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點鐘,海風吹得蕭颯,冬日的清晨依然一片黑暗,只有遠處隱隱有些微地暗藍色晨光。
海潮之聲拍湧着,沙沙地,有種類同死寂的滄桑。
肖於英站在沙灘上,一動也不動的凝視遠方,強烈的侮風將他的風衣吹得翻揚,欣長卻又纖細的身形與無邊的海天融為一色。
昨晚離開店裏,他怕夜晚又睡不着,索性便開着車來到這處海岸,坐在車內呆呆地看着綴在天幕上的星星,直到鐮刀似的月牙因時間過去逐漸慘白,他才下車走到沙灘上。
好安靜啊,靜得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一種啜泣哽咽般的跳動……撫着心口,雙手早因冷風而變得冰涼,身體也微微發顫,但他仍舊不動、不離開。
他想要在這個無人的地方將鄭旭的身影遺忘,可是一直到現在,為什麼那影像卻不淡反濃?襯着李瑜幸福的言語,一而再地錐刺他的心。
“阿旭……”
輕輕的嘆息在呼嘯的風中迅速散去,眼淚隨之滾落,灼燒着冰涼的臉頰,帶來熱辣辣的痛。
肖於英愣愣的站着,也不想抬手拭去淚,倒是忽然一雙大手伸來,替他將眼淚抹去;他嚇一跳,立即偏頭看向來人。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勾起如同以往那樣温潤的笑,雷正傑輕聲説道:“為什麼哭呢,於英?”
不意竟在此地見到雷正傑,肖於英呆呆的啓唇,卻沒發出聲音。
“還記得這裏吧?我們以前時常在這裏看日出,我想來緬懷一下過去,沒想到你也在。”
雷正傑這一提,肖於英才驀地想起這段早讓他忘卻的回憶。他並沒注意到自己居然下意識的便來到這裏,難道是仍舊忘不掉過去?
回憶霎時如潮水般湧來,在這裏看日出,因為感動而親吻,甚至大膽地便找了處隱密的地方做愛……過去是這麼甜蜜……
然而,他也記得雷正傑抱着他口口聲聲説喜歡他,卻仍然欺騙他跑到國外去。而如今再度提起,再加上鄭旭的事,更顯得諷刺可笑!
思及此,肖於英立時沉下臉,別過頭不打算搭理,甚至往旁邊走了好幾步,擺明不想理會。
這一次雷正傑也沒跟上、更沒出聲,肖於英覺得疑惑,偷偷側頭看了眼,人卻已然不見。
不見了也好,反正早已結束。
他索性坐在沙地上,屈起腿又靜靜發起呆。
不知過了多久,旁邊捱上一團熱度,帶笑的聲音又揚起-----
“心情不好嗎?我也是呢!要不,我們來喝幾杯吧?”
下一刻,肖於英面前已擺上約十罐的啤酒。
“不要煩我。”看也不看雷正傑,他冷冷的回絕。
雷正傑扣住鐵環的手指一頓,但又馬上拉開它,仰頭灌了一口。“好吧,我不煩你,真是抱歉,但讓我坐在你旁邊靜靜喝酒,可以嗎?”
肖於英沒説好,但也沒説不好,所以他也厚着臉皮繼續一口接一口的喝啤酒。
淡淡的麥香飄進出於英的鼻子裏,但他一動也不動,只是將視線定在那堆啤酒上,看着雷正傑喝完一罐後又伸手取了一罐;他記得,這是雷正傑最愛的牌了,自己則較少喝啤酒。
忽然,他伸手奪過雷正傑手中尚未打開的啤酒,啪地一聲拉開鐵環,將它湊近唇邊惡狠狠地猛灌。
不到一分鐘他便喝完一罐,隨即又抓過一罐再喝。他喝得很急,有些酒液自他姣美的唇畔流下,弄濕衣服,但他不管,只是一徑地狂喝。雷正傑也不阻止,只是在一旁靜靜看着,然後自身旁的超商塑料袋中取出一塊三明治。
“空腹喝酒不好,吃點東西墊墊胃吧!”
“你管我!”肖於英用力揮開眼前的三明治,扔掉手上的空罐又取來一罐。沒多久,面前那堆啤酒早讓他喝掉一半以上。
他要喝,拼命的喝,喝到忘記鄭旭的一切,忘卻自己的可悲!
喝到第六罐,眼前已漸漸蒙朧,但鄭旭的身影卻還在。
“混蛋鄭旭……走開!走!我不會再記得你了,不會!”肖於英沙啞的吼了幾句,吼到最後卻變成哭喊。“去你的後悔,我恨你!永遠都恨你!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愛我?就因為我是男的、是同性戀嗎?”
眼淚成串掉下,他忽然轉過臉,用力抓住雷正傑,激動的吼道:“就是你!你為了女人將我拋下,説什麼愛我……全都是他XX的屁話!一定是你教壞阿旭了,所以他才會説了相同的話……嗚嗚……我好怕寂寞,為什麼沒有人肯陪我!”
倏地放開雷正傑,他又抓過一罐啤酒和着淚水猛吞,由於肩膀還因哭泣而一抽一抽的,一不小心就被嗆到,他咳了幾下,又嗚咽幾聲,真的好不可憐。
下一秒,他手中的啤酒便被揮掉,雷正傑猝不及防將他撲倒在地上,粗蠻的吻住。
“唔……唔……”肖於英想掙扎,但雙手都因酒醉而使不上力,只能任由對方盡興的吻咬。
堵住他的唇稍稍離開,雷正傑濃重的呼吸噴在他臉上,肖於英猛喘着氣,腦袋一陣暈脹。
“於英,別去理那個傢伙,我回來了啊,這一次是真的要永遠永遠陪着你,我們忘掉那些不愉快,重新開始;你還記得吧,在這裏……”
雷正傑的大手無聲無息地潛入肖於英的衣服裏緩緩撫觸,冰涼的刺激讓地打個顫。
“不要……”肖於英無力的掙扎了下,意識越來越不清晰。
就聽雷正傑繼續用曾經讓他目眩神迷的嗓音誘惑地呢喃-----------
“我們曾經瘋狂的在一這片沙灘上做愛,你緊緊抓着我,發出讓我興奮不已的叫聲,不斷要我抱你、吻你……是你引誘我淪陷的,你忘了嗎?現在怎麼可以説不要呢……”話完,他又含住那誘人的唇瓣恣意吮齧。
呼吸被大量奪走的肖於英,在發出幾聲囈語之後,意識旋即墮人無邊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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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鄭旭。”坐在初識的茶藝館中,李瑜羞赧地將手上包裝精美的禮物放在鄭旭面前。
“啊,謝謝,讓你破費,真是不好意思。”
鄭旭靦腆的笑着,見李瑜一直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更示意要他立刻將禮物拆開,他便動手小心撕開包裝紙。
露出來的,是似曾相識的一面銅鏡。
“這是……”愕然地抬起頭,鄭旭驚異地看着李瑜。
這銅鏡不是肖於英店裏所有的,而且是非賣品嗎?
李瑜不明就裏,只是一徑地微笑。“我聽你姐姐們説起你愛收藏古董,又聽説你朋友也就是肖先生,是開古董店的,便到他店裏拜託他幫我挑選,我不懂這些,只是覺得這鏡子真的很漂亮,便按肖先生的推薦將它買下送你,喜歡嗎?”
鄭旭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着那面古樸高雅的銅鏡,小心翼翼地輕輕觸摸上頭的刻紋。
一股異樣的感受自指尖往心頭流竄,一種暖暖的、卻帶着酸澀的感覺。
自己那麼殘忍的對待肖於英,為什麼他仍願意將他最珍愛的東西賣出?他想藉這銅鏡説些什麼?
想起那瘋狂的一次、還有決裂的一晚,他的心又狠狠抽痛起來。
“我很喜歡,謝謝你……”他低聲道了謝,聲音早已因心痛而暗啞。
李瑜聽他這麼説,也露出開心的淺笑。“真的嗎?前幾天我看你似乎很沒精神,也不知怎麼安慰你,才想挑份禮物讓你開心,你能喜歡真是太好了……”
“真的很謝謝你。”鄭旭聞言扯出一笑,“很抱歉讓你擔心了。”
將銅鏡再仔細包得密實,拿着它,他彷佛又能聽到肖於英對他傾吐不保留的愛,原本他以為自己再也不能感受關於他的一切,沒想到……
因這想法,鄭旭一愕。
自到此刻他才發現,他根本……不想斬斷這份感情啊!什麼禮教束縛,若真的在乎,怎麼會落得如此境地,對肖於英念念不忘?
他喜歡肖於英啊,那喜歡早就超越一般倫常,更遠遠凌駕傳宗接代之上,他甚至無法想象以後再也見不到肖於英,那日子會有多麼生不如死。
他的手下意識握緊銅鏡,心境都在此刻明朗起來。
不想放手……就算會面臨強大阻撓,他都不想放手!
“鄭旭?鄭旭?”
“啊?”李瑜的呼喚讓鄭旭意識到自己居然又想肖於英想到失神,他不好意思地想開口道歉,卻見李瑜指指他的腰間。
“你的手機在響了。”
啊!李瑜的提醒讓鄭旭發現自己的手機不知何時已經響起,他連忙掏出它。
“喂?”
一接通,話筒那端便傳來嬌滴滴的聲音:(喂!鄭旭是嗎?我是Peter。)
“啊,你好。”
才納悶着Peter怎會打電話給自己,對方已用兇巴巴卻又嬌軟的音調回道:
(好什麼好啊?人家我根本不屑和你這種爛人講電話,要不是有急事……算了算了,懶得多説。我問你,你有沒有看見於英?)
“咦?”
(咦的意思就是沒有嘍?真是糟糕……)
Peter苦惱的語調讓鄭旭一驚,眉頭不知不覺整個擰起,他連忙追問:“於英怎麼了?”
(小寶告訴我,從前天晚上於英離開店內後,他就聯絡不到人,家裏沒有、車子不在、手機關機,總之好像消失了一樣,人家很擔心,才想問你,是不是你倆和好又在一起。既然沒有,那我再去問別人……)
“什麼?等……等等!”一聽到肖於英失蹤,鄭旭急得臉色都變了。“你人在哪裏?我去找你!”
(……好啦好啦,讓你將功贖罪一下也好,我人在……)
Peter説完所在位置後就將手機切掉。
一旁的李瑜看鄭旭一臉嚴肅,也擔心地問:“鄭旭,肖先生怎麼了?”
“他……”志忑不安地收起手機,鄭旭隨即起身,拿起那包禮物,“真抱歉,我有急事要去處理,可不可以請你自己回去?”
“啊,好啊!”
李瑜順從的頷首,但見鄭旭匆匆要走,卻在門口處又轉過身-------
“李小姐,我要向你説聲抱歉,我只能把你當朋友,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真的很抱歉,等我回來再向你好好陪罪。”
語畢他立刻開門離去,而坐在原位的李瑜則驚詫地微張嘴巳,看着鄭旭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能言語。
讓她震撼的不是鄭旭説要分手,而是她在將事情串連後所揣測出來的結論。
“不會吧……”她喃喃自語,簡直不敢置信。
讓鄭旭這麼喜歡、着急、擔心的,難道是……肖於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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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旭匆匆趕到與Peter約定的地點,見他靠在牆角抽着煙,二話不説便拉着他要問肖於英的事,手還險些被香煙燙到。
“於英為什麼會失蹤?你有沒有什麼頭緒?”
Peter白他一眼,沒好氣地將鄭旭的手拉開,又抽了一口煙。
“哦-----鄭先生,我是同性戀喔,是你自己碰到我,不是我不要臉去碰你,可別事後又説後悔喔!”
一頓冷嘲熱諷讓鄭旭漲紅臉,摸着被撥開的手,他黯然垂下眼。“我……更是對不起……”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臉再出現在他們面前。
“哼哼,跟我説這個幹嘛啊?我又沒吃什麼虧,拿熱臉去貼你冷屁股的也不是我啊!笨的人是於英,人家我啊-----眼睛可亮得很哪,才沒有瞎呢!”
他越數落,鄭旭的頭就垂得越低,但Peter可沒有輕易放過鄭旭的打算,畢竟總算逮到機會可以替肖於英狠狠出一口惡氣。
他將手中的煙蒂丟到地上踩熄,又繼續罵:“早跟他説過,像你們這種人吃幹抹淨就會開始後悔,上過一次當就要學一次乖,偏偏他呆嘛,説不聽,就讓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算了算了,現在説這些有什麼用,你真的沒看見於英嗎?”他踢踢煙頭。
“……沒有,那之後我就沒見過他。”鄭旭頓了頓,羞慚地抬起頭道:“Peter,也許我現在説的話你不相信,甚至會罵我無恥,但是,我真的喜歡於英,也決定要與他在一起……”
聞言,Peter果然賺惡的皺起鼻子。“-!又是一樣的話------該説是於英活該嗎?煩不煩啊你,和那傢伙簡直一個樣!”
“什麼?”哪個傢伙?
“嗄?你不知道喔?於英的前任男友雷正傑從美國回來,死纏着他要與他複合呢!”
Peter的話讓鄭旭頓時緊張起來。“我……不知道這件事啊,那於英他……”
“會問這種話,就表示你根本不信任於英嘛!我看哪,於英也是不相信你,所以才不告訴你吧!哈哈,可憐喔你。”
面對Peter的訕笑,鄭旭瞼色益發難看。沒錯,他是真的害怕,害怕肖於英會重回雷正傑的懷抱,因為比起感情的深淺,自然是雷正傑勝出;那自己……還能用什麼重新贏回肖於英的心?
他甩甩頭,想將這份不安甩去,就聽Peter忽然一擊掌-----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還有個地方忘了找嘛……雖然不大可能,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發生啊!”
“什麼?”見Peter似乎有了頭緒,鄭旭喜形於色,馬上追問:“你知道了嗎?在哪裏?快告訴我好嗎?”
他一定要趕在雷正傑之前,先獲得肖於英的原諒。
然而,Peter只是深深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搖頭誇張嘆氣。“唉!我怕告訴你,你會哭喔!”
“咦?”
鄭旭疑惑地看着滿臉遺憾的Peter,不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但下一刻那話便如同當頭棒喝,將他臉上的笑容硬生生打落,打得他呆在原地-----
“畢竟他也曾經愛那傢伙愛得死去活來嘛,所以説不定於英決定要回到雷正傑身邊,現在正在他房子裏打得火熱喔!”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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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肖於英在哪裏的這件事,Peter只猜對一半。
自那晚在海邊喝醉後,肖於英便讓雷正傑抱回他在台灣的空房子中,名為照顧,實際上是軟禁。
當然,那一晚雷正傑是很想對喝醉的肖於英出手的,但很可惜沒成功。
肖於英酒量算不錯,雖然喝醉睡着了,但過沒一個小時就漸漸清醒也能反抗。
在這一小時內,雷正傑並未如願得逞,他錯在先將肖於英帶回家裏,所以也讓這之間有了緩衝時間,讓肖於英得免遭難。
然而比力氣,肖於英勝不了雷正傑,在掙扎間他一度屈居下風,幸好他來得及説出一句話,總算讓雷正傑死心------
“你在美國的投資,虧損了多少?”
被牢牢壓在牀上,衣服已被粗暴地扯掉一半的時候,肖於英並沒有半點慌張之色,反而趁雷正傑的唇離開他的空隙間,淡淡將話問出口。
肖於英的話讓雷正傑迅速抬起頭,驚愕地看着他。“你説什麼?”
見雷正傑滿臉訝然,肖於英扯開一抹譏嘲的笑。“沒什麼,關心你一下而已。怎麼?你老婆同意你出賣自己來獲取資金嗎?不怕你……重温舊夢之後,卻捨不得離開我?”
屈膝頂頂雷正傑腫脹的下腹,他笑得雖媚,卻也極冷。
早在雷正傑重新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暗中請人調查雷正傑在美國的情形,果然,一切都有預謀。
説什麼還是忘不了,不過是想自他身上謀財週轉罷了;聽見消息的時候,他並沒有太大震撼,畢竟這個男人早已令他失望透頂,又怎會抱有期待?
在海邊的時候,在雷正傑面前喝醉是他失策,只怪心頭的傷實在太深;唯今之計,該是想着如何脱身才是。
壓在肖於英上頭的雷正傑很快便恢復鎮定,計劃被拆穿的他,也不再維持假像的深情,卸掉偽裝的面具,他顯露出最真實的一面。
“怎麼這麼説呢,於英,當初不知是誰捨不得離開我,我還怕和你做了之後,你會像以前一樣死纏着我不放呢!説這種話的你,實在很沒有説服力啊!”嘲諷的笑着,雷正傑的手兀自在肖於英光裸的身上游移,並不打算因為這樣就放棄。
他承認肖於英很美,很少有人不對肖於英心動;況且,他也不認為事情會因此沒有轉機,只要喚回肖於英當初的熱情,他仍然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蹙緊眉頭忍受雷正傑的撫觸,肖於英的表情還算平靜,只是眼神已藴滿冷厲。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看人的眼光似乎有待加強,若能成功逃離,他會選擇多聽聽Peter的勸告。
雷正傑摸遍他全身後,開始將臉湊近他頸項啃齧,印上一朵紅花後,又伸出舌頭滑過他的胸膛、他的腹部,直至來到肖於英的下腹上,才發現對方根本沒有半絲半毫的慾望。
雷正傑不信,試圖要燃起對方的慾火。過去交往時,他何曾做這種事?肖於英每每見到他部會主動投懷送抱,表現得比妓女還浪蕩;但現在,肖於英居然像清高的修道者一樣,對自己的吻沒有任何反應。
禁錮肖於英的雙手因為懊惱而逐漸放鬆力道,見機不可失,肖於英倏地抽出手,用力將雷正傑推開。
“Shit!”雷正傑發火了,一把扯住肖於英細軟的黑髮,用力捏緊他的下顎。
“將你那蕩婦一樣的姿態再擺出來啊!當初是誰像條發情的母狗一樣,見到我就求我上的,啊?”
他下流淫穢的言詞狠狠羞辱了肖於英,漂亮的黑眸雖然因此聚滿憤怒的水光,但美麗的臉上依舊一片倔強冷然,更不甘示弱地予以反擊-----
“隨便你説吧,雷正傑,你大可在我面前像個小丑一樣表演下三濫的把戲,但我絕不可能回應你。”
“你!”雷正傑被激怒,舉起手就狠狠摑了肖於英一巴掌,“肖於英,少在我面前自命清高,不過是下賤沒人要的死同性戀而已,你信不信我去找五、六個男人來上你,看你還敢不敢再裝!”
撫着熱辣的臉頰,肖於英眯起眼,眼眸裏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懼意。他不怕雷正傑的威脅,因為有求於人的,並不是自己。
“看來你並不瞭解我,雷正傑。”他吸了口氣,慢慢轉正臉對上雷正傑的眼,““可以去找男人上我,或是你要強暴我,我都沒有辦法反抗,但我可以告訴你,事後我絕對不會再活在這個世上,而你也不可能拿到半毛錢。”
他是同性戀,卻不是對每個男人都無反應的花痴!這個男人原來都是這樣看待他啊……多麼可笑,“主動”竟是等同於下賤嗎?
肖於英的話成功讓雷正傑遲疑不敢妄動。他狐疑地盯着肖於英決然的眼神,再三確認對方真的會這麼做之後,只得按下心頭的怒火和焦躁。他知道肖於英很執拗,他不能冒這個險。
緩緩鬆開抓住肖於英黑髮的手,雷正傑強迫自己緩和口氣。“我也不想那樣傷害你,於英,那麼你要我怎麼做才好?”
見事情已有轉圈餘地,肖於英立刻説出要求,“放我走。”
雷正傑斷然回絕。“就只有這件事不可能,別忘了我想在你身上得到什麼,在你答應前,你永遠都得待在這裏。”
聽他這麼説,肖於英也不再堅持,他順順頭髮,冷漠地啓唇:“好吧,隨你便。”
拉過被子,他就這麼毫無顧忌地打算在雷正傑面前入睡;既然對方不想放他走,一時半刻又沒危險,他想好好休息一下。
雷正傑因他的舉動而氣結,豎起眉又要發怒,就聽肖於英懶懶的道-------
“別忘了我剛才説了什麼……”他的話音漸漸因睡意而模糊。“關於錢的事情,我要好好想一下……”
因這一句話,雷正傑心頭的希望又被點燃。
好吧!他決定暫緩幾天,在這幾天他會繼續設法,好讓肖於英想清楚並借錢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