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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這是哪裏?”她輕拂臉邊的發,問着;戴着面紗的女子不尋常,容易讓人留下印象,所以她梳下半邊的發,以遮住左邊的疤痕。

    “這是距離京師幾十裏的城鎮,咱們先在這裏休息一夜,明天再趕路,得罪了。”解釋完後,他一把橫抱起她下車,並讓她的左頰貼着他的胸口,緩緩地走進客棧。

    柳應兒雙手環上他的頸項,讓自己貼近他。

    整天惶惶地躲着追兵,這是任誰都無法高興得起來的一件事,但她卻異常地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樂!因為這段時間裏,他們是一對夫妻即使,只是一對假扮的夫妻。

    他會在旁人前不時對她做出些親暱的舉動,輕拂她的發、她的臉,親吻她的額,甚至他會對她温柔地笑着、輕喚她為“娘子”,尹進的娘子!

    真是越來越貪心了……還沒有得到他的憐愛,這麼快就想成為他的娘子,替他生兒育女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她笑着自己的自作多情。

    這時,抱着她走進客棧裏的尹進,對着迎上來的小二吩咐道:“給咱們一間客房,以及送飯菜到客房裏。”

    “好的,爺……”小二的目光落在柳應兒身上,“爺,這位姑娘……”

    “她是我家那口子,剛剛咱們在車上……嘿嘿,男人嘛,你懂得,就是控制不了!現在她累得連腰也挺不直了。”他説得暖昧,還對小二露出促狹的笑容。

    小二當下也露出一個“我了”的笑容,“好好好,小的馬上帶爺跟夫人進客房,請兩位跟小的來。”

    很明顯地,他的偽裝很成功,以致變裝後的這段日子來,兩人都安全得很。

    進到房間,小二一關上門,他馬上將她放到牀上,站離她約數步之距。

    人前,他們是對親密夫妻,但人後,他與她之間還是有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阻隔着,禁不住地,她輕嘆出聲。

    這時,一顆黑色的藥丸以及一杯水,送到她眼前。

    藥丸是阿伊達在溜掉之前留給他的,彷彿能預見他們會被人追捕,那小子竟然將藥製成藥丸,並吩咐他每天得給她吃下一顆。

    服過藥後,她偷偷抬眸看他轉身將杯子擺回原位,然後站在距離牀邊有一小段距離的桌邊。

    真不想他離她那麼遠,真不想他總是拒她於幹裏之外。

    一陣沉寂,如同過去數個晚上,悄悄地瀰漫在房間……

    “大爺們,咱們只是一家小本經營的客棧,怎麼可能會窩藏罪犯?”驀地,一陣驚呼聲響起,打破了房間中的沉寂。

    “我問你,有沒有一對男女,女的破了相,住了進來?”熟悉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了來。

    柳應兒一震,認出了這把嗓音的主人。

    是方淨玉!他還是追上來了!

    她看向尹進,此刻他也是皺着眉頭,走至門邊,似在聽着方淨玉帶着多少人來了。

    一會後,他冷不防地往牀上的她走來,她以為,他會抱起她離開,但出乎她意料之外,他居然上了牀,放下了牀帳!

    “抱歉,但對方人數不少,屬下不得不出此下策。”説着,他開始脱下自己的外衫,扔出牀帳外。

    她明白了,原來他想假裝兩人是一對恩愛中的夫妻,那麼任方淨玉怎麼想,也想不到他們頭上來。

    羞紅了臉,但她仍半挺起身,開始解着自己的外衫。

    “小姐!”渾身脱下衣物的尹進一回頭,便瞧見她在脱着衣衫,當下呼吸不禁加速,連忙握住她的手阻止,“你不需要這樣做,只有我就可以了。”

    他怎麼可能忍受她脱盡羅衣的模樣?

    每當他站近她一點嗅到她身子上那若有似無的香氣,那夜纏綿的記憶、她的嬌喘聲,便會不請自來,嚴重地擾亂他的理智,所以他總是站離她遠遠的,以免會被這氣息迷昏了神智,再次對她做出那種事來……

    現在,若他瞧見了那只是在夢裏出現的嬌軀,他怎麼可能還可以存有理智,不對她做出他夜夜想着的事來?

    “咱們是恩愛中的夫妻,不可能只有你脱衣,不是嗎?”她試着解釋,可一張小臉已經紅得見不着原來的白晢,“更何況你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就是已經看過了,所以才會念念不忘,所以才會怕自己把持不住。

    “不……”

    “難道你想被方淨玉發現?”她的話,打斷了他。

    她不會願意聽他的話不脱衣,但他卻不能肯定在見了她美麗的身子後,還能不能把持住?

    最終,他只能選擇一個折衷的方法,“只脱兜衣跟褻褲,就夠了。”別過臉,他吩咐地道。

    聞言,柳應兒雙頰更紅了!不過這一回,她沒有堅守已見,小手探進衣衫裏,拉開兩條兜兒繫繩,然後將兜兒拉了出來。

    將兜兒扔出牀帳,無巧不巧地落在他的外衣上頭,那景象暖昧得令人呼吸一塞!

    就在她半挺着身子,打算褪下貼身褻褲的時,房門冷不防地被人從外用力地瑞開……

    尹進迅速地將怔住的女人摟進懷裏,並半壓在身下,門外的人明顯傻住了,沒想過會打斷人家的“好事”;尹進透過牀帳,瞧見了為首的方淨玉臉上那抹沉思的表情……他在想,到底該不該上前掀開牀帳,以確定牀上的人是不是他們?

    “什麼人?”他壓低嗓子,讓原本沙啞的嗓子更形粗糙。看見他臉上的陰霾,柳應兒驀地嬌吟出聲:“夫、夫君……嗯啊……奴家要……”將身子貼近他,她故意裝得像個飢渴不已的浪婦。

    他順着她接話:“娘子乖,先緩緩,待我將外頭那羣人趕走後,咱們再繼續……”作勢要起身,不料她卻在這時將雙腿環上他的腰際,讓他男性慾望撞上她最私密的地方。

    該死!

    尹進青筋暴起,感到自己硬挺了起來,又因她雙腿的動作,而緊緊地抵住她磨蹭了起來。

    “嗯啊……夫君不要離開奴家……”沒想到自己的動作會帶來如此的效果,柳應兒顫抖着身子,但口中仍繼續説着令人臉紅耳赤的淫蕩浪語。

    他的身正與她靠得極近,近得只需要她稍稍抬臉,就可以吻上他的唇……她傻愣愣地仰首看他,眼睛轉不開。

    尹進俯首看她,迎上她水漾的眸;她眼中的渴望,讓他瞬間忘了方淨玉的追捕,腦袋中,只有她……

    柳應兒同樣忘了自己此刻身在哪裏,小手撫上他的臉,紅唇像是受到蠱惑般地隔着他用來偽裝、遮去他大半張臉的假鬍子,吻上底下的唇,“夫君……”

    她願意獻上一生的良人!

    吻住她主動迎上來的紅唇,他伸出舌尖,探進她的唇瓣內,勾住她的馥香纏綿着,吸吮着屬於她的香甜。

    唇舌相繼的暖昧聲在房中響起,“我説官爺呀,人家夫妻正打得火熱,你怎麼忍心妨礙、打斷人家?”這時,小二充滿揶揄的嗓子響起。

    方淨玉瞪着牀帳後那對交合的人,任尹進再大膽,也不敢碰安野王的義女、自己的主子吧?房中淫媚的聲浪,在在地説明牀上的兩人正打得火熱,不會是一對拘謹的主子與下屬會做出來的事。

    “搜下一間客棧。”半晌後,方淨玉忿然地轉身下令,帶着整隊的人離開。

    “嘿嘿嘿,客官,您倆位就慢慢享受吧!”小二笑得暖昧地替兩人關上門。

    危機解除,他應該放開懷中的女子,不該再對她做出這種越軌孟浪的事,然天見可憐,他真的無法放手!

    忍耐了太久的慾念,終於破繭而出!他比起他自己想像的,更要想念她柔軟的唇與身子;他的吻,越來越放肆,雙手也開始在她的身子上游走,撫弄着她未着兜衣的豐盈。

    她輕闔上眼,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只能任憑他在她的身上,點起那把情慾的火炎!

    腰帶被扯開,他的掌撥開衣領,直接揉上她胸前的柔軟;敏感的花蕾,在他指掌的揉弄下,漸漸地硬蜓,抵着他的手心。

    以指彈弄着她尖挺的蓓蕾,他猛地挪開唇,改吻上被他撫弄得紅豔的尖挺,諮意地吸吮、輕啃着,手指則繼續揉着她另一邊的豐盈。

    又濕又熱的觸感包裹住乳.尖,她悄然地微微睜開眼兒,看向他正在對她做出的事來,再也無法剋制地嬌喘出聲,連忙再次閉上眼。

    縱使已經與他有過如此親密的行為,但相隔多時,再次做起來,她還是感到很羞澀,而且不知所措。

    在美人閣裏偷看、偷學的閨房之秘,在此通通都被拋諸腦後,只剩下他的唇、他的手,以及他半裸的身體。

    大掌徐徐地往她雙腿間的女性秘處挪去,途中她因害羞而夾緊了雙腿,不讓他繼續;他憐愛地再次吻住她的唇、勾擅她的舌,也一併誘惑她為他敞開雙腿。

    興許是他的誘惑成功,也可能是她也動了情,所以她放鬆了夾緊的力道,任由他分開她的腿,大掌隔着薄薄的褻褲,覆上她最敏感的花珠,以指慢捻輕揉。

    興奮的歡愉從他揉弄的地方傳來,她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聲柔媚的喘息;他挪開唇,讓被他封住的嬌喘,迴盪在牀幔之間,她的嗓音,又甜又軟,令人瘋狂!

    ……

    她的求饒響起一遍又一遍,直至深夜也不停歇……

    最終,還是回到了美人閣。

    沒有人責怪尹進無法帶回雪狐與珍珠,只因遠在京師的美人閣也得到他們發生事故的消息,原來,在柳應兒受傷的期間,尹進早就已經用信鴿將事件交代了一回。

    柳應兒撐着因風塵僕僕而疲憊的身子,將所有的事,包括他們受襲,以及方淨玉的一切,一一告訴安野王與月嬤嬤,她必須將所有能知道的事讓他們知道,因為她有預感,這件事與過往的不同,決無法輕易解決!

    好不容易將一切道出,她卻因體力不支而昏厥;隱約之間,她只記得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使她不致於倒地。

    那手臂,她熟悉得很。

    如果可以,她想永遠都被他抱着;可第二天清早醒來之時,他被義父委以任務,離開了美人閣,至於是什麼樣的任務,嬤嬤沒有告訴她,而她也沒有去問。

    她已經回來了,也得該還他自由了,而且她再不能像之前為了躲避方淨玉的追捕為由,厚着臉皮地裝他的娘子,時時刻刻地粘住他不放。可是,在她知道他接到任務後就一聲不吭地離開,她還是為此而感到失落。

    她無法否認,她想念只有兩人相處的時間,縱使是虛假的身份,但她仍為了能成為他的妻而感到喜悦!然而,這份喜悦,最終也只能埋藏在她的心底。

    倚窗垂眸地看向樓外的景色,她無聲地嘆息。這根本就不像她。她是堂堂美人閣的花魁,她該是嬌氣刁蠻,該是自信滿滿,而不是時時刻刻都在想她該怎樣、該如何,才能讓她少想他一點;遇上他,一切都變了,而她,卻一點後悔或是抗拒的感覺都沒有,只有心甘情願……

    驀地,一陣濃濃的花香傳入鼻中,她無須猜測,就能知道來人是誰。

    “應兒丫頭。”是月嬤嬤。

    “嬤嬤。”半偏過首,不願讓月嬤嬤看到自己眼底的落寞,“您找應兒,有事嗎?”

    “應兒丫頭,嬤嬤想你做一件事。”假裝沒瞧見義女的異樣,月嬤嬤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是啥事兒?”月嬤嬤很少要求她做事,如若開口,必定是十分重要的事。

    “我要你見瀟湘劍客。”

    “嬤嬤?”柳應兒詫異地回過臉,看向月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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