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平躬身謝過:“不敢稱藍天大俠,舵主還是叫我朱自平,才覺得自然些。”李舵主坐下,看著朱自平讚道:“果然不凡!朱少俠最近可是名動江湖啊。剛到商南,就傷了三爺,跟後又傷了我十幾個弟兄,在藍田挫敗茶馬幫三十多人,說經臺一戰又力挫他們一百五十多人。藍天大俠之名,名動天下啊。”
此時,已有家丁端上茶來,四人品茗閒談了一會。李三爺問道:“朱少俠最近可有什麼急需處理之事?”“沒有,原計劃今日過後,便決定去處。”
“哦,那兮兒想必對少俠說了,今天是四月二十八,再過十幾天,五月十五鄙幫將和茶馬幫有一戰,我們懇請少俠能援手。”
李舵主也看向朱自平,眼裡滿是期待。朱自平沉吟不語,李三爺續道:“我知少俠嫉惡如仇,想來不願介入我們兩派的爭鬥,只是……哎,少俠也聽說了,鄙幫最近兩年確實在滑坡,如果這次不能取勝,供應之事都不必不說,鹽幫將在天下顏面盡失!”
李靜兮說道:“大哥你不必為難,你若不願出手,明天我便隨你回朱家村。”朱自平確實猶豫不決,這兩個幫派對他而言,都並不喜歡,幫誰都不是自己所願,此時聽了李靜兮的話,卻是一怔,暗道:“鹽幫是靜兒的家,她家遇到困難,我能不幫麼?”隨即看向李三爺和李舵主,問道,“三爺,你所說可是實情?”
李三爺嘆了一聲:“茶馬幫欺壓一方,少俠去外面問問便知是否屬實。”朱自平打定主意:“罷了,大丈夫恩怨分明,這忙,我幫了!”
李三爺兄弟二**喜過望,忙叫家丁端酒上菜,暢飲起來。李靜兮不喝酒,只是為朱自平斟酒夾菜,朱自平經不住李家兄弟輪番勸酒,不知不覺醉了。
一覺醒來,天色微黑,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房子很大,裝飾豪華。就聽一陣腳步聲,李靜兮走了進來,笑道:“大哥,你醒了?”“嗯,這是在哪兒?現在什麼時候了,我酒喝多了?”
李靜兮抿嘴笑道:“現在已是傍晚,誰知道你就喝多了呢,一點防備之心也沒有,到最龖後還拉著我師父的手直喊師父、師父的。”
朱自平起了床,早有丫頭端來茶盞,接過“咕咚”喝了一口,讚道:“好茶!”那丫頭掩嘴笑道:“公子,這是漱口的。”
朱自平嗬嗬一笑,見又一丫頭端了盆水進來,便問道:“這是洗臉的嗎?”李靜兮笑道:“不是洗臉,難道還是給人牛飲的?”又扭頭說道,“小刀、小劍,你們忙去罷,這裡有我。”
兩個丫頭應了一聲,退了出去。朱自平一拍手:“小刀、小劍,這名字不錯!”
“我們鹽幫整天就得靠刀劍過日子,這名字也是普通,哪裡就好了,我還有兩個丫頭名字叫小斧、小叉呢。”頓了頓,李靜兮又道,“大哥,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裡罷,客棧那邊不用去了,住得也不踏實。”
朱自平應道:“不會太麻煩罷?你讓人通知一下二弟,免得他擔心。”“我已經安排人去了。”過了一會,李靜兮忽紅著臉道,“大哥,你答應留下來幫忙後,師父又說,夏大人規定只許西安本地幫眾參加對抗,因此你還不能代表我們出戰。所以、所以……師父說了,讓你暫時冒充我的……相公。”
朱自平故意問道:“相公是什麼,可以吃嗎?”李靜兮笑道:“當然可以吃,我現在就來吃。”說著,就將嘴唇貼了上來,二人吻在一起。
“小姐、小姐。”門外有人叫道。二人一驚,趕緊分開,李靜兮紅著臉問道:“小叉子,有事嗎?”“三爺讓我來請少俠去吃晚宴。”
接下來的幾天,李三爺讓朱自平練習腰刀,因為隕陽鐧到時不能使用,免得露出破綻。朱自平接過鋼刀,思索片刻,鋼刀立起,使出隕陽鐧招式的“懸樑刺股”將鋼刀刺出,不等招式用老,向右一揮,再一招“秋風落葉”左掃過來,捲起一陣刀風。站在邊上的李三爺驚得張開大嘴:“朱少俠……你以前用過腰刀?”
朱自平搖搖頭,力貫刀柄,刀頭斜指遠處地面,卻是“閃電一擊”的招式,內力激發只聽“砰”的一聲,青磚飛濺。
李三爺臉色煞白:“這、這是什麼招式?”朱自平笑道:“三爺,招式都是相通的,不知道我的刀法是否可以出戰?”“少俠說笑了……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李靜兮又為朱自平重新找來一張人皮面具,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皮膚卻比朱自平本身白淨許多。
☆☆☆☆☆五月十四,眾人荻悉明日巳時一刻,在西安府的演武場,由通判劉大人主持對抗,兩幫都只能各出十人進場。當下,李舵主和李三爺商量,自己這方張大丹,外號“張大膽”打頭陣,李靜兮第二個出場,朱自平中間出場,這樣目標小些,李三爺第四個出場,李舵主第五個出場,另外再帶上五個堂主。
第二日上午,李舵主帶著九人提前半個時辰趕到演武場,偌大的場上卻只有幾個人在張羅。時候不大,周舵主微眯著雙眼帶著九個人走了過來,李茂才和周鎮武交手無數回,當下一抱拳,算是打了招呼,眾人座下,等候劉大人的到來。
過了片刻,只見一個五十多歲,頭戴烏紗帽,身穿團領衫,腰間束帶,身材中等的人走出,眾人連忙行禮:“見過劉大人!”朱自平戴著面具,他哪裡認識什麼劉大人,跟著眾人一起行禮。
劉大人坐定,開口道:“周舵主、李舵主,你兩派之事,也不用我多說,夏大人親自關照,要西安府為兩位作個公正,今日便是約定的日子,規則想必你們都知道,只希望你們點到為止,分出勝負即可,不要爭個你死我活。雙方的出場順序都已經報了上來,洪教頭,你來宣佈一下。”
一個結結實實,步伐強勁的人走在臺子正中,念道:“第一場,茶馬幫堂主韓智對鹽幫堂主張大丹。第二場,茶馬幫堂主龔健對鹽幫堂主李靜兮。第三場,茶馬幫堂主周訬婧對鹽幫堂主朱自平。第四場,茶馬幫副舵主鄧乾坤對鹽幫副舵主李三葉。第五場茶馬幫西安舵主周鎮武對鹽幫西安舵主李茂才。宣佈完畢!”洪教頭躬身退下。對方出場的人中,韓智、鄧乾坤、周訬婧三人朱自平自然認識,猜想說經臺那晚,他們躲得快,並沒有受傷。
劉大人問道:“雙方可有意見?”“劉大人,我有一個疑問。”卻是鄧副舵主拱手站了起來,一指朱自平,“我與鹽幫打了多少年交道,對這個朱堂主,卻很陌生。”
李三爺起身道:“劉大人,朱自平是我侄女李靜兮的未婚夫,最近才提拔為堂主。”劉大人問道:“鄧副舵主,你可還有疑問?”鄧乾坤聞聽李三爺此言,料想鹽幫不會拿李靜兮的清白開玩笑,當下一躬身:“沒有了,謝龖謝劉大人!”
劉大人擺擺手,又舉手示意,洪教頭站了出來,大聲宣佈:“第一場,韓智對張大丹!”
二人站到場地中央。張大丹雙手握刀,胸前一立,韓智也是雙手握住齊眉棍,立於胸前,算是回禮。張大丹長得膀大腰圓,韓智卻長得斯文,雙方再不答話,打了起來。只見二人跳來騰去,兵刃叮噹相碰,打了有三十多招。忽聽“噹啷”一聲,張大丹砍向韓智的鋼刀被鐵棍架住,張大丹使出蠻力下壓,韓智奮力上舉,雙方僵持一會,張大丹抬腳踢向韓智,韓智趕緊退讓,手上不由一鬆,卻見腰刀順著鐵棍向右滑下發出呲呲聲響,韓智一驚,趕緊鬆開左手,腹部卻被踢中,倒在地上。
“第一場,鹽幫勝!”洪教頭喊道,“第二場,龔健對李靜兮!”龔健和李靜兮走了出來,二人行過禮。臺上,周正林雖然因傷不能出場,見些情景卻嘆道:“汪大成的手下敗將,可惜他受了重傷,不能出場,否則定可拿下此局。”周舵主斥道:“正林,不要說話,弱了自己的士氣。”周正林忙點頭稱是。
李靜兮劍走偏鋒,刺向龔健。二人也是很熟,劍來棍擋,棍舞劍讓,打了不下四十多招。李靜兮畢竟是女子,在龔健鐵棍蠻打之下,一開始還能堅持,久戰之下漸漸顯出疲態。朱自平看了一會,覺得無法理解,明明長劍只需少遞出一寸,然後右跨一步,再一挑就可以勝出的招式,可是靜兒為什麼招式用老?
不由沉聲說道:“靜兒走艮位,劍收回二分,再走坎位,上挑!”