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刀這一刀劈下去,力道渾厚,刀勢如風,實是他傾盡全力的一刀。
他知道這呂東成武功厲害,是除鬼王晁功綽之外自己生平僅見,若不全力出擊,根本無法阻攔他搶人。
呂東成一進艙房便見到鷹刀和綠衫丫鬟鬥在一起,只道鷹刀和她們是敵非友,而且鷹刀的武功看來和那丫鬟也不過半斤八兩,並無驚人之處,雖然此人來歷不明,卻也沒將他放在心上。這時見他一刀劈來,便隨手一拂,滿以為會將他震開,誰知一接觸刀勁,只覺勢大力沉,和之前的判斷有很大的出入,登時吃了一驚。
所幸呂東成內勁早已到了收放自如的境地,忙亂中加了三成功力,撤身右轉才險險避開這一刀,但右手的衣袖已被鷹刀劈了下來。
呂東成在江南武林中乃是頗有來頭的人物,誰知輕敵之下居然一個照面便被眼前這個骯髒邋遢、名不見經傳的青年一刀削下衣袖,對他來説實在是一件很沒有臉面的事。
呂東成惱羞成怒,喝道:“你是什麼人?敢壞我的好事?”
鷹刀持刀而立,濃眉一挑,笑嘻嘻道:“我不是什麼人,我只不過看你這死胖子不順眼,忍不住想和你過兩招而已。我生平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臉上搽着胭脂扭屁股的尼姑,明明是出家人卻還要賣弄風騷;還有一種便是裝模作樣的死胖子,明明一身肥肉抖得讓人噁心,卻還要弄出一種唯我獨尊、捨我其誰的樣子。很不巧,老兄就是第二種人!”
鷹刀唯恐呂東成不理自己的挑釁,放手去擄掠被自己點了穴道而躺在牀上無法動彈的少女,到那時,主動權完全掌握在呂東成的手中,要想安然在呂東成這種級數的高手手中把人救出來,那就難度很高了,甚至可以説是毫無機會。
所以,在這種局勢下,最好的辦法便是儘量將呂東成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後由那綠衫丫鬟出手解救少女。
儘管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之下,那綠衫丫鬟也不禁被鷹刀一番搞笑的説辭弄得咯咯笑出聲來,而首當其衝的呂東成更是被氣得七竅生煙,連臉都有些綠了。
鷹刀轉頭向那綠衫丫鬟佯罵道:“死丫頭,我是很認真地在表達我對人生的觀點和態度,有什麼好笑的?對了,還不扶你家小姐走嗎?眼前這位胖哥哥好像很不滿意我的説法,看來要跟我打架了。等會兒我們兩大高手拚鬥起來,一不小心傷到你就不好了。”
綠衫丫鬟見鷹刀時敵時友,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起來,但她總算知道若現在不走,等會兒就走不了了。於是,逕自走到牀前,伸手解開小姐的穴道。
呂東成鐵青着臉,怒目注視着鷹刀嘿嘿冷笑道:“臭小子,希望你手底下的功夫有你嘴上的一半好!我今天不扒下你一層皮下來,我就不姓呂!”
説完,飛身撲前,向鷹刀攻來。對他來説,船艙內三人的武功都對自己構不成任何威脅,再怎麼樣,那少女也飛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故而,對付這個滿嘴噴糞侮辱自己的臭小子,便是第一件應該做的事了。
鷹刀早有防備,迎身而上。他知道以自己的功力跟本不是呂東成的敵手,但無雙府有一套“天羅刀法”,這套刀法施展開來,刀勢如織,潑水不進,用於攻人或許威力不足,可任你是功力高出自己許多的敵人,想要攻破刀網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
只要拖延呂東成一時,讓那兩個丫頭趁機離開這裏,鷹刀自信還能夠辦得到。至於以後的事,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少女自被鷹刀點了穴道,以為必然遭到此人的**,誰知他並無非禮之意,反而給自己蓋上薄被。
到後來,他竟然替己方阻擋敵人,雖然還不知道他上船是為了什麼,但已知其中必有誤會。
此時穴道已解,便坐看鷹刀和呂東成纏鬥。她雖然因為某種原因身無武功,但自幼出身武林世家,耳濡目染之下,眼力卻極為高明,一眼看去,便知鷹刀並非那個胖子的敵手。
那綠衫丫鬟見主人只是看着兩人爭鬥,並無起身逃走的意思,不由大急道:“小姐,我們快走吧!”
那少女依然目視場內惡鬥,口中卻低聲對那丫鬟説道:“雪兒,都這麼半天了,曲大叔他們還沒過來,肯定這船上還有敵方高手,我們現在出去依然逃不掉。更何況,也許我們還沒有跨出艙門,這呂胖子便能擺脱這位……大哥把我們截住了。所以,我們還不如想個辦法先趕跑這呂東成再説。”
當她説到“呂胖子”三個字時,想起鷹刀的那一番“宏論”,心底也不禁暗暗好笑。她蕙質蘭心,一眼便看穿呂東成之所以敢放手對付鷹刀,實在是因為隨時有捕獲自己的把握才這麼做的。
但儘管如此,她卻毫不慌亂,處變不驚,腦袋飛速運轉,努力地籌謀對策。
丫鬟雪兒道:“可那死胖子武功這麼厲害,我們有什麼辦法趕他走?”
那少女閉目一想,在雪兒耳邊低聲説了幾句,然後另外換了幾支香在香爐內燃上。做完這些,又笑吟吟地看着場內打鬥。
鷹刀一套“天羅刀法”已將使完,還不見她兩人逃走,不由急了起來,口中罵道:“兩個臭丫頭,你們兩個呆在這兒礙手礙腳,害得我厲害武功施展不出來,再這樣下去,我可撒手不管了啊!”
那少女聽了鷹刀的説話,知道鷹刀是要自己先逃的意思,心內暗暗感激,但因為她另有打算,也就不答話,任由鷹刀在那兒死丫頭臭丫頭地罵着。
鷹刀罵了半天,見她們連半分逃跑的意思都沒有,心裏不禁大叫倒黴,自己一時出於義憤想來個英雄救美,誰知美人居然不趁機逃跑,還在那兒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拚命。
眼見這呂東成只須輕飄飄地東拍一掌,西踢一腿,自己就得拼盡全力抵擋,看來不但這美人是救不了,只怕連自己這“英雄”的小命也要送在這裏。
呂東成見那少女不走,便也不急着出全力攻擊鷹刀,以免遭到鷹刀臨死反噬一口,那未免有點兒不划算。
眼前這髒兮兮的青年雖然功力不怎麼樣,但他的韌性十足,居然在自己手底下撐了這許久,心裏倒也有幾分佩服他牛皮糖的功夫。
口中卻道:“臭小子,還在那兒胡吹什麼,無雙府有什麼本事我還不知道嗎?耍來耍去還不就是那幾套破劍法、破刀法,有什麼狗屁厲害武功。在這當口還想英雄救美,你還是擔心自己的小命吧!”
鷹刀聽他一語道破自己的武功家數,心裏暗暗吃驚,便不敢答話,只是加緊運刀抵擋他的攻勢。
呂東成見他默然不答,已知自己所料不差。但又有點奇怪,眼前這青年頭髮蓬亂,衣衫襤褸髒亂不堪,就像一條喪家之犬。無雙府雖然不是什麼名門大派,可在這湘楚一帶的勢力頗大,既然他身為鬼王府的人,便不可能在自己的地盤上混得如此狼狽,除非另有隱情。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日前江湖上盛傳鬼王晁功綽愛子被一個叫鷹刀的手下殺死,並叛出無雙府,無雙府也因此事鬧得不可開交,正四處追緝兇手。莫非此人就是那鷹刀?
於是試探道:“鷹刀,無雙府偵騎四出,要捉拿你回府,想不到你居然躲在這裏。”
鷹刀聞言一愣,他不知是計,以為自己行藏已露,便不再掩飾,脱口答道:“你怎麼知道我是鷹刀?”
呂東成見自己猜對,心裏很是得意,哈哈笑道:“這有什麼難猜的,無雙府的人在湘楚一帶混得像你這般狼狽的,除了你這無雙府叛徒還會有誰?”
鷹刀聽了心裏也頗為佩服他腦筋轉得快,道:“你這胖子武功不怎麼樣,腦筋倒還不壞。”
呂東成加緊攻勢,道:“以你這樣的武功,殺得了晁功綽那個不學無術的廢物兒子我不奇怪,奇怪的是你居然能逃過無雙府這麼久的追殺還不死,看來倒也還有幾分本事。”
鷹刀嘻嘻笑道:“我本事其實不怎麼樣,但對付你這死胖子倒還綽綽有餘。”
兩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絲毫不亞於手上的爭鬥。但鷹刀話雖是這麼説,其實早已累得精疲力盡,一套“天羅刀法”已堪堪將使完第二遍了。
呂東成怒極反笑:“不知死活的東西,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以為本大爺是好惹的。”他見鷹刀翻來覆去使的都是那一套刀法,知道他技盡於此,並無其他厲害之處,便決定要硬闖鷹刀刀網將他擊倒。
説畢,便沉聲納氣,準備使出殺招。誰知,運了半天氣竟然發覺自己的內息毫無反應,心內大驚。
鷹刀見他口中説的厲害,便暗做準備。可過了一會還不見他發招,不禁奇怪起來,正想開口譏諷幾句,突然間自己內息一岔,手腳痠軟,竟一跤摔倒在地。
呂東成見此良機,雖然知道其中必有古怪,卻仍勉力躍起,一掌擊向鷹刀,哪知身子剛躍至半空,便像一條死魚般摔了下來,再也不能動一絲半毫。
呂東成驚極,不知自己何時中了暗算,轉頭一看,見到那綠衫丫鬟亦坐倒在地,唯有那少女仍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在笑,活動如常,猛然驚醒,叫道:“安息香!你用了安息香!”説畢,吸氣一聞,果然發覺空氣中隱隱有一股異香。
原來,這安息香乃“怪醫”孟襄陽用幾種特殊藥材所制,平常之人聞了不但能清心健腦,還有活血益智的功效。但它另有一種厲害之處,只要你身負內力,在吸入一定份量的安息香之後,內力會猛然間倒回丹田,引致經脈閉塞,所出現的症狀便是像呂東成那樣,剎那間全身力道全失,就像突然被人點了穴道一般。
但這安息香之毒也很容易解開,只要離開安息香的香氣範圍之外半個時辰,其藥力自解。
這安息香所需藥材十分珍貴,煉製也極為不易,所以在江湖上極少有人知道。少女的父親因為和孟襄陽交好,而且需要安息香來醫治她的一種怪疾,這才用重金購來藥材請孟襄陽給愛女煉製了幾束。平日裏,她也很少用到安息香,沒想到今天居然用它來制敵,而且一擊得手。
那少女見自己計策成功甚為得意,她先將雪兒扶到門邊,使她避開安息香的侵襲,然後將香爐端到呂東成的身邊。
最後,她走到鷹刀身前,細細地端詳他幾眼,壞壞地笑了幾笑,便一腳向鷹刀的頭上踢來。
鷹刀見那少女笑得詭異,便知自己要倒黴了。果然,她一腳踢來,由於身中安息香之毒,絲毫無法動彈,也無法提運內力護身,硬受一腳之下,登時鼻血長流。
鷹刀憤憤道:“死丫頭,你幹嘛踢我?早知如此,還不如任由你給那胖子抓了去孝敬他主子。”
那少女笑吟吟蹲下,道:“我是該謝謝你救我。不過我這人有個怪脾氣,別人對我好,我不大記得住,要是別人對我不好,我就要十倍還他。”
鷹刀訕訕道:“我什麼地方惹到你了?我只不過好心抱你上牀,又怕你着涼,給你蓋蓋被子而已。”
那少女氣道:“你點我穴道是好心嗎?你還用你的髒手抱我上,上……上那什麼,你根本是意圖非禮!”
她説到“上牀”時,不由一陣害羞,那“牀”也就沒好意思説出來。
鷹刀不懷好意地瞄了瞄那少女的胸部,賊兮兮地笑了笑。
那少女見他如此神色,反手就是一掌,怒道:“你看什麼?”
鷹刀笑道:“你都還沒有完全長大,我會非禮你?”
他故意將“長大”兩個字眼咬得很重。
那少女一陣氣結,也懶得再和他説話,只是給他一陣沒頭沒腦的痛打解氣。
坐在門旁的雪兒見小姐發這麼大的脾氣,不由地驚呆了,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見過小姐氣成這樣的。
她嘆了口氣,有點可憐地望着鷹刀暗想:“其實,這男人總算是對我們有恩,小姐又何必這樣對他呢?”
鷹刀仗着自己體壯結實,那少女又不懂武功,渾不在意她的踢打,只當是給自己松骨捶背,雖然這背捶得自己鼻青臉腫,渾身痠痛,可他臉上始終保持着笑容。他覺得,只要能氣得這心高氣傲的丫頭暴跳如雷,就算受再多的苦也值得。
鷹刀的“強顏歡笑”落在那少女的眼中卻像是一種譏諷和嘲笑,使得她惱怒異常,下手也不由地重了幾分。眼見鷹刀在自己如雨一般的痛打之下,依然頑強地保持着笑容,挺拔濃密的雙眉也仍然坦然地舒展着,好像自己的拳頭是落在他人的身上一般,不期然地,一種異樣的感覺從那少女的心頭掠過。
“這個外表骯髒襤褸的青年,在這種局勢之下仍然能夠保持着不屈的笑容,只怕他的神經當真是鐵做的。”當那少女迎上鷹刀逼視過來,如陽光般燦爛的眼神,心中竟然有些慌亂起來。
那少女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失控。她出身世家,由於母親早亡,先天又患有怪疾無法修練武功,所以她父親對她寵愛有加,下人也不敢對她有絲毫不敬,從小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誰知,今天這人先是莫名其妙地點了自己的穴道,後來又死丫頭、臭丫頭地罵自己。本來這也沒什麼,畢竟他也算救過自己,輕輕教訓他一下也就罷了,可他居然譏諷自己沒有“長大”,使她莫名地感到很惱怒。
其實仔細想來,這句話也並非很過分,只是自己那時的感覺很奇怪,有一點憤怒,又有一點慌張,只覺被他看作一個小孩是件很討厭的事。也許,自己討厭的只是他這個人罷了,因為,他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使自己氣成這樣。
鷹刀覺得老這樣捱打實在不是件好事,轉眼間瞥見呂東成躺在那兒幸災樂禍地偷笑,便叫道:“喂,你這樣很不公平!”
那少女打到後來見他血流滿面,鼻青臉腫,心下早已軟了便停手道:“為什麼不公平?”
鷹刀道:“我是救你的人,那死胖子是害你的人,你不打死胖子反而打我,你説這公不公平?”
呂東成聽了這話,把鷹刀恨得牙癢癢,自己在江湖上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怎麼出去見人?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滿心裏希望那少女不要把矛頭指向自己,口中卻早已罵開:“臭小子,你拖我下水乾什麼?”
又轉頭對那少女説道:“公主,我只是奉命行事,對你並無不敬之處,你要殺要剮,我毫無怨言,但你若是羞辱於我,我……”話還沒説完,臉上已捱了一腳,這一腳着實不輕,踢得他登時鼻血長流,眼冒金星。
那少女恨道:“你,你怎麼樣,還能吃了我?荊流花那小子自從上月見過我之後就死纏着我,我沒理他。沒想到他膽子倒不小,這一次居然想硬搶。你回去告訴他,別以為你們花溪劍派可以橫行霸道,無法無天,我爹爹要是發起怒來,恐怕他擔當不起。”
鷹刀正洋洋得意自己詭計得逞,可一聽那呂東成竟是花溪劍派的人,不禁傻眼了。
江南武林**以天魔宮為首,白道卻以花溪劍派為首。近幾十年來,江南武林飽受天魔宮蹂躪之苦,**幫派附庸其下,暗中受其節制,無雙府便是其中之一,而花溪劍派卻能中流砥柱,聯合江南白道對抗天魔宮。
經過這麼多年,它不但未被消滅,反而更加蓬勃發展,近年來似乎有凌駕天魔宮之勢。至少,這幾年不見天魔宮有什麼對付花溪劍派的動作,如此一來,江南白道紛紛歸心,庇廕於花溪劍派之下。
鷹刀暗歎自己時運不濟,流年不利,原本就因為殺了晁無心而成了無雙府叛徒,如今又無緣無故地得罪了花溪劍派,這樣一來等於把江南的黑白兩道都開罪了,江南再大也無自己容身之處。看來,這江南是待不下去了。
不過細想之下,隱隱又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按理説,花溪劍派身為名門大派,江南白道之首,居然會為了貪戀那少女美貌而動手搶人,這種行為別説為白道所不齒,就是**中人也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明着蠻幹,莫非其中另有隱情不成?
那荊流花是花溪劍派掌門荊悲情的二公子,在武林中頗具俠名,和他大哥荊流雲並稱為花溪劍派的“花雲雙劍”,隱為江南白道年輕一輩的楷模,這種人物又怎麼會是貪花好色之徒呢?其中肯定有什麼問題存在!
呂東成道:“我等原本不敢冒犯公主,只是三番五次想請公主到小花溪一遊均不答應,一時情急,行事便有些鹵莽了。今日我等所做之事,我家少主並不知情,還請公主恕罪。”
那少女又是一腳踢去,笑道:“行事鹵莽?我這一腳也是行事鹵莽,還請你恕罪。”
鷹刀當然知道事情並非像呂東成所説的那麼簡單,卻也想不出其中關鍵,便也不再去想。
正在此時,門外衝進一男一女。兩人一見雪兒、鷹刀和呂東成均軟倒在地,知道他們是中了安息香之毒,便不敢進來。
那中年男人叫道:“小姐,你沒事吧?”鷹刀一聽聲音,正是首先出聲預警的那位高手。
那少女回頭見了他們,先滅了安息香,答道:“沒事。你們進來吧!”
兩人等了一會兒,待香味散了後再進入艙房之內,先出手點了呂東成的穴道,待要點鷹刀穴道時,那少女微一遲疑道:“不用了,他是來幫我們的。”
她又問道:“曲大叔,外面情況如何?”
中年男人奇怪地看了鷹刀一眼,答道:“有四個人纏住了我們,不過現在都擺平了,還好小姐沒事,若是你有什麼不測,叫我有何面目去見主公?”
那少女點了點頭,轉頭對呂東成説:“這次暫且饒過了你們,若還有下次的話,你就叫荊流花小心他的狗命。”
接着回身對那中年男人道:“曲大叔,麻煩你把這人和他的同夥都丟下船去。”
那中年人點了點頭,將呂東成後領一拿,看似毫不費勁地提了起來,往外走了。
和那中年人一起進來的婦人道:“小姐,這小子怎麼辦?”
那少女望了委頓在地的鷹刀一眼,想了想道:“先把他弄到外面去,等他安息香毒解之後,再叫他來見我,我有話問他。”
鷹刀一聽,立時急道:“不行,我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讓一個女人提來提去的,那成什麼樣子?你把解藥給我,我自己走。”
那少女見他説得有趣,不禁笑道:“安息香無藥可解,只要不聞到香味,半個時辰之後,其毒自解。”
鷹刀見雪兒還坐在那兒,知道她説的不假,只得道:“那好,我就躺在這裏,等毒解了我再走。”
那少女羞紅着臉怒道:“這是我的卧房,你老是躺在這裏像什麼樣子?”鷹刀還待再説,那婦人早已將他一把提起,向外就走。
當門外兀自傳來鷹刀的聲音:“喂,最起碼也要換個男的來吧!剛才那位就行了,拜託!”時,那少女忍不住笑出聲來,一時間春花燦爛,美豔不可方物,只覺心情暢美,煩惱盡去。
那婦人提着鷹刀走到下一層船艙,找了一間看來像是下人住的艙房,隨手將他往牀上一丟便出房去了。
過了許久,鷹刀只覺丹田一震,內息漸漸流轉,身子也慢慢能動了,他知道安息香毒已解,便翻身起來。
他運氣一周天,不但體力盡復,似乎比上船之前更是精神,這安息香的藥力實在令人稱奇。
門被人輕輕推開,只見雪兒捧着一堆衣物走了進來道:“小姐請你梳洗沐浴之後,去大廳用膳。”
站在門口的雪兒婷婷玉立,嘴角邊卻含着一絲嬌俏可愛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