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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道出傷心一段情

    當時王小霞已十四歲了,出落的標緻,美麗大方,深得堡主及長輩們的歡喜,所以可自在的出入“狼牙堡”甚至偶爾會帶她出去辦事,增加她的經驗,想提拔她在“狼牙堡”的地位,漸漸的她的視野廣了,加上她天資稟異,武功列是日益精進。一日,她剛起牀梳洗完畢,就有人通報堡主要見她,她心知一定有什麼大事,堡主才要親自見她,她遂匆匆的到正廳見堡主。

    席無忌一見王小霞進來,立刻道:“小霞,你過來,明天我派霍總管去辦件事,而你要協助他,讓你增加處事的經驗,可別讓我失望喔!”

    “堡主,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小霞一定會盡力去辦的。”

    席無忌讚許的點了點頭,道:“我要你陪霍總管到中原走一趟。”

    王小霞聽説要到中原去,內心一陣狂喜,但依;日不動聲色,平靜的道:“喔!是什麼事需要到中原去呢?”

    席無忌道:“你跟霍總管暗中到天雷幫去一趟,明天一早好起程,至於去天雷幫做什麼,霍總管在路上會-一向你説明,到時你就知道了。”

    “是,小霞遵命!”

    “好了,你下去整理一下,明天好上路。”

    小霞整天都興奮的很,晚上也睡不着覺,因為她曾聽大叔、大伯們説過,中原是如何如何的廣闊與美麗,有多少新鮮的事物,所以此刻王小霞那顆少女的心是興奮加上好奇。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馬上整理行裝好後,就去敲霍總管的房門。

    霍總管一見是小霞,笑道:“小霞,你都整理好了是嗎?”不急的,中原又不會跑掉,何況我們此次前去是危機重重的要小心才是,不是去玩的,看你高興的那個樣子。“王小霞撒嬌的回道:“有霍總管在,小霞才不怕呢!何況小霞的功夫也不差呀!”“你這小鬼就會説話,你先到外面等待,我向堡主稟報後,我們就出門。”

    “好!”王小霞應聲好後,即轉身輕快的向外面飛掠而去。

    盞茶時間已過,才見霍總管姍姍來到,王小霞已等得不耐煩的叫道:“霍伯伯,向堡主報告怎麼這麼久呀?”

    “傻女孩,堡主在交待事情,我怎好急着走呢?”

    王小霞這才吐了吐舌頭,領先的往前走。

    兩人一心到中原去,遂日夜不停的趕路,一個是歡天喜地,一個是心事重重地。一路上,霍總管利用時間對小霞耳提面命,叫她提防這,留心那的,但王小霞究竟是年紀小,又缺少江湖經驗,有心沒心的虛應着。

    數日後,他們停歇在一家客棧裏,現眾正在用膳時,王小霞記起堡主曾告訴她到“天雷幫”辦事,但她卻不知辦何事,只説霍總管會告訴她,她問道:“霍伯伯,堡主叫我們天‘天雷幫’做霍總管連忙揚手製止她説下去,而且緊張的望了四周一眼,客棧的人大部分都很平常,只有角落那果身着藍衣勁裝的較為可疑而已。

    因為當霍總管望向他們的時候,他們本來是看着霍總管這桌的,卻馬上低頭在商量事情,而且形色怪異,霍總管只好輕聲的對小霞説:“小霞,我們此次去‘天雷幫’是有要事,而且不能泄露行蹤,所以講話也要小心,你看角落那桌,剛剛還在注意我們呢!”

    王小霞一聽,才緊張兮兮的偷偷望了角落一下,道:“霍伯伯,我以後會注意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您多指點才是。”

    霍總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但也不敢大意的注意着四周的動靜。

    只見那着藍色勁裝的人,好象已決定了事情,結了帳就離去。

    霍總管此刻也起身,對王小霞道:“小霞,我跟蹤那些人去下,你吃完飯後,就回房休息,少到外面走動,至於‘天雷幫’的事,等我回來後,我再告訴你,千萬記住我的話。”

    王小霞應了聲“好”後,霍總管才匆匆的跟了出去,只剩王小霞無聊的吃着飯。三更已過,王小霞仍在房裏等着,她心裏開始着急了,霍總管自傍晚跟蹤那些人出去後,已這麼久了,還不見人影。

    她在房裏踱來踱去,心想這樣也不是辦法,我何不外出找找呢?她心即想身亦行的出了房門,向屋頂飛掠而起,一下子便停在大街上,此時的街道冷冷清清,空無一人,只有微風輕輕的吹着,夾着幾聲狗吠聲。

    王小霞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要到哪裏找霍總管,正當她想放棄時,黑暗的街角忽的傳來一聲聲的呻吟聲,王小霞一縱身欲看個究竟。

    黑暗中一熟悉的身影映在眼前,王小霞驚呼一出聲,道:“霍伯伯你怎麼了?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呢?”

    此時的霍總管傷痕累累,口吐鮮血,雙手按着肚子的地方也流血不止。

    小霞見狀,驚慌的扶起霍總管,急急説道:“霍伯伯你流了好多血,怎麼辦?快!我們去找大夫幫你醫治。”

    説着就要扶着他走,但他卻軟趴趴的躺在小霞的臂彎起不來,聲音微弱的道:“小……

    霞……我恐……怕……不……行…………了,我……辜……負……”

    “霍伯伯,你不要講話,你不會死的,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小……霞,你不要……哭,你要……堅強,看來我……不……能……達成……堡主……的重任,我……死後……你……不要在……中……原逗留……趕緊……回……

    ‘狼……牙……堡’……知道嗎?““霍伯伯這是為什麼?堡主交待什麼事?小霞可以幫你完成,你快告訴我。”

    “不!那……不……是你……一個………女孩子……能擔當……的重……任”

    小霞眼見霍總管的元氣,漸漸的流失,心驚的喊道:“霍伯伯你振作一點。”

    “小霞………記……得……我……的話,快……回……堡去,一路……上要………小心……遭暗……算。”

    霍總管用盡最後一口氣,説出之後,就一命嗚呼了,小霞見狀大力的搖着霍總管的身子,但他的身體也只是晃動着,眼睛再也睜不開來了。

    一見霍總管毫無動靜,她知道再也喚不醒他了,她才跌坐在地上,楞楞地呆坐着,直到一陣冷我吹過,她打了個寒顫後,才清醒過來,哺哺的道:“霍總管,你死了叫我怎麼辦呢?”

    就在這時,耳邊忽聽自遠方傳來的聲音:“老二,那老頭子已身受重傷,量他也跑不遠了,你看血跡從這經過。”

    王小霞聞言,趕緊躲入黑暗的巷子裏,前腳剛進,後腳追兵已到,只看見四個黑衣人停歇在霍總管的身邊,其中一人踢了踢霍總管的身子後,道:“這老頭已經一死了,大哥,現在怎麼辦?”

    那大哥想了想,道:“這老頭還帶了個小姑娘,他們一個也不能留,老二,老四你們將這老頭的屍體埋掉,老二咱們倆找那丫頭去。”

    片刻之後,四人走得無影蹤,連霍總管屍體也不見了,王小霞聽了他們的對話後,兩腳不聽使喚的抖個不停,心想她不能再回客棧了,今晚先找個地方避避,明天再説了。

    清晨裏,衣着紫衣的小女在路上奔馬着,馬蹄聲在飛起的砂石中啪啪作響,少女也不時的回頭張望,深怕後方有追兵趕來。

    但是很不幸的,後遠方塵土揚中出現了點點的黑影,也正加快速度的追過來。

    身着紫衣的王小霞見狀,猛揮鞭的想要拉開彼此的距離,可是天不從人願,追兵已漸漸接近。

    王小霞心想,遲早總會被追上的,她索性的停住馬,下馬站在路中間等。

    來者見她等在路中,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道:“小姑娘,沒想到年紀小小,膽子倒不小,在下佩服佩服,但在下四兄弟卻跟‘狼牙堡’有着恩怨,心是‘狼牙堡’的人,是各殺勿論的。”

    “為什麼?‘狼牙堡’到底跟你們有什麼仇,連我這跟你們無冤無仇的也不放過?”

    黑衣老大道:“五年前,你‘狼牙堡’堡主帶領手下,就因我師父家有稀世珍寶,竟殺了我師父一家,連同弟兄們三十幾人和小孩子,全部不留餘口,我四人趕回時,師父已奄奄一息,才道出是‘狼牙堡’所為就去逝了,從此我兄弟輥人就發誓,凡是‘狼牙堡’的人見一個殺一個,你該認命了吧!”

    王小霞不相信的猛搖頭,道:“不會的,不會的,堡主他不是那種人,你騙人。”

    “哼!你堡主的行為只騙得你這小女孩而已,信不信,是你!”

    “師兄,少跟她説廢話了,他們沒一個是好東西。”

    另一人道:“小姑娘,你要怨就怨你堡主,誰教他做傷天害理的事,納命來吧!”吧字剛歇,即出手攻向王小霞,其實王小霞以她目前的武功,在一時之間,並不會落敗,但畢竟是對敵的經驗少,所以那臨時出手,她卻依然呆呆的站着,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聲叱喝聲自樹旁響起:“住手,你沒看到這位姑娘毫無對敵經驗嗎?你們還驟下毒手!”

    出聲之人,已來到了眼前,小霞向前來聲者望去,只見一個約十八九歲的少年,面目清秀,眼大唇紅,衣着白布衫,手中輕輕的搖着蒲扇,瀟灑自在,仿若一介書生模樣,此刻他也正被她的美貌吸引住,見她害羞的低下頭去,才覺得自己失禮,趕忙向四個黑衣人拱了拱手,道:“四位大俠,剛才你們説的,在下稍微聽到一點,可否聽在下一言呢?”

    “這位小兄弟,看你不像匪徒之類,這件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可是你們看這姑娘善良純結就算她的主人曾與你們有仇,你們也不能找這位姑娘出氣呀!”

    那老二似乎脾氣比較不好,怒氣衝衝的道:“當初她家堡主,為什麼連無辜的小孩子也不放過呢?你如果看不順眼,儘可放馬過來。”

    “老二,不得無禮,人家又沒得罪我們,請問這位小兄弟貴姓大名?”

    少年微笑道:“在下江南儒俠陳平,請各位多指教、不知各位大俠是………”

    “我們乃是‘天山四劍’……”

    陳平一聽,身子一拱,道:“原來是‘天山四劍’,在下失敬了!”

    “好説,好説!”

    “不知各位對這位姑娘有何打算?”

    此時,他們才把目光望向路中的王小霞,只見她一副可憐模樣又無辜的掉着淚。靜默片刻後,陳平才開口道:“四位大俠,相信你們均是是非分明之人,你們持這位姑娘,想必涉世未深,不如就放了她吧!”

    “天山四劍”的老二本還想開口,但被老大制止,四人商量一陣後,老大才道:“陳大俠,我們今天就給你面子,放了這位小姑娘,但希望她好自為之。”

    陳平感謝的道:“多謝四位給小弟這個薄面,我會記得四位的寬宏大量的。”

    暴躁的老二卻對王小霞道:“哼!算你今天走了狗運,下次讓我遇到,可沒讓你這麼好受。”

    王小霞此刻才開口道:“謝謝各位不殺之恩,我……”王小霞不知該用什麼言語表達才好,怔怔站在原地。

    “天山四劍”對陳平拱了拱手就離去,只剩下王小霞與陳平倆人在路中間。

    王小霞紅着臉,欠了欠身,臉上露出感激的微笑,道:“陳大俠,要是沒有你,我恐怕凶多吉少。”

    “姑娘不必言射,在下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可否請問姑娘芳名,現在又欲往何處去?”

    王小霞對這位“江南儒俠”陳平一見鍾情,心想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在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地方成長,一定不會跟她作朋友,她才撒謊道:“我叫王小霞,前些日子主人因與”‘天山四劍’志衝突,混亂中我與主人走散了,不巧今天又遇上他們,如今我只好到新疆找親戚了!““姑娘如果不介意的主,反正在下現在剛好沒事,不如陪姑娘走一趟,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王小霞心裏甜甜的回道:“陳大俠如果不嫌麻煩的話,説實在我正擔心生地不熟的,還有陳大俠不要叫我姑娘,叫我小霞,我比較習慣。”

    “那我就叫你小霞了,在下也請你叫我陳平就好,叫大俠怪彆扭的。”

    倆人一見如故的相視而笑,陳平帶頭領着王小霞向前行!。

    一路上他們説説笑笑,談天説地,感情也迅速加深。

    幾天後來到邊疆的一片名勝地區,當他們都沉醉在名山勝水中,王小霞幾乎忘了她的處境並不妙,而高興的玩着,此時陳平指着前面一座茶棚説道:“小霞,我們到茶棚去喝茶休息一下。”

    “好的,陳哥哥看我們誰先到。”

    王小霞頑皮可愛個性表露無遺,陳平遂追了上去。

    但當小霞先來到茶棚時,本來堆滿笑臉的玉面,卻忽地收斂了起來,緊張地回頭望着陳平,見他已離她不遠,趕忙迎了上去,不自在的笑道:“陳哥哥,剛才我不小心把手絹掉了,你能不能幫”

    我找一找,那手絹是我從小攜帶到現在,它對我有紀念的價值。“陳平聞言,不疑的道:“你放心的先到茶棚裏等,我找到了就回來”

    説完即回頭而去,小霞這才深呼了口氣轉身回茶棚裏去,她停身在三個中年人前坐了下來。

    年紀較大的中年人説道:“小姐,我們是奉堡主的命令來帶你回去的,還有那個男的是誰?為什麼會跟你在一起?”

    王小霞回道:“三位伯伯,請你們不要為難她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叫陳平。”

    既然如此,他的事我們不管,但你要馬上跟我們回堡去。““大伯,請讓我再跟他多相處幾天好不好,求求你!”

    “小姐你是不是愛上那叫陳平的少年,可是你知道堡主一定不會答應的,你還是早點死了這條心吧?”

    “我會的,但只要幾天就好了,三位伯伯我小霞從未求過你們,請你們成全我吧!”

    説完,就待跪下求情,卻被他們攔住,年紀較大的中年人嘆了口氣,道:“小姐,你這是在為難我,好吧!我先回去稟報堡主,但過幾天你千萬要回來,不然後果如何,我想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

    “多謝三位伯伯。”

    “去吧!希望不會有事才好!”

    王小霞這才起身離去找陳平。

    不料,王小霞一見陳平,就把三位伯伯的話忘記了,五天後他兩才在雅什台出現。

    這天,當陳平尚未起牀時,王小霞獨自逛市場,沒想到還是被“狼牙堡”的人找到,雖然暫時脱身,但她知道安寧的日子已不再存在了,她像做了重大決定似的回了他們的住處。

    而陳平這時也正想外出找小霞,兩人遂在門口碰見,陳平見小霞的神色不對,關心的問道:“小霞你怎麼了?看你心事重重的。”

    “陳哥哥我們進屋談吧!”

    坐定後,陳平開口道:“小霞到底出什麼事了?”

    “陳哥哥,恐怕我要離開你一陣子了,你先不要問我為什麼,如果十天內我沒回來,你就回中原去,我會到中原去找你。”

    陳平道:“小霞你不是説你有親戚在這兒嗎?是不是找到了?那我也可以去拜訪他們呀!為什麼你要獨自離開呢?”

    “陳哥哥,我説過不要問我為什麼,小妹這顆心今生已交給你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為你好,我也不會騙你。”

    “小霞…”

    “陳哥哥,什麼都不要説了,就算是為了你,也為了我,好不。

    好?“陳平無奈的點了點頭,但依舊露出滿臉的疑惑與不捨之情。

    小霞見狀將玉手輕輕地放陳平手上,深情的望着他道:“陳哥哥,這十天內不要隨便外出,靜靜等待我的消息,你只要知道小霞這一生只愛你一個就好了,要記得我説的每一句話,千萬記住。”

    説完後已淚眼汪汪了,陳平了解的將手輕輕握住小霞的手,兩人深情的對望着。隔天,倆人依依不捨的道別離了。

    “十二孃娘”説到這裏嘆了一口氣,道:“那天我離開陳平到了大街,就遇到了我那三位伯伯,後來的情形你也知道了。”

    武凱道:“那時你又為什麼一聲不響的就走了呢?”

    “我為了不想惹麻煩,才會不告而別,之後我就回到‘狼牙堡’,堡主不追究,但也不准我外出,直到知道我不再反抗而認命後,才慢慢將堡內事物交給我負責,而成為現在‘十二孃娘’之首。”

    武凱暗歎一聲,忖道:“真是可憐又痴心的女子啊!遂答道:”十二孃娘請放心,在下只要遇得見江南儒俠,一定將口信帶到!“十二孃娘大喜,不禁流出兩行清淚來、盈盈下拜泣道:“小女子先拜謝了!”

    武凱連忙偏身讓開,道:“這些小事,何足掛齒,十二孃娘不要折煞在下了。”“十二孃娘”幽幽起立,哺哺道:“六年了,六年了,唉!”

    一聲長嘆中,包含了無限的辛酸,使聞者評然心動!

    稍瞬,十二孃娘又道:“聽説少俠是‘天雷幫’近年來唯一引起他們傳下‘天$’的人,難道大快跟他fll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武凱道:“在下剛出道不久,與任何人皆無恩怨可言,不知‘天雷幫’為何苦苦追殺!

    可能又是為了‘奪命血劍’與‘玉寒蕭’吧!”

    十二孃娘面色沉重道:“這固是原因之一,但據堡主説的,他們主要還是在取得少俠一命!‘天雷幫’內,高手如雲,幫眾偏布天下,望少俠日後尚多多小心為是!至於此地,不久後就將改成‘天雷幫’塞外分堂,以堡主之武功,只能列為分堂堂主之席,少俠如無特別事故,尚望不要來為妙!同時,若遇見陳平,千萬不可告知那話是我請小俠帶的口信,否則他必定來此尋我,我縱然全力維護,頂多只能落個全屍罷了!小女子固然死不足惜,但卻十分不願陳平涉險,所以……所以還請少俠多多包涵!”

    語音幽怨,言詞之間,對那“江南儒俠”陳平似有無限的翔與依戀,同時隱約之間透露出席無忌之殘格暴虐。

    武凱本是至情之人,聞言不禁大為感動,心中已經暗下了個決定,只要自己能力可及一定要幫他們一下。

    但是迴心想,自己的生命,也正處於極端危險之中,若真如“十二孃娘”所説,“天雷幫”勢力如此之浩大,那麼要想逃出他們掌握之下,恐非易事,可是他天生就是一個倔強的人,父仇未報,甚至連兇手是都不知道,母親又行蹤不明,他豈能就此罷手?思及此,淡然一笑,道“多謝娘娘關照,在下會自己小心。”

    又問道:“那‘天雷幫’幫主可是冷麪魔君仇天浪?總壇設於何處?”

    “十二孃娘”微微一楞,但是當她的眼光觸及這英俊無比的年青人那堅定的眼光時,她輕輕一嘆道:“天雷幫幫主正是冷麪魔君仇天浪,至於總壇所在地小女子亦不知道,不過他們在中原武林中活動頻繁,若少俠真要找他們,到時不會不知,不過……”

    言及此,微微一頓,見武凱正在全神傾聽,遂繼道:“小女子有一言奉勸,對方高手太多,且幾個堂主舵主都是武林中響噹噹的人物,都不在今日閉堡諸人之下少俠千萬小心了。

    當然,少俠不會怕他們,但是江湖中,陰詐詭譎,一步不防,悔之不及。”

    堡中,突然傳來悠揚鐘聲,十二孃面色一整,道:“時已不多,讓小女子護送小俠出堡吧,至於宮主,目前恐已落人明王子手中,堡主大約已經去設法施救了!”

    言畢起立,將武凱護送出堡,至堡牆下,十二孃娘幽然道:“自此一別,不知何年相見,少俠珍重了!”

    言畢,疾轉身,朝堡中疾馳而去。

    曉風拂過,飄下幾顆清瑩的淚珠。

    武凱也是一聲輕嘆,拔身出堡,如一溜黑煙,挾着三點寒星,漸漸消失在曉色迷朦中。

    黃昏,火輪般的太陽,終於漸漸沉入了地平線。

    西邊,一抹豔現的彩霞,映得大地現出一片瑰麗的彩色。

    往烏魯木齊的大道上,陣陣金黃色的灰塵中,一個身着黑衫的英俊青年,正緩步往城裏踱去。

    夕陽餘暈,照在他腰上及帽前的寶珠上,反映出一片霞影,隱隱將這青年籠在內,更向一座山坡上延展上去。

    這青年,正是武凱。

    他從“狼牙堡”出來後,一路打聽,終於被他知道了‘“天雷幫”

    天山分舵所在,於是他便展開身形,急奔烏魯木齊而來。

    這時,他正緩步走過那座密林前,抬頭望望,路上空蕩蕩地,見不到一個人影。他走着走着J突然抬頭輕嘆了一聲,有意無意地向林中瞟了一眼,自言自語道:“何必呢?做人正大光明點,豈不比掩掩藏藏的更好嗎?”

    林中“嗤”地一聲冷笑,道:“朋友,有種的何不進林來!”

    武凱微微一笑,猛一抬頭,躬身間,已如閃電似的躲入林中。

    林中傳出兩聲驚“啊”聲,同時刷刷連聲,四條人影,似大鳥般地騰身而起,直向這林深處馳去。

    武凱腳尖一點地面,冷笑一聲,疾如脱弦之矢,追將上去。

    數十丈外,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呈現在眼前。

    先行那四人,武功都相當了得,四人一排,倏然騰起,撲向那片草地上。

    就在四人身子方騰空而起的當兒,猛覺腳下颯然一聲,再向草地上望去時,草地當中已岸然立着身着黑衫,儒雅神俊的歐武凱了。

    武凱冷冷一笑,道:“在下已經進來了,各位有何指教?”

    四人不覺大驚,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當中一個粗壯中年人“嘿嘿”一笑,已然當先落在武凱身前三丈處,“刷”地一聲,一條黑黝黝的長鞭掣在手中,冷冷道:“姓歐的,你這是自投羅網。”

    武凱一言不發,掃視四人一眼,見是四個精壯在漢,個個雙目奕奕有神,兩“太陽穴”

    微賬隆起,一盾就知道這四人在內外功方面,都有相當的造詣。

    其中三人,這時各跨一步,對武凱採取了一個半包圍圈,“刷刷刷”各抽出一條與第一人抽出的完全一樣的長鞭。

    當先一人又是一陣嘿嘿冷笑,道:“姓歐的,我看你還是乖乖的就擒吧!免得多受皮肉之若!”

    武凱突然笑問道:“各位都是‘天雷幫天山分舵’裏的吧!”

    四人哼了一聲,算是承認了。

    武凱又笑道:“四位在分舵中,諒不是無名之輩吧!”

    靠左邊一人哼道:“小子別賣乖,咱們是分舵小隊長……”

    武凱咳了一聲,阻止他説下去,笑道:“哦!你們是小隊長,嗯!你們還差得太遠,姓歐的要找的,是你們的分舵舵主,不過,你們也有點”。

    言及此,突然臉色一變,冷冷道:“明王子和席玲宮主呢?”

    四人在分舵中,地位僅次於分舵舵主,平日作威作虎慣了,幾曾受人這麼叱吒過?當場面色大變,當中那低喝一聲道:“小子,你是找死!”

    長鞭一帶,“啾”然一聲,抽向武凱腰際……武凱冷冷一笑,身形一動,退出四尺,恰好避過長鞭,沉聲道:“你們若是作賊,那我可不客氣了。”

    四人不禁怒,當先那人大喝道:“併肩子。上!”

    頓時風聲乍起,分影縱橫,四條長鞭,自不同方向,向武凱抽到……武凱停立不動……

    眼看四條長鞭,都挾着勁疾風聲,抽上了他的身…………突然一聲低喝:“撤手!”

    只見武凱身形一旋,四人手中一震,四條長菱都已到了他手上,不禁心中大駭,疾閃而退時,又聽得一聲低喝:“站住!”

    “啾”然一聲,鞭形閃處,四人只覺“章門”一麻,立即都變成了泥塑的菩薩似地,擺着不同的姿勢,站在地。

    武凱冷冷笑道:“四位不是要在下乖乖就擒嗎?怎麼現在都不動了呢?哼!在下的問題,四位還沒回答呢!”

    説着,右手一撤,四條烏黑長鞭,如靈蛇似地分向四人射去,方近身,勢子陡然摔了下來,堪堪將他們的穴道全解開了。

    四個分舵中的小隊都大驚失色,做夢也沒想到對方的武功這麼了得,知道若是逃走,也絕逃不脱人這手中,遂乾脆往地上一站,中間那人道:“閣下到底準備怎麼樣?”

    武凱微笑道:“這還是在於四位自己的選擇。”

    “這話怎講?”

    “説出明王子和席玲宮主的的去處,你們可以活命,否則的不用在下明説四位也可以瞭解。

    “他們因為怕席無忌麻煩,已經前往……唷………”

    那漢子方説至此,突然兩眼一翻,栽倒在地,全身立即變成黑色。

    其人三人立即面色慘變,靠左邊那人失聲叫道:“東舵主到了…”

    轉身就逃……突然……三點極為微小的紫影,分向三人背心襲去……武凱冷喝一聲:

    “站住!”

    右手一抖,三團霞形,縱然旋出,其疾無倫地錠向那三點紫影,同時身形一動,已向暗器來處掠去……他心中忖道:“奇怪,‘天雷幫天山分舵’舵主不是死於‘毒手秀士’掌下的‘冷麪蛇心’李效齊嗎?現在怎會又跑出個使用歹毒暗器的東舵主來了嗎?”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三個小人長聽得武凱一喝,不自禁地停住了腳步,突風靈光連閃,三聲“叮叮叮”輕響後,三顆霞光四射的寶珠“啾”然落在草地上。

    另外三根暗紫色,細如牛毛的銀針,卻被撞得倒射而出,落向林外。

    場中人影一晃,一個身材瘦小,奇醜無比的青年,已然縱落場中,恰發站在武凱身前不遠處。

    他一出現,立即喊了一聲:“併肩子,暗育子招呼,上呵!”

    揚手一把細如牛毛的紫針,如雨般地交織着武凱全身罩下,同時腳下一滑,當胸一掌拍出帶起一股腥風,直向武凱胸前撞到。

    武凱冷笑一聲,長袖一揮一國狂風起處,紫針全數掃開,同時“砰”然一聲大響醜惡無比舵主“嘔”了一聲,連退五步,“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顯然已經受了極重的內傷。

    其他三個小隊長,卻遠遠地站在一邊看好戲,連動都不動一下。

    那青年的陳舵主兩眼一翻,冷哼了一聲,微型一動,一蓬紫針,竟如閃電般地罩向三個小隊長,口中喝道:“老子先廢了你們再説!”

    那三個小隊長對陳舵主似乎甚為懼怕,聲驚喊,閃身後退武凱冷冷笑道:“你好狠!”

    右手一揮,一股狂風,直向那紫針捲去,左掌並指如戟,已經疾似飄風般地點向陳舵主胸前“氣門”、“玄門”、“臍門”四大死穴。

    陳舵主武功頗為了得,半空中扭腰,全身着氣陡然發動,右手一抬,掌心微現紫色,直向武凱左手脈門扣到。

    武凱見他掌心泛紫,不禁微微一驚,暗忖道:“這莫不是‘紫焰掌’廠當下也不敢與他硬碰硬,”血氣“突然發動,全身立時通紅,左掌一翻,反斬陳舵主手腕關節。

    陳舵主嘿嘿一笑,道:“發呵,我陳興正今天算是碰到硬點子了!”

    右手一縮,單足微點地面,“舉火燒天”,“呼”地一股淡紫腥風,向武凱胸腹之間襲來。

    武凱又是一聲冷笑,黑影一晃,“血光迷離掌”第一招“血流漂杵”陡然劈去。剎那間,血光閃動,股股霸道已極之狂風,職潮擁浪,向陳舵主猛劈而到。

    陳舵主怪叫一聲,揚掌錠上,團團紫影冒同,竟硬接武凱這招“血流漂樣”。

    “蓬!”

    又是一聲大響,空氣激旋而開,草地上立即現出一個三盡方圓的大土洞。

    殘草碎泥亂舞中,陳舵主慘哼一聲,強自穩住腳步,民不禁連連後五丈以外,方站穩身形。

    他一站穩,後中又已扣了一把紫針,強口噴同一口鮮血後,右手一招正想拼全力將暗器發出……眼前黑影一閃,“呼”地一聲,一股勁風當胸壓到。

    陳舵強壓住翻動不已之血氣,傾身一翻,“懶驢打滾”,滾同六尺以外,一站起來,右手猛抖,一蓬紫影又向武凱罩到。

    武凱早已如影隨形般地掠至他的身側,見他如此歹毒,不禁臉色冰冷,反手一掌暴拍而出……“呼!”

    一聲風聲起處,一蓬紫外全數疾射而回。

    陳舵主選受重創,一把紫急起直追拋出後,雙足猛力一頓,正想往林中追去……突然間狂風壓體,紫光閃影,“砰”然一聲巨響,緊接着一聲慘號,陳興正的身體已如拋救般倒翻飛出,灑下一地血雨,“拍只”摔在四支以外,屍體方着地,已然變成烏黑色。七竅中尚不斷地流出黑血。

    三個分舵小隊長,早已嚇得面日蒼白,怔怔地望着武凱。

    武凱緩走過來,俯身拾起三顆“鱔鮫目珠”,柔聲問道:“你們方才怎麼不幫人一下。”

    三人異口同聲道:“小人未出全力與歐大俠周旋,被他看見,已是死數,所以不願意幫他。”

    武凱笑道:“哦!原來如此!好吧,你們以後也犯不着再在‘天雷幫’裏面混了,出去做點生意好好過吧!。”

    三人齊聲應是“並道:”明王爺與明王子已將席玲宮主帶往總壇去了,至於總壇的所在地,小的們只知道是在皖省北峽山脈中,詳細地址支不知道。“武凱笑道:“好吧,我跟你們回分舵一下。”

    三人恭應了一聲“是”,當先領路,將武凱帶進烏魯木齊西郊的一所龐大而華麗的住所中。

    陳舵主已死,舵中的小弟兄們,自然不敢違抗三位小隊長之命令,故武凱將分舵中所藏之財富全部以取出,分與眾人後,一把火將分舵燒了。

    臨去時,三個小隊長領着全體分舵弟兄為他送行,交立誓今後安居勤業。

    這時天色已暗,火影中,武凱微笑道:“各位最好遠離此地,以兔無謂的麻煩!”三小隊長悄悄趨前,其中一人道:“歐大俠救命之恩,小的們一生不敢忘,日後如有所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武凱笑着,映着熊熊的火光,柔聲道:“各位請去吧,在下也要走了!”

    三位上隊長又道:“這個陳舵主的師父是以兇狠毒辣出了名‘紫焰真君’歐大俠日後要是遇他還得小心一點呢!”

    武凱道了謝,一聲“再見”,人影已在十餘丈外了。

    分舵眾人各分了幾百兩銀子,至此也都分散去,只留下了一座尚光火光中的“天雷天山分舵。”

    離開烏魯木齊後,沿着山邊大道,向林壘河走去,一面面盤算着:皖省北峽山距此有數千裏之遙,在此途中敵暗我明,對方徒眾又廣,極可能會有人跟蹤,這麼一來,豈不耽誤了時日了嗎?況且此次前去“天雷幫”總壇,固然是為了要報救命之恩,將席玲宮主救出,但主要的還是打探親孃之下落及殺害爹爹之兇手。

    他的心中,一直懷疑着’天雷幫“,縱然不是主兇,他相信他們一定與此事有關,要不然為什麼要在”碧指峯“上刻字要誘他現身,為什麼交替了在”雅什台“的老傢伙保持原狀,以誘他入@?雖然有不少江湖人物是為了凱視“奪命血劍”及“平寒蕭”而來的,但“天雷幫”徒眾的主要目的,任意要交替了殺死。

    這麼看來路上的麻煩是隨時隨地都會有的,而他這件當年“金綾雙仙”聽“聖手郎君”

    行道江湖時所穿的“天蟲衣”的確太顯目了。但他又願因為怕人家認出他而換裝易容,所以,他最後決定,今後插程都放在晚上,而且專走荒僻山路,以期可以早日趕到皖中的“北峽山”。

    這時一彎明月,已持佔天,照在高大雄峻,綿互千里的天山上。

    武凱正展開身形,如流星劃空般地在大道上疾馳而過。

    突然山頭上響起了一聲淒厲長嘯,似鬼號也似刺破了這靜靜的夜空。

    武凱心中一動,莫不是又有什麼江湖人物出現?一條人影,已如閃電俯似的現在山巔上,疾閃了一閃,沿着山脊,其疾無倫地朝着另一方向掠去。

    武凱當下好奇心動,腳下加勁,帶起三溜霞光,如一溜輕煙般地向山上飛射而去。

    山頭上,寒風刺骨,白雪皚皚,方才所見之人影,早已蹤跡不見。

    縱目望去,羣玉山峯隱現雲,雪線以上,一片雪白,加上刺骨的罡風,吹得人衣衫飄飄,俗法盡去,頗有欲乘風飛去之慨。

    他略為忖量一下地勢,朝尋影馳去方向,沿着山脊疾射而去。

    山勢越來越高竟是向上斜行,延向極高處的一座斷崖為止。

    他一面疾馳着,一面暗付着,“方才那人明明沿此地奔來,就算他身手再高,在這一片潔白的山巔上,也不可能看不見呀!”

    武凱這時目力豈比等閒,一眼望出去,起碼在十里以內,都可以看得清楚,竟是四山寂寂,緲無人蹤。

    突然一聲尖厲的長嘯,劃破了這冷寂的山巔……三條幽靈也似的人影,胡着那搖曳於白雪中的厲嘯聲,陡然出現在斷崖之上,只一現身,立卻相繼朝斷崖之下落去。

    方抵崖上,眼角一閃,風遠處,又是兩點黑影,迅如狂風飄落葉也似地向崖上掠來。

    他心中不免一震:“今晚哪來這麼多武林高手聚集於此,莫不是有什麼事故會發生。”

    一面想着,一面疾旋身,躲在一方在巖之後。

    不久,風聲瘋然,那兩黑影已抵崖上。

    只聽得一個沙啞的口音低聲説道:“老鬼大概在今夜子時出關,屆時到場的人物一定不在少數,據為兄的推測,除了我們兩弟兄外,沼澤三陰,冷麪太子,南沙六鬼,陰旭童子,黑衣梟士等都會來,我們雖然無懼於他們,但是屆時還是要小心點,別冒失出手。那‘金玉蟾蜍’只要到手,馬上退到我們約定的地方見面。”

    言畢寂然,似乎已經躍落崖下去了。

    武凱方欲走出岩石後面,突然眼中一花,一個滿頭白髮,面紅如異身高大錦衣駝背老人,不知以何身法來至崖上,雙目神光閃爍地望着崖下,恨聲道:“我花駝子今天若是讓你們陰謀得逞,‘石雕神駝’從此不在江湖持名。”

    那高大駝背老人一面説着,一面緩緩轉過身來,突然間,雙目神光迸射,朝武凱藏身處沉聲道:“小子,滾出來。”

    武鞏微微一笑,從石後緩步走出,道:“尊駕説話這麼欠禮貌,難道不怕人家笑話嗎?”

    “石雕神蛇”一見石後走出一個年青俊美的華貴書生,不禁愕了愕,腦海中極快地想起了一個人,不禁望了望武凱身上的那件“天蟲寶衣”衣帽上的寶珠,又懷疑地望了望武凱,柔聲問道:“請問閣下跟姚老前輩是什麼關係?”

    武凱搖頭道:“在下不認識什麼姚老前輩!”

    “石雕神駝”以懷疑的眼光又望了他一眼,突然呵呵大笑道:“呵呵呵,怪我花駝子眼花,居然看見‘奪命血劍’……”

    洪笑聲中,身形一動,一隻巨大手掌已經抓向“奪命血劍”另一手卻向武凱天靈蓋摟頭劈下……武凱見其掌風強勁,步法怪異,當下不敢硬擋,雙足一閃至崖邊,笑道:“花駝子,你不快點下去救你的朋友,卻先搶我的劍,羞也不羞?”

    就這一瞬間,他已看清了崖下十餘丈處,有一聲突出的石角可以墊足,遂一飄身掠了下去,同時笑道:“在下今天來這裏,是友非敵,花駝子,你儘管放心好了。”

    腳尖一點石角,如閃電般地朝崖下暴射而去。

    不久已抵崖腳,陣陣清香襲來,滿眼都是雪白梅花,值此盛夏之示,竟然茂盛非常,加上山頂寒氣,滿地白雪,令人懷疑置身仙境。

    武凱當下不敢遲疑,腳下催勁,咻然射入白梅林中入林不久,路徑已失,處處白梅,觸鼻飄香,竟不知何處是出路。

    這時,“石雕神駝”的聲音響起在他的耳畔:“請你在梅林中委屈一下駝子還有要事待辦呢!”

    言畢寂然,似乎已經穿林而去了!

    武凱微微一笑,暗忖道:“看來這是一個圍勢了,不過這還難我不倒!”

    原來他在“黑暗洞”中六年苦研,對陣圖機關這學早有心得,這時恰好用上!

    遂試着向生門,踏八卦,走六交,幾個轉折一過,果然途徑在望。

    一路地去,人聲叱吒,隱隱傳來,他不禁腳下一催勁,激射而前。

    突然-一個尖細的口音自林中傳來:“老夫就不信這個邪,白梅老鬼能有多大能耐,憑几棵樹能把咱們幾個兄弟一起困住。”

    此時的梅花林中,南沙六鬼均各旋全力攻擊,恨不得“白梅國”毀在手中。

    武凱心中一想,知道這六兄弟暫時不可能脱困而出,況且從他們的掌力所發出之風聲聽來必非易與之輩,自己犯不着惹。

    此間主人似乎大有來頭,怎的恰值今天坐關期滿,竟有這多左邪外道來找麻煩,自己不知則罷,既然知道,似乎不能袖手旁觀了。

    當下急急展開身形,穿林而過。

    時值午夜,明月當空,滿地清光,映着一股白梅和白雪,更顯得此地是個神仙境界。

    武凱隱身一方大山石之後,探首外望。

    林外雪土上,花駝子與另一身着麻布上衣之高大威猛,滿頭白髮的駝子並望而立。

    他們對面,並立着八個人。

    最右邊,三個全身黑衣的矮小老人,不發一言地站着,據方才崖上那兩兄弟的對話看來,這三人無疑是“沼澤三陰”了。

    “沼澤三陰”身邊,站着一個骨瘦如紫,面色白中泛青的華服少年,手中輕捏着一柄細骨製成的招扇,似是“冷麪太子”無疑了。

    “冷麪太子”再過來,是那狀似童子的“陰陽童子。”

    “陰陽童子”身側,青立着兩個中等身材的葛衣兄弟。

    再過來,就是雪陰惻的“赤衣泉士”。

    “冷麪太子”首先白骨扇一搖,大模大樣地盯了兩駝子一眼,鼻中冷哼了一聲,顯出一付頗為不悄之容,道:“哦,多年不見現身江湖的花駝子和方駝子,居然今天同時出現,幸甚?幸甚!我冷麪太子真要深慶此行不虛了。”

    “陰陽童子”怪聲怪氣地説道:“聽説兩個駝子鬧翻了怎麼今天又好了呢?”

    兩個駝子聞言都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沼澤三陰”當中的一個嘿嘿一陣冷笑道:“神鵰駝子跟佝僂怪駝早就鬧翻了,只不過今天同是為白梅老鬼賣命,所以又再度關手罷了。”

    “黑衣梟士”這時陰側惻地插了一句嘴道:“四周侍伏的朋友不少,況且時已近午夜,諒各位不是來這兒耍嘴皮子擺龍門陣的吧!”

    “冷麪太子”一攏手中白骨扇,瞟了“黑衣梟士”一眼,冷冷道:“這位朋友看來雖然眼生,但説出來的話,似乎還有點道理,只不過,兩位駝子的意下如何呢?”

    “佝僂怪駝”半閉着尋雙精光隱現的雙目,峙立如山,理也不理他們。

    “石雕神駝”方要開口答話,“黑衣果士”。已然嘿嘿一陣陰笑,道:“兩位倒是忠心得很,據説各位正在尋找一個擁有‘神旨令’的人,是嗎?如不是的話,昔日的主人已然故去,兩位何必替白梅老兒賣死命呢?況且,今天到場的人物,兩位自己忖量忖量吧!”

    話才説完,“佝僂怪駝”猛然一睜眼,雙目光精光暴射中,場中啾啾連聲,六條疾捷無倫的高瘦人影突然出現,竟是六個身穿殘穿道裝的瘦道士。

    他們一出現,“冷麪太子”冷哼一聲道:“哼哼,南沙六鬼也來了!”

    “南浙江省六鬼”主一抵達,立即大喊道:“白梅老鬼同關在即……”

    語音未歇,六股奇腥奇濕的狂風已然應手而出,襲向花方“沼澤三陰”亦適時發動,六條黑墨墨的掌風,矯如游龍般向兩駝直撞而上。

    “陰陽童子童子”、“黑衣嫋士”、“冷麪太子”,及那兩兄弟亦同時發動,十餘股強勁掌風,自不同方向,疾擁而上,織成一面強勁無儔之掌風網,將方兩駝籠蓋在內。

    “石雕神駝”與“但樓怪駝”當下不敢忌慢,雙雙暴喝一聲,滿頭白髮豎立,四隻巨靈之掌迅如狂風驟雨般的交互拍出。

    剎那間,狂飆起,沙飛石走,呼轟連聲中,十餘條人影疾趨而進。

    一陣震天的暴響後,狂風撕襲了空氣,疾射而出,拳大的石子漫空飛舞。

    大余條人影一齊被阻,一齊後退二三步不等。

    方花雙駝面如異血,發須戟張,蹬蹬蹬,連退六步方穩住身形。

    “冷麪太子”冷笑一聲,身形一晃,白骨扇揮起千百道白朦朦的白影,護住全身,咻然一聲,自“佝僂怪駝”身側疾射而進。

    “佝僂怪駝”。一口還未來得及緩過來,狂喝一聲,雙掌暴出,兩股勁疾無儔掌風起處,已然硬生生地向那千重扇影中直砍而下。

    “冷麪太子”一聲冷喝,扇影陡盛,反敲“佝僂怪駝”雙臂“天井”、“四讀”、“外關”、“陽池”四穴。“佝僂怪駝”哈哈大笑,雙掌箕張,一縮一伸,向“冷麪太子”當胸抓去。

    這時,“南沙六鬼”一聲呼嘯,六條人影暴然射進。“石雕神駝”斷喝道:“哪裏走!”

    雙掌一揚,疾迎而上。

    場中狂風大起,掌指漫天,“沼澤三陰”、“黑衣梟士”、“陰陽童子”,及那葛衣兄弟見有機可乘,身形一動,紛紛自雙駝身側疾掠而去。

    突然一聲嬌喝:“站住!”銀紅耀眼中,一個雙頰嫣紅,頭梳長辮,眼大流波,齒白編貝的少女,手持一柄銀光流閃的短劍,當路而立。

    “黑衣梟士”嘿嘿一笑,道:“好呀!白梅老兒的孫女兒也出來了!”

    當胸一把抓住。

    “沼澤三陰”身形一頓,又疾如流星般地向前掠去。

    那少女銀牙一咬,晃身疾退,手中銀虹一產,當頭罩向“如澤三陰”。

    “黑衣梟士”中影胡形,一發不中,雙臂齊張,一抓前胸,一揉褲下!

    “沼滾三陰”亦心急如焚,六掌齊翻,條條黑氣向那少女疾撞而來。

    少女手中銀蛇掣動,抖同點點梅花同時嬌聲喝道:“兩位公公,快點哪。!”

    “佝僂怪駝”單鬥冷麪太子,略佔優勢,聞言大驚,呼地劈出一掌,口中應道:“綾兒,小心點!”

    身形暴退而出。

    “冷麪太子”冷哼一聲,白骨扇一攏,疾電般地隨着慪僂怪駝追去。

    “黑衣梟士”嘿嘿笑道:“好呵,綾姑娘,咱們多耍耍!”

    雙掌一錯,又向白綾胸前探到!

    白綾心中大急,又不敢放任何人進去,手中銀劍虛晃一招,翻身追向“江江”

    及葛衣兄弟。

    “啊哈”好過癮!“左手又向白綾褲下探去。

    白綾慌亂中,驚喊一聲,銀虹暴長,陡然跳出一十二朵白梅,疾向“黑衣梟士”全身要穴刺到。

    “黑衣梟士”驚喊一聲:“白梅離魂劍!”

    晃身疾退……白綾銀牙緊咬,淚珠兒滾滾落下,反手又是一十二劍刺出,幻出漫天梅花、向“黑衣霄士”追殺。

    “黑衣梟士”慌不迭一抬,“羣梟驚月”封出,堪堪將一十二朵銀白梅花躲過。

    “呼!”

    一聲勁疾風聲響處,“佝僂怪駝”一把擰住“黑衣梟士”,怒喝一聲:“下三流的東西!”

    左手巨靈之掌揭處,蓬然一聲大響中,挾着一聲慘號,“黑衣梟士”如同斷線紙鳶般翻飛而出,落於十餘丈外,“啪嗒’一聲,七孔噴血而亡。

    就這一剎那間,“沼澤三陰”、“陰陽童子”,與那葛衣兄弟已然遠同十餘丈外……

    “佝僂怪駝”狂喝一聲:“追!”

    身形一動,疾逾流矢,追上前去。

    “冷麪太子”恰於此時追上白綾,冷笑一聲道:“好一個美人兒,給本太子做夫人倒還不錯!”

    白骨扇一揮,幻出千重骨影,點向白綾全身暈麻大穴。

    白綾一心追趕“慪僂怪駝”,猝不及防之下,“笑腰穴”一麻,全身頓然乏力,一交摔下,恰好被“冷麪太子”一把摟在懷中,趁勢親了親面頰道:“乖乖,你先回去吧!不怕白梅老鬼不向本太子低頭!”

    言畢,一拍手,兩條高瘦的白影刷地一聲自梅林中射出,至“冷麪太子”面前倏然停住,齊聲道:“冷麪雙英,敬聆聖旨!”

    冷麪太子將白綾交給兩人道:“你們先走,好好照顧這位姑娘,我隨後就來!”一轉身,迅如疾電,朝眾人所去之方向追去。

    “冷麪雙英”方將白綾接到手中,轉身欲進林的當兒……突然大石後一聲輕喝:

    “且慢!”

    隨踱出一位身着如煙黑衫,面貌神俊非凡,腰繫奇長寶劍,冠懸巨珠,手撫殘蕭的少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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