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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妙計釋疑

    第四章妙計釋疑(1)

    次日,睡一個大懶覺起來,直接就吃了午飯。吃罷了飯,也無事做,東撞一頭,西撞一頭,看好了院子裏的路數,預備着逃命的路。

    菜花見他無所事事,時不時上來搭訕,卻總是被奶孃看見,當即喝斥開去,倒弄得西門廣大頗為無趣。原來這奶孃也是無所事事,整日就盯着菜花,動不動訓斥一頓。

    練過劍,洗過澡,吃過了晚飯,與奶孃閒談幾句,西門廣大又回了房間。這一次卻睡不着,拉上簾子,在房間裏翻來翻去,卻翻到一本春宮圖,入他孃的老二,原來也看春宮圖,老子以為只有強盜才看的。

    才翻得兩翻,有人輕敲窗户。

    奶奶的,莫非俠義道都不敲門,專敲窗户?西門廣大心想,忙將春宮圖藏在被子下面,説道:是誰?進來説話。

    開了門,菜花閃身進來,卻穿了一身薄衣,兩個*若隱若現,上下亂顫,呼之欲出。西門廣大恰好看了春宮圖,不覺有些周身發熱起來。

    少俠,菜花給你鋪牀來了。菜花嘻嘻笑着,也不等西門廣大説話,徑直來到牀邊,沒人的時候,她就不叫少主人,叫少俠。西門廣大隻顧看菜花,卻忘了春宮圖就在被子下面。

    菜花展開被子,春宮圖便露了出來,被菜花一把搶在手裏。哎呦,少俠又在夜讀春秋了,菜花也看看。説着,拿起那本春宮圖來翻,一時間看得臉紅起來,急忙合上。

    換了往日,西門廣大就要動手了。可是此時是少俠身份,終究要扮矜持,急忙説道:啊,那不是我的,是老二的。

    老二?菜花沒聽明白。

    西門廣大一楞,發覺自己説錯了話。

    是我的結拜兄弟,你不認識。西門廣大補白。

    啊,原來春秋便是春宮,怪不得要夜讀。少俠,你看,外面圓月高掛,鳥兒唱歌,我們共讀春秋如何?菜花膽子不小,見西門廣大直咽口水,索性單刀直入。

    西門廣大吃了一驚,想不到菜花這般大膽,想起老二的告誡來。當下強忍*,正色道:菜花,你小小年紀,懂得什麼春秋?況且,若是被人看見,須是不好。

    沒人會看見,他們兩個也正在共讀春秋呢。菜花説的那兩人自然是奶孃和老張,莫非他兩個竟然有了私情?

    按照老二的説法,這奶孃實際上是西門無邪的人,只因為未有生育且又是出身卑微,始終未得名分。若是奶孃真的與老張勾搭,那便是通姦罪,天大的罪名。

    你胡説。西門廣大大怒,他知道老二聽説此事必然大怒,因此他也要大怒,菜花,入你娘,再胡説八道,打得你*冒血。

    菜花嚇得呆了,幾時曾見過西門廣大如此雷霆大怒?何時見過西門廣大這樣罵人?

    滾。西門廣大大喝一聲,菜花如蒙大赦,急忙逃走,西門廣大一掌打在屁股上,軟綿綿麻酥酥,十分受用。

    趕走了菜花,西門廣大卻有些後悔起來,到嘴邊的肥肉卻沒有吃,終究有些遺憾。

    左右無事,不如去看看那兩個老的怎樣共讀春秋,到時也好告知老二。心念到此,西門廣大一口氣吹熄了燈,輕輕開門,溜了出去。

    奶孃的房間亮着燈,西門廣大三兩步竄到窗後,聽一聽,裏面卻沒有人。再看老張的房間,也自亮着燈,卻暗許多,自忖:入他娘,通姦自然要暗些。又三兩步過去,捅開窗户紙,果然見奶孃和老張坐在牀邊説話。

    菜花所説不虛了。西門廣大心想,屏住呼吸,在那裏偷看。

    第四章妙計釋疑(2)

    柴娘,你説這少主人有些古怪,我也看出來了。老張説,西門廣大大驚,果然露了破綻。

    張大哥啊,不瞞你説,廣大雖不是我親生,也是我一奶奶大,不看相貌,摸一摸也知道是不是我兒。自從掃墓回來,黑了許多不説,説話變得十分粗魯,吃飯睡覺都沒有規矩,全然沒有禮數,就連走路的模樣也不像從前,雖然烏賊依然認得他,我卻認不得他了,委實不像是我的兒。奶孃説,聽上去憂心忡忡。

    雖然如此説,我這兩日也在説話時有意無意説些家裏舊事,他倒也十有七八應對無誤。就算練劍,也與往日的招式功力一模一樣。這樣説來,又不像假冒。説不準是此次出去誤交損友,學了些惡習回來。要麼,便是患了失心瘋。老張説,原來他也有些懷疑。

    我又何嘗願意他是假冒,若他是假冒的,我兒必然遭了毒手。不過,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老張,我倒有個主張。

    你説。

    廣大有一個胎記,卻是在屁股上兩瓣屁股中間,大小有拳頭般大,卻是桑葉形狀,明日他洗澡的時候,你不妨去偷看一回。若是有時,便是我家廣大,我們不妨明白問他為何變得如此粗魯;若是沒有,此人必是假冒,我等不動聲色,暗中在飯菜裏放毒藥,先廢了他的武功,再問出廣大的下落,最後將他殺了埋進糞坑裏。你看如何?

    端得好主意。

    兩人在裏面商議,西門廣大在外面已經是驚出一身冷汗來。

    好歹毒的女人,若不是今晚上來,必然着了她的道兒,稀里胡塗死在這裏也就罷了,還要埋在糞坑裏。西門廣大聽得心驚膽戰,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沒想到竟有如此危險。當下再加了幾分小心,聽那兩人説話。

    張大哥,就這樣吧,我回去歇了。奶孃説着,起身要走。

    老張也站起來,一把抱住奶孃,嘴湊上去親了兩親,便要脱奶孃的衣服。奶孃急忙掙開,四外瞧瞧,輕聲説:大哥,不要,讓廣大看見便糟了。

    老張籲一口氣,無奈放開了奶孃。奶孃輕輕開門,張一張見外面無人,躡手躡腳回房間去了。

    腥味沾了不少,魚卻一口沒吃到,唉。老張嘆口氣,自言自語,看來,到現在還未得手。

    劍又發出嗡嗡的聲音,很久沒有殺人了。

    西門廣大動了殺心,他知道這樣下去被戳穿是遲早的事,享福的日子很快就會到頭。

    殺了這兩個老鳥,然後霸佔菜花。西門廣大想,通常遇上這樣的情況就是殺人。

    西門廣大做了個夢,夢見老二來找他報仇:老大,你殺了俺娘,俺要報仇。老二喊道,身後還有俠義道所有的高手。

    醒來之後,西門廣大決定不殺人,不如自己逃走算了。

    可是,他不甘心。逃命是常有的事,不過在兩個老東西面前逃命從來沒有過。雖然強盜不在乎面子,可是自己心裏想起來都難受。

    西門廣大在房間裏賴到了下午,終於靈機一動,計上心頭。入他娘,試試看吧,實在不行再逃命。

    奶孃和老張都在院子裏,一個摘菜一個掃院子,時不時交換一下眼色。看看太陽都快落山,西門廣大才打個呵欠,閃了出來。

    少主人,嘿嘿。老張笑得半尷不尬,看得出來是等了半天。

    奶孃清了清嗓子,打個招呼:兒啊,這些日子累壞了,再睡陣吧。説出話來明顯假惺惺。

    不睡了,睡夠了。西門廣大説。

    第四章妙計釋疑(3)

    那誰,老張,別楞着,快打水去,趁着有太陽天不太冷,讓廣大洗個澡。奶孃喊一聲,想了一天讓西門廣大洗澡,忍不住了。

    西門廣大暗中在笑,心説老東西這麼沉不住氣。

    娘,先別忙着洗澡,兒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兩個説。

    何事?奶孃和老張同時問,心中有鬼,説出話來竟然有些顫抖。

    西門廣大卻不慌張,坐在凳子上,喝一口茶,這才開口。

    你們知道我為何起這麼晚麼?因為昨晚我在想一件事情。

    何事?兩人都湊上來,晚上想的事,往往非淫即盜,不是好事。

    你兩個也別裝了,自從我爹死後,你兩個眉來眼去,眉目傳情,有時還摟摟抱抱。你們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其實滿莊的人都看在眼裏。西門廣大笑道。

    老張和奶孃大吃一驚,互相看看,齊聲喊冤。

    冤枉啊,老張怎麼敢啊。少主人,冤枉啊。老張喊道,老張看似誠實,喊起冤來卻不含糊。

    兒啊,你不能這樣説啊,娘是清白的,你不能血口噴人啊。你説滿莊的人都看見,啊,對了,一定是菜花在搬弄是非,這個不要臉的死丫頭,我打爛她的嘴巴。奶孃也叫起來,老淚都流出來。

    看看兩人嚇得夠嗆,西門廣大十分得意,擺擺手,正色道:兩位老人家,不要急,不要急。古人説得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們兩個都老大不小了,不是正好婚配?

    西門廣大説得真誠,那兩個聽起來卻是在諷刺他們,更加慌張。

    兒啊,你要這麼説,娘就死在你面前了。奶孃更急了,老張也老淚縱橫,咕咚跪倒在西門廣大面前。

    我説的是真話,你們不相信?娘啊,雖説你是爹的人,可是爹一直不給你名分,那你為何要為爹守什麼?兒今後要行走江湖,你一個人也要找個老來伴,老張就挺合適,有何不好?

    兒啊,你不能這麼説,我生是你爹的人,死是你爹的鬼,休要再提。奶孃依然不依,看西門廣大的樣子倒不像諷刺,因此不像剛才那樣急。

    嗨,活人要緊還是死人要緊?死都死了,守什麼節?娘,卻忘了告訴你。兒這次給爹上墳,已經把這事告訴爹了,昨天晚上做夢,爹託夢給我,説是他在陰間找了三個老婆,不要我們牽掛,讓你安心和老張過日子。西門廣大一本正經説,卻也令人不得不信。

    真的?奶孃問,眼裏放出光芒來,那老張湊得更近。

    老主人真是好人哪。老張淚水又出來了。

    兒何時騙過你?

    那,那。奶孃尋思半日,終於鬆口:那便依着你,唉,古人説,夫在從夫,夫亡從子,孩子,你説怎樣便怎樣吧。

    哈哈哈哈。西門廣大一通狂笑,強盜才會有的狂笑,好在,那兩個只顧激動,卻沒有注意。

    老張,打水,我要洗澡。西門廣大説道。

    晚飯格外豐盛,老張將家裏最好的酒菜都拿了出來,就是私藏了許多年的人蔘也拿來燉了湯。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奶孃哭成了一個淚人,抱着西門廣大一個勁兒叫:兒啊,你真是體諒做孃的心,娘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要念你的好。

    應該的,應該的。西門廣大有些不耐煩,放開肚子狂吃狂喝。

    奶孃抱夠了西門廣大,又去抱老張,兩個人相擁而泣。

    菜花也跟着沾光,吃了不少好東西。奶孃也不再罵她,還給她夾菜。

    西門廣大喝得有些醉,搖搖晃晃回去睡覺,到半夜裏,卻被尿憋醒,在屋裏摸不到夜壺,索性開門出去,就在牆角里尿了一泡。尿完之後猛丁一看,卻見奶孃的屋裏還亮着燈。

    莫非兩個人熬不過,今晚就圓房了?西門廣大不禁好奇心起,輕手輕腳來到奶孃的窗外,探頭去看。

    奶孃和老張依舊坐在牀邊説話,老張握着奶孃的手。

    説起來,廣大這孩子真是通情達理,不枉了我疼他這幾十年。奶孃説。

    是了,這孩子從小就知道為別人着想。老張也附和,趁機在奶孃手上摸來摸去,突然想起什麼,説道:對了,柴娘,他洗澡的時候我偷看了,屁股上果然好大一個胎記,桑葉一般。

    嗨,你還真去看?自家的孩子,怎會有錯。奶孃笑道,這時候自然不會懷疑西門廣大是假的。

    柴娘,多虧了少主人是真的。若是假的,咱們豈不是又要分開?老張説,説完,站起來一口吹熄了燈,隨後便聽見牀的嘎吱聲,這一次奶孃卻沒有説不要。

    西門廣大暗笑着走開,這老張説謊也是絕不臉紅的,他看見個狗屁桑葉,自己今天洗澡根本就沒有露出屁股來。

    便算他兩個明知道我是假的,怕也要把我當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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