸之後,果然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鷹刀仰頭望着頭頂那薄若蟬翼的流麗春帳,呆呆地出了好半天的神,腦中竟一片空白,不知是悲是喜。

    不覺間,手肘突然碰上一團柔軟之物,卻是若兒丰韻滑膩的酥胸。

    “嚶嚀”一聲,若兒恍似不堪刺激地發出一道輕喘。

    原來她早便醒了,只是體內春意猶在,四肢依舊痠軟無力,兼且初經人道的她不堪鷹刀的狂暴,下體私密處尚有微痛,羞澀之下,教她如何敢與鷹刀直面相對?只得裝睡罷了。

    鷹刀側過頭去,看着若兒微微顫抖的眉睫、酡紅的臉龐,倒似乎第一次發覺若兒也有如此柔媚的一面。

    “醒了?”鷹刀微笑道。

    他為人灑脱隨意,若在平日,他視若兒為親妹,當然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可機緣巧合之下,這等局面既成事實,卻也並不會有什麼歉疚。

    既來之,則安之,無謂的追悔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若兒不敢抬頭看他,口中如蚊吶般低聲“嗯”了一下,便害羞地將身子蜷縮在鷹刀的懷中。

    抱着若兒火熱的軀體,鷹刀不由一陣口乾舌躁,某處又有了反應,變得堅挺起來。但總算明白若兒是個初經人道的雛兒,實在難以承受自己再次征伐。於是,暗吸一口氣,硬生生將慾望強壓下去。

    想是這般想,心中不免頗有遺憾。方才吃了**,渾渾噩噩的,便如豬八戒吞吃人蔘果,絲毫沒有嚐到兩人首次魚水交歡時那極樂趣味,真乃大憾事。好在以後二人還有機會,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鷹刀突地想起一事,便問道:“若兒,你怎會認識那賊禿的?”

    若兒天真無邪,哪裏知道江湖中人慣以“禿驢”二字貶稱和尚,不由奇道:“賊禿?是什麼東西?”

    鷹刀呵呵一笑,道:“苦別行啊!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若兒靦腆一笑,道:“原來你是説大和尚。那時你還在岳陽,楚伯伯説你一個人獨抗許多的武林幫派,怕你有什麼危險,要去救你出來。我心中擔心,硬要楚伯伯帶我一同去找你,楚伯伯磨不過我便答應了……”

    若兒娓娓而談,將當日情形細細説來。鷹刀聽了,心中又是温暖又是慚愧。

    原來,楚天舒如此關心自己的安危,只是自己真是無能,竟中了蒙綵衣的奸計,辜負了他對自己的期望。

    “……後來,大和尚,還有一個穿黑衣服的女孩子和楚伯伯在城門口打了一架,大和尚和那個女孩子打輸了,就走了……”若兒繼續道。

    鷹刀聽得心馳神往,恨不得自己便在當場。兩大絕頂高手在岳陽城門的一戰必然驚天動地精彩萬分,倘若有幸旁觀,對自己的武道修行當大有裨益。

    只可笑如此經典一戰,從不通武功的若兒口中描述出來竟不過是“打了一架”,不由讓人啼笑皆非。

    鷹刀笑道:“如此説來,苦別行那日便看中你了。若兒,我倒眼拙,竟不知你是天生的習武胚子。”

    若兒鼻子微微一皺,做了個可愛的鬼臉,嬌笑道:“是啊!你不稀罕我,自有人稀罕。你呀!有眼不識金鑲玉。”

    鷹刀嘻嘻一笑,摟住若兒呵癢,口中卻道:“小妮子,幾日不見都學會貧嘴了,看我不收拾你……”

    若兒不禁咯咯嬌笑着極力躲避。

    兩人在被中扭作一團,過不多久,若兒便覺渾身痠軟,無力招架,禁不住哀求道:“哥哥……我的好哥哥,饒了若兒吧……”

    兩人俱是**着身體,若兒這般扭動,身體之間多有接觸,鷹刀本已是苦苦忍耐,如何經得起如此逗引?當下慾念狂熾,胯下堅硬似鐵,直如利箭上弦,有不得不發之勢。

    可顧念到若兒體質,又偏生不敢妄動,唯有手中加勁,悄悄在若兒胸乳腹背之間加意揉捏幾把,聊以止渴而已。

    乳尖豐臀等極度敏感之處被鷹刀的大手肆意撫弄,若兒大有難以抵受之感。然而,她病體初愈,體質未復,又在片刻之前剛剛承受雨露,桃紅初染,猶有餘痛,是以儘管春意如潮,整個人直如在雲端行走一般舒暢快意,卻也不得不違心推拒。

    “不……不要……好哥哥,若兒……若兒受不住了……”

    若兒越是推拒,鷹刀越感興奮。那柔膩顫抖的求饒聲鑽入耳中,反似乎是一聲聲邀請一般,令人熱情高漲。

    “若兒……”

    鷹刀輕喚一聲,到底抑制不住自己的慾望,捧住若兒滾燙的面頰深深吻將過去,大手也慢慢自上而下一路揉捏下去。

    若兒初歷此道,哪裏抵得過鷹刀這花叢老手的調情手段?不過幾下花樣百出的挑弄,腹下乳尖便覺麻癢難當,恨不得整個人都融化在鷹刀手底才好。

    忍受不住重重疊疊而來的快感,若兒鼻間不由發出一陣陣模糊的**,手指緊緊抓住鷹刀的後背,只覺自己無法呼吸,無法思考,連視線也模糊起來,可每一寸肌膚上傳來的那種要人命的快感卻時時刻刻地刺激着整個神經,讓人癲狂欲死。

    濕了……已經很濕了呢……

    精神漸趨恍惚的若兒在慾海中上下沉浮,雙手早已由推變抱,身軀更是在鷹刀手指的撥弄下起伏盪漾,時而柔軟如綿,時而僵直如弓。

    受若兒感染,鷹刀倍加激動起來。妙指如花,放出風流手段,加快了撫弄的動作。

    在鷹刀賣力挑逗之下,若兒突覺腹下急速湧起一道暖流,呈放射狀向軀體四處激射出去。

    “好哥哥……真好……嗯嗯……啊……”她不由輕叫一聲,情不自禁地一口咬住鷹刀肩頭,在鷹刀的肩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齒印。

    就在若兒徘徊在極樂顛峯之時,她感覺到一道堅硬的力量正温柔地慢慢刺入自己體內……

    好哥哥!來吧……讓我們一同登上快樂之顛吧……

    香汗淋漓的若兒深情望向鷹刀越俯越低的面孔,挺起濕潤柔軟的腰臀,奮力迎合著鷹刀每一次強力衝刺。

    長夜已盡。晨曦刺穿窗欞,淡淡地鋪灑在房內。

    鷹刀甫一睜開雙眼,卻見若兒早已穿戴停當,正在卧榻之旁雙手託着下巴一眼不眨地注視着自己,眼神温柔而甜蜜。

    “這麼快便穿好衣服了?”鷹刀坐起身子,微微笑道。

    若兒盯了一眼鷹刀**的上身,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不由轉過身子小聲道:“你……快把衣服穿上吧!大冬天的,莫要凍壞了身子。”

    鷹刀嘻嘻一笑,道:“這話説的奇怪。昨夜我們兩人都光着身子一晚上了,也沒見誰凍壞了。”

    這輕薄調笑之語頓時將若兒羞得幾乎想找個地洞鑽了進去。她紅着臉蛋啐了鷹刀一口,羞道:“你個壞蛋,一大清早便説這些……好不知羞!我……我不理你了。”説着,便要起身逃跑。

    鷹刀哈哈一笑,伸手一把抓住若兒,抱在懷中狠狠地親了幾口,口中卻道:“男歡女愛,平常得緊,有什麼羞不羞的?好若兒,你再將衣裳脱了陪我一陪吧!”

    若兒吃了一驚,連忙推開鷹刀跳下牀來,嬌嗔道:“你休想!昨夜你那般欺負我,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住……我到現在還疼呢!難道定要弄死人家,你才開心?”

    口中似乎在責怪,唇角眉尖卻滿含着盎然春意,歡心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鷹刀又是哈哈一笑,就那麼赤條條地跳下牀,取過衣裳慢條斯理地穿戴起來。

    若兒本有心過來幫忙,可一轉眼瞄見鷹刀那精光溜溜的下身如一柱香一般兀自威風凜凜地聳立着,不免又羞又怕,忙不迭地將身子背了過去不看,小手兒遮住嘴巴竊笑不已。

    鷹刀這賤人下流慣了,渾不在意這些,旁若無人地穿戴妥當之後,自若兒身後將她摟住,又似詢問又似自言自語道:“奇怪,那賊禿去哪裏了?這世上什麼人都有,就是沒有免費拉皮條的,我就不信那賊禿會有這般好心。”

    若兒軟軟的依偎在鷹刀懷中,口中卻嗔道:“什麼拉皮條?幹嘛説的這麼難聽……”

    鷹刀呵呵一笑,在她耳邊吹了口氣,道:“那賊禿定然居心不良,我們不可大意。想當年,‘魔宗’苦別行是何等人物?翻手是雲,覆手為雨,殺人如同兒戲……這樣的人會毫無目的地來撮合我們二人的好事?打死我都不信。”

    若兒略一猶豫,還是將與苦別行打賭、收徒之事説了出來。

    鷹刀聽了覺得很是好笑,哪有用這種事情打賭的?

    “鷹大哥,我很擔心。我打賭輸給了大和尚,便要給他做徒弟了,可這樣一來,我便沒法子陪在你身邊……我……我捨不得你。還有,萬一他硬逼着我出家當尼姑,那該怎麼辦才好?”若兒憂心忡忡道。

    鷹刀搖頭笑道:“傻丫頭,出家這種事不是剃光了腦袋便成的,如何可以強逼?倒是他要收你為徒這件事有些棘手,一來畢竟你打賭輸了,二來他武功高強,你我二人根本無力反抗……唉!這些都是無關緊要之事,我真正擔心的卻是別的……”

    若兒奇道:“你還擔心什麼?”

    鷹刀濃眉微皺,若有所思道:“他要收你為徒大可用別的手段,又何必非要扯上我不可?難道他不嫌麻煩嗎?這件事終歸有點不妥……”

    左思右想不得要領。江湖傳言,凡世外高人多多少少都會做一些怪異之事,或許苦別行也有類似的變態嗜好也説不定。

    鷹刀搖了搖頭,摟了若兒便向外間走去,口中道:“不管那賊禿想幹什麼,我們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先離開這裏再做打算。”

    若兒順從地點了點頭,緊隨着鷹刀而去。

    二人甫一掀開門簾,一道温柔的嗓音陡然傳入耳中:“新娘抱上牀,媒婆丟過牆。兩位是想不告而別嗎?這樣的行為,還真是讓人非常傷心呢……”

    鷹刀與若兒吃了一驚,循聲望去,卻見苦別行正盤膝坐於大門口微笑地注視着自己。

    “你……從昨夜起,一直坐在門口?”鷹刀驚道。

    苦別行點頭微笑道:“佛家入定時,泰山崩於前而不聞,所以請兩位放心,一些不該聽見的聲音我決計不會去聽。”

    此言一出,若兒不由面紅耳赤,恨不得立即找個地洞鑽了進去方好。

    昨夜與鷹刀喜渡春宵,於濃情奔放之刻難免會發出一些靡靡之音,若果真落在這大和尚的耳中,豈不羞煞人也?

    鷹刀素來皮厚,根本不在乎這些,他擔心的倒是該如何擺脱苦別行的問題。苦別行武功蓋世,硬闖顯然是不可行的。

    “大師,你決意要收若兒為徒?”鷹刀開門見山道。

    苦別行不理鷹刀,反而望向若兒,那種眼神便像是財迷看見了金元寶,色中惡鬼見到了絕代佳人一般,熾烈無比。

    在苦別行的眼光之下,若兒不禁有些畏縮,但一想到若不表明立場,説不定便要被迫離開鷹刀……

    剎那間,若兒勇氣陡壯,大聲道:“大……大和尚,我不想做你的徒弟,我……我不願跟鷹大哥分開!我與鷹大哥分別這麼久,如今好不容易重聚,你……求求你,就放過我吧!”

    苦別行微笑着搖了搖頭,道:“若兒姑娘,你可曾記得昨夜跟我打了什麼賭?”

    若兒不由大為沮喪,道:“記……記得。”

    苦別行道:“那麼是你贏了?還是我贏了?”

    若兒望了一眼鷹刀,無可奈何道:“是你贏了。可是……”

    苦別行打斷道:“既然我贏了,你便要拜我為師。不過,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也不會厚顏勉強。我説過了,師徒相處不是一日兩日的事,需要你情我願方好……”

    鷹刀忙道:“如此説來,請大師走好,若兒她無論如何是不願拜師的。”

    苦別行瞥了鷹刀一眼,依舊沒有理他,口中卻柔聲對若兒道:“你當真不願拜我為師嗎?”

    若兒望着鷹刀,萬般情意俱在眼底,答道:“不願!學不學武功對我來説毫無緊要,只要能在鷹大哥身邊,即便是做個洗衣燒飯的小丫頭,我也是開心的緊。大和尚,我很謝謝你看得起我,也謝謝你為我做的事……可若是要我離開鷹大哥,我是斷然不願的!”

    苦別行默然半晌,道:“你知道我為何會來襄陽嗎?”

    若兒搖了搖頭,心中卻在奇怪苦別行為何會突然説起這個來。

    苦別行淡然笑道:“我到襄陽乃是受人之託殺兩個人。一個名叫楊四,另一個是……”他將眼光投射在鷹刀身上,臉上突然變得毫無表情,彷彿鷹刀是一件沒有生命的死物一般,口中接着道:“鷹刀!浪子鷹刀!”

    被他用這種眼神看着,鷹刀只覺後背一片冰涼。立時凝神聚氣,將天魔功催運至極限,右手伸入懷中握緊破星之焰,隨時防備苦別行暴起行兇。

    經過昨夜的交手,鷹刀深知自己在苦別行手底只怕走不了三招。然性命攸關,縱使明知不敵,也不能束手待斃。

    若兒大吃一驚,連忙張開手臂閃身擋在鷹刀面前:“你要殺鷹大哥?不!你不能殺他……好,只要你不殺鷹大哥,我就拜你為師!”

    “遲了……”苦別行深深望着若兒,似是不勝憐憫:“本來,你若是答應拜我為師,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過鷹刀也未嘗不可。可是現在,倒像是我要用鷹刀來脅迫你一般……我苦別行何許人也,豈能做出脅迫之事?”

    苦別行最後一個“事”字剛剛出口,便化作一道輕煙一掌向鷹刀頭頂劈去,去勢之快簡直匪夷所思。

    儘管鷹刀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防備着苦別行,怎奈苦別行來的太快,他只覺眼前一花,苦別行的掌印已挾帶着一股強勁無匹的真力劈至自己的面前。

    根本來不及細想,鷹刀本能地向後疾退,右手卻握緊破星之焰,反手撩向苦別行劈來的手掌。

    鷹刀看得真切,知道若苦別行不閃避,他的掌印在擊中自己之前必會先與破星之焰相交。他也不奢望能傷了苦別行,只須阻上一阻,便可以逃出苦別行的掌力範圍了。

    鷹刀手中這柄破星之焰是楚靈當日贈與的定情之物,鋒利無匹削鐵如泥,苦別行功力雖然高絕,畢竟仍是血肉之軀,怎能與破星之焰爭鋒?所以,苦別行若要保有自己的手掌,非退避不可。

    卻見苦別行冷笑一聲,如影隨形地緊跟鷹刀,根本無視於破星之焰的阻擋,手中掌印去勢不變,繼續印向鷹刀頭頂。

    他媽媽的辣塊大西瓜,這死賊禿不要自己的手掌了?

    鷹刀駭然欲絕,心中已有不妙之感。然而一來招式已老無法變招,二來功力與苦別行相差太遠,避無可避,只得一發狠,咬緊牙關加速向苦別行的手掌刺去。

    就在掌印與匕首即將接觸的一刻,苦別行突然化掌為拳,巧妙地避開匕首尖刃,繼而中指突地彈出,彈中匕首的側面。

    鷹刀只覺右手一麻,整隻右臂被震得毫無知覺,手中匕首再也把握不住,斜斜飛出,插在右邊的牆壁上直至沒柄。

    完了……

    鷹刀心中一涼,尚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苦別行緊接而上的一掌擊中頭頂。

    只聽“撲”的一聲悶響過後,鷹刀狂叫一聲,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身子緩緩坐倒,委頓於地,再無聲息。

    兩人這番交手,迅疾如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勝負已分。

    “鷹大哥……”

    眼見鷹刀噴血倒地,若兒駭極而呼。她顧不及斥罵苦別行,急欲上前查看鷹刀的傷勢。

    只是她的兩條腿竟變得軟綿綿的,説什麼也沒有力氣,好不容易才捱到鷹刀身前。

    卻見躺在地上的鷹刀雙眼緊閉,臉上沒有半絲血色,蒼白如紙,胸前衣襟上滿是鮮血,紅的刺眼。

    若兒顫顫巍巍地將鷹刀摟在懷中,伸手在他鼻尖一探,已無氣息。

    鷹大哥……就這麼死了?

    若兒一跤跌倒在地,只覺胸口一股絞痛直入心扉,腦中卻空蕩蕩的,恍如在夢中一樣,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實。

    死了?鷹大哥真的死了?不!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若兒雙手緊緊抱住鷹刀,想哭,卻哭不出來。只知呆呆地看着鷹刀的臉龐,眼神空洞無比,整個人便如石塑一般。

    過了許久,苦別行突然嘆了口氣,口宣佛號道:“阿彌陀佛,若兒姑娘……”

    他的話方説了一半,若兒突地回過頭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種詭異的微笑,小聲道:“大和尚,你別説話,鷹大哥在睡覺,莫要吵醒了他……”

    苦別行搖了搖頭,不再説話,心中卻知若兒因傷心過度,心智已失去常性了。

    若兒也不理苦別行,逕自轉回頭呆呆瞧着鷹刀。過了許久,她彷彿想起什麼似的,突然抱起鷹刀便向門外走去。

    苦別行大為驚異,鷹刀身材茁壯,少説也有一百六七十斤,若兒絲毫不通武功,抱着鷹刀行走竟似乎毫不費勁,也不知她如何可以辦到。

    他一腳跨前,攔住若兒,道:“若兒姑娘,你要抱着鷹刀去哪裏?”

    若兒嘻嘻一笑,輕聲道:“回家去。鷹大哥睡熟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醒來……我跟鷹大哥出門很久了,也該回家了。”説着,繞過苦別行,繼續向前走。

    苦別行面色一沉,拉住若兒,道:“傻丫頭,你到現在還不肯面對現實嗎?你鷹大哥已經死了!”

    若兒臉上一片惶急,一邊用手護住鷹刀,一邊辯解道:“沒死沒死,你莫要胡説,鷹大哥只是睡得太沉,一時醒不過來罷了。”

    苦別行搖頭道:“他死了,是被我一掌打死的。”

    若兒哀求道:“不是的,鷹大哥真的沒死……大和尚,我求求你,你不要再説鷹大哥死了,他真的沒有死……”

    苦別行不為所動,斷然道:“不!他的的確確死了。”

    “死了?”若兒喃喃道。

    她回頭望着鷹刀,眼底心底驀地湧出無數與鷹刀相處的片斷,鷹刀的笑,鷹刀的胡鬧,鷹刀對自己的呵護,鷹刀對自己的關愛……

    所有的景象都是那麼的真實,那麼的鮮活,反倒襯托出眼前鷹刀的形像是一團虛幻。

    一顆晶瑩的淚水慢慢自若兒的眼中滑落,滴在鷹刀的臉上。若兒慢慢坐倒在地,將自己的臉蛋緊貼上鷹刀的臉頰,感覺到一片沁人的涼意。

    鷹大哥……真的死了?

    無窮無盡的哀傷終於鋪天蓋地而來,湮沒了她整個心靈。

    “鷹大哥……”若兒柔腸百結,突覺胸中一滯,一口氣再也提不上來,竟那麼暈了過去。

    苦別行默然看着眼前的一切,唇角竟露出一絲微笑。

    “痴兒,痴兒,難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情乃是一柄雙刃劍,它既可讓你喜,讓你痴,也可讓你恨,讓你嫉,讓你痛,讓你哀……萬丈紅塵,有萬種劫難,可最難闖的卻是這‘情’劫啊!”

    苦別行口中喃喃自語,手掌卻貼上若兒的後背靈台穴,緩緩向她體內輸入一道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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