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影悽然搖了搖頭:“煙兒,你還小,還不能真正懂得感情。桃花教的名聲一直不好,我怎麼能影響你爹?當年教主不同意我和你爹在一起,也有這個原因。五年前,我當上了教主,一直想改變桃花教,可談何容易?我也想過解散它,可這更難,畢竟還有一千多姐妹要吃飯、生存啊……唉,這世上一旦走錯一步,就很難更改,尤其是女人。”
“娘……”柳晗煙也是流下淚來,林媚影身子一震,摟住柳晗煙哭道:“煙兒,你、你肯原諒孃親麼?”
☆☆☆☆☆莊昭雪、柳朝暉沿一條小路向下行走,不一會就看到一片桃林,那林子長在山坳裏,向裏綿延不絕。莊昭雪摸出青花瓶:“暉哥哥,我還不知道瓶子裏的水是否有效果,咱們一定要小心靠近。”
柳朝暉點點頭:“雪妹,你將瓶口放在鼻子底下,我們慢慢靠近,如果我感到頭昏,就告訴你,你要是也頭昏,那説明這瓶裏沒有作用。”
莊昭雪笑道:“暉哥哥,你什麼時候也變得精明瞭?”柳朝暉呵呵一笑:“都是你教的呀。”兩人凝神緩慢向樹林靠近,一路並無異樣。
柳朝暉問道:“不會是瓶子裏的水剋制住了桃花瘴?”莊昭雪輕聲一笑:“不會,哪有那麼大的作用?桃花瘴也不是天天都有,需要花瓣堆積得很厚,被雨水浸泡,再經過太陽曝曬,才能產生瘴氣。”
二人繼續往林子深處摸去,這林子很大,落葉過足。約走了一里,柳朝暉忽道:“雪兒,不好。”莊昭雪嚇了一跳,趕緊將瓶子遞到他的鼻子下,卻聽他道,“我好像踩到了一條蛇。”
“啊?”莊昭雪跳了起來,往後連退三步,女人天生怕蛇,倒怪不得她大驚小怪。柳朝暉慢慢抬起腳,看了看腳下:“哦,沒事,是根樹枝。”二人怔了一會,都呵呵呵地傻笑起來。
便在此時,柳朝暉又道:“不好,我頭在旋……”話沒説完就砰的倒了下去。莊昭雪臉色大變,趕緊俯下身子,將青花瓶湊到他的鼻子底下,不一會,柳朝暉睜開眼,回過神來,説道:“煙妹,咱們快點離開。”
二人相扶着逃了出來,雖然驚慌失色,但莊昭雪卻是滿臉歡喜地收好瓶子:“暉哥哥,這隨珠之水真有效果呢。”
沿路返回,從小門進了院子,只見趙晰站在院子中,林媚影摟着柳晗煙在院中説着悄悄話。莊昭雪笑道:“煙師妹,你真將林教主當娘啦?”柳晗煙臉上一紅:“雪師姐,林姨對我好,你是不是吃醋了?”卻是林媚影叮囑過,有外人在,不能喊孃親,免得露出真正的身份。
林媚影也笑道:“莊姑娘,你要是不嫌棄,也將我當作孃親好了。”莊昭雪聞言趕緊跪倒在地:“雪兒見過乾孃。”眾人都笑了起來。
柳晗煙忽道:“咦,書呆子呢?天都要黑了,一個人跑哪兒去了?”柳朝暉也道:“是啊,我和雪兒去後山時,他還在這裏呢。”趙晰一震,説道:“我看到他去玉女峯了。”
柳晗煙聞言,轉身向院子的小門跑去,眾人也跟了上去,一直攀到玉女峯山頂,沿路也沒有見到王厚的影子。柳晗煙未免急了起來:“這書呆子,一個亂跑什麼,別掉到海里就壞了……”
“誰在咒我掉進海里?”卻見峯頂低凹處,王厚慢悠悠地探出頭,走了上來。
☆☆☆☆☆王厚被趙晰猝不及防推下懸崖,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嘯,海面飛快地向自己砸來,心裏也是大驚,直到離海面還有三丈左右,才雙掌揮出,一式“天與水相通”,身子一緩,下落的速度慢了下來。再一式“舟去行不窮”,雙掌擊向海面,借勢一個翻轉,將頭向下變成向龖上,身子立了起來,腳下發力,綠石足墊一個反彈,雙腳落在海面上。
這些天,王厚怕驚動別人,很少對綠石發力,此時自然使出倒不生疏。本想向龖上升去,又擔心趙晰還在上面,使一式“有術可分風”,將身子凌波向左平移二十丈,連續幾次已是到了懸崖的左邊,這才雙腳連續發力,雙掌不停地擊在岩石上,身子借勢上升。
到了山頂,找了一塊空地坐下。定了定神,回想剛才的招式,對着大海將“相通四式”反覆演練,食指伸出勾起,一式“何人能縮地”,卻見一股海水騰起,隨他的手指轉動在空中盤旋,王厚自知“相通四式”又有了大成,變得剛柔相濟,心裏不由一喜。
望着茫茫的海面,卻出起神來:“我本以為趙晰只是性情冷漠,才多次不理我,卻沒想到,他是想成為柳家的女婿,為柳教主養老盡孝。我該怎麼辦?煙兒是個率性天真的人,我喜歡她的敢作敢為,怎麼辦?我是該放棄煙兒遠走江湖,還是繼續走下去?……可是煙兒並不喜歡趙晰,我若是退出,煙兒會怎麼辦?依她倔強的性子,就是最終他們成婚,也不會幸福的……”
坐在山頂,王厚恍若置身紫薇島上。那天自己和阿呆一起從王喬洞出來,坐在島頂等天黑,一人一龜向着湖面,自己問阿呆,如何按劉攽前輩的要求,征帆天涯,弘揚道義?現在坐在這裏,距離上次雖然才過了二個月,卻覺得過了很多年。“阿呆,你不在我身邊,不然你還能告訴我該怎麼辦。趙晰從小就成了孤兒,他為了報答柳教主的恩情,不惜下手殺我,雖是走了極端,卻又令人扼腕興嗟。”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王厚長嘆一聲:“若是走,我現在就能走,可走了以後,我就再不回來了……罷了,躲避困難又豈是道義所為?我還是留下來再看看罷。”
此時,王厚聽到眾人的聲音,將頭露了出來。柳晗煙怒道:“你跑哪兒去了?”王厚一揚手:“我來看大海,不小心將眼珠子掉了,就爬下去找,你看,好不容易才找到。”
趙晰臉上驚容一閃,隨即恢復冷漠。莊昭雪笑道:“好啦,煙師妹也不要生氣了,時候不早,我們還得趕回酒樓呢。”
接下來的幾天,眾**多在酒樓中度過。這日晚上,莊昭雪自己下廚,做了一盤面餅,這些麪餅狀似太陽,卻很薄,端上來説道:“乾孃,今天是六月十九,在我們那兒是太陽節,我們太陽教更重視這個節日,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將新收穫割的麥子攤成薄餅,供奉太陽,吃了這個,一年都會平平安安、圓圓滿滿的。”
柳晗煙一把抓過一個,啃了一口:“嗯,煙師姐做的越來越好吃了,我可喜歡了,林姨,你吃一塊;書呆子,你來也一塊。”
四騎快馬到了酒樓門前,兩男兩女。女子身着粉色長裙,胸前繡着三瓣桃花。站在門前的四個女子齊齊躬身行禮:“屬下見過五香主、六香主!”
五香主説道:“三朵,將兩位堂主的馬拴好。”轉頭向那兩個男子道,“蔡堂主、祝副堂主裏面請。”
兩人正是九日前在淮安運河酒家,因為算命先生而與王厚、柳晗煙鬧翻的蔡堂主和瘦高漢子。四十歲左右長得壯的是蔡堂主,人送外號“菜包子”;另一個是祝副堂主,因為長得瘦,人送外號“竹竿”。二人對這酒樓似是並不陌生,哈龖哈一笑,大步進了裏面。
九桃迎了上來,笑道:“喲,兩位堂主你們才來啊,六十九朵、八十九朵可真是想煞你們了。”竹竿嘿嘿一笑:“那九香主還不將她倆叫過來。”九桃抿嘴笑道:“祝副堂主急什麼呀,她倆又不知道你們會來,我這就讓人喊去,今晚讓她倆好好侍候二位堂主。”
菜包子一摸九桃的臉龐:“九香主如果有興趣,我們一起樂樂?”九桃輕笑道:“蔡堂主也不怕六十九朵會吸乾你?”當下轉過拐角,往二樓走去。
身後的五桃笑道:“兩位堂主,我們就不陪你們飲酒了,等你們吃過後,我們再談。”菜包子哈龖哈一笑:“好説好説……”已是和祝副堂主隨九桃走過了轉角。
二人進了房間剛點好菜,六十九朵和八十九朵就滿身香氣地飄了進來,菜包子一把摟着六十九朵,手就向裏面探去。
竹竿也不甘示弱,摟過八十九朵,就聽她嬌笑道:“祝爺,你都二個月沒來了罷?也捨得丟下我們啊?”
竹竿嘿嘿一笑:“小翠,哪是我不想來,我做夢都想着你。只是最近事務多,前幾天又遇到點麻煩,你看,我現在頭都腫着呢。”
八十九朵伸手摸了摸:“是有點腫,祝爺怎麼了?”“手氣背啊,出門遇到風,被石子砸的……幸好老二沒有砸到。”
“讓我看看有沒有砸到……”八十九朵説着,手便探了下去,口中笑道,“不僅沒被砸腫,反倒小了很多……”
竹竿被挑得慾火上湧,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八十九朵身子一抖,顛簸起來,啪啪作響。那邊,六十九朵也是嬌聲喘息。
大廳內,五桃看着兩人上樓,招手將站在遠處的女子叫了過來,問道:“十五朵,教主在這裏嗎?”“五香主、六香主,教主在上面的聽濤閣呢。”“好龖的,六妹,我們上去。”
林媚影、秦詩珍陪着柳朝暉五個人正在吃飯,卻見五桃和六桃站在門外,忙道:“你們回來了?快進來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